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解析

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解析
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解析

基本本体论的建立

海德格尔哲学的根本问题是以对“在”的研究为核心的本体论问题。他既否定柏拉图以来的西方的传统的本体论,也不同意实证主义类型的哲学家全盘拒斥本体论,他承认自己是本体论哲学家。他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摧毁以往本体论,用现象学方法建立新的本体论,即所谓基本本体论。

1.对传统本体论的批判

海德格尔认为,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直到黑格尔的传统形而上学有一个共同的,也是带有根本性的错误,那就是在没有了解存在物究竟怎样在以前就肯定了它们的在。哲学家们对什么是真实的存在的具体回答各不相同,但都把这些存在(无论物质或精神)当作现成已有的、具有规定性的东西,即当作某种在者。这些在者怎样在呢?为什么说它们在而非无、即不在呢?他们都略而未论,实际上是以对在者的研究代替了对在本身的研究。而在海德格尔看来,在和在者是两个有着原则区别的概念。

海德格尔的“在”的(中文有时译为“是”、“有”、“存在”)德语为名词形式的系动词Sein,相当于由英语系动词tobe转化来的动名词being,指存在物的显现、在场,不是指具体的、现成的存在物。“在者”也译为“存在者”、“存在物”,德语为中性名词dasSeiende,意指现成已有的存在物,包括一切已经显示出其存在的现实的以及仅仅是观念中的事物、现象。在海德格尔看来,“在”是确定在者作为在者的那种东西,是使一切在者得以可能的基础和先决条件,是使在者显示其为在者的活动、过程。一切在者首先必须在,才能成为现实的、确定的在者。没有在,就没有在者。因此,在较一切在者具有优先地位。但在并不是一切在者的族类的普遍性,不是对一切在者的最高概括,因而不是某种抽象和绝对的存在,“在总是在者之在”,即在者的在的方式。这不是指现成已有的、即静态的在的方式,而是指可能的、即动态的在的方式,或者说不是指空间中的在的方式,而是指时间中的在的方式。在者的在的方式本质上就是其时间性。在没有现实的规律性,没有现实的本质,因而不能给在下定义。在的“本质”仅仅在于它的“在起来”这个事实。因此,我们不能问在是什么,而只能问在者怎样在,为什么在,也就是追问在者的在的意义。只有先弄清在者的在的意义,才能懂得在者的意义。

海德格尔认为,在柏拉图以前的希腊哲学中已经提出了在的问题。早期希腊哲学家大都是从涌现、显露、结合、生成等意义上来使用后来被理解为自然、真理等概念的。他们都把存在理解为一种“在起来”的动态过程。然而,从柏拉图开始,这种对在的看法被放弃了。亚里士多德把对在的询问归结为揭示在者的本质,在的问题被归结为在者的本质问题,而本质却被当作某种静态的、固定的东西。这种本质论对往后的西方哲学发生了深刻影响,以致使对在的探究被人遗忘了。海德格尔由此把从那时开始以来的形而上学时代叫做“在的遗忘的时代”。正因为撇开了在,哲学家们对在者的论述就失去了根基,他们所建立的本体论只能是无根的本体论。现在的任务就是回复到对在的探究。重新把在从在者中拱托出来,澄清在的意义,建立起有根的本体论或者说基本本体论。

2.建立基本本体论的方法——现象学方法

海德格尔认为,以往哲学家的本体论之失去根基,主要是由于他们的研究方法不对。他们有的采用从自然、世界出发的方法,有的采用以观念、思维为起点的方法。其共同特

点在于把在和在者混为一谈。因为无论是自然、世界还是观念、思维,都不是在而是在者。以笛卡儿为例,虽然他提出“我思故我在”似乎为哲学找到了一个坚实可靠的基础,但他并没有说明“我在”究竟怎样在,没有说明“我在”的在的意义。而如果不先说明我在,也就谈不到“我思”,因为“我思”以“我在”为前提。为了建立起有根的本体论,海德格尔认为只能采用由胡塞尔开创的现象学的方法,他的基本本体论就是现象学本体论。

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方法在不少方面和胡塞尔是一致的。他所谓的现象,指的也是人的先

验意识现象。在这种现象之后并不隐藏着与现象不同的本质,现象本身就是“本质”。但这种“本质”不是处于隐蔽状态,而是处于无遮蔽状态,它本身就是现象。现象和本质是同一的,都是意义的结构。因此,为了达到现象学意义下的现象,不能采用传统哲学的认识论所倡导的、科学技术中所流行的由现象到本质的、间接的、推论的方法,而只能采用直接显示的、直观的方法。海德格尔所谓现象学方法就是一种直接显示、澄明在的意义的结构的方法。他在这点上与胡塞尔的主要区别,在于他排除了胡塞尔仍存在的把先验意识当作与“事实本身”相对的先验主体的倾向,而把事实本身也当作具有时间性和历史特征的在起来的过程,主体不过是这个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在者。因此现象学不再是一种具有认识论、知识论意义的方法,而是本体论、存在论化了的方法。海德格尔明确地把他这种现象学方法与传统哲学的认识方法(特别是理性方法)对立起来。他对传统哲学把认识关系归结为主客关系,把认识的目的归结为达到客体,把真理归结为主客的统一,把知识当作真理的表现形式,从而把哲学也当作知识,都加以否定。他的现象学方法的目标不是解决主客关系,获得关于客体的正确知识,获得客观真理,而是把人直接体验到的自己的在的种种状态展现、揭示出来。真理不是关于对象(客体)的真理,而是人自己的在的真理。真理不是知识,而是人的在本身的展现、澄明,或者说是在的“无遮蔽状态”。发现真理就是展现、澄明在。在海德格尔看来,人们越是借助知识、科学和技术,就越是陷入主客关系之中,就越是把人本身也当作客体,从而使人的在本身更加蔽而不明。为了获得在的真理,就应当抛弃这一切,而仅仅借助于人的内心体验来揭示、展现、澄明人的在本身。由于这种揭示、澄明就是对在的意义的解释(释义),海德格尔的现象学又称为解释学(释义学)的现象学。

3.此在的意义

为什么用现象学方法揭示在的意义是通过揭示人自己的在来达到的呢?海德格尔认为这是由人这种在者的特殊地位来决定的。任何一个在者均有其在,我们也可追问任何一个在者的在。但是一般的在者对其为什么在、怎样在并无所关注和察觉,它们不会提出关于在的问题,不能由它们来追问在。只有人这种特殊的在者才能成为在的问题的提出者和追问者,只有人才能揭示在者的在的意义。海德格尔称这种追问在者的在的独特的在者为此在(Dasein又译“亲在”、“纯在”)。它指的就是人的存在。但不是作为与客体相对应的认识主体的人的存在,也不是指人类学、生物学、心理学或社会学意义上的人的存在,而只是指作为在的意义的发问者和追究者的人的存在。海德格尔认为“此在”与其他一切在者相比,具有如下三种优先地位。第一,在在者状态上的优先地位。此在的规定性就是它的在本身,而不是其他东西。海德格尔称此在的在为Existenz(“生存”或译“存在”),它不是现成已有的东西,没有实体性的意义,而是一种可能性。第二,本体论的优先地位。此在能追问自己的在。关于一般存在的本体论是对在者的意义作理论上的阐述,对此在的本体论的论述则不是简单地论述其在者状态,而是去追问此在的在本身。这种追问本身就是此在作为在者的在的意义。第三,此在不仅包括了对其本身的在的领会,也包括了对一切其他在者的在的领会。此在打开了通向一切其他在者的在的门户。对一切其他在者作本体论研究,均应通过此在来进行。或者说一切其他在者的本体论以对此在的本体论研究为基础。正是由于此在具有如上优先地位,海德格尔认为,在研究其他在者的在之前,首先必须追问领悟这些在者的在的此在。

此在的基本存在状态——在世

基本本体论就是对此在作本体论的分析,也就是对此在的在,即生存的先天结构进行哲学上的分析。这不同于对人的具体在者状态的分析,后者是对在者的后天的、经验的分析,属于各种具体科学的范围,不属于哲学范围。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在、即生存的基本结构是“在世界之中”(in-der-welt-sein),即在世。对在世的分析是基本本体论的主要内容。

1.在世的基本含义

此在并不是一种孤立的、单独的存在。它总是处于一世界中。此在和其他世界是不可分割的,人(此在)并不是首先独立存在,然后才与世界(事物和他人)接触,并发现世界,而是与其世界同时出现、同时在此。在世是此在的最根本的存在状态,是此在的先验规定性。此在和世界的这种联系不是空间关系。因为此在不是现成已有的、有规定性的东西,它不能作为一种具有一定广延的东西而被置于某一空间之内,例如不象学校建在城内,椅子摆在房里,水倒入杯中。此在之在世意味着此在与其世界处于一种浑然一体不分轩轾的关系之中。此在与世界的这种浑一关系较之此在与世界的空间关系,是一种更为原始的关系。此在的这种在世状态是此在与其他在者处于某种空间关系之中的先决条件。海德格尔把在世意义上的世界,即与此在融为一体的世界同通常意义上的客观世界、即作为离开意识而存在并作为意识对象的自然界区分开来。他认为客观世界并不是始源世界。因为这个作为在者的总体的世界对其本身并不能有所察觉和揭示,它只能在与此在的联系中由此在所领悟和揭示。没有此在在世就没有任何其他在者来提出和谈论自然界存在的问题,因而后者就成了无意义的问题。“到底有没有一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在能否证明?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由在世的此在提出来的。除了此在还有谁提这个问题呢?”这意味着海德格尔把客观世界是否独立存在的问题排出于其哲学范围之外,认为哲学所谈论的世界只能是与此在浑为一体并为此在所领悟和揭示的世界。这不是离开此在而独立存在的世界,而毋宁说是作为此在的存在状态的世界。更具体地说,它是此在的在的敞开状态。他说:“在‘在世’这个名称中的‘世’绝不意味着尘世的在者以别于天国的在者,也不意味着‘世俗的东西’以别于‘天国的东西’。‘世’在‘在世’这个规定中的意思根本不是一个在者,也不是一个在者的范围,而是在的敞开状态。”

海德格尔反对传统哲学认识论的主体和客体二元分立的观点。他认为这种观点的实质就是首先设定一个孤立的主体,然后去论证认识与之相对立的客体(世界)。有的哲学家认为可以超越主体而达到客体,有的对此表示怀疑,有的认为客体就是主体的创造。他们为此而进行着激烈的论争。但是他们都同样把主体和客体(世界)分割开来,都不懂得此在与世界的不可分割,不懂得此在在世的意义。在海德格尔看来,离开主体的世界固然是不能确证的,离开世界的主体(自我、我思等等)同样不能确证。如果没有此在存在,也就没有世界在此。2.在世的基本结构——烦

海德格尔认为,作为此在的人的存在是处于不断活动的过程中的存在。人生在世总是处于不断地与外物、他人(世界)发生各种关系的过程中。这个过程就是烦(德语Sorge,焦虑、烦恼、关切、担心、操心等意)。此在的基本存在状态是在世,而在世的基本结构则是烦。人的生存(此在的在)有不同的表现形态或环节,它们构成一个统一的结构整体,这个结构整体即是烦。“只要此在是‘在世的在’,它就彻头彻尾地被烦所支配,‘在世’打上了烦的印章,这烦与此在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海德格尔把烦分为烦心(Bersonge又译烦忙)和麻烦(Fürsor-ge,又译烦神)。烦心指此在与他物发生关系的存在状态。为了与把物当作与主体相对立的客体(对象)的观点区分开来,海德格尔强调在烦心中,此在是与其使用的用具发生关系,而不是直接与物发生关系。用具的最根本的存在方式是它的手头性,即处于此在手头。一把锤子之所以成为锤子就在于它被人用来锤击,离开锤击这种活动,锤子就不成为锤子了。这就是说,锤子等用具之作为该种用具存在以它们为此在所用这种活动为前提。此在使用用具这种活动既揭示了此在本身的在,也揭示了用具的在。但海德格尔又认为用具总要指向用具所由以构成的东西,例如鞋子指向制造鞋子的原料,例如皮子,而皮子又指向作为它的来源的兽类。就这样,通过用具的使用,不仅揭示了用具的存在,也揭示了与此相关的他物以致世界的存在。换言之,他物、世界的存在都与用具的使用相关,都是烦心这种此在在世的形态产

物。它们不是作为与此在相对立的客体,而是与此在融合在一起。正是烦心这种此在在世的活动赋予其他在者和世界以意义。麻烦指此在与他人发生关系的存在状态。它与烦心所指的用具的使用密切相关,是后者的进一步引伸。例如穿鞋这种活动(烦心)不仅指向制造鞋子的原料,也指向制造鞋子的人。读书这种活动不仅指向书的印制,也指向著述、印制或出卖或出借这本书的人。此在使用用具不仅要与用具等物打交道,也要与相关的他人打交道。因此,此在的在也不只是孤独的个人的在世,而是与他人一道在世,即共同存在、共同在世。而在世的世界不只是孤立的个人的世界,而是与他人共同的世界。在此此在与他人的同在关系已不同于烦心中此在与用具的关系。在此与此在发生关系的其他在者不是现成已有的在者,他们作为人同我自己一样具有此在的意义。“‘他人’并不等于我之外的其余的全部余数……,他人倒是我们本身多半与之无别,我们也在其中的那些人。”因此,麻烦这种在世活动中的此在是共同此在。海德格尔的在世学说肯定了外物和他人的存在。这与传统的唯心主义观点的确有着某些区别。但他的出发点不是客观世界,而是个人。他不把外物、他人当作不以个人意识为转移的存在,而当作个人在世的相关物,认为没有此在(个人)在世,就没有世界在此,这种观点在一定条件下将导致唯心主义。海德格尔之反对从静态的认识,而主张从人(此在)与外物、他人发生关系的活动来揭示它们之间的关系,包含了肯定实践的作用和强调主体的能动性的积极因素。但他排除了实践以及主体的能动性的社会性和客观基础,把它们当作以个人(此在)为核心、以个人的先天结构为基础的活动,这同样导致唯心主义。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海德格尔把人的一切外在和内在活动(包括人与物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均归结为烦。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个人在处理与所遭遇到的环境的关系,特别是与他人的关系时的确会有种种忧虑、烦恼。例如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竞争、猜疑以及各种紧张关系会使人感到忧虑,人对自己身处逆境,前途渺茫,人对周围世界给自己所加的限制,对自己事业上可能遭到的挫折,都会感到烦恼。海德格尔看到了这些现象,然而他不去寻找它们的客观的、社会的根源,却把它们归结为个人的先天结构,认为只要人生活在世界上(此在在世)就必然为烦支配。这样他既歪曲了人的本质以及人的社会关系,也掩盖了个人和社会的一切问题的真实根源。

3.此在的时间性结构

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在是一种在起来的动态的过程。当他把此在在世的在归结为烦时,他同样把烦看作是一种过程。其中包含了三个环节,即先行于自身的在;已经在世界之中的在(在世的在);依附于世界内的在者的在(沉沦于……的在)。三者构成一个统一的完整的结构,其中每一个环节都代表一种时态,分别为将来,过去、现在。这样,作为此在的基本存在方式的烦就表现为一种时间性。“时间性自行表明即为本真的烦的意义”。此在的时间性为“原始的本真的时间性”,它与一般人所说的时间,例如物理的、客观时间有着原则的区别。后者把时间看作无限流逝的东西,过去的一去不复返。而海德格尔所说的时间是有限的,它与此在共存亡,这种时间的过去并未消失,它总是在场,而将来也并不只是过去和现在的继续,它规定着过去和现在。过去、现在、将来构成一个统一整体。烦就是这个统一整体,它永远是在自身之前(将来)在世界中(过去)作为依附世界内的在者的在(现在)。在烦的这三个时间性环节中,将来是最根本的。因为此在不同于一般的在者,它的根本特性就在于它是一种先行于自身的存在,或者说作为可能性、将来而存在。过去和现在都出自将来。海德格尔说:“曾在出自将来,如此这般:曾在的(更好的说法是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中放出现在。”从一定意义上说,海德格尔的时间不是从过去流向将来,而是从将来流向过去和现在。正是与此相适应,海德格尔用此在的先行于自身的在来说明此在的全部非本真的和本真的存在状态。

人的本真的存在和非本真的存在

1.此在的筹划和选择

海德格尔所谓此在的根本特性在于它是一种先行于自身的在,指的是此在总是走在自己的前面,进入其所期待的未来。人以外的一切在者都是现成已有的东西,是它们所是的东西,是已经被规定了的现实。此在则不同,此在总是其所不是而将要是的存在,此在不会固定于某一点上,而总是不断地超越自己,不断筹划、设计、选择自己。此在虽然处于世界中(在世),即处于某种被抛状态。但此在永远是有情绪的。其在世总是在其情绪支配下的在世。正是情绪使此在可以进行筹划和选择。此在可以而且必然不断地对自己的在的方式加以筹划、设计、选择。此在在世必然展现为能够在世。此在的在就是它的能在。“此在不是一种仿佛能作这事那事为其附加成分的现成的东西,此在原本就是可能之在。此在总是它所能成为的东西,总是按照它的可能性来在”。而此在的能在就是它的将在,即先行于其本身的在。海德格尔这种关于人是其可能性的观点是存在主义关于自由选择学说的重要形态。他曾从不同角度谈论人的自由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看作是对可能性的选择,这种可能性不以人以外的任何外在条件为转移,也不是出于人的主观愿望,而它是人作为此在的一种原始的规定性,而这也意味着自由是此在的先天规定性。人注定了是自由的,注定了必须自由选择。

人之作为可能性存在,人的筹划、设计、选择蕴含着人可以成为不同形态的存在,既可以获得其本身,成为其本真的在,又可失去其本身,成为非本真的在。既然人的在总是

在世的在。因此这种在世既可以是本真地在世,也可以是非本真地在世。

2.人的沉沦和异化

海德格尔认为作为此在在世的基本结构的烦本来是为着此在的在而烦,然而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往往把此在当作与其他在者类似的在者。以致此在失去了自己的独特个性,不再是独立自主地在而受到其他在者(自然环境)和他人(社会环境)的约束,甚至被后者所吞没。这样此在就成了非本真的在。在非本真地在的方式下,此在与他人共在,以他人的眼光来看待自己,被置于与他人相同的地位,甚至可以被任何一个他人所替换。这种他人不是作为有独特个性的、确定的、作为此在的他人,不是抽象的人或人本身,也不是某些人或一切人的总和,而是某种中性的、平均化的、无人称的、不确定的(既可以是这人,又可以是那人)人,海德格尔称之为“常人[译为他人更确切]”(Dasman德语中用作无人称句的主词的不定代词,又译“人们”、“众人”、“普通人”)。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存在指的正是处于“常人”支配下的人的存在,在日常生活中,“相互共在完全把本已的此在消融在‘他人的’在的方式中。而这些他人在各种不同的,却又明显的情况下越来越消失不见了。在这不引人注意而又不确定的情况下,‘常人’展开了对他的真正的独裁。‘常人’怎样享乐,我们就怎样享乐,‘常人’对文艺怎样阅读和怎样评判,我们就怎样阅读和怎样评判;‘常人’怎样从‘大众’中抽身回来,我们也就怎样抽身回来;‘常人’对什么东西愤怒,我们就对什么东西‘愤怒’。这个‘常人’不是任何确定的人,而一切人(都不是作为总和)都是这个‘常人’,就是这个‘常人’规定着日常生活之在的方式”。

海德格尔特别强调,“常人”对人的存在方式的支配所引起的人的平均化的后果。尽管人们争强好胜,力图超过他人。但常人的统治把一切都磨平了,扼杀了一切冒尖、领先的可能性。尽管个人要求上进,发挥自己的创造性,但常人的统治必然使他们不得不处于平庸、刻板、消极无为的境地。谁也不要想成为例外,人人都一般高,一般齐。这种平均状态

既使个人失去了独立性和自由,又取消了个人所应承担的责任。因为一切信念和行动将以这种平均化倾向所造成的“公共意见”、“公共舆论”为依据。对信念和行动的选择以及由

此应承担的责任都被归属于“公共意见”和“公共舆论”的范围。个人无需,也不可能对任何事态作出自己的判断。无需,也不可能为自己的行动作出选择。这样,个人自然失去

了自己的本真的在。海德格尔称这种状况为此在的沉沦(Ver-falendesDas

ein)。

海德格尔认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为闲谈、好奇、两可等风尚所支配。人在闲谈中往往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而不是身临其境。这使人对事对人和对此在本身的领会都只能停留在表面,不能及于内里。好奇使人逐新猎奇,胡思乱想,投机取巧,脱离实际,从而使人不能有对事对人及此在本身的真领会。这二者又必然使人陷入动荡不安、模棱两可的境地。它们的根本特征则是使人的在世失去了本真的特性,也就是陷入沉沦境地。海德格尔说:“闲谈、好奇、两可,这些就是此在日常用以在‘此’,用以开展出在世的方式的特性……在这些特性中以及在这些特性的……联系中,就暴露出日常生活中在的一个基本样式,‘我们把它称之为此在的沉沦’”。

沉沦的特征之一是异化。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总处于一种动荡不安的状态,为了求得安宁,人们受到“常人”的引诱而逃避到“常人”之中,似乎“常人”中的生活是完满的,真实的生活,似乎在此有最好的秩序,一切处于最好的安排之中。这样它们实际上成了“常人”的牺牲品,不再感到需要去追问此在的本真的在。人们越是投入“常人”之中,就离自己的本真的在越远,而这就是作为此在的人的异化。因此,所谓异化状态就是此在在沉沦中离开了自己的本真的在或者说自己的本真的在被掩盖起来的状态。虽然沉沦和异化偏离了此在的本真的在,但并未超越此在的在的范围,它也并非道德上的堕落。而毋宁说是此在的在的特殊形态。沉沦不是此在的偶然属性,而是源出于此在的内在的先天结构。因为此在的在必是在世的在,而在世必然要与其他在者、他人打交道,即必然处于一定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中,必然受到体现“常人”统治的社会政治制度、社会舆论、法令法规、文化传统、道德规范、风俗习惯等等的约束。人们不能不生活于日常生活中,而日常生活意味着此在的沉沦和异化。

海德格尔关于此在的非本真地在,关于此在在世之受“常人”支配以及关于人的沉沦和异化的学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个人的处境。他所谓个人的沉沦和异化,指的实际上就是这个社会中个人受到个人以外的力量,特别是社会所制约和支配这个客观事实。但他撇开了社会经济制度以及历史的发展的决定作用,把上述现象归结于作为此在的人的生存的先天结构本身。似乎人只要生活在世界上(在世),就必然要被“常人”支配,必然要沉沦和异化。这样,人的沉沦和异化被海德格尔当作超历史的、永恒现象。[编者一派胡言]既如此,按照他的观点,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人也必然无法摆脱沉沦异化的命运,无法摆脱在社会中所受到的制约,人对所遭受的困难处境,对压抑他的外在力量的反抗,都是徒劳的。这种人生观必然倒向悲观主义。

3.此在的基本情绪——畏

既然人在现实的日常生活中无法达到本真的在,为了达到此在的本真的在,就必须另觅他途。海德格尔从人的畏,特别是畏死的情绪中寻出路。于是,对畏的情绪的揭示就成了他的基本本体论的重要环节。

海德格尔认为此在在世的基本结构是烦,而烦的开展状态是通过此在本身的基本情绪来现身和领会的。畏(Angst英译为Anxiety)正是这样的情绪。烦中必有畏,而且只有揭示畏,才能揭示烦的整体性结构。海德格尔把畏和怕(Furcht译为fear)区别开来。怕指向某种确定的在者,这些在者对人产生危害或威胁,因而使人感到害怕。例如,在与外物发生关系的活动(烦心)中,人害怕不能获得或者丧失某物。在与他人发生关系的活动(麻烦)中,人害怕他人伤害、背叛自己或对自己造成其他不利影响。在日常生活中,人的这种害怕情绪是无法逃避的。人总是为在与这个或那个人,这个或那个物打交道中不如己意而忐忑不安。在这种怕的情绪中,此在及其所遭遇到的人或物都被展现出来了。因此,怕是此在的重要的现身方式。但是,怕只是此在在在者状态上的现身方式,在怕中所展现出来的还只是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当下状况,而不是此在的在本身,后者只能由畏来展现。畏作为此在的基本情绪是先天地固有的。它与怕有着原则区别。怕之所怕者必具有对人产生

某种有害之事的性质,人也知道怕的是什么。而畏之所畏者不具有这种性质,它是完全不确定的。“畏之所畏说明的是:进行威胁者什么也不是。畏‘不知’其所畏者是什么。但‘什么也不’并不意味着无,而是在‘什么也不’中已为本质性的空间意义的在中的在有了整个境界,有了整个世界之开展状态。”这就是说,畏启示着虚无,但虚无不是没有,而是作为可能性的在世,正是这种虚无,使此在的在的具体形式成为可能,即为此在的在的各种具体形式提供了开展的境界。换言之,畏之所畏也就是使此在在世成为可能的世界本身,即被抛的在世。畏作为此在的现身方式把世界作为世界开展出来。从本体论上说世界在本质上属于在世的在。因此结论是:“畏所畏者就是在世的在本身”。由于在世的在正是此在的在,因此对畏的情绪的揭示同时又是对此在的在的揭示。畏不仅是对什么而畏,而且是为了什么而畏。这个什么不是指此在的各种具体的、确定的在者状态的可能性,而是在世的在本身。“畏所为而畏者,就是在世的在本身”在畏这种情绪中,作为此在的个人超脱了日常生活中的世界和他人的制约,摆脱了沉沦的状态而回复到了此在在世的在本身之中。在此,个人不是作为确定的在者存在,而是作为在的可能性存在。正是畏的情绪展现了作为此在的个人的在的可能性,使个人得以自由地选择自己,领会到自己的本真的在。“畏在此在中显示出成为最本己的能在的在,也就是说,显示出为自己本身选择与掌握的自由所需要的自由的在”。但是,海德格尔认为,处于畏中的此在虽然是摆脱了世界和他人制约而任凭自己自由选择和谋划的此在,但又是处于茫然失据的状态。它使人感到无可名状的恐惧。海德格尔称这种状态为“不在家状态”(Nicht-Zuhause-Sein)。人们企图逃避这种状态,而这使人放弃本真的、作为可能性的在而倾向于沉沦,倾向于忘却这种畏的日常生活,心甘情愿地使自己受“常人”支配。以便从中寻得安宁,寻得“家”。海德格尔由此把畏看作沉沦和异化的根源。由于畏是此在的本真的、原始的在的方式。只要此在在世,畏就永远在此。因此任凭此在如何逃避到麻木的、沉沦的日常生活中去,畏永远追逼着它。因此人生怎么也避免不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命运。

4.“为死而在”

尽管畏的情绪使人放弃本真的在而逃避到沉沦着的日常生活中去,并在那里求得“安宁”,然而终究不能逃脱人生之大限——死。而对本真的死的领会或者说畏死能使人由非本真的在通向本真的在。死亡概念是海德格尔建立以此在的本真的在为核心的基本本体论的先决条件。因为“本真的存在之本体论的结构,须待把先行到死中去之具体结构找出来了才弄得明白”。

海德格尔所谓找出先行到死中去之具体结构,指的不是从生理、心理或经验上来揭示人的死的结构,而是揭示死的本体论的意义,即分析死对领会人的生(即此在的在)的作用,分析人对待死的态度。死是此在(人生)的终结,是使此在失去其本身,即可能成为此在的东西。然而死又是此在的在的一种可能性,因为死并不是现成的,已经实现了的东西。如果死已经实现,那此在即不在此了。作为此在的在的方式的死,是行将到来,但尚未实现的死,即作为可能性的死。死还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因为任何个人的死总是他自己的死。如果说在其他事务上人们可以互相代替的话,死是绝对不能代替的。我的死是我的存在的极限,谁也无法为我挽救。还有,死是此在的一种无关涉的可能性,因为死只能是个人自己的死,就与他人,世界都无关联。死还是此在的、不可超越的可能性,因为任何人都无法逃脱死。人生伊始就与死面面相觑。任何人不管怎样逃到日常生活中去求得“安宁”,都无法逃脱死的命运。死也是此在的不确定的可能性,因为死固然必将到来,但究竟什么时候死是不确定的。死随时随地都是可能的。只要此在在,就必然随时面临着死的威胁。所谓“本真的为死而在”或者说“先行到死中去”意思正是把死看作此在的最本己的、无关涉的、不可超越的和不确定的可能性。为什么“本真的为死而在”、“先行到死中去”能使人领会到此在的本真的在呢?简单说来就是因为面对着只是属于个人自己的死,人不能不超脱本身以外的一切而

关注于自己的生(在),从而真正领会到他的生的意义。人们在日常生活(烦心和麻烦)中,总是这样那样地受到世界和他人的制约。然而一当他们面对着行将到来的死,他们不能不把原来为之而烦的一切都当作过眼烟云,空中楼阁,或者说一片虚无,剩下的只是他自己的具有独特个性的生命,即此在的本真的在。换言之,“先行到死中去”(“为死而在”)就是把个人嵌入死的境界,并由此超越一切在者,从而显示此在的本真的在。死虽然是此在的不可超越、不可避免的可能性。但在死以前,存在着此在可以实现的它的在的各种可能性。对死的必然性的领会使此在从沉沦和异化状态中醒悟过来。既不执着于过去已经实现的可能性,又不懦弱地逃避死亡,而是毫无牵挂地、自由地去开展出自己的最本己的能在,积极地自我谋划,自我设计,以便实现最能体现自己的独特的在的各种可能性。换言之,就是有生之年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获得最好的自我实现。当海德格尔谈到此在在“为死而在”中超脱世界和他人而专注自身时,他的意思也正是指此在在与世界和他人的交往中超出普通人的眼界,不受世界和他人的束缚,而按照此在本己的能在的方向去自由地对自己加以筹划和选择。由于本真的死是一种在时间上不确定的可能性,人随时面临着此在的威胁。因这种威胁而产生的情绪就是畏。此在领会本己的能在的过程,就是面向死亡的过程,而这也正是畏的过程。所以海德格尔说“为死而在,本质上就是畏”。为死而在只有在畏中才最充分地展现出来,而最大的畏就是直接面向死亡的畏,即畏死。此在只有处于畏死的情绪中才能超脱沉沦的境况,而保持自己个人的独立和自由,即领会到自己本真的在。此在的自由(自我设计、自我谋划)就是面向死亡中的畏的自由。

总之,“为死而在”、“先行到死中去”或者说畏死是海德格尔的基本本体论的基础。他不仅企图用之来解释人的真正存在,也企图用它来恢复受到社会和外部世界制约的人的个性和自由,使人摆脱在社会中的沉沦和被异化的境况。他的这种观点从一个方面反映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一部分人的人生观。他们的自由、个性受到现实社会的压抑。他们对这种境况缺乏正确的认识,更未找到摆脱这种境况的正确道路。他们烦恼、恐惧、悲观失望。海德格尔关于从死亡领会生、从畏中领会自由的观点正好为他们作了理论上的论证。

5.良心的呼唤

按照海德格尔的观点,“先行到死中去”虽然能使此在超越非本真的在的状态而领会到自己的本真的在。但这毕竟还只是供此在自由选择的可能性。只有当此在实际作出选择时,这种可能性才成为现实,良心的呼唤正是此在作出这种选择的体现。它表明此在已果断地选择了其最本己的在,使此在展现为当下个别化的此在,使此在的在世成为本真的在世。因此,为了实现和证明此在的本真的在,需要在“先行到死中去”的基础上进一步澄明良心的呼唤的意义。良心本来是一个伦理学范畴,但海德格尔赋予它以本体论的意义。他认为良心是此在(个人、自我)的一种内在的呼声。这种内在的呼声正是此在的本真的在的体现形态之一。海德格尔强调良心的本己性,认为它不受此在以外的任何因素的制约。良心虽然意味着担负一定责任,但这不是对社会或异于个人以外的其他力量负责,而仅对个人自己负责。良心既不是上帝的呼声,更不是社会的呼声,它不遵守异于此在本身的规定的任何规范和原则。任何世俗的或神定的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都是人处于沉沦、异化状态下被迫接受的规范和原则,它们与作为此在的内在呼声的良心的呼唤处于完全对立的地位,它们对展现此在本真的在不仅无益反而有害,因此应当超越。反之,如果人能摆脱这一切外在原则和规范的制约,完全听从此在本身的内在呼声行事,就能使自己从沉沦、异化状态下解脱出来,恢复自己最本己的个性。显然,海德格尔对良心的这种解释具有明显的非道德主义倾向。他明确排斥任何提供共同道德原则和规范的传统的伦理学。但是他不是要求废弃任何伦理学,而是要建立以此在的本真状态为基础的所谓原始伦理学。这种伦理学与他所要建立的以此在的在为基础的本体论实际上是一回事。从伦理学上对良心概念的分析也正是从本体论上对此在的在的澄明。为什么良心的呼唤是此在的本真的在的体现呢?这是因为呼唤者、呼唤所向者、呼唤出

来者均是此在。在良心的呼唤中,呼唤者是处于烦、畏的此在。当人被抛于世,而与他人共在时,他总是感到他人和世界对他是陌生的、疏远的,感到自己处于一种惶然失其所在的或者说孤独的、无家可归的状态,内心极度不安,他总是处于畏的状况下,总是关心、忧虑着自己的在的可能性,而这种状况也正是处于烦中的此在的状况。因此海德格尔说:“良心把自己表现为烦的呼声,呼唤者是在其被抛状态中(在已经在……之中)为它的能在而畏着的此在。”

至于良心的呼唤所向者,似乎是常人,其实是处于常人之中的此在。也就是摆脱常人的控制而返回到自己的本真的在。这种此在既未沉沦于常人之中,但又不是与世隔绝的、孤立的主体,而是既与他人共在于世界中又保持个人独特个性的人。在良心的呼唤中被呼唤出来的也正是这样的此在。“呼唤所向的呼唤者是被召唤到其最本己的能在(先行于自己)之前的同一此在。此在沉沦于‘常人’中(寄于所烦的世界中的在),它被呼唤声从这一沉沦中召唤出来。”

总之,良心的呼唤从各种角度展现了此在的本真的在。总的说来,海德格尔关于良心的理论不只是一种非道德的道德理论,也是他的基本本体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基本内容是使对此在的本真的在的可能性的领会成为对本真的在的实际选择。这种选择无论就其出发点和目标来说都是不受任何客观的、社会的原则和规范的影响,从而表现出了强烈的主观主义倾向。

真理和语言

1.海德格尔哲学发展的转折

要求超越以主客分立为主要特征的传统的形而上学(哲学),用现象学的方法建立以基本本体论为核心的哲学,用对在的研究来取代对在者的研究,这是海德格尔哲学贯彻始终的基本原则。但是,在究竟怎样来贯彻这个原则上,他前后期仍有不少差异。在以《存在与时间》为代表的前期著作中,他企图通过对此在的生存状态的分析来揭示在者的在的结构,出发点是个人(此在),而且是烦着、畏着并面向死亡的个人。这种观点具有明显的主观主义和非理性主义倾向。为了克服这种倾向,从30年代初期起,海德格尔企图超出此在(个人)之外来研究在的结构,即把在看作超出个人的生存、超出意识之外的活动和过程。他在当时开设的几次关于真理问题的课程中,特别是在1935年所写的《形而上学导言》(1953年出版)中就已表现出这种变化。在1947年出版的《论人道主义》中,关于超出此在的界限的在的真理的问题已成了其哲学的核心问题,语言被当作“在的家”或者说在通过语言显示出来,而此在则退居到了“在的看护者”的地位。为了揭示在的意义,海德格尔所强调的已不再是分析个人的烦、畏等情绪,而是分析作为“在的家”的语言。这样,关于在的真理的问题与语言问题就成了海德格尔后期哲学的核心问题。

2.在的真理

作为海德格尔后期哲学核心问题的在的真理问题不是传统认识论意义上的问题,而是本体论意义的问题,实际上是他的基本本体论的另一种提法。正象基本本体论并不是研究在者,而是研究在者究竟怎样在一样,所谓在的真理也主要不是研究真理是什么,不是研究知识怎样与事实相符合,而是研究真理如何成为真理,即真理之成为真理的方式和过程。这也正是在者的在的方式和过程。因此,对于在的真理的阐述仍是对他的基本本体论的阐述。

在海德格尔看来,传统的真理论的一个根本特点就是把真理当作判断与被判断的对象的一致或相符合,或者说主客观的符合。尽管各派哲学家对判断者(主体)和被判断者(客体)是什么以及二者如何相符合看法殊异,甚至大相径庭,但他们的符合论都以主客分立为先决条件,都预先假定有与客体相分离的纯粹主体(纯粹意识或经验、思维)以及为主体所接受的纯粹客体。在海德格尔看来,这种纯粹主体和纯粹客体都是无法证明的。而且,为了检验主客是否相符合,必须假定对主体和客体预先就有一定的理解。这种理解不能是以主客相符

合为特征的理解,因为那样势必导致无穷的倒退。只有超出主客分立之外而又成为主客统一的基础的东西才使真理成为可能,即基本的真理或者说真理的本质。正如传统的本体论不能说明在者怎样在一样,传统的符合论的真理论也不能提供这种本质,不能说明真理怎样成为真理。海德格尔给自己提出的任务就是超出传统的符合论的真理论的界限去追问真理的这种基础和本质,而这与他企图从本体论上追问在者的在的任务完全一致。换言之,真理本质上是在的真理,对真理的揭示就是对在的揭示。在《存在与时间》等早期著作中,海德格尔是通过对此在的生存状态的分析来追问真理的。在他看来,真理是在本身的展现、澄明,或者说是在的无遮蔽状态。发现真理就是展现、澄明在。而为了展现和澄明在,根本的途径就是揭示此在在世的结构,即烦。这种揭示既显现了个人(此在)的在,也显示了个人在烦的活动中所涉及的他人和世界的在,揭示了它们作为在者的在,而这正意味着揭示了真理的存在。既然真理的存在决定于对此在的生存状态的分析,因此真理实质上以人(此在)的存在、更确切地说是烦着的个人对自己的在的领会为转移。离开了人,就根本谈不到真理,海德格尔明确地说:“只有当此在存在着时,牛顿定理、矛盾原理以及任何其他真理才是真的。在有此在以前没有真理;在不再有此在之后也不会有真理。”

这种撇开真理的客观基础,把它们看作纯粹以个人自己的在的领会为转移的观点,必然导致真理上的主观主义。海德格尔在后期著作中力图克服这种主观主义。这具体表现在他在追问真理问题时不再从对此在的生存结构的分析出发,而从在本身出发,不再认为真理决定于此在,而认为在本身就是真理。在本身作为人的意识之外的力量和过程决定了人的生存。因为此在的展开状态虽然揭示了人及其所牵涉的世界,但这种揭示之成为可能是因为此在已在世中,与世内在者处于一定关系中。人一出现就被抛入这种关系中了。海德格尔称这种关系为敞开领域,而打开这个敞开领域的则是在。真理不再是此在的真理,而是在的真理。由于这种在是放出自身的力量,因而是一种自由。在即自由。既然真理是在的真理,因此真理的本质就是自由。这里所谓自由并不是人所具有的某种属性,更无伦理的或政治的含义,而仅仅指在是一种打开敞开领域的力量,是使一切在者得以在的无可名状的、神奇的力量。海德格尔有时干脆称之为“在的天命”。因此,对海德格尔来说,现在根本问题是重新解释在和作为此在的人的关系,也就是解释为什么不是此在决定在,而是在决定此在,或者说为什么出发点不是此在而是在。他现在说,他在《存在与时间》中之谈到只有此在还在时才有在,意思是指:“只有当在的澄明还出现的时候,在才转移到人身上去。但这个此在、这个澄明作为在本身的真理而出现,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本身的天命。”这就是说,他指的是只有此在的在得到澄明时,才有此在在此。而此在之所以能在此,仍决定于在本身。他强调指出他并不认为“在是作为此在的人的产物”,而认为“在是绝对超越的”,也就是说在并不以任何此在为转移。与包括此在在内的一切在者相比,“在在本质上……更为深远”,一切在者之成为在者就在于它们的在起来这种活动之中。一切在者的在的显现出来并不是由人决定的,而是由在决定的。“在者是否现象以及如何现象,上帝与诸神、历史与自然是否进入在的澄明中,是否在场与不在场以及如何在场与不在场,这些都不是由人决定的了。在者的到来是基于天命。”人在在者之显示其在中是否有作用呢?有。但这不是决定作用,而是看护者的作用。人必须“按照在的天命看护在的真理。”换言之,人必须按照在本身的面貌来揭示在的真理,而不是创造在的真理。海德格尔在此所谓“看护者”的作用实际上就是发现者的作用。他认为作为此在的人既不同于理性的生物的人,也不同于作为纯粹主观性的人。人在这两种情况下都不能如实地发现在,或者说与在相处甚远。而此在则更为接近在或者说处于在的近处,从而能发现在。所以海德格尔有时也称作为此在的人是在的“邻居”。正是基于上述理由,海德格尔后期一再强调他的哲学的出发点不是人,而是在,从而与以人为出发点的存在主义,特别是萨特的存在主义有着原则的区别。

萨特把“存在先于本质”这个命题当作其全部哲学的出发点,而他所谓存在指的就是作

为主观性的人的存在。海德格尔认为萨特这种观点并没有越出把存在和本质都当作在者的传统形而上学的界限,不过是把传统形而上学的本质先于存在的观点倒转过来了。在把在和在者混为一谈,从而遗忘在这一点上,萨特同他们是一致的。“把一个形而上学的命题倒转过来仍然还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命题。作为这个命题,它就和形而上学一起固执于对在的真理的遗忘之中。”在是否是一种超出包括作为此在的人在内的在者之上的力量在呢?海德格尔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在是什么?在就是在本身”。“‘在’——这不是上帝,不是世界根基。在还是一切在者。”这就是说,一切在总是在者的在。人们并不能离开在者来追问在。在的问题仍然是追究在者的问题。“自亘古以来,‘在’同时就为‘在者’而存,反过来,‘在者’亦同时为‘在’而存。”当思想指向在者时便是指向其在了。传统哲学的错误不在于它们追究了在者,而在于在追究在者时只是简单地把它们当作在者,而忘记了这些在者怎样成为在者,即它们怎样在。

3.思维和语言

究竟怎样追问在者的在呢?尽管海德格尔反对萨特等人从人出发的观点,但又不得不重新回到人的立脚点上来。不过这不是回到人的生物学的存在,也不是回到人的主观性,而是回到人的思维和语言。他对思维和语言的解释与传统哲学的解释有着原则区别。这主要表现在他赋予思维和语言以本体论的意义,把它们当作在的直接体现,并把它们与人的主体性及人的认识和知识割裂开来和对立起来。

海德格尔所谓思维指的不是科学和逻辑思维,不是主体性的思想活动或绝对观念,更不是存在物(在者)的一种特性,而是作为此在的人的在对在者的在的显露,也就是由此在把在者的在呈现出来。在此,此在的思维与在者的在是同一的。思维指向在者的在而非任何其他东西。“率直讲来,思就是在的思……思是在的,因为思由在发生,是属于在的思同时是在的思,因为思属于在,是听从在的。”

思维究竟怎样指向在呢?怎样成为在的思呢?海德格尔认为是通过语言。“在在思维中形成语言。语言是在的家”,语言就是思中之在,即把思中之在说出来。这样的语言并不是表达知识的工具,也不是逻辑和语法结构,而是显示在的意义的结构。海德格尔承认思维和语言总是人(此在)的思维和语言。但他又特别强调要从中排除人类学因素的影响。必须把思维看作纯粹的思在的活动,即和在同一的活动。必须把语言看作是在的直接呈现。也就是说,人必须使自己处于一种无我之境。既不受“公众”、“常人”的诱惑,又不囿于个人的主观性,而使自己作为纯粹意识把在本身呈现出来。而语言正是对在的呈现,就是让在本身说话。从本源上说,听者和说者原是一人。他是有话要说然后才说话,而有话要说,意味着先从在那里听到了这些话然后才说出来,因此语言不是人的工具,而人倒是语言的工具。海德格尔认为,传统哲学的主要错误之一就是不把思维和语言当作在的呈现,而当作知识,或者说对它们作了技术性的解释。这种解释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在他们那里,思维本身就是一种技术,是为行动服务的,由于人们对思维作了技术性的解释,于是便把哲学与对思维作技术性解释的各门科学相提并论。但这样一来,哲学便把真正的思维放弃了。“知识产生了,思却丧失了。”这正意味着哲学专注于对在者的研究而遗忘了在者的在。从另一角度说,丧失了真正的思、遗忘了在,也正是偏离了语言的本质,不再把语言看作在的家,而把它们技术化了,变成了对象语言,成了单纯传递信息的手段,这意味着语言的堕落,而语言的堕落也正标志着欧洲哲学以致整个文化的堕落。

海德格尔给自己所定的使命就是扭转这种堕落现象。而实现这种扭转的主要途径就是复活充当在的家,即直接呈现在的语言,并超出一切物质的、技术的、知识的障碍而谛听这种语言。海德格尔认为苏格拉底以前的希腊哲学家(例如赫拉克利特)以及以德国浪漫派为代表的一些近代艺术家、诗人的作品中的语言接近于这种语言。因为他们的语言是抒发性的而非描述性的语言,未受到概念和逻辑思维的影响的语言。从中可以谛听到在的信息。只要

恢复和谛听这种语言,就能重新接近被遗忘了的在的真理。因此作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意味着成为一个谛听在的声音的诗人。尽管海德格尔对把他的哲学当作非理性主义表示抗议,但从他把哲学思维与逻辑和概念思维对立起来、否定语言的对象性和逻辑性来说,他的观点并未脱离现代西方非理性主义哲学思潮的基本路线。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年)与现象学的相遇,几乎构成了其存在哲学形成的必要条件。海德格尔从青年时代起就关注存在问题,但却苦于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正是现象学方法使他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虽然胡塞尔曾经非常器重海德格尔,甚至说过“现象学,就是海德格尔和我”这样的话,但是无论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助手,海德格尔都不是胡塞尔理想的继承人,因为从一开始他与胡塞尔之间就存在着分歧。 胡塞尔创立现象学的目的是建立一门精密科学性的哲学,即通过现象学方法,弄清科学认识的活动以及生活中的意识活动的结构,以先验还原得到“纯粹意识”、“纯粹自我”,为一切知识提供先验的基础。所以在胡塞尔心目中,作为方法的现象学的目标是成就作为哲学体系的现象学。在这个意义上说,胡塞尔是一个很“科学”的哲学家。现象学对海德格尔的启发是:在传统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之前”或者“背后”,还有一个更为本源的世界。即是说,在自我的主观世界与对象的客观世界的背后,存在着一个统一的本源世界,而现象学方法就是描述和直观这个本源世界的有效方法。 海德格尔与胡塞尔的分歧主要在于:海德格尔始终将现象学只看作是一种方法而不是先验哲学;对他来说胡塞尔的“纯粹意识”还不够本源,存在比它更源始;与胡塞尔的“科学情结”相反,海德格尔关注的是科学的局限性。总之,海德格尔认为存在问题才是哲学应该关心的问题。胡塞尔后来也意识到了海德格尔与他的分歧。1929年读《存在与时间》时,胡塞尔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了亚里士多德的名言:“吾爱吾师柏拉图,吾更爱真理”。看到自己心爱的继承人与自己分道扬镳,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现象学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就是现象学方法,亦即一句口号:“回到事情本身”。海德格尔意识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因而存在并不在存在者之外,我们总已经处在对存在的领悟之中了,那种将存在看作是认识的外在对象的方法乃是使存在问题无法得到解决的根本原因。所以海德格尔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通过对广义的意识活动的描述、直观,展示存在在此的“显现”。 人们通常将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划分为前期和后期,即“海德格尔I”和“海德格尔II”,前期的代表作是《存在与时间》,自30年代起海德格尔的思想发生了某种“转向”(Kehre)。不过,这一“转向”并不是彻底断裂式的思想变化,而是思想的进一步深入。换言之,海德格尔的问题没有变,仍然是存在问题,只是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深入到了更为本源的境域。正如海德格尔自己所说,“海德格尔I”与“海德格尔II”之间的区别只有在下述条件下才可成立:“只有从在海德格尔I那里

《俄狄浦斯王》中的存在主义解析

《俄狄浦斯王》中的存在主义解析 摘要:从存在主义角度看,《俄狄浦斯王》的故事是一个存在主义的悲剧。人们生活在一个荒谬无理性的世界而不自知,他人即是地狱。面对世界的荒谬、人生的痛苦,人们每次选择都使得愿望和事实更加背离。整个故事传达出一种对命运怀疑的态度,而这命运的本质就是对世界荒谬无理性的表达。 关键词:俄狄浦斯;存在主义;存在;荒谬;选择 存在主义是二十世纪流行于欧美的一种重要的哲学思思潮。存在主义哲学反映了西方现代人对生存的困惑,是特定历史环境下的产物,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但是在本质上,存在主义哲学是一种对人类存在方式和生存境遇的哲学根本性的探索,它探讨的是“世界是怎么样的”、“人生又是怎么样的”这样有关世界和人类根本性的命题,是每个时代都不断探索苦苦追求命题,因而具有超越时空的适应性。美国著名哲学家W?考夫曼曾经说过:“存在主义是一种每个时代的人都有的感受,在历史上我们随处都可以辨认出来。”[1]《俄狄浦斯王》取材于希腊神话,表现的是人和命运的冲突,反映了主人公不断奋斗探寻自己的身世和命运,想要摆脱命运的桎梏反而更迅速踏进命运的陷阱的人生困境,这和存在主义哲学的内涵又有着超越时空的契合性。从存在主义角度看,《俄狄浦斯王》讲述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存在主义的悲剧。老国王拉伊俄斯和王后伊俄卡斯忒因为神谕杀害了儿子俄狄浦斯,但俄狄浦斯被人相救,在知道自己会杀父娶母后离开了养父母,却阴差阳错在一个三岔路口杀死了生父拉伊俄斯,后来又娶了自己的生母,并与其生育了可以称作弟妹的儿女。老国王和王后的人生是悲剧的,俄狄浦斯的人生也是悲剧的。他们生活在一个荒诞又充满偶然性无理性的世界又不自知,他们有选择的权利但是选择却是无用的,他们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面对杀父娶母的真相,王后自杀,俄狄浦斯也只能戳瞎双眼放逐自己。王后的自杀和俄狄浦斯的自我惩罚都是对命运的不妥协,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自杀和自我放逐都是不想看到事实的真相而做出的一种无奈的选择,也是他们自由选择所承担的责任。而所谓的“命运”和“神示”,其实是对世界荒谬和无序的表达。 一、存在的不自知 存在主义认为,存在先于本质。这一命题是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命题,是存在主义的第一原理。首先,存在可以分为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自在的存在是指除了人以外的世界,而自为的存在就是指人。人的存在有两个根本特征,一个是主观性,一个是个别性。主观性是指人是自己的主观意志所创造和决定的,所以只要你想成为怎样的人就能成为怎样的人。个别性是指个人存在的特殊性和个人存在的具体性。人的一个个具体存在活动,具体表现,便是人的本质。在面对事物的时候,一个人如果不能按照个人意志作出决定,那么存在便失去了意义。在这个意义上,那么神谕和命运就有了可批判性――既然是存在先于本质,那么神灵既定的命运就没有存在的合理性。如果被拘束在这个命运的诅咒之下,被命运所定义,那么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俄狄浦斯悲剧根源就在于对自我存在的无知相信了神谕的“本质”。在故事中,俄狄浦斯用智慧解开了斯芬克斯之谜,自认为是世上最大的智者。然而他虽然解开了斯芬克斯之谜的谜底是人,但是却并未弄清人是什么,既没有认识自己,也没有真正认识世界。在俄狄浦斯的人生里,

02对海德格尔存在主义及其人生体验的思考

对海德格尔存在主义及其人生体验的思考 余育国 我对存在主义的兴趣由来已久。当我接触到“存在主义”一词时,我没有对存在主义有什么深入地了解,但我还是被这一词语震撼了,在心灵深入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追究原因,综合起来可以归结为一处,那就是我对哲学与人生的全部所思所想,完全可以用“存在主义”一词来概括。尽管我心中的存在主义或许不是海德格尔与萨特的存在主义,但我还是觉得能够这样做。然后,我就一边回忆我个人的思想历程,一边阅读关于存在主义的著作。这里面有很多苦恼,也有很多感悟。上完吕老师的课,通过读书和思考,最终得到的还有情感上的超越与心灵上的豁达,有时感到似乎解开了自己的思想纽扣。下面,我就分两个部分,谈点我到存在主义及其人生体验的看法。 一、哲学思考:对主客二分的消解 主观与客观的分离,主体与客体的分离,存在与思想的分离,物质与精神的分离,是西方哲学一段时间的一个重要特征。这种分离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其导致的后果是,不管哲学的基本问题是不是二者的关系问题,但在很多时候,已被当作哲学的基本问题。还有一个后果是,尽管有些哲学自称是一元论,而实际摆脱不了二元论的思维方式,用二元论的思想去批判二元论,成为一个不彻底的一元论。我已认识到这是一个陈旧的思维方式,同时也是一个庸俗的受意识形态影响的极端思维方式。因此,我想努力摆脱,并作过一些尝试。例如,几年前,我就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感兴趣,还想在他的基础上,做一些关于统一论的研究。但限于学识没能如愿。在一次听取河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院长邢铁的一次讲演之后,我很受启发。为了将二元论彻底粉碎,他借用了一个佛教故事。问什么是哲学认识的最高境界,一个老和尚说,在哲学认识上有三种境界,其一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其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其三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其三才是最高境界。我终有所悟。第一个是一个庸俗的机械的唯物主义境界,第二是一个形而上学的抽象的唯心主义境界,其三是既认识到前两个境界的局限,又实现了超越和统一。下来后,我再以这个故事为指引,探究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发现它与这则佛教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困惑我的问题部分得以解决。存在主义中有两个重要概念,使我对当代西方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有了更深的理解,实现了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一定程度的升华。 第一个概念是“原在”,它不是普通的存在,而是存在与逻各斯的统一。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总是先整体、综合,然后再局部、分析,最后实现超越,实现高层次的整体、综合。海德格尔为了摆脱主客二分,摆脱所有属于现当代哲学的影响,回到哲学分析的源头,着力对主体与客体、思维与存在、逻格斯与原在的关系进行重新探讨(这种探讨是整体思维的再次运用,不是回归,而是高层次的综合)。海德格尔通过分析古代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残篇》第一节和第二节,得出结论:赫拉克利的逻格斯意味着“那正在收拢着的被收拢性,即原本的收拢”。这一具有强烈现象学存在论的理解将逻格斯的理解与原在的含义贯通了起来。他说:

海德格尔存在主义文论

海德格尔存在主义文论 存在主义出现在20世纪的初期和上半叶,是直接渊源于现象学的一种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家致力于揭示存在的真理,尤其是现代人生存的真理。存在主义文论直接派生于哲学理论且就是哲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用理论的方式较为严密地推出了存在思想,是广义的存在主义思潮的直接肇始者和确立者,其存在主义文论博大精深,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当然这避免不了其中一些纯概念理论的玄化,使之难以理解,所以这里只对德格尔的我能理解的主要文论思想加以论述。 一、从“此在”到“存在” “存在”一词是海德格尔整个存在主义的核心,所以我们首先从它谈起。 海德格尔是胡塞尔的学生,其思想直接发端于现象学,不过很快,海德格尔与老师发生分歧。他认为,作为老师知识确定性的基础“纯粹的先验自我”只是一种科学理想而并非真正的“实事本身”,事实上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的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才是思想应回到的实事本身。由此,早期海德格尔建立了他自己的“此在的基础本体论”,历史性的个人生存开始成为哲学关注的焦点。但是,即使在早期对“此在”的思考中,海德格尔的最高哲学旨趣也不只是探索“此在”的问题,而是企图经由“此在”的分析而揭示“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在探究途中,海德格尔发现“路”反了,不应从“此在”走向“存在”,应从“存在”走向“此在”,亦即对“此在”的理解必须从“存在”出发才能有可能,貌似唯有把一个历史的具体的个人放在广阔无垠的时空中,才能看出它的意义。 “存在”(德文sein,英文being)一词在西语中乃是联接主语和谓语的系词的名词化,它表示语言表述中主语和表语之间的意义关联,不能把它理解为在汉语语境中表实在的汉语语词“存在”,而应理解为语言活动中发生的意义所在。对“存在”的思考即对“意义之在”的思考。显然,只有把握了“意义之在”(存在)才有可能理解“人的存在”(此在),因为人的存在在本质上即意义之在的历史性发生。 “存在”与语言的一体相关性使后期海德格尔转向语言的思考。在荷尔德林等诗人诗作的启示下,海德格尔发现诗是最本质的语言,对诗语的沉思会走上通向“存在”的道路而领悟“存在”的真理。因此,海德格尔后期特别关注诗以及诗性艺术,并在走向“存在之思”的道路上,建立了自己的诗论和艺术论。由此可见,其诗论和艺术论并非一般文艺学学科意义上的诗学和艺术学,而是他整个存在之思的有机组成部分,所以更显得使之别开生面,富有新意。 二、艺术与“真” 海德格尔对艺术的沉思是作为对黑格尔艺术终结论的直接反应和进一步思考存在之真的问题而发生的,其中至关重要的是重新思考真理的本质,并以此为基础来思考艺术的问题。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对艺术作品的界定。 海德格尔对艺术的思考是从艺术作品入手的,他认为艺术作品有自身存在的特殊本源。在他看来,如果艺术家创作了作品,作品也成就的艺术家,两者互为因果,就存在一个“第三者”将它们联系起来,即它们的共同本源“艺术”。海德格尔的“艺术”亦有其特殊含义,它是一场历史性的事件,这事件即他所谓的世界与大地的冲突。“世界”与“大地”这对概

《看不见的人》之存在主义解读

第23卷 第5期 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 Vol. 23 No.5 2010年9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 Sep. 2010 —————————————— 收稿日期:2009 - 12 - 06 作者简介:陈晓菊(1969 -),女,浙江象山人,宁波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 ① 在《巴黎评论》(the Paris Review,1995年第8期12-13页中拉尔夫·埃里森回答采访时说自己从1945年开始写《看不见的人》,共历时五年完成写作。但在任绍曾等译的拉·埃里森著《看不见的人》(文学出版社,1984年)中的出版前言中提到作者历时七年完成小说创作。特在此说明。 荒谬的极限处境与自我追寻 ——《看不见的人》之存在主义解读 陈晓菊 (宁波大学 外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摘要:《看不见的人》是美国著名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的代表作。文章运用萨特的存在主义理论,指出《看不见的人》凸显了存在主义文学特质,从两部分——小说主人公所处的荒谬的极限处境和自我追寻对《看不见的人》进行全新的解读。 关键词:《看不见的人》;存在主义;荒谬的极限处境;自我追寻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 - 5124(2010)05 - 0021 - 05 美国著名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1914-1994)的长篇小说《看不见的人》(Invisible Man,1952),被称为“划时代的小说,可以说是现代美国黑人生活的史诗”。[1](前言) 该书曾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芝加哥保卫者”奖。作家本人在1969年因该书获美国自由奖章,1970年获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1985年获美国国家艺术奖章等。《看不见的人》以第一人称自叙的形式描写了一个年轻黑人(作者始终没有给出他的姓名)在美国南部和北部遭遇种种不幸的同时不断追寻自我并思索自己的存在价值,表现了西方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不正常的、无理性的关系。国内外学术界以埃里森《看不见的人》为题的研究论文数量可观,内容涉及作品主题、艺术手法、象征主义、身份追寻、互文性、二元对立等。但是,鉴于小说所揭示的关于自我和生存的问题,笔者认为,《看不见的人》体现了明显的存在主义文学特质。存在主义文学是存在主义哲学在文学上的反映,体现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概念,即人,存在,自由,处境,选择。 [2](186) 存在主义文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流行于欧美文坛,主要表现在战后的法国文学中,从40年代后期到50年代达到了高潮。60年代后,存在主义思潮被其它新的流派所代替,荒诞派戏剧、“黑色幽默”就是存在主义文学的变种。埃里森在存在主义文学盛行的年代历时五年完成 这部文学巨著,① 使人们有理由相信他或多或少受到过这股文学思潮的影响。作者曾在《巴黎评论》杂志上解释了自己对小说结构安排的意图:小说的三部分(前言,正文和尾声)代表主人公 走过了从希望到激情再到彻悟的过程。[3](13) 主人公从南方来到北方纽约,实际上是从一个虽难以容忍但尚可理解的地方走向一个彻底混乱和疯狂的世界。埃里森使小说主人公活动的场所游移在险恶纷乱的外部世界和矛盾重重的心理世界之间,把人物的荒唐处境戏剧性地加以放大,使整部作品既有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又体现了作为存在主义文学变种之一的黑色幽默的特征。因此,本文尝试采用存在主义理论,从主人公所处的荒谬的极限处境与自我追寻两部分对这部黑人文学经典作品进行全新的解读。 一、荒谬的极限处境 法国的萨特(Jean Paul Sartre,1905-1980)是当代著名存在主义哲学家兼文学家,也是第二

浅析海德格尔“存在主义”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360docs.net/doc/ce7888016.html, 浅析海德格尔“存在主义” 作者:高鹏飞 来源:《智富时代》2019年第06期 【摘要】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将着重点放于人,将自由引向人,在超越胡塞尔先验主体性的基础上,树立了“存在先于本质”这面大旗。现实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是如此,在此场中,任何事物的运动时按照规律进行的,并没有任何先验规定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该理论与马克思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仍然有许多缺陷需要重视,或许这正是哲学存在的巨大魅力。 【关键词】存在主义;此在;时间;语言 一、存在主义的内涵及起源 海德格尔是存在主义大师。那么何为存在主义?从字面上来看,重点在于存在,即存在要在存在者之前。存在主义是当代西方哲学主要流派之一。最早这一词是出自加布里埃尔马塞尔之口,包括有神论存在主义、无神论存在主义、人道主义存在主义三大类,指任何以孤立个人的非理性意识活动当作最真实存在的人本主义的学说。难能可贵的是: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尊重人,尊重人的个性和自由。马克思也讲个性解放,也讲自由,如果限制人性,则并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任何理论的诞生都与那个时代的社会条件息息相关,由那个时代生产方式所决定,所以马克思说:“任何哲学都是它那个时代思想的精华”。随着经济、科技等等的发展,人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了社会归属感和融入感,好似这个社会之外的一种存在。因此,存在主义应运而生。 海德格尔所谓的存在,就是存在者“去存在”,是动词“在”。按本质来说,这种存在是无法言说的,它是一种运动,难以把握,如果能够被对象化,那就不是存在而是存在者了。举个例子,人在成为人之前,就已经有了人的存在,只不过那个时候不称其为人,后来经过进化,这种生物渐渐学会了劳动,有了自己的语言,从而有了一个名称叫做人。所以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存在是在存在者之前了。 马克思说:在共产主义社会存在和本质一致了,人就自由了。而在海德格尔这里,“存在是先于人的本质的”,在这里笔者觉得不能把存在和本质论混为一谈,这里的存在不涉及起源的问题,他只不过想强调单纯的存在,有这种过程和动作的发生,但前提是一定会有存在者来表现存在,所以非要就此问题进行本质论的探讨,在笔者看来他也是唯物主义的。 二、此在、自由和存在者

11-12. 存在哲学之海德格尔

第十一讲存在哲学之海德格尔 一、存在与此在 (一)重提存在问题的必要性 关于存在,历来有很多“成见”,正是这些成见造成了对存在的遗忘。这些成见主要有: 1.存在是最普遍的概念。自亚里士多德以来,人们一直是在种属的意义上理解存在的普遍性的。但“‘存在’的‘普遍性’不是族类上的普遍性。”这 表明:存在概念仍然是晦暗不明的。 2.存在是不可定义的。既然存在是最普遍的概念,不能用属加种差的方法加以定义。存在的不可定义性并没有取消存在的意义问题,反倒使这个问题 愈加突出。 3.存在是自明的概念。西方语言就是“存在(是)”的语言,离开了这个“存在”,西方人根本无法言说。所以,存在被认为是自明的。这种所谓的自明 性恰恰遮蔽了存在的真实意义 (二)此在(Dasein,Being-there)的优先地位 1.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要把握存在的意义,就应当从一种存在者入手。 这种可以作为切入点的存在者不是一般的存在者,而是这样一种存在者: 它和存在本身有一种“存在”关系 2.这个存在者就是我们向来所是的那种存在者。“对存在的领会本身就是此在的存在的规定。”在海德格尔之前,康德和黑格尔等人倾向于用“Dasein” 指称任何(有限的)存在者。 鉴于近代以降“人”、“意识”、“主体”、“自我”等概念带有过多传统形而上学的烙印,海德格尔用“Dasein”这个在形式上就和“存在”(Sein) 有所关联的词专指人的存在。 (三)此在的与众不同之处 与其他存在者相比,此在有下述两个显著性质: 1.此在的存在是“生存”(existence)。此在的本质在于它去存在,在于“它 所包含的存在向来就是它有待去是的那个存在”。就是说,此在不是一种“现 成存在”,而是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存在。 “在这个存在者身上所能清理出来的各种性质都不是‘看上去’如此这般的现成存在者的现成‘属性’,而是对它说来总是去存在的种种可能 方式,并且仅此而已。”在一切存在者中,只有此在真正生存着。 2.此在的存在总是我的存在。这也和现成存在者形成鲜明的对照。“现成存在 者的存在对这种存在者本身是‘无关紧要’的”。而此在则始终具有向来我 属性(mineness)。 海德格尔据此区分了两种存在状态:本真状态(authenticity)与非本真状态(inauthenticity)。当此在向着本己的可能性筹划自身时,它就 处于“本真状态”;反之,当它混迹于他人之中从而跟随他人为它选定的可

复旦大学哲学系考研历年复试题库

复旦大学哲学系历年复试题库 中国哲学 名词解释 玄学《新唯实论》知行合一民胞物与道器文中子挈矩泰州学派理一分殊正始之音三表法万物皆备于我中体西用禅宗三达德龟长于蛇天官一念三千朴辟十六字心决得意忘言质测致良知以物观物仁政道统论有无五德终始化性起伪天人相分三纲领八条目叶水心心血事工学派童心即真心托古改制民生史观心统性情抱法处势崇本举末尚同谶纬火不热 简答论述 1、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於父子也,义之於君臣也,礼之於宾主也,知之於贤者也,圣人之於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问题:标点这段文字,并说明这段文字是谁的观点?简单分析之。 2、不知壹天下建国家之权称上功用大俭约而僈差等,曾不足以容辨异县君臣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是墨翟宋研也。问题,标点这段文字,作者批评墨家之学“上功用大俭约而僈差等”,请问何谓? 3、夫理有至极外内相冥未有极游外之致而不冥于内者也未有能冥于内而不游于外者也故圣人常游外以弘内无心以顺有故,虽终日挥形而神气无变,俯仰万机而淡然自若。问题,标点并说明何谓“游外以弘内”?指出这一学说在思想史上之意义。 4、中国哲学的特征 5、公孙龙的理论 6、理气关系

7、王阳明的良知简述 8、孔子正名思想的意义和价值 9、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10、天之付与谓命。这是二程的什么思想?简述其关于命、性、心、理的关系。 11、孔子的仁指什么,它与理的关系是什么? 12、二程关于“天理”的思想有哪些?并论述其在宋明理学中的地位、影响、作用。 13、张载: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14、简述老子思想: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15、龚自珍“我气造天地”何谓? 16、“知行两字原是一个工夫。” 17、董仲舒人副天数概念提出的意义。 18、周敦颐“无极而太极” 19、从先秦到西汉儒家思想的发展和主要形态 20、朱熹理欲观及戴震对其的批判 21、比较老庄思想的异同

3、韦伯伦理思想中的康德主义

责任伦理与信念伦理:韦伯伦理思想中的康德主义 Abstract :"Ethics of conviction" and "Ethics of responsibility" are a couple of important concepts in Max Weber's thought of ethics. The two concepts both come from Immanuel Kant's thought of ethics. This article attempt to explain the "modernity" in Weber's thought of ethics through compare with the Kant's thought of ethics, and distribute the relation of the ethics of conviction and ethics of responsibility. Finally, writer have bring forward itself viewpoint and explanation about some misinterpretation in academic circle. 一、价值中立与理性诚实 韦伯关于"世界脱魔"的说法,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后人在理论上把"诸神复活"视为现代人面临的价值领域的基本现状。所有对韦伯世界观进行的批判,大多都是从这个问题切入。麦金太尔不仅把韦伯归入"情感主义"伦理观之列,并且认为韦伯的世界观就是"当代主导地位的世界观"(麦金太尔,1995,137)。哈贝马斯从另一侧面批评韦伯因强调工具理性而只能把价值领域视为无法通约、缺乏共识的主观世界。然而,无论麦金太尔还是哈贝马斯都不会否认,在宇宙大序不复存在的现代社会,价值多元性乃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问题只是,我们是否还有可能重新建构秩序,而这又与我们如何理解"世界脱魔"直接相关。以麦金太尔为代表的悲观论对重构大序并不抱希望,他认为,世界从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非操纵性关系进入另一种操纵性关系,其实质是,前者赖以存在的共同道德基础已经完全丧失,因此,启蒙运动以来的一切重建道德的努力都只能归于失败,所以这个时代是以韦伯社会学的权力取向和控制理论作为基本特征的(麦金太尔,1995)。哈贝马斯则对秩序重建持有乐观态度,在他看来,现代性问题的结症在于现代人片面强调功利取向的理性化发展,而忽略了整体社会生活的理性化发展。他认为韦伯强调以"工具理性"对现代性的解释恰恰反映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提出要以"沟通理性"取而代之,以求社会交往秩序的重建(Habermas,1984)。尽管麦金太尔和哈贝马斯是从两个不同角度对韦伯提出批评,但是双方都认为韦伯在"世界脱魔"的现代社会条件下,通过对目标合理性的强调,来提倡"价值中立"的立场,而这种"价值中立"实际上是虚假的、不存在的。麦金太尔认为,"价值中立"在韦伯的知识论和科层制管理理论中对操纵性、控制性人际关系起着虚伪的掩饰作用(麦金太尔1995,108-109)。哈贝马斯则认为,"价值中立"是韦伯在理解人类社会行动时因偏执于目标合理性而产生的错觉。他借用H.米德的互动理论指出,我们理解一个社会行动不可避免地要用第一人称"我"来评价行动者的理由,因而必有价值判断掺入其中(Habermas,1984,115)。应该说,这些批评都没错,只要人们期待的是一种外在的客观性。但正如施洛赫特所强调的那样,韦伯自己并没有这种期待(Schluchter,1979,58)。在此,需要对韦伯关于"价值中立"的立场做出说明。 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于把韦伯关于"价值中立"的论述视为其科学方法论的问题,但却又对这样一种"道德冷漠"与韦伯方法论中的"价值关联"之间的矛盾表示不可思义。其实,在韦伯看来,"价值关联"才是作为解释学的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基础,是人们用以选择和组织经验科学的手段(冯钢,1999,46-53);而"价值中立"则是现代性条件下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具

海德格尔得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得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得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1889-1976年)与现象学得相遇,几乎构成了其存在哲学形成得必要条件。海德格尔从青年时代起就关注存在问题,但却苦于找不到解决问题得方法,正就是现象学方法使她在困境中瞧到了希望。虽然胡塞尔曾经非常器重海德格尔,甚至说过“现象学,就就是海德格尔与我”这样得话,但就是无论作为学生还就是作为助手,海德格尔都不就是胡塞尔理想得继承人,因为从一开始她与胡塞尔之间就存在着分歧。 胡塞尔创立现象学得目得就是建立一门精密科学性得哲学,即通过现象学方法,弄清科学认识得活动以及生活中得意识活动得结构,以先验还原得到“纯粹意识”、“纯粹自我”,为一切知识提供先验得基础。所以在胡塞尔心目中,作为方法得现象学得目标就是成就作为哲学体系得现象学。在这个意义上说,胡塞尔就是一个很“科学”得哲学家。现象学对海德格尔得启发就是:在传统哲学主客二元式得认识论框架“之前”或者“背后”,还有一个更为本源得世界。即就是说,在自我得主观世界与对象得客观世界得背后,存在着一个统一得本源世界,而现象学方法就就是描述与直观这个本源世界得有效方法。 海德格尔与胡塞尔得分歧主要在于:海德格尔始终将现象学只瞧作就是一种方法而不就是先验哲学;对她来说胡塞尔得“纯粹意识”还不够本源,存在比它更源始;与胡塞尔得“科学情结”相反,海德格尔关注得就是科学得局限性。总之,海德格尔认为存在问题才就是哲学应该关心得问题。胡塞尔后来也意识到了海德格尔与她得分歧。1929年读《存在与时间》时,胡塞尔在书得扉页上写下了亚里士多德得名言:“吾爱吾师柏拉图,吾更爱真理”。瞧到自己心爱得继承人与自己分道扬镳,她得心情就是可以理解得。 总之,现象学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就就是现象学方法,亦即一句口号:“回到事情本身”。海德格尔意识到,存在总就是存在者得存在,因而存在并不在存在者之外,我们总已经处在对存在得领悟之中了,那种将存在瞧作就是认识得外在对象得方法乃就是使存在问题无法得到解决得根本原因。所以海德格尔给自己提出得任务就是通过对广义得意识活动得描述、直观,展示存在在此得“显现”。

金华市2021版高二语文下学期6月月考试卷(I)卷

金华市2021版高二语文下学期6月月考试卷(I)卷 姓名:________ 班级:________ 成绩:________ 一、选择题 (共1题;共6分) 1. (6分) (2019高三上·金华期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甲]40年来的小说创作,由短篇小说先行、中篇小说崛起、长篇小说勃兴主导了40年文学锐意进取的历史进程。不仅在蹈厉奋发中继往开来,在持续演进中硕果累累,况且也在筚路蓝缕奋进中积累了不少重要的文学经验。 40年来,现实主义不断更新,主要推动了两类小说创作的长足发展。[乙]一类是家族历史与文化的创作,这类小说以家族历史为主干故事,通过一个家族在一个时期的荣辱盛衰,来透视文化精神的嬗变,折射社会变迁与时代更替。代表性作品如张炜(古船》、陈忠实《白鹿原》、阿来《尘埃落定》、李锐《旧址》莫言《丰乳肥臀》等。另一类是“反腐”小说写作,这类小说以改革开放为背景,主写义利抉择、正邪较量。[丙]代表性作品有周梅森《人间正道》、《人民的名义》、张平《抉择》、陆天明《苍天在上》、《大雪无痕》、周大新《曲终人在》等。可以说,由于运用严谨的现实主义写法,贯注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这些作品做到了思想精深与艺术精湛的桴鼓相应,达到“传得开,留得下,为人民群众所喜爱”的较高标准。 (1)文段中的加下划线词,运用不正确的一项是() A . 况且 B . 筚路蓝缕 C . 贯注 D . 桴鼓相应 (2)文中的画线句,标点有误的一项是() A . [甲] B . [乙] C . [丙] 二、现代文阅读 (共3题;共17分) 2. (6分) (2019高二下·鞍山期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论韩东的写作观与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

2011年7月学术交流Jul.,2011总第208期第7期 Academic Exchange Serial No.208No.7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收稿日期] 2011-05-18[作者简介]刘昭(1974-),女,黑龙江大庆人,讲师,从事文艺理论研究。 论韩东的写作观与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 刘昭1,迟明珠 2(1.大庆师范学院文学院,黑龙江大庆163712;2.哈尔滨医科大学大庆校区人文社科学院,黑龙江大庆163319) [摘要]韩东是一位接受过系统哲学教育的当代诗人,他的写作观念透射出强烈的哲学思辨 意识,其核心是对形而上学的哲学怀疑与反叛并与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观点紧密相连。他的 创作口号 “诗到语言为止”是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的家”的另一种表述方式,他在写作过程中所坚守的“民间立场”达到了存在论中的“解蔽”状态,而他对“写作与真理的关系”的理解则与海氏 对艺术品做出的 “真理的容器”判断如出一辙。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是解读韩东诗歌文本的方法论之一。 [关键词]韩东;海德格尔;写作观;语言;解蔽状态 [中图分类号]I206.7;B516.54[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 1000-8284(2011)07-0183-04活跃在新时期文坛上的作家中,受过系统的哲学教育的只有韩东一人,这样的教育背景对于他的创作观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而面对东、西方众多哲学流派,笔者注意到韩东与存在主义哲学关系密切,纵观他从诗歌到小说的整个写作观念,包括语言、结构、思想等在内的多个层面都与存在主义有着密切联系。 存在主义是横跨西方现、当代的一个极具活力的哲学流派。一般认为,叔本华、尼采和克尔凯郭尔是该流派的先驱。代表人物包括海德格尔、萨特、梅洛-庞蒂、雅斯贝尔斯以及女性主义先驱波伏娃以 及作家加缪、 卡夫卡等。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尽管上述哲学家均以关注人的存在本质为主旨建构自己的思想体系,但彼此之间的哲学主张并非一脉相承,由于每个人思考问题的着眼点与自身立场、解决问题的方法与手段的不同,导致对存在的理解旨趣各异。因此,本文主要以海德格尔的存在论体系为主要依据来探讨韩东写作观中的存在主义意识。 一、“诗到语言为止”与“语言是存在的家” 新时期之初,由北岛、顾城、舒婷等组成的“朦胧派”成为文坛上影响最大的诗歌流派。应该说朦胧 诗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当代前27年的诗歌创作,作品表现的“人的觉醒”,赞美人的崇高与伟大,张扬 人性、人的价值,追求人的个性及人与人平等等思想倾向具有不可否认的先进性。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先进性”的理论依据源于五四启蒙意识,或者进一步说,是对形而上学哲学框架内人的“主体性”的 展示与张扬。诸如舒婷的 《致橡树》:“我如果爱你/决不像攀援的冰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里所表达的是追求人的独立性和人人(男女)平等的思想便是上述主体性的文学表达。 韩东在大学未毕业之前便开始写诗,与其他“第三代”诗人一样,他的早期创作也曾经对当时已经 被经典化了的 “朦胧诗”进行过借鉴与效仿。如1981年初发表在当时颇有影响的青年文学杂志《青春》上的组诗《昂起不屈的头》中的《山》,便有这样极具“朦胧”意味的诗句 :“压过来的是整个天空/我昂起不屈的头/即使大地从脚下滑走/我也要举起挑战的手/闪电的鞭子把我抽成网/对着陌生的宇宙/我还 是要发出雷的怒吼:/决不跪下。”显然,这种悲剧式英雄主义的感情释放,并未脱离“朦胧诗”的窠臼,甚

对《禁闭》的存在主义解读

在“地狱”中拷问人性 ——对《禁闭》的存在主义解读 袁雪琪10300270072 法学 [关键词] 萨特境遇剧存在主义 《禁闭》作为法国著名哲学家、戏剧家萨特的代表作之一,是一部蕴含了萨特丰富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独幕剧。该剧本将整体情境设定为“地狱”。地狱中的三人——加尔塞、伊内丝、艾尔黛丝——共处于“一间陈设为第二帝国时期风格的客厅”,放置着的仅是三把躺椅、一尊铜像、一把裁纸刀。在这样一个异境中,在现世中已沦为罪人的三个死人仍旧保持着罪恶的原欲,“像旋转木马似的一个追逐一个”,无休止地角逐和斗争,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在这样一个地狱里,没有尖刀刑具,没有皮肉之苦,只有彻夜通明的灯光和永不困乏的眼皮。三个人永远生活在其余两人的目光之下。那目光就是禁锢、就是折磨、就是永远无法逃脱的地狱。最后,他们终于领悟到——地狱中根本不需要其余的刽子手,“他人就是地狱”。 “他人即地狱”彰示了萨特的人际关系理论。而后世研究学者也大都把研究重点放在对该句的内涵解读上。萨特曾因法国天主教派断章取义的浅陋解读而辩解,他强调:他人即地狱是基于个人与他人的恶化关系的前提的,“我的用意是要通过这出荒诞的戏表明:我们争取自由是多么重要,也就是说,我们改变自己的行为是极其重要的。不管我们所生活的地狱是如何地禁锢着我们,我想我们有权利砸碎它。”观之中国学者的研究,其观点都大致集中在两个层面:一是相对自由,强调自我与他人的相互性。世界上不存在绝对自由,个人自由必须通过他人实现。谁为了个人自由恶化自我与他人的关系,谁就将受地狱之苦。二是“杜梅萨之眼”,自为存在的我由于他人的目光注视而僵化。作为意识主体的个人与同样作为意识主体的任何其他个人的他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是敌对的。所以如果你不能正确对待他人对你的判断、不能正确对待自己,那么也将受地狱之苦。 不得不承认,“他人即地狱”是当今人类的普遍的境遇。而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人生。除了萨特的人际关系理论,我还想从更微观的角度解读《禁闭》对人性

对海德格尔思想的认识

对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认识 马丁·海德格尔是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存在主义的创始人。海德格尔指出西方哲学自从柏拉图便误解存在的意思,去研究个别存在的问题而不去研究存在本身的问题。海德格尔相信所有对存在的探讨焦点放在个别存在物及其性质。自从哲学家都忽略了这个更基本理论前期的存在,并且以此推导其他理论,错把那些理论在各处应用,终于混淆我们对存在的理解。为避免这些深层误解,海德格尔相信哲学的探求应该以新的方式来进行。 存在主义出现在20世纪的初期和上半叶,是直接渊源于现象学的一种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家致力于揭示存在的真理,尤其是现代人生存的真理。存在主义文论直接派生于哲学理论且就是哲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用理论的方式较为严密地推出了存在思想,是广义的存在主义思潮的直接创始者和确立者,其存在主义文论博大精深,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当然这避免不了其中一些纯概念理论的玄化,使之难以理解,所以这里只对德格尔的我能理解的主要文论思想加以论述。 海德格尔是胡塞尔的学生,其思想直接始于现象学,不过很快,海德格尔与老师发生分歧。他认为,作为老师知识确定性的基础“纯粹的先验自我”只是一种科学理想而并非真正的“实事本身”,事实上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的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才是思想应回到的实事本身。由此,早期海德格尔建立了他自己的“此在的基础本体论”,历史性的个人生存开始成为哲学关注的焦点。但是,即使在早期对“此在”的思考中,海德格尔的最高哲学旨趣也不只是探索“此在”的问题,而是企图经由“此在”的分析而揭示“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在探究途中,海德格尔发现“路”反了,不应从“此在”走向“存在”,应从“存在”走向“此在”,亦即对“此在”的理解必须从“存在”出发才能有可能,貌似唯有把一个历史的具体的个人放在广阔无垠的时空中,才能看出它的意义。

壹、人自我认识的危机德国新康德主义哲学家卡西勒(ErnstCassirer

壹、人自我認識的危機 德國新康德主義哲學家卡西勒(Ernst Cassirer 1874 ─1945 A.D.)在其《人論An Essay On Man》中開宗明義的提出”認識自我乃是哲學探究的最高目標”。【註3】從人類意識最初萌發之時起,我們就發覺一種對生活的內向觀察(introvert view)伴隨著並補充著那種外向觀察(extrovert view),人類文化愈往後發展,這種內在觀察,就變得愈加顯著,人天生的好奇心,而且如亞里斯多德Aristotle 384-322 B.C.所說的人類知識都源自人對知識渴望的奮鬥的愛,亦即人類本性的一種基本傾向。【註4】長久的發展慢的改變了它的方向,我們幾乎可以在人類文化發展的一切現實中看到這種過程。 在對宇宙與人最早的神活學Mythology 的解釋(Hermenutic,Conmentery)中我們可以發現一種雛形的人類學pre-Anthpopology 與一種雛型的宇宙論pre-cosmology 同時並列,自然世界的起源問題和人的起源問題了乳交融的交在一起。宗教的興起並沒有消除這種最初的神話學解釋,它保存並給予新的形態和新的深度,從此以後,”認識自我”不再被看成是一種純理論的興趣,它不僅是好奇心或思辨的問題,而是人類的基本職責。【註5】 希臘哲學中以蘇格拉底Socrates 469-399B.C.作分界。一般哲學史家認為從泰勒士Thales ca.624-540B.C.到蘇氏為先蘇期Pre-Socrates,通稱為宇宙論時期,這個時期的哲人們大都以提出”宇宙中的基本物質為何”為主,因以名之,但很多哲學桹念卻都在這個時期被提出。【註6】當智者Sophists 派出現的同時,蘇格拉底應運而生,宣稱他的主要職責是教育自己和同袍們認真的自我剖析;”自我認識”就是他學說的口號。【註7】他總是相信,知識本身就足以使人行善,並因此帶來幸福。【註8】德性即是基於對善的認識,幸福或福利是德性的必然結果。因此蘇氏向我們分析了人的各種品德-善、公正、節制、勇敢等等,最後概括的告訴我們,人是一個對理性題能給予理性回答的存在物。人的知識和道德都包含在這種循環的問題活動中,正是依靠這種基本的能力,對自己和他人作出回答(response)的能力,人成為一個「有責任的」responsible存有物,成為一個道德主體。【註9】 一般哲學史都認為柏拉圖Plato 427-343B.C.,亞里斯多德Aristotle 384-322B.C.都把人理解為人是理性的動物arnimd rationale,但”Toon Logon exon”的原義是”會說話的生命體”在先蘇期的哲學家中,阿那撒哥拉斯Anaxagoras499-428B.C.的努斯nous,赫拉克利圖斯Heraclitus 535-465 B.C.的logos 都表示一種生命體中流動的實體,被當成動力散佈在整個宇宙中,理性或說話標示著這個生命體有別於其它的生命體。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雖是師生,卻引導了西方哲學兩條不同的思路。”理性-邏輯-推論”與”觀念論”。【註10】 中世紀的一千年,大分為以聖奧斯丁St Augustine354-430A.D.為代表的教父哲學,他走的是柏拉圖的觀念論路線;士林哲學時期則以聖多瑪斯St Thomas Aqainas1225-1274A.D.為代表,他走的是亞里斯多德的邏輯、推論體系,但最後都歸諸上帝Logos創造一切。<若望福音>開宗明義的指出”太初有道與天主偕,道即天主,自始與偕,微道無物,物因道生。天地萬有,資道以成,斯道之內,蘊有生命,生命即光,生靈所稟,光照冥冥,冥冥不領。”【註11】 道於希臘文為Logos拉丁文為即為Verbum聖言,【註12】中世紀的神性光照與希臘智慧相互應,”會說話”成了天主與人、人與人的溝通媒介,亦是生命的內涵,《聖經創世紀》記載「在起初,天主創了天地,大地還是混沌空虛,深淵上還是一團黑暗。」 天主”說”有光,就有了光…… 天主用”說-聖言”創造萬物,而人則分享了上帝的肖像Imago Dei。沈清松教授認為「人是神按照至高至善、至完美的上帝的肖像所創造的,人的尊嚴、價值和人的本性。因此而獲得肯定,神的肖像本身代表的是一個善的存有。」【註13】中世紀的創化理論中的”聖言Logos”,正好與希臘時期的”Logos理性-會說話的生命體”相結合,人對創造自己的來源或人自身的瞭解與實踐就成了一切學術(認知)與道德實踐(生活)的內涵和基礎。自博愛迪烏斯(波其武)Bjoethius 480

存在主义理论

存在主义理论 概念: 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又称生存主义,一战后形成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潮以超越主客、心物二分的存在论取代西方传统哲学思维方式,它从揭示人的真正存在出发,强调人的超越和创造活动、以及人的自由和责任,是 20世纪西方各国影响最广的哲学流派之一。存在主义反对以黑格尔哲学为代表的近代思辨理性主义,强调哲学应该研究具体个体的生活、经验以及历史境遇,关注个体内部非理性的主观情绪体验(恶心、荒谬、焦虑、恐惧、死亡的体验),阐发了有关个体行为、自由、选择及其责任的哲学学说。存在主义是一个很广泛的哲学流派,主要包括有神论的存在主义、无神论的存在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存在主义三大类,它可以指任何以孤立个人的非理性意识活动当作最真实存在的人本主义学说。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个性和自由。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人可以在存在的基础上自我造就,活得精彩。 来源: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欧洲资产阶级文明终结的开端.现代时期的到来,人进入了它的历史中的非宗教阶段.此时,虽然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权利、科技、文明,他也同时发现自己的无家可归.随着宗教这一包容一切的框架的丧失,人不但变得一无所有,而且变为一个支离破碎的存在物.他没有了归宿感,认为自己是这个人类社会中的“外人”,自己将自己异化.在他迫切的需要一种理论来化解自己的异化感觉时,存在主义就应运而生了。 代表人物: 让·保罗·萨特 巴黎人,可能是20世纪最负盛誉的哲学家,经常与其终身伴侣西蒙?德?波伏娃一起周游世界。他的名字成了存在主义运动的同义词。他撰写了大量剧本、小说和哲学著作,最著名的是《存在与虚无》(1943)。曾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但他拒绝这个荣誉。她公共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深深地介入到政治左派中。在他去世时,有几千人自发地涌上街头加入出殡队伍。诚如报刊标题所言:“法兰西失去了她的良心。” 索伦·克尔凯郭尔 有神论存在主义的先驱,生于哥本哈根,并在此度过了他的一生。在当地的大学学习神学和黑格尔哲学,与国家教会、大众媒体和黑格尔哲学的捍卫者进行针锋相对的论战。也许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个人职业看作是痛苦而孤独的,她与出身于当地显赫家庭的雷吉娜?奥尔森解除了婚约,后来也一直单身。他出版了大量哲学和神学著作,其中许多是匿名出版的,这些著作以其敏锐的理解力和心理学洞见而闻名于世。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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