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诒徵中国文化“西被”说探微

但正如汤用彤所言这并不是间闻二三数西人称亚洲文化或且集团体研究不问其持论是否深得东方精神研究者之旨意何在遂欣然相告谓欧美文化迅即败坏亚洲文化将取而代之
柳 诒 徵 中 国． Ｉ“ 被 ” 探 微 ｚ － 西 Ｋ＇￣ Ｉ 说
陈 宝 云
（ 海电力学院管文学院 ， 海 ２ ０９ ） 上 上 ０ ０ ０
民族主体精神的某种尝试 。 中国文化向来就有“ 和而不 同” 的特 点 ， 多元性的观点 、 多种不同学 派的共 同努
力正有利于中国现代 文化 的构建和国家软实力 的增强。
关键词 ： 西化 ； 中国文化西被说 ； 人伦 ； 柳诒徵
中图 分 类 号 ： ２ Ｇ１９ 文 献 标 志 码 ： Ａ
晚近文化暴露出了诸多缺点 ， 人们开始感到中国传统文化对世界具有 了新 的意义。于是 ， 西方世界学者 也纷 纷 学 习和研 究 中 国文化 ， 要从 中国文 化 中吸 收营养 ，如患 病者 之 求海 上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方 ” “ 。梁 启 超 的《 游心 欧
影录》 进一步加强 了这种印象。 与此同时 ， 对于国人而言 ， 提高衰弱中国的国际地位 ， 文化应当是一个重
中 国思想 世界 的重要 组成 部分 。中 国文化 “ 被 ” 正是 其代 表性 的思 想 主张之 一 。学 界多 重视 柳 氏史 西 说 学思想 ， 对此 尚乏 深入 阐述 ， 文不 揣 浅陋 ， 而 本 稍作梳 理 ， 以求教 方 家 。
１２ 年 ３月， ９４ 执教东南大学史地系的柳诒徵在《 学衡》 ７ ２ 期上发表了《 中国文化西被之商榷》 一文 ， 明确论 述 了其 中国文 化西被 的主张 和理 由 。 文 章 开宗 明义 ， 中国文化 远 播欧 洲 ， 由来 已久 ， 管 自清末 以来 ， 国 国力 逐渐 衰落 ， 中 国文 化仍 尽 中 但 然有“ 西被” 的理 由。柳 氏陈述理 由有三 ：一则欧人 国家主义 、 “ 经济主义 、 侵略主义 、 社会主义 、 个人主
义 ， 多 以经验 而得 其 缺点 ， 既 明哲 之 士 、 亟思改 弦 更张 ” 中 国文化 正是 医治 西方 文 化过 于追 求 经济 利益 ， 的 良药 ；一 则交 通 进 步 ， “ 渐合 世 界若 一 国 ”“ 之知 彼 者 既增 ， 之 知我 者 亦应 有相 当之 比例也 ” “ ，我 彼 ；一 则 吾 国之人 对于 国 际地位 ， 渐亦 知武 力金钱 之外 ， 尚有 文化 一途 ” 。 柳 氏所 论 与 当时 的世界 文 化形势 有关 。第 一 次世 界 大 战造成 了西方社 会 普遍 的沮 丧 和衰 落 ， 西方
那么 ，今 日国内学者所预期传播于欧美者为何物” “ ？柳 氏认为 ，物有本末 ， “ 事有终始。不揣其本而
齐其末 ， 不可也” 吾尝反复思之 ， 。“ 一国家一民族之进化 ， 必有与他国家他民族所 同经之阶段 、 同具之心
柳诒徵 中国文化“ 西被 ” 说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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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亦必有其特殊于他 民族他国家 ， 或他民族他国家虽具有此性质 ， 而不如其发展之大且久者。故论 中 国文化 ， 必须着 眼于此 。 学者 的责 任 就在 于研究 揭示 本 国本 民族 文化 发展 的独 特之 处 ， ” 以享世 界 。 他批 评国内学者 ， 只着眼国内， 不求学术对外之发展 ， 就其学问内容也不是 中国独特之处 。 小学 、 金石 、 目录、 考据 、 词章、 掌故等等都是属于小学 的范围， 虽对学术不无贡献 ， 但还不是 中国文化精神的核心。而且 ， “ 今之言学者 ， 率以欧美晚近风尚为至 ， 凡其破坏激烈之论 ， 恶吾国之不如是也 ， 则务仿效之。举极中和
摘要 ： 自近代西力扣关 以来 ， 国人学习西方 的步伐越来越快 ， 从西艺到西学 、 西政 ， 其价值取 向的重心也 日
益滑 向西化一边 。 在此大势之下 ， 柳诒徵着力于宣传 国史 、 提出了中国文化之西被问题 。 虽也难免受 “ 于 定
一
尊” 倾向的影响 ， 但是其对 中国文化普适性价值 的追求 ， 却也体现 了对某些现代价值观念 的认可和寻求
要的方面。而随着国家交往的频繁 ， 国家之间的交流认识增多 ， 这更 为中国文化的西被提供了可能性。 但正如汤用彤所言 ， 这并不是 “ 间闻二三数西人称亚洲文化 ， 或且集 团体研究 ， 不问其持论 是否深得东 方精神 ， 研究者之 旨意何在， 遂欣然相告 ， 谓欧美文化迅即败坏 ， 亚洲文化将取而代之 ” 。［ 】 应该说 ， 中国 文化已成为世界文化 的一个组成部分 ， 中外人士都有进一步深入研究中国文化的意愿 ， 氏与同时代 柳 的学 者一 样 ， 这 一事实 都 有着深 切 的体认 。 对
之道 德 ， 高 尚之文 学 ， 极 一律 视为 土苴 ， 深恶 痛诋 ， 唯恐 其或 存者 然 ” 若 。 ‘ 在 他看 来 ， 国文化之 所 以要 而且 能 “ 被 ”最根 本 的一点 就 在于 “ 国独异 于他 国” 中 西 ， 吾 的特质 ， 于 在 中 国文化独 特 的人伦 精 神 。他 比较 中西 文化 之 异 同 ， 首要 的一点 就 是 “ 方 立 国 以宗教 ， 其 西 震旦 立 国以 人伦 ” 世 界各 国 皆 尚宗 教 ， 今 尚未 尽 脱 离 ”而 唯独 中国 “ 立人 伦 道德 ， 。“ 至 ， 建 以为 立 国中心 ， 历 数 千 历 年， 皆不外 此 ， 此吾 国独异 于他 国者 ” 。他认 为 ，尚宗 教则 认人 类 未 圆满 多 罪恶 ， 尚宗教 则认 人类 有 圆 “ 不 满之境 ， 罪恶 之蔽 ， 非 此其 大本 ” 吾 国文化 ， 。“ 惟在 人 伦道德 ， 他 皆此 中心之 附 属物 。训 诂 ， 诂此 也 ； 其 训 考据 ， 考据此 也 ； 金石所 载 ， 此也 ； 章所 言 ， 此也 。亘古 及今 ， 载 词 言 书籍碑 版 ， 牛充 栋 ， 汗 要其 大 端 ， 不能 悖 是 ” 。
上世 纪 二 、 三十年 代 的 中国史 坛 ， 教南 方 的柳 诒徵 与 任教 北 方 的 陈垣 、 执 陈寅 恪并 称 “ 柳 北 陈 ” 南 。
但柳氏引人注 目之处还在于他是《 学衡》 最为积极的参与者和支持者之一， 史地学报》 是《 的精 神导师。 他所带领 的学生学者群体 以及 围绕他们所创办的一系列刊物形成 的知识传授与思想传播系统是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