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靖难之役中宦官与宦官的较量

明朝靖难之役中宦官与宦官的较量
明朝靖难之役中宦官与宦官的较量

明朝靖难之役中宦官与宦官的较量

2014-10-30 11:32

来源:共识网-作者赐稿作者:吴思柏1955次点击:我要评论

来自南北双方活跃的宦官比比皆是,甚至影响着战局的发展;为何在战争之后,他们的功绩又隐没在历史的尘埃下无影无踪,是真的微不足道,还是另有隐情?

原题为:明朝靖难之役中的隐秘战线——宦官与宦官的较量

靖难之役是明朝建国后第一场皇室内战,也是明朝唯一一次由挑战者获胜的帝位争夺战争。同样,在中国帝制时期,尤其是在更加注重继承伦理和统治合法性的汉人政权时期,类似这样的由藩王发起的对合法继位君主的挑战也是罕有成功的,从西汉景帝时期的七国之乱、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西晋的八王之乱、南朝的宋室内乱,再到唐朝的玄武门之变和重俊、唐隆、先天之变,我们可以看出几乎相比于斧声烛影般隐秘的宫廷阴谋,将帝位争夺的野心诉诸于全国范围的兵刃相见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国家的凝聚力和实力,同时对于帝位的染指者们来说也是成功机会渺茫的风险事业。

在明朝近两百八十年的漫长历史中,形成内战的大规模藩王叛乱至少有四次,除了靖难之役外,宣宗皇帝朱瞻基时期的汉王朱高煦叛乱、武宗皇帝朱厚照时期的宁王朱宸濠、安化王朱寘鐇叛乱,无一例成功,可见藩王举事难度之大。

即使是通过靖难之役成功登上大典,开辟永乐时代的朱棣,也是无数次与失败和覆灭擦肩而过才换得最后的成功。朱棣的成功除了他在军事上杰出的领导能力之外,另一个为后人称道的地方是他的知人善任,相比南军的废物统帅,贵胄勋臣之后李景隆,北军的朱能、张辅无不是能征善战之辈,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下级军官出身。

朱棣的不拘一格用人才还体现在他广为诟病的对宦官的信任和拔擢,我们所熟知的郑和就是在靖难之役中展露的头角。明朝自朱棣之后宦官集团的权力日炙与建国初期朱元璋对宦官的压制形成了鲜明的讽刺,而后世学者无不将原罪归结于朱棣对宦官在靖难之役中的过分恩宠。

然而真相不会就这么简单。作为对立方的朱允炆也不是朱元璋禁锢宦官权力政策的坚定执行者,甚至相比朱棣,他对宦官更加信任和依赖;郑和以靖难扬名,但他绝不是靖难中大放异彩的宦官群星中闪耀的一颗,来自南北双方活跃的宦官比比皆是,甚至影响着战局的发展;为何在战争之后,他们的功绩又隐没在历史的尘埃下无影无踪,是真的微不足道,还是另有隐情?

这些疑问,我将试图抽丝剥茧,一一为您还原600多年前的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夏天的朱棣来说,时年39岁的他正值人生的巅峰,正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危机。来自南京的宦官正在燕王府外等着进府,他带来了皇帝朱允炆的诏书,诏书责备朱棣放纵部属犯上作乱,并要逮捕燕王府的辅佐官员。而此时的朱棣在名义上还是一个对自己行为不能负责的疯症患者,虽然不论南北双方都知道这个拙劣的借口不过是个掩饰,再虽然这个借口的确帮助朱棣本人逃过了被直接牵扯入这次对被揭发的谋反举动的追责。

然而如果允许朱允炆的使者按照旨意行事,那么这些与朱棣暗中谋划对抗中央政府的辅臣就会被铲除殆尽,燕王也没有再与侄儿朱允炆抗衡的资本,更何况他们一旦有人招供牵涉出朱棣,那么他连继续装疯的机会都没有,最好的结局也是在南京的诏狱或者中都凤阳的宗室监狱中了却残生。作为曾经率领孤军深入漠北追击元朝残部的名将,朱棣有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将朱允炆的宦官以及随他而来的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北平布政使张昺拒之门外,他更可以无视谢贵、张昺指挥的军队包围燕王府,毕竟作为朝廷的藩王,除非有来自京师的明确旨意否则他们是不敢贸然冲入王府。

朱棣需要作出的决定远远超过了当前的局势,他需要在举兵反叛和继续消极抵触两种对付中央政府的不同方案之间做出选择。即使朱棣愿意将身家性命和臣僚部属投入这场赌博中,历史上那些犯上叛乱者罕有胜迹的过往也让他的决定背负了更大的负担。但这个判断过程的短暂和其所背负的巨大压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人们都不相信朱棣是在建文帝和齐泰、黄子澄等力主削藩的大臣们几番逼迫和此起彼伏的对他意图谋反的污蔑之下,才选择的铤而走险。

为了正式开启靖难之役,朱棣的第一步并不是召集军队,公布出师的名目,而是要解决围困在燕王府外的谢贵、张昺的军队。朱棣麾下的大将朱能建议朱棣将谢贵、张昺二人引入王府中诱杀,然后他们的军队失去首领自然不攻自破。

朱棣接受了部下的计策,但是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将谢贵、张昺二人毫无防备的骗入府中。

此时,罹患疯病许久的燕王朱棣突然痊愈了,燕王府的官员都来庆贺,燕王又派人请谢贵、张昺二人一起进府庆祝,同时在府中埋伏武士。然而谢贵、张昺倒也没有那么简单,一口拒绝了朱棣的邀请。

谢、张率领军队已经包围了燕王府长达一个月之久,此时北平城内又效忠于南京的当地军政长官统帅的军队有北平的七个卫所军,近四万人,同时还有数量不少的屯田军。而燕王在名义上只有担任王府护卫的三卫兵马可以调动,也不过一万五千人。而且由于谢、张二人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王府中其实只有燕王府护卫指挥张玉、朱能等统帅的八百人。显然如果没有意外的出现,谢、张只要坚持围困下去,最后燕王朱棣将不得不屈服,即使他起兵反叛,效忠朱允炆的军队也能以压倒性地兵力攻破燕王府。

因此,无论如何,占据优势的谢、张二人是不会放弃围困以身犯险,进入燕王府给朱棣提供机会的。如果是这样下去,中国近五百年的历史都得重新改写,但是之后形势的走向则有些匪夷所思。

《明史纪事本末》记载,“燕王先伏壮士左右及端礼门内,遣人召贵、暠,不来。复遣官属内官,以所就逮名往,乃至,卫士甚众,及门,门者呵止之。贵、暠入……护卫军皆怒,前擒贵、暠。”(《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

我节选的这段文字中省略的部分大致意思是朱棣将谢贵、张暠与卫士隔绝,骗入宫中,请二人吃瓜,边吃边骂皇帝建文帝迫害亲族,然后摔瓜为号,让府中卫士捉住谢贵、张暠。后来的进展则相对顺利,失去首领的北平军队一哄而散,勉强集结的部将们也被燕王的军队杀散,剩余的军队都被被朱棣控制,在北平站稳了脚跟的朱棣自此拉开了南北内战的序幕。

真正关键且充满风险的步骤是如何请谢、张二人入瓮。完成这一使命的是个王府内官,也就是说将朱棣起事成败系于一身的是个宦官。根据谷应泰在《明史纪事本末》中的记载,他是以朱棣已经主动捕缚了中央政府要捉拿的燕王府官员,请谢、张二人去验收移交为理由,诱使二人入府。从使命本身来看,这位没有留下姓名的王府宦官与代表建文帝前往各地藩王府邸传达削藩诏书的同行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作为皇帝或者王爷的私人代表传达旨意,然而这名燕王府的宦官在行使本职之外,还有一层更深远的意义,因为他的使命其成功不决定于他的使命派遣者和当前的形势,而是决定于他自己的表现。

这是明朝官方记载的历史中,宦官第一次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因为自己的行为和履职情况会对政治进程产生巨大的影响。当然,此时的宦官仍然只是政治活动中的当事人,而不是决定者,群体宦官的政治能量要等到永乐时期才会在军事和外交等领域全面爆发,而个体宦官的政治能量的第一高峰则出现在半个世纪之后的土木堡。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名宦官都极其成功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考虑到燕王府和北平军政当局力量对比的悬殊,再考虑到朱棣已经进行过一次失败的诱进,而且朱棣广为人知的城府心机和谋反意图也让其自愿捕缚官属的行为显得不那么可信。但无论如何,这位无名宦官成功地让北平的军政长官们忽略了所有的疑点,甚至如幼稚孩童般愿意把随行的军人留在端礼门外,孤身和朱棣他们安坐在内堂吃瓜。

可惜这段传奇的详细经历如同很多宦官的生平言行一样都没有被记载下来,而当事人中的另一方谢贵、张暠又被朱棣很快处决,我们已经无法了解这一影响深远的游说其中的详情。

但是这并不是宦官群体在明朝靖难之役中的昙花一现,实际上在朱棣起兵之后,他发现了自己有一个足以导致整个夺取帝位事业覆灭的缺陷,而这个缺陷也是让后来宁王朱宸濠、安化王朱寘鐇的叛乱,甚至是汉王朱高煦叛乱最终走向失败的关键因素。这就是军政人才的缺乏。

由于北平的军政当局都效忠建文帝,此时的朱棣仅仅是以燕王一府之力对抗整个国家。而当时燕王府内也不是铁板一块,燕王府中文武官员的领袖,长史葛诚和护卫指挥卢振都不支持叛乱,并因为担任北平官军内应为朱棣所杀死。此外还有王府伴读余逢辰等也因为劝谏朱棣不要起兵而被杀害。

此时朱棣府中可以堪为使用的只有僧人道衍(姚广孝),和道衍推荐的袁珙,金忠等人,袁珙是相士,金忠是卜者。《明史·列传第三十三》指出了朱棣的困境,“帝在藩邸,所接皆武人,独道衍定策起兵。”当然,奇谋良策决胜千里的奇才有一人足矣,道衍一人就胜过建文帝的满朝文武。但是朱棣更大的困境则是缺乏领军作战的高级将领。

建文帝一方可谓将星云集人才济济,最早领军平燕的统帅是长兴侯耿炳文,耿是随朱元璋起兵建国的元功宿将,其麾下平安、何福、顾成都是朱元璋时期的宿将,履立边功,都督甯忠,都指挥使盛庸,潘忠等将领也是长期统军的重将。开国元勋安陆侯吴复之子吴杰、江阴侯吴良之子吴高,后来接替耿炳文的李景隆虽然被证明是才不堪用的庸才,但是在当时也头顶开国第三功臣岐阳王李文忠之子的光环。

反观朱棣一方,在后来议靖难之功所封的爵位者中,朱棣起兵之初就跟随的将领,绝大部分来自燕王府的燕山中、左、右三护卫。

朱棣麾下第一将张玉,曾任北元枢密院知院,虽然归顺明朝之后也履立战功,但因为降明太晚,而且是孤身来降没有献上部属财物,所以朱棣起兵时只是燕山左护卫佥事。

张玉在东昌之战阵亡后,顶替他第一将之位的是朱能,是世袭的燕山护卫副千户,比张玉的官职还要低两级。而朱棣所评的奉天靖难第一功臣邱福,起兵时则是燕山中护卫千户。

而朱棣起兵初期的主要将领中,孟善是燕山中护卫千户,徐祥、谭渊是燕山右护卫副千户,王聪、蒙古人火真、陈珪都是燕山中护卫百户,王真、张武是燕山右护卫百户,李濬燕山左护卫副千户,陈贤燕山右护卫指挥佥事、张兴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陈志,燕山中护卫指挥佥事,王友,燕山护卫百户。薛斌(蒙古人)燕山右护卫指挥佥事。此外还有王府舍人薛贵(蒙古人)、王府纪善李贤(鞑靼人)等。

为朱棣最为倚重的唐云,可能是朱棣所拥有的唯一的高级将领,他曾是燕山中护卫指挥。

明朝当时的兵制是卫所制,卫是最基本的能独立行动的军事单位,每卫五千六百人,卫的最高将领是指挥使,次级军官有指挥同知、指挥佥事,每千人设千户为军官,百人设百户。而在卫之上还有都司级的军事机构,都司可以指挥特定地域或者承担特定任务的多个卫。

可以这样说,朱棣手下的将领绝大多数在起兵时还都是军中的中下级军官,如果将总数一万五千人的燕山三卫比作现代军制中人数相近,且能承担的作战职能也比较类似的师级单位的话,朱棣所依赖和擢升的高级将领都是些团长、营长,唯一的唐云也不过相当于一个副师长。而朱允炆一方的都指挥使则都是军级的将领,并且绝大多数都有实际作战的经验,再

考虑到朱棣军中许多人还是世袭和蒙古归顺的将领,所以我们并不奇怪朱棣在整个靖难之役几乎亲自组织和参与了每一场战役。

将领的缺乏让朱棣几乎是放手一搏地大胆启用出身不限的将领,不论是出身行伍之间或者建文降将都得到启用,甚至孙岩这样已经致仕的退役老将都被请出再战,在这种背景之下,朱棣任用宦官领军也是自然而然的举动。如著名的三宝太监郑和就是崛起在靖难之役中,但是真正的靖难第一宦官将军,当属狗儿。

狗儿是番名,朱棣军中有大量的蒙古人为其效力,由于蒙古人姓名习惯和汉人不同,对于汉人来说难以记忆和区分,所以很多蒙古人投奔明朝之后都会改用汉名。如北元平章把都帖木儿在永乐三年率部属投奔明朝后,被皇帝赐姓名吴允诚,“永乐三年,与其党伦都儿灰率妻子及部落五千、马驮万六千,因宋晟来归。帝以蒙古人多同名,当赐姓别之。尚书刘俊请如洪武故事,编为勘合。允诚得赐姓名,授右军都督佥事。伦都儿灰亦赐姓名柴秉诚,授后军都督佥事。”(《明史·列传第四十四》)

朱棣起兵时许多蒙古将领的汉名都是当初归顺时由朱元璋赐予的,如北元工部尚书丑驴,归降后被赐姓名李贤。其中绝大多数是赐姓。薛斌,本名脱欢,因其父被朱元璋赐姓薛,滕定,其父瓒住归降后被朱元璋赐姓滕。也有被赐名的蒙古人,如薛斌之子寿童,被仁宗皇帝赐名绶。还有蒙古人为了融入汉人社会而自行更名的,如元辽阳行省右丞之子买驴,更名为吴成,阿鲁哥失里更名为金顺。但绝大多数被赐姓名或者更名的蒙古人,以及其他异族人都是部族领袖或者在明朝立下大功者,即使是他们也仍然会保留自己的蒙古名,这些蒙古姓名也会出现在历史记录中,给后人的研究带来很多麻烦。

如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曾历数朱棣在靖难之役中先后乘坐的八匹军马,几乎每匹战马在恶战中都会身中箭矢,而每次拔箭者都是朱棣军中的蒙古军官:

“今上丙子,出内府旧藏文皇靖难时所乘四骏图,命辅臣张居正等恭题。其一曰龙驹,郑村坝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丑丑拔箭;其二曰赤免,白沟河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亚失帖木拔箭;三曰枣骝,小河大战,胸膛一箭,后两曲池一箭,安顺侯脱火赤拔箭;四曰黄马,灵璧县大战,后曲池着一箭,指挥鸡儿拔箭。以上拔箭四人俱夷名,自郑村坝、白河沟之后,又有马曰乌兔,东昌府县大战中箭,都督童信拔箭;曰飞兔,夹河大战中箭,都指挥猫儿拔箭;曰飞黄,栾城县大战中箭,都督麻子帖木儿拔箭;曰银褐,宿州大战中箭,都督亦赖冷蛮拔箭。此后遂战于灵璧县矣。盖文皇靖难,每战必身先士卒,御马皆伤。”(《万历野获编〃卷一〃先朝四骏》)

这里所说的都指挥丑丑、都指挥亚失帖木、安顺侯脱火赤、指挥鸡儿、都督童信、都指挥猫儿、都督麻子帖木儿、都督亦赖冷蛮,除了安顺侯脱火赤就是前文提到的以燕王府舍人

身份跟随朱棣起兵的薛贵,其他人都没有在留下太多的背景资料。而鸡儿、猫儿这样的在汉人称呼中明显带有轻蔑和非正式的姓名,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些蒙古将领出身的卑微。

如同丑丑他们一样,狗儿的出身和经历也不详,而作为燕王府的蒙古籍宦官,他要么是前朝的遗民,要么是明朝在历次对蒙古的战争中捕获的战俘。以他的年龄尚可以在靖难之役中领军厮杀来看,以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狗儿在历史记载中的初次登场是在白沟河之战。南军统帅李景隆率军六十万列阵于白沟河迎击朱棣的北军。尚在双方相互的试探性进攻中,南军猛将平安、瞿能就给北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逼迫北军不断退去。关键时刻,宦官狗儿率军阻击南军于白沟河北岸,等到朱棣亲自率军夹击南军,将南军击退,生擒南军都指挥使何清,避免了北军的全面溃败。《明史纪事本末》记载:“燕有内官狗儿者,亦敢勇,率千户华聚力战河北岸。百户谷允入阵,得级七,王亲率兵夹击,杀数千人,都指挥何清被执。”(《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 白沟河之战是北军击败南军取得战略优势和主动权的关键战役。值得关注的是,狗儿在此战中并不是一逞匹夫之勇,而是率领千户华聚、百户谷允等将领迎敌,而且他出击的战术意图是为燕王朱棣的夹击创造机会。无论是从独立率军配合主帅进击,还是可以统帅千户级的将官出战都可以看出宦官狗儿此时在军中的地位远在一般将领之上。

在建文二年四月的白沟河之战后,狗儿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明史纪事本末》的叙述中。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年十月,北军被盛庸率领的南军击败于东昌的战役中,朱棣孤身殿后被南军追击,脱身五门之际,幸亏次子朱高煦带领指挥华聚等赶到,击退了追兵得以逃脱。在白沟河中受狗儿指挥的千户华聚已经晋升为指挥。

狗儿的再次出场是在建文四年的淮上之战中,南军主将盛庸驻军淮上,占据北军南下的必经之路。朱棣强攻不能,所以设计突袭,而负责带领突击队的将领之一就有狗儿。

“潜遣丘福、朱能、狗儿等将骁勇数百,西行二十里,以小舟潜济,南军不之觉也。及渐近营举炮,南军骇愕,福等前奔之,南军弃甲走。”(《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领军的三人中,丘福是后来评议的靖难第一功臣,朱能是张玉之后的北军第一将,能与此二人并列,可见狗儿在朱棣心中已经是麾下第一等的宿将。

而可以佐证这一印象的则是狗儿在随后渡江之战的表现,“六月癸丑朔,燕王命都指挥吴庸集高邮、通、泰船于瓜州,命内官狗儿领都指挥华聚为前哨。兵至浦子口,盛庸诸将逆战,败之。”(《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狗儿的麾下是已经升任都指挥的华聚,狗儿率领华聚等将领统军在长江北岸的渡口要地浦子口击败了南军名将盛庸。当以战功和军中地位而言,狗儿其实不在张武、陈珪、郑亨、火真等十三位封侯者之下,甚至可以位列邱福、朱能、谭渊等册封国公的一等功臣之列。

纵使朱棣自靖难之役起对宦官百般重用,早已经突破了后世所认为存在的朱元璋对宦官使用的禁忌,但是禁忌中有一点朱棣仍然恪守着,既朱元璋在《皇明祖训》中注明的,“(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官服,官无过四品”。所以,狗儿最终没有出现在朱棣对靖难功臣的封赏名单中,郑和率领水师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远航,对其的表彰也不过是加封内使监太监而已,所以明朝的宦官们即使如何威风跋扈,也不及唐朝李辅国死后追赠太傅,仇士良追赠扬州大都督等风光场面,计较起来,李辅国、仇士良都是在宫廷的政治斗争中发迹,论起对社稷的实际贡献远不及狗儿、郑和等人。

宦官的任职始终不能冲破内廷体系也是明朝政治的一个特征,这也决定了无论内廷在职能和机构上如何扩大,宦官集团始终被朝廷主流的文官集团压制着,内廷和外廷相互独立没有交叉的现象是我们理解明朝宦官政治的重要前提。

我们习惯性的因为狗儿等宦官在靖难之役中出众的表现而将明朝宦官政治的肇始归结于朱棣在内战中对宦官的滥用,当然朱棣其一生对任用宦官的热衷人尽皆知,如果将这种偏好与他人生的第一次巅峰相联系也没有任何不妥。但如果我们坚持秉持这个观点,就很容易忽略历史记载中关于建文帝一方失败原因的相关阐述。

建文帝失败的原因有着各种复杂而详尽的解释,不过在其通往失败的道路上,两次发生在关键时刻的背叛无疑加剧了失败的进程。一次是在燕王朱棣的军队围攻南京城时,驻守金川门的前任大都督李隆基和宗室谷王朱橞开门投敌,而相比这大势已去中对覆巢的倒戈一击,在建文三年,南北尚处于相持阶段,建文帝宫中宦官的告密通敌则给与了中央政府致命一击。“时燕王起兵三年,所得止永平、大宁、保定,旋得旋弃,战死者甚多。南军分布颇盛,时时告捷,廷议多谓燕出没劳苦,军少不足虑。帝又御内臣甚严,皆怨望,遂密谋戴燕王,告以金陵空虚,宜乘间疾进。”(《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

译文如下:此时,燕王朱棣已经与中央政府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战争,但是占领的地方仅有永平、大宁和保定,其他的地方虽然攻占下来但是很快就会放弃,军人战死者也很多。而南军占据的地域广泛,人数众多,又经常取得对燕王军队作战的胜利,所以朝廷中都说燕军每一战都要付出极大的辛劳,而且军队人数又少,根本不值得担忧。建文帝管理宦官十分严格,宦官对他都心生不满,所以都暗自商量拥戴燕王,向燕王泄漏南京防守空虚的消息,希望燕王乘着朝廷兵力的分散快速进军,直捣南京。

而《明史》中也有南京宦官献计的描述,大致意思与《明史纪事本末》中的记载相差无几,不过点明了宦官的身份,“中官被黜者来奔,具言京师空虚可取状。”(《明史·本纪第五·成祖一》)由被建文帝罢黜的宦官前来投奔朱棣,并带来了南京防务空虚的消息。

不过这则消息的重要性往往被世人高估,如果我们将宦官的背叛视为建文帝及其政府被推翻的直接原因,则未免夸大了留言的作用。南北双方在无谓的地方进行了长达三年的反复争夺而对眼前直接的漏洞视而不见,显然轻视朱棣和朱允炆两人及其幕僚们的智力水平。

造成当时金陵守备空虚的原因不是布置上的失当,而是在告密发生的前两个月,朱棣率军歼灭了大同守将房昭和辽东守将杨文所统帅的南军有生力量,解除了南军在其根据地东西两侧的威胁。

而此时南军将领梅殷还陈兵在南下之路的要冲淮安,号称有四十万之众,全力抗拒燕兵。即使是燕王朱棣决定率军南下直捣金陵后,还在徐州、淝河、大店数场恶战,在北坂之战中朱棣几乎被南军将领平安伤及,幸亏被归顺的异族将领王骐救出,而在齐眉山之战后北军将领甚至心生懈怠厌战之心。直到在灵璧之战后全歼南军在长江以北的精锐才真正达到了金陵防务空虚的效果,而此时建文帝则派遣大臣前往各地募兵勤王。即使如此,燕王军中仍然有向西南取凤阳和回师东北攻淮安的议论,最后由朱棣确定直取扬州、金陵。

即使如后来形势所进展的北军在攻占南京的过程中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抵抗,也是因为南军江防都督佥事陈瑄率领长江水师叛变投奔朱棣,放弃长江天险之守,以及谷王朱橞、李景隆等人在金川门的开门应纳才让朱棣的进军显得相对顺利。

总而言之,前建文帝宫中宦官的告密,对靖难之役的大局并没有产生出决定性的影响,而这件事更值得关注的则是这个或者这些转投朱棣行为本身中,促使其立场发生变更的缘由。

建文帝朱允炆享国时短,政治活动主要围绕削藩和靖难开展,同时明朝初期也不是宦官政治活跃的时代。所以史料中对建文年间宦官活动的记载并不多,《明史·恭闵帝本纪》中涉及到宦官活动的仅有两处,第一处是“建文元年二月,……更定内外大小官制。”(《明史·本纪第四·恭闵帝》)这次官制更定是建文帝根据幕僚方孝孺的建议,按照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典籍《周官》中的记载,更易了朱元璋时代所确定的明朝官员制度。朱棣评价这次官制改革是“坏祖宗法,乱政经”(《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在靖难之役后全部废除,恢复朱元璋时期的旧制。总体来说,这一次官制改革对内廷的影响并不大,成熟的内廷机构作为大一统帝国的创造,在产生于封疆建国的上古时代的政治典籍中并没有留下具有可操作性的记载。

《明史》关于建文帝时期宦官活动的第二处是“建文三年十二月,诏中官奉使侵暴吏民者,所在有司系治。”(《明史·本纪第四·恭闵帝》)建文帝下诏允许各地官员自行惩治在治地行为不端的宦官,即使这些宦官是奉皇帝的使命前往当地公干。这一条针对宦官的律令比较符合之前叙述中建文帝御内甚严的记述。在明朝的绝大多数时候中,针对恶行宦官的处置是必须交由皇帝或者高级宦官决定,宦官集团是独立于明朝主体律法之外的单位。显然建文帝的这条律令剥夺了宦官们的独立法权,允许对他们并无好感的文官集团管束其行为无疑是一条苛刻的诏令。

值得关注的是,这条诏令的发布时间是在建文三年的十二月,而在几乎同一时间但稍前的十一月底,发生了被罢黜的宦官投奔燕王的事件。两者在时间上的接近很难让人不对其中的联系产生质疑。从时间逻辑上说,很可能是因为一起宦官叛逃事件的发生促使建文帝要严格约束宦官的活动。建文帝下令约束宦官的活动作为对宦官集团忠诚度动摇的回应,起码说明了宦官们在这一时期的活动已经超出了朱元璋时代卑微仆从身份的定位。不过这种理解至少有两个疑点,首先是建文帝没有对个别宦官叛逃所暴露出的整个宦官集团的忠诚度加以怀疑,仅仅是要求各地政府严格管控宦官的行为,而不是召回这些在外地公干的宦官;其次就是这名宦官的地位或者其泄露的消息是否重要到需要建文帝对全国所有的宦官做出严厉的约束。

如果不能解答这几个疑问的话,我们可以从因果联系上倒置思考,是否是因为这名宦官其本身在某地不法行为过于恶劣,招致了建文帝要严格约束所有宦官,而他本人为了逃避责罚而叛逃至北平燕王朱棣处。毕竟《明史》说他是因罪被罢黜的宦官,而明朝对宦官的刑罚并没有罢黜一说,要么处以极刑,要么处以流放充配。即使是小过失也有更鼓房这样宫中安置有罪宦官的处所。这里的罢黜更像是朝廷对其为逃避罪责而叛逃后的一种说辞。这名宦官的具体罪行已经无从可知,不过这个严重到促使朝廷下令地方政府干预和惩治皇帝的私人代表,并且让一向享有司法豁免的宦官仓惶叛逃的罪行,显然也不是朱元璋时代宦官的活动所能导致的结果。

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我们都能确定,建文帝时期宦官活动已经超越了朱元璋时期的仆从本分,提及对宦官的信任朱允炆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喜爱任用宦官的叔父朱棣。而不同的是,朱棣这一时期还是依赖精英宦官的表现,而朱允炆已经允许身边的宦官广泛的活跃在帝国的各个角落。然而可能在这一时期宦官刚从朱元璋时期的严格管束中脱身,还没有体会到纵权的乐趣,同时当时的国家还处在战争状态中,也没有条件供宦官们如后世般将官威凌架在文官之上,激起掌握舆论话语权的文官们的不满而留下对他们恶行的记录,因而最终只有一位叛逃的宦官因为提供了南京防备空虚这一介乎机密和常识之间的情报而被历史所记录,为我们在建文帝时期宦官活动记录的一片模糊中留下了一点线索。

无论建文帝将其私人的宦官集团发挥到了何种地步,我们最低限度的共识就是他并非如后世所认为的那样因为严酷地压制宦官的活动而遭到了他们的背叛。甚至建文帝的在内廷中的拥戴和威望并不低于他对外廷的影响,虽然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确定宦官们对他的好感是基于建文帝朱允炆本人的人格魅力,还是对他允许他们在宫廷以外的政治领域活动的报答。当朱棣率军进入南京后,建文帝的政府班底仅有二十九人遭到了通缉,虽然他们及其家人被朱棣残酷的杀害和处置,但是如夏元吉等在建文帝时期就被重用的官员继续得到朱棣的信赖。与之相对的则是朱棣对建文帝内廷的无情清洗。这次清洗并不针对建文帝的家人,仅仅是对

女官和宦官的杀戮,《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六·燕王起兵》记载,朱棣命部下“清宫三日,诸宫人、女官、内官多诛死,惟得罪于建文者乃得留。”清宫三日和多诛死已经说明了绝大多数的宦官都被作为建文帝的同党而杀害,而朱棣并不是对宦官本身存有恶感,这从他保留了对建文帝不满的个别宦官可以看出。至于朱棣为何对建文帝的内廷如同他对建文帝心腹重臣齐泰、黄子澄等人一般深恶痛绝,是否是因为内廷作为建文帝的代理在靖难之役中为南军和中央政府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对于这一切我们只能猜测,真相如何已经无从考证。

【历史】史上最变态的七种太监

【历史】史上最变态的七种太监 史上有哪些很具代表性的太监? 太监又名宦官,是古代君主后宫里被阉割了性器的男性服务员。阉割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后宫可能发生的混乱性交活动,但是,事与愿违,历史上荒淫变态的太监频见于史籍。太监所受乃是腐刑(又称宫刑),即把阴茎切断。生理上的被阉割导致心理上的变态,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被阉割后还能去淫乱,就不可思议了。据赵炎对史籍的分析和梳理,罗列出七种具有代表性的太监,供读者窥其端倪。 阉割不彻底的太监。 阉割不彻底,即所谓“净身未净”,经过长时间的恢复,太监又可以和女人发生性关系。据史籍《石允常》传,明朝洪武末年,浙江海宁人石允常中了进士,官居河南按察佥事,在任期间微服巡视民间,发现有一良家女子竟然被太监逼奸而死,遂上报朝廷,捉拿该太监问罪,经查,该太监明显属于“净身未净”。明朝英宗末年的大太监韦力转也是如此,且性能力更加炽盛。他做镇守右少

监的时候,看中了一名军校的老婆,想与其奸宿,被发现后恼羞成怒,将这个军校活活打死。后又看上自己干儿子的老婆,与其淫戏,因丑行败露,将干儿子杀死。这个韦力转不光喜欢与人家老婆淫乱,还喜欢妓女,几乎每次举行宴会都要招妓陪宴,然后全部娶回家做小老婆。 吃小孩子脑髓的太监。太监在后宫服役,有接近皇帝和后妃的机会,一旦得势,享尽人间富贵之余,就为不能御女而憾恨,于是就渴望恢复性能力。明万历年间,有个叫高策的宦官去福建征税,听江湖术士说,吃童男的脑髓可以帮助恢复性能力,就杀害了无数小孩,并食其脑髓。民间诅咒高策,说他是飞天夜叉化身。据说,臭名昭著的大太监魏忠贤也曾经杀过7名囚犯,吃了他们的脑髓。吃人的脑髓,到底能否让阳具重新长出来并恢复性能力,现在看来毫无科学根据,但高策和魏忠贤二人具有性能力却是历史事实。 既做男人又当女人的太监。 据《史记·佞幸列传》记载,汉武帝时,太监李延年与许多后宫的女人有染,臭名著于朝野。另外,他还时常扮作女人与刘彻共寝,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如何发生性行为的。一个太监同时拥有男女不同的性器官,李延年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两性人”,真是匪夷所思。

明代广东的市舶太监

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24卷2008年)明代广东的市舶太监 黎宏韬 (华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摘要:广东是明朝的外贸中心,其市舶贸易管理备受重视。自永乐朝派遣宦官提督市舶后,广东的市舶事务就基本上处 于市舶太监的管理之下,明初的市舶管理体制被改变。明代中叶以后,广东市舶太监权势不断扩张,更加横行无忌,引起官民的强烈反对而两度被裁撤,最终无权干预广东的市舶事务。我国历代有差遣宦官直接参与广东海外贸易的传统;在宦官专权最为严重的明代,派遣宦官主导广东市舶事务是中央加强经济控制的必然趋势和宦官势力扩张的结果,同时也与中央强化海禁和朝贡贸易政策有关。 关键词:明代;广东;市舶太监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225(2008)01-0080-05 收稿日期:2007-05-09 作者简介:黎宏韬(1977-),男,广东湛江人,华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上世纪中叶,李剑农先生曾指出:明代市舶司“以中官 领之,此亦明制之异于宋元者” [1],揭示明代海外贸易的管理制度与前代大不相同。近年来这一认识得到进一步深化,有学者认为:“ 宦官主导贸易管理,不仅构成明前期朝贡贸易管理的特色,而且体现了明朝宦官势力发展的一般 趋势。” [2]也有学者对明代广东市舶太监中的典型人物分别考述并指出,他们的虐政打乱了广东正常的市舶秩序,严重扼制了商品经济及海外贸易的发展。[3]但学术界对宦官主导广东海外贸易的情况未有综合的研究。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尝试阐述明代广东市舶太监的职权及其虐政,以致最终被裁撤,分析差遣宦官提督广东市舶的原因,以期对明代中使提督广东市舶事务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一、广东市舶太监及其权势的扩张 明初,海外贸易的管理主要由市舶司负责。为增进对海外各国的了解,抑制奸商,朱元璋早于吴元年(1367)十二月便在太仓南渡设置市舶司,后罢。寻于洪武七年(1375)三月复设于浙江、 福建、广东。同年九月,由于倭患严重,又有番商假冒贡使入贡,复罢。直到永乐元年(1403)才又复置三省市舶司,依洪武初制置“提举一人,从五品; 副提举二人,从六品。其属,吏目一人,从九品” [4]。市舶司主要“掌海外诸蕃朝贡、市易之事,辨其使人表文、勘合之 真伪,禁通番,征私货,平交易,闲其出入而慎馆谷之” [4]。永乐元年,命内臣齐喜提督广东市舶,开创明代宦官掌管海外贸易的先例。此后,越来越多的宦官被差遣到广东管理市舶事务,笔者据有关史志初步统计见表1(此外,还有些史籍未记载而无法考证者): 市舶太监作为皇帝特使监临广东,直接领导海外贸易,侵夺了市舶提举司原有的职权,改变了明初贸易管理的体制。其选任多用太监,也有少监、 监丞等,太监为正四品,少监从四品,监丞从五品[5],官位高于士人市舶司提举。广东市舶太监拥有独立的公署———市舶府,又称市舶公馆。初设于广州城南江边,后改于仙湖街奉真观旧址[6],其规模比市舶司衙门还大。嘉靖初有正厅5间,后厅5间,左右厢房22间,仪门厅3间,东西耳房2间,大门3间;而市舶司衙门仅正厅3间,后厅3间,左右厢房各3间,吏目厅3间以及库房等建筑。[7]而且,其下属吏役也比后者多。永乐元年,齐喜提督广东市舶,征佥殷实户47名,军殷实户37名,另有工脚夫、跟拔皂隶等若干名。[8]市舶府实际上与市舶司形成上下级隶属关系,取代了市舶司作为贡舶贸易主管机构的地位与职能。市舶事务主要由市舶太监 专管,“提举官吏只不过是拥有虚名而已” [9]。市舶太监作为皇帝的代表驻守地方,虽说是与广东当局共同管理,但却是市舶事务的实际领导者。“广东番夷往来,既有内使专统其事,又有镇守、巡抚、三司等官”共同管理[10]。据翰林 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24卷第1期 SHANTOUUNIVERSITYJOURNAL(HUMANITIES&SOCIAL SCIENCESBIMONTHLY)Vol.24.No.12008

明朝宦官刘瑾综述

明朝宦官刘瑾 刘瑾是明代最值得注意的太监。一方面,在他当权期间,制度为之大变,“焦芳以阁臣首与之比,于是列卿争先献媚,而司礼之权居内阁上”①。另一方面,他执政所包含的内容,比他之前的王振和他之后的魏忠贤都要丰富得多,史家对刘瑾执政也要比对魏忠贤、王振专制更加重视。 “八虎”之首景泰二年(1451),陕西兴平县一个姓谈的农民家中,生下一个男儿,几年以后,他被净身送入宫中,投靠一刘姓太监,按照当时的习惯,改姓刘,这就是刘瑾。关于刘瑾在孝宗以前的活动,记载甚少。或曰,他在内臣李广引荐下,选入东宫,侍奉皇太子朱厚照,即后来的武宗②。也有说他曾“坐内臣李广奸党充南京海子口军,夤缘起用。乾清宫灾,复发配,又召回佥书”③。在朱厚照的周围,有八个对他有影响的太监,即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和刘瑾。朱厚照即帝位,这些人立即受到重用,称八党或“八虎”。或去高凤,张永改张兴,称“七党”。刘瑾任钟鼓司太监、不久,升为内宫监太监,总督团营。正德元年(1506)六月,提督十二营操练。 “八虎”以游戏引诱武宗,日进鹰犬、歌舞、角觝等,又引导武宗微服出宫,把武宗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这一点很为外朝官僚忌讳和反感。由英国公张懋领衔,五府六部等衙门官联名上疏谏劝武宗,工科给事中陶谐也因灾陈言:“陛下当夙夜恐惧,增修德政,以回天意。奈何视为泛常,倾耳于太监丘聚、魏彬、马永成之流。”①陶谐的疏中未专门提到刘瑾,显然,这时刘瑾的权势尚未显赫。 刘瑾的才干高于其他人。王鏊《震泽纪闻》中有两段记载,一段说,刘瑾“不甚识文义,徒利口耳”。一段说,刘瑾“少狡狯,颇识字书,略知古今,特称为利嘴耳”。不甚识文义和颇识字书,有些矛盾,利嘴则是一致的,这是刘瑾的一个特点,在他后来的官场中大有用场。刘瑾的另一个特点是他有强烈的权力欲,“尝慕王振之为人,在孝庙时愤郁不得志,每切齿”②。群臣的弹劾给刘瑾创造了机会。他对其他宦官说:“使瑾入司礼,可使科道结舌,文臣拱手。”③他对武宗说:“弘治间,朝权俱为司礼监、内阁所掌,朝廷不过虚名而已。如天下镇守、分守、守备等项内官皆司礼监官举用,大受贿赂。如不信,只将司礼监掌印太监抄了,金银可满三间房屋。若将天下镇守内臣取回,别用一番人,令彼各备银一二万两,进上谢恩,胜赂司礼监。”④于是,“帝大欢乐之,渐信用瑾。” ①《明史》卷三○六《阉党》。 ②王鏊:《震泽纪闻》。 ③田艺蘅:《留青日札》卷三五《刘瑾》。 ①《明武宗实录》卷十四,正德元年六月庚午。 ②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九四《中官考五》。 ③王鏊:《震泽纪闻》。 正德元年十月,宫廷内外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外朝大臣必欲铲除“八虎”。内阁、部院、科道等官纷纷上言,文学名士李梦阳为户部尚书韩文起草的奏疏最为严厉,称“此辈细人,惟知蛊惑君上以便己私,而不思赫赫天命,皇皇帝业,在陛下一身”,如不治罪,“将来益无忌惮,必患在社稷”①。武宗读到这份奏章以后,“惊泣不食”。外朝官僚得到另一派太监王岳等人支持。武宗派他们与内阁联系,商议处置刘瑾等宦官的办法。 刘瑾与外朝的联系也起了作用。一说刘瑾“素与李阁老东阳有旧,重其诗文,密以韩文等所劾询之东阳,得其大略”②。一说“韩文将率九卿劾刘瑾,疏当首吏部”,吏部尚书焦芳得到消息,即“驰曰瑾”。不论通过什么途径获得消息,刘瑾都预感到大祸将临。他率“八虎”跪伏在皇帝前,哭泣说:“非上恩,奴侪磔喂狗矣。”又说:“害奴侪者乃王岳。”武宗问其故,刘瑾说:“岳前掌东厂也,谓谏官诸先生有言第言。而阁议时,岳又独是阁议,此其情何也?”他最后的结论是很重要的:“今在班官敢哗而无忌者,司礼监无人也。有则惟上所欲,而人不敢言矣。”③外朝官僚认为处置“八虎”已有了七八成把握,而刘瑾的一番话,使武宗作了相反的决断:将王岳等支持阁议的太监贬充南京净军,命刘瑾入司礼监,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局面一夜间大变。 司礼监的第一号人物是掌印太监李荣,他虽位在刘瑾上,“主画诺而已”①。正德三年(1508)六月,李荣被逐出司礼监,据说是在宫中发现的匿名文帖誉李荣而短刘瑾。李荣被逐后,刘瑾自任司礼掌印太监,他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号太监。

明朝宦官演戏特点及意义

明朝宦官演戏特点及意义 戏剧发展到明代中后期,总体而言由于文人的广泛参与,多成为“案头之书”,但宫廷戏剧是非供奉帝王阅读而专以演出为目的的,依然是“台上之曲”。两相比较,后者就不如前者具有更高的文学性、思想性,但却也有一套独特的艺术特征。刘若愚《酌中志》卷16“钟鼓司”条载:掌印太监一员,佥书数十员,司房、学艺官二百余员。掌管出朝钟鼓。凡圣驾朝圣母回,及万寿圣节、冬至、年节升殿回宫,皆穿有补红帖里,头戴青攒,顶缀五色绒,在圣驾前作乐,迎导宫中升座承应。凡遇九月登高,圣驾幸万寿山;端午斗龙舟,插柳;岁暮宫中驱傩;及日食、月蚀救护打鼓,皆本司职掌。 西内秋收之时,有打稻之戏,圣驾幸旋磨台、无逸殿等处,钟鼓司扮农夫馌妇及田畯官吏,征租交纳词讼等事,……亦祖宗使知稼穑艰难之美意也。又过锦之戏,……浓淡相间,雅俗并陈,全在结局有趣,如说笑话之类。又如杂剧故事之类,……备极世间骗局丑态,并闺壶拙妇呆男,及市井商匠刁赖词讼、杂耍把戏等项,皆可承应。……所以制此种种作用,无非广识见,博聪明,顺天时,恤民隐之意也。……又,上元之前,或于乾清宫丹陛上安七层牌坊灯,或寿皇殿安方圆鳌山灯,有高至十三层者。……又木傀儡戏,……或英国公三败黎王故事,或孔明七擒七纵,或三宝太监下西洋、八仙过海、孙行者大闹龙宫之类,惟暑天白昼作之,如耍把戏耳。其人物器具,御用监也;水池鱼虾,内官监也;围屏帐帷,司设监也;大锣大鼓,兵仗局也。……神庙孝养圣母,设有四斋近侍二百余员,以习宫戏、外戏。……神庙又自设玉熙宫近侍三百余员,习宫戏、外戏,凡圣驾升座,则承应之。刘荣即其一也。又蔡学等四十余人多怙宠不法,自万历己亥秋,俱下镇抚司狱。至庚申秋,光庙始释,然瘐死者已十之三四也。此二处不隶钟鼓司,而时道有宠,兴暖殿相亚焉。刘若愚在介绍钟鼓司的同时连带对四斋和玉熙宫两套同样为宦 官职掌下的戏曲班子给予说明。通过把握这则详尽的文献,其中可以大致归结出明代宫廷宦官演戏的一些主要特征,并且还就宦官演戏背后的功能作用———宫俗意义等有所暗示。考究这则文献,我们将明宫宦官演戏的特征归结为以下几点: 一、礼乐性与典制性 (一)礼乐性 礼乐相成自古是宫廷礼仪的基本规范,通过礼乐厘正风俗继而伦理教化是我国戏剧自诞生以来就附有的基本职能。礼乐包括宴飨之礼、庆成之礼、贺寿之礼等。明初统治者重视儒术,且以礼乐规范“收拾”世道人心。按《明史?乐志》,太祖朱元璋“锐志雅乐”,且定律制宴飨礼仪,承应诸戏,并以乐府、小令、杂剧为娱戏。这和儒家“移风易俗,莫善于乐”、“致乐以治心”是一脉相承的。太祖所推举的士大夫家不可无的高明《琵琶记》开场白中直接标明了“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的戏剧功能。赵翼对明初戏剧的这一功能一言以蔽之:“初以重典为整顿之术,继以忠厚立久远之规。”[1](P.12)郑晓《今言》卷2记载建文帝尝有诗云:“是日乘舆看晚晴,葱葱佳气蒲金陵,礼乐再兴龙虎地,衣冠重整凤凰城。”[2](P.95)礼乐之兴成为判断王国兴盛与否的一个标准。

二十四衙门十二太监 明朝内廷设置和太监管理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 二十四衙门十二太监明朝内廷设置和太监管理 导语:明代宦官有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包括选用制度、管束制度、奖赏制度、病老丧葬制度等。选用制度。当时规定,凡自愿阉割要求成为宦官者,事先 明代宦官有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包括选用制度、管束制度、奖赏制度、病老丧葬制度等。 选用制度。当时规定,凡自愿阉割要求成为宦官者,事先必须得到官府的批准。明代曾规定,一家有四五个孩子以上、愿意将其中的一个孩子阉割者,由相关部门登记造册,待收补之日选用,如果私自阉割,一经发现,课以重治,邻居知而不报者,一并治罪。但是,这一规定并未能严格遵行。从明代录用宦官的实际情况来看,除了按照规定报名就阉、候补收用者之外,朝廷还大量直接录用了那些未经报名起送而私自至京的自宫者。明代宦官录用事务的主管机构为礼部。但是,随着司礼监地位的不断提高,录用宦官事务逐渐由司礼监会同礼部办理,宦官机构在实际上已拥有相当的决定权。 管束制度。在明朝初年,明太祖明确规定,“寺人不过侍奉洒扫,不许干与政事”。除此之外,明廷还曾陆续制定了一些有关宦官管束惩罚的具体制度。宦官犯法,照例由司法机构逮问治罪。或下刑部狱,或下都察院狱,或下锦衣卫狱,并由法司议罪。为了惩治宦官在外犯法,明廷还特意强调了“有司”惩治犯法宦官的职权。对犯法宦官的惩罚方式,主要包括死刑、籍家、革职、革荫、降职、调斥、杖笞等。 明宣宗赐宦官银皿奖赏制度。宦官因功劳或因受到君主宠幸,除擢升官职外,其他奖赏方式还有赐金银、加禄米、赐免死诏、赐印记、赐敕旌励、赐祭赐祠、父母授(赠)官号、弟侄族人荫官授爵等。 病老丧葬制度。宦官年老有病,多退居京城内外各寺庙,供给柴米、生活常识分享

明代宦官的原文

《明代宦官》的原文 《明代宦官》的原文 有明一代宦官之祸,视唐虽稍轻,然至刘瑾、魏忠贤,亦不减东汉末造矣。初,明祖着令,内官不得与政事,秩不得过四品。永乐中,遣郑和下西洋,侯显使西番,马骐镇交趾,且以西北诸将多洪武旧人,不能无疑虑,乃设镇守之官,以中人参之,京师内又设东厂侦事,宦官始进用。宣宗时,中使四出,取花鸟及诸珍异亦多,然袁琦、裴可烈等有犯辄诛,故不敢肆。正统以后,则边方镇守,京营掌兵,经理仓场,提督营造,珠池银矿,市舶织造,无处无之。何元朗云,嘉靖中有内官语朱象元云,昔日张先生(璁)进朝,我们要打恭,后夏先生(言),我们平眼看他。今严先(嵩),与我们拱手始进去。按世宗驭内侍最严,四十余年间未尝任以事,故嘉靖中内官最敛戢,然已先后不同如此,何况正德、天启等朝乎。稗史载,永乐中,差内官到五府六部,俱离府部官一丈作揖。途遇公侯驸马,皆下马旁立。今则呼唤府部官如属吏,公侯驸马途遇内官,反回避之,且称以翁父,至大臣则并叩头跪拜矣。此可见有明一代宦官权势之大概也。 总而论之,明代宦官擅权,自王振始,然其时廷臣附之者,惟王骥、王佑等数人,其它尚不肯俯首,故薛瑄、李时勉皆被诬害。及汪直擅权,附之者渐多,奉使出,巡按御史等迎拜马首,巡抚亦戎装谒路,王越、陈钺等结为奥援。然阁臣商辂、刘翊尚连章劾奏,尚书项中、马文升等亦薄之而为所陷,则士大夫之气犹不尽屈也。至刘瑾,则焦

芳、刘宇、张綵等为之腹心,戕贼善类,征责贿赂,流毒几遍天下,然瑾恶翰林不屈,而以《通鉴纂要》誊写不谨,谴谪诸纂修官,可见是时廷臣尚未靡然从风。且王振、汪直好延揽名士,振慕薛瑄、陈继忠之名,特物色之。直慕杨继忠之名,亲往吊之。瑾慕康海之名,因其救李梦阳,一言而立出之狱。是亦尚不敢奴隶朝臣也。迨魏忠贤窃权,而三案被劾、察典被谪诸人,欲借其力以倾正人,遂群起附之。文臣则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龙、倪文焕,号五虎;武臣则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号五彪;又尚书周应秋,卿寺曹钦程等,号十狗;又有十孩儿、四十孙之号,自内阁、六部至四方督抚,无非逆党,骎骎乎可成篡弑之祸矣。 明史载,太祖制,内官不许读书识字。宣宗始设内书堂,选小内侍令大学士陈山教之,遂为定制,用是多通文义(《戒庵漫笔》则谓,永乐中已令吏部听选教职,入内教书。王振始以教职入内,遂自宫以进,至司礼监。)数传之后,势成积重云。然考其致祸之由,亦不尽由于通文义也。王振、汪直、刘瑾固稍知文墨,魏忠贤则目不识丁,而祸更烈。大概总由于人主童昏,漫不省事,故若辈得以愚弄而窃威权。如宪宗稍能自主,则汪直始虽肆恣,后终一斥不用。武宗之于瑾,亦能擒而戮之。惟英、熹二朝,皆以冲龄嗣位,故振、忠贤年,少仅三四年,而祸败已如是,设令正统、天启之初,二竖即大权在握,其祸更有不可胜言者。然则广树正人,以端政本而防乱源,固有天下者之要务哉。按明代宦官擅权,其富亦骇人听闻。今见于记载者,王振

朱元璋怕宦官专政为何明朝却成为太监帝国

朱元璋怕宦官专政为何明朝却成为太监帝国 标签:百家讲坛明朝朱元璋宦官专权分类:精品荟萃2010-06-16 09:43 朱元璋怕宦官专政,为何明朝却成为太监帝国 ■长青 【载于本刊蓝版2010年第四期】 宦官问题,历来是中国几千年封建政权的毒瘤。历朝历代,能将这个问题处理得好的并不多见。柏杨说中国经历了三次最黑暗的宦官时代:第一次是在东汉后期的2世纪;第二次是在唐朝后期的9世纪;第三次从公元1435年王振当权一直到明王朝覆灭为止。明代的宦官虽然不如东汉末年和晚唐时期的宦官气焰凶、势力大,也不像汉唐的宦官那样,能把皇帝的立废生死都操于自己手中,但是,明代的宦官用事最久,在中国宦官史上力拔头筹。自永乐朝起,宦官逐渐得势,直到明思宗缢死煤山,二百多年间,宦官们熙熙攘攘,你去我来,活跃

在朝堂之上,上演了一幕幕荒诞剧,甚至出现“九千九百岁”的魏忠贤这样颇为奇特的历史现象。奸佞之生不偶然,半由人事半由天。让我们从魏忠贤的前辈们谈起。 明代的宦官,最初除了做奴才的份儿外,没有更多的权力可言。草根出身的朱元璋,雄才大略,戎马一生,为朱家子孙们争来了天下。卧榻旁岂容他人酣睡,这显然不仅是赵匡胤一个人的隐忧,作为开国皇帝,朱元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功臣大将们都已兔死狗烹,权力禁脔又岂容宦官染指?他亲眼目睹过元末宦官的危害,下决心从根本上铲除宦官干政的一切可能性。 洪武十年(1377年),有一名老太监,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指出公文中有明显的错讹。朱元璋明知太监说得对,仍然立刻下旨将他逐出皇宫,遣送回原籍,原因是这名太监“干政”了。 洪武十七年,朱元璋特意铸了一块铁牌,悬挂在宫门上。铁牌上写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这时候,宦官的权力跌入了历史的低谷,不仅不允许干预朝政,更不能与官吏串通一气,甚至连置产业的权力也没有。 到了明成祖朱棣手中,这道铁的纪律起了一个微妙的变化,他不但不再警惕宦官,而且开始把宦官视为心腹,当作控制外廷大臣的一股重要力量。“内臣不得干预政事”被悄悄地改为内臣不得擅自做主。 朱棣之所以任用宦官,委以大权,是因为在夺取皇位的“靖难之役”中,他靠勾结受建文帝压迫的宦官而掌握了建文帝的动向;在围攻南京时,又与宫内的宦官里应外合取得了胜利,登上了皇帝宝座。因此,朱棣上台后,害怕会有失意的宦官像出卖建文帝一样出卖自己,所

明代宦官研究的问题与反思

2007年 第9期兰 州 学 刊No.9 2007 总第168期Lan zhou xue kan General.No.168 ?明清史研究? 明代宦官研究的问题与反思 齐 畅 (北京师范大学 历史学院,北京 100875) [摘要] 明代宦官研究是明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对明代宦官制度的全面研究和公正、客观的评价,是透视明代国家机制运行和推动明史研究不断深入的重要突破口,文章通过梳理和分析前辈与时贤对这一传统政治史课题的研究,提出三条反思的途径:一是对于宦官的道德评价问题;二是国家权力网络中的宦官群体研究;三是宦官与民间社会的新视角的运用与深化。 [关键词] 明代;宦官研究;问题;反思 [中图分类号]K248.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492(2007)09-0161-04 作者简介:齐畅,女,吉林长春人,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明清社会史。 宦官问题向来是中国古代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也是传统史学所关注的重要问题。中国的宦官制度据文献记载可上溯到西周时期,之后便伴随着整个古代社会,并且在汉、唐、明三代宦官专权达到了高峰。 回顾20世纪以前,即作为近代学科意义上的历史学兴起之前的宦官史料,历史上对宦官的记载多延续正史的书写方式,形成了对宦官极度鄙夷、大加贬斥的社会舆论传统。这种情况主要表现为三点:首先,“刑余”之身为儒家士大夫所鄙视。如《后汉书?宦者列传后论》所载:“刑余之丑,理谢全生,声荣无晕于门阀,肌肤莫传于来体”;其次,在士大夫的眼中,阉人之流的道德修养,跟他们的生理一样都存在缺陷。明代统治者朱元璋也曾说过“此曹善者千百中不一二,恶者常千百”[1];最后,也是当今的史家在研究宦官问题时仍难以摆脱的模式,即宦官从其所处的社会政治背景下被剥离出来,被定名为传统社会的一颗毒瘤。明末思想家黄宗羲对宦官的评论代表了传统史家的思维模式:“奄宦之如毒蛇猛兽,数千年以来,人尽知之矣,乃卒遭其裂肝碎首者,曷故哉!”[2] 显而易见,在士大夫们所撰写的史书中,儒家道德是评价人物的标准,宦官“刑余贱隶”的身份参与到政权中来,注定其成为“乱政”、“误国”的罪魁祸首。因而,20世纪以前的旧史学研究模式下,对宦官的记载和研究体现了明显的经世致用目的,即“以史为鉴”,防止宦官之祸造成君权旁落。 对于宦官这样一个传统政治史的重要课题,前辈与时贤旨趣各异的研究著述汗牛充栋、蔚为大观。笔者以为,在赵世瑜以社会史为范式来审视明代宦官政治的研究以前,学界对明代宦官的研究,依据其研究旨趣与问题意识的差异,大致可以沿循政治史、社会史两种学术理路展开追述。而其研究的背后仍受传统儒家士大夫的道德标准束缚,这种传统意识形态与政治史视角交叉作用于当今学者对宦官问题的研究当中。 一、政治史范式下的宦官问题研究 20世纪以前的旧史学———我们称之为传统的精英政治史———是特定历史时代及其学术需求的产物。当历史学只是为统治者服务的时候甚至还需要披上神学的面纱的时候,这种史学就只能是政治史。鲁滨逊概括说:“政治史是最古的、最明显的和最容易写的一种历史。因为君主的政策、他们所发布的法律和进行的战争,都是最容易叫人记载下来的。国家这样东西,是人类的最伟大的和最重要的社会组织。历史学家一般都认为人们最值得知道的过去事实,都是同国家的历史有着直接的或间接的联系。兰克、德罗生、毛兰勃莱克、傅利门等人都把政治史看成真正的历史。”[3]“这种情形体现在具体的史学实践上,那就是历史著述的主要内容都是政治史,所依据的材料都是政治方面的文书档案,把政治层面的因素(包括重大政治事件、重要政治人物在历史上的作用)看成是决定历史发展变化的关键力量,同时尽量从政治方面去解释历史。”[4] 进入20世纪后,传统史学还有很大影响,但新的研究方法、史学理论和史料的运用使得史学研究与传统史学已有很大的不同。这同样体现在明代的宦官研究中,但鲜明的政治史范式的色彩,政治制度的研究角度,直到今天仍是研究者的主要视野,宦官专权乱政仍为研究者所青睐。 (一)关于明代宦官专权的研究 有关明代宦官制度的研究内容,20世纪50年代以后逐渐为学界所关注。比较有代表性的著作首推丁易所著的《明代特务政治》一书。该书是论述全部明代特务系统的,但实际上却以宦官制度和宦官活动为主体来进行研究,可以说是一部传统政治史范式下的典型力作。 其特点有三:1.从史料上来看,是以丰富的政治史料为依据,未突破传统文本史料范围;2.从研究理论上来看,运用了现代阶级分析的理论套用于明代宦官的研究,正如作者在原自序中所写到的“利用历史事实绕个弯儿来隐射,恰好明代是特务最为凶横的朝代”,所以借以隐射“蒋帮特务的镇压、逮捕、屠杀”,“企图通过明代特务政治的叙述来描绘出明代以帝王为首的地主阶级对广大人民的政治压迫的全貌。”[5]另外,我国明代历史

明朝皇帝爱玩弄小太监 与宫中“十俊”同卧起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明朝皇帝爱玩弄小太监与宫中“十俊”同卧起 导语:在明代历史中,神宗经常被过度地描写成一个荒唐、好色、懒散的皇帝。从万历三大征看来,神宗绝不是一个平庸的皇帝。虽然,我们可以说他是好 在明代历史中,神宗经常被过度地描写成一个荒唐、好色、懒散的皇帝。从万历三大征看来,神宗绝不是一个平庸的皇帝。虽然,我们可以说他是好大喜功,但是不要忘了,他在给朝鲜国王的信中始终强调朝鲜要力求自保的事实。实际上,神宗对于每一次军事行动,似乎都充分认识到其重要性。而且,在战争过程中对于前线将领的充分信任、对于指挥失误的将领的坚决撤换,都显示了神宗的胆略。当然,神宗的荒怠、好色,也是不容否认的。晚年的神宗,对于朝政的兴趣,显然没有对敛财的兴趣浓厚。在他亲政的后20年,他基本上是一个不理朝政的皇帝。因此,万历后期朝政的混乱,直接导致了万历四十七年(1619)明朝军队在与努尔哈赤军队的萨尔浒一战中丧师10万,从而丧失了明军对后金军队的优势,间接导致了明代最终被清朝取代的结局。 孟森在他的《明清史讲义》内称神宗晚期为“醉梦之期”,并说此期神宗的特点是“怠于临朝,勇于敛财,不郊不庙不朝者三十年,与外廷隔绝”。那么,神宗是什么时候从一个立志有为的皇帝变成一个荒怠的皇帝呢?又是什么东西让皇帝堕落得如此厉害呢?虽然,按照晚明的一位名士夏允彝的说法,神宗怠于临朝的原因,先是因为宠幸郑贵妃,后是因为厌恶大臣之间的朋党斗争。但是,学者们也以为,神宗之怠于临朝,还因为他的身体虚弱的原因。当然,身体虚弱的背后,是酒色财气的过度。 万历十七年(1589)十二月,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上了一疏,疏中批生活常识分享

浅析明朝宦官制度的发展及成因

目录 摘要 (2) 皇权的困境 (2) 明朝宦官制度发展 (3) ?朱元璋时期的宦官制度 (3) 空前的封建专制独裁者 (3) 对宦权的限制 (4) 洪武时期内官结构 (5) ?永乐时期的宦官制度 (6) 背景 (6) 东厂----开启宦官特务活动方便之门 (6) ?明朝中后期的宦官制度 (7) 西厂----短命的特务机构 (7) ?总结 (8) 明朝宦官的历史影响 (8) ?强化封建专制,激化社会矛盾 (8) ?宦官干预经济领域,动摇社会根基 (8) ?宦官监军,腐蚀军队 (8)

明朝宦官专权的原因 (9) 摘要 封建专制制度下的中国古代,皇帝要加强集权统治会重用另一部分他认为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力量。然而,在封建专制制度下,这些力量绝对不能真正的解决皇帝的威胁,往往成为君权最大的威胁。这就有了我们在历史中经常看到的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后宫干政。这些力量有时比文武百官结合而成的官僚集团更加可怕。宦官专权的罪魁祸首就是皇权,是封建主义制度。只要皇帝制度存在,宦官专权就有条件再度兴起。不改变制度,就无法铲除宦官专权。 关键词:宦官专权皇权封建主义中央集权 皇权的困境 封建专制制度下的中国古代政权,专制权力集中在皇帝一人之上,皇帝之下有百官辅助执政。百官的权利都要依附在皇权之下,但是,在官僚体制之下,为人臣的臣子总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利用职权,维护着自己的利益。这些对封建君主的专制权力形成了极大的威胁。在权力顶端的皇帝一方面认为自己的权利不可侵犯,容不下自己的臣子在自己的眼皮下乱用权势。一方面受到天下苍生受之于肩的责任感驱使,阻止乱臣危害天下。就会想要加强君权,加强中央集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皇帝自然会重用另一部分他认为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力量。然而,在封建专制制度下,这些力量绝对不能真正的解决皇帝的威胁,往往成为君权最大的威胁。这就有了我们在历史中经常看到的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后宫干政。这些力量有时比文武百官结合而成的官僚集团更加可怕。 结合以上的观点,我们不难发现,两个因素决定这宦官专权的形成。第一个是皇帝感受到的官僚集团对自己君权的威胁程度,皇帝觉得他们对自己威胁越大,就越有可能提拔宦官成为自己的心腹,并授予他们特权,利用他们去制约朝中大臣。另一个因素来自于君权与官僚集团的力量对比,前一个因素决定了皇帝提拔

明朝最牛掰的十大太监你认识几个

明朝最牛掰的十大太监,你认识几个? 提供不浪费时间的阅读Time 来源〡在下王焱ID:wxb1217022491作者〡王焱 太监,又称宦官。专指男子被阉割后,丧失了性能力,成为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烂屁股。作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太监一直被视为封建政权的毒瘤。鉴于历史,明太祖朱元璋唯恐宦官专权,于是在洪武(明太祖朱元璋年号)十七年,老朱专门铸造了一块铁牌,悬挂在宫门上。上书十一个大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但老朱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呕心沥血创建的大明王朝,恰恰被耻笑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太监帝国”。明朝自永乐(明成祖朱棣年号)朝太监逐渐得势算起,一直到崇祯(明思宗朱由检年号)皇帝缢死煤山。二百多年间,太监们熙熙攘攘,你来我往,活跃在大明王朝的朝堂之上,上演了一幕幕荒诞剧。01、郑和,明朝著名航海家、外交家 郑和(1371年-1433年),原名马和,小名马三宝,回族,云南昆阳人。郑和出生于洪武四年,十岁时被进攻云南的明军副统帅蓝玉(就是那个给朱元璋带了绿帽子,最终被朱元璋以谋反罪五马分尸的一代名将)掠到南京,阉割成太监后,进了燕王朱棣府上当差。靖难之役中,郑和为朱棣立下战功。永乐二年,朱棣在南京御书'郑'字,赐郑和为姓,以纪念战功,

史称'郑和'。并升任郑和为内官监太监,官至四品,地位仅次于司礼监。郑和有智略,知兵习战,朱棣对他十分信赖。1405到1433年,郑和七下西洋,完成了人类历史上伟大的壮举。宣德(明宣宗朱瞻基年号)六年,明宣宗朱瞻基钦封郑和为三宝太监(金庸在修改《笑傲江湖》时,将“葵花宝典”的作者改为三宝太监)。宣德八年(1433年)四月,郑和在印度西海岸古里去世,赐葬南京牛首山。02、王振,大明王朝第一个专权乱政的太监王振(?-1449),汉族,河北蔚县人。王振这货是个知识分子,识文断字,做过教官。但这哥们觉得中举人、考进士这条荣身之路对自己而言有些不靠谱。于是乎便挥刀自宫做了太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哥们绝对没有练习《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谱》之内的高深武功。王振为人狡黠、善于伺察人意。入宫后,宣宗皇帝很喜欢他,便任命他为东宫局郎,服侍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英宗皇帝。英宗登基后,王振脱颖而出,逐渐专权,几年间便权倾朝野。一代名相于谦,因为进京朝拜皇帝时没有给王振送礼,便被王振罗织罪名,关进了监狱,并判处死刑。后来在山西、河南两省官民进京伏阙请愿的压力下,王振才免了于谦死罪。并向外宣称,抓捕于谦是个误会。要怪就怪于谦的名字起的不好,偏偏跟得罪自己的一个屌丝同名同姓。正统(明英宗朱祁镇年号)十四年(1449年),瓦剌首领也先率大军进攻大同。王振怂恿正统皇帝亲征,结果正统被瓦剌人俘虏,明

明代与唐代宦官专权之比

明代与唐代宦官专权之比 内容摘要:明代与唐代的的宦官专权有很大的不同,明朝宦官的兴衰荣辱都还操持在皇帝手里,他们无法染指军权,只能作为监军,权力大时,横行朝廷,嚣张一时,但一旦皇帝下定决心铲除,强大如阉党一朝土崩瓦解;而唐朝的宦官掌握了军权,可以废皇帝、改立皇帝、可以杀皇帝、可以囚禁皇帝,权势之大难以想象。 关键词:明代,唐代,宦官专权 说起宦官专权,人们首先想起的是明朝的宦官们,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在某些人看来,明朝几乎成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宦官横行的朝代。但我个人认为,明代的宦官问题被夸大其辞了,论事实,明朝的宦官远远不能和唐朝相比。它不是以前朝代宦官问题的重复,而是一种新的政治关系的结果,明朝的宦官只不过是皇帝推出前台和文官集团作斗争的一件工具。 唐朝的宦官专权 提到唐朝,大多数人都必曰“盛唐”,将其与汉朝并列,所谓“强汉盛唐”,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朝代之一。这种法并没有错,唐朝的文治武功及其影响力,是完全配得上这个名声的。但是唐朝又有它自己的特殊性,就是前后反差

巨大,它的耻辱与光荣是同样的出类拔萃。所以“盛唐”两个字并不能概括唐朝全貌,相反,这两个字造成了对唐朝历史的片面认识。 事实上,唐朝后一半的历史是耻辱的历史,但唐朝的耻辱又与晋朝宋朝这些朝代不一样。所谓“夷狄之夺,晋宋是也;奸臣之篡,汉唐是也。”唐朝之耻来自内乱,而且乱得空前绝后,没有哪个朝代的内乱能比得上唐朝。举个简单的例子,唐朝首都共九次沦陷。这个数字在历朝历代中遥遥领先,其余没有一个朝代的首都沦陷次数能达到唐朝的一半。仅从这个数字就能看出安史之乱以后,中央政府实际上已经无力管理国家,南衙北司之争、中央与藩镇的战争、藩镇之间的混战、各种农民起义,各种内乱不断发生,而宦官的势力也在安史之乱后不断膨胀。 宦官专权其实是唐代中后期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但相比于东汉和明代的宦官之祸,唐代宦官的专权无疑更加了得,因为他们不仅间接掌握了部分“皇权”也就是中央权力,而且独以掌控兵权。有唐一代,宦官对内掌握禁军,对外出任各藩镇的监军。自李辅国起,每一朝权势最强的宦官必然掌握禁军,发展到后来成为“权阉四贵”,就是两神策军中尉和两枢密使。 其实在唐初,唐太宗鉴于前世之弊,对宦官严加抑制。不任以他事,只负责门户守御、廷内扫除、饮食供给之类琐事,

试论明朝宦官专权的作用与影响

浅论明朝宦官专权的作用与影响 学院:文史学院 班级:10级人文教育(1)班 姓名:冯丽 学号:20103030106

浅论明朝宦官专权的作用与影响 摘要:在探讨古代政治史时,宦官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由于宦官接近中枢政治的天然优势,无论是宦官势力发达的东汉、唐、明几代,还是势力不甚发达的其余诸朝,宦官的身影总是在政治舞台上时隐时现。明朝宦官之所以不同于先前各个朝代的是,他们的用事最久,握有的朝权极为深广。本文主要从政治、军事、经济方面论述了宦官专权曾对明朝产生的重大作用于影响。 关键字:明朝宦官专权作用 在中国历史上,明朝是为宦官专权乱政最严重的时期之一,“奄寺之祸,历汉、唐、宋而相寻无已,然未有命之为烈也。汉、唐、送有干于朝政之奄宦,无奉行奄宦之朝政;今有奉行奄宦之朝政;今有奉行奄宦之朝政,明朝是也。”(《明夷待访录·奄宦上》)宦官专权,曾对明朝社会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作用与影响。 (一)宦官专权对明朝社会的破坏作用 明朝的宦官专权,延续时间长,涉及范围广,危害程度深。在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领域内,均可明显看到宦官专权所带来的严重破坏作用及影响。 明朝宦官在政治上的破坏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架空内阁,排除异己,严重消弱了明朝的统治力量。明朝的宦官专权,侵夺了内阁之权,“相权转归之寺人。于是朝廷之纪纲、贤士大夫之进退,悉颠倒于其手。伴食者承意指之不暇,间有贤辅,卒蒿目而不能救”(《明史·职官志序》)。宦官的擅政专权,一方面压制了外廷政府的作用,使得那些力图有所作为的朝臣收到多方掣肘;另一方面又导致了一大批尸位素餐的庸官俗吏的出现,使得外廷政府处于软弱无能的状态。明朝的许多阁臣和尚书毫无才干学识,在位期间“无所规正”,故被时人称为“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明史·刘吉传》);有的在皇帝召见时提不出任何政见,唯知“叩头呼万岁”,时人谓之“万岁阁老”(《明史·万安传》);有的“琐琐无能,在阁中饮酒谐谑而已”(《明史·焦芳传》)。造成这些状况的原因,都是同宦官架空内阁、相权转归寺人分不开的。此外,明朝宦官专权期间,还通过操纵厂卫之权,侦缉密探,攀染诬陷,大肆排除异己。如魏忠贤得势时,“欲尽杀异己者”,大兴东林党狱,造成了“正人去国纷纷若振槁”(《明史·魏忠贤传》)的局面。明朝宦官的上述种种行为,极大地损害了外廷官

明朝宦官汪直

明朝宦官汪直 汪直是瑶族人,先世居广西桂平西北的大藤峡。因先人反叛明廷被抄家。汪直幼年净身入宫为宦官。 ①成化时,他先充昭德宫内使,侍奉万贵妃,后迁升为御马监太监。 成化十二年(1476),宫中出现一件怪事:以符术勾结太监的平民李子龙出入禁中,且与宫女通奸。 ②这起严重的事件引起宪宗想知晓宫外之事,以及宫中与宫外联系的欲望。东厂原来就是由宦官统领的专门为皇帝私人服务的侦缉队伍,但他还感到不足,又挑选干练的宦官另设置西厂。 由于宪宗信任汪直,其为人“便黠”被选中,提督西厂。西厂比东厂权势更大,“所领缇骑倍东厂” ③。所侦伺的范围,“自诸王府、边镇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罗列,民间斗署鸡狗琐事,辄置重法”④,以致“商贾不安于市,行旅不安于途,士卒不安于伍,庶民不安于业”⑤。内外大臣也无不受到威胁。据阁臣商辂说:“朝臣无大小,有罪皆请旨逮问,直擅抄没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边城要害,守备俄顷不可缺,直一日械数人。南京,祖宗根本地,留守大臣,直擅收捕。诸近侍在帝左右,直辄易置。”⑥对西厂的作为,朝臣由“惴惴不自安”而形成强大的反抗力量。内阁大臣们首先发难,商辂的奏疏提出“收回伺察之人,诛逐奸邪之辈”,这样,“自足以颐情而养神”,“安邦而定国”①。太监怀恩也支持大臣们的主张,宪宗不得不在成化十三年(1477)五月罢西厂,但他对汪直的信任未减。一个月后,九年考满而不得升用的御史戴缙上疏,赞颂汪直缉捕奸恶赃贪,禁革宿弊,“皆允合公论,足以服人而警众”②。宪宗罢西厂本是不得已的举动,藉此倡言,马上再开西厂。汪直利用西厂,加强对官员的侦缉,压制反对他的官员。数年间,应天巡抚牟俸、兵部右侍郎马文升等被谪戍,兵部尚书项忠被除名,阁臣商辂罢免,科道官五十六人受牵连。 从以下事例可见西厂和汪直本人的权势。 左都御史王越原是较早巴结汪直的亲信。吏部侍郎尹■通过王越也与汪直结交。一次,王越先入,谈论之际,不觉伏于床下。尹■也照样拜伏于地。所以京师有歌谣云:“都宪叩头如捣蒜,侍郎扯腿似烧葱。” ③成化十四年(1478),发生了一起假汪直案。崇王府内使下人杨福,因相貌酷似汪直,他便诈称汪直。自芜湖、常州、苏州,而杭州、绍兴、宁波,他所到之处,有司争相奉承,连市舶司内官也不例外。甚至有人找上门托他打官司。他南下直至福州诈骗,被福建镇守太监所识破,杨福获罪被斩,轰动一时。此案虽使汪直难堪,却反映了他的尊贵地位。 ①查继佐:《罪惟录》列传卷二九下《汪直传》。 ②尹守衡:《明史窃》卷二五《宦官传》。 ③《明史》卷九五《刑法三》。 ④《明史》卷三○四《汪直传》。 ⑤《明宪宗实录》卷一六六,成化十三年五月丙子。 ①商辂:《请革西厂疏》,见《皇明经世文编》卷三八。 ②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九二《中官考三》。 ③尹守衡:《明史窃》卷二五《宦官传》。 成化十五年(1479),汪直开始干预边事。自天顺(1457—1464)以来,鞑靼人进入黄河以南、宁夏至偏头关之间的河套地区,对明朝北边形成很大威胁。宪宗命汪直督抚宁侯朱永军,加强防御。翌年,又以朱永为总兵官,王越提督军务,汪直监军,抵御鞑靼首领亦思马。 在文职官员中,王越是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材。他字世昌,河南浚县人。 景泰二年(1451)进士,历官御史、按察使。天顺七年(1463)巡抚大同。成化初兼宣府巡抚。北边屡易大将,都以他总督军务。王越谄媚汪直,引起一些人的反感。但他性情豪爽,善于用人,得到部下拥护。 成化十六年用兵,汪直按照王越的计划,命朱永率大军出南路,自己与王越率轻骑沿边墙向西,商定会于榆林。西线一路行至大同,探知鞑靼军在北边的威宁海子,便选宣府、大同两镇兵二万人,分路潜行,获大胜,斩首四百余,得牧畜六千余。王越因而封威宁侯,领都察院事,提督团营。 皇帝对汪直的奖励是不断提高俸禄。明太祖贬抑宦官的一个措施就是不使其有恒产,“月支廪米一石足矣”①。后定宦官最高品秩为正四品,按照制度,每月俸米二十四石。以后为了褒奖某个宦官,往往额外增加俸米。而汪直以缉事功加岁米二十四石,以建州功加三十六石,以威宁海子功加四十八石,以黑石

北京《明代宦官碑传集》

北京《明代宦官碑传集》 刘通 故太监刘公墓志铭: 公讳通,世为三万户大族,父阿哈,母李氏,俱尚积德。公生于大明辛酉七月廿九日,性刚毅。及长,勇略过人,仕为内臣。洪武丙子,奉命开平、大宁修筑城堡,能称厥职。初事太宗文皇帝于藩邸,时权倖用事,离间宗室,上嘉公忠谨,委以复心,俾察外情。公广询博采,悉得其实以闻。岁己卯,随驾肃清内难,公奋身效劳,首平九门,攻取雄县、漠州,收捕永平、刘家口,克复大宁,回还郑村坝大战。继克大同、蔚州、广昌等处。明年庚辰,大战白沟河,取济南,平沧州,定东昌。辛巳,塵槀城,击西水寨。壬午,破东阿汶上,征小河、齐眉山,讨灵壁,攻泗州。夏五月,过淮河,伐盱眙,屠扬州,攻仪真。六月,渡大江,夺金川门,平定金陵,肃清宫禁,御次大战,屡著功能。上登大宝,授公尚膳监左监丞。永乐庚寅,扈从扫除沙漠,至静虏,镇广漠,戌答兰那末儿葛克台□儿,威河与虏大战三日,斩首无算,丑虏败走,公弃鞍独骑刬马,追赶七十馀里,生摛达贼二人凯还,嘉乃茂绩,升擢尚膳监左少监。甲午,征进瓦剌,次九龙口,忽见班慷葛剌,大战胡寇摧遁,公独骑追及,手摛虏酋二人,得胜而还,能声益彰,特进公直殿监太监。壬寅,分统精骑,哨瞭东路,至舍儿墩,遇虏战胜,斩获人口,不可胜计,马三千馀匹,牛羊十二馀万。癸卯,征阳和。甲辰,征大小出□,累战有功,上深念之,特赐居第,以王氏之女为配,俾理家政,以奉其母,恩至厚也。宣宗章皇帝即位,改元之初,扈从武定州,征讨不臣。三年,率神镜骑士五千,随驾出喜峰口,剿捕胡寇。此皆汗马功劳之光大者,其他功次未易悉举。公之勇略如是,而且能孝于亲友,于弟家众八百馀口、善骑射者二百五十馀人,公抚育均如己出。宣德庚戌,钦承上命,镇守永平、山海等处。由是东北边境辑宁,军民乐业,公之力也。乙卯夏四月,以梓宫在庭,命公回京,以备委任。是年秋八月十四日,以疾终于家,得年五十有五。 讣闻,圣心为之伤悼,赐楮带万贯为赙,敕有司给斋粮、孝布,具棺椁,造坟营葬,仍命僧道资建冥福,遣官谕祭,慰念深至。公弟、御马监太监顺,躬执哀麻,哀毁逾节,殓祭之仪,咸克如礼。卜以本年九月己卯,安厝于昌平县白仙庄之原。□以状来速铭。呜呼!生荣死衰,始终尽善,公可谓无遗憾者矣。为之铭,铭曰: 繄惟刘氏,始自丰沛。支流繁衍,如水分派。逮公之生,性刚而毅。文武全才,殿庭伟器。早居近侍,出入禁廷。忠勤谨饬,曰为腹心。风云际会,扈从圣 明。戮力敌忾,勋业卒成。擢长内职,谦和不矜。四十馀年,惟忠惟诚。功继□彰,孝友尤笃。克敬克恭,敦睦宗族。爰镇藩屏,边境辑宁。宸表允惬,宠遇方增。光阴迫逼,速如过客。條以疾终,上闻悲恻。赐棺营葬,用妥九泉。卜其宅兆,昌平之原。山高水清,实维佳城。我铭□石,□扬□声。 儒林郎、光禄署正、前乡贡进士、单浮陈骏撰书丹。 将仕郎、工部营缮所丞、姑苏杨合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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