汉语修辞的文化观念与中国学术的人文范畴

汉语修辞的文化观念与中国学术的人文范畴

中国修辞传统源远流长,任何一种语言的产生都必须伴随着某一语言共同体对这一语言的运用和认识,也就必然会产生某种独特的修辞观念,形成某种民族文化传统。中国修辞也不例外。在中国,“修辞”一词最早见于《易·乾·文言》: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

《说文》:“修,饰也。从彡,攸声。”段玉裁注“修之从彡者,洒刷之也,藻绘之也。”“修”除了这种“修饰”之义,还有“调整、美化、选择”等义。《说文》:“辞,讼也。”因此,“辞”不是单个之词,而是指“合说成文”之辞,或单指“文辞”“语辞”,或统指“语言”。“修辞”二字连用最早就见于此处,虽然自古以来,其意义已作过多种阐释,或“修辞文辞(语辞)”,或“美化语言”,或“调整语辞”等等,但都是作动宾结构分析,表达一种语言活动。关于“修”与“辞”二字的各自含义和“修辞”一词的始出形式,前人之述甚多,不赘。此处要着重论述的是,“修辞立其诚”这个命题是中国修辞传统的灵魂所在。孔颖达说:“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者,辞谓文教,诚谓诚祷也;外则修辞文教,内则立其诚实,内外相成,则功业可居,故云居业也。”因此,“修辞立其诚”这个命题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是“修辞”二字连用形式的最早出处,而在于它把“修辞”与“立诚”连在一起,从而显示出“修辞”在中国文化中最根本的学术传统,显示出中国修辞最独特最基本的思想内核。今人郑子瑜说:“这《易经》里‘修辞’和我们现在所说的‘修辞’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现代修辞学都是舍弃“立诚”,单独对“修辞”一词进行溯源与阐释;而“修辞立其诚”的“修辞”则在与“立其诚”的联系中展示了它最深刻最根本的意义,显示出中国修辞与中国文化观念、哲学思想的血脉联系。因此,要发掘中国修辞的文化传统,应该以“修辞立其诚”为基本出发点。

“修辞立其诚”这一基本命题所蕴含的修辞观念是一个基本的完整的文化取向,它从本体上、技术上、实践上对“中国修辞”作了根本限定,并从“知”(认识)、“美”(美学)、“行”(伦理)三方面派生出了中国修辞的基本范畴,这些修辞范畴亦和整个中国学术的基本传统与基本范畴有着内在的和高度的一致性。现分述如下:

“修辞立其诚”的基本思想反映了中国学术传统中人言相待的本体认识。修辞是人对语言的一种运用,通过这种运用,人实现了对自身与世界关系的一种处理,所以,修辞,说到底,是人与语言、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处理问题。在中国修辞传统中,“辞”是客体的、外在的,“诚”是主体的、内在的,两者通过“修”这种人的活动达到完美的统一。“修辞立其诚”强调的正是修辞活动中主体与修辞的“人言合一”,这与中国文化传统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它与西方的语言观念是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

中国修辞的这种观念取决于中国人的观物态度。任何一个民族的修辞运用与修辞研究,都是人的一种社会实践与科学活动,其意义都在于处理人与宇宙的关系、探求世界统一性的问题,甚至语言运用和语言研究这种人与语言的关系本身就是这一问题的反映。在这一点上,不同文化有着不同的观物态度,因而具有不同的语言观念。西方传统中,人是站在自然、站在语言面前的,人与自然、人与语言是对立的,这样,人对自然、对语言有着一种天然的好奇心,总想去探索、去认知。这种“主客二分,人言对立”的观物态度对于中国人来说是陌生的。在中国

文化传统中,人不是站在自然与语言面前,而是处于它们之中,“天”“人”之间有着内在的关联,“人”“言”之间存在先天的和谐。在中国人看来,人的终极存在、语言的终极目的就是实现这种和谐;修辞活动,就是在运用语言中实现这种和谐;而修辞研究,就是在认识语言中从理性上寻找这种和谐。那种将人与修辞割裂、把修辞摆到人面前、然后研究修辞“是什么”的外在式的观物态度与方式在中国古代文化中并不占重要意义。中国人是把人与修辞紧紧联系在一起,将内在之“诚”与外在之“辞”通过“修”这种人的活动组成一个完美和谐的统一体。“诚”是“天”之本质,“诚者,天之道也。”(孟子)人要实现“天道”,就要“立诚”“思诚”。“思诚者,人之道也。”(孟子)“人能至诚则性尽而神可穷矣”,“儒者则因诚至明,故天人合一。”(张载)所以,“修辞立其诚”表明了中国修辞传统中的根本观念,外之修辞与内之立诚是一种天人合一式的言人统一。脱离“立诚”来运用修辞、研究修辞都是皮相之论,必不得中国修辞与中国学术之要领。中国人这种“人言合一”的观物态度决定了“修辞”或“辞”不是一种可以和人相分离、相对立的纯客体。在中国文化里,辞与人相通,修辞即做人。古代学者论述“辞”与“修辞”的性质、功能、方式时,常与人的“德、仁、义、礼、行、信、情、意、理、气”等内在属性相提并论,这是“修辞立其诚”的具体衍化。孔子说:“有德者必有言”(《论语·宪问》),将人之“辞”与人之“德”相连。《礼记·表记》曰:

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德。是故君子耻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德,耻有其德而无其行。

“辞”与人之“德”相通相连。西汉杨雄《法言》曰:

或问圣人表里。曰:“威仪文辞,表也;德行忠信,里也。”

明确指出“辞”是人的内在的“德行忠仪”各种品德的外部表现形式。而这种表里内外的统一是圣人的标志。杨雄还说:

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

无论是口之言,或是笔之书,都与人之心的表现(形),是君子与小人的区别。中国现代语言学与中国现代修辞学都把形式与内容当作自身研究的基本矛盾。尽管存在许多分歧,诸如是从形式入手,还是从意义入手,是单凭形式,还是兼顾意义等等,但大家的思路都是以这个基本矛盾为前提,因为人们都把“语言”或“修辞”当作一个纯认识客体摆到人的面前作冷漠的分析。中国修辞传统更为强调的是人与语言的关系问题,而不是语言本身的形式与内容的矛盾。修辞是人表情达意的一种活动,是人为人行事的一种生存方式,是人认识与把握世界的一种眼光,所以,在中国学术传统中,人与语言的关系始终是中国语言研究与修辞研究的关注焦点,至于语言形式与语义内容的关系分析并不像现代语言学所强调的那么重要。例如:辞与情、辞与意、文与气、文与道、语与理、言与德……这些“辞”与“人”关系的各个侧面都是古代修辞研究中的基本问题。如果把人排除,将上述关系强套在“语言形式”与“语言内容”这一矛盾的框子里,终不免削足适履。例如,孔子提出过两条非常重要的修辞原则:一是“辞,达而已矣。”(《论语·卫灵公》);一是“情欲信,辞欲巧。”(《礼记·表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左传·襄公二十五年》)现代修辞学就此常为孔子对修辞持什么态度而争论不休,有人说孔子是主张“辞巧”,赞赏言辞文采的;有人说孔子是主张“辞达”,反对“巧言令色”的;还有人说孔子是矛盾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混乱的

局面,就在于人们没有抓住中国修辞传统的文化内核,只是一味用语言形式与语言内容的关系模式去套古人的言语与思想。其实,孔子是在“人”与“辞”的基本关系中论述“辞达”和“辞巧”的,其修辞主张是明确的、统一的。这种统一就统一在“人”上,统一在“诚”上。修辞“修其内则为诚,修外则为巧言”,[1]如果立诚修辞,则“君子之于言无厌”(荀子《非相》);如果不诚无信,只是“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务以悦人”[2]“修于外而不诚于内,此乃巧言令色。”[3]总之,“辞达”是心之诚的辞达,而不是文面上的畅达;“辞巧”是情之信的辞巧,而不是文采上的藻饰。两者实际上都是“修辞立其诚”的不同说法,都集中地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

中国修辞“人言合一”的传统还表现在“辞”与“诚”的关系不是一种矛盾的紧张的对立的关系,而是一种由衷而发、返身而诚的转化关系。西方文化传统视语言、视自然为一座巨大的神秘的宝藏,以一种对立的抗争的眼光正视自然,表现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探险式的认识情绪,语言表达常表现出驰向无尽的风格。中国文化则以一种亲切的态度纵身大化,亲近自然,与物推移。这在修辞上,就有个由内到外、又由外返内的迥环往复的过程。“文也者,非外身以为之也。心动情之,理著气达,宣齿颊而为言,就行墨而成文,文即言也,言即文也。”[4]“是故文以见乎质,辞以睹乎情。观其施辞,则其心之所欲见矣。”[5]辞之所修,乃是“情”之所动,“意”之所发,“诚”之所立。但是,与西方传统的追求无穷不同,“辞”一经由内发出,并不是直接指世界、往而不返,而是要求返回内心,引纳无穷于自我。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6] 这个“反身而诚”非常重要,它一语道破了“修辞立其诚”所具有的迥环往复的语言精神。庄子曾借古代的怀道者肩吾之口批评接舆的说话技巧:“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逍遥游》)中国修辞从根本上是排斥那种“往而不返”“大而无当”“河汉无极”、不近人情、不达人意、不立其诚的说话方式的。“辞无因,因乎情,情无异,或乎遇。”[7]“情无定位,触感而兴;既动于中,必形于声。”[8]感物动情,情动生辞,辞发指物,物入吾心,这种由己到物、由物返己的过程正是“修辞立其诚”所蕴含的另一面,即“人言合一”的思想。在这种观念中,中国人眼中的修辞是心与物、言与意、辞与情、文与道、语与气的溶合体,实际上是一种人言不二、天人合一。《乐记》中有一段谈论音乐的话:

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惟乐不可以为伪。

其实,修辞亦作如是观。无论是辞也好,或是文也好,还是言也好,都是发乎情、本于心。“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情动而生辞,由辞而睹情,“修辞立其诚”而“不可以为伪”,中国修辞的艺术境界是如此丰富而高尚,它蕴藉的民族精神是多么生气勃勃,具有的学术传统是多么精神饱满,中国修辞是中国文化在语言运用这一人类的基本活动中的集中而典范的表现。

“修辞立其诚”的基本思想蕴含了中国学术传统中道器合一的技艺观念。修辞是一种语言运用,而且是一种讲究技术的语言运用,其修辞效果也常常给人以美的感受。所以,修辞观念中必然包括反映修辞这一性质的范畴。中国修辞传统中,

自先秦诸子以来的历代学者一直高度重视与反复强调修辞的这种形式美与技术性。孔子早就指出:

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左传·襄公二十五年》)

力主言辞要有文采。荀子也讥讽那些不只知有实、不知有文的人为“鄙夫”:

故君子之于言无厌。鄙夫反是,好其实不恤其文,是以终身不免埤污、佣俗。(《荀子·非相》)

杨雄也有主张言辞要有文采,修辞要有技巧。对于“良玉不雕,美言不文”的说法,他针锋相对地说道:

玉不雕,不作器;言不文,典谟不作经。(《法言·寡见》)

他甚至认为圣人之质以文见:

圣人,文质者也,车服以彰之,藻色以明之,声音以扬之,诗书以光之。边豆不陈,玉帛不分,琴瑟不铿,钟鼓不铿,则吾无以见圣人矣。(《先知》)古人在理论上不但论述了文采与技艺的重要性,而且还全面深入地探讨了汉语修辞的各种技艺。首先,汉语修辞的许多具体的修辞手法得到注意与研究,像比喻、仿拟、警策、歇后、夸饰、互文、变文、对偶、用事、婉曲、双关、回文、镶嵌、避讳、示现、衬托等等修辞格都在古代修辞研究中得到相当程度的研究。

其次,汉语修辞中所谓的“消极积极”也得到了深入的研究。无论是词句等各级语言单位,还是音义结构等语言层面,还是诗词曲赋文等各种语言文体,其修辞艺术与规律都得到全面的揭示。以“炼字炼句”为中心的修辞方式研究,带动了音律、语义、句式、字形等各方面修辞术的全面发展。

再次,汉语修辞在谋篇布局、章法文体等方面有着极为成熟与极为发达的语言实践与技术总结。现代语言学将句以上的语言单位排除在语言研究之外,受其影响,中国现代修辞学也在相当一段时期内争论究竟存不存在“段落修辞”和“篇章修辞”的问题。其实,只要看中国古代的修辞学研究,再看看近些年来话语语言学、篇章语言学的兴起,这个问题就不言而喻了。

中国修辞对修辞术的重视不仅表现为上述种种理论形态,还表现为千百年来极其广泛的实践活动与极其丰硕的实绩成果。中国文人在语言运用中有着强烈而明确的修辞技艺意识,作了多方面的探索,中国古代那浩如烟海的诗文典籍无处不显示修辞术的存在。从先秦诸子、诗骚史记到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到《三国》《水浒》《西游记》《红楼梦》,都是这种修辞技艺的光辉范例。老子庄子一般被认为是重质轻文、反对技巧文采的。因为老子说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将美言放在信言的对立面而加以反对,庄子亦认为“天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缮性篇》)他提出“至言不出”、“大辩不言”,甚至以“狗不以善吠为良”来比喻“人不以善言为贤”,对于老庄的这些言论,我们要有个全面的认识。这些言论虽然有否定修辞、贬抑文采的成份,但亦含反对浮华之风、不实之词的积极意味,庄子在《天道》里就说:“世之所贵道者出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而世因贵言传书。世虽贵之哉,犹不足也,为其贵非其贵也。”应该说,庄子反对的是那种“贵非其贵”的不实思想,这与“修辞立其诚”的精神是相吻合的,何况,更重要的是老庄俩人的作品显示出极其高超的修辞技艺,老子的《道德经》语言精妙无比,技艺高超绝伦;庄子的作品更是篇篇珠玑、光彩熠熠,其语言或虚或实,或抑或扬,“以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汪洋恣肆、瑰玮宏丽,达到了“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是中华文化宝库中的艺术珍品,

这也反映出他们对修辞技术的态度。

中国修辞对形式美、修辞术的重视不是一种形式主义、工匠意识的表现,它是对一种艺术境界的追求,是一种高尚而博大的文化精神的体现。所谓“言语之美,穆穆皇皇”,就是这样一种境界与精神。中国修辞要讲究言辞之美,但这种美是一种旨意深远、辞气昌大、内涵充沛的文化旨趣和精神追求,而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言辞之“巧”、修辞之“术”。在中国修辞传统中,修辞是一种语言艺术、一种语言技术,它与它产生的言语作品的文采辞美都得到了相当的肯定;那些作家诗人(如李白杜甫之类)都是一些语言艺术家或语言技术师。但是,同样在中国修辞传统中,语言大师们的这种“术”绝不能看成是对几个词语句式的摆弄技巧,否则,人的语言活动就是一种工匠式的活动;语言作品的这种“美”也绝不能看成语言形式的美学感受,否则,“辞”的修辞特征就成了一种工艺性的特征。作为语言技师的修辞者、作为语言技术的修辞都不是服从于语言,而是驾驭语言,是用语言的形式(声律、语义、结构等等)来表现人,表现人格情操、人的生命境界、人的文化精神。在中国人看来,人的活动(包括修辞活动)与宇宙的运行是同构的,所以,人的技术(包括修辞技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表现这种宇宙的旋律、生命的节奏,创造出一种秩序与和谐的文化形式,即所谓“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同样,修辞技术也是一种内涵充沛、境界高尚的人生追求与文化表现。程默在《文章一贯序》以两人对话的形式表达了这一思想:

子高子曰:“文之体渊乎,其寡谐哉!意不立则罔,气不充则萎,篇章句字不整则淆。吾于是立起端以肇之,叙事以揄之,议论以广之,引用以实之,譬喻以起之,含蓄以深之,形容以彰之,过接以维之,缴结以完之。九法举后文体具,体具而后用达,执一贯万,嗣有作者其弗渝哉!”

子默曰:“是文律也,吾谓有道焉。道者,根诸心,著诸事焉,而托文以相示也。是故缀乎事者存乎文,命乎文者存乎律,主乎律者存乎道,体乎道者存乎人。古之君子,和以性情,养以问学;经以动作,纪以百物。道存于己,由是措行;行积于躬,由是修辞;辞彰于外,由是范世。于是睿而不罔,裕而不萎,顺而不淆,辞达而世范,文贯一矣。徒于法也未文焉。”

子高子着重考察为文之“律”、修辞之“法”,光从形式上考虑“罔、萎、淆”等问题,提出用“起端、叙事、议论、引用、譬喻、含蓄、形容、过接、缴结”九种修辞方法来达到“肇、揄、广、实、起、深、彰、维、完”等技术标准,并认为这样才能“执一贯万”。子默不同意这种就形式考察形式、就技术讨论技术的做法。他认为“律”“法”与“道”相连,不能分割。“道”与“诚”是相通的,“诚者,天之道;诚之道,人之道。”因此,修辞讲“律”、讲“法”,首先就要讲“有道”、讲“立诚”。只有“道”存“诚”立,“事”“文”“律”与“道”“人”之间才能“谐”,所修之“辞”才能做到形式上的“不罔、不萎、不淆”。只有这样,才能“文贯一矣”,此“一”就是“道”,就是“诚”,如果只讲“律”,“徒于法”,必然是“未焉文”。所以,中国修辞所讲的形式必然是那种有道立诚、表现宇宙结构与生命韵律的形式;中国修辞所讲的技术必然是那示道立诚、表现宇宙结构与生命韵律的技术。按中国修辞的美学要求和技术标准,只有这种形式才是真正美妙的形式美,只有这种形式才是真正高超的技术。庄子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对中国文化的精髓有着极其透彻的领悟,对中国修辞的精神亦有极其准确的把握。他曾在《养生主中》用“庖丁解牛”的事例深刻地阐壕了中国人在技术标准上的美学境界与人生追求: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然响然,

奏刀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地,批大隙,道大,因其因然。技经肯之未尝,而况大乎!良疱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苦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苦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庖丁解牛的技艺包括人的各种活动的各种技艺,当然,人的语言活动中的修辞技艺亦可作如是观。一部好的修辞作品,无论是诗词曲赋文中的哪一种,其词句段篇、音义境韵等等,均“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莫不中音”。每逢于此,人必发问:“这种语言的运用的技术怎么这么好呢?”但实际上,中国的语言大师和修辞大家“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他们对语言技术修辞艺术的磨砺与追求远不是技术本身的问题,而是一种对“道”的追求。中国修辞中“技”是与“道”统一在一起的。人与宇宙的同构和谐关系在语言中得到完美的表现,这才是“技”的境界。所以,高超的修辞技术是解牛而未尝见全牛,用言而得意忘言,依乎天理,因其固然。“以神遇而不以目视”,这是庄子对技术的准确提炼与最高概括,但,这种技术乃是在对“道”深刻领悟之后的结果。中国文化传统中,历来有所谓“道”“器”之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9]修辞技术乃属于“器”的范畴。但在中国文化中,人与自然不是互相对立的,人是处在自然之中,处处想融化于自然,顺应自然,因此,中国人强调的道器合一,“道之外无物,物之外无道”,“器亦道,道亦器。”[10]修辞之“术”亦是对语言之“道”、人生之道、宇宙之道的领悟与展示,中国修辞传统对“修辞术”的强调乃是对修辞表现人生与宇宙技术的强调。宗白华在论述中国技术观念时说:“‘道’的生命进乎技,‘技’的表现启示着‘道’。”[11]此语极有见地。

正因为中国修辞传统的技术观念中有这样一种文化内核,所以,中国人从来不孤立地谈论修辞的形式之美与技术之巧,他们总是在文、辞、语、言等与道、质、理、情、意、气、韵等的统一之中来谈形式与技术。那种脱离自然之道、主体之心、语言之实去片面追求对偶、声律、辞藻、典故的华丽之风一直受到中国修辞传统的最强烈的反对,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这种“文质彬彬”说首开在文质兼美、道器合一的境界之中谈论形式与技术之先河。中国修辞从没有背离这一传统。中国文人认为“君子之文,必有其道。道有深浅,故文有崇替。”[12]“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叶。惟其根本乎道,所以发之于文,皆道也。”[13]如果“文不知道,则气衰,文多道寡,斯为艺矣。”[14]为了避免这种“文不知道,文多道寡”的“艺”,中国修辞传统强调“外内表里,自相副称”的观点,王充提出:

有根株于下,有荣叶于上;有实核于内,有皮壳于外。文墨辞说,士之荣叶,皮壳也。实诚在胸臆,文墨著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论衡·超奇篇》)

胸臆中有实诚,文墨才能形于帛,人意不“奋”,则文笔难“纵”,一切辞美技巧也无从谈起。

应该指出的是,这种“外内表里,自相副称”的思想与“修辞立其诚”的观念是完全统一的。中国修辞传统在修辞本体上讲究“辞”与“诚”的统一;在修辞作品上讲究“表”与“里”(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在修辞活动上讲究“艺”(“技”“术”)与“道”的统一。这些都是“人言合一”思想在各个方面的不同表现。中国现代修辞学将上述几个方面的问题只归结为所“修”之“辞”本身的形式与内容的矛盾问题,这不能不说是对中国修辞传统的一种片面取舍。中国修辞的技术观念实质上与其本体观念是一脉相承的。孔子的“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观点,既是对言语作品形式与内容的关系判断,更是对君子的人言关系处理。所以,中国人在谈修辞术与形式美时候常常与“修辞立其诚”的观点相提并论。王充在《超奇》中以射箭喻修辞:

选士以射,心平体正,执弓矢审固,然后射中。论说之出,犹弓矢之发也;论之应理,犹矢之中的。夫射以矢中效巧,论以文墨验奇;奇巧俱发于心,其实一也。射箭欲中,心先必平;修辞欲美,人先必诚。王充在同一篇文章评述一些好的文辞,说:

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

修辞技艺“奇巧俱发于心”,修辞文语动人乃“精诚由中”。“三代圣贤文章”之所以能做到“文便是道”,就是因为它们“皆从此心写出”。[15]“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叶。惟其根本乎道,所以发于文,皆道也。”[16]可见,中国修辞传统中修辞活动的“道器合一”的技术观与修辞作品的“文道合一”的文本观乃是“修辞立其诚”这种“人言合一”的基本修辞观派生出来的。

“修辞立其诚”的基本思想还是一种知行合一的伦理规范,派生出中国修辞在实践与认识上的另一个基本命题,即“体用不二、知行合一”的伦理实用观。既然“修辞”与“立诚”相连,而“立诚”又是一个做人的问题,那么,修辞首先就是一个对人(人的德行、人的目的、人的社会)的效用问题了。事实上,中国修辞传统对辞之“用”的考察远远超过了对辞之“体”的考察,常常在人之“行”、辞之“用”的强调之中达到对辞之“体”的认识。李泽厚曾论述过这种中国传统的认识论:[17]

“体用不二”正是中国哲学特征“天人合一”的另一种提法。与印度那种无限时空从而人极为渺小不同,在中国哲学中,天不大而从不小,“体”不高于“用”,“道”即在“伦常日用”、“工商耕稼”之中,“体”、“道”即是“伦常日用”、“工商耕稼”本身。这就是说,不舍弃、不离开伦常日用的人际有生和经验生活去追求超越、先验、无限和本体。本体、道、无限、超越即在此当下的现实生活和人际关系之中。“天人合一”“体用不二”都是要求于有限中求无限,即实在处得超越,在人世间获道体。

“修辞立其诚”的“人言合一”的修辞思想表现在修辞研究上,首先就是强调修辞的功用。“修辞”能“立诚”,这对人就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对人的群体来说有治国安邦之用。“夫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观乎国风,以察兴亡。是知文之用,远矣大矣!”[18]孔子也认为在一定条件下,会有“一言而兴邦或丧邦”的情况。西汉刘向在《说苑》中更是从修辞“尊君重身,安国全性”的效用上来认识修辞:子贡曰:“出言陈辞,身之得失,国之安危也。”《诗》云:“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夫辞者,人之所以自通也。主父偃曰:“人而无辞,安所用之。”昔子产修其辞而赵武改其敬,王孙满明其言而楚庄以惭,苏秦行其说而六国以安,蒯通陈其说而

身得以全。夫辞者乃所以尊君重身,安国全性者也。故辞不可不修,说不可不善。修辞对人的个体而言有立诚显德之用。中国文化看人尤重其德:在评价一个人的“德能才胆识勤绩”等指标中,“德”为第一;中国古代推崇的“立德、立功、立言”三件不朽之业中,“立德”为首。而在中国人看来,“有德者必有言”,可见言辞之用大矣。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以立。”(《论语·季氏》)人之所以为人,乃在于“学”。在这里,“学”的内容是“诗”是“礼”。为何学“诗”?因为“诗言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是人立于社会的基本本领。为何学“礼”?孔子仁礼并重,二为一体。在内成仁,在外为礼。“仁”乃修身之本,“礼”乃践行之法,有为仁之心,才有循礼之行。学礼就是为仁。所以孔子把“诗”“礼”作为主要的教学内容。但是,孔子更重视的是“言”与“立”。“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立”,“诗”“礼”只是“言”“立”的手段,后者才是教育的目的。“言”在中国文化中有重要意义,汉字中的“人、大、夫、立”等都是立着人,“立”是人的根本意义。人生于世,“三十而立”,“立”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阶段。“立”包括“立德立功立言”等义,“自立”乃“自强自尊自爱”之根本,也是与人相处相交的基础。孔子“言”“立”并举,同作为教育目的,反映了他对语言功用与语言本质的深刻认识与实际强调,从这个意义出发,对修辞的认识与强调就有了极其深刻的文化意义了。

“修辞立其诚”的“人言合一”的修辞思想不仅表现在人们在修辞研究与运用对人之“行”、辞之“用”的强调,还表现在中国学者总在联系人之“行”、辞之“用”来认识修辞。他们认为:“道存于已”,“由是范世”。[19]正因为“辞”与“道”“已”“行”“躬”“世”有这样一种关系,因此,修辞只有在人之“行”、辞之“用”中才呈现出全部的特征、本质、结构与规律,修辞研究者只有联系人之行与辞之用,才能达到对修辞的深刻的认识。孔子早就把人之言与人之行联系起来,提出“言行互证说”。他认为说话者要言行一致,“言而有信”;听话者要“听其言观其行”。他说“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反对言过于行,主张“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敏于事而慎于言”。这些思想都在“言行”关系中表现了孔子对言辞性质的某种认识。如果说孔子的上述言论主要是从表达者一方来阐述修辞的,那么,孟子则接收者一方来阐述修辞,他提出“以意逆志”法。《孟子·万章上》: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认为只有将接受者之“意”与表达者之“志”联系起来,即与人联系起来,修辞理解才能不误。光就语辞研究语辞,终究抓不到要害。孟子还提出“知人论世”说,《孟子·万章下》: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这种联系作者其人其世来理解其言其辞的思想,正反映出中国古代学者对言辞性质的深刻认识。

中国传统在人之行、言之用中考察修辞的做法实际上是表达了一条独特的认识路线。运用一种东西就是认识此种东西的最好方式。现代西方哲学家海德格尔对此也有很好的说明,他说,“如果仅仅对物的‘外观’作这样那样的观看,那么,这种观看哪怕再敏锐也不能揭示当下上手的东西。只是对物作‘理论上’观看的那种眼光缺乏对上手状态的领会。”“最切近的交往方式并非一味进行着觉知的认识,而是操作着、使用着的烦忙,烦忙有着它自己的‘认识’。”他还以“锤子”这个物体和“锤击”这种活动的关系说明认识锤子和使用锤子的关系。他说:“锤击不仅有着对锤子的用具特性的知,而且它还以最恰当不过的方式占有这一用

具。”“对锤子这物越少瞠目凝视,用它用得越起劲,对它的关系也就变得越原始,它也就越昭然若揭地作为它所是的东西来照面,作为用具来照面。”[20]中国修辞传统正是如此。它对修辞对语言没作多少瞠目凝视,没有多少理论的观看与觉知的认识,更多的是强调修辞活动与语言运用。但正是在这种活动与运用中,人才真正占有了语言,认识了修辞的本来面目,也呈现了人与语言的本质关系。人对修辞对语言的本质关系是运用的关系、实践的关系,而不仅仅是认识的关系、研究的关系。前者蕴含了和产生出后者。这种修辞研究是对修辞的根本认识与完整研究,其最高目的就在于实现语言功用,指导修辞活动。

最后,中国修辞传统在人之行、言之用中考察修辞的做法还表明其指导实践的研究目的,古代修辞学者不大在描写“修辞是什么”上费气力,而致力于说明“应该怎么样修辞”,建立语言规范,指导人们运用语言,即“行”超过“知”。中国传统修辞所建立起来的修辞规范是一种伦理规范。它坚决反对那种为修辞而修辞,而总是在“立诚”的前提下谈“应该怎么样修辞”。宋濂指出:[21]

彼人曰:我学为文也。吾必知其不能也,夫文乌可以学为哉?彼之以句读顺适为正,训诂难深为奇,穷其力而为之,至于死而后已者,使其能至焉,亦技而已矣,况未必至乎?……文者果何繇而发乎?发乎心也。心乌在?主乎身也。身之不修,而欲修其辞;心之不和,而欲和其声,是犹击破缶而求合乎宫商,吹折苇而冀同乎有虞氏之韶也,决不可致矣。

他认为欲修其辞,必先修其身、立其诚;如果身不正、诚不立、心不和,只是从形式上学为文、学修辞,那么,即使“穷其力而为之,至于死而后已者,使其能至焉,亦技而已矣,况未必至乎?”方孝孺亦认为不立诚而学为文,乃是一种无识之举:

夫屈原之《离骚》,忧世愤戚,呼天日鬼神自列之辞,其语长短舒纵,抑扬阖辟,辩说诡异,杂错而成章,皆出乎至性忠厚介洁,得风人之义。然务以忠情达志,非拘拘执笔凝思而为之也。[22]

屈屈其辞之所以能呼天日鬼神,其语之所以能杂错而成章,原因就在于出乎至性,忠情达志,倘若“拘拘执笔凝思而为之”,“穷幽极远,搜辑艰深之字,积累以成句”,终不得修辞之道。

正因为如此,古代学者谈怎样修辞时,常谈如何立诚;谈怎么为文时,却谈如何做人。这种从“立诚”来论“修辞”的研究路线与研究目的乃是“体用不二、知行合一”的中国哲学特征。西方科学非常重视对世界作形而上的终极本体研究与形而下的基本单位的追寻,认识特色非常浓厚;相比之下,中国修辞传统则更强调实践路线,坚持体用不二、知行合一。“即体而言,用在体;即用而言,体在用;是谓体用一源。”[23]“行”既是做人的根本态度,也是“知”的重要基础。荀子既承认“知”对“行”的理论指导,也强调“行”对“知”的目的规定,认为“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程颐认为“知而不能行,只是未真知。”朱熹也提出“知与行二夫,须着并进。”王阳明认为“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等等,莫不强调知行合一。与这一学术传统相应,中国修辞研究不仅帮助人们认识修辞,达到对修辞的“知”,更强调用好修辞,实现对修辞的“行”。在中国修辞传统中,这两者本来就是统一的。

总而言之,语言是人的一种本质规定的生存方式,它在根本上体现了一种文化的观念与传统。中国修辞作为中国人运用语言的活动与方式,反映了中国文化与中国学术的基本精神,应该认真研究。本文意在引玉,请专家学者指教。

注释:

[1] 宋应麟《困学纪闻》卷一。

[2] 朱熹《四书集注》

[3] 吕祖谦《易说》

[4]祝允明《罪知录》

[5]杨雄《太玄经》

[6]《孟子·尽心上》

[7]蔡羽《顾全州七诗序》

[8]徐祯卿《谈艺录》

[9]《易·系辞》

[10]程明道《语录》四

[11]宗白华《艺境》

[12]柳冕《答衢州郑使君论文书》

[14]柳冕《答荆南裴尚书论文书》

[13][15][16]《朱子语类·论文》

[17]李泽厚《试谈中国的智慧》,《论中国传统文化》三联书店,1988年1月版。

[18]刘知几《史通》

[19]程默《文章一贯序》

[20]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

[21]宋濂《文说赠王生黼》

[22]方孝孺《与郑叔度书》

[23]王阳明《传习录》

汉语中常用的修辞方法与文化、翻译的内在关系

汉语中常用的修辞方法与文化、翻译的内在关系 修辞,它本身也是汉语文化的一种体现,其形式多而复杂。本文认真地讨论了汉语中修辞的内涵,分别深入地分析了修辞与文化及修辞与翻译的内在联系,为汉语中常见的修辞的英译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及实践依据。 标签:修辞;文化;翻译;关系 一、修辞的内涵 修辞是指人们在运用语言表达思想感情的时候,根据特定的目的精心选择用语的过程与方式,其目的是力求把话语说得更加的準确和明白,更加的生动和精彩,更能表达说话人的思想和情感。好多时候,因为一句话,你可能就在表达自己思想情感的同时也把受话者给说笑了,反之,也会让受话者十分恼怒,根本不想再听你说下去,这样一来,不仅没有表达你想表达的意思,反而还伤了双方的感情。由此可见,对于同一个意思,你会说和不会说,其产生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正所谓:说话是一门艺术。而修辞,正是指提高语言表达效果而运用到的艺术。在这里,笔者想明确一点,那就是:修辞不是简单地对语言文字进行修饰和加工,更不是刻意求工,给其涂脂抹粉,让其虚张声势。提到修辞,人们往往会想到一个概念:修辞格。所谓修辞格,即指在对语言进行修饰的过程中所形成的独具特色的、相对而言比较固定的语言格式,也称其为修辞方式、修辞手段、修辞方法或辞格。修辞格一般具有以下特征:一是能生动形象地表意;二是具有独特的结构和规律;三是语言形式极为特殊。 二、修辞与文化的内在联系 修辞与文化之间的内在联系是十分紧密的,不同的民族,拥有不同的文化,从而都有各具特色的审美观,这些审美观又可以通过语言表达出来。语言是民族文化的载体,因此,修辞也可以展现一个民族的文化,修辞的风格正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的体现。 汉语具有诸多方面的特点,利用这些特点,可以形成许多汉语所特有的修辞方法,如:声调的抑或扬可以形成平仄;许多单音节词可以形成押韵等。另外,因为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在五千多年的文明发展历史中,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成语和典故,这些成语和典故使汉语变得言简意赅,独具极强的表意能力。请看下面的例子: 汉语英语 (1)一箭双雕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2)害群之马black sheep

试论中国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

试论中国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 【内容摘要】修辞内容、修辞手段和修辞效果的生成无不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的沃土,因而由这些因家构成的修辞现象有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汉语修辞现象受汉民族文化的影响与制约,从民族文化角度考察、研究修辞现象,解释修辞研究的历史及现状,将有助于指导修辞实践.灿烂的汉文化促生并影响应了汉语修辞的发展,从而形成了汉语修辞些独特的表达方式与表达技巧。从文化的角度去关注修辞,我们叫以更准确地从宏观和微观上理解、认识和阐释修辞现象,这对丰富语言理论和语言实践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传统文化修辞影响 修辞是语言各要素的综介运用,是为适应特定的题旨情景、运用多种语言手段、追求理想表达效果的语言活动。汉语的修辞表达方式和表达技巧丰富多彩,蔚为大观,这切都根植于汉文化的深厚底蕴。许多修辞现象是山文化因素造成的,需要从文化的背景中加以阐释,才能获得恰当的认识与理解。种种修辞技巧的产生与运用都传递与表露着汉民族的审美观念和文化情调。 一、修辞学研究对象的文化透视 修辞学的研究对象是修辞现象.任何修辞现象都包含修辞内容、修辞手段和修辞效果等等因素。修辞手段用以表达修辞内容,修辞效果通过修辞手段来实现,它们互相联系又互相区别,构成修辞现象的整体.这个整体之中的三个方面都蕴含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凝聚、积淀着民族的世界观、哲学思想、思维模式、观念心态、宗教信仰、风俗民情、审美情趣等文化特征。因为文化是人类生活的环境,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无不受着文化的影响,并随着文化的变化而变化,或者说,文化决定人的存在,包括自我表达的方式以及感情流露的方式、思维方式、行为方式、解决问题的方式等等。修辞现象是产生于人类交际活动之中的言语现象,当然不会不受文化的影响。可以说,修碎活动的每一环节、修辞现象的每一成素都无不显笼着社会文化的痕迹。 修辞内容即包装在言语成品中的思想内容,它是客观对象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客观对象是第一位的,没有客观对象,就没有修辞内容,也就没有修辞现象.但是,修辞内容并非客观

修辞学笔记

什么是修辞与修辞学? (一)修辞 调整语言——在考虑内容剪裁的同时,推敲词语和句子,斟酌篇章等。 修辞的三个方面运用语言的方法、技巧和规律积极调整语言的行为修辞学和修辞著作 从不同角度理解 交际手段(交际角度) 获得最佳效益的信息传递方法(信息传递) 为达到某种审美目的采用的美得艺术(审美角度) 修辞——高层次的语言活动,是对语言进行综合的艺术加工。 修辞的两个层次(积极修辞和消极修辞) 基本层次:语言文字具备信息功能,准确、清晰 最高境界:语言文字具有审美功能,审美快乐,美得享受 修辞力求探讨的三个问题 选择什么样的语言材料 选择什么样的修辞方式 追求什么样的表达效果 如何运用语言因素和非语言因素获得理想的表达效果 最恰当的语言形式——最理想的表达效果(核心)——突破常规的表达形式——修辞(二)修辞学:对修辞现象进行研究的学科 理论修辞学 描述修辞学 汉语修辞学的特点 1.修辞学是古老(起源早)而年轻(发展缓慢,有许多问题有待研究)的语言学分科 2.综合性:综合运用语言各要素来提高表达效果 修辞学要对语言进行综合的研究 3.多科性:处于语言学边缘具有多科性的特点 (三)汉语修辞学的性质 1.言语性——使用中的语言(本质属性之一):修辞活动是人们在交际活动中运用语言的艺术。 2.语境性(本质属性之一):修辞活动是在具体的语境中进行,不能脱离语境 3.动力、目的性:修辞活动是语言表达中带有某种目的动机的积极行为 4.时代性:不同时代的特点在语言运用中都有体现 5.社会性:修辞是运用语言的艺术和社会有着密切的关系,语言风格可以反应社会的面貌 6.民族性:各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观点,修辞现象常常有本民族的特点 7.规律性:修辞学是研究修辞现象及其规律的科学 二、修辞和语境的关系 (一)语境(修辞学中的重要概念) 语言环境:上下文语境情景语境 语境:就是语言的使用环境 情景语境构成因素 主观因素:身份,职业,思想修养,处境,心情等(说话人各个方面的因素)w 作用:制约个人语言特色和语言风格

修辞学与中国汉民族文化的联系

汉民族文化传统与心理对修辞的影响 091112208 赵婷 摘要:汉语修辞是运用语言的艺术,产生于汉民族的交际活动之中,必然受到民族文化观念的影响,汉语修辞方式折射出汉民族文化的丰富内涵,折射出汉民族独特的思维观念、审美情趣等文化特征。语言与文化在各自发展过程中相互关联共变。汉语修辞是汉族人民在长期的语言实践中逐渐积累、反复总结而形成的,其中蕴含了不少汉民族特有的文化观念以及汉民族的心理特征。在众多辞中,我们不难看到其中闪烁着的汉民族文化的光芒,同时汉民族文化传统与心理也制约着各种修辞观念的形成和发展。综上所述汉民族文化对修辞活动是有无处不在地影响的。 关键词:汉语修辞,汉民族文化传统,内涵,影响与制约 汉语修辞的民族文化内涵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修辞观念,二是修辞方法。修辞观念即人们在修辞研究与修辞运用中对“修辞”的根本态度与基本观点,具有一定的人文范畴。修辞方法即人们在修辞研究与修辞运用时表达、体现这种态度与观点的主要途径与基本手段,具有独特的民族内涵。 首先,我们从修辞观念的人文范畴入手来看。“修辞”最早见于《易经》:君子进德修业,忠信,修辞立其诚。“修辞”与“立诚”结合在一起。展示了它最深刻的意义,显示出汉语修辞与中国文化观念的特点、哲学思想的血脉关系。这一命题一方面体现了“人言合一”的认识观,一方面也体现了“道器合一”的技术观。这里“人言合一”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天人合一”是一致的。在中国文化中,的强调先天和谐,即人与言的和谐。“修辞立其诚”就是把人与修辞联系在一起,是内在的“诚”与外在的“辞”通过“修”这种人的活动达到完美和谐的统一。这里的“道器合一”是指修辞的技术特点。雇人特别注意炼字炼句,注意修辞方法的研究与运用。如比喻、对偶、排比、婉,曲、双关、顶回文、衬托等。所以,汉语对形式美的追求,对修辞技术的探讨,不只是重视形式的表现,也是一种对境界的探寻,是一种高尚而博大的文化精神的体现。 其次,我们从修辞方法的民族内涵来看。汉语修辞技巧的产生与运用都传递与渗透着汉民族的文化内涵和审美观念,有着深厚的民族内涵。主要分为以下三点:第一,直观感受的整体把握。汉民族思维的基本特征是直觉思维。直觉思维是中国人思维方式的特色,凭借直觉对事物进行直觉的判断和选择。直觉思维特征渗透到汉语修辞中,往往把认知对象看成是一个整体,强调其整体性的功能与活动。汉语修辞传统主要以意象与比喻为工具,给人以形象化、感受性的效果。首先,修辞要符合题旨情境,即要符合全文的主题和语境;其次,汉语修辞格讲究形象、生动;在直觉思维的影响下,汉语修辞表现出明显的重形象轻抽象的语言

汉语修辞的文化观念与中国学术的人文范畴

汉语修辞的文化观念与中国学术的人文范畴 中国修辞传统源远流长,任何一种语言的产生都必须伴随着某一语言共同体对这一语言的运用和认识,也就必然会产生某种独特的修辞观念,形成某种民族文化传统。中国修辞也不例外。在中国,“修辞”一词最早见于《易·乾·文言》: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 《说文》:“修,饰也。从彡,攸声。”段玉裁注“修之从彡者,洒刷之也,藻绘之也。”“修”除了这种“修饰”之义,还有“调整、美化、选择”等义。《说文》:“辞,讼也。”因此,“辞”不是单个之词,而是指“合说成文”之辞,或单指“文辞”“语辞”,或统指“语言”。“修辞”二字连用最早就见于此处,虽然自古以来,其意义已作过多种阐释,或“修辞文辞(语辞)”,或“美化语言”,或“调整语辞”等等,但都是作动宾结构分析,表达一种语言活动。关于“修”与“辞”二字的各自含义和“修辞”一词的始出形式,前人之述甚多,不赘。此处要着重论述的是,“修辞立其诚”这个命题是中国修辞传统的灵魂所在。孔颖达说:“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者,辞谓文教,诚谓诚祷也;外则修辞文教,内则立其诚实,内外相成,则功业可居,故云居业也。”因此,“修辞立其诚”这个命题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是“修辞”二字连用形式的最早出处,而在于它把“修辞”与“立诚”连在一起,从而显示出“修辞”在中国文化中最根本的学术传统,显示出中国修辞最独特最基本的思想内核。今人郑子瑜说:“这《易经》里‘修辞’和我们现在所说的‘修辞’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现代修辞学都是舍弃“立诚”,单独对“修辞”一词进行溯源与阐释;而“修辞立其诚”的“修辞”则在与“立其诚”的联系中展示了它最深刻最根本的意义,显示出中国修辞与中国文化观念、哲学思想的血脉联系。因此,要发掘中国修辞的文化传统,应该以“修辞立其诚”为基本出发点。 “修辞立其诚”这一基本命题所蕴含的修辞观念是一个基本的完整的文化取向,它从本体上、技术上、实践上对“中国修辞”作了根本限定,并从“知”(认识)、“美”(美学)、“行”(伦理)三方面派生出了中国修辞的基本范畴,这些修辞范畴亦和整个中国学术的基本传统与基本范畴有着内在的和高度的一致性。现分述如下: 一 “修辞立其诚”的基本思想反映了中国学术传统中人言相待的本体认识。修辞是人对语言的一种运用,通过这种运用,人实现了对自身与世界关系的一种处理,所以,修辞,说到底,是人与语言、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处理问题。在中国修辞传统中,“辞”是客体的、外在的,“诚”是主体的、内在的,两者通过“修”这种人的活动达到完美的统一。“修辞立其诚”强调的正是修辞活动中主体与修辞的“人言合一”,这与中国文化传统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它与西方的语言观念是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 中国修辞的这种观念取决于中国人的观物态度。任何一个民族的修辞运用与修辞研究,都是人的一种社会实践与科学活动,其意义都在于处理人与宇宙的关系、探求世界统一性的问题,甚至语言运用和语言研究这种人与语言的关系本身就是这一问题的反映。在这一点上,不同文化有着不同的观物态度,因而具有不同的语言观念。西方传统中,人是站在自然、站在语言面前的,人与自然、人与语言是对立的,这样,人对自然、对语言有着一种天然的好奇心,总想去探索、去认知。这种“主客二分,人言对立”的观物态度对于中国人来说是陌生的。在中国

汉语言文学介绍

汉语言文学介绍 汉语言文学 一、定义 汉语言文学是指汉字的言语使用及其文学产品的总和。它既有汉语的言语文学性质,又有人文学术和审美艺术的性质,是汉语文化发展中基本的语言文化。 二、历史 1.古代汉语言文学 古代汉语言文学发展自中国古代汉语语言和文学文化,人们通过汉语书写文本,传播文化精髓、传说神话故事,古代汉语的文集有《诗经》《尚书》《周易》《易经》《楚辞》《史记》等,古代有迁延汉语、古韵汉语、楚辞大体汉语、汉蜀文辞典汉语等几种汉语的旧语法形式,古代汉语的历史发展至唐宋语,至今仍是中国重要的语言文学文化。 2.近代汉语言文学 近代汉语言文学从清朝开始,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现代文学的发展,使汉语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成为国际言语文学的主流。现代汉语表达了新的观念、新的意识形态,具有更大的文学创作活动和发展性,开创了新的文学流派,成为奠定中国文化主流地位的基础和支柱。 三、发展趋势 1.研究领域 目前,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汉语言文学也进入了一个发展的阶段,从古典语言文学和古代文学研究,到新媒体语言文学研究,从俗语研究到当代文艺学,从文字认知研究到语用学研究,汉语言文学研究的范围日益开阔。 2.学科地位 当前,汉语言文学已成为各学科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汉语已成为中国文化的中心,在语言文学领域、文学艺术领域、文化教育领域及社会科学多个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推动着中华文化的发展。 四、现状 1.趋势

近年来,汉语与“中国制造”、“中国故事”在大众视野中越来越受到重视,形成了流行文化的热潮,汉语言文学受到了以往未曾有的关注,汉语的蔚然声势正在蓬勃发展。 2.困境 但是,近年来也出现了汉语文字改新等问题,缺乏标准化文字,汉语文字乱象渐趋严重,审美教育和传统文化教育也趋于不足,也存在一定程度的淡化现象,应当及早有效把握文字问题,加大审美教育手段,促进汉语文学发展。

汉语修辞学

汉语修辞学 第一讲现代汉语修辞学课程概说 一第一讲的重点 1、了解本课程的性质和目的 2、了解汉语修辞学发展简史及不同时期的特点 二本课的范围、性质、目的和功能 三本课的学习方法 四汉语修辞学发展简史 1、汉语修辞学的发展简史 先秦时期: 《易·小取》的“立诚”说、《论语》“辞达”说 汉代: 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 魏晋: 曹丕《典论·论文》、刘勰《文心雕龙》、陆机《文赋》 隋唐: 刘知己《史通》史论修辞的原则 韩柳等的文论修辞 司空图、白居易、杜甫诗论修辞 宋元: 陈骙《文则》第一部汉语修辞学专著 王构《修辞鉴衡》第一部以修辞命名的书 明清: 胡震亨《唐音癸签》断代修辞学资料汇编 《李笠翁曲论》、金圣叹的文论、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2、汉语修辞学的分期及其特点 据袁晖、宗廷虎主编《汉语修辞学史》的观点以20世纪为分水岭,分为古代和现代汉语修辞学。

古代汉语修辞学内容丰富,但分散于经解、文论等论著中,未形成独立学科,缺少整体性、系统性。 现代汉语修辞学吸收西方修辞学理论又基础传统修辞学的基础,具有科学性、体系性、系统性特点。 第二讲修辞学概说 一、第二讲的重点 1、“修辞”的不同含义 2、修辞学的研究对象和性质 二、“修辞”的含义 “修辞”可以指修辞学、修辞现象、修辞活动 所谓修辞现象就是修辞活动所产生的“痕迹”。它表现为高度的一致性。古代的活用、今天的活用,古代的诗歌音乐美、今天的诗歌音乐美都有内部一致性,都是为了追求特殊修辞效果而进行一定修辞活动之后所留下的有明显规律性、系统性的可观察、分析的现象。 所谓修辞活动就是为追求一定的修辞效果而利用语言材料所进行的言语交际行为。 三、修辞学及其研究对象 修辞学是研究言语交际行为过程中影响表达及接受效果的规律的学科。 修辞学探讨的是隐藏于修辞现象、修辞活动背后的具有普遍意义的成规模的体现出一定系统性的抽象又客观存在的规律。

论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

论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 第一章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基础影响 汉语修辞是指在语言表达中,通过运用各种修辞手法,使语言表达更具有感染力、表现力和美感的一种表达方式。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 首先,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基础影响。传统文化是汉语修辞的重要基础,汉语修辞中的很多手法都来源于传统文化。例如,比喻、典故、象征、对偶等手法都是源于传统文化中的文学作品和语言表达方式。传统文化中的诗歌、散文、戏曲等文学作品,都是汉语修辞的重要来源,这些作品中的修辞手法和表达方式,对汉语修辞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基础作用。 第二章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表达方式影响 其次,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表达方式也有着深刻的影响。传统文化中的表达方式,包括了很多的修辞手法和表达技巧,这些手法和技巧在汉语修辞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例如,传统文化中的“典故”是汉语修辞中常用的一种手法,通过引用历史人物、事件或者文学作品中的典故,来增强语言表达的感染力和表现力。另外,传统文化中的“象征”、“对偶”等手法也被广泛应用于汉语修辞中,这些手法的运用可以使语言表达更加生动、形象。

第三章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价值观影响 最后,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价值观也有着深刻的影响。传统文化中的价值观念,包括了儒家、道家、佛家等不同的思想体系,这些思想体系中的价值观念对汉语修辞的表达方式和修辞手法都有着深刻的影响。例如,儒家思想中的“仁爱”、“忠诚”等价值观念,可以通过汉语修辞中的比喻、对偶等手法来表达;道家思想中的“自然”、“无为而治”等价值观念,可以通过汉语修辞中的象征、排比等手法来表达。 综上所述,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包括了基础影响、表达方式影响和价值观影响等。传统文化对汉语修辞的影响是深远而广泛的,这些影响不仅体现在汉语修辞中,也反过来影响和丰富了传统文化的表达方式。

浅说语言文化因素与汉语修辞的关系

浅说语言文化因素与汉语修辞的关系 任何一种语言的修辞方式都取决于其语音系统、词汇形态、语法结构的特性,而语言外部的社会文化因素也会反映在修辞中。同样,汉语和汉语修辞手段之间也存在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的关系,汉语修辞中也体现着汉民族的意识形态和文化观念。本文从汉语独特的字形结构、语音、词汇和语法特点出发,考察了汉语修辞的特点,探究了仿拟造词、谐音双关、词类活用等修辞方式所折射出的汉民族文化特征。 标签:汉语文化修辞 语言表达离不开一定的语言环境,除了上下文和言语背景以外,民族文化也是作用于修辞的一个重要语境,汉语言文化与汉语修辞之间互相依赖、互为因果。 一、汉语言因素对修辞手段的决定作用 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的特点,语言修辞方式的形成也建立在语言的特点之上。汉语作为非形态语言,其文字、语音、词汇和语法的特点都影响着修辞方式。 (一)汉字起源于图画,是表意文字,至今仍保留着象形的痕迹。利用表意这一特点进行修辞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1.单字表意 (1)一种销魂夺魄、浓浓密密、狂情泛滥的接触开始了,这种人类传统的接触,我们天才的古典小说家,英明地、冷静地、正确地描绘成为:“做一个吕字”。(周立波《山乡巨变》) “吕”字形容接吻时双方两嘴相接的样子,非常形象贴切。认识汉字的人,熟悉其结构,就会在头脑中形成形象,体会其中的韵味。这种用单字构造表意的情况还有很多,如“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工”字楼、“之”字路等,分别用“八”“工”“之”表意,体现出汉字由笔画构成的特点。 2.化形拆字的辞格也是由“汉字由偏旁构成”这一特点决定的。 (2)张俊民道:“胡子老倌,这事在你做法便了,做成了,少不得‘言身寸’。”(《儒林外史》) “言身寸”合在一起拼成“谢”字,“十八子”合起来拼成“李”字,这种曲折的会意方法别具一格,为汉字所独有。 3.为了表达的需要,在某些特定的语言环境中,连用三个以上偏旁部首相同的字,通过“形旁”表意,往往具有一定的形象性,看到“形旁”会使人们对其所表

现代汉语修辞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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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修辞学的发展 【提要】本文站在宏观的视角主要介绍了现代汉语修辞学的发展历程。根据笔者自己理解进一步细分为五个阶段,概括来说就是“两起两落”,并从事实出发阐发了对修辞学发展的反思。 【关键词】汉语;修辞学;陈望道;辞格 修辞学作为一个“古老而年轻”的学科,已经拥有了二千多年的历史,而它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本文将从二十世纪开始阐述修辞学的现代发展史以及存在的困境。 一、修辞学发轫到创立期(二十世纪初到二十年代) 中国现代修辞学在西学东渐的思潮影响下逐渐出现,迄今为止已有一个世纪的历史,但是他的发展经历了几多坎坷和波折。作为引进外国文化窗口的上海,在中西文化“撞击”下,终于形成了我们最早的一批现代汉语修辞学成果。这个时期完全是拿来主义,中国学者看到中西方修辞学的众多差异,于是抱着激动急切的心情不假思索的将欧美和日本的修辞学照搬照抄,这也出现了早期汉语修辞学严重不符合汉语实际的弊病。最早的修辞学著作应是1905年,汤振常《修词学教科书》和龙伯纯《文字发凡·修辞卷》。汤振常《修词学教科书》原为南洋中学国文讲义,是我国修辞学史上最早修辞学教材,但是基本上是从日本修辞学中借鉴移植过来的,模拟的痕迹过重。英美修辞学代表人物唐越,他的《修辞学》(1923年)参考了英国讷斯菲《高级英文写作学》成就,以“修辞格”为对象,论述了五类二十七格。特点是建立

了较科学,完整的修辞格体系,又有辞格理论作指导,因而被陈望道先生称为“科学的修辞论的先声”。 二、第一次小繁荣到停滞期(三、四十年代) 繁荣期(1930-1937)主要有两点表现:一,开拓了修辞学的领域。陈望道1932年出版的《修辞学发凡》是是中国现代修辞学诞生的标志,同时也为现代修辞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石。第一,他以“修辞格”为中心,详细论述了四类三十八格,其中对修辞格的特点,作用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分析的尤为详细周密,从而建立了第一个科学的修辞学体系。第二,概括了一系列理论。第三,提出了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两大分野说。第四,运用了新的研究方法.第五,标志着现代汉语修辞学的正式建立,登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但是,这一时期模仿的痕迹太重,最终引起了新旧修辞派在上海交锋激辩,当时积极引进外国修辞学的一派称为“新派”,“新派”人数多,声势大,成果也多,崇尚古代的“旧派”与之抗衡,旧派的特点是排列中国修辞古说和古汉语修辞现象,却缺乏综合分析的功夫,强调继承民族传统,但片面的认为只有文言文才有修辞,白话文不能修辞。最终“新派”以锐不可当的势头,冲击着旧体制,冲破了旧模式。二,群星璀璨,百花齐放。《修辞学发凡》出版后,相继有27本著作出世。停滞期(1938-1949):基本无突破。 三、普及到深入期(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

汉语修辞概论2

《汉语修辞概论》 汉语修辞研究的历史 “修辞”一词出现得很早,但在古代学术研究中,修辞学并不是独立的学科,有关修辞的论述散见于解经、文论、史论、诗话、词话、笔记、随笔之中。 “修辞”两字最早出现在《周易》: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 ——《周易》(《乾·文言》修:修理辞:文教此处修辞意思是修理文教,即提高自身的言谈举止等外在素养水平。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论语述而》不修养德行,不讲究学习,听到符合道义的话而不能跟着做,有了过错而不能改正,这些都是孔子所忧虑的。春秋战国时期,当时人就利用语言协调诸侯国之间的关系。 “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左传》 魏晋南北朝时刘勰的《文心雕龙》曾对诗文的修辞规律进行了系统的探讨。 隋唐五代史论修辞、诗论修辞、散文修辞都获得了发展。 南宋陈骙的《文则》,对比喻、引用、仿拟、析字、重叠、节缩、省略、层递、错综、倒装等各种辞格,都分别作了分析。 元朝的《修辞鉴衡》是我国第一部以修辞命名的著作。 明代胡震亨的《唐音癸签》是我国第一本断代的修辞学资料汇编。 清代王国维的诗歌评论在修辞学方面也多有贡献。 五四”运动以后,修辞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得到了全面、系统的探讨和研究。比较重要的成果主要有: 1923年胡怀琛的《修辞学要略》可算是中国最早的现代修辞学著作。 1932年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创立了中国第一个科学的修辞学体系,开拓了修辞研究的新境界,标志着现代修辞学的建立 ▪基于修辞是语辞的修饰这一认识,有人就主张修辞就是语言的美化 1926年王易《修辞学》提出修辞学是研究表现文章内美之学。“修辞学一名美辞学,因其讲述修饰辞句而使增其美之理论也。这种观点反映了我国修辞观念上悠久的美辞观传统。即炼字炼句,精雕细琢的结果就是使语言美。这种观点容易把修辞局限在运用修辞格使语言表达形象生动的范围之内,尤其容易把修辞研究局限在书面语,尤其是文学语言 ▪自《修辞学发凡》问世后,修辞学界越来越多人认为,修辞就是语言的调整、选择和组合。 修辞原是达意传情的手段。主要为着意和情,修辞不过是调整语辞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的一种努力。陈望道《修辞学发凡》 ▪陈望道先生对修辞做了广狭之分。 ▪狭义:以为修当修饰解,辞当作文辞解,修辞就是修饰文辞。 ▪广义:修当作调整或适用解,辞为语辞,修辞就是调整或适用语辞。 修辞定义: ▪修辞就是言语交际参与者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下,根据表达内容的需要,运用相应的语言形式,恰切地建构话语和解构、理解话语,以达到理想交际效果的活动。 二、修辞学是研究提高表达和接受效果的规律的科学。 陈望道先生将修辞现象分为: ▪1、积极修辞:使话语生动形象 包括辞格和辞趣 ▪2、消极修辞:使表达清楚明白 要求内容明确、通顺;形式平匀、稳密

汉语与中国文化

汉语与中国文化 篇一:汉语与中国文化 汉语与中国文化——广告中的语言现象 生活中,广告无处不在。广告语更是因为它的独特的美,影响着生活。它不仅能传播广告的核心信息,而且还因其形象、情感、形式、新颖、幽默蕴含着丰富的审美价值,给人以美的享受。 广告语言是广告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要用简练、生动的语言,集中而形象的表明商品的特色和性能,表达消费者的愿望和要求;它要用富有感情色彩的语言来吸引读者、感染读者,使读者了解商品、信任商品。可以说广告语言在生动、简练、形象方面的要求并不亚于诗词。生动的广告语言犹如一首好诗,一下子就能抓住读者的注意力,使其不知不觉地受到感染而没有意识到他看到的就是推销商品的广告。干瘪陈旧、千篇一律的广告语言就像八股文一样令人生厌,即使是货真价实的商品,也会因广告语言的枯燥而未能发挥出应有的竞争能力。 在现在这个信息化的社会中,走到哪儿都能看见广告。铺天盖地的广告已然让大众产生了视觉疲劳,甚至有些群众已经对广告产生逆反心理。导致这些后果的原因是广告本身不具备吸引力,广告本身不能够符合大众的审美情趣,由此激发不了人们的兴趣和愉悦。因此,我们需要淡化广告的宣传色彩,重视广告的审美价值,以广告本身所具备的美来吸引大众,使人们心情愉悦,享受美的同时接受广告。 我们知道美的事物是形象的,能让人凭借感官感觉到,而且形象越鲜明、突出,越让人心旷神怡,事物就越美。 如何让人感觉到事物的美呢?优美的广告语能塑造出生动的形象和鲜明的意境,如雪碧的广告语“透心凉,心飞扬”,“透心凉”三个字,很好地将雪碧解渴降温的感觉表达出来,让人垂涎三尺。“心飞扬”将喝了这款饮料后的感觉用短短的三个字跃然纸上,很容易使喝过雪碧的顾客产生同感。德芙巧克力的广告语“牛奶香浓,丝般顺滑”,运用通感的手法,把巧克力的味觉转化为生动的触觉与视觉感受,让人产生一种美好的想象,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情感是激发审美的动力。审美的天地处处充满着情感的天地,广告审美的过程自始至终是情感的过程。广告语要突破人的排

汉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汉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汉语言文学是指对汉语的探究和研究,包括汉字、汉语词汇、语法、修辞手法等方面,而文化研究则是对中国传统文化、历史文化、现代文化等方面的研究,两者紧密相连。汉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是中国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其中的学术领域也是极为广泛的。 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其历史悠久,文化内涵丰富。因此,汉语言文学研究也颇具学术研究意义。汉字作为中国的象征,其来源与演变是汉语语言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汉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其演变也经历了从小篆、隶书、楷书、行书等不同书体的阶段。在文化研究中,汉字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石,其背后蕴含的文化内涵十分深厚。 对汉语词汇的研究也是汉语言文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汉语词汇的起源与演变源远流长,不同时期的语言使用,也造就了不同词汇含义的发展与变化。而在文化研究中,汉语词汇的研究也意味着对中国文化的深入挖掘,比如“道”“德”“仁”等词汇是儒家文化的核心概念,而“功夫”“太极拳”等词汇则是中国武术文化的代表性词汇。 语法是汉语言文学研究的另一个方向。语法是语言的重要基础,汉语语法的特殊性质,是汉语言学家的关注点。在文化研究中,汉语语法对中国文化的影响也是不可忽略的,比如汉语言中关于家庭和社会中不同角色人称的表达方式,不仅反映出中国传统社会的思想观念,同时也表现了不同文化背景下,言语的表现方式和与文化密不可分的关系。 修辞手法是对汉语言文学研究的完善。修辞学是对汉语语言使用中所使用的修辞手法和技巧的研究。修辞手法是汉语言表述的重要手段,不仅可以对汉语言文学的研究起到补充作用,同时也揭示了汉语言使用中的修辞特点。同时,在文化研究中,透过修辞手法分析,可以更直接地研究中国文化的表达方式。

《汉语修辞学》修订本用例研究

《汉语修辞学》修订本用例研究 李建华 (温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浙江温州325035) 摘要:通过对王希杰先生的《汉语修辞学》(1983年版)和《汉语修辞学》(修订版)的研究,阐述修订版《汉语修辞学》用例特点:较强的时代性,举例多而切当,实用性强,体现汉文化的特点。关键字:用例;时代性;多而切当;实用性;文化 被誉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最好的一部修辞学著作”①的《汉语修辞学》成书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今它已经历了二十一年的风雨沧桑,这二十一年是中国改革开放和国民经济高速发展的二十一年,这段时间里人们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王希杰先生的修辞理论也日臻完善,并形成了他自己富有创新性的独特的修辞理论体系和修辞风格。在这种新的现实情况下,王先生的汉语修辞学修订版问世了,它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的面前,奉读之余,我们认为它在用例方面有以下几个特色。 第一,时代性强。原版的《汉语修辞学》成书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因此用现在的眼光去看书中难免带有历史的“痕迹”。比如它在用例方面充分体现了当时的文化特色。这历史的痕迹在现在看来是它的缺点,而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却是它的一大特点——实用性。因为王希杰先生写这本书时力图把它写成实用性的修辞著作。事实上,这本书当时确实成功地解决了学术性和实用性地矛盾,并达到了二者的统一。与原版相比,修订版的《汉语修辞学》在用例的时代性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在用例的选择方面,它仅仅保留了原版书中约1000个例子的三分之一。虽然有些例子仍然具有较强的生命力,经常被其他人的修辞著作所引用,但王先生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删掉了。例如在“对照”一节中原版的31个例子,修订版仅仅保留了8个,删去了23个。“排比”一节中原版的18个例子,修订版仅保留了3个,同时全书增加了大量的新例,这些新增加的例子或是从新的书面材料中精选出来的,或是从现实的交际活动中提炼出来的,更适合当代人理解,具有新的时代性特色。当然这些新增例中也包括一些别人不敢用或不屑用而王先生却信手拈来的语料。例如王先生在讲“负偏离”形式时,所列举的商店招牌:“西门庆旅舍”、“潘金莲发廊”。广告语“等你来包”、“你要二房吗”、“玩美女人”等等。王先生阐述修辞理论所用的例子还包括整篇的诗歌,整个的故事,仅仅几个字的短语以及俗语,谚语,歇后语,格言,小商店的招牌,广告语,报刊标题,打油诗,汽车尾部的警示语等等。王先生用例似乎随心所欲,但仔细体会读者就会发现它们都是王先生精心选择的,匠心独运的。这些语料既新鲜又丰富,既准确又贴切,既诙谐又风趣。 第二,“举例多而恰当”。吕叔湘先生对原版《汉语修辞学》的评价是“举例多而切当都胜过前人”。而修订版在“举例多而切当”方面又更上一层楼。修辞学著作不同于文学作品,它包括抽象的艰深的枯燥的纯理论阐述。如果没有多而切当的例子深入浅出的分析,那么他的理论就不会被大多数人掌握。修订版的《汉语修辞学》每提出一个理论问题,总能举出大量的切当的典型的新颖的例子。如“变化”一章有134个例子,仅一个第八节就举了30个例子,“联系”一章用了90个例子,“侧重”一章用了82个例子,均衡”一章用了76个例子,“风格”一章用了50个例子,“结构”一章用了71个例子,声音”一章用了63个例子。在第三章的“修辞活动就是同义手段的选择活动”一节中作者一口气罗列了16个古诗词的例子,以展示这些诗词的艺术力就在于对视线动词“看”的丰富多样的同义词语的精心选择上,进一步说明有效用运语言的核心问题是对各种同义手段的选择。这些例子不仅加大了对理论的支撑也增添了理论著作的情趣性、可读性、新颖性。全书共精选700余例,而且这些例子大多数是新的第一手的,来源广泛,包括古今中外、社会自然、天文地理、经史子集、小说对联、诗词歌赋、戏曲、故事以及上

《汉语修辞学》读书笔记

《汉语修辞学》研读笔记 序言 从序言中,读出吕叔湘先生的真诚。凡做真学问、真研究者,大抵均是如此吧。短短的序言中,他先是肯定了王希杰老师本书的优点:“本书不是为讲修辞格而讲修辞格,而是让修辞所要达到的各种目的出来统帅修辞格:或者是为了结构的均衡,或者是为了声音的优美,或者是为了语言的变化,或者是为了语意的侧重,或者是为了出语的新鲜,或者是为了措辞的得体。这样就防止了在读者心中产生盲目的修辞格的崇拜。” 【突出了修辞的“用”,而不是“神化”修辞。一切辞格,最终都是落实于优化“语用”效果。】 但是紧接着吕叔湘老师又真诚地提出了王希杰老师书中说明不足的一点,那就是凌驾于一切风格之上的文章原则:“文理自然,姿态横生”。 为了这个追求,要用加倍的力气去修辞。 【修辞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一切都恰到好处。】 第一章修辞活动和修辞学 一古老而又年轻的修辞学 古代希腊的修辞学,指的是演说的艺术,包括立论和词句的修饰。 中世纪的欧洲,修辞学是“七艺”之首,和语法学、逻辑学合称为“三艺”,是文化人必修的。 我国先秦典籍,有关于修辞、风格方面的研究。《易经》“修辞立其诚” 两汉学者,讨论《诗经》的“赋”“比”“兴” 代表性的:《文心雕龙》等 二、厘清定义: 提高语言表达效果的规律规则,就是“修辞”,同“语音、词汇、语法”相提并论。 运用修辞的活动,就是修辞活动。 研究提高语言表达效果的规律的语言科学,以修辞活动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一门科学,就是修辞学。它是语言学的组成部分。 研究对象:只研究交际活动中的语言问题;只研究同提高表达效果有关的语言问题,要解决的是如何“恰当得体地表达”。 为了提高语言的表达效果而有意识地偏离语言和语用常规之后,逐步形成的固定格式、特定模式,称修辞格。 三、修辞学的研究方法:观察、归纳、比较、统计等。 四、怎样学好修辞学? ·摆正修辞学同逻辑学和语法学的关系。逻辑学和语法学是修辞学的基础。但不能完全等同,合乎语法与逻辑的东西,不一定表达效果就好,相反不合乎逻辑和语法的东西,也不一定表达效果就不好。 如:《日出》中的顾八奶奶:“所以我顶悲剧,顶痛苦,顶热烈,顶没有法子办。”虽不合语法,但是个性化的人物语言,很好地表现了顾八奶奶的身份、教养。逻辑学,研究人们思维的规律,解决说话对不对的问题;

探讨现代汉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探讨现代汉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文化是一种国家、民族或群体的精神财富,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语言作为文 化的载体,不仅仅是交流工具,更承载着文化的隐含和意蕴。在现代汉语中,我们可以发现许多词汇、成语、俗语等,都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本文将探讨现代汉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一、词汇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现代汉语中的词汇,往往通过形象生动的方式,反映了中国人民的思想观念、 价值取向和生活方式。比如,“和谐”一词,它在现代汉语中既有音乐和谐的意思,也有社会和谐的意思。这个词的出现,折射出中国人民追求和平、和睦、和谐的价值观念。 另外,一些特定的词汇也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比如,“仁”、“义”、“礼”、“智”、“信”等,这些词汇是儒家思想的核心概念,代表了中国人民对待他人、对待社会的态度和行为准则。这些词汇不仅仅是语言的符号,更是中国文化的象征。 二、成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成语是汉语中的一种特殊表达方式,它通过短小精悍的语句,传递出丰富的文 化内涵。成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常常与历史、传统文化等紧密相关。比如,“卧薪尝胆”,这个成语出自《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意思是为了背负国家的重担,毅然忍受艰苦和痛苦。这个成语通过一个生动的故事,表达了中国人民对于国家、民族利益的高度忠诚和牺牲精神。 再比如,“画蛇添足”,这个成语出自《战国策·韩非子》,意思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反而弄巧成拙。这个成语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表达了中国人民在行事上讲究恰到好处、不做无用功的智慧。 三、俗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俗语是人们在日常交流中常用的一种表达方式,它反映了人们对生活、社会的智慧总结。在现代汉语中,有许多俗语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比如,“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句话告诫人们珍惜时间、珍惜生命。这句俗语反映了中国人民对于时间价值的深刻认识。 再比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俗语强调了吃苦耐劳的重要性。它传递了中国人民对于努力奋斗、追求卓越的价值观念。 四、修辞手法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 在现代汉语中,还有一些修辞手法,通过语言的运用,传递出文化的隐含和意蕴。比如,比喻、夸张、反问等,这些修辞手法既可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又可以体现出中国人民的思维方式和审美取向。 比如,“红红火火”这个词语,通过夸张的修辞手法,形象地描述了繁荣昌盛的景象。这个词语不仅仅是形容词的堆砌,更是中国人民对于生活充满喜悦和希望的表达。 再比如,“岂有此理”,这个词语通过反问的修辞手法,表达了对于不合理事物的不满和愤慨。这个词语体现了中国人民对于公平正义的追求和坚持。 总之,现代汉语中的文化隐含与意蕴丰富多样,通过词汇、成语、俗语以及修辞手法的运用,传递出了中国人民的价值观念、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我们在学习和使用汉语的过程中,应该注重对于文化内涵的理解和把握,才能更好地理解和传承中华文化的精髓。

一、修辞和修辞学

一、修辞和修辞学 (一)修辞 1、“修辞”的训诂学诠释 许慎《说文解字》:“修,饰也。从彡(shan55),攸声。”段玉裁注:“饰卽今之拭字。 拂拭之则发其光采。故引伸为文饰。……此云修饰也者,合本义引伸义而兼举之。不去其尘 垢,不可谓之修;不加以缛采,不可谓之修。修之从彡者,洒刷之也,藻绘之也。”“彡”是 象形字,《说文解字》中从“彡”的字共10个,字义或为头发,或为毛刷,或为画文,或为 彩饰。《说文解字》用“毛饰画文”四个字解释。 修,本指对于物件整饬,后延伸对于人的外表的妆饰,进一步延伸对于言辞的整饰,如 《易·乾·文言》:“修辞立其诚”。 许慎《说文解字》:“辞(辭),讼也。犹理辜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分争辩讼谓之辞。”可见,“辞”的本义为“诉讼”。后又有“文辞、言辞(言词)”义。如《易·系 辞》下:“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在这个意义于“词”相同。有人指出,“‘辞’、‘词’ 在‘言词’这个意义上是同义词。但在较古的时代,一般只说‘辞’,不说‘词’。汉代以后 【古敬恒、刘利.新编说文解字[M].徐州: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1991.P.55】逐渐以‘词’代‘辞’。” “修辞”二字连在一起出现,最早要算《易经》,《易·乾·文言》有言:“修辞立其诚”。但是对于的“修辞”含义的理解却是多样的,下面,第一种理解是早期的理解,较切近原文意思;第二、第三种理解均为后起意思。 其一,“修辞”指“修理文教”,指君子修炼自己的言语行为、处世方式乃至政治行为, 以达到儒家的理想标准。修辞是修身的必要手段,修身的目的,是要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早期的理解,切近《周易》的原意。唐代孔颖达说:“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者,辞谓 文教,诚谓诚实也;外则修理文教,内则立其诚实,内外相成,则有功业可居也,故云居业 也。”【《周易正义》卷一】南怀瑾说:“《易经》上的修辞所含的意思,包括了言语、文字和 行为,要和辞章一样。古代‘辞章’的观念,并不限于白纸黑字的文字著作,也包括了待人、 处世、做事乃至于都市建筑的设计,都是修辞。所以‘修辞立其诚’,就是说言谈举止方面, 做人要诚恳,这是居业的条件,无论做任何事业,做官也好,做工程师也好,乃至当清道夫 也好,讲话要得体,风格很够,本位站得住,这就是修业,这是孔子对进德修业的解释。”【南 怀瑾.易经杂说[M].北京:中国世界语出版社,1996.P.205-206】 其二,“修辞”指文章写作,有时特指文学创作。张岱年说:“‘修辞立其诚’……这句 话虽然是两千年以前讲的,现在仍应加以肯定,仍应承认这是发言著论写文章的一个原则。 ‘立其诚’即是坚持真实性。”【张岱年.文化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P.342】 郭绍虞说:“假使把修辞看作是文章的形式技巧,那么‘诚’便可看作文章的内容意 义。……他们讲修辞,没有对‘立其诚’的问题加以注意,所以骈文时代的文学可说完全 走向修辞一边,根本忘记了‘立其诚’的观念。”【郭绍虞.修辞剖析[A].修辞学研究[M]第1

汉字、汉语和汉字文化圈及其修辞

汉字、汉语和汉字文化圈及其修辞 一、语言和文字 地球上出现了人类,据说已经有了200万年了。 作为人类同动物的重要区别之一的语言,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的语言,是何时开始被人类所使用的呢?谁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推测语言的历史大概是同人 类的历史是一样长久的。那么作为语言的书写体系的文字,它的历史可就绝对不能与语言相比较了,它要晚得多了。现在可查的约在五千年前诞生的美索不达米雅的苏美尔 楔形文字,或者埃及的圣刻体文字等都被认为是最古老的文字。虽然有如最近出版的“Finger prints of The Gods”里,作者 根据他的认真而仔细的论证,主张说在一万五千年以前就已经出现了非常高度的文明,这一文明尤其是在天文方面更是具有极高 的丰富的知识。例如说,玻利维亚的Tiahunaco附近的印加族古代秘籍“太阳门”

之上的“日历”和图画文字等都足以证明。但是,关于这种文明的新学说,还有待于专家更进一步的考察和证明。然而从这些学说中,我们知道文字的历史,如果追溯到图画文字,也许已经有了几万年的历史了。但是,这些文字并没有一直为人类社会所使用,反而是随着这些文字的消失,运用这些文字来记载的语言和文化,也都消失了。今天,诞生最早而又能够一直为人类社会服务的文字,大概是只有汉字了!它诞生于人类文明的摇监时期,在今天依然被十多亿人继续当做必不可少的书写工具而每日每时在使用着!而且,不但是在中国,还在朝鲜、韩国、日本、越南等国使用着!这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迹。 二、语言和文化 为了把语言和文化的研究推向一个新的阶段,就必须进一步明确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个时候,我们就应当:对语言和文化作出进一步的区分;坚持区分共时和历时的观点。现代语言学对广义的语言作出了进一步的 区分,分为:言语活动、语言和言语。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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