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论艺术作品的本源

海德格尔论艺术作品的本源
海德格尔论艺术作品的本源

海德格尔论艺术作品的本源

摘要:艺术作品的本质是将存在者之存在的真理自行射入作品之中,也即通过艺术作品能够唤起人们对蕴含在存在者之存在那里的世界与大地的原始争执的记忆。这种真理是通过艺术家作为历史性的此在对存在之真理的倾听和参与完成的。

关键词:艺术存在的真理世界大地原始争执

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一开篇就对本文的主题进行了充分的界定:“本源一词在这里指的是,一件东西从何而来,通过什么它是其所是并且如其所是。使某物是什么以及如何是的那个东西,我们称之为某件东西的本质。某件东西的本源乃是这件东西的本质之源。对艺术作品的本源的追问就是追问艺术作品的本质之源”1。也就是说,这篇文章探讨的核心话题可以分解为两个层次的问题:一是艺术作品的本质是什么?二是这种本质如何实现自身,即它的来源是什么,或者说艺术作品是如何成为艺术作品的?

一、艺术作品的本质

海德格尔首先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通常人们要规定一个名词的含义都是采用属加种差的方法,海德格尔在定义艺术作品的本质时也是采用了这种方法,海德格尔是将“艺术作品”这一概念和它的上位概念“物”、同属不同类的概念“器物”这两个概念进行比较分析中来充分界定艺术作品的本质。

首先,艺术作品当然是一种物。海德格尔说,如果我们从艺术作品的未经触及的现实性角度去观赏它们,同时又不自欺欺人的话,就必将看到,这些作品就是自然现存的东西,与物的自然现存别无二致。一幅画挂在墙上,就像一支猎枪或一顶帽子挂在墙上。人们运送艺术作品,就像从鲁尔区运送煤炭,从黑森林运送木材一样。战役中的士兵把荷尔德林的赞美诗与清洁用具一起放在背包里,贝多芬的四重奏被存放在出版社的仓库里,就像地窖里的马铃薯一样。也就是说无论多么伟大的艺术品,它必然承载于一定的物之中,对没有艺术眼光的人来说,它就是纯然的一个物,更为重要的是,人们完全可以把艺术品当成一个物来运作,人们可以搬运它,悬挂它,出售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艺术作品无论如何也摆脱

不了物的因素,在建筑品中有石质的东西,在木刻中有木质的东西,在绘画中有色彩的东西,在语言作品中有语音,在音乐作品中有声响。总之,物是艺术的载体,离开了物,艺术无法显现自身。

但是,艺术作品之所以是艺术作品又不仅仅因为它是一个物,它必然还承担了别的属性。这种别的属性又是什么呢?我们知道艺术作品不是一个纯然物,它经过了艺术家的加工和改造,或者说它是艺术家的创造,所以它是一种人为的东西。人为的东西必然要承载人的目的。而人的目的又可以大致分为两种:实用的目的和非实用的目的,能承载人的实用目的,实现一定的实用功能的人造物,海德格尔把它叫着“器具”,艺术是与器具相对的一种人造物。

那么什么是器具呢?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海德格尔引入了形式和质料这一对传统形而上学范畴。他认为,器具的有用性是一种基本特征,由于这种特征,器具便凝视我们,亦即闪现在我们面前,并因而现身在场。不光是赋形活动,而且随着赋形活动而先行给定的质料选择,因而还有质料与形式的结构的统治地位,都建基于这种有用性之中。服从有用性的存在者,总是制作过程的产品。这种产品被制作为用于什么的器具。因而作为存在者的规定性,质料和形式就寓身于器具的本质之中,器具这一名称指的是为实用和需要所特别制造出来的东西。功能规定了器具的形式和质料。举个例子,早期的人类为了能够给自己辟一个地方供自己休息,抵御风寒和酷热,防止凶猛动物的袭击,就得修建一个场所,它要足够坚固,能围出一片独立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当然需要有一个口子以使自己能进入这个空间,它可以按人自己的意愿开合,这就是门。为了要实现人的这一目的,早期人类试验了很多的材料,最后发现,用于围出空间的材料最好用粘土,因为它既有可塑性又比较坚固,门最好采用木材,因为它既较坚固又不是太笨重,容易打开和关闭,人们把这些材料按一定的方式组织起来,最终建立起一个相对独立封闭的空间,这就是“房子”。房子就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一种器具。所以器具总是一种功能性的人为制造物。在器具的人为性上,它与艺术作品类似,但是器具又毕竟要逊色于艺术作品,因为艺术作品有它的自足性,而器具却没有。艺术作品不是以实用为目的而被创造出来的,一幅名画当我们不能以审美的眼光去观照它时,我们也许会把它当成一张普通的纸,用它来包裹东西。但是这时这幅名画不再是以画的方式出现,而是以纸的方式出现。就艺术作品作为艺术作品

本身而存在来说,它不是因为它的有用,而是因为它让真理设入自身,即艺术作品显现了真理。真理不是主观的,真理是客观的存在,所以艺术作品是自足的。海德格尔认为,“艺术作品以自己的方式开启存在者之存在。这种开启,也即解蔽,亦即存在者之真理,是在作品中发生的。在艺术作品中,存在者之真理自行设置入作品。艺术就是自行设置入作品的真理”1。也就是说,艺术作品的本质在于它承载了艺术,而艺术本质上是对存在真理的召唤,何谓存在的真理呢?是世界与大地的原始争执,是在遮蔽中解蔽自身的艰难过程,是存在之澄明,是动荡不安的宁静,是宁静中的激情。总之艺术必然会召唤出人们对存在之原始争执的记忆,它要唤起人们对一个独特的世界的记忆,并且会唤起人们对在这个世界中所蕴涵的虚无化的背景的记忆,从而让观众被艺术作品所感染,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人生的悲剧性和苍凉,涌起一种直面死亡和虚无、直面危险和挑战的勇气和激情。艺术让人在精神上接受历练,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强。为了说明这一点,海德格尔举了一个例子。

在慕尼黑博物馆里的《阿吉纳》群雕,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的最佳校勘本,作为其所示的作品已经脱离了它们自身的本质空间。不管这些作品的名望和感染力是多么巨大,不管它们被保护得多么完好,人们对它们的解释多么准确,它们被移植到一个博物馆里,它们也就远离了其自身的世界。但即使我们努力中止和避免这种对作品的移植,例如在原地探访波寒冬神庙,在原处探访班贝克大教堂,现存作品的世界也已经頹落了。世界之抽离和世界之頹落再也不可逆转。作品不再是原先曾是的作品。虽然作品本身是我们在那里所遇见的,但它们本身乃是曾在之物,只是一种遗迹。作为遗迹,作品在承传和保存的范围内作为对象面对着我们。它们面对着我们,虽然还是原来自立的结果,但已不是这种自立本身。这种自立已经从作品那里逃逸了。所有艺术行业,哪怕它被抬高到极致,哪怕它的一切活动都以作品本身为轴心,它始终只能达到作品的对象存在。但这种对象存在并不构成作品之作品存在。“作品之为作品,唯属于作品本身开启出来的领域。因为作品的作品存在在这种开启中成其本质,而且仅只在这种开启中成其本质”1。而与阿吉纳群雕相对,一座希腊神庙,由于它和希腊的神话世界、希腊民族的历史命运紧密相关,虽然它的雕刻是单朴的,但是它却能引起希腊人的敬畏,引起拥有希腊文化背景的人的震动。

为什么呢?希腊的雕刻作品寂然无声的屹立在岩石之上,作品的这一屹立道出了岩石那种笨拙而无所促迫的承受的幽秘。建筑作品寂然无声的承受着席卷而来的猛烈风暴,因此才证明了风暴的强力。岩石的璀璨光芒看来只是太阳的恩赐,然而它却使得白昼的光明、天空的辽阔、夜的幽暗显露出来。神庙的坚固的耸立使得不可见的大气空间昭然可睹。作品的坚固性遥遥面对海潮的波涛起伏,由于它的泰然宁静才显出了海潮的凶猛。树木和草地,秃鹰和公牛,蛇和蟋蟀才进入它们突出鲜明的形象中,从而显示为它们所是的东西。希腊人很早就把这种露面、涌现本身和整体叫做“自然”。同时也照亮了人赖以筑居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大地。

在这里大地一词所说的,既与关于堆积在那里的质料体的观念相去甚远,也与关于一个行星的宇宙观念格格不入。大地是一切涌现者的返身隐匿之所,并且是作为这样一种涌现把一切涌现者返身隐匿起来。在涌现者中,大地现身而为庇护者。正因为大地是涌现者的庇护者,所以希腊神庙的诸雕像作为涌现者和周围的环境直接相关,希腊的阳光、猛烈的海潮、疯狂的寒风、树木和草地、秃鹰和公牛、蛇和蟋蟀,总之,希腊民族所赖以生存的大地都和神庙相关联起来。神庙作品寂然无声地开启着世界。同时把这世界重又置回到大地之中。如此这般,大地本身才作为家园般的基地而露面。但是人和动物、植物和物,从来就不是作为恒定不变的对象,不是现成的和熟悉的,从而可以附带地把对神庙来说适宜的环境表现出来。此神庙有朝一日也成为现身在场的东西。如果我们反过来思考一切,我们倒是更切近于所是的真相;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即我们要事先看到一切如何不同的转向我们,纯然为颠倒而颠倒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神庙在其寂然无声的矗立中才赋予物以外貌,才赋予人类以关于他们自身的展望。只要这个作品是作品,只要神还没有从这个作品那里逃逸,那么这种世界就总是敞开的。神的雕像的情景亦然,这种雕像往往被奉献给竞赛中的胜利者。它并非人们为了更容易认识神的形象而制作的肖像;它是一部作品,这部作品使得神本身现身在场,因而就是神本身。相同的情形也适合于语言作品。在悲剧中并不表演和展示什么,而是进行着新神反抗旧神的斗争。由于语言作品产生于民众的言语,因而它不是谈论这种斗争,而是改换着民众的言说,从而使得每个本质性的词语都从事着这种斗争并作出决断:什么是神圣,什么是凡俗;什么是伟

大,什么是渺小;什么是勇敢,什么是怯懦;什么是高贵,什么是粗俗;什么是主人,什么是奴隶。

从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海德格尔对艺术作品的本质的理解有以下几个特点:1、艺术作品必和存在的真理相连,也就是说,艺术作品必须展示存在的真理,让存在的真理自行地设入到作品中,因为在海德格尔看来,美是和真理相关的,美必须反映存在者的存在的原始争执,只有能够体现强力意志的存在物才是美的;2、而存在者的存在的原始争执总是历史的、一次性的和独特的,任何一个在者都和在者整体相关,所以,艺术作品必须能够唤起人们对于它所描绘的对象与世界关联的想象,也就是说,通过已经出场的被描绘物,一个与此相关的整体的生活世界能够显示出来,这倒颇合中国人所熟悉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的道理;3、艺术总和历史相关,离开了艺术作品的历史背景,艺术作品就下降为一个对象性的存在物,所以艺术作品要作为艺术作品而存在,它还需要激活一段历史和生活世界,这一方面需要艺术作品的强力的刺激效果,另外一方面实际上也需要观众拥有一定的历史文化知识,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国游客来到上海外滩面对那一座座的西式建筑很难产生激动,也很难体会到它的美感,但是如果是一个西方人或者一个对西方建筑艺术有深刻了解的人,他一定会为这些建筑而激动不已,所以艺术实际上离不开阐释者,这通常被看成是解释学领域的“哥白尼革命”,即由原来解释学的客体原则,转变成主体原则,这一点对后来西方的解释学影响很大;4、艺术对存在真理的揭示,对存在者之存在的原始争执的唤醒,必然会引起观众对人生的悲剧性命运、对人的尊严与伟大有更加深刻的体察,从而涌起直面死亡和失败的勇气,升起挑战危险、困难的力量,倾听神圣,走向崇高。总之,艺术是对存在者的存在的原始争执的记忆的唤醒,是对人的精神的无可名状的震动和激励。这就是海德格尔所认为的艺术作品的本质。

在这种艺术的本质观念中,海德格尔特别强调艺术作品作为作品存在的两个基本特征。他说,“建立一个世界和制造大地,乃是作品之作品存在的两个基本特征”1。当然,它们是休戚相关的,处于作品存在的统一体中。当我们思考作品的自立,力图道出那种自身持守的紧密一体的宁静时,我们就是在寻找这种统一体。也就是说,当我们观看一个艺术作品时,不仅要看到它给我们展示出来的世界,还应该看到这个世界得以建立的大地,并且去投入地领会世界与大地之间那种原

始的争执,作品真正的存在是在这种争执中,我们的精神也是在这种争执中获得实存。所以我们可以说,在作品中指明一种发生,而决不是一种宁静,不是与运动相对的宁静,只有在动荡不安的东西中才有真正的宁静。

为了说明这个道理,我们举两个例子:当你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那里有各种鸟叫和虫鸣,这使得你不会感到喧闹,反而会感到宁静;相反,如果在这深山老林中没有鸟叫何虫鸣,你的内心反而会感到恐惧和躁动。另外一个更极端的例子是:苏格拉底当年被雅典人以不敬神和蛊惑青年的罪名捕入监狱以后,他一直都面临着两种选择,一种是逃跑,这可以延续他的生命,他的所有的亲戚和学生都鼓动他做这种选择;而他自己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应该留在监狱中接受死刑,以自己的生命实践来告诉雅典人一个真谛,那就是每个人都应该认识他自己,在自由意志的决定之下过一种有尊严的生活。其实苏格拉底本人也害怕死亡,因为死亡意味着他和他所爱的一切将作永远的诀别,意味着痛苦,在生和死的选择中,苏格拉底也曾经犹豫、彷徨和焦虑过,但是当最终他内心的那种良知的呼唤战胜了对生的留念以后,他做出了一个决断,那就是勇敢地选择死亡,这一刻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苏格拉底带着微笑而死去。从这两个例子中,我们确实能体会到宁静的真实涵义。

当然,宁静的方式随运动的方式而定。在物体的单纯位移运动中,宁静无疑只是运动的极限情形。要是宁静包含着运动,那么就会有一种宁静,它是运动的内在聚合,也就是最高的动荡状态——假设这种运动方式要求这种宁静的话。而自持的艺术作品就有这种宁静。因此,当我们成功地在整体上把握了作品存在中的发生的运动状态,我们就切近了这种宁静。世界是在一个历史性民族的命运中,单朴而本质性的决断的宽阔道路的自行公开的敞开状态,也就是说世界意味着自我的开放性,是我们可以直接关照到的对象。而大地是那永远自行锁闭者和如此这般的庇护者的无所促逼的涌现。世界和大地本质上彼此有别,但却相依为命。世界建基于大地,大地穿过世界而涌现出来。但是世界和大地的关系绝不会萎缩成互不相干的对立之物的空洞的统一体。世界立身于大地,在这种立身中,世界力图超升于大地。世界不能容忍任何锁闭,因为它是自行公开的东西。但大地是庇护者,它总是倾向于把世界摄入它自身并扣留在它自身中。所以,世界和大地的争执是一种争执,在这种本质性的争执中,争执者双方相互进入其本质的自我

确定中。但本质之自我确立从来不是固执于某种偶然情形,而是投入本己存在之深渊的遮蔽了的原始性中。在争执中,一方超出自身包含着另一方。争执于是愈演愈烈,愈来愈成为争执本身。争执愈强烈地独自夸张自身,争执者也就愈加不屈不饶地纵身于质朴的恰如其分的亲密性之中。大地离不开世界之敞开领域,因为大地本身是在其自行锁闭的被解放的涌动中显现的。而世界不能飘然飞离大地,因为世界是一切根本性命运的具有决定作用的境地和道路,它把自身建基于一个坚固的基地之上。

由于作品建立一个世界并制造大地,故作品就是这种争执的诱因。但是争执的发生并不是为了使作品把争执消除和平息在一种空泛的一致性中,而是为了使争执保持为一种争执。作品建立一个世界并制造大地,同时就完成了这种争执。作品之作品存在就在于世界与大地的争执的实现过程中。因为争执在亲密性之单朴性中达到其极致,所以在争执的实现过程中就出现了作品的统一体。争执的实现过程是作品运动状态的不断自行夸大的聚集。因而在争执的亲密性中,自持的作品的宁静就有了它的本质。

二、艺术作品本质的来源

到此为止,海德格尔成功地回答了他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一开始所提出的那个复杂问题中的第一个层次的问题,即什么是艺术作品的本质。接下来,他着力想回答的是第二个问题,即这种本质如何实现自身,它的来源是什么,或者说艺术作品是如何成为艺术作品的?由于海德格尔认为艺术作品的本质在于存在的真理自行设入到作品中,从而唤起人们对存在者的存在的原始争执的记忆,因而这里的问题就转变为真理究竟怎样在作品之作品存在中发生?也即:在世界与大地的争执的实现过程中,真理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什么是真理?

对于真理这个词,人们通常是指这个真理和那个真理,它意味着某种真实的东西。这类东西据说是在某个命题中被表达出来的知识。但是,我们不光称某个命题是真的,我们也把一件东西叫做真的,比如与假金相对的真金。在这里,“真的”意指与真正的实在的黄金一样多。而这里对于“实在”的谈论意指什么呢?在我们看来,“实在”就是实际存在着的东西,即在真理中的存在者,也即与人们经验可观察到的对象的属性一致的存在物,如果我们用概念来表达这种属性,我们也可以说,当存在与概念相符时,它就是真的。所以我们通常是在两种意义上使

用真理这一概念的:一种是指事实真理,即存在与概念的符合;一种是指命题真理,即命题与存在的符合。海德格尔认为这两种对真理的使用都没有真正道出真理的本质,因为这两种真理观都以存在者的存在为前提,而存在者的存在本身却不在它们的视域内,通过上面的两种方式我们可以规定存在者的本质,所以这两种真理观充其量只能叫着“本质的真理”,但是我们要追问的是“真理的本质”,因此我们必须直接关乎存在者的存在本身。存在者的存在就是存在者的当下现身在场,即是对遮蔽的抗拒,也即存在者之无蔽状态。所以海德格尔认为真理的本质是“无蔽”。无蔽即真理之发生。然而,无蔽究竟意义何为?

我们说,物存在,人存在;礼物和祭品存在;动物和植物存在;器具和作品存在。存在者处于存在之中。一种注定在神性与反神性之间的被掩蔽的厄运贯通存在。存在者的许多东西并非人所能掌握,只有少量为人所认识。所认识的也始终是一个大概,所掌握的也始终不可靠。一如存在者太容易显现出来,它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制作,更不是我们的表象。要是我们思考一个统一的整体,那么看来好像我们就把握了一切存在者,但实际上我们只是把握到一个空洞的表象,真正的世界整体还在我们的把握之外活泼的存在着。我们能够直接把握的是当下成为我们对象的存在者,然而在超出这个存在者之外,但不是离开这个存在者还发生着另外一回事情。在存在者整体中间有一个敞开的处所。一种澄明在焉。从存在者方面来思考,此种澄明比存在者更具存在者特性。因此这个敞开的中心并非由存在者包围着,不如说这个光亮中心本身就像我们所不认识的“无”一样,围绕一切存在者而运行。唯当存在者站进和出离这种澄明的光亮领域之际,存在者才能作为存在者而存在。唯这种澄明才许诺并且保证我们人通达非人的存在者,走向我们本身所是的存在者。由于这种澄明,存在者才在确定的和不确定程度上是无蔽的。就连存在者的遮蔽也只有在光亮的区间内才有可能。我们遭遇到的每一存在者都遵从在场的这种异乎寻常的对立,因为存在者同时总是把自己抑制在一种遮蔽状态中。存在者站入其中的澄明,同时也是一种遮蔽。但遮蔽以双重方式在存在者之间起着决定作用。遮蔽可能是一种拒绝,或者只是一种伪装。遮蔽究竟是拒绝呢,还是伪装,对此我们简直无从确定,遮蔽遮蔽和伪装自身。这就是说,存在者中间的敞开的处所,亦即澄明,绝非一个有永远拉开的帷幕的固定舞台,好让存在者在这个舞台上演它的好戏。恰恰相反,澄明作为这种双重的遮蔽才发生出

来,存在者之无蔽从来不是一种纯然现存的状态,而是一种发生。

所以无蔽就是澄明与双重遮蔽的对抗,也即存在者的自我开放性与自我锁闭性之间的争执所达到的暂时的平衡。无蔽只能在遮蔽中发生,遮蔽既是一种显现,又是对显现的遮蔽,而在这种双重遮蔽中所显现的澄明境界只能靠倾听才能达到。艺术家之为一个艺术家,最根本的就在于这种倾听,倾听在存在者的存在中所发生的那种真理。艺术家投入到这种倾听之中,以其卓绝的技艺将存在者那里正在发生的涌现现身在场,使得作品在感觉的逼涌中达到自立。而这自立一方面是对世界的建立,另一方面又是对大地的制造,结果是让世界与大地的那种原始争执跃然纸上,生动在场。这既是无蔽,又是艺术作品的本质的来源。

海德格尔强调真理之发生的历史性。因为在他看来,真理之发生无非是真理在通过真理本身而公开自身的争执和领地中设立自身。由于真理是澄明与遮蔽的对抗,因此真理包涵着此处所说的设立。但是,真理并非事先在某个不可预料之处自在地现存着,然后再在某个地方把自身安置在存在者中的东西。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是存在者的敞开性才提供出某个地方的可能性和一个被在场者所充满的场所的可能性。敞开性之澄明和在敞开中的设立是共属一体的。它们是真理之发生的同一个本质,但这种敞开性和敞开中的设立都是原始的争执的结果,这种争执本身只能是一次性的、在历史的情境中的、不可重复的。因此真理之发生是历史性的。在海德格尔看来,对真理之发生的倾听恰恰是精神的功能所在。

他认为,精神的这种功能有三种表现,也就是说真理之发生的运作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建立国家的活动,一种是诗化的思,还有一种就是艺术。对于海德格尔来说,科学不是真理的原始发生,科学最多只是对一个已经敞开的真理领域的扩建,而且是用把握和论证在此领域内显现为可能和必然的正确之物来扩建的,它只是对在者的内在结构的揭示,而并不关注在者之存在本色,一旦科学超出正确性的要求而去追问存在者之存在本身的根据,沉浸到存在所蕴含的世界与大地的原始争执之中时,科学就不再是科学而成为哲学了。之所以海德格尔把创建国家的活动看作是真理的一种发生方式,是因为在创建国家的过程中所隐含的恰恰是多种可能性之间的相互对抗和争执,要确立一种国家的理想必然会遭到种种的阻力,旧势力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必然要扼杀新理想的代表者,二者之间的斗争将是激烈而又残酷的,它意味着恐怖、阴谋、战争、暗杀,意味着牺牲。这种创建活动需

要创建者拿自己的生命去投入,去冒险,时时去对抗虚无及虚无的最大代表——死亡,这恰恰是一种动荡不安的宁静。

海德格尔之所以把诗化的思也作为真理发生的一种根本性方式,是因为筹划者的道说就是诗:世界和大地的道说,世界和大地之争执的领地的道说,因而也是诸神的所有远远近近的场所的道说。诗乃是存在者之无蔽的道说。而一切原始的语言的发生,那就是诗化的思。在这种诗化的思中,一个民族的生活世界历史性的展开出来。语言是诗,不是因为语言是原始诗歌,而恰恰相反诗歌在语言中发生,因为语言保持着诗的原始本质。在海德格尔看来,建筑和绘画等都已经不是最原始的语言,因为它们已经而且始终仅只发生在道说和命名的敞开领域中,它们为这种敞开所贯穿和引导,在这种贯穿和引导中扩建自身。它们是在存在者之澄明范围内的各种有特色的诗意创作,但不是诗化的思本身。

那么为什么作为真理发生方式的思是诗化的呢?海德格尔理解的诗具有唤起对存在者的存在所蕴含的原始争执的记忆的良好功能,因为诗是诗人热情自然流露的产物,这种热情总和诗人的存在直接相关,或者说这种热情让诗人最深切地投入到存在者的存在中,诗人因为热情而再次与存在者整体相照面,这是诗的第一个特点;由于海德格尔受古希腊的影响极深,他所理解的诗具有明显的古希腊特性,古希腊的诗往往充满着悲剧性的性格,即它不仅隐含着各种形象之间的相互象征关系,而且更重要的是——它隐含着各种悲剧性的冲突,希腊人把它叫做命运。在这种悲剧性的诗歌里,各种正义原则相互冲突,各种合理的神性要求也相互矛盾,在这种矛盾和冲突中,隐含着各种强力意志和生命热情的相互抗争。这样的诗恰好可以投入地表达存在者之存在所隐含的那种原始的争执,它恰是一种象征的表达,也是一种传神的刻画。海德格尔认为,一切凝神之思都是诗,而语言的本性也是诗。他所说的语言就是存在者之存在的原始发生,就是逻格斯,其内容的显现就是诗,而对这种诗的通达的道路即为凝神之思,由于存在者之存在的原始发生时历史性的,所以这种通达也是历史性的,故而在海德格尔那里,语言、诗、史、思合为一体。

作为真理之自行设置入作品,艺术就是诗。不光作品的创作是诗意的,作品的保藏同样也是诗意的,只是有其独特的方式罢了,因为只有当我们本身摆脱了我们的惯常性而进入作品所开启出来的东西之中,从而使得我们的本质置身于存在者

之真理中时,一个作品才是一个现实的作品。“真理之设置入作品冲开了阴森惊人的东西,同时冲倒了寻常的和我们认为是寻常的东西。在作品中开启自身的真理绝不可能从过往之物那里得到证明并推导出来,过往之物在其特有的现实性中被作品所驳倒。因此艺术所创建的东西,绝不能由现存之物和可供使用之物来抵消和弥补。创建是一种充溢,一种赠予”1。

何为阴森惊人的东西?海德格尔强调的是人们由于对象化地关照存在者而把存在者看成是一个静止物,特别是由于功利的眼光把存在者看成是一个商品,使得存在者作为一个孤立的存在者与存在者整体的关联斩断了。这样一来,存在者的存在的根据已经无法显现自身,存在者的存在所隐含的那种原始的争执和思辨的结构更无法映入我们的眼帘。这些对存在者的存在来说具有本质意义的那种原始的属性,由于我们的习惯的偏见不再对我们显现,进入一种阴森黑暗的状态,而这种习惯的偏见对于“常人”来说却是处处可见,十分强大的。一旦艺术作品刺激了我们的灵魂,冲破了我们的那种习惯的偏见,我们从作品的充溢和赠予中重新唤起对那些原始争执的记忆,我们才能意识到这种习惯的偏见对于我们的重重罗网,我们才能观入到存在者的存在所蕴含的那种精神的力量。这就是海德格尔所说的“艺术作品冲开了阴森惊人的东西”的含义。

那么艺术又是如何冲破这些阴森惊人的东西的呢?海德格尔认为,在作品中,真理被投向即将到来的保藏者,亦即被投向一个历史性的人类。但这个被投射的东西,从来不是一个任意僭越的要求。真正诗意创作的筹划是对历史性的此在以及被抛入其中的那个东西的开启。那个东西就是大地。对于一个历史性的民族来说就是他的大地,是自行锁闭着的基础;这个历史性的民族随着一切已然存在的东西——尽管还遮蔽着自身——而立身于这一基础上。但它也是它的世界,这个世界由于此在与存在之无蔽状态的关联而起着支配作用。因此,在筹划中人与之俱来的那一切,必须从其锁闭的基础中引出,并且特别地被置入这个基础之中。这样,基础才被建立为具有承受力的基础。真理的创建不光是在自由、赠予意义上的创建,同时也是在铺设基础的建基意义上的创建。从它绝不从流行和惯常的东西那里获得其赠品这个方面来说,诗意创作的筹划来源于无。但从另一方面看,这种筹划也绝非来源于无,因为由它所投射的东西只是历史性此在本身的隐秘的使命。

这里的诗意创作的筹划既来源于无又不来源于无,作何理解?所谓诗意创作的筹划来源于无是指:真理之设入作品必须冲破习惯和偏见的影响,看到存在者与存在者整体的关联,特别是要看到存在者与他自身的对方的关联,冲破那些阴森惊人的东西,而投入到存在者之存在所蕴含的原始争执中去。这种思维的跳跃恰恰是对惯常所运用的对象性思维方式的超越,对于这种对象性的思维方式来说,这种超越恰是来源于无的一种否定力量。从创作者的心态来说,那就是尽量排除创作者的主观偏见和臆断,完全让自己投入到这个艺术世界中,用中国的诗学理论来说,那就是一种“忘我境界”。

这种忘我境界恰是一种无。所谓诗意创作的筹划不是来源于无是指:这种诗意的创作总是创作者生命热情的一种绽放,创作者是历史性的此在,同样存在者之存在也是历史性的存在,而二者的遭遇也必然是历史性的机缘,机缘是神秘的,是不可言说的,正是这种不可言说的机缘和它所引起的创作者的那种生命热情、感动激发了创作者的灵感,使得存在之真理自行地设入到作品之中。这种机缘本身是一种神秘的实在,在一定的意义上它具有本体的意义,所以它绝不是一个无。从海德格尔关于“诗意创作的筹划既来源于无又不来源于无”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创作活动在发生学意义上的特点:一、艺术的发生需要历史的机缘,需要存在者之存在与历史的此在的强度的遭遇,这种遭遇震撼着历史的此在,并且将历史的此在拉向存在者之存在的原始争执之中;二、历史的此在在这种强度的遭遇中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强力牵引着,进入一种忘我境界,在这种忘我中参与到存在者之存在的原始争执中去,并且以一种诗意的想象在有限与无限、静止与运动的张力关系中把这种争执传达出来,这就是艺术之发生。而这种发生恰是艺术的本质的来源,即艺术作品之所以成为艺术作品的原因。

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的结尾处写道:

“艺术让真理脱颓而出。作为创建着的保藏,艺术是使存在者之真理一跃而出的源泉。使某物凭一跃而源出,在出自本质渊源的跳跃中把某物带入到存在之中,这就是本源一词的意思。艺术作品的本源,同时也就是创作者和保藏者的本源,也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性此在的本源,乃是艺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艺术在其本质中就是一个本源:是真理进入存在的突出方式,亦即真理历史性地生成的方式。”1

这一段文字算是对海德格尔关于艺术作品的本质之本源的追问的一个总结性的回答。仔细分析这一段文字,它大致包括以下几层含义:(1)艺术作品的本质是让存在者之存在的真理自行设入作品之中,而存在者之真理即为遮蔽着的澄明和世界与大地的原始争执;(2)艺术就是艺术作品的本质之本源,艺术恰好让存在之真理脱颓而出;(3)艺术是一种创建着的保藏,通过艺术家的创建,艺术家开启了一个世界也制造了一个大地,存在之真理自行设入作品之中,这对于存在者真理来说,是一种保藏,更为重要的是,艺术作品要以艺术作品的方式存在,即保有它作为艺术品的价值,它需要人们以艺术的眼光去看待它,也就是说艺术作品的保藏需要不断的艺术鉴赏的发生,这就需要产生有艺术所赖以产生的历史文化背景的人,每一次鉴赏的过程又是一次创建;(4)无论是艺术作品的创建还是艺术作品的保藏,在本质上都是一种历史性的行为,它是历史性的此在与历史性的存在者之存在之真理之发生相遭遇的结果;(5)这种遭遇是一种历史性此在忘我的境界,历史性的此在必须参与到存在之真理的生成过程中,本质上是对原始语言的倾听。当然这个总结性的回答没有触及艺术作品如何将存在者的存在之真理现身于艺术作品中这一问题,但是这种忽略也情有可原,因为这后一问题和艺术作品的本质之本源问题不是同一层次的问题,一个涉及的是“是什么”的问题,一个涉及的是“怎么样”的问题。尽管如此,这毕竟还是一个疏忽,因为如果没有搞清楚“怎么样”的问题,“是什么”的问题就显得有些空洞。比如说,如果一个手机的生产厂家只告诉顾客手机是什么却不告诉顾客怎么样使用手机,这种对手机的介绍肯定是不能让顾客满意的。手机之所以是手机是因为它能实现某种功能,而如果人们不知道这种功能如何得以实现,那么人们也不知道这个手机究竟为何物。

参考文献

1、《海德格尔选集》海德格尔著,孙周兴选编,三联书店1996年版

2、《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著,陈嘉映王庆节译,三联书店1999年版

3、《形而上学导论》海德格尔著,熊伟王庆节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

主体主义的最终克服与现象学由胡塞尔通向海德格尔之路

主体主义的最终克服与现象学由胡塞尔通向海德格尔之路 人们经常说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是胡塞尔现象学的发展,可是究竟是怎样发展的呢?大多数时候我们其实都不甚了了。仿佛海德格尔只是从弗莱堡的胡塞尔那里学到了?现象学的看?,然后用这种?看?去考虑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从表面上看来胡塞尔和海德格尔两人的旨趣和风格都是迥然相异,以至于翻译《观念1》的李幼蒸先生在译后记中呼吁将两人完全分开对待。不过我认为,除了在一定程度上都采用?现象学方法?, 两人思想的内在联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否则光凭现象学方法(何况他们二人的现象学方法具体来说是不同的)何以说海氏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却从来没人说舍勒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呢?但是这种思想上的内在联系不是市面上某些一般性的论断——比如说胡塞尔考察的是认识问题,海氏是存在问题;或者说胡塞尔没有摆脱近代主体哲学的影响而海氏彻底摆脱了——可以澄清的,因为澄清这一联系恰恰要求的是给出这些论断的根据。这篇短文想从其中一个角度对这一联系加以探讨,看看胡塞尔的现象学如何为海氏的某些基本思想提供了线索。 抱歉给这篇文章起了一个这么长又这么零碎的题目,这是因为它其实是两篇文章。由于第二篇(本文的第二部分)的理解有待第一篇(第一部分),于是就把它们硬凑到一起了。两部分的连接十分滞涩,还请读者多担待。整篇文章描绘了一条上升的道路。其中第一部分讨论了胡塞尔现象学由?直观?向?构造?的推进,而第二部分则联系海德格尔的解释学思想,讨论了直观与解释之间的关系,梳理出了由胡塞尔的?事情本身?向海德格尔的?事情本身?的进路。 一,直观与构造 现象学的口号?Zu den Sachen selbst!?不仅要求?面向实事?,并且要求回到?实事本身?。也就是说,要在事物自身中把握事物。对于胡塞尔来说,作为思想的?零点?的

海德格尔艺术哲学的核心概念(一)

海德格尔艺术哲学的核心概念(一) 摘要:世界与大地一显一隐,一开放一锁闭,它们的统一构成作品自足体宁静的自持;作品的两大特点是建立一个世界和制造大地;世界和大地的争执以及这种争执进入澄明与遮蔽的争执中的实现从而使真理在作品中出现并自持;从世界与大地的关系及相向运动可以得出艺术的本质。 关键词:世界大地争执真理 一 “世界”(Welt)与“大地”(Erde)是海德格尔艺术哲学中的一对核心概念,它是海德格尔对“生存空间”的双重建构,这种建构后来发展成为“天、地、神、人”的四重建构。海德格尔认为,世界与大地的对抗与统一构成了艺术作品,而后者是世界与大地的承受者与体现者,只有从艺术作品入手,才能对实现对二者的解蔽。但艺术作品之为艺术作品是归于“无”的。因此我们无法直接找到艺术作品的作品存在,而须从作品最直接的现实性──物因素──入手。在分析了传统的物的概念以后,发现那不过是对物的扰乱而不能给人以存在意义上的物的概念,它无非是人们将制作器具的过程强加到物上去罢了,但是这却给我们以启示。器具,它具有物因素,但不具有物的自身构形的特性,因此它不是纯然物;它也和作品一样是被制作存在,但又不具有作品的自持。因此在纯然的物与作品之间它是一个处于中间地位的存在者。也许能从器具入手来分析作品中的世界与大地。而且,事实证明,在海德格尔对凡?高的一幅画《农鞋》的分析中:“通过这一幅作品,也只有在这幅作品中,器具的器具存在才专门露出了真相”。1) 然而——从鞋具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口中,凝聚着劳动步履的艰辛。这硬梆梆、沉甸甸的破旧农鞋里,聚积着那寒风陡峭中迈动在一望无际的永远单调的田垅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鞋皮上沾着湿润而肥沃的泥土。暮色降临,这双鞋底在田野小径上踽踽而行。在这鞋具里,回响着大地无声的召唤,显示着大地对成熟的谷物的宁静的馈赠,表征着大地在冬闲的荒芜田野里朦胧的冬冥。这器具浸透着对面包的稳定性的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无言的喜悦,隐含着分娩阵痛时的哆嗦,死亡逼近时的战栗。这器具归属于大地,它在农妇的世界里得到保存。正是由于这种保存的归属关系,器具本身才得以出现而自持,保持着原样。2) “器具之器具存在”在这一幅画中达到它的无蔽状态,即“器具之本质存在的充实”3)充分显露出来,这种充实海德格尔称为“可靠性”(Verl?sslichkeit)。可靠性是“器具之器具存在”的根据,“凭借可靠性,这器具把农妇置入大地的无声的召唤之中,凭借可靠性,农妇才把握了她的世界。世界和大地为她而存在,为伴随着她的存在方式的一切而存在,但只是在器具中而存在……可靠性才给这单朴的世界带来安全,保证了大地无限延展的自由。”4)那么,这种“可靠性”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农妇劳动时对鞋想得越少,看得越少,对他们的意识越模糊,它们的存在也就益发真实。”在农妇这里,物本身并不显露出来,因为它已被有用性所遮蔽。5)这就是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里讲的“上手状态”:“每一场所先行上到手头的状态是上手事物的存在,它在一种更源始的意义上具有熟悉而不触目的性质。”6)可是,在我们对作品的观照中却不是这样,当人远离了现实于目前的、感性上手的事物即“意义”的“世界”,而沉入那种“非意义”中去,沉入那人与物交相一体的整体中去,器具的器具存在便更加真实了。但是这里所说的“非意义”并不是“没意义”,可以说是一种“无意义的意义”,也就是海德格尔所言的“大地”。因此,“可靠性”指的是器具不断地沉潜于大地、向大地的归属性。在这种归属中,农妇才得以把握她的世界及大地的意义。世界与大地在这里得以呈现它们自己:世界是显露出的意义领域,而大地则是凭借可靠性得以归属之“非意义”所在。在如此这般对这幅画的分析中,世界与大地的关系及它们处于相互联系中的特征得以向世人开放: “这个建筑作品阒然无声地屹立于岩地上。作品的这一屹立道出了岩石那种笨拙而无所促迫

海德格尔自由观

海德格尔自由观 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是存在者得以存在的存在,是没有任何限制的终极本体。只有存在本身才使那种摆脱了任何限制的自由成为现实,而在他之前所有的哲学都只是存在者意义上的存在,都是受限制的、处于“遮蔽”状态的存在者,而不是存在意义上的、绝对的存在,无法实现绝对的自由。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所有的哲学都不能解决存在的问题,从而也就谈不上解决自由的问题。任何存在者都只是一种受限制的存在,只有“存在”本身才是没有限制的真正本体意义上(也就是他所谓的存在意义)的自由存在。他于是从“存在”的无限性推出了“自由”的绝对性。 但是,“存在”这一绝对的、没有任何限制的本体的假设必然会导致一种虚无主义的错误。也就是说,那种没有任何限制、自己决定自己的最终实体是不存在的。因为所谓没有任何外在限制的存在,也就是没有任何外在关系的存在,而关系就是属性,也就是本质的外在表现。那么,没有任何外在关系的限制,也就是没有任何属性和没有任何本质的存在,而没有本质及属性就是不存在!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时空总是关系的时空,任何的存在总是一定关系中的时空存在,关系既时空,关系外的存在也必然是时空外的存在,而时空之外的存在也就是不存在。没有联系就没有本质,也就没有物的存在,更谈不上什么物的自由了。这显然是一种存在和自由的悖论。 何况,关系既差异,差异也就是关系。那种自我同一的绝对本体,因为与外部没有任何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它与外部没有任何的差异,那么,内在的本体就是外在的现象,没有任何差异的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就是自身绝对同一的、没有任何关系的一片树叶。一方面,绝无限制的存在就是世界本身,另一方面,存在和世界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差异。这就是绝对本体的悖论。这或许是绝对本体论者所不愿看见的,然而,这却是一个逻辑事实。本体与外在世界的区别于是就变得毫无意义。 海德格尔否定了在他之前几千年哲学的本体(存在),但他忽略了这一点,既当他把在他之前的存在(本体)存在者化的时候,也就是把存在者存在(本体)化。从这个作为自己逻辑前提的悖论出发,海德格而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自己所苦苦追寻的“存在”究竟在那儿,他最后只能承认,自己所有的工作只是一条没有终点的“探索存在的路”。 因此,绝对自由赖以为基础的绝对本体“存在”,只是一个逻辑的虚构,以此虚无本体为基础,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诡辩——自由就是虚无,就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无。绝对的自由的大厦因此也就轰然倒塌。 而且,作为最抽象的思辨哲学家之一,海德格尔这一个迂回曲折的关于存在意义上的自由思想,也似乎没有超过最感性的经验哲学家休谟多少。早在《存在与时间》(1927年)出版187年以前的1740年,休谟就在自己的《人性论》中认为,任何的存在者,无论如何自由自在地发展,无论如何自己决定自己,但由于受制于自己的存在(内在必然的本质),因而这种自由发展本质上都是不自由的。他说:“每一个物体向什么方向发展以及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取决于一种绝对的必然性,而事物不仅无法把自己改变成一个天使、灵魂或者是任何的超自然的存在,甚至不能丝毫偏离他自己正在运行于其中的、被精确设计的路线。”[①]他认为这种受制于必然性的物体本质上仍然是一种“限制”,根本无自由可言,那么,他所谓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年)与现象学的相遇,几乎构成了其存在哲学形成的必要条件。海德格尔从青年时代起就关注存在问题,但却苦于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正是现象学方法使他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虽然胡塞尔曾经非常器重海德格尔,甚至说过“现象学,就是海德格尔和我”这样的话,但是无论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助手,海德格尔都不是胡塞尔理想的继承人,因为从一开始他与胡塞尔之间就存在着分歧。 胡塞尔创立现象学的目的是建立一门精密科学性的哲学,即通过现象学方法,弄清科学认识的活动以及生活中的意识活动的结构,以先验还原得到“纯粹意识”、“纯粹自我”,为一切知识提供先验的基础。所以在胡塞尔心目中,作为方法的现象学的目标是成就作为哲学体系的现象学。在这个意义上说,胡塞尔是一个很“科学”的哲学家。现象学对海德格尔的启发是:在传统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之前”或者“背后”,还有一个更为本源的世界。即是说,在自我的主观世界与对象的客观世界的背后,存在着一个统一的本源世界,而现象学方法就是描述和直观这个本源世界的有效方法。 海德格尔与胡塞尔的分歧主要在于:海德格尔始终将现象学只看作是一种方法而不是先验哲学;对他来说胡塞尔的“纯粹意识”还不够本源,存在比它更源始;与胡塞尔的“科学情结”相反,海德格尔关注的是科学的局限性。总之,海德格尔认为存在问题才是哲学应该关心的问题。胡塞尔后来也意识到了海德格尔与他的分歧。1929年读《存在与时间》时,胡塞尔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了亚里士多德的名言:“吾爱吾师柏拉图,吾更爱真理”。看到自己心爱的继承人与自己分道扬镳,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现象学对于海德格尔来说就是现象学方法,亦即一句口号:“回到事情本身”。海德格尔意识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因而存在并不在存在者之外,我们总已经处在对存在的领悟之中了,那种将存在看作是认识的外在对象的方法乃是使存在问题无法得到解决的根本原因。所以海德格尔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通过对广义的意识活动的描述、直观,展示存在在此的“显现”。 人们通常将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划分为前期和后期,即“海德格尔I”和“海德格尔II”,前期的代表作是《存在与时间》,自30年代起海德格尔的思想发生了某种“转向”(Kehre)。不过,这一“转向”并不是彻底断裂式的思想变化,而是思想的进一步深入。换言之,海德格尔的问题没有变,仍然是存在问题,只是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深入到了更为本源的境域。正如海德格尔自己所说,“海德格尔I”与“海德格尔II”之间的区别只有在下述条件下才可成立:“只有从在海德格尔I那里

在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名言“人,诗意的栖居.....阅读附答案

在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名言“人,诗意的 栖居.....阅读附答案 在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名言“人,诗意的栖居”越来越为人们所熟知和向往的时候,我们回顾中国传统的居住文化和人文情怀,这种追求诗性、寻求心灵轻盈与静谧,乃至回归明净无瑕精神家园的思想与之异曲同工。其实,中国传统文化比西方文化更早地追求着以诗性和精神家因为目标的人居理想。强调诗性、追求精神居所和理想家园的情怀,使中国传统的人居环境思想能超然于现实而达到心灵与自然的静默和融合。 《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的诗歌总集,对中国传统居住文化的诗性智慧的形成有着深刻的影响。如《诗经·硕鼠》从“逝将去汝,适彼乐土”到“乐国”“乐郊”,提出了建立“乐土”、“乐国”、“乐郊”的美好理想,人人平等、幸福,再也不会过哀伤悲叹的日子,是早期的“乌托邦”思想的萌芽,有似后世的《桃花源记》所期待的蓝图。从人居环境的角度来讲,中国古代文人山水诗、山水画所表达出来的诗意情怀,就足以反映中国人几千年不变的“诗意栖居”的梦想。 山水田园诗以描写山水田园及安逸恬淡的隐居生活为主,创造出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图景,以表达对宁静平和

生活的向往,以实现心灵的皈依。东晋陶渊明的作品,经典地表达了古代中国人追求“诗意栖居”的理想。他的田园诗,是其人格精神的外化,他写景物重在写意,只追求平和悠闲的心境与恬淡朴素的物境的融合,呈露出浑然天成的大境界。因为“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所以,著名的《桃花源记》便为我们勾勒了一个“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自给自足”“路不拾遗”的“世外桃源”之境,成为中国古人追求自然本性的社会梦想。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诗画是同源的,经常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宋代欧阳修提到:“古画画意不画形,梅诗咏物无隐情。忘形得意知者寡,不若见诗如见画。”明代画论专家李贽也有这样的评价:“画不徒写形,正要形神在;诗不在画外,正写画中态。”究竟什么样的画最能表达“诗意栖居”的理想境界,宋代山水画论专家郭熙在《林泉高致》中的一段话给我们很好的启迪,他说:“世人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凡画至此,皆入妙品。但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游之为得。”很明显,可居、可游的画境,是笃爱山水的人们实现自身理想和满足自身精神欲望的理想境界。宋代著名画家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描绘了大大小小几百个村落形态,多为可居可游之境,充分表达出理想居住之境的引人入胜和优美宜人。古代众多的山水画和村居图中表达的居住胜境充分表达了中国人追求“诗意栖居”的美

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对胡塞尔意向性观点的批判

大三 帖子 125 精华 积分 282 威望 金钱 137 石头 阅读权限 30 一、导言任何一个了解《存在与时间》的人都知道,海德格尔在这一著作中试图摧毁关于知识对实践的优先性的笛卡尔传统.初看起来,海德格尔的确试图把这一传统简单地颠倒过来,即 论述纯粹的沉思是对日常经验内容的否定的修正.更为特别的是,他青起来是说这纯粹的 、赋予意义的知的主体仍然处在胡塞尔现象学的核心,它必须被有所牵涉的、赋予意义的 行的主体所代替.但是一个人如果简单地颠倒传统,那他就要冒被误解和重新估价的风险 ,而且胡塞尔现象学的最佳注释者达格芬·弗勒斯达尔(Dagfonn Fllesdal)就不被误导至 低估海德格尔在这一点上的独创性.在一篇论述胡塞尔和海德格尔有关行动的作用的文章 中,弗勒斯达尔这样来解释海德格尔,即认为胡塞尔相传统过度强调了纯粹的沉思,他也 同意他所认为的海德格尔的观点,即实践活动是主体赋予客体以意义的基本方式. "一般认为,实践活动预设了对世界的理论的理解……海德格尔反对这一点.他把我们处 理世界的实践方式看作比理论更为基本.……海德格尔的这一观点即……人的活动在我们 建构世界中发生作用的观点以及他对其发生方式的分析,在我看来是海德格尔对哲学的主 要贡献". 弗勒斯达尔指出:"胡塞尔在1916年来到弗莱堡之后,显然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实践活动 是我们与世界关系的一个重要部分."他然后试图决定现象学中对实践活动的这一新兴趣 应当归功于谁.他写道:"胡塞尔有可能在这——'实践的'新方向上影响了海德格尔, "但他也承认,"也有可能是胡塞尔在与年轻的海德格尔讨论时受到了这一方面的影响. " 然而我要论证的是,一当人们看到海德格尔在这一问题上与胡塞尔的区别的深度,影响的 问题就显得无关重要了.有的问题比实践与理论的关系重要得多.真正的问题关系到对意 向性的两种对立的说明.正如弗兰兹·布伦塔诺和后来的胡塞尔所采用的那样,"意向性 "指出了这样的事实,即感知、相信、欲求、惧怕、怀疑等精神状态总是关于某个事物的 ,也就是总对着加以描述的某个事物,无论这一超精神的客体存在与否.使这种指向得以 实现的精神特质被称为精神状态的表征的或意向的内容.弗勒斯达尔在集中讨论行动的意 向内容对思想的意向内容的相对重要性时,忽视了海德格尔的激进观点,即以精神内容对 意向性的说明预设了但却忽略了更为基本的意向性类型一—一种完全不包括意向内容的意 向性.海德格尔不想使实践活动处于首要地位;他想表明实践活动和沉思的认知都不能被 理解为自我满足的主体及其意向内容与独立的客体之间的关系. 弗勒斯达尔断定领海德格尔所反对的是关于实践的传统的表征理论.海德格尔试图打破这 一哲学传统,他集中于努力超越这些观点所预设的主体/客体之分.他在1929年的一次讲 演中说:"我的实质意图是首先提出(主/客关系)问题,然后这样来论证,即整个西方传

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

在海德格尔看来,技术是一种现象学意义上的“现象”,正是由于作为“现象”的技术蔽而不显,使得通常关于技术的诸多议论远离技术的本质,对技术的本质视而不见。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就在于使技术这种“现象”澄明起来。技术作为“现象”的深藏不露,与西方的形而上学传统密切相关。特别是在近代,这个通过科技的繁荣而使形而上学极度发达的时代,技术正是作为完成了的形而上学在起作用。 “技术这个名称本质上应被理解成‘完成了的形而上学’” 正是“形而上学的完成”这个维度规定了海德格尔技术之思的走向。 技术作为真理的发生方式:质疑技术中立论 海德格尔思想的基本特征就在于超越存在者的层面,直追存在本身。如果他真的把运思的焦点对准了“技术”,那么,技术就不是在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技术,技术就一定承担着让存在者的存在得以开显的决定性角色,也就是说,技术必定要作为真理发生的方式,因为在海德格尔看来,真理就是开显。 通常人们都说,技术是今天最显著的现象,因为我们在这儿那儿到处都碰到技术的东西,技术占据着我们生活中的一切空间。然而,这里说的“现象”绝不是现象学意义上的“现象”。 在这个技术支配一切的时代,技术的本质作为一种“现象”反而可能是最不显著的。在时下关于技术的众多谈论甚至争论中,人们关于技术事实上形成了一种海德格尔称为流俗的技术概念:它把技术看成是工具,看成是人的行为。由于共同的禀承这种工具论的和人类学的技术观,海德格尔称那些表面上对立的双方——盲目的推动技术者和无助的反抗技术者——始终是一回事。说他们是一回事并不是说他们持有相同的观点,也不只是说他们有着某种共同“语言”,而是说,他们对于他们共同持有的技术观完全缺乏反思,特别是,在他们双方或多或少持有的技术中立的看法中,这种反思被完全消解和完全放弃了。 人们为何会持有技术中立观,以及为何会放弃对工具论和人类学的技术观的反思呢?因为它们是正确的。在我们遭遇到的各式各样的技术的东西中,哪一样都是人们为着某种用途和目的而制造的工具,无论这些工具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正确的东西又往往与真理相混同。然而,正确的东西并不等于真理。正确的东西总是活跃在某种开显之中,它是同处一个平面上的存在者之间的某种对位和错位,为着成为正确的东西恰恰并不需要使这种无蔽向我们显现出来。因此,在正确的东西那里,事情的本质尚未揭示出来,毋宁说,在正确的东西那里,真理恰恰被遮蔽起来。 因为工具论的技术观是正确的,人们就因此不再追问“工具”和“手段”是怎么一回事,把它们看成自明的东西,这就错失了“真理”──那使得正确性得以成为正确性的东西。因此,为了由正确性深入到真理,我们就得进一步追问“工具”和“手段”意味着什么。 我们先从工具论(instrumental)的技术概念入手。通常的工具论总是带有“工具”与“目的”相分离的性质,以致人们常常把工具论也就看成是工具中立论。工具与目的相分离之后,工具获得了独立发展的空间,而且不受制于目的,相反,它仿佛自己可以选择和决定目的,

海德格尔-名言

海德格尔-名言 1、人居住于语言的寓所中 2、人安静地生活,哪怕是静静地听着风声,亦能感受到诗意的生活。--海德格尔 3、人要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4、良心唯有经常以沉默形式来讲 5、有是存在的守护者 6、存在是存在者的存在,存在者存在是该存在者能够对其它存在者实施影响或相互影响的本源,也是能被其它有意识潜质存在者感知认识决定利用的本源 7、语言是存在的家 8、人是存在的澄明 9、思最恒久之物是道路 10、思就是在的思,……思是在的,正因思由在发生,属于在。同时,思是在的,正因思属于在,听从在。 11、人,诗意的安栖。 12、诗人从跃动喧嚣不已的现实中唤出幻境和梦 13、人活在自我的语言中,语言是人“存在的家”,人在说话,话在说人。 14、人生就是学校。在那里,与其是愉悦,毋宁是不幸才是好的教师。正因,生存是在深渊的孤独里。 作者简介 马丁·海德格尔(1889.09.26-1976.05.26),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出生于德国西南巴登邦(Baden)弗赖堡附近的梅斯基尔希(Messkirch)的天主教家庭,逝于德国梅斯基尔希。 海德格尔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他在《存在与时间》一书中曾引用柏拉图的这段话:"当你们用'存在着'这个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就很熟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也曾相信懂得它,但是我们现在却茫然失措了"。然后他说柏拉图当时指出人人都熟悉的"存在"的意思其实并没有人真正懂得。这个问题直到 2000 年后的今天还没有解决,而他就是要来重新提出并解决这个"在"的意义的问题。 海德格尔哲学对于现代存在主义心理学具有强烈的影响,特别是对 L.宾斯万格心理学的影响尤深。他把海德格尔的世界之存在概念作为存在主义心理学的基本原则。他的存在主义思想对以后心理治疗的发展,亦产生了很大的启发作用。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1962年9月11—13日, 海德格尔在黑森林托特瑙堡主持了关于他的?时间与存在?演讲的研讨课,在讨论记录中可以读到这样的看法:?胡塞尔本人在《逻辑研究》中——主要是在第六研究中——已经接近了本真的存在问题,但他在当时的哲学气氛中无法将它坚持到底?(注:参见:海德格尔Zur Sache des Denkens, Tübingen 1988, S. 47. 以下简称:SD。)。 1973年9月6日,在海德格尔主持的弗莱堡采林根研讨课上,首先讨论的出发点问题是:?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说,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注:参见:海德格尔,Vier Seminare, Frankfurt a. M.1977, S. 111. 以下简称:VS。) 我们试图接着这里的问题思考下去。 在海德格尔所主张的存在论的意义上,不仅胡塞尔,而且整个在他之前的西方哲学(从古希腊到黑格尔),应当说都从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存在问题。(注:严格地说,海德格尔认为,希腊哲学并非没有接触到存在问题,而是从存在出发,逐渐偏离开存在,因此西方哲学的历史是遗忘存在的历史。勒维纳斯在这个意义上进一步阐释说,西方哲学史试图从存在出发去达到一个完整地包容存在的存在者——上帝。(参见:E.Levinas,Le Temps et l'Autre, Montpellier 1979, p.24)据此而论,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即没有海德格尔式的存在问题),这实际上是不成为问题的。(注:胡塞尔本人当然具有他自己意义上的?存在问题?(参见拙著:Das Problem des Seinsglaubens in derPhanomenologie Edmund Husserls —Ein Versuch mit ihm,Dissertation, Darmstadt, 1990).概括地说, 他将纯粹意识领域视作真正的存在(参见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 1卷第46节中的论述;也可参见海德格尔在《时间概念历史导引》第11节中对胡塞尔这个意义上的存在的四重定义:意识作为?内在的存在?、?绝对的存在?、?被给予的存在?和?纯粹的存在?);并且,胡塞尔在此意义上划分出他自己的?形式存在论?和?质料存在论?(对此可以参见《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的第153节,以及该书的整个第2、3两卷的论述)。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不是胡塞尔意义上的,而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存在问题。) 但在什么样的意义上又可以说,胡塞尔曾经在《逻辑研究》中接近过本真的存在问题?对这个问题的进一步探讨要取决于对另外一个前问题的回答:海德格尔本人在存在问题上究竟从《逻辑研究》中获益多少?因为,如果对后一个的问题的回答是完全否定的,那么我们在这里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将这两人的存在问题放在一起讨论。 因此,这里的问题在于:《逻辑研究》——它曾是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在存在问题上的一个交会点吗?撇开海德格尔对《逻辑研究》作用的多次一般性强调不论(注:例如参见:海德格尔,GA 20, S.30 (海德格尔全集本均用简称:GA,不再引书名),Sein und Zeit, Tübingen1979,S.38(以下简称:SuZ),Unterwegs zur Sprache, Pflingen1990, S. 90—91(以下简称:US),以及其他各处。海德格尔多次将《逻辑研究》称作现象学的?突破性著作?和现象学的?基本书?(Grundbuch)。),在早期(1925年)的马堡讲座中,他确定有必要坚持胡塞尔在《逻辑研究》(第六研究,第五章和第六章)中所区分的两个真理概念和两个存在概念,因为?我们以后会提出关于存在意义的原则问题?(注:海德格尔,GA20,S.73.重点号为原作者所加。); 在后期《我的现象学之路》(1963年)一文中,他再次明确指出了《逻辑研究》在存在问题

艺术哲学与审美问题期末答案

哲学代表一种修养 1 【单选题】丹纳是(A)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和史学家。A、法国B、德国C、英国D、美国 2 【判断题】艺术是人类世界的一部分,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方面。(√)艺术是人类最高的精神活动之一 1 【单选题】黑格尔提出的绝对精神的三个领域,其中不包括(D)。A、哲学B、宗教C、艺术D、科学 2 【多选题】人类最高的精神活动是(ABC)。A、哲学B、艺术 C、宗教 D、科学 3 【判断题】哲学的研究、思考的活动是经验的。(×) 什么是创新的源泉 1 【单选题】什么是创新的源泉?(C)A、艺术B、宗教C、性灵D、知识 2 【判断题】哲学是思辨,是在理性的形式当中展开精准的思考和推论。(√)美与真理的关系 1 【单选题】艺术哲学何以取代美学?(D)A、由对美的表象的探讨转变为对美的本质的探讨B、由对艺术本性的探讨转变为对美学理论的探讨 C、由艺术本性的探讨转变为对美的本质的探讨 D、由对美的本质的探讨转变为对艺术本性的讨论 2 【判断题】艺术批评的停止,表示这个民族的艺术创作的衰落。(√) 3 【判断题】 我们始终在接触作品的过程中从事着最起码的艺术批评。(√)艺术判断 1 【单选题】下列属于审美判断的选项是(D)。A、这朵花很香 B、这朵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C、这朵花的价格很贵 D、这朵花是美的 2 【判断题】主观的感觉判断具有个体相对性。(√) 3 【判断题】在艺术和审美的领域,我们都是为自己做判断。(×) 审美判断的普遍性 1 【单选题】体和用是中国哲学的一对范畴,指的是(C)。A、本质和原理B、概念和内涵C、本体和作用D、理论和实践 2 【多选题】关于美,下列说法正确的是(ABD)。A、美是非逻辑的B、美感不以概念做基础 C、美是有规律可循的,具有逻辑性 D、美是客观的、普遍的 3 【判断题】艺术的历史表明美具有客观性,这一点毋庸置疑。(×) 4 【判断题】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的主题是探讨人类社会的自由如何可能,善如何可能。(√) 哲学与科学的差别 1 【单选题】美的判断不是感官刺激引起的,而是对对象本身的形式做了判断,因判断而生愉悦。这一观点出自(B)。A、黑格尔B、康德C、拉康D、叔本华 2 【判断题】艺术哲学的任务是寻找建构审美事实、艺术事实、审美经验的东西。(√) 审美判断究竟是什么 1 【判断题】马克思认为审美判断是一种感性活动。(√) 2 【判断题】美根源于人类心灵的感性自由。(√) 艺术实践的根据在哪里 1

海德格尔存在论基础上的技术观

海德格尔存在论基础上的技术观 摘要:作为一位活在20世纪的现代人,海德格尔与现代技术世界似乎有一种天然的隔膜,他不断的对技术进行追问,并认为造成当今人类生存困境的根源并不是现代技术手段本身的优劣,而是由现代技术的本质一一座架这种解蔽方式所决定的,他对技术的批判是建立在他对“存在”问题的沉思之上的,本文主要从海德格尔存在论视域下来把握其技术批判理论,同时又反过来从技术批判理论着眼去理解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思想。 关键字:海德格尔;座架;现代技术;存在论 Heidegger's theory of Technology on the base of Ontology Abstract:As a modern people who are live in the 20th century, Heidegger and modern technology in the world seem to have a natural diaphragm, he will continue to ask, and the causing of the human's existence predicament of root is not modern technology’s pros and cons, but the essence of modern technology is determined by the enframing ,this disclosing of the decision, his criticism of technology is established on his thinking of ontology, this paper mainly from Heidegger's ontology theory to grasp the critical theory of technology, and in turn from the critique of technology theory with an eye to understand Heidegger's ontological thought. Key words:Heidegger;Enframing;Modern technology ;Ontology 引言 在这个世界图象的时代中,人类的生活被日益强大的现代技术所支配着。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的生存样态愈来愈丰富,活动的空间愈来愈广阔。现代人沉醉于技术进步所带来的各种物质利益中,为技术的每一个成就而欢心鼓舞。殊不知,我们已成为技术的傀儡。海德格尔对现代性的批判集中体现在他对近现代技术的批判上,他认为现代技术统治着人类的各个方面,已成了现代人面临的最高危险,他洞察到:现代性的根源恰恰存在于近现代世界里最为普遍而根本的技术现象里,他对技术的批判并不是对技术先现象的一种批判,而是针对技术的“本质”进行批判,在对传统的技术观进行追问的基础上,海德格尔发现现代技术的本质已经深深地遮蔽着,这种遮蔽源于人类对“存在”的遗忘。终生沉浸于对“存在”问题的沉思之中的的海德格尔,在一种对时代早己遗忘的东西的眷恋之情的激荡下开始了对技术本质的追问。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经典)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 海德格尔( Martin Heidegger,1889-1976 ) 《存在与时间》《康德与形而上学问题》《林中路》《路标》 海德格尔的前期哲学将存在与时间联系起来,使形而上学-存在论呈现为完全不同的局面。海德格尔的后期哲学则探索了通往存在的不同道路。 结构: 一、存在问题 二、此在的世界 三、此在的沉沦 四、向死而在 五、海德格尔与老庄 一、存在问题 《存在与时间》(1927) 海德格尔前期思想的代表是《存在与时间》。《存在与时间》的出发点,也是海德格尔从现象学接受过来的思想,就是要破处传统西方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深入到主体客体分化之前更深层次的源始境域里去解决存在问题。 当你们用“存在着”这个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就很熟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虽然我们也曾相信领会了它,现在却茫然失措了。--柏拉图 科学思维方式 通过抽象的理性认识把握事物的本质: (1)玫瑰花、牡丹花……“花”; (2)花、草、树、木……“植物”; (3)植物、动物……“生物”; (4)生物、非生物……存在物; (5)所有的存在物……“存在”。 作为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科学思维方式看起来似乎越向上抽象越接近客观实在,而实际上归根结底封闭于主观性之中。而且存在是不可能通过无限的抽象获得的,不仅如此,存在与存在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面的问题,并不是抽象到最高的层面才会抽象出存在,实际上最高层次的存在物与最低层次的存在物都“存在”。 在的遗忘 存在是什么=存在物是什么 混淆了存在与存在者之间的差别 存在(Sein,Being) 存在:Being-to be Sein-zu sein 存在=去存在 =生成的境域 =生生不已的源泉 那么,我们怎样追问存在的意义?虽然存在者都是因存在而存在的,但是一问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所以必须从存在者入手追问存在的意义。这就要求我们找到一种存在者,这种存在者与存在有“存在论”的关系,即是说,这种存在者是由存在规定的,它能够追问存在并且因它的存在而使存在显现出来,这就是我们向来所是的在者,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Dasein)。 一切在者都因存在而存在,但当它们存在时,存在却隐而不显了,唯独“此在”这种在者其本性独特,它始终处在“去存在”(zu sein,to be)的过程之中,因而它的存在就是存在的显现。我们不要把自己与自己的存在看作是两回事:我们始终存在着,存在在我们的行动中存在出来,显现了出来。因此,此在是存在的“澄明”或“林中空地”(Lichtung)。

人,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海德格尔

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一一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说."我在等待神的来临。" 有时候人信仰宗教,却离开了存在的根源,因为人把宗教视为现实世界中的工具来使用,相信自己死后可以升天堂,但这往往只是心理自我安慰的心灵幻觉而已!海德格尔则告诉人们要以真诚、开放的态度,揭开被遮蔽的世界,寻找真理的真相,以等待神的来临。 引言 时代背景 海德格尔是当代西方最重要的哲学家。他的影响力极为广泛,也极为深刻。这是因为他充分掌握到根本的问题,也就是形而上学。 一个人的思想如果偏重于有形可见的一切,譬如,努力追求对宇宙的认识,他所能产生的心得就仅止于向外了解物质世界。或者,如果他只注意到人的问题,如加缪、萨特等哲学家,便仅能专注于人的世界,对历史、社会、文化有其评论与见解。然而,形而上学则是探讨这两者最后的根源。 天地间的存在之物有二:自然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但是,这两者的存在均无必然的理由。世界可能因战争而整个毁灭,人的生命更是短暂,连文化也可能被我们自己所破坏。既然这两者没有最后的保障或内在的根据,它们为什么又会存在呢?因此,哲学家研究形而上J学,就是要深入这些现象的背后,询问这两个世界既然没有内在的基础,但它们事实上又存在,那么一定有别的理由,这个理由便称作"终极的世界"。相对于我们的有限,它是无限的;相对于我们的变化万千,它是超越的;相对于我们的浮面,它是根本的。形而上学就是要研究这第三个世界,换言之,就是要去找寻前两个世界的最后基础何在。由此观之,海德格尔的关怀焦点是非常准确的。 海德格尔生于1889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正好是他的盛年时期。他三十八岁出版代表作《存在与时间} (Sein und Zeit; Beingαnd Time)广受重视,成为当代的大哲学家之一。1933年,纳粹统治德国,海德格尔四十四岁,竟接受纳粹的指示,出任弗莱堡( Freiburg)大学的校长。这件事一直为后人所批评。尽管后来,他因为纳粹无端残杀犹太人而与纳粹决裂,但终究留下了不好的名誉痕迹。所以,真正的学者最好不要参与政治活动,因为在政治圈中很容易被污染,海德格尔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然而,生命上的这一个阴影,并不影响他思想上的深度。在那个年代,他期盼通过教育来改善世界。后来发现:在思考"存在"时,面对变化的世界,自己究竟能掌握多少?即使让自己得君行道,又能拯救苍生到什么程度呢?这是很大的问题。海德格尔怎么会去思考这些问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黑尔德 自从胡塞尔第一次将现象学引上道路并且海德格尔第一次对现象学进行彻底改造以来,时间便处在他们的思考中心。与对原初经验的现象学寻求相符,这两位思想家在时间理解上具有一个共同的基本区分:在所有哲学之前为我们所日常熟悉了的那种时间与一个原初地经验到的时间相对峙,海德格尔在他后期的报告?时间与存在?(1962年)中将后者称之为?本真的时间?。在?转向?后的思想中,他在这里和其他地方用?本真?(eigentlich)一词来标识这样一种?实事?(Sache),即某种构成现象学的一个根本的争执区域的东西,它在那些对它而言原初是?本己的?东西中表明自身。[①] 据此,?本真时间?应当被理解为如其在对它来说是本己的东西中所显现出来的那种时间。在海德格尔的主要著作《存在与时间》(1927年)中,?本真?这个形容词已经具有了这个基本含义,但它原发地所涉及的?实事?在当时就是人的此在;被标识为?本真?的是那种此在在其中?决断地?接受它的?必死性?(Sterblichkeit)的生存方式。尽管海德格尔自三十年代以后放弃了对?本真?形容词的这种生存论分析的使用。但即使在?转向?之后它也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在他的思想中继续起作用。我在后面还会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无论是在《存在与时间》中、还是在以后的?时间与存在?中,?非本真的时间?都在于:时间对我们显现为各个当下、各个现在的次序(Folge)。这些?现在?可以在某些发生事情的时段(Phasen)上——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在?各个运动?上——被计数(anz?hlen),通过这种方式,对时间的自然科学理解也成为可能。自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定义以来,流行的——至少在西方文化中——便是这种把时间视为现在次序的观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将这种时间观称作?庸俗的时间理解?。由于现在次序构成一个固定的形式,我们在其中遭遇到所有在时间中个体可定位的客体,因此这种时间在胡塞尔那里叫做?客观时间?。在由爱迪?施泰因所汇总的哥廷根时期的文字中,他把客观时间与?内意识?相对峙,在三十年代的后期手稿中,他把客观时间与?活的当下?相对峙。由于胡塞尔以此来标识时间原初在对它而言是本己的东西中被经验的方式,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在他那里也有本真的和非本真的时间

初探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精)

初探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 论文导读:马丁·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德籍西方思想家之一,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海德格尔一直深思科学技术并深切的关注着科学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在马克思看来,技术是人的创造物,技术的本质不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是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劳动手段,是一种生产力。关键词:海德格尔,技术的本质,集置,现代技术 马丁·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1889--1976)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德籍西方思想家之一,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开始,海德格尔一直深思科学技术并深切的关注着科学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众所周知,科学技术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技术作为一股强大的统治力量的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类的历史,人们一方面从技术发展中受益,同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海德格尔对于技术的批评,对于形成当代环境保护理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1.海德格尔对技术本质的分析 1.1传统观念中的技术本质“技术术不同于技术的之本质,如果我们要寻求树的本质,我们一定会发觉,那个贯穿并且支配着每一棵树之为树的东西,本身并不是一棵树,一棵可以在平常的树木中间找到的树”[1]因此在追问技术本质中,技术的本质不是什么技术因素,当我们仅仅追问及表象和技术的因素,那么我们将会被技术所束缚,什么也就看不出来了。按照最为原始、古老的看法,“我们问技术是什么时,我们在追问技术,尽人皆知对我们这个问题有两种回答,其一曰:技术是何目的的手段。论文参考网。其二曰:技术是人的行为。论文参考网。”[2],海德格尔把传统的观念称之为“流行观念”,海德格尔认为这种“流行观念”不过是工具的和人类学的技术规定,从某种角度讲是完全正确的,但是没有准确的解释技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因为“正确的东西总是要在眼前讨论的东西中确定某个合适的东西,但是,这种确定要成为正确的,绝不需要揭示眼前讨论的东西的本质。”[3] 1.2技术不仅是一种手段了,而成为一种解蔽的方式单纯正确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东西,只有真实的东西才会把我们带入一种自由的关系中,这样我们才会揭示技术的本质所涉及的东西,既然要从技术的工具性规定出发来寻求答案,那么工具性的东西本身是什么?我们必须通过对技术的工具性来寻找技术的本质,工具是人们为了获得某物对其发生所用的手段,这就涉及到因果性的问题了。几百年来,哲学一直教导我们说,有四种原因:一是质料因,二是形式因,三是动力因,四是效果因,海德格尔认为,因果性与起作用是毫无关系的,我们所说的因果性只不过是招致另一种方式的东西,四因乃是联系在一起的招致方式,招致具有进入到达的启动的特征,在这种意义上,招致就是引发。海德格尔借助柏拉图《会饮篇》中的一句话告诉了我们招致带了什么?“对于总是从来不在场者向在场者过渡和发生的东西来说,每一种引发都是产出”[4],产出又是如何发生地呢?产出是从遮蔽状态而来进入到无比状态中的,只是因为遮蔽者进入无蔽领域,产出才会发生。即产出就是基于解蔽。从追问技术的本质,到技术的工具性规定,然后到因果性,又牵涉到招致方式,最后到解蔽,那么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呢?海德格尔认为“关系大矣”[5]首先招致的四种方式是因果性的四种原因,四原因中的质料因与目的因中含有工具性的东西,工具性的东西被看作是技术的最基本的特征,由招致到达产出,就来到解蔽,那么技术是工具,是手

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基于海德格尔哲学思想

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基于海德格尔哲学思想 赵佳燕国贸102班 2111004035 摘要:本文基于人与自然关系恶化的时代背景,阐释了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理论和技术的本质理论,旨在表明海德格尔哲学思想对我们今天寻求人与自然之关系和谐有着深刻的启示。海德格尔关于人、自然、技术三者间的关系可总结为:人是自然存在的看护者;技术是存在的“促逼着的解蔽方式”;拯救技术危险的方法是“诗意地栖居”。结合我们正面临的诸多全球性问题,文章最后指出:海德格尔哲学思想具有现实意义,人及一切存在者应该诗意地存在,诗意地安居。 关键词:海德格尔存在主义技术的本质现实意义 马克思在100多年前指出:“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然而,随着科学的不断进步,人类改造自然的技术能力不断增强。一种征服、控制和改造自然的人类欲望便不断膨胀。如今,当人们津津乐道于科学技术进步所带来的辉煌成就时,却不幸地发现自己也置于钢筋混凝土所构筑成的冰冷世界里。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绿地面积迅速减少,土地沙漠化,温室效应,洪水泛滥,能源短缺、资源匮乏,使人类社会文明和进步受到挑战,人们不禁要问“技术是福是祸?”,“长此以往,人类的‘栖居之地’究竟何在?” 德国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海德格尔在20世纪上叶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从存在主义哲学思想出发,海德格尔展开了对技术之本质的追问,并指出拯救技术危险的最后归宿: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这对于今天我们寻求新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有着深刻意义。一、海德格尔存在主义理论 马丁﹒海德格尔是二十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海德格尔指出西方哲学自从柏拉图便误解“存在”的意思,去研究个别“存在”的问题而不去研究“存在”本身的问题。海德格尔相信哲学的探求应该新方式来进行,重踏哲学历史足迹,一步一步出发。20世纪30年代中期起,海德格尔开始了对西方哲学史的系统性的阐释。他从现象学的、解释学的、存在论的角度研究了一些重要哲学家的著作,并且试图将这些著作未被思考过的前提和偏见展示出来。 海德格尔生活的时期,人类中心主义理论使人的主体意识高扬,人的欲望极度膨胀,在自然面前万分傲慢,无休止地向自然索取,急功近利,其结果终于导致了环境危机,危及到了人自身生存的安全。人类中心论由此受到严重挑战。 海德格尔批判了传统认识论的主客二分模式,认为人不是唯一的主体,所有的存在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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