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翻译忠实标准强调理想化的忠实而轻视翻译的创造性叛逆
论翻译标准中的“忠实”原则

论翻译标准中的“忠实”原则我们来理解一下“忠实”原则在翻译标准中的含义。
忠实原则是指在翻译过程中要尽可能忠实于原文的表达和意义,以保留原文的风格、语气和意图。
这意味着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该尽量保持原文的原貌,不做过多的增删改动,以确保译文能够准确传达原文的信息。
忠实原则同时也要求译文要能够让读者感受到原文的情感和文化背景,这对于跨文化交流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实际翻译过程中,要完全做到忠实原则却并非易事,因为不同语言之间存在着文化、语法、词汇等方面的差异,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必然会出现词语难以对应、文化差异造成的理解障碍等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就需要在忠实原则和译文的可读性和流畅度之间进行取舍和平衡,在保持原文风格的同时尽可能使译文更贴近目标文化的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
忠实原则的应用也常常受到译者个人的认知和态度的影响。
一些译者可能会过于拘泥于原文的表达方式,导致译文变得生硬、不通顺甚至含混不清。
另一些译者则可能会过于追求译文的流畅度和可读性,导致失去了原文的原汁原味。
忠实原则在翻译实践中的具体应用需要译者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和语言能力,以确保译文在忠实于原文的同时能够达到读者的理解和接受。
在面对这些挑战和困难时,译者可以尝试采取一些方法来平衡忠实原则与译文的可读性和流畅度。
译者可以在翻译过程中尽可能保留原文的句式结构和语气,同时进行适当的调整和修饰,以使译文更符合目标文化的表达习惯。
译者可以适当加入解释性的注释或者括号注解,以帮助读者理解原文中存在的文化、历史等方面的隐含信息。
译者也可以在译文中加入适当的修饰和补充,以保持译文的连贯性和流畅度。
尽管在翻译实践中忠实原则可能会受到一些限制和挑战,但它依然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准则。
因为忠实原则是翻译活动的基础,只有对原文尊重和保留,才能确保译文能够传达原文的信息和情感,同时也能够促进跨文化交流和理解。
在实际翻译工作中,我们也可以借助现代技术的帮助,在保持忠实原则的前提下提高效率和质量。
翻译原则:翻译的忠实性原则

翻译原则:翻译的忠实性原则翻译的忠实性原则在古今中外的翻译活动中,“忠实性”始终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法国著名翻译家和翻译理论家爱德蒙·加里说过,翻译的“忠实性”问题像一条主线贯穿了数千年的翻译历史,有关翻译的种种争论都是因“忠实性”而起的。
当今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奈达就曾经说过,翻译的实质在于用最贴切最自然的语言等效地传达原语的信息;首先是内容,其次是形式。
在我国,著名的翻译家严复在《天演论》译著中提出了“信、达、雅”的翻译标准。
从以上的例子不难看出,翻译理论家或者翻译家,无论中西,都遵循着“忠实性”的原则。
因此,忠实性原则在翻译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这个原则进行进一步分析:一、直译与意译直译和意译是两种基本的翻译方法,其目的都是为了忠实地表达原作的思想内容,再现原作的艺术效果。
所谓直译就是既保持原文内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或翻译文字。
所谓意译,就是只保持原文内容,不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或翻译文字。
如果译文的语言与原文的语言常常拥有相同的形式来体现同样的内容,并能产生同样的效果,这样的情况下采用直译好些。
例如:例1:“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译文:The moon is bright,the star is scattered./The crows fly south…(直译)The stars are dimmed by the brightness of the moon,/southward fly a flock ravens. (意译)许多人都会认为这样的文体采用意译会好得多。
但是不难看出,直译的译文不仅与原文的格式相同,还能让读者感受到那种月光皎洁的星空,能让人身临其境。
而意译的译文表面上看起来文字是比较优美,但是却很难让人感受到那种氛围,效果不如直译来得好。
例2:He's poor as a church mouse.译文:他穷得像教堂的老鼠。
文学翻译中的“叛逆”与“忠实”

文学翻译中的“叛逆”与“忠实”[摘要] 忠实于原文是必要的,但没有绝对忠实的翻译。
我们要弄清楚应该忠实于什么、如何达到忠实、叛逆与忠实之间是什么关系等。
文章认为,在一定情况下,译者的有意识的策略性叛逆可以更好地达到忠实于原文的效果,创造性叛逆是好的文学翻译最常用的策略。
一忠实与叛逆近年来,翻译中的叛逆和忠实是翻译界的同仁们讨论得最多的话题。
人们逐渐从传统的“忠实”观中解脱了出来,对忠实也逐渐有了一个更新、更高层次上的认识。
传统的“忠实”观认为,译作应该完全忠实于原作(内容和形式上的对等),译者也应该绝对服从于原作者所要表达的意图和风格,而不应该出现有悖于原作的地方。
实际上,这种忠实观是不现实的。
现代的忠实观要求我们要弄清楚忠实于什么、如何达到忠实(采用什么样的翻译方法)、叛逆与忠实之间是什么关系。
“忠实”不是说译者在翻译中没有自己的地位,只是一个传话筒或是应声虫,相反“,忠实”呼唤译者的现身,还要求其在一定情况下做出有意识的形式上的偏离,也就是译者的叛逆。
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语言文化上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差异,译者就不应该像一面镜子一样将原文原封不动地反照过去。
这种译法表面上看去像十分忠实,实际上译文已经变得诘屈聱牙,无从下目。
这样的译者对于原作、原作者和读者是不忠实的,对自己也是不忠实的。
传统翻译观一方面要赞美“忠实”,另一方面又无法否认那些“不忠实”或“不够忠实”译作的价值,如严复、林纾、苏曼殊、伍光建等人的译作,即便是朱生豪、傅雷等翻译名家译本中的“不忠”之处也不难发现。
[1]笔者认为,我们不能只把“忠实”二字停留在口头上,或是把其当作万分神圣、不可企及的东西来束缚限制自己的翻译行为。
相反,我们应该调动自己的思维,灵活运用自己的知识,灵活运用翻译原则,从而更现实地实现对原作的忠实。
本文拟从有意性叛逆的两个表现入手,通过列举翻译中有关叛逆行为的众多例句,来探究翻译中“叛逆”与“忠实”之间的关系,从而说明在特定情况下译者的“叛逆”对忠实地传达原作意图有着重要的意义。
浅谈文学翻译主体的忠实性和叛逆性

浅谈文学翻译主体的忠实性和叛逆性作者:房萱来源:《博览群书·教育》2014年第04期摘要:在传统翻译理论中,人们通常把译文对原文的忠实性作为衡量译文优劣的标准,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译文在很大程度上是原文的一种翻版或者复制。
因此译文对原文的忠实,译者相对于作者的仆人地位也就天经地义了。
人们对于译者的要求归结为客观、忠实。
然而随着翻译事业的不断繁荣,世界文学之间的相互交流越发频繁,我们逐渐意识到从原文到译文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从译者选择了一个文本进行翻译或接受了出版商的委托制定翻译一个文本,到译作进入市场与读者见面,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其中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相互作用影响。
同时,如果我们进一步探索,则会意识到在更深层次,还存在着作者文本依托的文化语境背景与译者文本赖以生存的文化语境背景之间的巨大差异。
关键字:翻译主体;文学翻译;异化与归化;文化差异忠实的概念,可以说来源于严复的“信”。
严复没有为“信”给出一个明确具体的定义,但从后来学者们的论述可以看出,笼统地讲,所谓忠实,就是形式和内容上都应力求忠实于原文,首先指忠实于原作的内容还指保持原作的风格。
总之,原作怎样,译文也应怎样,尽可能还其本来面目。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从严复提出“信”的标准之日起,翻译家们在实践中就深切感受到“忠实”,事实上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化标准,含混抽象,没有具体的东西可以把握,一到实践中,顾此必然失彼,因为如果把这个标准绝对化,那就只有不译,一动手翻译,不忠也就尾随其后。
译者不可避免的会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在思想上力求做到忠诚与客观,但在具体翻译过程中又因为种种难以克服的障碍或困难,迫使自己对原文发生偏离、妥协、牺牲甚至背叛。
翻译家叶君健就曾经发出过如何忠实于原文的疑问,他在《谈文学作品的翻译》中就写道:“我每次提笔搞点儿翻译的时候,总感到有些茫然。
译篇文学作品,如一首诗,无非是把原作者的本意、思想、感情、意境如实地传达给读者,使读者的感受与作者当初写作时的感受一样或差不多。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发展

Ce soir,J'entre dans I' histoire sans rélever ma jupe. ( 转引 自 Flotow,1991; 69)
男性译者大卫·埃里斯将这句话直译为 This evening,I' m entering history without pulling up my skirt. ( 今晚,我不撩裙 子就进入历史。) 原文的深层含义是: 如果女性“不了裙子” ( 即不以色相事男性权贵) 就很难进入历史。而女性主义译 者 Landa Gaborian 则认为作为台词,埃里斯的翻译不足以表 达女性在走出男性长期压迫和屈辱后的悲壮心情。因此,她 将翻译改为: This evening,I'm entering history without opening up my legs.
四、结语 女性主义中心内容的最初旨在反对压迫的父权。20 世 纪 80 年代以后,它的目的是反对一切文化霸权( 主要是受到 后殖民理论) 。女权主义者衍生了许多营养等现代理论,后 殖民主义,文化研 究,等 他 们 试 图 颠 覆 或 至 少 重 新 评 估 传 统 的价值体系后,在 许 多 领 域,如 政 治,宗 教,文 化 和 语 言。 在 翻译理论,他们持 同 样 看 法 的 影 响,对 上 述 理 论 的 研 究 和 思 考,终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翻译,女性主义翻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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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ustrial & Science Tribune 2012.(11).10
一、协同教学概述 协同是指协调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不同资源或者个体, 协调一致、相互配合完成某一目标的过程或能力。“协同”思 想是以耗散结构 论、协 同 论、突 变 论 为 代 表 的 自 组 织 理 论 中 的一个重要观点。协同教学是一种多名授课人共同合作完 成教学的教学组织形式,它以协同论的基本原理为其方法论
最新-文学翻译人员创造性思索 精品

文学翻译人员创造性思索随着译者主体性及其地位的提高,创造性这一概念在翻译研究中日益受到关注。
传统的翻译研究并不鼓励译者的创造性,因为它与文学翻译重要标准之一忠实相矛盾,这里,忠实通常被认为是原语文本与译语文本在语言形式和风格上的对等。
近年来,随着解构主义、阐释学、接受美学等理论和学科的兴起,翻译与创造性写作之间的界线开始变得模糊,很多学者倾向于将翻译看成一种创造行为。
一些学者甚至提出,目前的翻译研究在经历了文化转向之后正在经历着创造性转向。
与此同时,忠实也被放到了一边,被迫让路给更为包容和更为现实的创造性叛逆沈明霞,2006,但所谓的创造性叛逆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对的肆意修改。
因此,忠实仅仅被看作是一种并不太实用的翻译策略,只是一个幻影,植根于‘翻译是理想状况下的简单语言转换’这样一种错误的假设之上同上。
笔者认为,忠实的翻译应当发挥译者的创造性,应当从单纯地忠实于的语言要素转变为忠实于的内容和精神。
一、文学翻译中创造性的定义创造性的定义有很多,例如,将创造性定义为把知识和想法转换成一种新形式引自付瑛瑛25。
创造性来源于创造,《现代汉语词典》将创造定义为想出新方法、建立新理论、做出新的成绩或东西。
据此,翻译也可以被视作具有创造性的活动,因为译者用另一种语言将译本创造了出来。
在近来的解构主义、阐释学、接受美学等理论和学科的影响下,翻译被广泛认为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
-在1998年出版的《翻译策略与创造性》’一书中将创造性定义为用新的方式组织现有观点,是一种解决问题的能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翻译涉及到大量的创造性,因为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需要使用另一种语言的语法系统来将原语文本中的现有观点组织成译语文本。
况且,如果将原文文本看作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么译语文本就是解决的结果,相应地,翻译也就是一种创造性的过程。
文学翻译中创造性的定义似乎比以上的定义要精确些。
方梦之在其《译学词典》中指出,创造性就是译者的主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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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的忠实性和创造性研究摘要: 对于不同体裁的作品,不同的译者翻译的审美观念不同,变易方法与变易程度不同,翻译的效果也必然不同。
本文分析了翻译过程中原文和译文存在差异的原因,指出在注重翻译忠实性传统的同时,翻译的创造性也应该得到重视,这样译者才能摆脱复制原文的桎梏,在忠实于原作的基础上创造美的译文。
关键词: 翻译标准忠实性创造性“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将此话运用于翻译领域,可以说“一千个译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译即易,翻译以语言的变易为主要特征,但对于不同体裁的作品,不同的译者翻译的审美观念不同,变易的方法与变易的程度不同,翻译的效果和译作达到的境界也必然不同。
译者把作品从一国语言转变成为另一国语言,可以使相解,即沟通和理解,可以使相悦,即给人以审美的愉悦,也可以使相误,即使读者产生隔膜和发生误会。
一、翻译的标准关于翻译的标准问题,著名学者严复曾提出“信、达、雅”的标准。
在这三个标准中,“达”和“雅”都因为诸多条件的限制而在实际的翻译中无法很好地实现,而“信”或者叫做“忠实”是最主要的方面。
它是指用一种语言(Target Language,TL)表达另一种语言(Sou rce Language,SL)时保持对原文的对等(equivalence)。
忠实性内涵包括以下两个方面:形式上的忠实(formal equivalence),它是指从形式上考虑,为了使表达再现信息(reproduce d message)的TL与表达信息的SL形式相似,力求做到词之对应,结构比喻与原作相似。
其二是意义上的忠实(equivalence in terms of meaning)。
它要求译文的思想内容与原文一致,在意义上没有增删更改现象。
传统的观念认为翻译的首要即为“信”,就翻译的哲学而言,以“信”为本,是中国翻译思想的主流。
在中国,传统的翻译思想产生于汉代以后的译经活动,因为译的是“天书天语”,译者的态度很虔诚,所以“信”字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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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翻译的创造性叛逆与可接受性文学翻译的创造性叛逆与可接受性必须符合以下及格标准:符合知识的客观性,遵守理解的合理性、文本解释的普遍有效性,符合原文文本的定向性。
一、文学翻译是创造性叛逆 (一)文学翻译的创造性。
任何翻译,不管是一般的日常翻译、科技翻译,还是文学翻译,其本质其实都是把一种语言中业已表达出来的信息传达到另一种语言中去,但是文学翻译区别于其他翻译的一个最大的特点文学翻译不是机械的去堆砌语言,而是为了给读者带来能够领略异国风情和不同民族文学的创作工作。
然而,已有的翻译实践表明,现有的文学翻译作品和文学翻译要达到的要求始终存在这一定的差距。
(二)文学翻译的叛逆性。
如果说,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表明了译者以自己的艺术创造才能去接近和再现原作的一种主观努力,那么文学翻译中的叛逆性,就是反应了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了达到某一主观愿望而造成的一种译作对原作的客观背离。
但是,这仅仅是从理论上而言,在实际的文学翻译中,创造性与叛逆性其实是根本无法分隔开来的,它们是一个和谐的有机体。
因此,法国文学社会家埃斯卡皮(RobertEscarpit)提出了一个术语创造性叛逆(CreativeTreason),并说: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的叛逆。
文学翻译的创造性叛逆最根本的特点是:它把原作引入了一个原作者原先所没有预料到的接受环境,并且改变了原作者原先赋予作品的形式。
文学翻译的创造性叛逆的意义是巨大的,正如埃斯卡皮所说:说翻译是叛逆,那是因为它把作品置于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参照体系里(指语言);说翻译是创造性的,那是因为它赋予作品一个崭新的面貌,使之能与更广泛的读者进行一次崭新的文学交流,还因为它不仅延长了作品的生命,而且又赋予它第二次生命。
二、创造性叛逆的可接受性 由于一切作品在创作时都是有着其隐含的读者的,那么,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他的创作活动的直接客体是他的外部世界,但他的隐含读者对象又是他的间接客体,而在译者方面,当他在阅读原作时,把这个原来的间接客体又变成了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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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翻译忠实标准强调理想化的忠实而轻视翻译的创造性叛逆,认为创造性叛逆是对忠实标准的背叛,忠实和创造性叛逆是对立的。
在梳理文献的基础上,论证了创造性叛逆忠实于翻译主体(即作者、译者和读者),忠实于文化交流和传播,忠实于翻译自身的发展,从而得出结论:创造性叛逆不仅不是对忠实标准的背叛,反而是深度的忠实。
古今中外,“忠实”一直是译者们追求的目标。
无论是国内的“信达雅”标准、“神似”、“化境”之说,还是国外的“翻译三原则”、“动态对等”,这些传统的忠实标准涉及的往往是微观的语言层面,是译作忠实于原作的语音、语义、句法结构等语言表层内容,“忠实”的具体表现是不增加什么,不减少什么,不改变什么[1]17,而语言之外的诸如政治、文化、历史等则很少涉及。
20 世纪60 年代以来,“文化转向”为翻译注入了新鲜血液,使翻译不仅摆脱了传统忠实翻译观中形式和意义“对等”、“忠实”的束缚,更将人们一直不愿面对,弃之于翻译门外的“创造性叛逆”纳入了翻译研究的范围,并肯定了其存在的必然性。
然而“创造性叛逆”这一翻译现象仍然背负着“背叛”的枷锁,其译作被称作“不忠实的美人”,将译者置于“忠”之标准与“不忠”之事实的两难境地。
一、翻译创造性叛逆与忠实的关系“创造性叛逆”(Creative Treason)这一术语是1961 年由法国文学社会学家埃斯卡皮(RobertEscarpit)在其著作《文学社会学》中提出的。
埃斯卡皮指出:“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叛逆。
”[2]大冢幸男和韦斯坦因(Ulrich Weisstein)等人将“创造性叛逆”引入了比较文学。
此外,描述翻译理论、哲学阐释学、文学接受美学、文化学派、释意派、多元系统理论、翻译目的论等均对影响翻译过程的各因素进行了探讨,直接或间接指出翻译创造性叛逆的必然性。
乐黛云在其主编的《中西比较文学教程》说译者和读者的理解总是一种再创造,原作必须经历这种“创造性叛逆”才能延伸其生命力,扩大被阅读与接受的范围[3]。
谢天振在《译介学》中指出: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是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了达到某一主观愿望而造成的一种译作对原作的客观背离[4]。
查明建认为,译者虽然主观上追求再现原文,但是客观上不可能完全达到,“‘创造性叛逆’是文学翻译中译语文化操纵的表征”。
[5]在翻译的创造性叛逆和忠实之间的关系上,一些学者也进行了探讨。
许均研究了忠诚和叛逆的关系、翻译的主体等问题。
董明在《翻译:创造性叛逆》一书中指出,创造性叛逆和忠实只不过是程度之分,他们构成了从逐字翻译到拟议这两个极端之间的叛逆和忠实的连续体,都属于翻译的范畴。
这些研究表明,创造性与忠实并非僵硬的二元对立,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通过适度叛逆实现忠实,创造性叛逆与忠实相互依存的,是可以和谐统一的。
因此,“创造性叛逆”名不副实,它是表层上的伪叛逆,深层次的真忠实。
那么其深度忠实性又是如何体现的呢? 众所周知,翻译活动是将一种文字用另一种文字表述出来,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仅涉及到原作和作者、译者与译作,也与读者、出版机构、文化、历史、政治等因素相关,因而它不仅仅是纯语言符号的替换。
事实上,在翻译中译者面对的是两种语言符号所承载的两大片文化,担任着文化交流的重任。
而每一种文化都有其他文化无法取代的独特的生命要素,是简单而理想化的“形义”对等无法实现的。
译者却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巧妙地运用看似不忠的手段,使译文发生创造性叛逆,实现对原作的深度忠实,达到“忠实”作者、译者、读者,“忠实”于翻译文化交流和传播,忠实于翻译自身发展的目的。
二、创造性叛逆忠实翻译主体创造性叛逆突破了传统翻译中以文为本的狭隘视角而转向以人为本。
笔者文中涉及的翻译主体是作者、译者和读者。
创造性叛逆的忠实则表现为对作者、译者和读者的忠实。
1. 创造性叛逆对作者的忠实首先,创造性叛逆忠实于作者的意图、“欲言”。
作者创作了原作,通过原作实现自我价值。
原作是作者文学功底、风格、思想、意识等的结晶,渗透着作者创作时的心境、灵感等因素。
翻译是在两种语言符号间进行的,不同的语言各有其特点和形式,在词汇、语法、惯用法、表达方式等方面既有相同之处,亦有相异之处。
如果仅从文本表象上追求忠实和对等,势必适得其反,与作者原意背道而驰。
相反,通过挖掘原作的深层内涵,使用创造性叛逆,突破文本字面限制,就可再现作者的意图,解读作者的“欲言”。
这是因为,一方面原作在完成后,就脱离作者而独立存在,其语言符号与意义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种凝固与给定的关系,原作意义成为一个开放系统,等待译者和读者去解读。
另一方面,作者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在创作时常常使用特殊的文学表现手法,诸如委婉、双关、反讽等来表达特殊的含义或取得独特的文学效果。
例1:The professor tapped on his desk andshouted:“Young men,Order!”—The entire classyelled:“Beer!”译文1:教授敲击桌子喊道:年轻人,请安静!——学生:啤酒。
译文2:教授敲击桌子喊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吆喝(要喝)什么?——学生:啤酒。
英语的order 含歧义:请安静;点(菜),要(饮料)。
译文1 在翻译时完全忠实于原作,失去了原作中利用含歧义的order 创造的幽默诙谐之感,而译文2 创造性地利用谐音“吆喝——要喝”,完美地实现了作者表达幽默诙谐的目的。
其次,创造性叛逆经由优秀的翻译赋予原文新的意义,使原文在另一文化环境中获得了新生,从而延长原作的生命。
这不仅是对作者劳动成果的尊重,也是作者的观点、思想意识、写作风格等的不同方面的呈现和传播。
如经过庞德的翻译,中国诗人寒山的诗歌在美国嬉皮士中引起了共鸣;斯威夫特的政治讽刺小说《格列佛游记》翻译成中文后因其丰富的想象力,成为儿童读物,获得了新的读者,延长了作品的生命力。
2. 创造性叛逆对译者的忠实传统翻译标准要求译作必须完全忠实于原作,认为译者是作者的仆人,甚至要求译者隐身,透明如玻璃,不然译者就是“叛逆者”。
然而事实表明,绝对忠实于原作的译作只是一种理想,译者注定要显身。
创造性叛逆为译者的显身提供了依据。
首先,创造性叛逆体现了译者的主观能动性。
创造性叛逆为译者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提供了更为宽阔的思想和活动空间,通过创造性的背叛打开了通向忠实的大门。
杨武能指出,翻译家处在文学创作活动的枢纽地位,发挥着最积极的作用。
他们可以选择适合自己风格的作品进行翻译,可以通过选择不同的变通手段处理词语,重构句子,再现修辞色彩等。
如张谷若选择翻译哈代的作品,用地道的中文翻译地道的英文,甚至还使用了山东方言,为译作抹上了较浓厚的中国色彩,尽管如此,译作仍不失为佳译。
对《红楼梦》的英译,不管是杨宪益采取异化策略的译本,还是霍克斯使用归化翻译法的译本,都能体现创造性叛逆对译者的忠实。
其次,创造性叛逆尊重了译者的思维成果,肯定了译者的价值,提高了译者的地位,是对翻译事实进行总结得出的结果。
翻译活动首先是一项复杂的社会实践活动,是人类的思想交流活动,任何译者都处在一个特定的社会、文化和历史环境之中,他在翻译过程中,要受到各个方面的约束和影响。
比如,严复译介赫胥黎的《天演论》时,将其中内容进行了修改、加注,坚持以“雅”译文,使原作发生了创造性叛逆,为中国的士大夫们开阔了眼界,一定程度上达到了救民于危难的目的,可以说创造性叛逆为彰显译者严复的价值提供了平台[6]77。
一部翻译史就是一部创造性叛逆史,一部部包含创造性叛逆作品的接受和传播,不仅传播了原作和原作文化,也是对译者劳动成果的接受和肯定。
在这个过程中,译者不再被迫沦为原作的“仆人”,不再背负“叛逆者”的罪名,不再需要隐藏在翻译历史的背后,成为透明的玻璃,可以说创造性叛逆为译者的显形和解放提供了条件。
3. 创造性叛逆对读者的忠实读者对译作的接受实现了文化交流和传播。
翻译面向的读者的多层次性、历史性促使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考虑读者因素,创造多种译本。
创造性叛逆“允许译者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美化原作或对原作进行他认为合适的改变,使译作能更好地服务于读者,愉悦读者”,“使翻译的园地更加争奇斗艳,给读者更多的选择,使他们各取所需,还可以博采众长,得到更大的收获和享受。
”[1]184如在旅游宣传资料的翻译中,为了获取良好的宣传效益,译者就会迎合读者的理解和反应,在格式、方法、措辞等方面力求符合该文体在译入语中的惯例、融合旅游者喜好和时代、文化等因素,使译作产生创造性叛逆。
例2:天目山林深人少,古树掩映,清泉石上流,雾生半山腰,如仙境一般。
译文1:Mt. Tianmu has dense forests and few habitants. There are old trees hid in the forests and clean streams flow through stones. Fogs envelophalfway up the mountain which makes the mountainlike a fairyland.译文2:Mt. Tianmu,densely forested andscarcely populated,is like a fairyland where heavyfogs envelop halfway up the mountain and clearstreams flow along the valley.中文旅游文本的语言特点是:文字使用比较文学化的夸张手法,用语唯美模糊,常采用典型的“流水句”句式,而英语旅游文本则常用优美和文学性较强的形容词,力求体现艺术性和美感,多用从属结构,是典型的“树杈句”句式。
此处,译文1 步步紧扣原文,三个句子杂乱的堆砌让读者无法领悟天目山的美景,而译文 2 行云流水般,清晰明了的内容辅以层层修饰,恰有一景更胜一景,美景美不胜收之感。
三、创造性叛逆忠实文化传播活动翻译只有在异域文化中完成交流和传播的任务,才能拥有持久的生命力。
创造性叛逆更能忠于文化交流和传播。
1. 创造性叛逆使不同的文化信息得以传播翻译活动是在两种不同文化体系中开展的。
不同文化之间既有相似之处,亦有相异之处,文化发展史、地理位置、社会环境各异均能让人们产生不同的思维方式、语言习惯、风俗习惯等,从而导致翻译中原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的信息不可能完全对等,使得译者在传达原作信息时无法用对等的方式处理翻译中的文化问题,但是创造性叛逆却能使译者发挥主观能动性,对原文信息进行补充、修改和完善,从而让“国外的文化在疆界上不断得以拓展,在实践上不断地得以延伸”[7]302。
例3:红白喜事译文1:red and white happy events译文2:weddings and funerals根据谷歌金山词霸在线成语字典解释:“红事”是指吉利的婚嫁喜事用红色,又叫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