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带笑的人生悲欢_果戈里和契诃夫小说中的讽刺艺术之比较_以_外套_和_套中人_
果戈里含笑的泪名词解释

果戈里含笑的泪一、果戈里的背景果戈里(Gogol)是俄国著名的文学家,他以其幽默风趣的作品而受人瞩目。
他的作品中融入了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
他的小说《死魂灵》等作品被誉为经典之作,在文学史上占据重要位置。
然而,尽管果戈里以他的作品给人带来了欢笑,但在其背后,他却承受着巨大的苦恼和痛苦。
二、果戈里的内心矛盾果戈里是一个极具艺术家气质的人,他不断地追求文学创作的完美,但却常常感到自己的作品无法满足其内心的渴望。
他面临的一个重要矛盾是,他有着幽默的灵感,但他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孤独与悲伤。
这种自我矛盾使得果戈里一直处于苦恼之中。
三、果戈里作品中的“含笑的泪”果戈里的作品中透露出了他苦涩的内心世界,因此,我们可以说他的作品中有许多“含笑的泪”。
通过小说《死魂灵》的主人公切里奥夫,果戈里描绘了一个风趣幽默又富有悲伤的形象。
切里奥夫常常用幽默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与苦楚。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果戈里的作品中融入了他内心对于人生的感悟,尽管其中有欢笑,但更多的是一种含笑的泪。
四、果戈里作品中的幽默果戈里的幽默风格自成一派,他擅长运用夸张、讽刺的手法来进行描写和刻画。
在他的作品中,融入了大量的笑料和荒诞情节,给读者带来了欢笑与喜悦。
然而,当我们深入剖析他的作品时,不难发现,他的幽默之下隐藏着痛苦和苦涩。
这种含笑的泪,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果戈里的幽默手法果戈里常常通过夸张和讽刺来展示人性中的荒诞和可笑之处。
他的作品中的人物和情节常常是荒诞而又滑稽的,从而引发读者的笑声。
而正是通过这种幽默的手法,果戈里更容易将他内心的忧伤与痛苦深深地植入到读者的心中。
幽默背后的痛苦果戈里的幽默中透露了他内心的孤独与苦恼。
他试图通过幽默的方式来掩盖这些痛苦,但却很难将其真正隐藏起来。
正因为如此,果戈里的作品中包含了许多“含笑的泪”。
这种含笑的泪恰恰显示了果戈里内心深处对于生活的思考和感悟。
五、结语果戈里是俄国文学史上一位伟大的文学家,他的作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戈理创作的独特的艺术风格

果戈理创作的独特的艺术风格独特的艺术风格果戈理的创作,之所以能够在俄国文学史上产生划时代的影响,成为反映特定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一直为后世所传诵,这是由于它不但具有超凡的思想深度,而且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
它的作品,在细节、环境和人物性格描写的真实性,喜剧性的讽刺手法,浮雕般的肖像描绘,以及个性化的语言等方面,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显现出了果戈理惊人的艺术天才。
一、十足的生活真实生活的真实性,是现实主义文学的优良传统,但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作家的创作中,其程度又是千差万别的。
这种艺术与生活密切结合的趋向,在俄国文学发展史上,到十九世纪的果戈理时期,又出现了崭新的面貌。
果戈理继承并发展了普希金的现实主义的光荣传统,使俄罗斯文学有了更丰富的内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民族性、独创性和“十足的生活真实”(别林斯基语)。
果戈理的全部创作,从早期的短篇小说集《狄康卡近乡夜话》到晚期的长篇名著《死魂灵》,无不给人一种题材平凡,构思朴素,描述自然,形象逼真,意境优美,情节新颖的感觉。
其中取材现实,揭露沙俄黑暗的农奴制的作品,固然以完美的艺术形式表现了没落哀朽、卑微庸俗的生活真实;就是那些取材于民间传说,充满着浪漫主义奇异色彩的作品,也不乏俄罗斯人民风土人情的生活气息。
凡是读过《索罗庆采市集》的人,恐怕谁也不会忘记开篇所描绘的那幅色彩斑斓、绚丽多姿、令人陶醉神往的乌克兰乡村的初夏风光,以及具有浓重地方色彩的农村集市盛况。
在情节殊异的《圣约翰节前夜》、《五月的夜》、《圣诞节前夜》和《可怕的复仇》等作品里,虽然出现了魔鬼和妖精的形象,可是作者也赋予了它们某些现实性的特征,从而使读者几乎人鬼莫辨,真假难分,将其视为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文学史上的浪漫主义作品,一般偏重于表现作家的主观热情和主观想象;而果戈理早期的浪漫主义小说却有所不同,即使是运用怪诞的情节和象征性的形象来反映生活,表达自己对现实的美学评价,其中仍然充满着酷似生活本身的描写。
试分析果戈理创作的讽刺艺术

试分析果戈里创作的讽刺艺术文法学院中文072班20074120219 秦英内容摘要:果戈里是俄国著名的讽刺作家,他的讽刺喜剧《钦差大臣》和长篇小说《死魂灵》是他的代表作,同时也代表着他讽刺艺术的最高成就。
这两部作品同时也反映他“含着泪微笑”的讽刺艺术。
本文就是从这两部作品着手来分析和阐述果戈里创作的讽刺艺术。
关键词:果戈里讽刺艺术含着泪的微笑正文:果戈里是俄国19世纪前半叶最优秀的讽刺作家,讽刺文学流派的开拓者、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
他追随这普希金之后,将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发展到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果戈里在作品中,运用辛辣的嘲笑和强烈的讽刺,尖锐的批判和揭露了沙皇专制农奴制社会的腐朽和黑暗。
关于果戈里的讽刺艺术,鲁迅先生在《摩罗力说》中说果戈里“以不可见之泪痕悲色,振其邦人”。
普希金在读了果戈里的文章后说:“一首我们不由含着忧伤和感动的眼泪而发笑的田园诗”。
两位作家的评述说明了果戈里的讽刺是“含泪的笑”。
“含泪的笑”是果戈里讽刺艺术的主要特点。
他在嘲笑现实中的种种丑恶现象的同时,又深深地为祖国的苦难而悲痛。
在果戈里的“分明的笑,和谁也不知道的不分明的泪中”,饱含着作者对祖国命运的深切的忧虑和关注。
在笑声背后包藏着深刻的悲剧性内容。
笑中含泪,以笑当哭,这是果戈里讽刺艺术中的最重要的特征。
果戈里的著名戏剧《钦差大臣》和长篇小说《死魂灵》是他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最高成就的作品,也代表着他讽刺艺术“含笑的泪”的最高成就。
本文就将从这两部作品着手来分析和阐述果戈里创作的讽刺艺术。
在当时的俄国,社会的统治是混乱的,黑暗的,但是果戈里不畏黑暗的社会现实,敢于批判俄国的官僚地主的残暴行为。
他说:“我决定把我当时所知道的俄罗斯的全部丑恶,把一切非正义的行为聚成一堆,同时嘲笑这一切。
讽刺喜剧《钦差大臣》写的是一个城市的官吏们把一个过路的彼得堡的小官当作钦差大臣,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在他面前尽情的表现自己的“清白”、“廉洁”。
外国文学考试复习题

外国文学考试复习题名词解释1含泪的笑:含泪的笑是果戈里作品中描写小人物的方法,以笑写悲,既有幽默又有讽刺,既有同情不平又有鞭笞,这是一种被生存的悲哀和忧郁的感情所压倒的谐趣,果戈里深刻揭露贵族地主庸俗、卑劣和堕落的同时,又对这些寄生虫予以同情哀婉,在揭示小人物可笑可悲的命运时,既有调侃,又有深切同情,让人由笑生悲,这是果戈里独特的艺术魅力,是鞭笞专制农奴制的一种特殊方式,这种手法的运用使果戈里的作品产生了巨大的社会效果。
2冰山原则:“冰山原则”有四大要素:简洁的文字,鲜明的形象,丰富的情感,深刻的思想。
它是海明威提出的创造方法,它是指用简洁的语言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把作者的感情和思想融入其中,使人物感情充沛却含而不露思想深存却隐而不晦,从而将文学的可观性与可思性巧妙结合,让读者通过形象去发现作品的思想意义。
另外予以深刻的象征是“冰山原则”的又一方面,作者常把抽象象征变为具象,让读者从具象激发出经验想想和情感,从而挖掘其中的意蕴。
海明威把这种创作方法用冰山1/8浮于海面、7/8藏于海里相比,故称“冰山原则”。
3人物再现法:这是作者巴尔扎克在作品《人间喜剧》中使用的通过人物连接各部作品的方法,它包含①同一人物在不同作品中反复出现。
②通过人物叙述、隐喻、类比、将散见于其它作品中的人物、事件、加以罗列交代。
③把以前多部作品出现的人物放在同一部作品中描写,使以前作品中的人物在以后作品中再次出现,从而把《人间喜剧》中各个情节串连起来,展示人物在不同时期性格的发展,表现人物生活全过程及时代的变迁。
4湖畔派诗人:这是19世纪欧洲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文学流派,是英国第一代浪漫主义文学流派。
因其大多在英国昆布兰湖区和格拉奇米尔湖区隐居过而得名,代表诗人有华兹华斯、柯勤律治、骚塞,他们多经历对法国大革命的期望到失望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和人与人之间冷漠的金钱关系极度反感,在其隐居前后,创作了大量歌颂自然景色同情善良和不幸人遭遇的诗篇,他们的诗歌有的充满浓烈的宗教宿命色彩。
浅析《外套》中果戈里创作的讽刺艺术

浅析《外套》中果戈里创作的讽刺艺术摘要:果戈里是俄罗斯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作品运用轻松的创作手法,以讽刺的态度,深刻的揭示了俄罗斯社会与政治的黑暗,《外套》是果戈里的一部短篇小说,它所批判的是俄国腐朽的官僚制度与沙皇统治。
文章通过对这部作品讽刺艺术的探究,以希望对果戈里的文学创作有更深入的理解。
关键词:果戈里,外套,创作,讽刺果戈里是十九世纪俄国最为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家,他是俄国讽刺文学的开拓者、批判者。
在他的作品当中,他运用讽刺的创作手法,从小人物与现实生活入手,深刻的批判了俄国沙皇的专制统治,并对俄国的农奴制度与封建专制制度也进行了尖锐的反映。
如《钦差大臣》、《死魂灵》等都是他的代表作,这两部作品是他具有高度讽刺性作品的代表,也是其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作品。
而果戈里的另一部文学作品《外套》,也是极具讽刺性的,本文将通过对《外套》这部作品创作中的讽刺手法,进行深入的探析,以期能够达到对果戈里文学的最科学的阐释。
一、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果戈里所创作的文学作品,大都是围绕着故事而展开的,但是他故事的编排与发展却是荒诞不经的。
在这种荒诞不经的故事中,作者会安排一些荒诞不经的结局与过程,让读者这样不可思议的故事情节中,去感受作者的对俄国社会与俄国专制制度的残酷性。
果戈里往往是在人民的社会生活中找寻主人公,他们大都是俄国制度下的小官僚,然后,对这个小官僚进行夸张的人生塑造,从而达到作者讽刺俄国社会制度与社会现实的作用。
《外套》的主人公是阿卡基耶维奇•观什马厅金,他俄国社会制度下的一个九等文官,属于俄国官僚体制下的最末端。
由于俄国寒冷的天气,他被迫要换一个新的外套,但是他仅仅是一个最为穷困的小官,一件外套对于他来说是十分昂贵的,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买了一件外套,他把这件外套当作自己最为体面的衣服,甚至认为那是他这辈子的成果。
从此我们可以看出,小说以一个小官的外套作为开头,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开头,但是正是由于阿卡基耶维奇对这件外套的不同感情,我们预测到,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意义的开头。
果戈理 含泪的笑

果戈理的“含泪的笑”的美学特征同情,温情的泪水:我们在阅读《钦差大臣》和《死魂灵》时. 从这些反面人物身上所获得的审美情感并不是一种单纯的讽刺效果, 而是在憎恶之中有一种怜爱, 在否定之中有一种惋惜和宽想。
果戈理并不只是简单地通过夸张和讽刺来达到对他所描写的人物作出某种道德是非的判断就算完事, 而是在揭示和讽刺的同时又尽量写出他的可爱之处。
所以, 他在写玛尼罗夫庸俗的同时, 又很欣赏地写了他单纯的心地; 在写到科罗蟠契加愚蠢自私的同时又感叹她孤独无助; 在叙述罗士特莱夫流氓行径的同时, 又写出他的坦率豪放; 在否定梭巴开维支顽固凶狠的同时, 又赞扬他理财有方; 在嘲笑泼留希金贪婪吝音的同时, 又惋惜他中年丧偶意志衰弱。
按传统的说法, 果戈理所怀有的这种怜爱之情, 是一种“不分明的泪”, 是思想局限的体现, 影响了对丑恶现象揭露的深刻性, 消弱了讽刺的锋芒。
在对人性的真实揭示上, 正是由于这种温情的泪水, 才使得果戈理笔下这些反面角色有真实感和立体感, 这些角色才是活灵活现的, 有血有肉的。
从喜剧艺术的角度上说, 由于果戈理并不是摆出一副道德家的严肃面孔, 通过尖锐的讽刺来对人类生活作道德判断, 而是通过“不分明的泪”这种同情感, 从而使我们能接受他笔下人物的全部缺陷和弱点。
这即是说, 一方面人们就能从他所描写的琐碎和愚蠢的人物和事件中, 更真实地了解世界和人生, 原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另一方面, 又能从这种认识中得到解脱, 因为笑就是解放, 就是净化。
这样, 果戈理借助同情感就使得他的喜剧艺术从较低层次的讽刺, 进入了更接近人生的高级层次。
正如果戈理自己所说的, 通过“分明的笑和谁也不知道的不分明的泪”, 他确实达到了“历览一切壮大活动的人生的目的”。
尽管果戈理借助泪痕悲色, 使他的喜剧艺术从简单初级的讽刺达到了高级的层次, 使他能够比较全面地展现人性的真实, 但他的泪痕悲色主要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泪痕悲色, 是同情小人物不幸命运的泪痕, 是啃叹世风日下, 以致造成了种种恶德败行的悲色。
果戈里(外国文学)

形象分析
主要人物: 乞乞科夫 五个地主: 玛尼洛夫、 科罗包奇卡(女)、 罗斯特莱夫、 索巴凯维奇、 泼留希金(“四大吝啬鬼”之一)
玛尼洛夫
一个闲散的甜腻腻的梦想家。其相貌倒 是讨人喜欢,对人也很热情,但他懒懒 散散,从不过问家务事,对一切都不在 意。书房的桌上也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可读了两年才读了14页。他永远心满意 足,甚至懒得寻找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思 想和所想的东西。对乞乞科夫的到来, 深表欢迎。这是一个披着高雅绅士外衣, 庸懒且又多愁善感的寄生虫。
《鼻子》
讽刺了一个满脑子想升官发财的官场小丑,主人公柯 瓦辽夫靠钻营手段混到八品官衔,但他并不满足,尽 吹牛说自己是少校军官。他为找到更好的肥缺来到彼 得堡,整日游逛大街,等待时机升官发财。可是,一 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鼻子丢了,于是他四处寻找,结 果在马车上遇上一为五品文官的鼻子很像自己的鼻子, 便向对方索要,柯瓦辽夫碰了钉子,但仍不灰心。不 久,鼻子的传闻闹的满城风雨,连大官也愿意起一个 大早看传闻中的鼻子。终于一天早上柯瓦辽夫发现自 己的鼻子完好无损地长在原来的地方。小说乍看起来 很荒诞,但仔细一想,柯瓦辽夫之流官迷心窍,这类 庸俗之辈在彼得堡现实中屡见不鲜。在这里,果戈理 把鼻子看作是升官发财的象征。
《塔拉斯· 布尔巴》
这个中篇描写了16世纪哥萨克队长 布尔巴率军反对波兰入侵的英勇斗 争。为保卫哥萨克,他大义灭亲, 亲手杀掉了叛变投敌的儿子安德烈。 从而歌颂了热爱祖国和为祖国而战 的英雄性格。
《旧式地主》
《旧式地主》描写的是一对善良的地主 老夫妻,他们除了吃就是睡,对什么也 没兴趣。庄园日益荒芜,老俩口最终无 声无息地死去。作品表现了地主阶级的 灭亡。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一天听 说钦差大臣要来察访。全城一片惊慌失 措,竟把一个过路的彼得堡14品文官赫 列斯塔科夫误认为是钦差大臣。这个骗 子也乐得其所,以讹诈讹,骗取了一大 笔钱财扬长而去。官吏们得知真相后, 哭笑不得,这时传来了真的钦差大臣来 到的消息,全场顿时哑然无声,台上所 有人物一个个变成了“化石”,即定格, 幕随即落下。
世界文学教育中两种“含泪的微笑”艺术风格之比较

僚阶层的 昏庸 、 卑鄙 ; 另一个代表寄生 阶级精神世界 的猥琐 、 空
虚) 来加 以揭露, 这样 , 就使剧本有了讽 刺的威力和深度。 果戈理试 图用戏剧反映现实 , 在他的《 作者 自白》 中说道 :我 “ 决定在《 钦差大臣》 中将我当时所知道 的俄罗斯的全部丑恶东西
《 麦琪的礼物》 讲述 了一对贫苦夫妻 , 为了在圣诞节 向对方
后地 巴结他 , 向他行贿 , 市长 甚至把 女儿许 配 给他 。当官吏们
得知真相后 , 接着 , 又传来 了真钦差 大臣到来 的消息 , 个个瞠 目 结舌 , 哭笑不得。作 者 以一 连串喜剧 性场 面的安 排 , 分揭露 充
作者简介 : 瓦韵青 , 讲师 , 文学硕士 , 主要研究方 向为外国文学 、 童文学和比较 文学 。 儿
世界文学史上 , 幽默 的文 学大 师有很 多 , 提 到具 有“ 但 含 泪的微笑” 的幽默讽刺风 格时 , 人们很容 易把果戈 理和欧 ・ 亨 利这两位举世闻名的作家联系 到一起 , 的确 , 他们有着 许多共 同之处 : 两人分别在俄 国和美国文学史 上做 出突 出的贡 献 ; 都 以自己不朽的佳作 丰富 和发 展了世 界文 学 , 在世 界 文学史 并 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 是 十九世 纪杰 出的批 判 现实 主义作 都
的原 因不 同 , 内涵 不 同 , 注 的 时 代 背 景 不 同。 关
关键词 : 果戈理 ; ・亨利; 含 泪的微 笑” 幽默讽 刺风格 欧 “ ;
中图 分 类 号 : 16 4 I0 . 文献标识码 : A 文 章 编 号 :07—1 8 ( 0 6 0 0 2 10 6 7 2 0 ) 6— 0 7—0 2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一 俄罗斯是一个有着深厚幽默讽刺传统的民族。从她的怀 抱里孕育出来的格里鲍耶多夫、果戈里、谢德林、契诃夫等幽 默大师,为俄国乃至世界的幽默讽刺艺术长廊增添了丰富多 彩的宝藏。而我们也看到,他们的幽默讽刺艺术是深深根植 于 19 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基础之上的,他们的视线 也开始从贵族资产阶级身上转移到芸芸众生的小人物身上 来,这也是时代的背景所塑造的。 19 世纪的俄国,沙皇专制的暴虐统治和如同漫漫长夜般 的农奴制如同黑压压的乌云 般 笼 罩 着 人 民 ,要 想 召 唤 俄 罗 斯整个民族从黑夜中觉醒过来,首先就要具有民族良知的 作家们,把那些最麻木最卑微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 小人 物从沉睡中唤醒过来,而普希金、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 契诃夫等一系列的作家正是在创作中描写这些小人物,同 情他们的不幸命运,对沙皇专制统治给予揭露、批判和控诉; 同时,也对寄生在他们身上的奴性和无动于衷的异化生存方 式给予了或辛辣或幽默的讽刺,最终是对人性的悲凉进行 了诉说。 幽默就其美学范畴来说是属于喜剧的,在表现形式和人 物语言、行动等方面都是喜剧性的,然而到了果戈里、契诃夫 等作家笔下,却已经转变成悲剧化了。幽默成了他们嘲讽的 工具,令人捧腹的笑声背后蕴藏的是令人心凉的悲哀。正如 果戈里在《钦差大臣》里喊出的那句“:你们笑什么?你们笑的 是你们自己!” 果戈里和契诃夫作品中一以贯之的一条红线是幽默讽 刺。两人早期的作品中的幽默皆是轻松愉快的,发展到后期, 可谓不谋而合地都转向了深沉的讽刺,这是随着特定历史条 件和作家的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的成熟而必然转向的结果。 但是,如果从审美的角度来看,笔者认为果戈里的幽默讽刺 是一种作者噙着泪水的对生命悲凉的“笑”的解构,而契诃夫 的幽默讽刺则是一种淡淡的灰色忧郁,两人作品中共同渗透 的不仅是对于黑暗腐朽社会的批判,更有着对于人性异化和 无奈的生活方式的悲叹和胸怀,他们都以“在艺术中笑倒罪 恶、无耻为己任”,又流露出无限苦涩的意味,呈现出共同的 讽刺艺术风格—— —含泪的笑,让人们在笑声中流淌苦涩辛酸 的眼泪,共同体现着两位人道主义者的人生关怀。下面,笔者 将主要从两个方面对比探讨两位作家的讽刺艺术。
在沉郁的嘲讽中流露出契诃夫对人性的失望情绪和反 思,也表明了他对于理想主义基督的深层质疑。特别是当我们 看到作者别出心裁地设置了一个首尾呼应的人物:小说开头 出现在医生和教师对话中的一个“一辈子从没走出过家乡”, “性情孤僻,像寄居蟹或者蜗牛那样极力缩进自己的硬壳里 去”的村长妻子玛芙拉,结尾在他们说完“套中人”的故事之 后,又如约出现了玛芙拉“吧嗒,吧嗒”的走路声,极具讽刺意 味地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世界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契诃夫 汲取了现世基督批判的精神,对人性问题进行了深深的思考, 也是对人性的质疑问难。对“小人物”在宗教救赎和邪恶的现世 面前走投无路的虚妄乃至绝望境地的真实写照,形成了他创作 “小人物”的独特视角,也延伸到了 20 世纪的世界文学大潮中。
【黑龙江史志 2009.14(总第 207)】
87
的对比,深化了讽刺的效果,也使故事的主题得以突显。 相比之下,契诃夫以一种更为忧郁而倾向于象征主义的
荒诞,用漫画式的奇特构思,描写了一个既荒诞又具有强烈 喜剧意味的“套中人”。小说开头就对“套中人”别里科夫的肖 像和生活习惯作了漫画式的夸张描绘:“他与众不同,不论什 么时候出门上街,哪怕天气很暖和,他也总是穿着套鞋,带着 雨伞,而且一定穿着暖和的棉大衣。他的雨伞总是装在套子 里,怀表也总是装在灰色的麂皮套子里,等到他取出小折刀 来削铅笔……。”[1]一个扭曲的畸形的灵魂在一个个漫画式的 意象联缀和描绘中勾勒出来,在带给读者捧腹大笑的效果的 同时,也象征性地暗示了当时社会上广泛存在的思想观念被 统治主流所同化甚至异化,自觉地充当维护统治秩序的“义 务警察”的灰色的知识分子,在表面上夸张而荒诞的描写背 后,实际蕴含着作者对于 19 世纪末俄国知识分子对黑暗现 实的种种失望的灰色情绪。
爱的意愿,是果戈里奉行的基督“仁爱”在笔下的变形,是作 家同恶抗争的武器,欢乐的“笑”如利剑般刺入了恶的灵魂。 岗警、将军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不仅没帮助阿卡基,反而间 接造成了他的死。阿卡基曾说过:“让我安静一下吧,为什么 你们要欺侮我呢?” “我是你们的兄弟”。对基督徒来说,世上 的人都来自上帝,是兄弟,连接他们的是胜过尘世血缘的上 天之爱。将军、岗警违背了爱兄弟的基督仁爱精神,自然无法 得到宽恕。他们受到的幽灵惊扰可看作是来自地狱的酷刑, 而幽灵正是地狱惩罚的象征。
86 文史艺苑 WENSHIYIYUAN
含泪带笑的人生悲欢: 果戈里和契诃夫小说中的讽刺艺术之比较
—— —以《外套》和《套中人》为例
常茜薇
(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北京 100875) [摘 要] 19 世纪的俄国文坛是一片星光璀璨的天空。在这个灾难深重的时代,果戈里和契诃夫作为俄罗斯民族 优秀的代表作家,在不同的时期共同地向我们展示了贯穿在他们作品中幽默的讽刺艺术,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向 俄国黑暗的封建统治和社会腐朽,但同时,我们又可以体味到作家笔下深沉的忧患和悲凉,那是对民族的深深的爱, 在这一点上两位作家可谓不谋而合。本文试分别以他们的《外套》和《套中人》为例对他们进行比较研究,探求在运用 讽刺艺术上两人的异同,并尝试以此为突破口,分析两人各具特色的精神主旨和创作特色,以聆听他们共同为俄罗斯 民族奏响的一曲含泪带笑的人生悲歌。 [关键词] 果戈里 契诃夫 讽刺
二 幽默中寄予着荒诞,讽刺中体现着荒诞。如果说幽默讽 刺是两位作者作品中共同贯穿的红线 ,那么荒诞就是这条红 线上系着的铃铛。正是这个铃铛的作响,牵动了作者与读者 心灵共鸣的神经,使大家幽之一默;也正是这个铃铛的作响, 摇醒了沉睡中的芸芸众生,让大家体味“实际上是笑自己”的 窘境。荒诞是一种夸张的手法,是幽默讽刺的延伸和拓展,荒 诞实际上是对凄凉的现实的绝好的讽刺,也是对权威和统治 的嘲讽和颠覆。 试看在果戈里的《外套》中,小说令人惊奇地运用了一个 荒诞手法的结尾,刻画了一个为自己复仇而“从一切人的肩 上剥掉各种外套,不管是猫皮的、海狸皮的、棉絮的、貉皮的 ……”的幽灵的形象。而在小说的主体部分,作者使用一贯的 幽默而冷峻的笔法,刻画了主人公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这 个忠于职守,甚至可以说是怀着爱心服务的小职员的可怜生 活。虽然他勤恳工作,但却“挣得了两袖清风,一身毛病”,并 且常常受到周围同僚们的冷嘲热讽,但是他生前唯一的反抗 却是然而生,主人公最终“可怜地咽了气”。 小说在这里结束,完全是可以的,但是,果戈里并没有停 笔,而是继续写一个“幽灵”在夜间出没,到处剥人外套的故 事。荒诞中实质上孕育着必然,也渗透着悲凉。 从结构角度看,结尾部分的“荒诞”手法的运用,打破了 原本小说的叙述文体,使一个偏重于写实的小说,变成了一 篇富有“怪诞”意义的寓言小说。主人公因外套而死,因外套 而阴魂不散,于是,外套在这个意义上就具有了非同寻常的 意义:它是人的身份、地位、面子的象征。而“幽灵”是被作者 赋予的作为阿卡基的一种对现实的反抗的表现形式,例如当 “要人”的外套被“幽灵”扒去之后,“要人”甚至不大对下属们 说:“你怎么敢?你知道谁站在您的面前吗”之类耀武扬威的 话了。反抗是“幽灵”的承载动因,然而阿卡基的反抗也只能 通过死后变成“幽灵”,果戈里实际上在这里寄寓的是一种无 尽的悲凉。 小人物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乎其微,而只能沦落到变成 “幽灵”这样一种荒诞的表现来发出他们对现实的控诉,这是 怎样的一种渗透到人骨子里的凄凉啊!果戈里正是以这样一 种夸张荒诞不经的结尾与前面的冷峻旁观的叙述形成鲜明
与果戈里讽刺艺术中弥漫的“仁爱”、“救赎”的宗教情绪 不同,契诃夫笔下回荡的是迂回低沉的淡淡的忧郁,而更深 一步地探究,我们可以发现这种淡淡的灰色忧郁背后,分明 站着一个冷眼观察世界,揭露社会病症的智者,一个对宗教 和对人性充满了深沉追问的哲人。
果戈里笔下的“小人物”在善良、仁爱的内心深处,有着 对于人格尊严和地位平等的追求和抗争,哪怕是孱弱的一声 呼喊,但契诃夫却冷峻而清醒地看到了社会这个“套子”吞噬 了人们善良、自尊、平等的心灵,在《套中人》的最后,作家借 医生伊凡·伊凡内奇之口说出了自己对这种可悲的奴性人格 的批判:“于是自己由于容忍这种虚伪而被人骂成蠢货;自己 受到委屈和侮辱而隐忍不发,不敢公开声明站在正直自由的 人一边,反而自己也弄虚作假,面带微笑,而这样做无非是为 了混一口饭吃,为了有一个温暖的小窝,为了做个不值钱的 小官罢了,不行,再也不能照这样生活下去了!”[5]
当荒诞成为一种必然(《外套》)和习惯(《套中人》),人生 的悲凉也就萦绕在笑语中了。果戈里和契诃夫可谓是呕心沥 血,共同以笑语谶中悲凉。
三 弗兰克说,“俄罗斯精神是彻底宗教性的”,它以基督为 其核心标志。东正教作为一种信仰、一种文化积淀、一种民族 心理,在俄罗斯民族中已经历了千年,它的博大精深,它可知 的有限与体味的无穷 ,都在俄罗斯文学中得到了充分体现[3]。 对世界、对他人、对自己的怜悯,是果戈里深刻的宗教感情的 心理基础,他的“笑”是战胜一切的,“具体地说,他创造出一 种特别的对庸俗的净化”[4]。从小受宗教浸染的他,有着一种 用“笑”和宗教神秘主义来净化世界、拯救大众灵魂的执着, 这是作家一生都没有丢弃的精神武器。 “爱便是一切”。哈德薇希的这句名言,揭示了爱在基督 者心目中的位置。果戈理认为,基督精神的核心:“上帝即是 爱”。上帝“用两种方式显示他的爱:一是创造我们,二是救赎 我们。”“他的爱遍及众生,无一挂漏,而他尤爱被弃者:穷人 和罪人。”这种基督式的仁爱构成了果戈理的宗教道德观,成 为他基督救世思想的基础。“罪孽惩罚”、“地狱天堂说”和“末 日审判”的基督说教在果戈理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人人都逃 不脱末日审判、都躲不开因果报应;行善者的灵魂升入天堂 获得永生,作恶者的灵魂降入地狱接受永久的刑罚;对罪恶 的惩罚并不拘泥于形式,也不一定来自地狱。这样,我们在对 《外套》喜剧性的讽刺性结局欢然一笑的同时,也看到了一种 因果报应和爱的宗教主义色彩,讽刺风格的背后,也是作家 深沉的仁爱和救赎的宗教感情。 浪漫喜剧的讽刺气氛中,“笑”也是一种惩罚,它执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