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支持理论下群体性事件中的人际传播_以昆明PX事件为例_索琼瑶

布会上虽表示该项目会坚持最严厉的环境监督，但是参加新 持行为。”［５］ 社会支持理论是人际传播中的关系治疗话语视角
闻发布会的相关人士并未接受记者提问。４ 月 １８ 日昆明当 下的一个重要理论，社会支持的种类庞杂，其分类标准也不
地“绿色流域”和“绿色昆明”等环境组织对安宁石化项目进 一，到目前为止对“社会支持”尚没有一个统一的界定。
荐 —
南石化计划年产 １００ 万吨对苯二甲酸（ＰＴＡ）和 ６５ 万吨对二 成的群体成为群体性事件的关键，尤其是在中国社会“强政
受 众
甲苯（ＰＸ），并将该项目厂址定于安宁市草铺街道距离昆明市 府、弱社会”的传统和现实下，社会支持是群体性事件必不可
研 究
市中心 ４５ 公里处，引发民众的质疑。一则是因为安宁石化项 少的催化因素。
工业废气就会排入城区，他们抗议就是要让工厂“改址”。因 主观的、体验到的情感上的支持，指个体在社会中受尊重、被
此，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就引发了一系列的群体性事件 支持被理解的情感体验和满意程度，与个体的主观感受密切
来进行抗争。
相关；第三类是对社会支持的利用情况，即使用社会支持的
人际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相互联系的状态，“社会支持是 多少。”［６］ 从社会支持“支持”的角度来看，“Ｃｏｈｅｎ 和 Ｗｉｌｌｓ
当下中国社会急剧转型，民众对现有体制的期望与体制所能满足其要求的实际状况之间产生了张力，社 会分化造成社会群体利益的冲突，从而导致了我国社会一系列群体性事件发生。那在群体性事件中，社会支 持如何发挥作用，人际交往如何塑造社会支持，最终如何通过人际传播影响社会关系的建构和发展？
一、群体性事件的多发 ２００８ 年社科院发表《国情报告》指出：“２００６ 年全国发生各类群体性事件 ６ 万余起，２００７ 年上升到 ８ 万 余起”。［１］ 关于群体性事件的定义，“２００９ 年《党的建设辞典》中指出：群体性事件是由社会矛盾引发，特定群体 或不特定多数人临时聚合形成的偶合群体以人民内部矛盾的形式，通过没有合法依据的聚集，对社会造成负 面影响的群体活动。以发生多人言语行为或肢体行为上的冲突等事件行为的方式，或表达诉求的主张，或直 接争取维护自身利益，或制造影响、发泄不满，因而对社会秩序、社会稳定造成重大负面影响。”［２］ 群体性事件 的定义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变化，从 ５０－７０ 年代的“群众闹事”或“聚众闹事”，到现在的“群体性事件”的称谓。 不管“群体性事件”的定义如何变迁，它的聚众性、诉求共同性、危害性、群体影响力始终存在。群体性事件的 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如集体上访、集体怠工、罢工、非法集会、聚众、游行、示威、骚乱、大众恐慌等。 ２０１３ 年发布的《社会蓝皮书》指出，近年来，每年因各种社会矛盾而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多达万起，甚至十 余万起，２０１２ 年的情况也不乐观。群体性事件的发生诉求，以征地拆迁冲突、环境污染冲突和劳动争议为主。 作为群体性事件的社会抗争总是将主体（即抗争一方）、客体（即被要求一方）、要求三者结合在一起，并利用
关键词：群体性事件 抗争 社会支持 交往行为 理性对话 DOI:10.13556/35-1274/j.2014.10.023
２０ 世纪 ６０ 年代，关于传播的治疗话语日益兴起，通过更加具有人本主义色彩的研究，从生理、心理、关 系和社会视角下关注人际传播，关注如何促进人类传播活动中障碍的解决，而西方传统的传播学研究渐渐被 批判。社会支持理论是人际传播中的关系治疗话语视角下的一个重要理论，传播的治疗话语更加重视传播发 挥社会治疗的功能问题，秉持了有效的人际传播能够促进普遍存在问题解决的信念。
目落户在有 ７００ 多万人口的城市正上风向，有毒工业废气会
杜威说过“人是一个能动的存在物，一个具有愿望、希
被风直接吹到四季如春的宜居城市— ——“春城”昆明。二则是 望、恐惧、目的和习惯的动物。”因此不同个体之间的愿望可
因为昆明多年受缺水和治水问题困扰，项目炼油用水除了专 能会具有冲突性，那么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个体面临冲突的时
东南传播 2014 年第 10 期 （总第 122 期）
特别推荐 ———受众研究
现为提供尊重、情感、信任、关心和倾听等。第二类是信息支 群体性事件中人们除了接受信息本身，更多的是受到与此相
持，指帮助个体界定、理解和应对问题。这个功能通常称为忠 伴随的情绪或感情的传播，通过人际之间的“暗示”与“被暗
反对 ＰＸ 事件为例进行。
蓄了更广泛的影响力，也吸引了更多的抗争行动者参与到之
特
２０１３ 年 ５ 月，昆明民众反对安宁市草铺工业园区的 后的抗争行动中。群体性事件中的政治参与和集体行动离不
别
推
１０００ 万吨炼油项目引发了一系列的群体性事件。中石油云 开广泛的社会支持，人们之间的人际关系及其在此基础上形
特别推荐 ———受众研究
社会支持理论下群体性事件中的 人际传播
—— —以昆明 PX 事件为例
索琼瑶
（ 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摘 要：随着中国社会步入转型期，社会分化日益凸显，不同阶层的社会要求逐渐多样 化，尤其底层社会的相对剥夺感增加，使得越来越多的群体性事件进入我们的视野。作为群 体性事件的社会抗争总是将主体、客体、要求三者结合在一起，那群体性事件中的主体和客 体之间如何利用人际传播机制进行人际交往互动？抗争者通过社会支持建立彼此之间的盟 友关系，提出利益诉求进行抗争的同时，政府就需要通过合理化的交往行为互动，化解矛盾， 通往更理性的社会关系，避免更多群体性事件的爆发，维护社会安定团结。
与此同时，他们通过短信、微信等分享“举行抗议行动，反对
ＰＸ 项目活动”这个信息，同时约定“文明站立，戴口罩、口罩
了解很少或者一无所知的行动者聚拢到一起就是建立在彼 加入到抗争队伍中，提出共同的利益诉求并进行抗争，而另
此的情感共鸣和价值认同的基础上，以行动者的热情和团结 一方面，无论民众对现有体制抱有多大的愤懑都希望在制度
为开端，他们关心共同的利益受到损害，关心群体目标和群 的框架内化解和排释他们的情绪，那么政府就需要通过合理
个体在人际交往互动中受尊重、被支持和理解的程度”，［４］人 （１９８５） 根据社会支持所提供资源的不同性质将其分为四类，
际关系在社会支持的塑造过程中发挥着核心作用。４ 月底，内 第一类是情感支持，又称作表现性支持、自尊支持 ５ 月 ４ 日下午 １３：３０ 分，新昆 价值、经验等受到他人的尊重、称赞和接纳。它的主要行为表
告、评价支持和认知指导，其行为表现包括肯定、反馈、社会 示”受到感染，而参与示威者通常是通过对示威同情者、持同
比较、建议、忠告和指导等。第三类是友谊支持，是指与人交 类要求者、好奇的旁观者、暂时的反对者提供信息支持，更多
往，受人接纳，有所归依，能够帮助个体实现与他人合群与交 的是情感支持和友谊支持，来让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群体
供项目用水的王家滩水库，后续的炼油用水和未来城市发展 候，解决的钥匙在哪里？罗杰斯通过考证支持旨在证明“传
用水就必须寄希望于向滇池引水。鉴于该项目需要当地付出 播”是“澄清语言不和谐的手段，打开了通往更理性社会关系
生态环境被破坏的巨大代价，且它对云南产生的价值却存在 的道路”。
不确定性，因此在民众看来实在过于冒险，项目的可行性便
述，其中薛可、余明阳等人认为“人际传播从广义上来讲，是 地民众，五四青年节当天下午一点半在昆明市中心的新昆百
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群体之间通过个人性媒介， 大门口进行抗议活动。个体通过交往对象的言辞、承诺以及
如电话、手机、信函等和面对面时使用的自身感知器官，进行 口头或者书面陈述等人际交往的方式建立信任，尤其是信息
的信息交流，以实现信息传递和达到彼此理解或产生共鸣的 网络技术的发展及其中的人际关系的变化使得广泛的社会
目的。”［３］ 又有学者这样定义：人际传播是在人们的交往活动 支持成为可能。
中，人们相互之间传递和交换着知识、意见、情感、愿望、观念
要形成有力的社会支持，首先需要集体行动的目标和行
等信息，从而产生人与人之间的互相认识、互相吸引、互相作 动获得一定规模的理解和认同；其次也需要人们在相互理解
括提供财力帮助、物质资源或所需服务等。这也可称为物质 手段。
支持和有形支持，其行为表现包括提供钱物、劳动、服务或直
四、结语
接帮助个体解决问题。”［７］ 从以上对社会支持的分类来看，社
在治疗视野里，人际传播不意味着控制、操纵、说服和灌
会支持的本质是各种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本研究倾向于国 输，而是代表着沟通、交流、分享、协调，旨在促进社会关系的
年
传播也是其研究的范围。在群体性事件中示威参与者、示威 争活动，而人际间集群、多维、实时化的联系方式为广泛的社
第
十
同情者、持同类要求者、好奇的旁观者等作为抗争的一方他 会支持获取提供了条件。昆明 ＰＸ 事件中，五四青年节当天的
期
们是如何进行人际互动的？我们的分析就以 ２０１３ 年昆明市 抗议活动被发布到新浪微博和腾讯微博上进一步为事件积
2014 年第 10 期 （总第 12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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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传播机制进行人际互动。
百大门口文明站立，戴口罩、口罩上画 Ｘ；不言论、不争执、不
二、群体性事件中人际交往对社会支持的塑造
堵路、无拉圾，文明表达对家乡昆明的爱心；抵制安宁炼油厂
对于人际传播的概念，国内外学者做出了许多不同的论 项目”的信息通过短信、微博、微信、ＱＱ 群等方式告知昆明当
外学者 Ｃｏｈｅｎ 和 Ｗｉｌｌｓ 的界定。
健康发展。［８］ 在群体性事件中政治行动者通过社会支持来确
费弗尔认为，抗争行动不只是一种行动，更是发生在这 定盟友，解答了“你们是谁”、“我们是谁”、“他们是谁”的问
些不同的行动者之间的集体性互动。群体性事件将起初彼此 题，利用有效的人际传播使有共同利益诉求和情感诉求的人
体规范的合意。在这个层面上，个体的价值、经验转化为群体 化的交往行为和抗争者进行互动，化解矛盾。鉴于此，面对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