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SVO和SOV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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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日通用个体量词“个”与“个”的比较研究

汉日通用个体量词“个”与“个”的比较研究

汉日通用个体量词“个”与“個”的比较研究以中日两国通用个体量词“个”与“個”为研究对象,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比分析了两者在语源、形态等方面的异同。

“个”与“個”在事物的认知意义方面存在共性,但在构词以及各自的使用过程中仍存在一定的差异。

标签:“个”与“個” 语源词法形态语义一、引言汉语在形态上属于孤立语,日语属黏着语;汉语的基本语序是“SVO”,日语的基本语序是“SOV”。

由于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在量词的认识上也具有共性,因此开展中日两国量词的对比研究是切实可行的,且具有语言类型学的意义。

关于量词汉日对比的研究应首推《日華両語の数詞の機能》(渡边实,1953),该书中提到了汉日量词各自的属性、功能等内容。

国内的研究中,崔崟以中日两国小学国语教材中的量词为考察对象,在系统调查后写成《中日两国语言中的量词》(1989);陈绂的《汉日量词的比较研究——谈对日汉语量词教学的特点与方法》(1999),突破性地将汉日量词对比研究导入到了对外汉语教学的实践中去;肖蓉(2007)从个体量词入手,更加细致地分析了汉日个体量词的异同。

汉日量词的整体对比研究方兴未艾,但对于个体量词的单独对比研究可谓少之又少,故本文希望通过汉日通用个体量词“个”与“個”的对比研究,进一步深化汉日量词的整体研究。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采用辞典调查与语料库调查相结合的方式。

辞典选用了《现代汉语八百词》《新世纪日汉双解大词典》等,语料库选用了CCL语料库(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

二、汉语量词“个”与日语量“個”的语源(一)汉语量词“个”的语源游汝杰(1985)提出汉语中几乎所有量词的语源都是可考的,唯“个”字不可考。

对此目前存在两种主要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个”的本义为“竹的枝干部分”,后在此基础上衍生出量词的用法;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个”的本义是住房名,继而出现了其他用法。

颜师古注《汉书》:“个读曰箇。

箇,枚也。

”《说文段注》:“‘箇’或作‘个’,半竹也。

汉日翻译中的词性转换

汉日翻译中的词性转换

浅议汉日翻译中的词性转换摘要:日语与汉语存在着许多差异,这两种语言词的分类不对应,语序也完全不同。

汉语属于svo(主谓宾)型语言,语序决定语法成分;日语属于sov(主宾谓)型语言,语法成分由各种附属词决定。

这些差异导致了翻译中词性转换现象的发生。

关键词:词的分类;语序;汉译日;词性转换中图分类号:h36 文献标志码:a ?摇文章编号:1674-9324(2013)14-0132-02从词的分类来看,现代汉语可分为12类词: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和拟声词;日语可分为10类词:动词、形容词、形容动词、名词、副词、连体词、接続词、感叹词、助动词、助词。

汉语的词类似乎比日语多,可是所有汉语的词类都可以在日语中找到与之对应的词类,而日语中的形容动词和连体词却是汉语中没有的。

这种词的分类不对应使得翻译中需要进行词性的转换。

其次,从语序来看,日语属于sov型语言,语序是“主语-宾语-谓语”,除了修饰语(定语或状语)一定要放在被修饰语的前面和谓语要放在句尾之外,其他主语和宾语等句子成分的语序并没有严格的要求。

而汉语属于svo型语言,语序是“主语-谓语-宾语”,语法关系主要靠语序决定,语序的变化会对语义产生影响。

这种语序的差异必然导致翻译时词性的调整。

词性的转换可以分为两种即强制性词性转换和选择性词性转换。

强制性词性转换是指在一种语言中属于这类词性,而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时则会变成另一类词性。

例如日语「飢える、太る、尖る」是动词,汉译后需转换成形容词“饿的,胖的,尖的”。

这种在翻译时必然要发生的词性转换就是强制性词性转换。

选择性词性转换是指在翻译时既可译成与原来一样的词性,也可译成另一类词性。

例如日语「資源の蓾約、消費の減少、品質の向上」是名词性表现形式,汉译时既可译成名词性词组“资源的节约,消费的减少,质量的提高”,又可译成动词性词组“节约资源,减少消费,提高质量”,这种转换词性的译法即为选择性词性转换。

汉藏语语序类型学的若干课题

汉藏语语序类型学的若干课题

(原载《民族语文》2002年5期)汉藏语言的若干语序类型学课题*刘丹青一、语序类型学的重要参项当代语言类型学的目的不仅是要将众多的语言划成数量有限的类型,更重要的是要在研究语言的差异中发现人类语言的内在共性,服务于揭示人类物种共性的更大目标。

本文就想以语序类型学为背景,对照一下汉藏语言中的一些语序现象,讨论哪些课题具有类型学意义,值得我们去深入调查研究和比较分析,从中发现有价值的规律,为人类语言共性的研究作出汉藏语言学应有的贡献,也以此促进汉藏语言句法研究特别是语序研究的不断深化。

本文所说的汉藏语言取国内通行的广义理解,即包括汉语、藏缅语、壮侗语和苗瑶语。

这只是为了方便,并不表明作者赞同或不赞同将后两个语族归入汉藏语系。

为什么共性研究和类型研究关系最密切?语言类型之所以能独立于谱系、地域而存在,就因为一种语言具有特点A经常也具有特点B乃至特点C。

这样就会有很多同源或不同源、相邻或不相邻的语言共同具有ABC,构成一种类型,与拥有特点DEF的语言构成类型的差别。

为什么有A的也会有B、C?这背后便是语言共性在起作用。

所以通过语言类型的研究可以进一步发现语言共性,进而引导学者去解释共性。

语序类型学的参项就是语序在不同语言间可以表现出结构差别的某种关系或范畴,如动宾结构关系可以有VO和OV两种语序表现,动宾关系就是一种参项。

并非所有的参项具有同等的类型学价值。

假如通过一种参项的语序可以多多少少预测其他结构的语序,比如动宾结构取VO语序的语言通常领属定语在后,通常使用前置词,等等,乃至可据以划分类型,那么这种参项就是类型学和语言共性研究中价值较高的参项。

我们把当代语序类型学比较重要的参项分为下面几个大类:(一)具有语序蕴涵性(单向)或和谐性(双向)的参项。

假如含一种结构的AB语序意味着另一种结构会是CD语序,这便是蕴涵性;假如有CD语序的语言也意味着有AB语序,则AB语序和CD语序就形成和谐关系。

这类参项有:VO-OV,前置词-后置词,介词短语和核心动词的相对语序(在后置词语言中就指后置词或称格助词短语和核心动词的语序),领属语和核心名词的语序,比较句中形容词、比较基准和比较标记的相对语序,方式状语和动词的语序(如“慢慢走”,walk slowly),助动词和主要动词的语序,等等。

语言类型学介绍

语言类型学介绍

格林伯格

代表作:《语言的普遍现象》 《语言类型学的历史概况和分析综述》 《人类语言中的普遍现象》 制作PPT参考文献: 格林伯格《某些主要跟语序有关语法普遍现象》 徐 金立鑫 蔚《语言类型学之语序共性问题》 《什么是语言类型学》
格林伯格普遍现象2

使用前置词的语言中,所有格几乎总是后置于中心名词, 而使用后置词的语言,所有格几乎总是前置于中心名词。 汉语中:有前置词,没有后置词,领属定语前置于中心名 词。 屋里
71%:28%
29%:71% 33%:66% 51%:14%
8%:92%
83%:17% 45%:55% 17%:45%
AN:NA
NA+NG:AN+GN
用前后置介词取代S、O、V作为核心 参项
前置词
Prep:Post 10%:90%
后置词
89%:11%
( 共 6 3 种 语 言 )( 共 7 9 种 语 言 )

特莱尔
特莱尔
特莱尔

斯维尔斯尔P263
形式等级序列、显著度等级序列、熟悉度等级序列 黑兹琼恩
my favourite old brown leather walking shoes
陆丙甫 新旧>形体>颜色>质料>功能>核心

白色尼龙泳衣
主语和话题的类型研究

主语和话题的区别
魏列曼 莱曼 霍金斯 特莱尔
斯维尔斯尔
黑兹琼恩 陆丙甫

S:主语 O:宾语 V:谓语 Pr:前置词 Po:后置词 N:中心名词 A:形容词 G:所有者 NP:名词短语 PP:介词短语 VP:动词词组 P:介词

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SVO与SOV之争

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SVO与SOV之争

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SVO与SOV之争引言语言类型学是研究各种语言之间的共性和区别的学科。

其中一项核心问题是探究语言结构中的语序类型。

在这个问题中,SVO(主-谓-宾)和SOV(主-宾-谓)是两种极为重要的语序类型。

汉语作为一种理想的研究对象,引起了很多语言学家对于SVO与SOV之间的争论。

本文将就这一争论展开讨论,并对这两种语序类型在汉语中的具体表现进行分析。

SVO语序的特点及争议SVO语序是一种主流的语序类型,在世界上绝大多数语言中都存在。

它的典型例子是英语句子的基本语序,如I eat an apple(我吃一个苹果)。

SVO语序的特点是主语位于谓语动词之前,宾语位于谓语动词之后。

SVO语序符合大多数人的认知习惯,容易理解和使用,因此十分普遍。

然而,在语言类型学中,SVO语序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SOV语序也是非常有代表性的语序类型。

SOV为主-宾-谓的语序,如日语中的句子Watashi wa ringo o tabemasu(我吃苹果)。

SOV语序在世界范围内的分布也非常广泛。

对于SVO语序的争议主要集中在其普遍性和原始性上。

一些学者认为SVO语序是最普遍的语序类型,这主要基于统计和比较语言的数据。

他们认为,SVO语序与人类语言的进化和习得有关,是最原始的语序类型。

然而,也有学者持不同意见。

他们认为,语序类型不仅受语言内部的规律限制,也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比如文化、历史和个体认知等。

因此,对于SVO语序的普遍性和原始性还存在争议。

汉语的SVO与SOV作为一种受到广泛关注的语言,汉语在SVO与SOV之争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汉语是一种以SVO为主要语序的语言,但也有一些SOV的表现。

下面将对汉语中SVO与SOV的具体表现进行分析。

SVO在汉语中的表现在汉语中,SVO语序是最基本和常见的语序类型。

以下是几个示例:•我喜欢看电影。

•他是一个好学生。

•她正在吃饭。

可以看到,这些句子的主语位于谓语动词之前,宾语位于谓语动词之后,符合SVO语序的特点。

泰国留学生汉语学习的语序偏误分析

泰国留学生汉语学习的语序偏误分析

泰国留学生汉语学习的语序偏误分析
泰国留学生在学习汉语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语序偏误。

这些偏误主要集中在主谓宾语、状语位置、句子成分之间的位置、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等方面。

接下来,我将对这些常见
的语序偏误进行分析和解释。

让我们来看看主谓宾语的语序偏误。

泰国留学生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经常会把主语
放在谓语之后,而把宾语放在谓语之前。

这是因为泰语的语序与汉语不同。

在泰语中,主
谓宾的语序是SVO(主语-谓语-宾语),而在汉语中,主谓宾的语序是SOV(主语-宾语-谓语)。

泰国留学生常常会出现这样的语序偏误。

他们可能会说“我吃饭”,而正确的说法
应该是“我吃饭”。

这种错误的语序会对汉语交流造成困扰,因为汉语的语序是严谨的,
不容忽视。

泰国留学生还常常会出现状语位置的语序偏误。

在汉语中,状语一般放在动词或谓语
之后,而在泰语中,状语通常放在动词前面。

泰国留学生在学习汉语时,可能会把状语放
在了不恰当的位置,导致句子的语序错误。

他们可能会说“我昨天去了学校”,而正确的
说法应该是“我去了学校昨天”。

先秦汉语语序特点的类型学观照

先秦汉语语序特点的类型学观照

2004年3月语言研究Mar., 2004第24卷第1期Studies in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Vol.24 No.1先秦汉语语序特点的类型学观照刘丹青(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北京 100732)摘要:本文讨论先秦汉语的两个类型学特征。

在小句结构方面,先秦汉语以SVO为主,但不是纯粹的SVO型,而并存着SOV类型。

其多种受事前置是句法化的语序,不同于现代汉语话题结构或“把”字句的受事前置,也不都同焦点有关。

在介词方面,先秦汉语以前置词为主,但不是纯前置词语言。

前置词多有后置词用法,这与它们来自动词、而当时还有句法性OV语序有关。

先秦汉语还有后加“而”、“以”的框式介词。

此外还讨论了定语一律前置、前置词悬空等特点的类型学后果。

关键词:先秦汉语;小句结构;语序类型;介词类型中图分类号:H04;H1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263(2004)01-0037-100 引言从事特定语言语法的研究,免不了要谈该语言的特点。

而有关特点的谈论也很容易见仁见智,甚至谈出偏见。

因为谈特点就必须找参照对象,对象不同,就会得出不同的乃至截然相反的结论。

拿英语作背景来看古代汉语,则某些代词宾语的有条件前置和“吾唯子之怨”之类焦点宾语前置就是显著的特点;如拿日语来比较,则宾语通常在后才是特点。

拿近代现代汉语来比较,数词无需量词而直接限制名词是古汉语的特点;若拿其他语言来比较,这正是很多语言的共性。

那么,有没有办法来避免探讨语法特点时的见仁见智呢?当代语言类型学的研究成果,就创造了这方面的初步条件。

借助类型学大规模跨语言研究的初步成果,我们可以避免拿单一语言或少量语言来作比较所容易发生的片面,而可以直接将类型学概括出来的语言共性和类型差异作为比较的参照。

这样比较出来的特点,可以同时体现与其他众多语言的同与异,即哪些特征与哪些语言相比是相同的,与哪些语言相比是特征。

以语言类型学为背景,则在数千种人类语言中,很少有什么语法特点是一种语言完全特有的,各种特点常常会在其他或多或少的语言中找到类似的现象。

语言类型学视野下的越南语 汉语形容词重叠对比研究

语言类型学视野下的越南语 汉语形容词重叠对比研究

五、结论
本研究从语言类型学角度对比分析了越南语、汉语的形容词重叠表达式,揭 示了两者在语法结构、表达效果方面的异同点。然而,由于研究范围和语料收集 的限制,本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拓展跨语言对比范围,深 入探究更多语言之间形容词重叠表达式的异同及其影响因素。加强对跨语言对比 研究的理论探讨和方法创新也将有助于提升研究的深度与广度。
研究结果
经过对大量真实语料的分析,我们发现日语和汉语的的基本语序存在显著差 异。具体而言,日语倾向于采用SOV语序,而汉语更倾向于使用SVO语序。此外, 两种语言在修饰语和动词的位置、话题结构等方面也存在差异。这些差异反映了 日汉两种语言在认知和社会文化方面的不同特点。
对于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的结果,我们发现,尽管大部分受访者在跨文化交 际中能够意识到日汉语序的差异,但在实际运用中仍存在一定困难。其中,受访 者普遍认为,对于日汉语序的深入理解和掌握对于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和机器翻 译的准确性至关重要。
参考内容
引言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日汉两种语言接触和交流日益频繁。在此背景下,了解 日汉语序的特点及其异同对于语言学习、跨文化交际以及机器翻译等领域具有重 要意义。本次演示旨在从语言类型学的视角探讨日汉语序对比研究,揭示两种语 言在语序上的规律和特点,为相关领域提供参考。
研究现状
过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日汉语序的单一语言描写上,如日语的SOV(主语-宾 语-动词)和汉语的SVO(主语-动词-宾语)语序特点。然而,对于日汉语序的对 比研究尚不够充分,尤其在涉及多种语法结构和语用情境的复杂情况下,仍存在 许多未知领域有待探讨。
语言类型学视野下的越南语 汉 语形容词重叠对比研究
目录
01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02 二、研究现状与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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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SVO和SOV之争【正文】描写语言学(结构主义)的理论贡献之一就是对语言的结构进行了详尽的、穷极的分类和描写。

经过检验,它对词的形态、词的顺序及其组合作出了令人信服的合理解释。

语法学中的线性结构分析与层次的认定就建立在这一描写的基础之上。

描写——结构的理论把语言研究推向了言语的解剖台。

被人们称之为描写语言学的反动的转换——生成语言学(或乔姆斯基理论)有它自己的种种特点。

但无法否认的是,它仍然以结构主义的方法所形成的语言诸要素、诸成分、诸单位作为操作对象并将其进一步抽象化和符号化。

语言类型学的理论及其对现代汉语研究的影响美国的Joseph H. Greenberg是当代描写语言学派中的重要学者。

他的有关人类语言共性的研究蜚声语言学界。

尤其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分析语言类型学的重要论文《某些主要跟语序有关的语法普遍现象》〔1〕将人类诸语言的基本语序类型作了分类。

从逻辑分析出发,他把绝大多数语言的语序整理归纳为6种可能出现的类型。

这6种语序是:①SOV(主·宾·谓)②SVO(主·谓·宾)③VSO(谓·主·宾)④VOS(谓·宾·主)⑤OVS(宾·谓·主)⑥OSV(宾·主·谓)不同语言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

可是,在对不同语言间的差异进行的研究中却能够导出对语言共性的研究。

每种语言中的词在进入句子之前,仅仅是一个语言单位,而在进入言语之后,则同时还是一个句子成分。

句中的语言单位不再是词的随意排列而是有规则、有顺序的组合。

线性句子的产生实际上就是说话人(或写作者)对词(成分)的排序行为。

SVO这三种句子成分的不同排列产生出6种句子类型。

世界上多数语言的语序,都不外这几种类型。

英语、泰语的名词宾语放在动词后面,并使用前置词。

所以,它们是SVO型的语言。

日语、土耳其语的宾语放在动词前面,并使用后置词,所以,它们是SOV型。

除了句子这三种主要成分的语序之外,语言类型学还提出了另外的几个参数或标度。

〔2〕①VSO/Pr/NG/NA②SVO/Pr/NG/NA③SOV/Po/GN/AN④SOV/Po/GN/NA这些符号的意思是:Pr=前置的地位词;Po=后置的地位词;N =中心名词;G=所有者;A=形容词。

这就成为:①谓·主·宾/前置词/中心名词·所有者/中心名词·形容词②主·谓·宾/前置词/中心名词·所有者/中心名词·形容词③主·宾·谓/后置词/所有者·中心名词/形容词·中心名词④主·宾·谓/后置词/所有者·中心名词/中心名词·形容词这些语序是Greenberg采用了30多种语言的抽样语料归纳而成的。

基本语序虽然有这些,但优势语序并没有那么多。

作为优势语序而出现的类型,实际上只有三种,即:SVO SOV和VSO。

如果认为主语S和语序类型关系不大,那么上述4种的附带参数也还可以精简为两种,即:VO/Pr/NG/NAOV/Po/GN/AN或NA它们的含义是:在VO型语言里,中心语都在修饰、限制成分的前边;在OV 型的语言里,情况刚好相反,中心语是在修饰、限制成分的后边。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的。

英语是VO 型语言,但它的中心语却往往会出现两种语序,在前也行,在后也可:Peter's car 和the carof Peter (彼得的车)。

法语的大部分形容词是放在中心名词后边的。

这是VO型语言的典型表现。

可是,法语的某些常用的形容词又通常放在名词的前边。

grand(大的)放在homme(人)的前头,意思是“身材高大的人”。

如果把grand放到homme的后头(比较:grand homme:homme grand),意思就是“伟大的人”,语义迥然不同。

日本学者本田忠雄在他的一篇探讨法语形容词位置的文章〔3〕中,使用了统计学的方法。

他观察了古代法语之后指出,古法语形容词前置的居多。

如grand(大的)一词,在一个文本中,前置的有166次,而后置的只有5次。

bon(好)一词,前置的有50次,而后置的是零(没有)。

riche(富有的),前置19次,后置也是零。

如果我们拿他的统计材料来对证语言类型学,正好可以说明,古法语保持了早期拉丁语OV型的特点:中心语在后。

从语言习得的过程来看,语言类型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

心理语言学家们的科学实验表明,儿童在一定年龄段就获得了理解句子的语序策略。

这策略正是他们语言的基本语序。

而且,不管它是SVO还是SOV 。

Bever1970年指出,说英语的儿童对句子的加工策略为:表层中以名——动——名为次序的一个单位,正相当于施事——动作——受事。

所以,儿童们在听被动句的时候,也常常误以为句中的第一个名词是施事。

Slobin和贝弗在跨语言的研究中发现,儿童在4 岁前就已经形成了一种本民族语言的规范的句子模式。

它在句子的知觉、理解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对英语来说,这就是SVO的语序结构。

〔4〕语言类型学与汉语的研究关系若何?国外语言学者对这个问题的主张是各式各样的。

有人以为,现代汉语是SVO 型语言。

如果出现SOV,那不过是在表示强调或对比。

TimothyLight认为,汉语是典型的SVO语言〔5〕,黄正德(Huang,1982)以为,现代汉语的基本语序是SVO。

日本的鸟井克之在一篇文章中指出,汉语的句型显然是SVO,假如出现SOV,那则是“变形”。

持相反意见的有戴浩一(Tai,1973)。

他明确提出,汉语是SOV语言。

Li,C.N(李纳)和S.Thompson(1974)在他们的论文中指出,古汉语是SVO语言,而现代汉语则是SOV语言。

主张现代汉语是SOV 型语言的学者的论据多是从上面提到的附带参数(标度)来论证的。

戴浩一指出,汉语的形容词是在名词前头;中心词在后边。

并且,汉语有后置词(如“桌子上”),这些都是SOV 的特征。

李纳等认为,现代汉语用了大量的“把”字结构。

OV中名词有定和VO中名词无定的区别已经不甚严格。

介词词组既可以放在动词之前,也可以放在动词之后。

〔6〕黄正德指出现代汉语是SVO型语言的论据有两条。

一是名词词组中心语在后,但动词词组中心语并不在后。

NP是左分枝结构;VP却可以是右分枝结构。

二是同一类词组中各层次并不一致。

是右分枝, 也可以是左分枝(NP指名词词组;VP指动词词组)。

也有持折中态度的。

除邓守信外,荷兰的Hilda Koopman 和美国的Lisa Travis (1984 )二人试图以“题元”(θ-role )和“格”(case)的方向性来分析现代汉语的句法,并得出了现代汉语既有SOV 型的特点,又有SVO型特点的结论。

〔7〕题元指的是和动词相关联的名词性成分的语义作用,如施事、受事等。

不过,汉语句子中的介词结构不管是否从动词取得题元,它都可以放在动词的前边或后边。

方向性无法很好地说明问题。

有一点必须予以指出的是,讨论SVO与SOV的这些文章,有的没有从句子本身的主、谓、宾关系和顺序上来加以概括和研究。

相反地却用了大量材料去分析类型学所提出的附带参数(标度)。

这就未免容易舍本逐末,难以得出符合语言实际的结论。

现代汉语是SVO型语言有经验的语言学家们都知道,语言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现象。

分析语言,一定要区分好常规和例外;处理好常例和变例;解决好基本语序和临时变体的问题。

必须注意不能以偏概全,不能一叶障目。

计算语言学、言语风格统计学和词汇计量学之所以在语言学论坛上取得一席地位,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它们可以用量化的方法来研究语言,用科学的统计数字来说明各种语言单位及其特征。

包括社会科学在内,一切科学都是可以通过数学计量的方法来加以研究的。

定量研究实际上已成为社科研究的发展趋势。

〔8〕所以,用数量统计的方法来研究语言类型无疑是可取的。

要彻底解决现代汉语的语言类型问题,必须首先从分析现代汉语的句子成分开始,同时也考虑到修饰成分与中心语的位置问题。

但是,现代汉语由于有了动词和补语所形成的动补结构和形容词及其补语所形成的形补结构(统称补充结构)而使问题复杂化了。

因为现代汉语的中心语位置可以认为是既可在前,也可在后。

拿这个参数(标度)来确定语言类型似乎是极端困难的。

在这里,我们就需要适当修正Greenberg 的理论。

是用语言事实来修正他的理论,而不是用语言事实来套他的框框。

平心而论,Greenberg提出的45种(条)语法的普遍现象,措词和结论全都是比较谨慎的。

可惜的是,在他选择的30种语言里,恰恰没有汉语。

因此,我们不能求全责备,要求他对汉语的语言现象加以描写和分类。

Sun和Givon在1985年写过一篇题为《现代汉语不应称为SOV 语言》的文章。

副标题是“一个文本的量化研究及其蕴涵”〔9〕。

文中,作者使用了统计学的方法。

结果是,在他们所采用的文本(Text)中,现代汉语的VO占40%以上;而OV还不到10%。

笔者也试着采用统计学的方法检验一下现代汉语的一个文本:曹禺的著名剧作《雷雨》。

除去作者对人物、背景、道具等文字说明,我们共获得单句4545个(复句拆开以单句计)。

所得到的句型的数量特征如下:《雷雨》句型统计表句型体词谓语句动词谓语句动宾谓语句动补谓语句数量项目句数 124 958 1828 181占总句数的% 2.73 21.08 40.22 3.98句型连动式兼语式形容词谓语句主谓谓语句数量项目句数 262 183 202 74占总句数的% 5.76 4.03 4.44 1.63句型单词句合计数量项目句数 733 4545占总句数的% 16.13 100例句:体词谓语句:你这个胡涂孩子。

动词谓语句:哥哥进来了。

动宾谓语句:谢谢你。

我看你的脸通红。

动补谓语句:这两年他学得很像你了。

连动式:你不愿意一起坐一坐谈谈么?兼语式:我想请父亲给我点实在的事情做。

(“把”字句:你把药端到母亲面前去。

)形容词谓语句:您好一点了么?主谓谓语句:我妈我是没脸见的。

这窗户谁开开了?单词句:好。

什么?真的?永远?《雷雨》的动词谓语句型统计表句型动词谓语句动宾谓语句动补谓语句连动式数量项目句数 958 1828 181 262% 28.1 53.6 5.3 7.7 句型兼语式合计数量项目句数 183 3412% 5.3 100全部带有动词的句子是3412个。

其中,动词后面有宾语的1828个,占53.6%。

但连动式的句式,仍旧全部是VO格局。

所以,还要再加上262个(7.7%)。

至于兼语式,又都是VO (S)V的格式。

所以,183 (5.3%)也可以加入V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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