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欠发达地区解决“三农”问题的探索与思考

李平社在中国（山西）特色农产品交易博览会现代农业发展论坛上的讲话 关于欠发达地区解决“三农”问题的 探索与思考

李 平 社 （2009年10月）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很高兴论坛组委会给我也给忻州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使我有机会能向大家介绍一下忻州解决“三农”问题的一些情况。刚才，大家听了刘维佳副省长用创新理念指导山西农业发展的体会，又听取了谭向勇、杨明宪两位资深、著名的研究农业问题专家的高见。下面就请大家耐着性子，听一下在贫困地区工作的政府官员在具体工作实践中的一些体会和认识。 大家都知道，忻州是欠发达地区，是全国 18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全市14个县有11个县是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占到全省贫困县的31%。研究忻州的所有问题，包括“三农”问题、现代农业问题，都要从欠发达这个最重要的农情、最重要的市情、也是我们国家贫困地区最基本的实情出发。首先必须充分肯定的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来，忻州有了巨大变化，农业生产力有了很大解放，农民生活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广大干部群众尝到了改革发展的甜头，衷心拥护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拥护党的基本路线，我们在解决农业和农村问题上已经走出了一条新路。但是我们也要承认，进入新世纪新阶段以后，农业和农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情况、新问题，主要表现为城乡差距的拉大。新中国成立60年和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党已经成功解决了城市的发展问题。有人讲，中国的“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但在我们贫困地区，城市和农村都像非洲。在这种情况下怎样推动农业和农村发展，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紧迫课题。欠发达地区“三农”问题的具体表现概括起来就是：农业是个效益问题，效益太低；农民是个素质问题，技能太差；农村是个面貌问题，比较落后；农民工是个权益问题，维权太难；农产品是个供求问题，供求不均衡。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地方政府能有什么作为？我们进行了一些积极的探索和尝试。 一、农业是个效益问题，必须走出一条发展高效农业的路子 农业收益长期低下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粮食生产效益低下。既有和其他作物比较，相对效益低的问题，又有长期在盈亏线上下波动，绝对效益低的问题。农民说：“种什么都比种粮强”，“种粮致富难，不亏就行”。这是个老问题，也是个新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30年的探索，仍需继续探索。我们绝对不能让广大粮农在效益低的情况下长期生产，绝对不能让广大粮农一直牺牲自己的利益为国家做贡献，绝对不能离开了粮农的切身利益来研究农业和农村问题。二是土地收益低。忻州前年是个好年景，但农业亩产值仅为421元，只有全国的三分之一。最高的定襄县也只有714元，最低的保德县仅有234元，而全国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过了千元。去年，我们抓了一年的高效农业，每亩土地的产值提高了50元，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粮食效益低是全国普遍性问题，也是国际普遍性的问题，粮食的竞争力归根结底是粮食补贴的竞争力。而土地收益低则是我市的区域性问题，是贫困地区的共性问题。究其原因，一是农业基础脆弱，土地质量差。忻州全市70%是旱地，70%是山坡地，70%是瘦薄地，西部八县生产条件更差。二是种地成本高，农资价格上涨的速度远远高于粮食价格上涨速度。三是种植业结构不合理，低产低效作物面积过大。我们的农民在土地上辛辛苦苦一年，得到的收入还很微薄。这些问题不解决，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既不能坚持也不能长久。因此，我们首先把建设高效农业作为重要的指导思想，用工业化的理念指导农业。把土地的亩收入作为考核农业发展状况的重要指标，在全市开展创建千元县、万元乡活动，市政府拿出2000万元，对亩收入超过千元的县和万元的乡进行以奖代补。第二是从去年开始在忻定原盆地建设现代农业示范园。市政府设立专门资金，制定试点方案，重点建设高产高效农业丰产方，大力推广设施农业，积极探索“一村一品一社”现代产业体系模式。第三是积极发展特色优势农业。我市既是全省玉米主产区，又是全国“小杂粮王国”。优势不等于效益，特色也就是潜在的效益。我们把玉米这个大杂粮和各种小杂粮的优势结合起来，建设“特色农产品经济区”，并注重解决特色产品的优种高产问题，做到特色高效。第四是高度重视农产品加工业。全市开发了13类529个农产品，解决单纯卖原料问题，解决“一流的产品，二流的包装，三流的价格”问题，让农产品优质优价，让农民得到加工收入。第五是脚踏实地，一年又一年地坚持搞好农田基本建设和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夯实现代高效农业的基础。 二、农民是个素质问题，必须高度重视培训现代新型农民 发展新农业必须培育新农民，转移农民必须培训农民，没有新农民就没有新农业，提高农民素质是解决农民问题的关键。 现代农业迫切呼唤用现代知识武装起来的现代农民。而劳动力作为最重要的生产要素，素质较低是制约忻州农村发展的一个根本问题。我市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77%，农村劳动力占农业人口的41%。从文化程度看，大专以上学历的占0.6%，高中学历占14.4%，初中学历占49.5%，小学以下的占35.5%。可见，有85%的劳动力受教育程度低，提高农民素质是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欠发达地区农民市场意识不强，相当一部分宁愿在家守穷，也不愿外出致富，加上文化科技素质普遍不高，缺乏一技之长，外出就业难，创业更难。即使外出打工，也是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干脏活、苦活、累活，收入不高。留在农村的劳动力更是年复一年的从事传统耕作，不了解也不掌握设施农业和先进实用的农业技术，难以提高生产力水平。由于素质不高，带来两方面问题：一方面农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困难，另一方面沿海劳动力结构性短缺。破解这一难题的根本办法是培训农民，提高农民转移就业能力。从国际经验看，日本经济起飞的秘密就是职业教育；实践也证明，农民的收入水平同受教育程度以及掌握的技能水平成正比。因此，我们狠抓了农民职业技能培训和劳动力转移培训：一是市政府制订了农民培训计划和纲要，把农民培训列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二是把农民培训教育经费列入市县两级财政预算；三是投资建设市职业技术学院，建设农民工培训基地；四是实施科技入户工程，大力培养种养业致富能手；五是为农村零就业困难家庭提供免费培训；六是动员富人，帮助穷人。就是引导民营企业家捐资助教，帮助特困户培训有一技之长的人；七是推广忻州市海运技校“校企挂钩，订单培训”的做法。这个学校已培训1.8万人，实现了“培训一人、转移一人、脱贫一户”。经过培训的农民工月收入可以达到2000—3000元，而未经过培训的只能收入1000元左右。 三、农村是个面貌问题，必须加大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力度 城乡差距特别是农村落后，人们直观地可以看出来，不需要进行理性的经济数据分析。因为面貌表现了落后，落后体现了面貌。一是缺乏统一规划，乱修乱建，“有新房无新村”；二是环境卫生差，面源污染严重，杂乱差突出；三是农村基础设施和社会事业发展滞后，水电路校医全面薄弱。前两条靠建设一个好的党支部，做好工作可以解决，但解决第三个问题必须有经济实力。 改变农村面貌钱从那里来？无论从忻州还是从全省分析，现在面貌变化大、建设成为新村的，贫困地区一个县不过几个村，发展快的地区一个县大体有十几个，多的几十个。农村面貌一新的分三个类型：第一类型是依靠集体经济的力量建设起来的，这类村在先进村中目前比重较大。第二类型是靠本村民营企业家捐资建设的。比如我市代县的韩街村就是企业家慷慨解囊，出巨资建设的。岢岚县的吴家庄村有一个企业家出资2500万元，不仅帮助全村250口人盖上了别墅新居，而且还帮助每家每户搞起蔬菜大棚，统一指导，统一收购，统一经销，从根本上解决了农民的生活问题和农村的长远发展问题。这类村是进入新世纪后村企结合的产物，是农民企业家富裕后报效家乡、报效社会的产物，是先富带后富的结果。这类村时代特征鲜明，走的是一条依靠社会力量建设现代农业、建设新农村的路子。虽然目前为数不多，但极引人注目。第三种类型是我们正在探索的是依靠上级转移支付建设新农村的路子。我省新农村建设试点村，从村庄规划到“四化四改”、“五个一工程”，省市都拿钱补助，一些经济实力比较好的地方连农村清洁工的工资都由财政列支。在政府强力支持下，一些重点村、示范村发展现代农业、建设新农村步伐加快。这是我国经济发展进入以工补农、以城带乡新阶段后，按照公共财政覆盖农村的精神，政府把农村基础设施和社会事业纳入财政支持范围的体现，是发展现代农业改变农村面貌的伟大探索，是一条从未走过的新路，也是一条光明之路。但目前我市大部分村难以承担农村水电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和修建医院、学校、文化室、体育场的任务，没有力量建设新农村。广大农民迫切希望早日得到政府支持，早日享受到较多阳光，发展新农业，建设新农村。 强化国家和地方对新农村建设的推动作用，前提条件是发展壮大县域经济，使市县级财力具有支持新农村建设的实力。中央判断，我国总体上进入了以工补农、以城带乡的阶段。但是贫困地区没有进入这一阶段，忻州没有进入这一阶段。忻州市县两级财力弱，吃饭问题都很难解决，更无力搞建设。必须在充分调动群众积极性的同时，积极争取省和中央财力支持，在宏观上以工补农。当然，我们要把工作着力点放在发展壮大县域经济上，县级财政强大了，新农村建设的推进力量才更有力。 改变农村面貌的思路已经从过去单纯依靠农民自身力量转变为依靠国家、地方、社会和农民的综合力量推进。这是一种全新的观点，是必由之路。中央应该进一步加大对贫困地方的支持力度。贫困地区的干部群众也要树立不等不靠的理念，根据自身逐年增加的财力加大对农业的投入力度。一是市政府要坚持不懈地增加对农业的投入。我们忻州在财政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拿出2000万元奖励高效种植业、1000万元进行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