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人类学片与纪录片
信仰的力量——浅析人类学纪录片《虎日》

Yi Shu Jiao Liu·艺术交流信仰的力量———浅析人类学纪录片《虎日》高歌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摘要:中国云南的宁蒗县在90年代大量的毒品泛滥,使当地人民深受其害。
危难之时,彝族人民集民族之智使用半个世纪以前的一种战争时期的宣誓仪式来进行戒毒。
结果令人意想不到,有高达64%的人成功戒毒并且在几年之内都没有复吸。
人类学片《虎日》就记录了彝族人民再一次举行祭祀仪式的过程。
本文以《虎日》为例,结合影视人类学的传播,展开对影视人类学片的定义以及《虎日》这一案例的传播意义与价值延展进行讨论。
比较电影纪录片与影视人类学片的区别,讨论影视人类学片的客观性与真实性。
以《虎日》为例,讨论影视人类学片是如何呈现研究成果的,它的传播意义与学术研究之外的价值延展。
关键词:影视人类学人类学片《虎日》中图分类号:J9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359(2019)12-0183-03一、影视人类学与人类学纪录片“影视人类学是以影像与影视手段表现人类学原理,记录、展示和诠释一个族群的文化或尝试建立比较文化的学问”①。
影视人类学这一名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的西方社会。
随着它的载体,即胶片与摄影技术,而向东方发展。
影视人类学是由人类学与影视技术组成,可以说影视就是人类学传达的一种手段。
起初影视人类学录像因为胶片的价格昂贵,所以仅仅是作为田野调查与写作的补充手段,但是随着摄影技术这个载体的不断发展,新时代新媒体技术的广泛应用,录像设备的普及与便宜使影视人类学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成为了一门独立的学科。
影视人类学涉及的方面很多,不仅仅是田野调查的记录方面,有时也包括对于视觉再现的人类学研究,像《虎日》这一人类学片就相对完整的展现了彝族祭祀仪式。
影视人类学的研究素材不仅仅局限于人类学的相关事件,比如博物馆中的文物还原模拟,也来自所有文化的各种视觉再现形式。
所以总的来说,影视人类学是一个综合性的学科,它以更易于传播的方式,更加综合的记录手段,将人类学的学术性与媒体的传播手段相结合,使我们更好地认识别人的世界与自己的世界,认识我们人类自己。
影视史之纪录片

《桥》表现了一座能够启闭的钢铁结构铁路桥,影片节奏明快,画面上硬朗的线 条和工业化主宰一切的潜意识非常符合当时现代主义先锋艺术的口味 《雨》雨荷兰阿姆斯特丹这座美丽城市在雨中的风貌,富于美和韵律感的画面, 充满了深蕴的诗意和清新的风格
让〃维果的《尼斯的景象》
法国导演让〃维果,1905年生于巴黎,1934逝于巴黎。无政府主义者阿尔梅雷达 之子。维果一生只拍摄四部影片(《尼斯的景象》、《零分操行》、《驳船阿塔 朗特号》、《塔里斯》)。他的电影追求自由,摄影方式变化多端,主题浪漫诗 意,影响了后来整整一代法国新浪潮导演。 1929年,维尔托夫的弟弟摄影师鲍里斯〃考夫曼与法国导演让〃维果合作拍摄了 《尼斯的景象》 《尼斯的景象》内容分别表现尼斯的大海、土地、天空。但超越了都市交响乐纪 录片的局限,融入了更多的社会和政治因素,通过对比手法反映了上流社会的奢 华生活和贫民阶层悲惨境遇的巨大差别,也表达了维果对尼斯的嘲讽和不安 鲍里斯〃考夫曼把电影眼睛理论带到了法国,要出其不意地捕捉生活。萨杜尔认 为,《尼斯的景象》是先锋派末期一部极为强烈有力的作品,直接受到维尔托夫 的影响,带有超现实主义的隐喻。这部社会纪录片不仅是一种单纯的社会见证, 而且是一种强烈的讽刺
《带摄影机的人》(1929年)
《带摄影机的人》是一部具有政治性和强纪实性的作品,也是维尔托夫‚电影眼睛‛理 论的直观表现。 影片记录了苏联时期城市中一天之间的生活场景。考夫曼是本片的摄影师,也是电影的 主角。他带着摄影机守候在城市每一个角落,见证隐藏在日常生活之下的命运变迁和生 活真相。结婚、离婚、新生、死亡等传统俄罗斯艺术主题,现代与传统的交织,使电影 具有浓厚的文化氛围。这是《柏林》所不曾触及的艺术主题。 影片中带摄影机的摄影师成了‚演员‛,他在所有的场景中都出现了。而实际上还有一 个摄影师——维尔托夫,摄影师在捕捉城市,维尔托夫却在捕捉摄影师。观众能够看到摄 影机如何纪录生活以及摄影师和剪辑师的工作情况
人类学视野下看中国纪录片——以纪录片《最后的棒棒》为例王慧婷广西师范大学;

人类学视野下看中国纪录片——以纪录片《最后的棒棒》为例王慧婷 广西师范大学摘要:在数字媒介、电子媒介迅猛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电视媒体以它独有的影像手段以及高速、范围广的传播方式在众多传播媒介中拔得头筹,同时,全球化的经济互通在给各国带来可观的物质利益的同时,也给文化多样性增添了阴霾,世界各国为挽救文化遗产做出不懈努力,在多个领域展开有效的活动,其中影视领域取得了 不俗之效,影视艺术以其独特的传播方式为人们丰富精神世界做出极大贡献,在这其中有着较高的社会认证价值、文献史料保存价值和文化传承交流价值的电视纪录片,对文化精神延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人类学 研究领域也有着不可否认的贡献与价值,人类学家用不同的方式来审视艺术①,以人类学为起点,以纪录片为终点,用人类学这一独特的视角去审视中国纪录片,既是一种新的尝试,也是一种有益的挑战。
关键词:人性纪录片人类学人文关怀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0)15-0146-04一、绪论(一)何为人类学人类学,兴起于19世纪,“人类学”一词来源于希腊文中的“人”和“科学”,“人类学”作为研究名词第一次被广大群众所关注是在1501年,此时的“人类学”可 以说是狭义的,仅仅是对人类体质方面的调查,但仍关注有关于人的体质的多个角度,因此从人类学研究初 期其便具有了多视角、跨学科的显著特征,直到1850 年后,人类学这一领域才逐渐发展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人类学,顾名思义,强调“人”在研究中的作用,着眼于 人文信息,着重于文化对人类的影响的研究,致力于研究一个群体特定的文化,对一个群体、一个民族或者一个组织有深入的内涵的了解,从人本的角度出发,结合 其中的文化内涵,研究群体的特质,而不仅仅是概念化或者数字的分析。
人类学从诞生发展到如今,在无数位 人类学家的共同努力下,已形成了较为清晰的理论基 础,当今时代下的人类学内涵丰富,涵盖多个领域,被定义为“研究人类本身的体质特征、类型、种族差异及其创造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起源、形成和发展规律的科学”,是“包括人的各种知识分支的学科”②,无论 是狭义的人类学还是广义的人类学,它们都不是封闭自守的,均与其他学科有着紧密的联系,例如哲学学 科、社会学学科等,各学科之间互相交流,彼此进步,都 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近些年,视觉人类学一词进入大众视野,视觉人类学又称“影视人类学”,从属于文化人类学,主张站在视觉的角度来对人类学进行全新的定义与阐释,这极大的丰富了人类学的内涵。
生存与叙事:北方的纳努克

影评| 生存与叙事:北方的"纳努克"影视人类学的经典影片《北方的纳努克》在历史价值与伦理争议中备受关注。
影片的重要性自是不必多说,学科内外的持续性讨论也已经有100年之久,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着不同的面向。
无论观点如何,都是影视人类学和民族志电影发展的推动力量。
100年之后,围绕这部影片,我们依然希望看到更多元的理解与思考,其价值与意义已经远超对影片的评判本身。
本期作者的一些观点或许也能让各位读者眼前一亮,产生一些新想法。
《北方的纳努克》是享有“纪录片之父”声誉的美国纪录片导演罗伯特•弗拉哈迪拍摄的第一部纪录片,记录了加拿大魁北克省北极圈内因纽特人的生存样貌。
影片围绕纳努克一家人从1920年8月到1921年8月期间的日常生活展开记录,包括与白人交易、捕鱼、捕猎海象海豹,以及建筑冰屋等场景。
该片被公认为是人类学影像最早期的标志性作品。
受限于二十世纪初的技术条件和理想化理念,影片呈现了有限的真实。
放到现在,依靠更先进的技术和更科学的程序,人们的确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弱技术的冲击力量将道德理念“嵌入”技术功能之中,并重新强化参与者和观察者的道德责任,即阿特胡斯提出的道德物化。
因为社会完全“可以利用技术的这种属性有意地‘嵌入’一定的伦理因素,来影响人们的决策和行为”。
维贝克曾提出,道德物化的基础是技术中介或介入作用,即“技术在人与世界的关系中扮演着中介调节的作用,它既能影响世界呈现于人的方式,也能影响人呈现于世界的方式。
在技术的居间调节之下,人的主观性和世界的客观性都得到了重新塑造。
尽管如此,并不能彻底隔绝技术介入所导致的真相残缺问题。
因为一旦“纳努克”这一符号进入主流世界的体系内,它在语义学层面上就失去了绝对的独立性,而这恰恰是我们得以讨论一切的前提或基础。
或者说是所谓“评价的正义”要先通过“观察的正义”来获得一个窗口。
这已经成为一种公认的合法操作,从而使得一个不见于世的生存方式具现到俗世之中。
探究影视人类学的真实性

探究影视人类学的真实性作者:赵丹来源:《科教导刊·电子版》2015年第28期摘要影片要记录完成的状态,拍摄者要尽量忠实的做好一个“观察——记录者”,给观众以及研究者呈现一个真实的状态,在影视人类学的片子中真实性是存在的也是必须的,但它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一个存在,本文就要从影片创作过程中呈现的真实性和在研究影视人类学中呈现的真实性做一个探究。
关键词影视人类学真实性相对的真实中图分类号:C912. 4 文献标识码:A1895年12月28日电影诞生了,由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工厂大门》等最初的电影诞生了,卢米埃尔把真实的生活情景记录了下来。
影视人类学就是从影片中研究人类的活动,前提影片也必须具备一定的真实性。
1虚构中的真实人们常说“眼见为实”,影视人类学首先让我们主观地认为这是真实的,而非虚构的,因为“我”亲眼看见了。
把观赏者置于了一个对“他者”表现的一个毋庸置疑的“陷阱” 里去。
然而对于“他者”表现出来的视觉影像启示是虚构的真实。
是对本真的一种重构,是经过作者的加工创作出的真实。
影视人类学影片的真实性也是相对的,说它真实,毕竟这个人物事件是真实存在的,说它是虚构的,只是里面的一些细节或者是人物的动作姿势不是真实的,是导演要求的,是虚构的。
本人觉得影视人类学的影片的真实都是虚构中的真实。
2创作过程的真实性真实并非完全的百分之分的真实,是相对的真实,是在虚构中存在的真实性,真实性存在于整个影片之中。
《北方的纳努克》是美国导演罗伯特·费拉哈迪根据亲身经历拍摄的一部黑白默片。
影片完成于1922年,真实地再现了爱斯基摩人的生活生产方式、文化形态等方面,费拉哈迪也因此被称为“纪录片之父”,同时这部作品被奉为人类学早期的经典之作,它的地位不容忽视。
有些学者认为《北方的纳努克》是线性结构的叙事手法。
影视人类学影片就是记录真实,还原真实,在一些人类学影片中,是有开始、高潮和结尾的,中间的发展过程是有起承转合的,这些纪录片也像故事片一样,具有一定的故事性,也为了具有可观看性,这些“剧情”是真实纪录的,讲述的过程是经过导演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包括田野调查、拍摄方案的拟定、拍摄内容的设定、拍摄计划的制定,都是精心设计安排的,所以说拍摄前期的调研工作是不可缺少的,真实性也是存在的,只不过是经过导演构思过的真实,这也无可厚非。
人类学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人类学思想

人类学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人类学思想作者:李欢来源:《环球人文地理·评论版》2014年第11期摘要:人类学纪录片是民族学纪录或者民族志纪录片,是对民族文化进行记录的一个文化现象。
《最后的山神》表现老一辈鄂伦春人的传统的山林生活和心灵世界,反映出山林狩猎这一人类童年时期的生活方式在现代化建设进程中将最终消失的命运。
人类学纪录片就是对这方面进行抢救的独特方式而存在。
通过其真实的记录让人们去反思,分析传承交流文化价值、浓厚的审美艺术价值以及引领观众的社会价值。
关键词:人类学纪录片;最后的山神;文化内涵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说过,文化是公众可获得的符号形式。
人类学纪录片所承担的就是文化责任。
纪录片以媒介的形式记录人类的不同文化,并非只是简单的说教传播,它通过最为真实的画面声音对人的内心产生强烈的冲击,从而引导人们对现实问题的思考和关注。
人类长久以来都认为高大的山中是神灵所栖的地方,如罗马的朱庇特、犹太的耶和华、北欧人的奥丁都在山上。
《最后的山神》便是中国鄂伦春族对山神的崇拜。
在《影视人类学概论》当中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人类学纪录片是科学成果以及艺术形式的一个完美的结合,是纪录片的手段在人类学研究中进行运用,以记录作为表现内容的一个形式,而人类学则是内在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人类学的研究成果。
”[1]由于在速度上比较快或者是事物比较小,这对于人们的观察以及通过文字而无法进行准确的把握的时候,人类学纪录片就成了这一时刻的关键记录工具而存在;另外就是人类学纪录片是在共时性以及跨文化的对比以及历史性的文化变迁的研究过程中进行的运用。
一、《最后的山神》的简介鄂伦春民族自古是一个崇拜大自然的民族,信奉的是原始自然宗教。
由于他们世代在大小兴安岭的原始山林中狩猎捕鱼,所以他们把山神供奉为保障他们衣食的最主要的神灵。
因此,老萨满雕画出来的山神像在他眼里就不再是现实中一尊古朴的偶像了,而是一种象征、一种意蕴,一个浓缩鄂伦春民族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文化形态等诸多社会因素的象征体。
影视之镜下的人类之像——人类学纪录片在影视媒介中的“视像”呈现

影视之镜下的人类之像——人类学纪录片在影视媒介中的
“视像”呈现
李曦珍;宋燕;赵征
【期刊名称】《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1(039)005
【摘要】影视媒介从一开始就与人类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并催生了人类学纪录片和影视人类学.采用影像文本分析的方法,从人类学纪录片的视角、视点、视域三个方面,探讨了纪录片在影像人类学透镜下展现人之“类像”的“镜像机制”.
【总页数】8页(P81-88)
【作者】李曦珍;宋燕;赵征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甘肃兰州730000;兰州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甘肃兰州730000;兰州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甘肃兰州730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J952
【相关文献】
1.人类学纪录片在保护赣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价值研究 [J], 张千山;沈鲁
2.人类学纪录片在保护赣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缺失 [J], 张千山;沈鲁
3.人类学田野深描的现代化呈现——以影视人类学片《端午节》为例 [J], 吴慧卉
4.从影视文化人类学角度浅析纪录片《人生一串》中的饮食文化 [J], 安孟瑶
5.重审中国影视人类学的影视之维 [J], 孔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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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实的记录与传播 ——《最后的山神》揭示信息完整性对于人类学片真实性的关照

文学评论·影视文学忠实的记录与传播——《最后的山神》揭示信息完整性对于人类学片真实性的关照欧阳晗萌 四川电影电视学院作者简介:欧阳晗萌(1987-),女,汉族,重庆人,研究实习员,四川电影电视学院宣传统战部主任科员,研究方向:传播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5-150-01人类学片因其“直接形象性”而被称作是最权威的“直接电影”,对于人类学片来说,最有价值的当属它的文献功能。
为了能够提供给后人研究,人类学片在拍摄时,要求把外部的一切干预尽量降低,让被摄者以最原始的状态出镜。
即生活中是什么样,就应当忠实地记录和呈现出来,让观看影片的人们,看到最真实的样貌。
“真实性”的边界实际上很难把握,在其他研究者的文章中大多提到要以真实人物、真实事件、真实环境、真实内涵进行诠释。
除此之外,不能忘记的是人类学片的“信息完整性”,只有完整的信息才能是最权威的还原,有利于传播、教育和研究。
这一点上,人类学片《最后的山神》堪称经典,它以信息的完整性揭示了人类学片的忠实记录与传播。
人类学片与一般纪录片有区别,《最后的山神》属于具有完整结构的供学术交流的人类学片。
人类学片最重要的功能是记录、传播、教学与研究,或者应当称作“抢救”那些快要消失的文化。
这就必须做到科学的真实,降低导演意图是关键。
摄制组需在前期做大量的“田野调查”,以“本位视角”展示最真实最完整的文化信息,留作“人类学”相关的传播与研究。
《最后的山神》是一部由导演孙曾田摄制于1992年,并于1993年荣获第30届亚广联(亚洲-太平洋广播联盟)纪录片大奖。
它以中国鄂伦春族最后一名萨满——孟金福为主角,完整记录并传播了即将消失的文化,例如传统的“风葬”仪式。
《最后的山神》是一部文献价值极高且传播性较强的人类学纪录片,这有赖于它的“信息的完整性”,这是对忠实纪录的关照。
既然人类学片最主要的功能是用于传播、教育与研究,那么就必须完整地记录和保存这些人类文化,做好文化的传递与交流,才能更深入地进行研究,也才能更好地用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