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的史学思想及评价
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

“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这句话出自陈寅恪之口。
从陈寅恪的1925年,陈寅恪回国任教于清华大学。
他在1929年所作的王国维纪念碑铭中首先提出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为追求的学术精神与价值取向。
他是国内外学术界公认的博学而有见识的史学家。
1942年春,有人奉日方之命,专程请他到已被日军侵占的上海授课,被他所拒绝。
当时,面对民族危亡,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消极抗日积极反共,陈寅恪感到痛心,而桂林某些御用文人,发起向蒋介石献九鼎的无聊活动,劝他参加,他作《癸未春日感赋》:“九鼎铭辞争讼德,百年粗粝总伤贫”。
以示讽刺。
这句话也是国学大师陈寅恪心目中的大学精神。
这句话一听起来还是十分之有吸引力的,作为知识分子,这句话所达到的境界是他们所欲最求的最终目标之一,而王国维,陈寅恪等优秀知识分子作为榜样也值得后世之人的效仿。
每个时代的成功者,都是能够超越“围墙”自主命运的人。
“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这是国学大师陈寅恪的名句,也是当时清华大学的校训。
同期,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倡导的北大精神则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
一个从个体的角度进行强调,一个从整体的角度进行弥补。
其实,这也正是我们对心态开放、打破围墙、追求人生开放的重要目的之一。
一个人在污浊不堪的社会环境下保持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不为当时之强硬势力软硬胁迫,例如在建国前的陈寅恪,朱自清,老舍等一批知识分子,乃是知识分子之楷模;相反的,顺从于当时之时势,并与之同流合污者,即使在文学上有不凡造诣但也逃脱不了后人的口诛笔伐。
所谓“独立”,“自由”,并不是没有条件的也不是绝对的。
独立与自由只能在一定的前提下,一定的阶级立场上的独立,自由。
比如,你能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去实现你的独立,自由,但是并不能触犯其法律。
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蔡元培认为,为了使学生得到自由发展,免于“守一先生之言,而排斥其他”,必须使大学成为“包容各种学问的机关”,成为“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
批判陈寅恪先生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史学方法

批判陈寅恪先生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史学方法金应熙陈寅恪先生在中国史学界工作了三十多年,他的史学观点和方法一向有很大的影响。
解放以来,陈先生一直保留他的反对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丝毫不肯改变。
他的史学观点方法的影响也长期没有消除。
许多研究历史和文学的资产阶级专家,把陈先生看成不可企及的高峰,奉为他们的“旗帜”,以陈先生的研究作为自己的方向。
不少年青人受到迷惑,跟着陈先生走上了烦琐考证和形而上学的道路。
例如中山大学历史系有个同学,听了陈先生主讲的“元白诗证史”的课程,在陈先生鼓励下再三写文章来探究白居易卖炭翁一诗中牛车行进的方向,对无关主旨的小事进行烦琐的论证。
这告诉我们:认真批判陈寅恪史学方法,对于在历史科学领域中贯彻两条道路的斗争,拔白旗,插红旗,确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阵地,是一项刻不容缓的工作。
陈先生坚持反对马克思主义,广大史学工作者对此并不是毫无所知;几年来陈先生讲学华南,在广东史学界特别是中山大学历史系师生说来,这更是周知的事实。
陈先生的史学方法所以能有不小的影响,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有一种为陈寅恪史学方法辩护的论调,说:陈先生虽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是他却有自发的辩证法或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因此按照他的方法来进行研究,可以和马克思主义殊途同归。
首倡这一谬论的是右派分子赵俪生。
他在“北魏末的各族人民大起义”一文中说陈先生有某些自发地与科学历史法则相吻合的观点,以后他又在另一篇文章中故意贬低闻一多先生的学术成就,而继续为陈寅恪史学方法吹嘘。
有一些人未能明确地区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辩证法与形而上学,于是就为赵俪生所惑,从而为陈寅恪史学方法赢得了一定的市场。
为此,我们在批判陈寅恪先生的历史观时,必须着重分析其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的本质,彻底驳倒赵俪生的谬论。
本文试从这方面提出一些意见。
一首先必须指出,陈寅恪先生的史学方法和他的唯心主义世界观是不可分的,因而渗透了主观唯心主义的色彩,与唯物主义是根本对立的。
小议陈寅恪的史学思想

小议陈寅恪的史学思想作者:刘爱华来源:《中国校外教育·综合(上旬)》2014年第11期一代史学大师陈寅恪一生主治中国古民族文化史和唐宋史,由于其博通多种语言文字,可以以外文资料与中土旧籍相参,成就巨大。
因其独创的史学研究思想和渊博的学识,一直是我们学习和研究的对象。
具体论证了陈寅恪先生的史学思想。
陈寅恪史学思想真实陈寅恪,字鹤寿。
自幼受进步思潮的浸润,获益良多。
少年时,所读的私塾除讲传统的经史子集之外,还开设数学、英文、音乐、绘画、文体等课程,所以先生同时接受了中国传统教育和西方科学知识,对先生知识结构的平衡大有裨益。
青年时,两次东渡日本学习,后又在德国、瑞士、法国、德国、美国的大学学习社会政治、历史、古文学和佛教学。
这样的留学欧美多年的经历,使得陈寅恪拥有渊博的学识,能够广泛利用多种语言文字的资料和语言学的知识佐证史实,他人不能望其项背。
先生一生主治中国中古民族文化史和唐宋史,由于其博通多种语言文字,可以以外文资料与中土旧籍相参,成就巨大。
一、倡导精神独立,思想自由陈寅恪认为“精神独立,思想自由”是研究学术、追求真理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国知识分子应该追求的目标。
早在1929年,他就诠释了自由的意义:“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
先生之学术,或有时而可商。
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他认为倡导精神独立、思想自由,有利于学术的独立。
研究宋史时,他发现:六朝一代思想最为自由,所以这一时期的文章也是最好的;在六朝长篇骈俪之文中,以庚子山《哀江南赋》为最佳。
若以赵宋四六之文来说,则以汪彦章《代皇太后告天下手书》为最好……庚汪两文不仅词藻优美,而且将家国兴亡哀痛的情感融化贯彻其中。
而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必是思想自由灵活之人。
在《柳如是别传》中,陈寅恪又一次从中国历史文化的角度论述说:“夫三户亡秦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士大夫,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陈寅恪的思想

陈寅恪的思想秦瑜名史家陈寅恪先生先后留学于日本、德国、瑞士、法国、美国等,通晓梵文、突厥文、满文等多种东西方语言文字。
归国后先后任教于清华国学研究院、岭南大学等数所大学。
陈寅恪一生中为人们留下了大量著作,内容涉及历史、文学、宗教等多个领域,为后来人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更提供了新的治学方法,民国以来即广为学界所尊崇。
陈寅恪治学面广,宗教、历史、语言、人类学、校勘学等均有独到的研究和著述。
他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
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因此,陈寅恪的课上学生云集,甚至许多名教授如朱自清、冯友兰、吴宓、北大的德国汉学家钢和泰等都风雨无阻地听他的课。
我认为研究学术,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
所以我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
”“俗谛”在当时即指三民主义而言。
必须脱掉“俗谛之桎梏”,真理才能发挥,受“俗谛之桎梏”,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
--- 《陈寅恪对科学院的答复》陈寅恪先生的博学多才让我五体投地,但是我更佩服的就是他的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
学术上,他无愧为先锋。
对历史的探究,他一丝不苟,力图做到一字一句都不错。
出名后科学院的聘请,他因在科学院工作会干扰他追求独立的精神而断然拒绝。
失明的打击让任何一个以书为本的学者都没法接受。
陈寅恪经历了短暂的失落后,继续带着学生,秉着他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向学术进发。
我想,当今社会确实缺少像陈先生这样的人。
浮华的世风下,大家喜欢人云亦云,看到新鲜的事,一哄而上。
面对一些报道,不加思考就下结论,批判社会批判国家的言论在网上随处可见。
大家选择性的接受了各种坏的报道,媒体行业也抓住坏新闻能吸引人这点,大肆报道坏事。
我想,我们就应当像陈寅恪先生一样,在自由的思想下,有独立的精神,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把握自己。
陈寅恪:“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探析

陈寅恪:“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探析民国时代虽是社会政治上的动荡乱世,却是人文精神上的蓬勃盛世。
大师辈出、精英涌现。
陈寅恪先生就是民国时期涌现出的璀璨巨星。
他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源远流长影响着后人,佛房一盏明灯,照亮史学前进的道路。
一、初闻陈先生第一次初闻先生那是在无知的大二第一学期,记得某师老师讲课时说“做学问就要做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读书写文章就要做到直掏心脏,立意拔高。
”上万老师的课总是能把迷失的自我拉回到现实的人生中,去思考,去感悟。
还记得第一次读的是陆键东老师著作的《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刚开始读时心里只是带着老师给的任务去读,当慢慢深入了解到一代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的人生经历,我已由不情愿读转变为心向往之。
对陈先生充满了尊敬崇拜之情。
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终于读完《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一书,而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的是那份沉重,除却陈寅恪晚年不得安宁的生活,还有那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的凄凉。
字里行间,犹可清晰的的找寻到作者翻着泛黄的档案,动容而又感伤的印下上个世纪的学人风骨。
整本书刻画出了一个学者文人身不由己的画面。
我想,作者是极敬重陈寅恪的,那就难怪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丝丝的偏爱,一丝丝的怀念。
此书,与其说是在向我们展示陈寅恪的晚年光景,莫不如说是以陈为核心的一众知识分子在大环境中的沉浮录,一个群体有着难以自持以及身不由己的悲凉。
梁晓声先生的《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中在谈到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现状时,曾这样写道,“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旦做了官,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官,他往往希望世人首先视他为官员。
如果竟不被那么看待,他心里就不免有几分不痛快起来。
如果他是他所从事的知识领域内的官,他将很在乎他在世人眼里,是否区别于他的同行,是否被认为比他的同行高一等。
”[ 梁晓声:《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7年。
]这在中国绝对有着根深蒂固的思想起源,只不过是当今社会的现状加剧了此类现象。
论陈寅恪的文学史料观

论陈寅恪的文学史料观
陈寅恪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人物,他的文学史料观被认为是中国文学史研究的重要基础。
陈寅恪认为,中国文学史可以从古代至今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分别是先秦、两汉和魏晋南北朝时期。
他认为,先秦时期的文学是抽象的,没有明确的表达形式,而两汉时期的文学则更加自由,出现了许多新的表达形式,如诗歌、散文、小说等。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则更加细致,出现了更多的文学形式,如长篇小说、诗词、文论、论说文等。
陈寅恪认为,中国文学史的发展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每一个时期的文学都是前一个时期文学的延续,而不是孤立的存在。
这种观点被认为是中国文学史研究中的重要观点,为当今学者探讨中国文学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国学大师陈寅恪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国学大师陈寅恪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国学大师陈寅恪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中山大学南校区康乐园东南区1号,“红砖楼房,林木葱郁”,闲置多年后最近被装修一新。
这栋麻金墨夫人1911年捐建的二层小楼已有近百年历史,先后有多人在此居住,但在中山大学人的心目中,它真正的主人似乎只有一位。
2009年10月25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陈寅恪辞世40周年纪念大会”在中山大学小礼堂举行,能容纳200余人的小礼堂拥挤到难有落脚之地。
听者中既有学生,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中几乎所有人与陈寅恪并不相识,但都深知这个名字承载的文化重量。
1969年10月7日,79岁的陈寅恪抱病去世,这位历史大师在康乐园内度过生命的最后二十年。
“陈寅恪先生79年的生命行程,可以说是一次忧患之旅。
在经历过世变、家变和个人的病变之后,他晚年以衰残野老自居,带着‘文盲叟’的伤痕和泪痕,自哀而不自弃,继续从事辉煌的笔耕,堪称伟大的灵魂。
”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陈寅恪的学生蔡鸿生如是说。
求学留学16年一个学位都没拿陈寅恪家学渊源深厚。
祖父陈宝箴,堪称“经世致用”之材,担任湖南巡抚时,他推行新政,锐意改革,湖南局面日新,被认为是“全国最富朝气的一省”。
圆明园起火时,陈宝箴正在酒楼饮酒,遥遥望见火光,怒火满腔,捶桌号啕,“旁座者都为之动容”。
寅恪父亲陈三立积极佐助父亲推行新政,被时人誉为“维新四公子”之一,变法失败后与父亲同被革职,发誓不再入仕,专心写作,成为清末民初的著名诗人。
陈寅恪1890年生于长沙,时为光绪年间,正值乱世。
“十几岁及后来自日本回国期间,终日埋头于浩如烟海的古籍以及佛书等等,无不浏览”。
旧学基础既立,后来虽留学欧美,研读西学,却未被真正洋化。
学生许世瑛在《敬悼陈寅恪老师》写道:“北方的冬天酷寒,寅恪师不喜欢穿大衣,他总是在棉袍外再穿上一件皮袍子,有时还在皮袍子外加上一件皮马褂,讲课时讲得兴奋而感到有些燥热,先脱去皮马褂,有时候更脱去皮袍子,等到下课又一件一件穿了上去。
读《史家陈寅恪传》有感

读《史家陈寅恪传》有感
《史家陈寅恪传》是一部描写中国著名史学家陈寅恪生平和思想的传记作品。
陈寅恪是中国现代史学界的重要人物,他对中国古代史学的研究有着深刻的见解和独到的理解,对中国历史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在读完这部传记后,我感受到陈寅恪先生对历史的热爱和执着追求,以及他对于真理和正义的坚持。
他在中国古代史研究领域的杰出成就,展现了他的学识渊博和学术精神。
通过阅读《史家陈寅恪传》,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历史学家们对于真理的追求、对历史的敬畏,以及他们为了揭示历史真相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
这部传记也让我更加了解了陈寅恪这位伟大的学者,他的人格魅力和学术成就在历史学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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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寅恪先生治史,颇重知人论世,尤注意 历史人物与其生存环境的关系。陈寅恪认 为,当评论古人学说时,首先要了解此学 说产生的环境背景,“盖古人著书立说, 皆有所为而发。故其所处之环境,所受之 背景,非完全明了,则其学说不易评论”
• 同时,要与古人处于同一境界,理解其立说之 苦心孤诣,研究古人思想,应具“了解之同 情”,才能评价其学说之得失是非;准确地评 价历史人物,还必须重视其所处的时代背景。 陈寅恪反对按照自己所处的时代背景,所处的 社会环境,所懂的知识和思想去推测解释古人 的意志,去苛求古人,这样只会离历史的真相 越来越远。他自己以“贤愚”作为评价历史人 物的一个标准。他不囿旧见、实事求是地评价 历史人物,从而对历史人物作“神游冥想”式 的“真了解”。
• 1.融贯中西 • 2.重视考据比较之法 • 3.倡导诗文证史
1.融贯中西
• 独特的生活经历使陈寅格先生的学术研究 实现了中西文化的有机结合。一方面, 由于 自幼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加上家学渊 源的影响, 他有着深厚的国学素养, 中国传 统史学的优点在他的史学研究中得到了淋 漓尽致的发挥。
• 另一方面, 留学欧美、游历日本的丰富经历, 又使他得以汲取西方近代史学的养分, 一些 卓有成效的西方史学理论和方法为他的学 术研究增添了新的特色。他曾经称自己 “ 平生为不古不今之学, 思想囿于咸丰、同 治之世, 议论近乎曾湘乡、张南皮之间” 价, 这句自谦之语恰恰形象地说明了他融贯中 西的治学特点。他不拘泥于曾国藩式对封 建文化的因循守旧, 又不等同于张之洞式简 单的西学中用, 而是强调在坚持传统文化中 有益成份的同时, 吸取西学的优点, 以达到 中西文化的和谐交融。
• 2. 重视考据比较之法。
• 浸濡着国学传统的陈寅恪先生, 深得乾嘉考 据学派的精髓, 对音韵、训话、校勘、辨伪 等方法运用自如, 但他并不囿于旧学的束缚, 既重视穷究义理的宋学, 又吸收了西方历史 语言考据学派的代表“ 兰克学派” 的成果, 因而, 其考据比较之学比乾嘉旧学更进一层。
• 王国维,陈寅恪二人都是学贯中西的史学 大师, 是近代新史学的元勋, 就考据之法而 言, 王国维的旧学色彩较为浓厚, 陈寅悟则 更具现代气息。前者重归纳、少演绎, 多通 过考据来论证“ 史实” , 表现出“ 精深” 的一面;后者则在归纳之外, 常用演绎, 多通 过考据发掘“ 义理” , 表现的是“ 通识” 。 所以, 陈寅洛的考据比较之学“ 通脱而不空 疏、细致而能博大, 往往能在睿智的考据和 研究中使人们体会到深沉的历史感和深邃 的哲理性”。
• 综言之,陈寅恪之所以能做到对古人持 “理解与同情”,一方面是由于他“广搜 群籍,参之证之”,全面准确地掌握了历 史的方方面面,达到了对历史的“真了 解”;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不沾世俗偏见, 不带名利观念,“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抓住了今人与 古人在人性方面的共通性。
评价:
• 《柳如是别传》从钱谦益、柳如是的诗人 手, 系统考订明末清初史事, 揭开明清之际 许多历史之谜。如今, 以诗文证史的研究方 法已经为史学界广泛采用, 成果不断, 作为 发端者的陈寅洛先生功不可没。
• 特立独行的史学研究思想和方法,使陈寅 恪终成就为一代史学大师。他追求和坚持 以上的史学研究思想,在继承和发扬了传 统史学外,又开创了新史学的研究方法和 理论,从宋贤史学中走出,从史料学派中 走出,其治史方法既不同于顾颉刚他们的 古史辨派的史学研究方法,又不同于王国 维、章太炎他们的史学方法。他对中国史 学的研究贡献了自己特殊的成绩和作用。
• 3.倡导诗文证史。
中国史籍向称汗牛充栋, 尤其是历代官修正史 影响极为广泛, 但官方修史者往往因历史条件 的限制而多有隐晦,所以仅仅依靠这些史书的 记载还难以明宇历史的真相。陈寅格先生认 为, 治史者必须占有全面、准确的史料, 扩充 范围, 去伪存真, 善于从人们所忽视的地方揭 示历史的真面目。他极力倡导的以诗文证史 的方法, 正是这种实践的典范。
• 研究宋史时,他发现:六朝一代思想最为 自由,所以这一时期的文章也是最好的; 在六朝长篇骈俪之文中,以庚子山《哀江 南赋》为最佳。若以赵宋四六之文来说, 则以汪彦章《代皇太后告天下手书》为最 好⋯⋯庚汪两文不仅词藻优美,而且将家国 兴亡哀痛的情感融化贯彻其中。而能写出 这样文章的人,必是思想自由灵活之人。
• 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是相辅相成, 不可 或缺的。凭自由之思想去吸收外来文化, 才 能壮大自己、发展自己; 有独立之精神才能 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之下站稳脚跟, 不被一时 之潮流迷惑, 才能学到别人最根本的东西, 更不致丧失自我之存在。正如张岱年先生 所云: “ 陈先生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 一 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 , 真可谓关于中外 文化交流的精粹之言。”
• 就民族而言, 他在《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下册 审查报告》中提到“ 不忘本民族之地位”。 “ 不忘本民族之地位” 也就是不忘华夏民 族之独立, 只有独立才能有地位。新儒家继 承此遗业, 即吸收佛教等学说而成为继承传 统儒家且又革新发展之学。吸收外来学说, 要有自由思想; 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 应有 独立精神。可见, 陈先生所概括之“ 吸收” 与“ 不忘” 两方面, 正是独立精神、自由 思想的体现。
• 在《柳如是别传》中,陈寅恪又一次从中 国历史文化的角度论述说:“夫三户亡秦 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士大夫, 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先生所弘扬的“精神独立、 思想自由”,是对中华民族自强于世界民 族之林的盼望,也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精 神的体现。作为一位学者,他治学作人, 救国经世,都是以这种思想作为其精神支 柱的。
• 在陈寅恪所著的《读吴其昌撰梁启超传书后》 中也可见其求真实、供鉴戒的史学思想:“子 馨(吴其昌)此书,叙戊戌政变,多取材于先 生(梁启超)自撰之《戊戌政变记》。此记先 生作于情感愤激之时,所言不尽实录。子馨撰 此传时,亦为一时之情感所动荡,故此传中关 于戊戌政变之记述,犹有待于他日之考订增改 者也。”陈寅恪对梁启超很是尊敬,对吴其昌 也很器重。但是,陈寅恪仍然能指出所著述不 够真实的地方,表明陈寅恪对求历史真实的执 着。
• 他所讲求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既包 括个人的独立与自由, 又包括民族的独立与 自由。就个人而言, 他留洋数十年, 先后进 过德国柏林大学、美国哈佛大学等均为举 世闻名的高等学府。但他只是以读书为已 任, 不要学士、硕士、博士等为人所羡慕之 学衔, 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这是他个人的 独立, 也是个人的自由之处。
• 陈寅恪先生倡导并身体力行的“独立 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实际上是中 国传统的史学精神的弘扬和再现。如 果把政治强加于学术,那是中国历史 的悲哀。“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也是陈寅格先生史学思想的根本所在。
二、追求真实,提供鉴戒
• 陈寅恪先生继承、坚持和发扬了以司马君 实、欧阳永叔为代表的宋贤史学的求真实、 供鉴戒的史学思想。在《李唐武周先世事 迹杂考》一文中,陈寅恪写道:“总之, 寅恪之设此假说,意不仅在解决李唐氏族 问题,凡北朝隋唐史事与此有关者,俱欲 以之以为推证。以其所系者至广且巨,故 时历数载,文成万言,有误必改,无证不 从,庶几因此得以渐近事理之真相。”
• 陈寅恪对真实的更高层次的追求是通 性真实和个性真实,这也是陈寅恪的 史学思想崇高境界的表现和对宋贤史 学的更大发展。
三、神游冥想真了解
• 陈寅恪先生提倡对古人作“神游冥想”之 “真了解”,这是一种幽远的史学境 • (一)“神游冥想” • (1)突破时空局限的通识境界。 • (2)大胆、合理的推测和想象。 • (二)“了解之同情” • (1)充分占有并运用史料,全面准确地再 现客观历史。 • (2)置身古人之史境中,理解并体验古人 的生命。
陈寅恪的史学思想及 评价
一、倡导精神独立,思想自由 二、追求真实,提供鉴戒 三、神游冥想真了解
一、倡导精神独立,思想自由
• 陈寅恪认为“精神独立,思想自由”是研 究学术、追求真理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国 知识分子应该追求的目标。早在1929 年,他就诠释了自由的意义:“先生之著 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术,或有时 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 光。”他认为倡导精神独立相。在《述东晋王 导之功业》一文中,陈寅恪引录清代著名史学 家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对《晋书·王导传》 的评述:“王导之所以娇人者,不过以门阀 耳”,认为“此条所言乖谬特甚”。陈寅恪举 出大量可信史料,运用门第分析等方法,得出 结论:西晋末年,北方胡羯强大起来,北方人 口大量南迁到江东一带,而当时一般庶族地主 势力单薄,实权掌握在孙吴旧统治阶级的手中。 王导于是笼络江东的士族地主,统一江东,利 用南人和北人两种力量,以抵抗外敌,使民族 得以独立,文化得以续延,实乃民族之功臣也。 陈寅恪对王导的评价,确是“神游冥想真了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