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与王安忆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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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和王安忆对于上海都市书写的异同

张爱玲和王安忆对于上海都市书写的异同

张爱玲和王安忆对于上海都市书写的异同上海,这个都市文化高度发达的大都会,以其独特的人文内涵孕育了许许多多的作家,张爱玲和王安忆就是其中的两位。

张爱玲和王安忆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坛颇有影响力的女作家,她们共同选择书写上海的故事,为传承中的上海叙写别样的传奇。

共同的地域文化、深厚的地域情结使得二者在创作中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和可比性。

本文试图以《倾城之恋》和《长恨歌》为例,从上海的变迁、上海主题的创作情结、上海女性的宿命与守望等方面具体分析张爱玲和王安忆对于上海都市书写的异同,从而勾勒出从张爱玲时代到王安忆时代,上海在自身解放道路上所走过的曲折历程,展现出上海这座大都市半个世纪左右的风雨历程。

一、上海的变迁:张爱玲的上海到王安忆的上海。

(一)张爱玲———上海的亲历者张爱玲这位天才奇女子出生于上海,除了在香港三年的大学生活外,直到游走他乡前,她一直生活在上海。

她所写的庸人琐事都聚焦在上海这座光怪陆离的大都市,有时也写香港,但香港仅仅是张爱玲演绎上海人生传奇的另一空间而已。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我为上海人写了一本香港传奇……写它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到上海人,因为我是试着用上海人的观点来察看香港人的。

只有上海人能够懂得我的文不达意的地方。

”上海给予了张爱玲想象的空间和自由飞翔的感觉,这里没有束缚,没有条条框框,而是她成功的沃土。

上海之于张爱玲,真的太熟悉不过了。

土生土长的身份使张爱玲很有优越感,对于上海大都市的叙述,张爱玲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因为她的上海是融进她心里的。

她喜欢上海,喜欢上海人。

她与上海是同呼吸共命运的。

上海的公寓、小贩的吆喝声、电车的哐当声、街头小报都是她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她是非听见电车声才睡得着的。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讲述的是发生在上海20 世纪30 年代左右的故事。

1920 年出生的她作为亲历者,融入了自己的内心情感,将心底里的上海向读者缓缓道来。

对于故事发生的背景———大上海,虽没过多笔墨直面书写,却处处渗透着那个年代上海的独特色彩,无论是像神仙洞府的白公馆还是咿咿哑哑的胡琴,都是张爱玲的记忆。

王安忆与张爱玲的都市小说创作比较--以《长恨歌》为例

王安忆与张爱玲的都市小说创作比较--以《长恨歌》为例

倒 ” 。然 而 当更深入 地再 去探 究这 一 问题 时 ,又带 来 了一 个 关于深 层 “ 颠倒 ” 的疑 问。鲁迅 的小说 创作 不可 否认地 有 其价值 和独 特性 ,它们 在不 同 的历史 时期 以不 同姿态 出 现 ,激励 着文 学和 社会 的进步 ,而 问题 的关键 是这 价值 与 独 特性是 作 品本身 具有 的 ,仅 仅是 被不 断挖掘 出来 而 已, 还 是只不 过是 应解释 的需要 ,在可解 释 的思 维框架 内 ,发 现 的要被 解释 的东西 。 这 些 问题 很难 给 出唯一答 案 , 然而 , 当越 来越 多 的作者 、读者 摆脱 了 “ 不 自知 ”的状 态 ,对现 有 的桎梏产 生质 疑后 ,未来 必将 有所 突破 。 参考文献 : 【 1 ] 鲁迅 : 《 鲁 迅 全集 》 ,北 京 :人 民文 学 出版 社 ,


现 当代文 学
王安忆与张爱玲的都市小说创作比较
— —
以 《 长恨歌》为例
河南大学文学院
侯佳俐
摘 要 :近年来评论界将王安忆视为张爱玲的传人,总是将其二者放在一起 比较,但对于二者的相似与相异性,一 直存在颇多争议之处。本文试图从王安忆的代表作 《 长恨歌》 出发 ,探究其二者都市小说创作的异同。 关键 词:张爱玲 ;王安忆; 《 长恨歌》
者在 文本 意义生 成 中所起 到积 极作用 ,并 未从根 本上 质疑 意义 的产生 机制 。相对 而 言 ,反 思得 更为 彻底 的是 日本学 者柄 谷行 人 ,他 在研 究 日本现 代文 学的发 生时 ,发现 了有 关 “ 内面 ” 的 “ 颠倒 ”问题 ,这里 的 “ 内面 ”指的正 是人 们认 为文 学作 品所 隐藏 着 的价值 、 特性 或精 神 内涵 ,“‘ 内 面 ’并不 是从一 开始 就存在 着 的 。它 不过 是在 符号论 式 的 装置 之颠倒 中最 终 出现 。”但 是具有 内涵 的 “ 内面 ”一旦 出现 ,文本 本身 的 意义 也 随之被 消减 ,成 为 了为 表现 “ 内

浅谈女性主义视角下张爱玲与王安忆的文学比较

浅谈女性主义视角下张爱玲与王安忆的文学比较

■ 白宝善(延安职业技术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张爱玲和王安忆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两个奇异的亮点。

在张爱玲与王安忆上海传奇的书写与建构中,女性主义女性主义;张爱玲;王安忆;人文关怀一、引 言二、奴仆到女人的回归[1]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的女性安忆则是以自觉的姿态来正视女性的。

当女性摆脱了男权意识的控制,她们逐渐变得独立、成熟而坚强,在女性意识的觉醒中相继投入到社会生活中,饰演自己的角色,展现自己的风采。

[2]王安忆的作品更多地关注女性的成长,表现出对女性命运的人文关怀。

三、对女性主义文学的承传与拓新张爱玲可以说是现代女性主义小说的第一人。

张爱玲将自己对人生的观照凝定在普通人的身上,正如她在《传奇》的扉页上所写:“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

”[4]王安忆作为受张爱玲影响的作家中成就最大,对海派精髓领会最深的一位,在小说创作中继续拓展着自张爱玲以来建构的女性主义文学的新天地,并对“张派”一脉作最富有创造力的延伸。

对上海这个多面体,王安忆有着理性的认识,在她的上海书写中,没有对时尚的炫耀与展览,她聚焦的是城市的日常生活。

她紧紧依偎着多姿多彩、新鲜润泽的日常生活本身,在貌似风花雪月的故事演绎中,渗透着包括价值取向、审美风格、文化意蕴、市民情趣在内的民间写作立场。

“上海这城市在有一点上和小说特别投缘,那就是世俗性。

上海与诗、词、曲、赋,都无关的,相关的就是小说。

”[5]我们在王安忆的女性主义小说中实实在在地读出了历史的沧桑,看到了人性的善恶,可以说,王安忆是在一步步地向坚韧的人生态度靠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小说创作是承接了张爱玲透视世俗人生的衣钵,但她对女性主义人生的体会更带有主动性和自主性。

在关注重大社会问题上,王安忆也表现了她独特的人生态度和鲜明的个人立场。

作品在展现女性主义生活世俗的同时,也在向我们展现人性,不是知识分子的某一群体而是大众的人性。

如果说张爱玲留给人们更多的是关于苍凉和凄美的追忆,王安忆更多的带给人们的是关于人生的感悟和一种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人生哲学宣言。

张爱玲王安忆小说悲剧叙事比较

张爱玲王安忆小说悲剧叙事比较

第42卷第6期Voe.42No.6荷泽学院学报JouanaeooHeaeUnoeeasoiy2020年12月Dea.2020张爱玲王安忆小说悲剧叙事比较张木花(福州外语外贸学院公共教学部,福建福州350202)摘要:张爱玲和王安忆是书写风格最为相近的两个作家,她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都将自己对生命悲剧的体验诠释注入到平凡人物的写作中。

她们都以悲悯的情怀关注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或透过人性的灰暗,或通过个人追求与历史的错位书写女性的悲剧命运和悲剧情感。

她们的悲剧叙事为都市文学和女性写作带来了新的高度。

关键词:张爱玲;王安忆;悲剧叙事;根源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103(2020)06-0095-0420世纪40年代,出生于上海的张爱玲以特有的精致笔触描绘出上海这座城市的世俗之芯,勾画出普通人生的传奇。

五十年后,王安忆作为一个知青女作家,在出离与回归后,以一部《长恨歌》连接起了人们对张爱玲书写的久远记忆。

两位作家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是她们的作品却有着极为相似的艺术气韵。

本文拟从悲剧叙事角度对两位作家的创作艺术进行剖析比较,从而加深读者对两位作家和作品的理解。

受古典小说《红楼梦》的影响,张爱玲对日常生活和普通人的悲欢离合有着特殊的偏爱。

自称“俗人”的她,站在俗人的立场上从琐碎的日常中书写着普通人生的悲剧冲突和悲剧结局。

与传统悲剧在强烈的冲突中凸显力与崇高不同,她笔下的悲剧只存在于普通人的世俗的生活状态和生活方式里。

她曾在《传奇》里说她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时代的波澜壮阔对普通人而言是遥远而短暂的,“历史是日复一日、点点滴滴的生活的演变”,只有俗世生活里那些平凡人的婚姻家庭、人情世故里的悲欢的曲折跌宕才是久远的,是“光阴都奈何不了的”,她将之称为“人生真实而安稳的一面”。

因为“极端病态和极端觉悟的究竟不多”,因此那些小奸小坏的“不彻底的”普通人构成了她小说人物的全部。

“女性不老的神话”——从“神话解构”谈张爱玲《倾城之恋》与王安忆《长恨歌》之比较

“女性不老的神话”——从“神话解构”谈张爱玲《倾城之恋》与王安忆《长恨歌》之比较

“女性不老的神话”——从“神话解构”谈张爱玲《倾城之恋》与王安忆《长恨歌》之比较女性不老的神话——从“神话解构”谈张爱玲《倾城之恋》与王安忆《长恨歌》之比较女性不老是一种长久以来流传的神话,它刻画了一种完美的美丽和永恒的青春。

然而,这个神话在文学作品中常常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呈现。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与王安忆的《长恨歌》是两部代表作,都以女性不老为背景,但通过“神话解构”的手法,向读者展示了这一神话背后的现实面貌。

《倾城之恋》是张爱玲的经典之作,被视为一部揭示岁月流转中人们所经历的变化的小说。

女主角苏妲己被描绘得美丽动人,但同时历经岁月的摧残,逐渐失去了青春。

小说通过苏妲己的角度,探讨了女性不老神话的衰弱和脆弱。

苏妲己的美貌被视为一种资本,但终究逃不过时间的无情侵袭。

她渐渐发觉自己不能再依靠外貌来获得所需的关注和喜爱,她变得焦虑和无助,最终选择了自杀。

小说通过苏妲己的遭遇,让读者深刻感受到女性不老神话的虚幻和不可持续性。

相比之下,王安忆的《长恨歌》以封建时代的妃子为背景,描述了女性在宫廷中的命运。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丰满鲜活,但她们始终被束缚在封建礼教的牢笼里。

虽然她们通过各种手段保养外貌,努力保持青春容颜,但她们仍然无法逃离宫廷的囚禁和种种压迫。

她们的生活充满了权力斗争、勾心斗角和自我牺牲,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越来越无法追求自己的幸福与理想,而只能深陷在宫廷悬殊的地位和社会约束中。

两部小说共同揭示了女性不老神话的现实面貌,表达了对这一神话的批判。

女性不老被视为一种良好的品质和价值,但在现实中,它却是短暂而虚假的。

这种神话剥夺了女性真正追求幸福与自由的权利,使她们陷入了无尽的封建礼教和权力游戏中。

同时,作者通过描写女性的苦难和无力感,也呈现了女性在这样的环境下展现出的顽强与智慧。

对于读者而言,这两部小说是一次深入思考女性不老神话的机会。

尽管这个神话一直存在,并在文化中扮演重要角色,但我们应该意识到其实质是虚构和不可持续的。

传奇性展示与神话式阐释--张爱玲与王安忆小说比较

传奇性展示与神话式阐释--张爱玲与王安忆小说比较

传奇性展示与神话式阐释--张爱玲与王安忆小说比较
傅建安
【期刊名称】《华文文学》
【年(卷),期】2005(000)001
【摘要】张爱玲和王安忆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两位重要的女作家.她们都从都市市民最具特征的家常事落笔,大多以都市中的女性作为描写对象,对都市人性作了传奇性与神话式的细心的探索与刻画.张爱玲的小说多从感性体验出发,通过回归传奇式世俗世界的方式表达自己惶惑、虚无的人生感受,她以冷漠的态度站在人生戏剧的边缘,似乎成为人生戏剧的鉴赏者.王安忆在感性体验的基础上,进行理性概括,通过回归神话、回归原始的方式找寻生活的本质,并对现实人生作一种形而上的超越,她被誉为精神之塔的营造者.
【总页数】8页(P27-33,44)
【作者】傅建安
【作者单位】湖南城市学院中文系,湖南,益阳,413049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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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王安忆作品比较鉴赏

张爱玲与王安忆作品比较鉴赏

张爱玲与王安忆作品比较鉴赏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顾间的事。

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半生缘》闺阁是上海弄堂的天真,一夜之间,从嫩走到熟,却是生生灭灭,永远不息,一代换一代的。

闺阁还是上海弄堂的幻觉,云开日出便灰飞烟散,却也是一幕接一幕,永无止境。

—————《长恨歌》《半生缘》原名《十八春》是张爱玲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

它从男主角沈世钧的立场回忆往事,以沈世钧和顾曼桢的悲欢离合为轴心,描写几对青年男女的爱情婚姻在乱世睽隔中的阴差阳错。

世钧的善良与软弱,曼桢的痴情与不幸,曼璐的自私,祝鸿才的无耻,在小说中无不栩栩如生。

而中国近代社会翻天覆地的大事件也隐隐约约为故事刷上了一笔动乱的底色,让读者荡气回肠为之嗟叹的,是乱世里那脆弱的爱情与捂住面孔的无奈。

《半生缘》把张爱玲精妙绝伦回味无穷的语言风格表露无疑,张爱玲略感伤感的笔调,正好用来缓缓叙述这一段漫长的不了情。

流年似水滔滔逝去,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慢慢淡去;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远去;而那些曾经摧肝裂胆的恨,也变得轻如飞絮。

《长恨歌》是一出精致而破碎的上海旧梦。

王安忆以浮雕和工笔交错的手法,描写了“上海小姐”王琦瑶由绚烂归于幻灭的人生沉浮。

作品主要围绕王琦瑶和她生命中不同阶段遇到的男性展开,包括帮助她选美的程先生,包养她的李主任,与她相爱却畏于人言的康明逊,还有为了怀旧而亲近她的老克腊,以及抢劫未遂而将她掐死的长脚。

《长恨歌》是王安忆最接近纯粹的女性叙事的作品。

她的用心不在于构造故事,而是试图以明确的理念去掘尽上海这个城市的精神。

她在王琦瑶身上寄放了对时间本质的追问,在人物命运历程中永恒流逝的时间,令通篇透出一种如烟的尘世感和宿命感。

纯真对于女性人物的塑造,张爱玲和王安忆有一个共通之处:女主人公的人生总是从最纯真无暇的一段开始,无论日后的命运如何多桀,行为多么乖戾,心态如何卑劣,她们都曾经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过。

历史沧桑中的海上繁华梦——张爱玲与王安忆的上海都市民间书写比较

历史沧桑中的海上繁华梦——张爱玲与王安忆的上海都市民间书写比较

历史沧桑中的海上繁华梦——张爱玲与王安忆的上海都市民
间书写比较
甘晓燕
【期刊名称】《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年(卷),期】2007(000)007
【摘要】张爱玲与王安忆二人的生活经历和个性迥然不同,但她们却一致取笔于上海都市民间生活,展示上海底层百姓的喜怒哀乐,呈现给读者的是城市民间故事,创作中张爱玲更为注重个体生命体验,关注的是一个个瞬间上海,而王安忆更为关注的是上海的历史,是历史中的人物,在传承中较张爱玲有了超越.本文就是试图从其内在的精神联系和逻辑发展中发掘她们的似与不似之处.
【总页数】2页(P70-71)
【作者】甘晓燕
【作者单位】山东威海职业学院旅游系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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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都市上海的变迁——张爱玲与王安忆小说中都市书写的比较 [J], 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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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寻找”中的主体:重探王安忆《海上繁华梦》 [J], 徐德明;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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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张爱玲与王安忆摘要:张爱玲作品中的女孩子大多数活在物质缺乏的世界里,她们是为生活而选择了爱。

而王安忆的作品恰恰相反,她直接切入女性情感的话题,说出她们是为了爱而选择生活。

从谋生出发的张果断勇敢地塑造了女性神话,从谋爱出发的王安忆则着意要塑造一种地母精神。

这中间的不同与她们的成长经历有着很大关系。

所以在张爱玲的眼里人生不过就是一个魔幻般的世界,除此之外的都是空有的,飘渺的。

而在王安忆看来人生不仅仅是一个魔界还充满了神奇。

神界是对虚无缥缈的超脱关键词:女性神话、地母精神、魔界、神界王安忆与张爱玲有相似的地方,她们都是以旁观者的眼光用细致深入的描述,给世人展现了一道真实而隐秘的人生风景。

她们都写过都市,都对女性的命运和人性困境有不一样的热情。

单从最后一点谈,对女性命运和人性困境的书写构成了彼此巨大的分野,使王安忆从张派或者海派传人的位置上彻底独立了出来,避免因《长恨歌》之一叶障其整个创作天地之目的批评视线。

一、从女性神话到地母精神:谋生与谋爱张爱玲的妈妈出国七八年,这段时间正是她人生成长中的关键时期。

张爱玲在《私语》中回忆道:“最初的家里面没有我母亲这个人,也不感到任何缺陷。

”更何况是一个与父亲离了婚的母亲。

她觉得她与母亲简直如同年岁相隔较远的姊妹[1],十分生疏与淡漠。

没有享受过母爱一方面使她对母爱产生怀疑,另一方面也对母爱产生了渴望。

所以她会说:“如果有这么一天我获得了信仰,大约信的就是奥涅尔‘大神勃郎’一剧中的地母娘娘”。

[2]这个地母形象确实分量很大,在中西文学中可以说是独步。

她以博爱包容死,创造生,想要消除一切生灵的苦痛;她明明知道生命的诞生就意味着死亡,可还是带着“痛切的忧伤”的情感去迎接一次次恋爱怀胎和生产的痛苦,然后去安抚一个个死去的生灵。

为了表达对她无限的敬意,张爱玲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拥护:只有地母娘娘,“这才是女神”[3]。

在她面前,除了地母娘娘所有的神灵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比如:“‘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洛神不过是个古装美女,世俗所供的观音不过是古装美女赤了脚……”[4]但她对女性的认识又有一些矛盾。

在创作中反应的尤为显著。

她对地母精神持怀疑态度,因为她从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只是作为一种假设。

所以在《霸王别姬》中,她反写了传奇,变成了姬别霸王,虞姬作为一个自我反省者出现,“她开始想起她个人的事来了”,十来年里,她“以他的胜利为她的胜利,他的痛苦为她的痛苦”,“像影子一般地跟随他”,她这样活着简直是“反射着他的光和力的月亮”,而到“她要老了,于是他厌倦了她”时,她不得不成为“一个被蚀的月亮,阴暗、忧愁、郁结、发狂”。

这几乎就是张爱玲对中国传统女性命运的一种寓言化。

在《有女同车》中,张爱玲发现女人谈话的主题无非是自己的上司、丈夫或儿子,这使她感到了悲怆:“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5]其实正如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说,“在任何文化阶段中,女人还是女人……男子偏于某一方面的发展,而女人是普遍的,基本的,代表四季循环,土地,生老病死,饮食繁殖……超人是男性的,是进取的,是一种生存的目标,神却带有女性的成分,是广大的同情,慈悲,了解,安息”[6]。

用这话来分析上面两篇作品,其间流露的悲观情绪自然就有些夸张了——说到底还是张爱玲不希望女性的天空永远那么低,除了丈夫就是孩子。

她似乎把女人在世界历史意义上的失败归结于精神上的不自立,可是如果说到精神上的不自立,男人又岂能幸免?如果说女人躲不过婚姻,而男人又何曾躲过婚姻?对于女性的存在处境,张爱玲总是又敏感又性急。

而对女性如何才能找到自我,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在她这里仍旧是一个问题。

但她又实实在在地解构了女性神话。

在某种意义上,她的敏感和偏激造就了她的深刻。

她对女性有同情的一面,然而更重要的是对女性的在旧封建束缚过的“奴性”心态,以及因为被束缚而扭曲的“魔性”的批判,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济,屈伏在男子的拳头下,……但是男子的体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竟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屈服呢,可见得单怪别人不行的……”[7]在她看来,外界的环境固然是女性为奴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女性生生世世做男人牛马,甚至力争去做牛马则是女性自甘为奴的根本原因,也是女性个性解放的最大障碍。

所以张爱玲只能以解构女性神话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女性解放的理解,尽管她十分崇尚地母娘娘,但她的作品总是只有一点“地母的根芽”[8],到了曹七巧这个最彻底的人物,连这一点都泯灭了。

而王安忆在创作之初就仿佛于冥冥之中从张爱玲那里接过了“地母的根芽”,而且把它越做越大,创造了许多近乎地母的形象,并解析出一套明确的“地母的精神”。

她似乎是凭着一种女人的本能,达到了极高的领悟能力。

《流逝》中的欧阳端丽,是王安忆最初塑造的一个饱满丰厚的女性形象。

在家庭不幸面前,丈夫拿不出男人气概,欧阳端丽这个昔日的千金小姐一改对丈夫的依赖,显示出主妇的魄力。

她辞掉阿姨,包下所有家务,精打细算过日子……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爱家庭,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她觉得自己是他们的保护人,很骄傲,很幸福。

”这似乎是在重塑一种女性神话。

对于女性神话,西蒙·波娃在《第二性》中指出:“没有比女性神话对统治者更有利的神话了,它确立了所有的特权,甚至使男人的诅咒也显得权威起来。

”[9]但其实不是。

王安忆是塑造了一种地母精神。

这与王安忆对女性解放的深刻思考是联系在一起的。

这种思考不是单独面向女性,而是涉及到男性,“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那么一个问题:究竟,男人是怎么回事,女人又是怎么回事?”[10]“寻找男子汉”,一度喊出了20世纪80年代女性的心声。

而王安忆却认为,这“或许是女人永恒的困惑与失望”[11]。

因为她认识到:“在中国,男人的机会很少,他们也很难去发展。

又要他们发展得好,又要他们适应各种情况,要温和,又不失男子气概,还要满足女性的各种要求,那该多难!”[12]王安忆的这种认识显现出眼光的犀利来:中国的女性解放已经搞了这么多年,可女人们总算是放开了自己,开始了大胆寻找生命真爱的历程,可寻来寻去,还是在旧的思维模式里,认为“男人应有宽阔的胸怀和肩膀,可容下一世界的苦难并承起一世界的重任”。

而为什么一定要寻找男子汉?这本身就是女人的误区。

终究还是女性潜意识里仍旧把自己当做弱者,希望自己能够依附于男人的传统心理在作祟。

所以她说,“寻找男子汉,也许注定不会有结果。

男子汉或许都在陪伴不致力于寻找的,要寻找的永远寻找不到。

”[13]在《女作家的自我》中,王安忆更直接地质问:“做女人难,做男人还难不难呢?”[14]在《长恨歌》中,她描写李主任的一段话体现了她对男人的深刻同情:“李主任这样的风云生涯,外人只知李主任身居高位,却不知高处不胜寒。

各种矛盾的焦点都在他身上,层层叠叠。

最外一层有国与国间;里一层是党与党间;再一层派系与派系;芯子里,还有个人与个人的。

……李主任是在舞台上做人,是政治的舞台,反复无常,明的暗的,台上的台下的都要防。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男人的社会,男人的世界真的是很大很大。

一个男人不能全部爱你的话,他是有很多理由的。

”[15]王安忆这话一方面是对男人的理解,一方面也是对男权社会的无奈认同。

因为,“男人的理想是对外部世界的创造与责任,而女人的理想则是对内部天地的塑造与完善。

”[1 6]王安忆从女人对于大历史的隐退中,探求女人的存在。

对于男女不平等,她把部分原因归结为自然弄物所造就的性别差异上。

“自然的安排总是那样强差人意……人注定生活在缺憾中,人与自然永远在较量,以求获得完满的平衡而永远也获不到。

写到此,不禁觉得生命是一桩很累的负荷物,性别也是一桩很累的负荷物。

可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庆幸生存,每一个男人和女人都暗暗庆幸自己性别的所属,为这性别迎接并争取着非它莫属的欢乐。

这就是自然,无论有多少不合理,也唯有承认了。

”[17]她的思考总算有了结果,尽管是无奈的诠释,却也追寻到一个答案,而且这个答案很务实。

这与作家的生活态度有关,“我对生活采取了认可的态度,生活应该是这样的,我认为如果一个人能心平气和,承认现实,直面现实,就行了,就胜利了,所以我的胜利不在于我成为一个作家,而在于我的心境平静下来。

婚姻是具体的,但生活中有许多乐趣,承认它,面对它,平静下来,就战胜了自己。

”[18]“对我来说,一个女人怎样去塑造自己是很重要的。

”[19]她首先分析了男性心理,而得出了“自我塑造”的结论。

所谓女性的“自我塑造”,在她看来,决不是贸然向男性社会宣战,因为女性的失败是世界历史意义上的,有其历史必然性,所以女性需要在认同既定模式即十分务实的前提之下,做力所能及的绵里藏针的争取,也就是凭借女性自身的优势和实力在男权社会中坚定地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这是一种改良主义的女性解放的策略。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是王安忆对张爱玲《倾城之恋》中“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意境的改写。

在《倾城之恋》中,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与范柳原本来十分缥缈的姻缘,“但是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

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变革……传奇里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

”流弹没能够炸死他们,却将他们的相互算计都毁灭了,只剩下简单的一对劫后余生的男女,相濡以沫的,结了婚。

如果说《倾城之恋》是作家意欲通过男女主人公最后的相知相许,表达一种由于战火中个人生死未卜而冉冉升起的一股对于爱情和亲情的的神往;那么《死生契阔,与子相悦》则是在着力以工笔描写女性对于家庭不幸的毫不畏缩的承担,体现了作家对于女性认识的不同境界。

前者的女性因为城倾而从男人那里获得了真实的爱情和婚姻的保障,后者的女性却是因为城倾(如果说“文革”也导致了一番不同意义上的翻天覆地),而给予男人真实的爱情和婚姻的保障。

这些男人在不幸来临时闯祸的闯祸,躲的躲,病的病,他们的女人却处变不惊,放下身段,持家度日。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女人也依旧高贵美丽,不失优雅。

她们能在红卫兵的监视下淘米,不疾不徐地回答他们的质问。

她们也能在买菜的路上,打一缸淡豆浆回家慢慢享用。

而这不分明是一派与子相悦,死生契阔(——既然已经与你相爱了,生死又怎能不置之度外呢)的境界?也由不得作家要感叹:“这些女人,既可与你同享福,又可与你共患难。

祸福同享,甘苦同当,矢志不渝。

”[20]。

对于婚姻,张爱玲早在圣玛利亚女校读书时,就把有天才的女孩结婚视为天底下最大的恨事。

而且,她的确和许多作家一样是把婚姻和家庭当做人类一大困境来书写的。

王安忆不然。

她借评论王昭君提出自己明确的看法:“王昭君不嫁人,倒是清静美人,最终不就还是个白头宫女。

出了嫁,自然就有姑舅,那就要处理和解决,缠进家务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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