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耀诗歌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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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耀《河床》

昌耀《河床》

大地的歌吟——夜读昌耀《河床》(作品赏析)第四单元大地的歌吟精读河床走在秋月的田野上,我想起一位诗人对老托尔斯泰的叩问:一切成熟了的,都必须低垂着头么?没有错,我们走过的每一步路,都将成为往事,无论它们是欢乐的相逢,还是痛苦的别离。

但是请你相信,无论是热切的期待,还是深情的追忆,我们所唱过的每一支歌,都不会转瞬消失,如同罗莎?卢森堡所言:“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我活着,天空、云彩和生命的美,都将与我同在!”狭隘而自私的心灵,可以变成自己的地狱;广阔而开朗的心灵,却可以成为他人的天堂。

地狱和天堂,仅一层之隔。

而一切嫉妒的火焰,总是从燃烧自己开始的。

赏美文夜读昌耀必须选择一种姿势,选择一种适合仰望而不至于震断头颅的姿势;必须折叠一把椅子,折叠自己饱含钙质的骨骼成一把千载石凳而后稳坐。

最怕倾斜,倾斜是一种危险的向度,将坍塌如一地废铁,别无选择。

否则,请捂紧你灌满靡靡之音的耳朵,那泛着金质的金戈铁马之声正穿破汗漫时空的片片鳞甲将震裂你薄如蝉翼的耳膜。

否则,请关闭你织满欲望血丝的双眸,那混沌如天地之始不再黑白分明的双眸怎敢与九天云外搏击长空的鹰鹫之阴鸷目光对视。

哪怕片刻,毁灭终将注定。

谁说如今没有黄钟大吕,铜板铁琶?那是因为我们不屑抑或不敢聆听精神的呐喊以及灵魂的杀伐;谁说如今没有独立特行,苦吟圣咏?那是因为我们将心灵与情感在钢筋水泥中已囚禁得太深太久。

什么是空谷足音,什么是雪泥鸿爪,什么是荒原孤魂。

今夜,我似懂非懂;今夜,我非懂似懂。

你是谁,你可是踌躇于西域大漠的一介红袍僧人?眼前,燃烧着血酒一样的夕阳连同血酒一样的悲壮;身后,拖曳着叹息般悠长的影子连同影子般悠长的叹息。

你是谁,你可是追寻黄帝舟车的孤独浪子抑或精神囚徒?左脚海角,右脚天涯,鸟瞰死寂,回首苍茫。

你是谁,你可是茫茫高原燃烧的一束磷火的幽蓝?劈啪爆响的竟是骨骼之语与灵魂之梦呓。

传说传奇迎风绽放,神话童话应节起舞。

你是谁,你可是半烛残香燃起的袅袅青烟?你可是古寺千年敲响的声声清寒?你是谁,你可是深埋于地核的箭镞,已锈迹斑斑?你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嗥,摇撼荒原?……你是谁?我的昌耀。

昌耀诗歌导读

昌耀诗歌导读

昌耀诗歌导读一《凶年逸稿(在饥谨的年代)》导读昌耀(1936-2000),原名王昌耀。

生于湖南省桃源县,长于青海。

1953年开始诗歌创作。

1957年因诗获罪,被划为“右派”,长达22年,直到1979年才获平反。

80年代之后,昌耀诗歌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关注。

曾被称作“新诗运动史上的大诗人”、“诗人中的诗人”。

1982年后因参与“新边塞诗”,为“新边塞诗”的主要代表之一;1999年底获“中国诗歌学会”授予的“首届中国诗歌学会诗人奖”。

出版诗集主要有《昌耀诗文总集》、《昌耀抒情诗集》、《命运之书》、《昌耀的诗》等。

这些诗集中,《昌耀的诗》收录了昌耀的主要代表作,既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98年版),其流传的范围可能最广。

而由昌耀本人临终前亲自编定的《昌耀诗文总集》(青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收录最为齐全。

代表作有《慈航》、《雪。

土伯特女人和她的男人及三个孩子之歌》、《哈拉库图》、《一个中国诗人在俄罗斯》等长诗及《头像》、《致史前期一对娇小的彩陶罐》等短诗。

此外,燎原的《高地上的奴隶与圣者》(《作家》2000年第9期或《昌耀诗文总集》)对昌耀各阶段诗歌发展做出了详细评价,可为一阅。

昌耀可谓是这个时代特立独行的诗人。

首先要说的是,如简介中所谈到,某些评论者喜欢用所谓“新边塞诗”来指称昌耀,或者将昌耀的诗歌简单定位于“新边塞诗”,这是不恰当的。

昌耀的诗歌的确有较为强烈的地域色彩,有盛唐边塞诗歌的风貌,但是,他的写作基本上并不追踪时代的流俗观念,也即不追求写作的外在社会性和政治性——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但和同时代写作者相比要小得多,毕竟一个作家不能超脱于具体时代。

他所关注的或者说所要表现的主要在于个体的生存境况,在于个体与时代之间的内在的互动关系。

表现在作品中,主要有两个向度,一是抒写个体生命力的张扬,作品充满英雄主义的豪气;另一则是着力于时代对个体生命的压制,以及由此而来的个体的孤寂、茫然、焦虑、悲观及生命力的萎缩。

昌耀部分诗歌)

昌耀部分诗歌)

昌耀的部分诗歌)昌耀的部分诗歌).txt精神失常的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正常的疯子!《良宵》放逐的诗人啊这良宵是属于你的吗?这新嫁忍受的柔情蜜意的夜是属于你的吗?不,今夜没有月光,没有花朵,也没有天鹅,我的手指染着细雨和青草气息,但即使是这样的雨夜也完全是属于你的吗?是的,全部属于我。

但不要以为我的爱情已生满菌斑,我从空气摄取养料,经由阳光提取钙质,我的须髭如同箭毛,而我的爱情却如夜色一样羞涩。

啊,你自夜中与我对语的朋友请递给我十指纤纤的你的素手。

1962《斯人》静极——谁的叹嘘?密西西比河此刻风雨,在那边攀援而走。

地球这壁,一人无语独坐。

1985《慈航》1 爱与死是的,在善恶的角力中爱的繁衍与生殖比死亡的战残更古老、更勇武百倍。

我,就是这样~部行动的情书我不理解遗忘。

也不习惯麻木。

我不时展示状如兰花的五指朝向空阔弹去——‘触痛了的是回声。

然而,只是为了再听一次失道者败北的消息我才拨弄这支命题古老的琴曲?在善恶的角力中爱的繁衍与生殖比死亡的戕残更古老、更勇武百倍。

2 记忆中的荒原摘掉荆冠他从荒原踏来,重新领有自己的运命。

眺望旷野里气象哨雪白的柱顶横卧着一支安详的箭镞。

…… 但是,在那不朽的荒原——不朽的那在疏松的土丘之后竖起前肢独对寂寞吹奏东风的旱獭是他昨天的影子?不朽的——那在高空的游丝下面冲决气旋带箭失落于昏溟的大雁、那在闷热的刺棵丛里伸长脖颈手持石器追食着蜥蜴的万物之灵是他昨天的影子?在不朽的荒原。

在荒原不朽的暗夜。

在暗夜浮动的旋梯在烦躁不安闪烁而过的红狐、那惊犹未定倏忽隐遁的黄翔、那来去无踪的鸱鸺、那旷野猫、那鹿麂、那磷光、……可是他昨天的影子?我不理解遗忘。

当我回首山关,夕阳里覆满五色翎毛,——是一座座惜春的花冢。

3 彼岸于是,他听到了。

听到土伯特人沉默的彼岸大经轮在大慈大悲中转动叶片。

他听到破裂的木筏划出最后一声长泣。

当横扫一切的暴风将灯塔沉入海底,旋涡与贪婪达成默契,彼方醒着的这一片良知是他唯一的生之涯岸。

羞涩与庄严--昌耀百日祭

羞涩与庄严--昌耀百日祭

羞涩与庄严--昌耀百日祭作者:周涛昌耀的辞世令我异样的平静,这平静使我自觉有些接近冷漠。

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

我是较早知道昌耀病情的人,也是他在病榻上挂念过的人。

青海的朋友在电话里说“你能不能过来陪他几天?”我说“不必了”。

我是绝不会去目睹他临终前的痛苦面容的,而愿意永久地保留他给我的印象---昌耀独有的羞涩与庄严。

我和昌耀一共只见过三次面,平时基本没有书信,偶尔有过一两次电话,将近二十年来,相忘于江湖。

第一次见面是1982年的“绿风诗会”,那是一次全国近百名诗人参加的盛会,可谓群贤毕至。

昌耀是一个独行的孤旅,他的存在像一个无声的预示,给兴奋喧哗的诗人节抹上一层淡淡的悲苦。

当时他给我题下的留言是:“前方灶头,有我的黄铜茶炊。

”可能没有人想到,正是他的颜色染就了他以后十数年间诗歌的命运。

他在情感上已经是先知的。

之后的认知则完全是因为他那本《命运之书》,正是这部诗集,使我意识到大师的存在和经典的凝重。

读毕掩卷,我说了这样的话:所谓昌耀,就是当今中国行吟在青海高原上的屈原!这位命运的逐臣、艺术的孤立者同样不为人理解,区别在于屈原的忠心孤愤不为楚王解,昌耀的绝世诗篇不与国人通。

潮涨潮落,云起云飞,这多年来文坛兴衰了多少一时人物,喷射了多少过时喝彩,惟有昌耀如艾青笔下的礁石,淹没了又露出来……对,纪念昌耀最好的办法就是读读艾青的那首短诗《礁石》,那是对他最真实的写照。

大约到了1997年,我去兰州开会,专程去了一趟青海,我没有去看青海湖,而是专门看昌耀。

我想看看这个真实的昌耀和我头脑里用文字构成的昌耀是不是吻合。

结果,比我预料的还要严丝合缝,昌耀是一个圣子圣婴,是全身最少沾染世俗油污的人,他的羞涩与庄严说明了他内心的清澈与坚忍。

他就是青海湖。

他的确是羞涩的。

那天我们到处找不到他,留了话,下午他骑自行车来到省军区,一见面他低声说:“他们不让我进,我说找你。

”然后我们到房间里坐下来,我为他削了个苹果,他始终把那个苹果擎在手里,没有咬一口。

孤独的攀登者——昌耀的《峨日朵雪峰之侧》赏析

孤独的攀登者——昌耀的《峨日朵雪峰之侧》赏析

66素养•读写/阅读养成孤独的攀登者—昌耀的《峨日朵雪峰之侧》赏析吴刚(济南市莱芜第十七中学,山东济南271100)摘要:《峨日朵雪峰之侧》是昌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本文意在引领学生品读《峨曰朵雪峰之侧》,以感受《峨曰朵雪峰之侧》的丰富内涵,带着征服者的勇敢,带着孤独者的坚守,带着智慧者的思辨精神,攀登心中的高峰。

关键词:昌耀;峨日朵雪峰;意蕴中图分类号:G63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丨002 -2155(2020)12 -0066-02昌耀,中国当代具有较大影响力的诗人之一,其诗歌因兼具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特质,传递和流露出了强烈的苦难意识和悲壮色彩,其中独具特色的诗歌意象群落和象征系统,传统与现代相互融合的诗歌语言,形成了其独具特色的美学价值,昌耀也因此被赞为“诗人中的诗人”“新诗运动史上的大诗人”。

《峨日朵雪峰之侧》是昌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诗歌以多元的意象,营造出壮美的诗歌意境,表达了丰富的内心情感。

诗歌创作于1962年,完成于1983年,在岁月的变迁和更迭中,诗人也从一个“英雄”的年代跨人到了一个真正的“人”的时代。

在岁月的打磨和浸润中,其深刻而厚重的思想意蕴给人以无尽的启迪和力量。

一、征服者昌耀一生的经历,使苦难始终伴随在其诗歌中,面对苦难的折磨,面对命运的调侃,面对人生的风雨,昌耀选择的不是退缩而是成为一个永攀高峰的“征服者”。

昌耀以“征服者”的姿态走过了人生中的一道又一道坎坷,跨过了人生的一道又一道沟壑,使苦难成为其人生最为宝贵的财富,成为其诗歌创作最丰富的营养,成为其人生底色最为厚重的一抹色彩。

回顾昌耀的一生经历,不屈不挠、坚毅不屈的性格与品质,是成就其成为苦难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下旬•2020.12征服者的最珍贵的“武器”。

从15岁随军北上到进驻朝鲜,再到母亲离他而去,昌耀以军人的坚韧承受所有的艰难困苦和人生不幸,在经历苦难的过程中,昌耀也将自己锻造成为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情怀,无惧风雨,不怕困难,敢于向一切风雨说不的“征服者”,《峨日朵雪峰之侧》正是昌耀作为“征服者”的真实写照。

雄性之诗——昌耀河床解读

雄性之诗——昌耀河床解读

雄性之诗——昌耀诗《河床》解读郭培旺3970字2014.12.4我在想,同样是“大地的歌吟”,《河床》与《我爱这土地》的区别在哪里?高二选修的昌耀,超越初二必修的艾青之处在哪里?我的答案是:它的每一句都是诗。

我们不能顺利、顺口、正常地读这首诗,呼啸而过的读法注定懵懂;要慢下来,腾出一个宽敞的心脏和大脑,去感知,去再创造。

简单地将其主旨概括为“民族情结”、“个人苦难”、“雄性之美”等字眼,然后自觉万事大吉,对于这样一首蓬勃丰满的诗,是一种太“煞风景”的做法,是对其独特诗意的无视和掩盖,是对学生感受力的戕害和摧残。

我的底线是不限制学生的感知可能,不拘束学生的解读空间;老师只是一家之言。

理解《河床》,关键点无非两条,一是中心意象“河床”的意思,二是词语文句的诗意。

整体、局部,浑然一体,难以截然分开,所以两个任务的完成其实是同一个过程。

全诗一共有9节。

九节诗行,刚好扣黄河九曲。

1——3节,河床从巴彦喀拉走下。

4、5节,我走向大海,怀恋着源头。

6——9节,我激情澎湃,包容万物,伴随潮汛,崛起于大地。

我想,有三个生僻词语,可以促进学生对《河床》诗风诗意的了理解。

1、刮木。

这是青海方言音译词,意为“刹车片”,旧时马车上有用。

2、驰道。

《汉书》记载:“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

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

”“驰道”是秦始皇修筑的以咸阳为中心的、通往全国各地的大道,其中央是皇帝独用的专路。

3、昆山之玉。

李贺《李凭箜篌引》有“昆山玉碎凤凰叫”之句,言其玉之脆;秦李斯致秦始皇的《谏逐客书》曾提此词,是玉中之最美者,多喻优秀人才。

这三个词语,有民间气息,有历史深度,有书面语之典雅,从一个侧面折射了《河床》的诗歌特质,这是一首特别耐人咀嚼的长诗。

它的美感,我体会到的有以下几点:1、反常识书写。

第1节。

我从白头的巴彦喀拉走下。

白头的雪豹默默卧在鹰的城堡,目送我走向远方。

但我更是值得骄傲的一个。

这是开头三行。

昌耀《河床》导读

昌耀《河床》导读

昌耀《河床》导读整体感知昌耀是一个独具生命魅力且有持续艺术创造力的诗人。

他的情感深沉且充满西北地域特色的作品引起评论界广泛的注意。

他甘于寂寞的思想气质和写作心态,赢得了诗坛的尊重。

诗人首先创造的是一组由诗人的命运自传和心灵经历开始,而逐渐推向整个西部时空,显现高原精神生命的长诗(或组诗)。

它们包括《大山的囚徒》《慈航》《青藏高原的形体》(从《河床》到《寻找黄河正源卡日曲:铜色河》共六首)等等。

它们记写了“反右”时期诗人以无罪的戴罪之身在西部乡村服刑的生命行迹,以及在结束了那段岁月后,诗人置身于现代场景中,再次从那座大高原上折射的、此在的精神生命图像。

这些诗,从整体上呈示出一种沉郁、顿挫的大生命的庄重与阔大。

对苦难的深刻体验和对青藏高原的原始风情的描述,是昌耀创作的两个最重要的灵感源泉。

该诗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写“河床”,诗人不仅传达出神秘而雄性的河床给人的奇异感觉,而且推向黄河源头,显示出母亲河的精神生命。

也正是这种神秘、孤寂、阳刚、大气的气质与诗人自身生命过程中折射出的情绪交叉综合在一起,使我们感受到一个特殊年代诗人命运的行迹,一种劫后余生的生命律动。

除了表现主题的独特外,诗人的抒情手段也是导致其诗歌独树一帜的原因所在。

诗人爱用短促的句子,但对分行似乎没有太多的强调,每个诗行,有长有短,短的就一句组成,如“我是父亲”,长的多达五个句子,如“我是排列成阵的帆樯。

是广场。

是通都大邑。

是展开的景观。

是不可测度的深渊。

”这种写作特征也印证了诗人关于诗歌分行的观点:“我并不强调诗的分行……也不认为诗定要分行,没有诗性的文字即便分行也终难称作诗。

相反,某些有意味的文字即便不分行也未尝不配称作诗。

诗之与否,我以心性去体味而不以貌取。

”而诗人看重的还是“激情——永不衰竭的激情,此于诗人不只意味着色彩、线条、旋律与主动投入,亦是精力、活力、青春健美的象征”(《昌耀的诗·后记》)。

那么,该诗的“激情”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意象的独异以及语言的夸张,如“兀鹰”“母狼”“黄河象”等,它们本身都是带有原始色彩的血性动物,容易唤起人们对旺盛生命力的渴望与想象;而“我是……”的连续排比,更形成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这不仅是河床的气势,也是诗人的气势、创造力与“须臾不停”的“精力”。

试论昌耀诗歌中的时间意识 从昌耀散文诗《时间客店》谈起

试论昌耀诗歌中的时间意识  从昌耀散文诗《时间客店》谈起

22海外文摘在对《时间客店》中的“时间意识”进行理解时,这并不是具体的概念,而是概化的精神理解。

其深层含义包括,通过整首诗表现出的昌耀对时间的深层思考与普遍关注,以及在关注思考上产生的具有联系性的、整体性的、必然性的“时间意识”。

但“时间意识”并不是整首诗表现出的所有含义,本文仅是从“时间意识”为角度探讨《时间客店》中的意义层次与发展脉络,以期探究更深层对“时间的”理解,拓展对昌耀诗歌中“时间意识”的更广阔的理解。

1 《时间客栈》中的“时间意识”结构分析纵观《时间客店》整体,叙述为其主要的表达方式,在此类型结构中,凸显出整首诗的寓言哲理性,在内容中表达复述出一个关于超现实的梦境。

在此梦境中,将时间比作纺织物,而作者本人仿佛将此物捧在手心之中,强调对时间的掌握。

在此过程中尽力一路颠簸到达一家客栈,此时“编织物”破了,时间残破,作者以回答女人的提问为契机开始修补“时间”在人们的催促下,作者仓促修补,但人们即使不停催促也不愿伸出援助之手,不愿提供援助材料,直到一切彻底难以挽回。

在此梦境中,编织物难以修复,作者痛心疾首,同时以此象征人们的弱点是总是“丧失修复时间”的几乎,“时间”被浪费,却不知道珍惜。

通过此类描写,表达出作者对“时间意识”的象征意义,意义明显却不明朗地表现出来,需要人们通过体会深的深层含义,从“我”、“众人”两条线索中分别入手,解读作者通过诗表达出的意识。

2 《时间客栈》中的“时间意识”脉络分析在《时间客栈》中,“时间意识”的体现,具有清晰的脉络,“我”为主线时,从进入客店、平托“时间”、腾不出手、用脚背勾椅等描写,细致地刻绘出“我”与他人不同的人物形象,在强烈的造型感、动作感中,彰显出一种仪式感,仿佛“我”为时间的守护者、是时间的护送者,以此凸显出“时间”的重要性,强调时间的中心形象与地位,也通过“以受命自负”表现出对时间守护的重要性,强调对时间的珍惜。

不仅如此,当作者将“物件比作时间”时,不是出于理性的思考认知或常识的判断,而是“在直觉”的牵引下,感受“时间”,以此表示出对时间的敬畏“我”不愿弄翻它,深层含义表示出“时间”具有浓厚的神秘色彩,人们在时间面前难以保持理智,只能以直觉感知它,表达出时间易逝,难以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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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耀诗歌导读一《凶年逸稿(在饥谨的年代)》导读昌耀(1936-2000),原名王昌耀。

生于湖南省桃源县,长于青海。

1953年开始诗歌创作。

1957年因诗获罪,被划为“右派”,长达22年,直到1979年才获平反。

80年代之后,昌耀诗歌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关注。

曾被称作“新诗运动史上的大诗人”、“诗人中的诗人”。

1982年后因参与“新边塞诗”,为“新边塞诗”的主要代表之一;1999年底获“中国诗歌学会”授予的“首届中国诗歌学会诗人奖”。

出版诗集主要有《昌耀诗文总集》、《昌耀抒情诗集》、《命运之书》、《昌耀的诗》等。

这些诗集中,《昌耀的诗》收录了昌耀的主要代表作,既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98年版),其流传的范围可能最广。

而由昌耀本人临终前亲自编定的《昌耀诗文总集》(青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收录最为齐全。

代表作有《慈航》、《雪。

土伯特女人和她的男人及三个孩子之歌》、《哈拉库图》、《一个中国诗人在俄罗斯》等长诗及《头像》、《致史前期一对娇小的彩陶罐》等短诗。

此外,燎原的《高地上的奴隶与圣者》(《作家》2000年第9期或《昌耀诗文总集》)对昌耀各阶段诗歌发展做出了详细评价,可为一阅。

昌耀可谓是这个时代特立独行的诗人。

首先要说的是,如简介中所谈到,某些评论者喜欢用所谓“新边塞诗”来指称昌耀,或者将昌耀的诗歌简单定位于“新边塞诗”,这是不恰当的。

昌耀的诗歌的确有较为强烈的地域色彩,有盛唐边塞诗歌的风貌,但是,他的写作基本上并不追踪时代的流俗观念,也即不追求写作的外在社会性和政治性——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但和同时代写作者相比要小得多,毕竟一个作家不能超脱于具体时代。

他所关注的或者说所要表现的主要在于个体的生存境况,在于个体与时代之间的内在的互动关系。

表现在作品中,主要有两个向度,一是抒写个体生命力的张扬,作品充满英雄主义的豪气;另一则是着力于时代对个体生命的压制,以及由此而来的个体的孤寂、茫然、焦虑、悲观及生命力的萎缩。

这两个向度在80年代中后期有较为明显的交错,之前和之后则泾渭分明。

从诗歌形态本身来看,很难得找到一种现成的形态与之相对应。

这一方面导致了昌耀诗歌缺乏读者和评论,另一方面,则又可见昌耀诗歌的强烈的艺术表现力。

可以说,在一般诗人难以企及的、一泻千里的艺术表现中,昌耀确立了自己的诗歌精神、美学和风格。

其诗歌精神在长诗《一个中国诗人在俄罗斯》(1998)中有揭示:“我一生,倾心于一个为志士仁人认同的大同胜境,富裕、平等、体现社会民族公正、富有人情。

这是我看重的‘意义’,亦是我的文学的理想主义、社会改造的浪漫气质、审美人生之所本。

”遗憾的是,尽管诗人努力实现这种“大同理想”,但由于种种原因,他“无能捍卫”,只是“默守这一立场”。

其美学风格则主要包含意象与用语,情感形态与最终的抒写方式等多个方面:在意象使用上,昌耀讲究铺陈,同时又追求地域性,以致被人称作是“西部意象”——“西北的旷野、荒原、漠风、瀚海、鸣沙、驼队、绿洲、篝火、鹰翅,陶片、羚羊、楼兰、牧场、草地、静湖、原始森林、河谷、雪山、雪莲、野马群、牧羊女、雄鹰、雄性、大碗酒、大块肉、长啸、嚎叫,乃至西部的太阳、月亮、天空、歌声……一旦进入诗人的视野和灵魂,就会成为诗的独特发现”(姜耕玉:《昌耀:“跋涉荒原的行吟歌者》,[台湾]《创世纪》,2000年9月秋季号)。

语言则多有古奥之处,很奇崛地保留有古汉语的种种特征——古汉语的顽强生命力在昌耀身上找到了落脚点;而其质地的粗犷、强硬且不乏细腻又使得它具有现代气派。

情感形态炽热,充满同时代所匮乏的浪漫主义情怀。

由这些所决定的抒写方式最终则是充满了强烈的主观意味和个性色彩,个体与时代之间的互动关系也有了较为生动的揭示。

可以说,昌耀的美学在于追求具有明显的美学意义的对象的抒情方式本身,技巧性则退居次席。

《凶年逸稿(在饥谨的年代)》可能不是昌耀最有名的诗歌,却是最早显现昌耀独立品格的诗歌。

从写作时间看,这首诗作于1961-1962年间,当时所盛行的诗歌模式是贺敬之、郭小川式政治抒情诗和1958年以来风靡全国的“新民歌”——经过数十年的时间检验,这些写作绝大多数都被证明打上了浓重的时代烙印,艺术品格低下,陷入了将艺术等同于政治的俗套。

这首诗首先需要注意的是它的最终落脚点为“生活当然不朽”,这是不能脱离具体诗歌来单独理解的,否则就会产生涂饰苦难生活的误解。

事实上,和同时代的人一样,昌耀的生活环境并不好,他同样生活在一个物质贫乏的“饥谨的年代”;而且,他还是一个“右派”。

所谓“饥谨”,在诗中,既是物质性的,也是精神性的。

“精神会餐”即指伴随物质贫乏而来的精神虚妄。

面对这种双重“饥谨”,诗人的情感立场很鲜明:胸怀“火种”,以“我是这土地的儿子”自命。

尽管也有过“苦恼”:“蓦然被茫无头绪的印象或说不透的原由/深深苦恼”(第一节);也用近乎“黑色幽默”的笔调摹写了投草公牛、夜宿荒坟等荒诞年代里的荒诞景状(第三节),但更多的时候,诗人是以“极好的兴致”来“观察”春天和大地。

由此,大地万物以及生活其中的个体的行为都被赋予了独特的涵义。

如第五节里,孩童“手举一棵采自向阳墙脚连同土根刨起的青禾”被赋予了“盗来的宝石”的意义,并引发了“大地果然已在悄悄中妊娠了啊”的感叹。

而从最终的意义上看,这种“观察”引发了对自然诗意终极赞美:泥土与阳光正在“角力”,正在“如何相互威胁、挖苦、嘲讽”、正在“紧紧地拥抱”,这些被诗人看作是那个时代身上最鲜活的东西(第九节)。

由于诗人的笔触基本上是紧贴着现实不断生发开来,并未有什么虚妄之处,“不朽”的最终含义也就在于:在最平凡的生命形态中蕴涵着最鲜活的生命力。

显然,在诗人看来,只有它,而不是那些虚幻的理想形态,才能使得个我不断葆有内在的生命激情,从而不断引导个我度过贫乏与苦难——这是一种更高层次上的体认生存苦难的方式,既使得“饥谨”本身显露无遗,又体现了诗人对这种现实苦难的承担;而经过重重推进的“不朽”也最终成为一种实有的、独立的、反抗的、具有强烈的个人色彩的、超越时代局限的品质;昌耀对生活最诚挚的爱以及昌耀内心最诗性的情怀体现得淋漓尽致。

放大一点说,当绝大多数中国诗人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毫无节度地大声歌颂生活的“美好”时,昌耀以这种方式写下了他的“土地情诗”。

这在最大程度上背离了迫于政治淫威而极其低劣、庸俗的时代美学风尚。

同样是追求地域性,昌耀与60年代的另一位诗人闻捷的比较可谓富有深意,有助于我们对于问题的认识。

闻捷所追求的是歌颂和“惊羡式描摹”,有名的《天山牧歌》如诗题所揭示是“牧歌”,“是一个汉族诗人对有着奇丽风情、习俗的边疆少数民族生活所投出的欣喜惊羡的目光;他用牧歌的笔调来处理颂歌的主题”(洪子诚等著:《中国当代新诗史》,P97-98,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

牧歌本身并无错误,但问题在于,闻捷诗歌在具体生活表现层面,明显落入了将个体情感和政治态度、阶级立场简单等同的俗套,以“吐鲁番葡萄”为代表的地域色彩最终成为政治的传声筒,本身并不具备独立的美学意义,或说其美学意义相当低劣。

但是从当时社会文化语境来看,闻捷获得了主流话语的支持,一时之间,尉为大观。

而在50-60年代,昌耀的写作基本上是片断性的,“潜在性”的(著名的20世纪中国文学研究者陈思和在讨论50年代以来因为多种原因而使得作品无法公开发表的情况时,提出了“潜在写作”的概念)。

其中的价值差异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变得非常明显,而且还将更加明显。

从这个角度看,《凶年逸稿》既充分显示了昌耀身上所蕴涵的强大的艺术能量,同时,更映衬了时代诗歌美学的孱弱。

此外,在“扩展性阅读篇目”提到了《高车》、《慈航》和《斯人》三首诗,这些都是昌耀写作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这里一并讨论。

(一)《高车》导读《高车》作于1957年,昌耀写作早期。

这一时期昌耀多数写作都相对简洁:意象较简单,诗歌也较为稳定、单纯地呈现出昂扬向上的情绪。

《高车》是一曲赞歌,将情感寄寓在高车这种常见且不大为人注意的农业化工具上,显示了诗人对土地所怀有了深厚感情。

而它的意义还在于第一次清晰地显示出昌耀诗歌中英雄主义的“根柢”。

这可从两方面理解,一方面如昌耀本人在“小序”所说,“是什么在天地河汉之间鼓动如翼手?……是高车。

是青海的高车。

我看重它们。

但我之难忘情于它们,更在于它们本是英雄。

而英雄是不可被遗忘的”。

这种观念在诗中则具化为“高车的青海于我是威武的巨人。

/青海的高车于我是巨人之轶诗。

”另一方面也如评论者燎原所言,“这是一种有根柢的诗歌。

其化平淡为神奇的奇崛的诗思,带有滞涩感的为古汉语浸渗的语境,物象处理上由现实场景向历史场景推移的陌生化方式,都体现着惟根柢才能赋予的定力”(燎原:《高地上的奴隶与圣者》,《昌耀诗文总集》,P4)。

(二)《慈航》导读前文已提到,80年代昌耀的诗歌写作,主要有两条有生命力张扬与受挫两条对应性的线索。

两者此消彼长,共同体现了个体与时代相对抗的生命形态。

作于1980年的《慈航》属于前一类。

诗歌题材本身很有时代性:时代历史变乱,个体落难,最终获得拯救。

诗歌即个体在拯救之后的回顾。

这种抒写为多数经历了政治劫难的作家或者知识分子所共有,只是所取角度各有差异,构成了时代文学的一个基本特征。

《慈航》和藏传佛教相关:“藏传佛教把尘世视之为一片苦海,所谓的人生就是‘苦海慈航’。

而这里的‘慈’,正是悲悯情怀,是对于生命的仁爱,是对大地万物的大爱。

它是苦难人生得以向灵魂的天国彼岸航渡的根本动力。

而流放中的昌耀,正是在这个恪守着人类古老慈厚德性的高原民族身上,获得了使其生命复苏的爱,也使他自己感应并获具了博大悲悯的爱的情怀。

”(燎原:《高地上的奴隶与圣者》,《昌耀诗文总集》,P12)由此,诗歌最核心情感为感激,“在善恶的角力中/爱的繁衍与生殖/比死亡的戕残更古老、/更勇武百倍。

”虽是“感激”,作品中的精神价值的表现并未由此出现卑微或夸张情状,而是着力于个体生命力的张扬,及大西北人民的苦难的生存现实与朴素的生命观念的表现。

正是它保证了诗歌的独立品格。

(三)《斯人》导读这首作于1985年的诗体现了一种内在的孤寂感——这一时刻昌耀本人情绪中孤寂的成分正越来越强大,以致80年代后期直至逝世最终取代英雄主义式的慨叹而成为主要情绪。

全诗仅两节三行:“静极——谁的叹嘘?//密西西比河此刻风雨,在那边攀缘而走。

/地球这边,一人无语独坐。

”显然,个体内心孤寂感的表现得力于场景的对比的设置。

二“阅读提示”导读在“面对苦难的英雄主义态度”是昌耀诗歌的一个基本精神,它一度非常强烈,一直延续到80年代中期才逐渐减弱。

从根本上说,这种态度蕴涵了一个如何看待大自然的母题,一个西部诗歌(文学)中的天然主题。

昌耀大半辈子生活在西部,他对“西部”本身的悖谬性自然有充分理解:对于来自异域的人来说,充满边塞风味的大自然是独特、美妙的风景;但是对于世代或长期生活其中的人来说,它就不仅仅是风景,也是潜在的生存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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