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炜小说《独药师》中的流浪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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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荡在大地上的行吟诗人——张炜论

游荡在大地上的行吟诗人——张炜论

家, 在三十 年来 的文学创作 中 , 他一 直坚持 着 自己 的
文学理 想 , 力实现心 中宏伟 的文 学 目标 。张炜 的写 努
作 犹如 一棵 树 , 有生长性 , 括前 期很 多 中短 篇作 富 包
品 在 内 , 至 是长篇 小 说 , 终都 百 川 归海 , 事情 甚 最 1 故
久 , 贡献 了一部风格 崭新 的长篇 小说 《 月寓 言》 他 九 。
张 炜对 于 小说 艺 术 的诗性 追 求和 取得 的巨大 成 就 ,
使得 他 已然成 为中 国大地 上 的行 吟诗 人 。他 成功 的 艺术 之路对 中国 当代文学创作富 有重要启 示 。
些批 评家 以为张炜 遭遇 创作瓶 颈 时 ,张炜 出版 了网
状结 构的精致 小长篇《 外省书 》 这 部小说 字数 不多 , 。

文 艺现 场
游 荡在大 地上 的行 吟诗人术
张炜 论

郭名华



张炜 是一个敢 于 同文学风 气相抗 衡 的反潮 流作
坛 的异数 , 引发争鸣 , 激起 轩然 大波 。 当人们还 纠缠 于主 流 意识 形态 对 张炜 的 异端 思想 进 行 围剿 时 , 执 拗而顽强 的张炜 不是屈服 , 是坚定 自己的道 路 。不 而
小说 了 。自从短篇 小说 《 声音》 引起 文坛 注意之 后 , 一
个 笔调清新 ,对 新时 代改 革开放 衷情 讴歌 的年 轻作 家 张炜步人 了文坛 。 经过 《 一潭 清水》 的过渡 , 张炜接 着发 表了确 立 自己风格 的作品 《 秋天 的愤 怒》 《 天 、秋 的思索 》 《 秋之 夜 》 中篇 , 、护 等 表达 了对 于社 会 的独 特观 察和 思考 。张炜 前期 的一 些 中短 篇小 说和 长篇 小说 ( 《 如 古船 》 《 月寓 言》 等 , 、九 ) 在文坛 有着鲜 明 的

青海省西宁市大通县2023届高三下学期二模语文试卷(含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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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省西宁市大通县2023届高三下学期二模语文试卷学校:___________姓名:___________班级:___________考号:___________一、现代文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新世纪儿童文学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2000年至2012年,这是儿童文学走向全面市场化且主动与童书出版产业互动的时期。

在这一阶段,儿童文学畅销书作家开始出现,部分作家作品也出现了追逐畅销和市场的现象。

第二个阶段为2012年至今,这是新时代的儿童文学。

这是在与市场全面互动的过程中,儿童文学主动适应社会新形势,主动进行主题写作及兼容各类创作倾向的新阶段。

“新现实主义”的提出,标志着现实主义成为一股强劲的回流。

而这一阶段,新媒体对儿童文学创作、出版与传播接受的全面介入,也使得儿童文学和童书出版成为资本角逐的场域。

这种文学观念的变革带来了文学创作生态的变化,新世纪儿童文学呈现出三个显在的标志,特别引人关注:一是畅销书作家出现,儿童文学作家进入作家富豪排行榜前列,并涌现出一批影响家庭和学校阅读的畅销书。

二是原创儿童文学和国外引进儿童文学并驾齐驱,占据了整个童书出版业的最主体的部分,成为阅读的新宠。

译介国外童书主要以时效性、类型的多样化为特征,但也存在着重复翻译及各类缩写本、改写本混杂的情况。

三是儿童文学与语文教育的亲密互动。

一方面语文教育关注儿童文学,教材选编了大量的儿童文学作品;另一方面儿童文学作家主动参与校园讲座,这些都有益于儿童的阅读和作文。

近10年来,张炜、徐则臣、马原、王安忆等人跨界创作儿童文学的现象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

暂且不论商业化的驱动,单从创作实践而论,这种转向并非偶然。

张炜就曾坦言:“其实我一直在写类似的故事。

”如果回溯张炜的创作史,就会发现其言不假。

早在1975年,张炜就创作了题为《战争童年》《花生》《他的琴》等短篇小说,因此要割裂这种创作与其被长期熟知的成人文学创作的关系是不公允的。

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论文关键词: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开拓论文摘要:张炜是以亲近自然的创作风格见长的作家,这种风格恰是其创作的原动力。

他以野地为创作的切入点,把大地作为歌唱和守护的对象,形成了他创作的主要视点;与此同时,为表达对自然的挚爱,对人类自身环境破坏的行为则采取社会批判的方式进行道德反思,并把它作为一种有效的创作视点;他还深入精神生态的探索,去构筑理想的自然生态世界,最终达成自然宇宙的终极关怀。

由此,凸显了其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随着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和干预的深入,自然环境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和破坏而日渐恶化: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脆弱、生存环境恶化……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已迫在眉睫。

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一些作家已开始对环境问题提出了种种担忧,由此文学领域出现了对环境问题关注的主题文学,即生态文学。

在对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关注的作家中,张炜是较早进入这一领域写作的。

张炜是一个自然的呼唤者和吟诵者,是一个自然的亲近者和守护者。

文学文本(特别是散文和随笔文本)是作家心声最直接的体现,张炜钟情于自然的表达恰是其散文和随笔的主要内容之一。

在对自然的挚爱与热颂、体味与感受中,张炜逐步培养起了具有整体精神意识的生态观。

一、亲近自然的天性是其创作的原动力一个在自然状态下生长的农村孩子,对自然的关怀是无可非议的;一个对自然亲近的作家,往往最善于从自然中汲取营养,其作品也往往渗出清新质朴的乡土气息。

在张炜的创作中,野地给他的艺术力量是巨大的,而且是重要的,“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源自何方?……可我还是发现了那种悲天的情怀来自大自然,来自一个广漠的世界。

”这是乡野自然所发出的声音,表达了作家对大自然挚爱的情怀,对自然艺术源泉的感动。

作为其生命存在的本真状态,张炜的文学创作以大自然或野地作为艺术的活水源头,并不是出于创作中的偶然灵感,而是源于生活历练中长久的积淀。

他曾经这么说:“我觉得作家天生就是一些与大自然保持紧密联系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论张炜小说创作中的“内在冲突性”

论张炜小说创作中的“内在冲突性”

前言张炜是当代文学中较有创作实绩和独特创作个性的作家之一,他的固执与善良,对美丽与崇高的痴迷和对丑恶与不公的批判与声讨,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因《我的田园》、《柏慧》等作品所引发了大规模的争议,而为更多的人所关注,也因此张炜与张承志并称为“文坛二张”,成为了90年代文化保守主义潮流的代表。

他倡导并参与的“关于人文精神”大讨论,表现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忧患意识。

张炜是一位生长在农村并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作家。

在长达30多年的文学创作中,他始终保持着对理想和美的追求,在持久地对灵魂的扣问和对社会批判的过程中升华着思想与精神,在新时期作家中表现出独特而鲜明的创作个性。

他根植于民间的沃土,以知识分子的立场来看待现代社会与现代文化,以笔为旗执著地行走在理想与道德的路途上,承受着苦难与责难,以义无返顾的信心追求着自己的理想之国与精神归宿之地。

在当今文学研究界,张炜以他独特的创作赢得了众多研究者的关注。

研究者从主题学,形象学,语言学,文体学,创作思想等诸多个方面对张炜的创作进行广泛的研究与探讨,发表了数量众多的研究论文。

但是笔者认为,作为一位创作丰富、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较强思想内涵的作家,张炜及其创作还有很大的研究空间和研究的价值。

在阅读过程中笔者发现张炜的创作立场在知识分子与民间之间“摇摆”,而这种“摇摆”使得张炜的作品呈现出一种繁复驳杂的艺术形态。

尽管张炜的知识分子和民间立场,已为众多研究者所关注,但是以往的研究者多是从单个角度入手或者从张炜创作思想来考察其创作思想的发展变化历程,而对其进行交叉式比较研究的论文还比较少,而交叉式比较研究是对创作进行多维角度整体性考察,因此笔者认为有做此选题的必要和意义。

知识分子的立场指向的是现代理性与现代意识,强调启蒙的价值与意义,表现出作为社会的“良心”——知识分子这一特殊阶层所特有的行为规范与道德准则。

民间是陈思和先生提出的文学概念。

他在《民间的浮沉:从抗战到文革文学史的一个尝试性解释》①将20世纪中国文学划分为相互独立并不断影响的三大格局,即“国家权力支持的政治意识形态、知识分子为主体的外来文化形态和保存于中国民间社会的民间文化形态”。

从“野地”浅谈张炜创作的生态意识

从“野地”浅谈张炜创作的生态意识

从“野地”浅谈张炜创作的生态意识关键词:张炜野地生态意识在张炜的创作生涯中,无论是早期的《芦青河告诉我》、《浪漫的秋夜》、《秋天的愤怒》、《古船》、《九月寓言》,还是后来的《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猾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河流、大地、地瓜、蘑菇、葡萄园、土地、碾盘、石磨、树等一系列自然群像几乎贯穿他作品的始终,这一系列大自然意象构成了张炜独有的“野地”。

在这片“野地”上,张炜尽情的书写他的生态命题。

对于自然的喜爱与崇拜,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伴随着现代文明的到来,人们开始贪婪的享受着物质,肆意破坏着自然,直到生态危机的出现,人们才开始审视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多的作家也开始创作生态文学,呼唤着生态意识,而在当代中国生态文学的创作中,山东汉子张炜用它独特的生态视角书写他的生态意识,引起人们的关注。

张炜曾说:“野地是万物的生母,她子孙满堂却不会衰老。

她的乳汁汇流成河,涌入海洋,滋润了万千生灵。

”的确,对于“野地”,张炜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他深爱着“野地”上的一切,在《野地与行吟》中他详细的写着他的童年时代,潺潺小溪、硕大的果子、亮光的三菱草叶子、又酸又甜的桑葚,对这些生动的自然群像书写,无不透露出他对自然生态万物的一种偏爱,也正是这种偏爱,所以他才会一直怀念那段黑色时光里仅有的幸福。

在那个动荡的时光,是绿色抚平了他们的伤痛,给他希望,让他幸福。

他强调“野地”里人与自然的融入,《九月寓言》中他将“野地”化作为具体的“大地”意象,整篇文章围绕着小村人与“大地”的融合巧妙展开,“大地”给予小村人的不仅仅是身体食粮地瓜,还给予小村形形色色的人开阔的独特精神气质。

“大地”使得小村人从身体到精神彻底的融入到了自然之中。

也正是因为张炜对这片“野地”深沉的爱,所以当他目睹曾经生机盎然的“野地”沦为荒原,他愤怒了,用一篇篇文章直指物欲横流代社会对“野地”的迫害。

《刺猬歌》有力的将工业技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以及人类无止境的欲望进行彻底批判。

浅析张炜新作《独药师》季昨非的人物形象

浅析张炜新作《独药师》季昨非的人物形象

浅析张炜新作《独药师》季昨非的人物形象作者:李芳菲来源:《参花(下)》2018年第06期摘要:在革命时代,每个人都将作出历史的选择。

季昨非在那个急剧变化的时代里,一方面顺应着革命时代的发展,另一方面也保持着心中的那一份守旧。

关键词:异数养生守旧变革在传统的中医理论里,养生讲究“气息、目色、膳食、遥思”四诀,利用气息的自由游走,在打通经络的同时,调和内需外需间的平衡,来达到不老归一的境界。

作家张炜将这一带有神秘色彩的元素搬进《独药师》里,成为游走在故事里的一股强烈的叙事背景。

《独药师》利用一种非虚构式的事实感,讲述发生在民间的“革命”成长。

在故事的演绎中,争辩新与旧、守与变之间的撕裂和选择。

小说将故事的讲述场景落在了胶东半岛,半岛以养生起家,岛上的季家更是声名显赫的养生世家。

作为季家的最后一代传人季昨非,如同一个异数般的存在。

作为一名传统文化的守护者,在父亲离世后,他成为那个最尊贵最神秘的人,接手人类历史上伟大的事业:阻止生命的终结。

季昨非的内心既有守护那一份祖业的勇敢与执著,也有时而的放纵与懦弱。

他一生的任务之一就是弄清父亲所犯错误的性质与细节,守住半岛季府上百年的养生基业,在勇敢的倔强中还带有一丝的恐慌。

作为一名传统文化的守护者,父亲与新式学堂的交流、与外界的交流成为一种因循守旧的障碍,所以在小说中,季昨非与邱琪芝认为他是犯了错误的人。

但是在寻求的过程中不断地肯定和否定,作者最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其实,作者也不想告诉读者一个简单的结论,把这种世界上最复杂最难测的工作交给读者想象,这种带有不同读者思考的创作形式,才是小说中真正倡导的精神所在。

小说中的季昨非,他的人生经历没有大起大落的戏剧化场景,但却总在关键的事件中成为不可或缺的一个转折点。

早期的季昨非接受“师傅”邱琪芝的导向,在一知半解之中走进了其师为他设置的“精神障碍”,使其走向欲望的深渊。

在人类的内心中,存在着贪嗔痴等不同的欲望形式,在原始欲望的引诱下,人类往往具有难以自拔的表现。

张炜《艾约堡秘史》中的流浪书写

张炜《艾约堡秘史》中的流浪书写

张炜《艾约堡秘史》中的流浪书写贾宇琪【摘要】“流浪”作为张炜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本体性意象,在《艾约堡秘史》中也成为小说的重要主题.文章通过文本细读对主人公淳于宝册“流浪—栖居—再流浪”的圆圈式生命历程进行梳理,挖掘时代大潮下巨富阶层的精神困境与自我救赎,并分析该小说中的流浪书写所体现出的深层意蕴.【期刊名称】《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年(卷),期】2018(000)006【总页数】4页(P107-110)【关键词】张炜;《艾约堡秘史》;流浪;栖居;精神救赎【作者】贾宇琪【作者单位】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24【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流浪”既是张炜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重要主题,也是张炜小说的重要情节支撑和叙事动力。

在张炜看来,文学永远只能在两种感觉中摇摆不定:“一种是一直向前,走向遥远的地方,可称为‘出发感’,一种是越来越近,正从远处返回,可以叫‘归来感’。

”[1]这里的出发感就是流浪意识,而归来感则为还乡冲动,二者共同构成人生的圆圈式结构,构成张炜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本体性意象。

《古船》中隋不召跟随巨船漂泊多年,归乡后心中的航海冒险之火仍熊熊燃烧,甚至鼓动侄子隋见素同他一起继续闯荡西洋;在《九月寓言》里,整个“鲜廷鲅”小村都处于“奔跑—停留—再奔跑”的状态中,当小村人在平原上暂时找到家园后,他们在黑夜里奔腾跳跃,释放着无尽的生命活力,但最终小村受到现代采矿业的侵袭,隆隆陷落,“鲜廷鲅”们又不得不重新踏上漂泊流浪之路。

再到张炜的新作《艾约堡秘史》中,主人公淳于宝册的生命历程也重复了“流浪—栖居—再流浪”的圆圈式结构,他的“流浪”是为了摆脱不同生命阶段所面临的生存困境而做出的自我救赎:早年间面对饥贫流离的物质困境,他被迫四处逃窜以寻求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暴富后面对荒凉空虚的精神窘境,淳于宝册又开始了精神上的内在流浪,企图找到一个可以皈依的精神家园。

一、“流浪—栖居—再流浪”的生命历程(一)为逃脱物质困境而被迫流浪张炜没有着力表现淳于宝册的发迹史,而是将笔墨集中在他艰难的流浪经历上。

解读张炜小说中“野地”意象

解读张炜小说中“野地”意象

解读张炜小说中的“野地”意象摘要:在张炜的作品中,“野地”意象几乎灌注融会在一系列故事里,并且包容万象。

本文通过解读张炜小说中的“野地”意象,剖析作家“野地”意象所展示出来的基本结构,反映出其精神内核,使情、理、景能够达到和谐的统一,梳理出艺术特质所表现的象征、诗意的渲染、质朴的叙述。

关键词:艺术;象征;结构;“野地”意象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在中国当代文坛上,张炜是一位有着强烈个性气质的著名作家,他的作品始终充满对大自然热烈的爱,他运用个性化的写作方式,将内心深处的“野地”融入到作品中,描绘出独具特色、深刻感人的自然群像。

他向往着广袤的“野地”,这让他构建的每个自由生命体都拥有独立的生命尊严,为人类喧嚣浮华的心灵标注一片纯净蔚蓝的天空,旨在构建人类最美好的精神家园。

一张炜构建的“野地”意象“野地”被认作是大自然的荒野、土地、河流、山川和田园,它包括了生长在其中的所有动植物和人类。

在张炜的作品中,大自然的“野地”意象经常出现,它包括了土壤、水和空气以及生长于土地上和河流中的动植物。

张炜喜欢把自己当成“大地之子”或是“尘世守夜人”,他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野地”意象蕴含在他的作品中,使有血有肉的生态意象真实可感,得到了最生动直观的表现,倾注了作家内心的赞美与感悟,并以“野地”为基础和依托,寓意了很多浓厚的哲理与感情色彩的意象,表达了作家对大地的一种尊重和敬畏,体现了作家积极的生态主张与意蕴。

1 河意象河是所有生命的源泉,它是土地的血脉。

张炜将“河”写入作品,他深爱着故乡的芦青河,因为这条河给予了他养育之恩,印证了他的成长,使他怀有深沉的爱意,他将这种难言的挚爱积淀成小说中的“河”意象,反复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并显现出不同的风貌,表达了作家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依恋。

如他的小说《一潭清水》所描绘的“芦青河匆匆流水声是守夜人的安慰”,就能让读者感受到作家的钟情、河水的纯净透明。

又如《古船》里的那一条不再奔涌、已然断流的河,表达出作家内心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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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炜小说《独药师》中的流浪意识《独药师》是张炜在2011 年获得茅盾文学奖五年后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这部作品以19 世纪末20 世纪初的革命为背景,讲述了基督教徒登陆山东半岛,传统教育与医疗被西式学校及西式医院所干扰,半岛的养生世家季府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小说以长生秘籍为背景,将时代与革命相融合,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融入神秘色彩,将季府传人季昨非对长生、爱情、革命的倔强追寻描述得淋漓尽致,并一以贯之涉及张炜小说中通有的流浪意识。

本文将分析张炜长篇小说《独药师》中流浪意识的内涵、形成原因及体现。

一、流浪意识的内涵(一)对自由的倔强追寻《你在高原》《九月寓言》《我的田园》等作品都展现出主人公对自由的倔强追寻。

《你在高原》中的宁吉虽然年事已高,却执着于寻找醉虾,不远万里骑着大红马跨越南方,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痴狂。

《九月寓言》中的小村人不断奔跑、停留、再奔跑,漂泊、栖居、再漂泊,实际上也是对心中理想的倔强追寻。

小说《独药师》的扉页上写着“谨以此书,献给那些倔强心灵”。

张炜的流浪意识并不是单指单纯的“倔强”,不是简单地与性格相关,而是指一份倔强追寻纯洁的流浪心灵,是指对真理的爱与自由追寻。

有着这种心灵的人不会搞机会主义,他们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一直走下去,对真实和纯洁度有着至死不渝的追求。

《独药师》中季府老爷季昨非对长生、爱情、革命的追寻都与这种生命品质有关。

张炜怜惜有着这样心灵和品质的人,愿意把心血之作献给他们,他作品中通有的流浪意识,无不表现出其对自由的倔强追寻。

(二)对人类精神构建的思考精神是一种能够自由活动、有生命迹象的属于生物范畴内的存在形式,而构建人类精神一般指构建人类良好的品性。

张炜本身没有那么强烈的物质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竞争意识,但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影响下,快节奏的生活逐渐成为潮流,一部分人变得急功近利,本应自由纯真的人性逐渐被改变,也不再对质朴美好的事物进行追寻。

张炜曾说过,人一旦陷入物质潮流中,再想葆有对大自然的敏感和敬畏之心,将是十分困难的。

功利化的、太切近和太直接的文学表述,将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物欲潮流的一个组成部分。

张炜希望人类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冲击下,提防盲从盲信的潮流,不能失去原则,要自立自为,对传统的至善至美进行倔强的追寻。

张炜的《独药师》中的流浪意识实际上包含着对人类精神构建的思考。

二、流浪意识形成的原因(一)作家本身的价值取向张炜1956 年出生于山东省龙口市,原籍山东省栖霞市,与三毛、余华、朱文、王朔、巴桥、李博、林芙美子等作家的流浪意识不同,他身上充满着山东人质朴的气息,他崇尚追寻自然和传统,反对现代急功近利的风向。

张炜笔下的流浪客体更多的是一种构建出的精神寄托,而非实体,这些流浪者是张炜构建的倾诉内心的寄托,能安抚不安的心灵,让人充满快乐。

张炜在20 世纪70 年代初涉文坛,在长篇小说《古船》发表后,他的作品受到了文学界的广泛关注。

尤其是在2011 年长篇小说《你在高原》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后,更是引领了一股“张炜热”。

张炜充满着理想主义和浪漫情怀,他的作品坚持民间立场,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情结。

张炜本身追求自然和美好,坚守知识分子的本色。

在现代工业文明冲击的现代社会,他常常思考如何呼吁人们构建精神文明,如何对苦难进行救赎,如何在流浪中走向美好。

张炜笔下的主人公常常对自然大地有着难以言说的热爱,对于美好的爱情有着非凡的渴望,对家族精神和家族使命有着执着的追求。

他的流浪意识中有着和乌托邦类似的精神寄托,将流浪作为作品的切入点,通过对不同作品中主人公不断流浪、不断漂泊、不断出走的精神之旅的描述,表达出张炜自身对于理性精神、传统文明和更深层次的美好人性的呼唤。

流浪是张炜笔下知识分子进行自我解脱、完成自身使命、得到自身升华的必经之路,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张炜流浪意识的形成与其个人的心路历程和价值观密不可分。

(二)现代人对苦难的救赎张炜起初是带着田园风格闯进文坛的,他的一系列作品带给人们心灵上的温暖,让人们感受到真善美。

但从《古船》开始的后期创作中,张炜的写作风格从清新秀丽、对爱与真善美的歌颂转向了对苦难生活的叙述,其作品中包含着大量的流浪意识。

苦难与幸福是相反的,但它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即都直接和灵魂有关,并且都牵涉对生命意义的评价。

苦难的价值,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你觉得有意义,你就会坦然;你觉得黯然,苦难就无限扩大。

学会怎样去面对,与其说是一种做法,不如说是一种心态。

张炜的小说中,主人公都有各自的苦难,苦难抑制了他们身心的自由,但是苦难也激发了他们不断探索的抗争精神,为我们展现了生命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

在种种苦难面前,张炜拒绝随波逐流,他坚定地迈向自己心中的山川大地。

张炜用自己的笔构建了一个以流浪者为主体的世界,建立起自己心中理想的精神家园。

他的流浪意识不仅仅停留在书面上,而是以流浪者主体的角度完成作品,将自己作为流浪者本身,深入描写流浪者生活的各个角度,从家族历史、时代背景、人物性格等方面,将流浪者寻找苦难、体验苦难、在流浪漂泊中尝试解决苦难等心理都融入作品,从流浪角度实现对苦难的救赎。

张炜认为这些主人公在经历苦苦地思索和追寻以后,找到了救赎的方向,他们虽然出于不同的原因开始流浪,但是都通过流浪到达了心中的理想之地。

张炜的文学创作中也处处体现着儒家文化的精义。

他笔下的人物经历着时代巨变,饱经社会与家庭的双重苦难,他希望通过流浪意识让人们铭记历史,并以史为鉴,不断反思自我,不断向美好生活追寻。

《独药师》的时代背景是辛亥革命,主要人物之一是徐镜,他在革命带给自己的苦难中选择去流浪,虽然一开始他对革命的了解甚微,但在不断探索中,有了不一样的思考,最终加入了同盟会,成为同盟会创始人之一,即使最后被杀害,他也通过流浪实现了自己的生命价值。

张炜的其他作品也都表现出了现代人对苦难的救赎,这也是张炜流浪意识产生的原因之一。

三、流浪意识在《独药师》中的体现(一)对长生的追寻中国人对长生的渴望可追溯到秦始皇时期,历朝历代上至天子,下至贫民,都对长生有着迫切的渴望。

古时的人们常常通过炼丹,将一些对身体滋补有好处的药材炼制在一起,以祈求长生。

据说,在胶东半岛大概每一个城市或村庄里都有专注修炼长生的人。

《独药师》便是以胶东半岛的养生世家作为叙述对象,讲述了养生家季昨非的故事。

季昨非等养生家对长生的追寻,一定意义上也体现了流浪意识。

季昨非使用祖传的丹药配方配合打坐,追求长生。

季昨非生活在革命时代,注定无法心平气和地钻研长生;而处于严格管教下的季府少爷,在继位后受到了美色的诱惑,更导致他无法静下心来。

在受到西式医疗方式的冲击后,他虽然一开始拒绝,但最后选择接受,中西并用,虽然经历了很多困难,但是他没有放弃,在不断流浪,不断漂泊中,追寻自己长生的理想。

(二)对爱情的追寻季昨非从小被严格管教,对爱情和性有着朦胧的期待与追寻。

在他继承家业,决定重振家族产业后,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爱情。

朱兰是从小陪他长大的侍从,是与他联系最密切的女性。

养生家要注重心灵的稳定,心平气和,能放下世间万物,爱情是所有季府主人都要面临的一关。

在季昨非青春萌动的时候,朱兰是唤醒他性意识和爱情的女人。

在邱琪芝得知了这件事后,派出鹦鹉嘴和季昨非发生关系,让季昨非体验到性,希望他以后放下冲动,不被爱情左右。

可是邱琪芝为季昨非安排的仅仅是“性”的体验,季昨非仍然没有放弃对爱情的追寻和向往,邱琪芝安排“酒窝”与他发生关系,希望通过“性”的体验转移他对爱情的向往。

不同于鹦鹉嘴的彪悍可怕,“酒窝”温柔甜美,季昨非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一天在街上,季昨非偶然碰到了“酒窝”,并决定跟随她到她的住处——小白花胡同,于是与“酒窝”发生了进一步的关系。

从此季昨非流连于小白花胡同,而胡同中的女子皆为普通人,对养生一窍不通,季昨非向她们传授养生之道,她们却不以为然。

在小白花胡同,昼夜颠倒,饮食不均,季昨非逐渐憔悴。

朱兰看见季昨非逐渐消沉,极力劝说他不要再前往小白花胡同。

季昨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沉溺于朱兰的温柔体贴,向朱兰真心告白,可朱兰却以自己向老爷夫人许下承诺为由拒绝了他,这让他痛苦不已。

在经历了两段情感的流浪后,季昨非也没有放弃对爱情的追寻,而是选择继续流浪。

后来他遇到了真爱——麒麟医院的陶文贝。

在革命年代,他愿意为了陶文贝四处漂泊,在得知陶文贝要调往燕京工作后,他决定追寻陶文贝的脚步,前往燕京。

季昨非对爱情的追寻历经坎坷,但他一直没有放弃,他选择为爱情倔强地流浪,最终收获了真爱。

在《独药师》中,季昨非对爱情的追寻充分体现出了张炜小说中的流浪意识。

(三)对革命的追寻《独药师》的创作源自张炜偶然之间接触到的一些关于长生与辛亥革命的资料。

历史上,大家知道“南黄北徐”,“黄”是指黄兴,“徐”却知之甚少,“徐”指的是徐镜心。

《独药师》中徐竟的人物原型就是徐镜心,徐镜心短暂的四十年生命中把全部热情都放在革命上,想的事情全是革命,也随时可以为革命献身。

而小说中的徐镜也一样,他想通过革命来解救苦难的人民,为了革命,他甘愿放弃季府安逸的生活。

虽然徐镜在革命的道路上屡屡受挫,到处漂泊,但他仍然倔强地坚持,在流浪中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季府主人季昨非,虽然一开始对革命不理解,对徐镜不理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革命的意义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兄长,为了革命做出自己的贡献。

可见《独药师》无论是从历史背景还是虚构人物上来说,都将革命与流浪意识相交织。

四、结语流浪意识贯穿张炜的小说创作始终,不同于其他作家的流浪意识,张炜本身对流浪意识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他自身的价值观和当下现代人在工业文明中产生的苦难都对他流浪意识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在小说《独药师》中,主要人物对长生、爱情、革命的追寻,无不体现出流浪意识。

流浪不意味着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追寻心中的理想,即使是远方的理想世界,也需要有流浪的心。

张炜希望通过流浪意识,呼吁人们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不要忘记自身最质朴的情感,小说中的人物尚且愿意为了美好去流浪、去漂泊,现实中的人更应如此,要具有流浪意识,勇于流浪,不被急功近利蒙蔽双眼,要通过不断探索,追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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