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崇黄现象之探因

指一个政权或一种政 治权力被相信 是正当的、 乎道 义的 ， 合 从而 获得人 和传统文化 的认 同和 归属 ， 赋予 了清代黄 帝祭祀 以独特 的文化 内涵和 们 自愿服从或认 可的属 性和 能力。 （ ” 张星久说 ） 在统治合法性取得的过 非 同寻常的历史意义 ， 并在客观上起到 了增强 社会凝聚 力， 促进 满汉惟 程 中血统论可谓举足轻 重 ， 夫布 衣 匹夫 能无故 而起 ， “ 王天 下乎？其 有 及各民族交流和融合的积极作用 。 由这段话 我们不 难看 出对 黄帝的尊 ” 天命然 。 ， ” 即能否称 王当帝 由其天命 和血统 定。褚少孙 补《 史记》 中说 祟除政治统治需要外 ， 更多的还有文化等方面原 因 ， 或许这 更有 助于我 “ 黄帝策天命而治天下 ， 德泽深后世 ， 故其子孙 皆复立 为天子 ， 天之 有 们探 因祟黄现象 。 定 报德也 ” 可见 “ ， 黄帝世胄 ” 身份对称王当帝的重要 。
从现有 民族学和考古学研 究成果 可知 ， 石器 时代人 已经萌 发了 新
张星久认 为是人们 心中的合法 性信仰 直接 导致 了合法性 ， 合法 性 对死去的亲属特别是有贡 献的长辈 和祖先 的崇拜 ， 上古 时代 的的有 如 不过是人们 内心 的合法 性信仰 的直接结 果和表现 形 式， 因此 合法性 问 虞氏和夏后氏已把黄帝作为自己的远 祖报以 隆重的稀祭 。夏 商周各有 题实际上就可 以转换为合 法性信 仰问题 ， 弥散于 传统 文化与 政治 生 其始祖诞生的传说 ， 而 却还都把黄帝奉为自己的远祖 ， 这和当 ８不 同民族 寸 活各个方面的合法性叙 事与表 演不断建构 出来 的主题 ， 就是绵 亘于 古 间通婚带来的民族认同有 关。到春秋 战国时 百家竞 言黄 帝， 同宗 共祖 代思想世界中君权合法性信仰 的内容 。其 中基于君主 受命于天 的合 法 的黄帝谱 系应运而生 ， 随着时代推进衍化出对天神 黄帝的祭祀等 ， 祟黄 性信仰和基于君主获得皇位的正当程序 （ 名分礼法 ） 方面的合法性信仰 成为文化史上一个重要现象。后来被 世人尊祟的“ 黄帝 ” 其实是着 三位 是君权合法性信仰的 内容之二 。 为一体 ， 分别为民俗 观念中的始祖 ， 繁衍子孙 ， 他 后代 遍布中华大地 ， 是 自称黄帝子孙的统治者为 论证其 政权 合法性 ， 除把 自己是 黄帝后 中华 民族最 古老 的亲长 ； 神话 古史中的上 帝 ， 有地 神后 土辅佐 ， 成为 中 代的明证找出来外 ， 当然 也少不 了对 黄帝 本人 进行 一番 粉饰 。“ 黄帝 国民间天地信仰 的最具体对象 ； 历史传说 中的 黄帝 ， 合远古 各部落 ， 联 生， 先致白狐 。大电绕枢星 ， 照郊野 ， 感符宝而 生黄帝 。 （ 纬书 集成 ・ 打 败蚩尤统一 中原 ， 为பைடு நூலகம்创统一之人 。古代传统社会 极其重视祭 祀 ， ”《 成 河图编 ・ 河图》 “ ） 目角龙颜 ， 有圣 德 。 （ 帝王世 纪》 还 有许多 关于黄 “ ”《 ） 国之大事 ， 在祀与戎 ” 通过祭祀父 权家长 制的权威 一再得 到确认 ， ， 并 帝的传说 ， 如黄帝最后骑龙 仙去 ， 留衣冠 冢在人 间等 ， 样就 使黄帝 将 “ 空 这 父权 ” 崇拜的观念输入人们的心理 意识之中 ， 黄帝“ 神祖” 君 三位～ 的形象变得神秘 。更有甚者如汉武帝“ 封禅七十二王 ， 唯黄 帝得上泰山 体 的形象在历代 的祭祀和 尊崇 中变得深入人心 。 封” 王莽 面对天 下大乱 的局 面 ， ， 借黄帝 显灵等虚像 来 “ 诳耀百姓 ， 销解 统治者在塑变黄帝形象 的过程中 ， 一条 原则是 历朝 各代都 遵守 有 盗贼 ” 。当日 虽有 王充 、 寸 桓潭 、 应邵等人对神化 黄帝进 行反对和 批评 ， 但 的 ， 即让黄帝更值得人去顶 礼膜拜 ， 加上 中国人素 来好 古 ， 再 托黄 帝名 他们 并不 是为了否定君 王的作 为黄帝 后裔 的天 子之 命 ， 而恰 恰就 是为 造物著书屡见不鲜 ， 这样黄 帝又成 了文化 里的权 威。文化和 政治 两方 维护 这样 的帝王天命观 ， 他们认 为神化 黄帝反倒 削弱 了帝 王之 宗 的真 面的合力作用 ， 使得黄帝不仅仅是中华民族的始祖 ， 还是中华文 明的源 实性 ， 圣化黄帝才是论 证统治合 法性 的正确途 径。由此 可见 无论 是神 头和象征 ， 黄帝“ 人文初祖” 的形象得 以确立 。“ 文化学眼光中的黄帝是 化还 是圣化 黄帝其 目的是一致 的 ， 皆是 为了给统 治者 寻找到合 法 的政 在历史真实的黄帝基础上 ， 由同代和后代人 民不 断添加文化附着 物 ， 不 权信仰 。 断凝聚新的文化期待创造 出来 的 。作 为文化人 格的 黄帝 ， 以说是 我 可 黄帝 ８代虽然 尚未最终建 立起 民族 国家 ， 寸 但他 联合 中原各 部落 为 们民族的集体记忆 ， 由集体不 断传递 ， 断补充 ， 断丰 富的的记 忆。 不 不 ” 后来 中华 民族 国家 的形成 发展奠 定了基础 ， 因此黄 帝被看 作整 个中华 （ 李秀芳 、 肖云儒说 ） 现代社会祭祀黄帝的活动还在一年年地上演 ， 在炎 民族的亲缘宗系始祖 。英 国的法律史学家享利 ・ 因在《 梅 古代法》 一书 黄子孙这一称谓 的感召下 ， 世界各 地的华 人来到与 黄帝 有关 的某个地 中论断 ： 一切古代社会都自认为是来自一个原祖 ， “ 并且 除此 以外 ， 他们 方 ， 隆重而神 圣的拜 祭典礼 ， 进行 以表达 我们 对先 祖黄 帝的深深 情感 ， 虽经努力 ， 但仍无法想出他们 所 以会 结合在 一个政 治团体 中的任 何其 黄帝文化精神 的影 响在现代也仍是 巨大而深刻 。
帝 的 活 动 还 在 一 年 年 上 演 ， 种 祭 祀 已经 成 为 一 种 对 先 祖 的 礼 敬 和 对 民族 认 同 的渴 求 ， 帝 文化 精 神 的 影 响 在 现 代 仍 巨大 而深 刻 。 这 黄
【 关键词 】 黄 帝； 统治合 法性 ； 家国天下； 文初祖 人
黄帝一词最 早出现在 《 国语 ・ 晋语 》 载 日： 昔少典娶于有螨 氏， ， “ 生 对接而为宗法社会 ， 行政权力与亲族权力整 合而为宗法权 力 ， 中华 民族 黄帝、 炎帝 。 后《 ” 大戴礼记 ・ 帝系》以黄帝作 为上古帝 系之始 。于 此 同 国家由此便得 以以其独特 的‘ 政亲 合一 ’ 然于世 界 ， 昭 这也 就是黄帝神 时夏商周 三代 以黄帝 为“ ” 奉为其家天下政权的亲长 ， 祖 ， 后来 的各朝帝 圣感 召力 的底蕴之所在 。 ” 王皆效法 前代 自认 黄帝世胄 ， 至连入 主中原 的少数 民族君 王也不 例 甚 黄爱平在其 《 清代的黄帝祭祀与文化认 同》 一文中说 ， 综观 清代有 “ 统治者强调的是治统的接续 和道统 的传 承 ， 其根本 外 。他们大多会在特 定的日子 ， 行一些 拜谒 黄陵 、 举 隆重祭祀之类 的活 关黄帝的各种祭祀 ， 动 ， 中借点始祖亲长之威 以便名正言顺 的统 治当时“ 从 家国天下 ” 留世 目的是要昭示其继统的合 法性 ， 明其政 权的正 统性 ， ， 表 借以维 系人心 ， 的帝君祭 祀碑刻 和传世 文献可作明证 。 巩 固统治 ， 但事 情并 非如此 简单 ， 更深层 次来看 ， 从 清治者 通过 黄帝祭 我们 先从统 治合 法性入手进 行探讨 ， 所谓的统 治合法 性 ， “ 一般 是 祀所表现 出来的对 中国传 统和道统 的重视 ， 归根结 底反映 了中华 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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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崇黄现象之探因
文 史 纵横
中 国 崇 黄 现 象 之 探 因
刘月玲
（ 西 师 范 大 学历 史 文化 学 院 陕 西 西 安 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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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黄 帝在 古代 中国一直是被 尊崇的对象 ， 祀、 祭 封禅 等崇黄 活动绵延 了数 千年 ， 作者认 为一方 面由于黄 帝的历史传说适合 作为 统治者为其政权寻找合法性信仰的道具 ， 另一方面是黄帝的特殊 身份及其 在历 史中的塑变适应 了政治和 文化 的双 重需要。现代 社会祭 祀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