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女性道教情怀的成因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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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女道士的多才多艺与精彩人生

唐代女道士的多才多艺与精彩人生

唐代女道士的多才多艺与精彩人生【导读】唐代最少有28位公主度为女道士,此外还有大量的妃嫔宫女,以往主要依靠《唐书·公主传》,现在可以获得其他史料如十篇墓志铭,大部分也是新出土的,如金仙公主墓志、玉真公主二儿媳的墓志等,玉真公主与其二儿媳都是女道士。

公主们前后度为女道士,却没有出家做尼姑的,很容易想到的一点是唐王室对老子和道教的大力推崇。

然而,当我们看到这么多墓志铭,发现每个人都有其特殊、复杂的原因:太平、金仙、玉真、万安这几位公主,开始都是为皇室祖先追福而度为女道士。

近日,香港理工大学教授、香港孔子学院院长贾晋华女士做客上海社科院哲学研究所,并作题为“如何研究性别与中国宗教的关系”的讲座。

1981年,女性主义批评在美国大学中获得学术承认,此后以女性文学批评为主的女性主义批评逐渐扩展到人文社会学科的各个领域,不久女性批评的视角从研究女性拓展为研究性别和性的建构,女性主义批评和女性研究则逐渐转向性别批评和性别研究,而在宗教研究中引入性别研究的起步和发展都相对较迟。

2004年,乌苏娜·金在《导言:性别批评在宗教研究中的转向》中提出:“一方面,多数当代性别研究,不管是人类学、社会科学或自然科学领域的性别研究,极其缺乏宗教视域,另一方面,宗教研究也缺乏性别关系的思考。

”2009年,苏珊·卡莱夫《新视野:宗教与性别批评的卷入》也提到了学者从事宗教研究时缺乏性别意识的问题。

贾晋华教授此番讲座围绕唐代女道士研究而展开。

早在2011年的时候,澳门大学与莱斯大学、华盛顿州立大学、加州大学、台湾大学等合办了“女性、性别与中国宗教”国际研讨会,会议论文集《性别化中国宗教:主体、身份及身体》(Gendering Chinese Religion:Subject,Identity,and Body)由贾晋华与姚平、康笑菲三位教授合编并于2014年出版。

这一论文集分设专题,包含中国古代到当代的各个阶段,被认为确立了性别与中国宗教关系研究的次领域,在西方不少大学被作为教材而使用。

唐代奉道女性浅析

唐代奉道女性浅析

教育研究引言:由于女性社会的地位提高,历史学界对妇女史的研究愈来愈重视。

而且研究的范围也由传统的妇女社会地位的问题进一步深入到妇女服饰、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非常具体的问题。

唐代妇女在中国妇女史上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奉道女性更是其中一个特殊的群体。

在整个有唐一代,由于唐高祖奉道教始祖老子为远祖,所以道教在唐代初期被封为国教,其教众广泛分布在文人士子和广大的百姓中间,甚至从太宗到玄宗、武宗都是信奉道教。

由于这种社会氛围的影响,很多妇女也成了奉道者,成为唐代道教信奉者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唐代奉道女性入道的原因1.社会氛围在唐高祖李渊时期,由于道教老子李聃与大唐姓氏同为李姓,尊老子为“圣祖”。

唐高宗“老教孔教,此土先宗,释教后兴,宜崇客礼,令老先、孔次、末后释。

——《先老后释诏》”。

并且在有唐一代,不断对老子加以加封,把崇道的风气推向了顶点,并于武德八年将道教立为国教。

由于整个社会氛围对道教的烘托,奉道者的社会地位也受到了极大的肯定,甚至列于僧尼之上。

太宗曾下诏,“自今以后,斋供行立,至称谓,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

”由此可见政府对奉道者的优待,这从某种程度上鼓励了女性加入奉道者的群体。

2.道教的女性观由于贵柔崇阴的思想在道教的教义中占有一定地位,男性为阳,女性为阴,提倡男女之间相互平等,不能残害女性,女性在人类社会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道教中崇尚对女性的充分尊重,把女性放在一个高贵的地位,这种理念也吸引了上至公主下至奴婢的各种阶层的女性成为奉道者。

3.奉道者个人原因1)逃避不幸婚姻在唐代所有奉道女性群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逃避不幸的婚姻。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在丧父后奉道的。

在《新唐书》中也曾记载宪宗的女儿永安公主,在所和亲的回鹘保利可汗死后,要求入道。

这些现象的产生主要是来自于贞节观念的影响。

尽管在社会风气开放的唐代,世俗并不鄙视再嫁妇女,但是“从一而终”的贞节观念仍然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既不能改嫁,那么投入宗教就成为了丧夫的妇女的一个极佳的选择了。

唐代妇女信奉佛道原因初探

唐代妇女信奉佛道原因初探
为 比丘 尼 。
个 人 很 容 易 受 周 围生 活 环 境 , 其 是 家 庭环 境 的影 响 。 尤 所
以倘 若家 中有 人 信 奉 佛 道 , 濡 目染 , 就 很 容 易 成 为 佛道 的信 耳 也 仰者 。萧 璃 的 三 个女 儿就 是 受 到 了 其 父 的影 响 : 永 隆 o o 九 《 唐 济度 寺 故 比 丘 尼 法 乐 法 师 墓 志 铭 并 序》 大
唐 代将 道教 定 为 国教 , 教 因 此 也得 到迅 速 发 展 。总 体 而 言 , 道 终 唐 一 朝 基 本 上 奉行 了儒 释 道 三 教 并 存 的 政 策 。唐 代 佛 道信 仰蔚
“ 次女早婴沉痼 , 师黄老 。 谢观 的次女因为从小患有疾病而难 令 ”
以治 愈 , 以就 要 她 师 从 黄 老 , 所 以修 身养 性 , 日康 复 。 岁通 天 早 万 。 一 四 《 洲 文 安 县 令 王府 君 周 故夫 人 薛 氏墓 志 铭 并 序 》 君 姑 瀛 “ 薛 氏 , 夫人 之 从 姑 也 , 不 豫 甚 , 药 莫 能 瘳 。夫 人 亲 洁 至诚 , 即 尝 医
深 祈 景 佑 , 月七 夜 诵 妙 法 莲 花 经 , 姑 所 苦 , 时 康 复 。 ” 人 七 君 应 夫 的从 姑 病 后 , 医药 不 能 将 其 治 愈 。夫 人 为 了 能 使从 姑 早 曰康 复 ,
然 成风 。 这 种 佛 道 信 仰风 气 的 熏 陶 下 , 代 妇女 信 奉 佛 道 的 也 在 唐 比较多。 笔 者通 过 统 计 《 代 墓 志 汇 编 》 《 代 墓 志 汇 编 续 集 》 《 唐 、唐 、全 唐 文补 遗 》 书籍 中唐 代 部 分 的墓 志 碑 刻 , 出唐 代 妇 女 的 佛道 等 得

唐宋女性出家研究文献综述

唐宋女性出家研究文献综述

唐宋女性出家研究文献综述作者:张静来源:《群文天地》2013年第10期摘要:在中国,唐宋是佛教发展不断走向中国化、世俗化时期;道教也在唐宋社会极其推崇的情况下与其他宗教相互融合与接纳,形成世俗化与平民化的特点。

唐宋女性由于特殊的社会地位和种种原因,有很多人也投身到佛、道的信仰队伍中;而出家女性又是其中的一支特殊群体。

随着妇女问题研究的不断深入,相应地出家女性也应得到关注,本文拟对唐宋这个特殊时期的女性出家问题的相关资料与研究文献作一个综述,以期能为有志于此方面的研究者提供资料上的帮助。

关键词:唐宋;女性出家;资料一、引言女性信仰佛教出家而为尼僧,是指专门从事佛教活动的出家女性,包括沙弥尼、式叉尼和比丘尼;女性信仰道教出家而为女道士,亦称女冠、女黄冠、道姑,是指专门从事道教活动的出家女性。

人们对妇女问题研究的不断深入,但是关于出家女性这一特殊群体的记载,仅有梁朝宝唱法师所著《比丘尼传》四卷及民国释震华著《续比丘尼传》六卷。

唐宋比丘尼、女冠无正式传记,而各种正史、野史中相关内容也较少。

因此,唐宋女性出家问题是一个特殊时期的特殊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二、有关唐宋女性出家问题的文献女性出家,涉及到出家的原因、社会背景、条件、仪式、戒律、生活状况及社会影响等等,包括个人、家庭、社会的方方面面。

鉴于此,在研究这个问题时不能忽略了传统史志典籍。

论著是重要的一种文献资料,从中可以得知学者对此问题的综合分析及系统阐述。

可参考的相关研究论著有:汤用彤著《隋唐佛教史稿》;李玉珍著《唐代的比丘尼》;洪丕谟著《中国名尼》;李哲良著《中国女尼》;蔡鸿生著《尼姑谭》;郝春文著《唐后期五代宋初敦煌僧尼的社会生活》;赵红勃著《从民间信仰考察唐代僧尼的社会角色》;白文固、赵春娥著《中国僧尼名籍制度》等。

以“人”或者“问题”为中心的专门研究,针对一个或者几个点来进行论述。

如:陈寅恪著《武曌与佛教》;非文著《中国佛教第一尼》;李玉珍著《佛教的女性,女性的佛教:近二十年来中英文的佛教妇女研究》;周玉茹著《中国早期比丘尼研究》;吴艳著《两晋南北朝与唐代比丘尼僧团比较研究》;周玉茹著《唐代内尼稽考》;李静著《魏晋南北朝时期比丘尼若干问题探究》;邓小南著《从出土材料看唐宋女性生活》等。

从墓志看唐代妇女崇道的原因

从墓志看唐代妇女崇道的原因

唐代妇女奉道的原因在近年来得到人们的关 注, 目前已有数篇文章从女性诗歌角度出发, 对这 一问题进行研究并提出很有见地的观点, 认为唐 代妇女之所以崇道, 除了受社会风气的影响外, 更 多的是与她们内心积极主动的追求有关
O&P
。 然而
唐代崇道的女性不计其数, 能留下诗篇的少之又 少, 而且诗歌大都是有感而发, 情感的飘乎不定又 影响了诗人内心真实目的的表达。 尤其是这些作 品基本上是她们入道以后写的, 只能反映她们入 道以后的精神状态, 并不能代表她们入道以前的 心理状态。 因此, 仅利用诗歌并不能全面客观地再 现唐代妇女崇道的原因。 为了弥补这个不足, 本文 在利用唐代妇女资料相对比较集中的 《 唐代墓志
$ "( & ” 行。 大和中, 丐为道士。 同样因婚姻遇上麻烦
$’& 。 女崇道有一些非常具体的心理原因, 其中渴望长 日, 朝廷又在 “ 金阙亭置一女冠观, 并度内人 ”
其中尚简是 “ 既而凌虚失 因为入观为道者可以不再向封建政府交纳赋税, 世而入道为冠的 ) 例。
益的诱惑。 ( 三) 受国家宗教政策的影响而入道: 在唐武 宗会昌年间, 由于实行灭佛的政策, 强迫僧尼还 俗, 有些信奉佛教出家为尼的妇女, 为了能继续从 事宗教生活, 只好改佛入道。 如咸通 !(! 《 唐鸿胪 卿致 仕赠工 部尚书琅 耶支公 长女炼 师墓志 铭并 “ 序》 的墓主炼师就是从小信奉佛教, 未尝不系月 长斋, 克日持念 ” , 但遇上 “ 中涂佛难 ” , 只好 “ 易服 玄门 ” , 成为一个道教信徒了。 虽然这种墓志只保 留一方, 但从唐代佛教之兴盛来推断, 会昌年间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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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 经“ 三年而衔恤居丧 ” 后便 “ ( 精心道门 ” 天宝 !!"《 大唐故兖州瑕丘县令崔府 ) 君夫人吴县君朱氏墓志铭并序 》 。 郭氏先嫁丈夫 “ 可是第二个丈夫也命不久长, 府君不造, 弃代云 亡” , 受此打击, 郭氏 “ 乃保持名节, 终始经礼 ” , 于 ( 唐故中郎 是“ 遂洁心道行, 理极真筌 ” 天宝 #$%《 献陵 使张府 君夫人太 原郭氏 临淄县 君墓志 铭并 ) 序》 。 不论是居家奉道还是出家入道, 这些妇女都 有为夫守节的意味, 藉此作为精神上的寄托。 ( 二) 因身患重病, 为减缓肉体痛苦而奉道或 入道: 唐代很多奉道的妇女都是身患重病或自幼 “ 体弱多病。 张婵从少年时起就体弱多病, 自笄迄 为了减轻身体的不适, 她“ 心宗黄老, 能以淡泊怡 ( 有唐张氏之女墓志铭 遣, 遂自号灵隐 ” 开成 !&#《 ) 并序 》 。 李德裕的爱妾徐盼原本并不信仰道教, 因 为“ 疾亟 ” , 所以入道为冠, 从她入道时 “ 改名天福 ” 滑州瑶台观女真徐氏墓志 的记载来看 ( 大和 !’(《 ) 铭并序》 , 她入道的动机是为了祈福, 希望藉此来 挽救生命。 与徐盼入道动机相同的是唐代宗之女 华阳公主, 据《 新唐书 》 卷八三 《 公主传 》 记载, 因其 “ 诏悟过人, 帝爱之。 视帝所喜, 必喜遇; 所恶, 曲全 ” 之。 大历七年, 以病丐为道士, 号琼华真人。 出于这种原因而奉道或入道的妇女大都受很 靡神不祷, 靡医不求” , 是因为得了病, 久治不愈, 所 以四处求神祈祷, 后来听说 “ 道克可延生, 乃登斋 ( 大唐河南府 清; 释可拔苦, 必罄家舍施” 贞元 !##《 ) 汜水县丞邢倨夫人景氏墓志铭并序》 , 简直到了饥 不择食的地步。 这些妇女崇道都带有很强的功利色 彩, 幻想宗教能帮助自己摆脱身体上的痛苦。 ( 三) 相信道教的宣传, 为求长寿和成仙而奉道 或入道: 唐代很多妇女是为了追求长寿而信仰道教 的。 如杨琼年幼时, 一位异僧为她算卦, 结果 “ 遇乾 , 其母杨氏 “ 繇是以佛 之剥, 以 " 之寿不能过三十 ” ( 道一教, 恳苦求助” 会 昌 !!(《 荥阳郑夫人墓志 ) 铭》 , 从此吃斋念佛, 诵读道经, 希望能够长寿。 郑 氏“ 师心道流, 早弃华丽, 薰茹不味, 日唯一饭者, 卅 ( 《 全唐文 》 卷四四 # 《 唐故左武卫郎将河南元府君 ) 夫人荥阳郑氏墓志铭》 。 郭氏前后两任丈夫都先于 “ ( 冀以祖助遐年, 袭兹余庆” 天宝 #$%《 唐故中郎献 故上 唐代妇女对长生和成仙的追求, 续建中 !##《

浅谈道教与唐代女性关系之种种

浅谈道教与唐代女性关系之种种

浅谈道教与唐代女性关系之种种作者:彭捷来源:《青年时代》2018年第13期摘要:《墉城集仙录》为唐末道士杜光庭所作,是道教史上第一本专门记载女仙的书籍。

此书明确地建立了一个以金母元君为首的道教女仙谱系,为后世研究道教女仙提供了素材。

因此书为道士杜光庭在唐代末期所作,很难不受到唐代大环境的影响,所以本文试图从《墉城集仙录》的成书背景出发,通过书中记载的女仙事迹来浅析道教对唐代女性的影响。

关键词:《墉城集仙录》;道教;唐代;女性女仙崇拜是道教独特的一种神仙信仰,在《神仙传》、《列仙传》等早期神仙传记中,女仙大多作为男性神仙故事中的配角出现,而到了唐代末期,《墉城集仙录》的出现标志着道教史上第一本专门的女仙传记的产生。

而在唐代,由于社会风气的开放及李唐皇室对道教的扶持,道教不可避免地被社会大环境影响着蓬勃发展的同时,也相应地对社会产生着一定影响。

一、唐代道教兴盛的原因李渊在建立唐朝的过程中,曾受到道教人士的大力支持,并编造各种神话来力证李渊为老子后代,改朝换代不过是“天命所歸”,李唐皇室编造了羊角山神话,明确提出老子是李唐皇室的祖先,为其“君权神授”奠定了理论基础,使其统治更加名正言顺。

所以在唐高祖在建立政权后,为了巩固政权,自称“神仙苗裔”,将其统治神化,并大力扶持道教,因“老君是朕先君,尊祖重亲,有生之本”[1]而颁布“令老先,次孔,末后释”[1]的诏令。

其后唐太宗李世民也提出“自今已后,斋供行立,至称谓,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2]。

由历代皇帝的种种行为可以看到道教在唐代地位之高,并被尊为“国教”,在李唐皇室的扶持下迅速发展。

二、从《墉城集仙录》看唐代的道教与女性《墉城集仙录》是唐代上清派道士杜光庭所作,他收集以前的神仙传记中的部分女仙的事迹,编撰成了道教史上第一部专门的女仙传记。

正如《墉城集仙录·序》中所提到的“一阴一阳,道之妙用”,道教与当时强调男权至上的儒家不同,道教遵循老子“贵柔守雌”的原则,认为阴阳和合才能产生宇宙万物,所以女性同样重要。

自由天空下的一片才女情_唐代三大女冠诗人入道之阐释

自由天空下的一片才女情_唐代三大女冠诗人入道之阐释

以李冶、薛涛、鱼玄机为典型的唐代三大女诗人在遭遇现实生活的残酷后,凭借自己对自由向往的解读,亦然决然地走向了道。

“道教所宣扬的宇宙生成观,同中国传统的宇宙生成观是一致的;道教所主张的崇尚自然、清净寡欲等为人处事的准则,成为数千年来中国人重要的审美追求;道教为人们描绘的神仙世界和流传的神仙故事,在中国大多数群众中世代相传。

”大兴道教的唐代,“道教诗人”李白留下“十五游神仙,仙游未曾歇”的诗句。

随着交往的扩大,创作的臻熟,三大女冠诗人给后世留下珍贵的精神财富,其认同道教所推崇的志在清虚的思想情趣与孜孜不懈的精神追求,彰显着自由天空下的无限才情,给今日的女性创作以无限的启迪。

一“道教与诗教夹缝中的奇葩”的女冠诗人,拥有解读道与诗的能力,自然用道来弥补心灵的缺憾;也正由于道的自由,才有契机成为其抒写缺憾的天空。

唐代女冠人数甚多,能出口成章,被称为“能诗女道士。

”最有成就者当属三大女诗人,“唐代诗风兴盛,能诗者遍于朝野,……诗坛上群星灿烂,百卉竞芳,更难得的是产生了一批女诗人,其中以李冶、薛涛、鱼玄机的成就最高。

”“三人共存诗作158首,占整个女冠的75%还多。

”李冶、薛涛、鱼玄机自幼聪慧,极具艺术才华。

“历观唐以雅道奘士类,而闺阁英秀,亦能熏染。

锦心绣口,蕙情兰性,足可尚矣。

中间如李季兰、鱼玄机皆能跃出方外,修清静之教,陶写幽怀,留连光景,逍遥闲暇之功,无非云水之念。

”面对压抑的现实,不躲避,冷静地思考着生活中的遭遇。

当向往自由的活跃才情充溢着每根神经时,义无返顾地入道,在道的自由天空下挥洒才情,成为女冠之首。

开放的大唐时代允许女性读书,促使其吟诗作赋。

社会环境与家庭教育的熏陶,营造着广阔的思维空间。

现实的撞击,使她们敢于寻找自我空间,敢于凭借道教的的自由去冲突传统与诗教的阃限,以至在道教中脱颖而出个人的创作才情。

二寻求心灵的解脱与归宿是女冠诗人崇道的心理需要,爱情的失落及婚姻的不幸不可避免地给妇女的心灵和感情造成极大的伤害。

论唐代妇女的道教信仰

论唐代妇女的道教信仰

群体尤其是后妃公主信仰道教, 为唐代的一种社会现象, 值得研究。
关键词:唐代妇女; 道教信仰; 社会风气
中图分类号:B9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371- 1351 ( 2006) 03- 0107- 04
在李渊兴唐的过程中, 隋末许多道士纷纷投其麾下为 其效力, 楼观道士歧晖和茅山宗领袖王远知效力尤甚。唐 朝建立以后, 便对道士优容有加。唐朝初年, 门阀士族势 力还很强大, 若非系出名门, 就得不到社会的重视。李唐 统治者为了提高其门第, 神化其统治, 于是抬出了道家的 祖宗老子, 以其姓李而自称是 “神仙苗裔”, 宣称 李 氏 取 代 隋朝是 “奉天承运”; 道教宣扬的长生不老之术, 对 希 冀 永 享国祚的统治者也极具吸引力。正是这几方面的原因, 促 成了唐朝统治者对道教的大力扶持和唐代道教的迅速发展。
二、唐代信仰道教妇女的日常修持及特点
宫观道士的日常修持, 大略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规范 性的日常功课, 另一类是宗教生活和文化生活方面的自习 自修。
日常功课分早坛功课和晚坛功课, 主要内容即诵经念 咒。所用经书, 一般是黄绫封面的刻印经褶本, 道士人手 一册, 平时念熟, 早晚坛时入殿堂或念或唱, 由高功或经 师领头, 有时则有唱有和, 念时敲打铃铛木鱼等法器, 以 合 音 节 。 早 坛 功 课 经 , 主 要 有 《 太 上 老 君 说 常 清 静 经 》、 《高 上 玉 皇 心 印 妙 经 》、 《太 上 灵 宝 天 尊 说 禳 灾 度 厄 真 经 》。 晚坛功课经, 主要有 《元始天尊说升天得道真经》、 《太 上 洞 玄 灵 宝 救 苦 妙 经 》、 《太 上 道 君 说 解 冤 拔 罪 妙 经 》。 经 文 一般都很短, 多是四言韵文, 便于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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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女性道教情怀的成因初探*导读:唐代是我国诗歌最繁盛的时代,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山野樵夫,能诗者随处可见。

在璀璨的诗歌海洋里,有一大批女性创作的诗歌,这些诗唐代是我国诗歌最繁盛的时代,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山野樵夫,能诗者随处可见。

在璀璨的诗歌海洋里,有一大批女性创作的诗歌,这些诗歌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唐代女性有意识或无意识的道教情怀。

《全唐诗》中收录的女性诗歌很多,卷5、卷7、卷9收录妃嫔公主的诗歌约53首,其中武则天、女学士宋氏若华、蜀太后徐氏在诗歌中明显使用了道教术语和道教典故,上官昭容的诗歌也具有鲜明的道家林下风致;卷797至卷850收名媛诗歌107家,诗535首。

其中李冶、鱼玄机、元淳是女道士,薛涛晚年常着道服,入道与否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们4位的诗歌158首。

根据诗歌内容,崔仲容、葛鸦儿、葛氏女属于在家修道者,她们的诗歌有6首;卷863至卷867收女仙、女神、女鬼诗73首。

其中张云容、崔少玄、戚逍遥、眉娘、南溟夫人、云台五仙女、上元夫人、王仙仙、黄陵美人、吴彩鸾等修道者的诗歌42首。

另外,《补全唐诗拾遗》收女道士李冶诗2首;《全唐诗补遗》收武则天道教慕仙诗1首,女道士元淳复出1首,薛涛诗2首。

《全唐诗续补遗》收女性诗9首,其中何仙姑诗5首;《全唐诗续拾》收女道士谢自然、崔玄真的道教还丹诗各1首;薛涛的残诗1首;武则天补2首。

这些诗歌在描述色彩时,大多数都琳琅满目,充满了道教鎏金溢彩的神仙色彩。

一、唐代崇道氛围的濡染唐朝是我国历史上道教空前繁荣的时期。

唐朝廷尊崇和扶植道教,除了出于一般的信仰和政治上的需要之外,还因为追崇老子为圣祖可以抬高家族的声望,提高唐朝统治者的身份。

为了制造唐皇室是老子后裔的说法,除武则天统治时期,唐统治者从唐初就一直下达尊祖的诏令。

《唐会要》云:乾封元年三月二十日,追尊老君为太上元元皇帝;至永昌元年,却称老君;至神龙元年二月四日,依旧号太上元元皇帝;至天宝二年正月十五日,加太上元元皇帝号为大盛祖玄元皇帝;八载六月十五日,加号为大圣祖大道元元皇帝;十三载二月七日,加号大圣高上大道金阙元元皇帝。

⑴随后道教和道士倍受推崇。

《旧唐书隐逸传》记载:王希夷,徐州滕县人。

孤贫好道。

隐于嵩山,及玄宗东巡,敕州县以礼征,召至驾前,年已九十六。

上令中书令张说访以道义,宦官扶入宫中,与语甚悦。

开元十四年。

下制曰:徐州处士王希夷,可朝散大夫,守国子博士,听致仕还山。

⑵潘师正,赵州赞皇人。

高宗幸东都,因召见与语,高宗与天后甚尊敬之,留连信宿而还。

寻敕所司于师正所居造崇唐观,岭上别起精思观以处之。

初置奉天宫,帝令所司于逍遥谷口特开一门,号曰仙游门,又于苑北面置寻真门,皆为师正立名焉。

⑶即使是在武则天崇佛抑道时期,也曾经追赠王远知金紫光禄大夫。

天授二年,改谥号升玄先生⑷。

则天晚年,在《赐胡洞真天师书》中对道士胡超大加赞誉:先生道位高尚,早出尘俗,如轩历之广成,汉朝之河上⑸。

唐代流行外服金丹,帝王的求仙、服药大大抬高了道士和道教的地位。

天宝二年,太子宾客贺知章请为道士,还乡。

舍会稽宅为千秋观⑹;宰相李林甫请舍宅为观;诗人李白、吴筠正式度为道士白日飞升、平步青云的成功之路,霓旌照耀、羽盖淋漓的人间天国极大地刺激着人们求仙学道的热忱。

这样一种浓厚的崇道氛围点燃了唐代女性求道的热情。

在唐代,许多公主妃嫔、贵族妇女、闺阁千金、贫女侍儿纷纷入道或者学道。

武则天女太平公主,睿宗女金仙公主、玉真公主,玄宗女寿安公主,代宗女华阳公主,宪宗女永嘉公主、永乐公主,穆宗女义昌公主、安康公主等都曾为女冠。

公主入道,贵族小姐也频频效仿。

元代赵道一编修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云:蔡寻真,侍郎蔡某之女也。

李腾空,宰相李林甫之女也。

二人少有异越,生长富贵无嗜好。

每欲出家学道,父母不能夺其志。

唐德宗贞元中,相友入庐山寻真。

⑺诗仙李白有《送内寻庐山女道士李腾空二首》诗,这二首诗可以作为李腾空是道士的佐证。

而诗中送内的内也是出生于贵族家庭宗楚客家的宗氏夫人。

《唐代墓志汇编续集》选载有女道士冯得一的事迹,云其是赠工部尚书昭泰之孙,鸿胪卿绍烈之季女⑻。

但就是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却偏偏炼骨道成,玄根厌世,精五千之玄理,明六一之丹方⑼,最后成了五通观威仪和观主,一个标准的道门领袖;在民间,有白日飞升的华阳谢自然、尸解仙化的南海卢眉娘、鹤飞尘外的庐山梁洞微、服食云母的广州何仙姑等等。

《新唐书百官志》载:天下观一千六百八十七,道士七百七十八,女官九百八十八⑽,天下观女性多于男性似乎不太可能,但从这个数据我们对唐代女性入道的普遍性可窥视其一斑了。

二、生存空间的拓展相比其他的宗教,以长生不老为宗旨的道教给予女性的空间相对是较为宽松的。

道家思想是道教哲学的主要源流之一,而道家却建立了一套主阴的哲学体系。

《道德经六章》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⑾所谓玄牝即微妙的母性,是女性不可思议的生育力的象征,道家以此来象征道生万物的绵绵不绝。

在此基础上,道家又以女性的博大宽容、柔韧谦和、慈俭不争等等品格对道的义理体系进行了建构。

道教把这种主阴思想纳入了自己的信仰体系。

早期道教五斗米道就信奉五方星斗,特别推崇北斗。

但北斗在五行五方中配水,故主水,为阴。

《秘藏通玄变化六阴洞微遁甲真经》卷中《元阴隐秘要》亦云:阴者,阴为无也,无则能变化,能无能有,出生入死,包容隐显也,如临军之用兵法也,六阴无形,用之则应。

凡有道之士用阴,无道之士用阳,阳则可测,阴则不可穷也⑿。

受这种主阴思想的影响,道教的神仙体系里面有了女性身影,西王母和众多的女仙成了道教徒顶礼膜拜的对象,而道门内也出现了和男性一样为师、为祭酒的女性宗教领袖。

比如众所周知的南岳魏华存夫人就是汉末道教创始阶段的天师道祭酒。

南北朝时期,女性入道修行已逐渐成为一种风尚。

到了唐代,更是颇具规模。

在民间,一般的接神、祀神活动都不排斥女性,甚至出现了象中秋这样的必须由女性自己主持的宗教活动。

道家和道教对女性的这种宽容和接纳给地位低下的封建时代的女性一个道教教义庇护下的避风港,也拓展了唐代女性的生存空间。

君王对道士的偏爱和垂青影响了世风。

盛唐以后,社会和道教内部的风气急剧变化,女道士往往以其特殊的身份活跃在各种社交场合里。

那些活跃在贵族世界的女冠大多能歌善舞,文人们欣赏她们的美丽容颜与灵动的才情,把和她们交往视为雅事。

在唐人的诗词歌赋、笔记小说里留下无数文人与女道士交往的记载:刘长卿、李白、白居易、元稹、李商隐、李有、武元衡、马凭等人也留下与女道士交往的诗作。

李白在《江上送女道士褚三清游南岳》写到:吴江女道士,头戴莲花巾。

霓衣不湿雨,特异阳台云。

足下远游履,凌波声素尘。

寻仙向南岳,应见魏夫人。

⒀李白描写了与其交往的女道士高逸清远的风姿,非常清晰地刻画了她的女性美。

《全唐诗》中,也有许多女性写给道士的酬唱诗歌:比如薛涛的《送扶炼师》、《酬杨供奉法师见招》;鱼玄机的《寄题炼师》、《访赵炼师不遇》等等。

在儒家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教条下,帝王贵胄、文人雅士乐于和女道士交往,有意无意地和女道士进行了一定层次的思想交流,这自然从某种角度滋养了唐代女性的道教情怀、给予了她们生存的缝隙?选三、生命翻腾的调和唐代是一个强大的盛世。

由于种种原因,唐前期儒学的影响虽不及释、道二教势力强大,但作为一种几千年来官方的意识形态和正统文化精神的体现,儒学的正统地位是任何宗教都取代不了的。

唐统治期间,从唐太宗开始,统治者在思想文化方面一直没有抛开儒教,而是实行儒、释、道三教互补政策,让儒、释、道同为其政治统治服务。

可见,唐代儒学的衰微只是相对于释、道二教极盛而言的。

在唐代,宋明理学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虽然还没有形成主流,但社会风尚仍然希望居家的女性贤淑温良、湮灭才思。

《全唐诗》卷七九九在孙氏诗前有一小序:孙氏,乐昌(一作安)人,进士孟昌期妻也。

善诗,每代夫作。

一日忽曰:才思非妇人事。

遂焚其集。

⒁可见,尽管唐代女性的地位在整个漫长的封建岁月里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但女性仍然不可能完全独立。

不过,在道教的范围里,作为方外之人的女道士,却享有一定的自由。

唐代女性入道者很多,但入道的条件却比较高,《唐会要》云:诸色人中,有情愿入道者,但能谙记《老子经》及《度人经》,灼然精熟者,即任入道,其度人经情愿用黄庭经代之者,亦听⒂。

这要求入道女性有一定的文化涵养和聪慧的头脑。

而且道教的不少经书,比如《周易参同契》、《黄庭经》都是用诗歌的形式和语言书写的,这就要求入道之后的女性能读诗、懂诗、甚至能写诗。

这样,许多历经无数痛苦、挫折和打击的女诗人就利用道教这样一个空间来抒发自己心中不平之块垒。

唐代道教盛行,长生不老的许诺确实令人神往,但并不是所有的女性走向道门都出于诚意求仙。

现实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让她们的痛苦与悲哀无处发泄,于是在生命的翻腾中她们借道门作了一种调和。

从唐代女性入道中,我们也窥见许多女性入道的无奈。

正是对世俗社会中人世人情的绝望使她们选择了入道这条路。

注:⑴⑹⒂王溥(宋):《唐会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865页,第880页,第867页。

⑵⑶⑷刘昫(后晋):《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5121页,第5126页。

⑸武则天(唐):《赐胡洞真天师书》[A],《全唐文》[C],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1001页。

⑺赵道一(元):《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A],《道藏》第5册[C],北京文物、上海书店、天津古籍联合出版1988年版,第480页。

⑻⑼翟约(唐):《大唐五通观威仪兼观主冯仙师墓志铭并序》[A],《唐代墓志汇编续集》[C]?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814页。

⑽欧阳修、宋祈(宋):《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1252页。

⑾陈鼓应:《老子注译及评价》[M],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85页。

⑿《道藏》第18册[C],北京文物、上海书店、天津古籍联合出版1988年版,第585页。

⒀⒁《全唐诗》[C],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1810页,第90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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