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的疾病隐喻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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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研究

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研究

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研究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是指现代中国文学作品中关于疾病和疾病故事的讲述、表达、展现的叙事。

本文致力于将疾病叙事置放于现代中国文学语境中考察其独特的文学价值和诗学意义。

论文主要以文学与医学、现代中国文学语境、文化诗学三个维度作为主体构架,从疾病叙事的生成、主题、形象、文体、美学五个方面进行多角度多层面的研究。

其中,现代性语境作为现代中国文学语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疾病叙事发生的贯穿性社会条件和发生语境。

疾病叙事的生成研究从苦闷的象征、文学与治疗、医学与文学三个层面解析疾病叙事的发生动因。

苦闷的象征一节指出文学是人间苦闷的象征。

而疾病之苦是人间苦闷的集大成者,它是文学艺术发生的重要前提。

病患体验或器官缺陷在带给创作主体强烈自卑的同时,也赋予他们超人的艺术创造力。

文学与治疗一节指出文学具有治疗功能是疾病叙事产生的重要原因。

它的原理在于以文字和文学来实现对病患创作主体的创伤和疾病治疗。

医学与文学一节指出自古以来中国文学与医学联姻互融关系的事实。

在中国古代文学中,文学家与医学家交往密切。

文学家精通医学知识,医学家著有文学作品,形成古代医儒不分家的医文互融局面。

医学对文学的渗透使得古代文学中出现了大量的涉医文学,如药名文学、咏病诗等。

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中,医学与文学的关系表现为出现了很多具有医学背景或有从医经历的文学家。

弃医从文的故事是现代中国文学史的重要现象。

医文互融的历史背景为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的生成提供了论说的前提。

疾病叙事的主题研究指依附在疾病叙事肌体上的社会主题、生命主题、爱的主题、主题隐喻等。

社会主题包含药的主题、异化主题、权力主题、灾难主题、人性主题。

生命主题指出生命意识、生命困境、死亡主题三个层面表现了疾病叙事蕴涵的终极关怀和人本关爱内涵。

爱的主题包含爱情主题和母爱主题。

爱情主题指出疾病是爱情故事的重要背景,如霍乱与爱情、相思病与爱情、肺结核与爱情、非典与爱情等。

母爱主题指出病孩母亲形象表现了母爱的伟大和重要。

疾病的隐喻读后感

疾病的隐喻读后感

疾病的隐喻读后感疾病的隐喻读后感读英国作家维多利亚?希斯洛普的处女作《岛》的间隙,不时会想到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的论述:疾病是生命的阴暗面,是一重更为麻烦的公民身份。

我们每个人生活在世上都有双重的公民身份,其一属于健康王国,而另一种则属于疾病王国。

尽管我们都很乐于享用健康王国的护照,但在人生中总有一段时间,每个人都会被迫承认我们也会成为疾病王国的公民。

在我看来,希斯洛普的《岛》完全以此作为小说的背景和分界,书名孤零零的一个字,已经预先建立起了读者心目中与世隔绝的形象。

唯一让我没料想到的是,这样一个预先建构起的冰冷和恐怖的意象随着叙述的展开和深入竟然一点点的消解融化了。

最终的阅读体验反而是如此地美好。

岛,是斯皮纳龙格岛;病,是麻风病。

小说中有段文字介绍说,1903年该岛成为麻风病隔离区。

1941年德国人入侵克里特岛,占领到1945年,斯皮纳龙格岛因麻风病人的存在而幸免。

1957年该岛被废弃。

而麻风病更是一种历史久远的疾病,甚至可以与《圣经》一样古老。

当无法治愈这种病症的时候,人们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遵循《旧约》中对待麻风病人的残酷指示:让他们与社会隔离。

通常而言,在麻风病肆虐的时期,它很容易引起社会性的恐慌。

在桑塔格的论述中,在麻风病盛行的中世纪,麻风病人经常被看作是一个“社会性文本”,“从中可以看出社会的腐败,是道德的一种劝谕,也是腐化的一个象征”。

但在这部小说中,似乎是特意规避了这种对麻风病人的历史性叙述。

麻风病人作为小说背景存在的时候,似乎目的是为了引起人们的不安。

但有理由相信,这种不安的情绪是作者特意营造出来的,为的是给小说的氛围制造出某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差。

小说的叙述基调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温情,一步步不动声色的叙述,带领我们进入一个家族的秘史,一个因为麻风病的肆虐而分崩离析的家族,后同样因为这种令人恐怖的病症重新找寻到了失去的希望和生活的动力的故事。

按照巴尔扎克的说法,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试论《呼啸山庄》中的疾病书写及隐喻

试论《呼啸山庄》中的疾病书写及隐喻

试论《呼啸山庄》中的疾病书写及隐喻
殷芳
【期刊名称】《今古文创》
【年(卷),期】2024()4
【摘要】疾病,是人类生活的阴暗面,也是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

疾病在作家的笔下,往往具有隐喻意义。

本文运用苏珊·桑塔格的疾病隐喻理论,总结了《呼啸山庄》中主人公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疾病表现,揭示其在个体和社会层面的隐喻意义。

疾病的个体隐喻表现为个人主体意识的觉醒和内省,以及对生存困境的反抗。

疾病的社会隐喻则揭露社会历史背景,批判混乱的社会秩序和不公的社会制度。

【总页数】3页(P16-18)
【作者】殷芳
【作者单位】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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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鲁迅小说的疾病隐喻

论鲁迅小说的疾病隐喻

狂者那里体现为 自 发形式 的身心分 裂 , 在孤独 者那 里体 现为 被动形式的身心分裂 。孤 独 者对 自己的人 格价值 和 社会 角 色的确认 , 以一种理想主义的社会伦理 责任 为前 提 的。当 是
疾 病的病人的处置方 式 , 往往是 与政 治 、 宗教 和社 会 因素合

意识形态话语与医学话语的 同构 性
狂人( 狂人 日记》 和疯子 ( 长 明灯》 代表 了鲁迅 小说 《 ) 《 ) 里的疯狂者 的人物形象 , 魏连殳 (孤独者》 和 吕纬甫 (在酒 《 ) 《
谋 的结 果 , 如对疯 子、 风病 人 的迫害 与对 异教 徒 、 麻 异信 者 、
中图分 类号 : 1.7 I 09 2 文献标识码 : A
文学和 医学 之 间的联 系 由来 已久 , 腊神话 中的 阿波 希
暂时放弃 自己的这种伦理担 当时 , 他们 事实上也就开 始面对
罗就是诗歌神和 医药神 的结 合体 医学 家 皇甫 谧除 了写 有 被誉 为 “ 灸之 祖 ” 针 的
依据医学与社会的同构性在鲁迅小说中出现的中医也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捍卫者的形象出现的这些医生医术极为低劣弟兄中的白问山是个连出疹子都诊不出来的白痴医生长明灯中的医生参与了对疯子的肉体绞杀药中的康大叔身兼刽子手与医生的双重身份明天中单是何小仙的长指甲就让单四嫂子坚定了治病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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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卸去精神重担后 的魏 连 殳也难 免于 消沉 和毁灭 的人 生 前 途。持 续了一段纸醉金 迷 的生活后 他就 迅速 带着 冷笑 在人
间隐去 了。
小对行 医救人 的憧憬 , 以及对 1 医学 的了解 使他 选择 了医 3 本
学 。虽然他最终没有成为 医生 , 但是在他 的小说 世界 中却充

颠覆自然法则的后果——《弗兰肯斯坦》的疾病叙事及隐喻解读

颠覆自然法则的后果——《弗兰肯斯坦》的疾病叙事及隐喻解读

颠覆自然法则的后果摘要:玛丽·雪莱《弗兰肯斯坦》的疾病叙述贯穿全文,成为连结叙事的纽带。

小说对疾病的描写分为疾病的发生、疾病的治愈和疾病的隐喻。

疾病的发生分为对男性和女性疾病的叙事,男性疾病和女性疾病在叙述上占不同比例,其中男性疾病占主导。

疾病的治愈包括家庭关爱、旅行和自然等因素。

文章追溯《弗兰肯斯坦》疾病的发生、原因及其治愈因素,探讨其映射出的科学伦理观,显示玛丽·雪莱对工业革命科学迅猛发展引起的道德问题的担忧。

关键词:玛丽·雪莱;《弗兰肯斯坦》;疾病;科学伦理观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21)09-0048-04(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广西桂林541006)杨艳菲刘明录∗∗∗第41卷第9期绥化学院学报2021年9月Vol.41No.9Journal of Suihua UniversitySep .2021收稿日期:2021-03-09作者简介:杨艳菲(1997-),女,广西南宁人,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刘明录(1974-),男,广西桂林人,广西师范大学教授,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外文学。

素有“科幻小说之母”美称的玛丽·雪莱是英国浪漫主义时期的一位杰出女作家。

《弗兰肯斯坦》自出版以来就受到了文学界的广泛讨论。

笔者旨在追溯《弗兰肯斯坦》中疾病的发生、原因及治愈因素,探讨其映射出的科学伦理观,揭露玛丽·雪莱对工业革命科学技术快速发展导致的道德问题的忧思。

一、《弗兰肯斯坦》中的疾病意象(一)《弗兰肯斯坦》的男性疾病叙述。

维克多原先是一位才华出众的科学家,但他在经历了一项创造怪物的实验后陷入了绝境。

怪物就是维克多不幸的根源所在,疾病也正是从怪物的诞生开始纷至沓来。

怪物就是“高尚的野蛮人”的典型代表,即生活在自然状态下,远离被污染的文明的一种原始人类。

孩子生而带有善良的天性,但是如果他们从母亲那里没有得到爱和教育,他们就会陷入道德腐败的境地,最终变成可怕的魔鬼。

疾病的隐喻

疾病的隐喻

疾病的隐喻作者:郑润良来源:《创作与评论》2016年第13期一杨少衡的中篇小说《古时候那头驴》(《中篇小说选刊》2015年第5期选载)塑造了一个悲剧性的基层官员形象:因身有隐疾只好在即将提任之际绝然辞世的某县代县长丁海洋。

丁海洋到县里任职前在市委办工作,通晓机关事务,到县里任常务副县长后固然也想有所作为,但在作风强硬的王涛书记面前一直策略性地保持低调。

王涛提任本市副市长之后,丁海洋成为县长的热门人选。

不料,王涛出事,把本不相干的丁海洋也卷入了一场不虞之祸。

仔细考究丁海洋的悲剧,我们会发觉其中有许多意味深长的内容。

在“官本位”心理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权力通吃”成为许多负面社会现象的内在驱动力的时代,许多官场小说热衷于描述官场的种种“艳情”或“黑幕”,但杨少衡始终把视线聚焦于试图有所作为的基层官员在官场生态环境中所遭遇的两难选择以及由此导致的诸种发展与精神困境。

他此前的作品《强降雨》(《中篇小说选刊》2011年第2期选载)中的唐市长向以干练有为著称,但在面对背景深厚的“林公子”承包的市防洪工程中出现的种种质量问题时,既不敢得罪林公子,又担心豆腐渣工程出问题,只好加大政府资金投入,暂缓另一险要处防洪堤七姑堤的修建工程,导致七姑堤在暴风雨中溃堤,唐市长也因之命丧黄泉。

《谁被推倒于地》(《中篇小说选刊》2012年增刊第1期)中的副县长游胜国在尾矿坝垮塌事件中冲锋在前,为领导分忧,在县里一、二把手因推卸事故责任失和时为他们极力周旋,最终自己却成了替罪羊。

《古时候那头驴》中的丁海洋面临的也是一种两难选择。

他面对的是要不要被动受贿的问题。

王涛是沿山高铁广场工程的总指挥,丁海洋是名义上的副总指挥。

丁海洋随同王涛到工地视察,开发商范秋贵往两人的轿车后备箱各放了一个资料袋,说是公司的宣传画册。

丁海洋一听感觉有异,但是王涛没有表态,丁海洋只能“按一号意见办”,跟着装聋作哑。

待回家后取出来一翻,才发现资料袋里装着钱。

这笔钱,对于丁海洋来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疾病隐喻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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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卷 第 7期 7 20 0 6年 7月
湖南科技学 院学报
J u n l fHu a i e st f c e c n g n e ig o r a n n Un v r i o in ea dEn i e r o y S n
由于产生秉余人 口,诗人等开 始游离出来 ,这时像牛痘、天 j 花、麻风等疾病开始大规模流行 , 可见疾病从人类起源开始

收稿 日期:2o 一o 一l O6 4 2
作者简介:田喜娥 (9 7 16 一), ,湖南澧县人 , 女 硕士 , 湖 南文理 学院大学英语教 学部讲师 ,研 究方向为英语教学 法 、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贺本才 (9 0 16 一),男 ,湖南澧 县人 , 硕士 ,湖南文理学院老干处处长 ,研究方向为教育管
“ 疫之 灾” 、 “ 畜 疮灾 ”等 十大瘟 疫, 以示对 异 己力量、对
敌人 的惩罚。
许多文艺理论 家和比较文学研 究者们 试图解开文学作 品中 疾病的意义之谜 , 进而通过这一特殊文学表现形式看清事情
背后的真相 。
二 疾病 隐喻 的普遍性 及文 化渊源
疾病 :文学 的起 源之一 ,作家艺 术
罪恶结果, 把疾病与罪恶( 犯罪) 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在 出埃 及记 》中, 讲述了袭击埃及 的 “ 蛙灾”、 “ 虱灾”、 “ 蝇灾 ”、
们的主 旨。 而疾病始终伴随在人与 自 的基本斗争中, 然 并因 为人类文化上 的缺陷 , 疾病被赋予太多的隐喻意义 , 成为一
个重要的文学题材 ,对作家以及文 学思潮均产生重 要影响 。
直就伴随着人类而行 , 人类社会一直 是和疾病联系在一起
的。 疾病使人类对命运 的把握产 生许多困惑 ,最后发现文学

文学中的疾病主题

吴晓东:文学中的疾病主题结核病之所以在文学中蔓延,就是因为文学需要它来刺激审美想像,需要结核病上边所负载的文化符码,需要它的隐喻意义读19世纪末叶到20世纪初叶的欧洲小说,感觉留在西方文学史记忆中的,总有一种病恹恹的审美气息。

直到瞧了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的《疾病的隐喻》,才恍然那就是一种结核病的气息。

《疾病的隐喻》探讨了西方文学史乃至疾病史上对结核病所进行的审美化认知,进而分析了疾病在文学中就是怎样作为浪漫的隐喻被解读的。

正就是从桑塔格的这部名著中,我了解了结核病与瘟疫曾经怎样构成浪漫主义时代西方文学的重要主题。

电影中的欧洲也免不了氤氲着瘟疫与结核病的氛围。

在我有限的观影经验中,就有法国影星比诺什主演的《屋顶上的骑兵》,叙述在横行于法国南部的一场霍乱中,一个逃亡的意大利轻骑兵上校,邂逅了一位高贵美丽的法国少妇,两人开始了千里同行的旅途,借用马尔克斯一部小说名字来形容,这也就是一场“霍乱时代的爱情”。

我印象深刻的另一部处理了疾病主题的电影就是美国导演帕克根据普利策奖得主、爱尔兰裔美国作家弗兰克?麦考特的童年回忆录改编的电影《安吉拉的灰烬》(Angela’s Ashes,2000)。

这部电影建构了我对都柏林贫穷肮脏的视觉形象记忆,它与乔伊斯的小说集《都柏林人》相映成趣。

《都柏林人》(1914)的宗旨,按乔伊斯自己的话说,就是力图揭示我的目标就是要为祖国写一章精神史。

我选择都柏林作为背景,因为都柏林生活中的“精神麻痹”:“《安吉拉的灰烬》给我在我瞧来,这城市乃就是麻痹的中心。

”不同于《都柏林人》的“精神麻痹”,展现的更就是一种身体的麻痹,尤其就是少年弗兰克与几个弟弟在饥饿、贫穷、污浊、阴雨、潮湿与疾病中挣扎的身体。

《安吉拉的灰烬》中还有另一副可以用阴郁而美丽来形容的身体,那就就是给了弗兰克以爱欲经历的即将离世的肺病少女的身体。

找到了一份邮差工作的弗兰克送信上门,被这个肺病少女深深地吸引。

对少年弗兰克而言,在这副似乎只有在比亚兹莱的画中才可能出现的奇诡而美丽的身体中,恐惧与诱惑并存。

“疾”风中的山茶花——从疾病隐喻角度看《茶花女》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形象

“疾”风中的山茶花——从疾病隐喻角度看《茶花女》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形象自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之后,疾病就一直伴随着人类前行。

纵观人类的发展史可以发现这赫然也是一部人类的疾病史。

作为人类生活无法切割的一部分,疾病无可避免的进入了文学之中,成为了文学的描摹对象。

在《茶花女》、《巴黎茶花女遗事》和《新茶花》中,对女主人公疾病的不同描写,突出了女主人公的不同特性、其背后所代表的文化与时代特质。

这三个截然不同的茶花女形象,反映出了茶花女形象的中国化,本土化过程。

一、欲望炙烤下的纯洁山茶——玛格丽特小仲马塑造的茶花女玛格丽特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疾病给她带来的最突出特质就是拥有强烈的欲望。

在《茶花女》中玛格丽特的美实则是一种欲望的外化,是肺结核病造成的欲望的对于外貌的改变同时也是浪漫派对于结核病的审美欲望的直观体现。

在十九世纪初的西方,肺结核病盛行,肺结核病被看做是“消耗病”和“热情病”。

“被认为能带来情绪高涨、胃口大增、性欲旺盛。

”[1]P13“结核病的发烧是身体内部燃烧的标志,结核病人是一个被热情“消耗”的人,热情销蚀了他的身体。

而结核病所带来的面色苍白、皮肤透明、持续发热造成面若桃李以及身形消瘦等都成为了当时西方世界所推崇的完美女性形象的标准。

肺结核成为了“文雅,精致和敏感的标志”[1]P26小仲马所描绘的茶花女正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因肺结核病而拥有玫瑰色的双颊,纤巧的鼻子,充满着对肉欲的期望而微微张合的鼻孔,欣长苗条的身段以及安静端庄的仪态。

咳嗽和潮热使得这位交际花拥有了一股天然的娇羞和柔媚,这股痨病像所带来的楚楚动人,敏感娇憨,成就了玛格丽特作为交际花无与伦比的性感。

这种病态美让整个巴黎上流社会的男子都以拥有这样一个情人而感到面有荣光。

玛格丽特的美除了在外貌上高度符合当时的审美趣味外,她的美丽同样来自于小仲马在创作过程中的有意选择。

在《茶花女》的开篇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穿着天鹅绒,披着开司米披肩,坐着华丽四轮马车的贵妇们挤满了房间,来参观这个死于肺结核的巴黎交际花的闺房。

疾病隐喻与文学

疾病隐喻与文学
疾病隐喻与文学在现代文学创作中广泛采用,这种技巧不仅可以增加文学作品
的深度与多样性,而且还可以表达场景的隐藏流露,及情感的深层内涵。

另一方面,疾病隐喻也可以有助于加深历史文化的知识,从而更好地提升学生的学习体验,在高校与高等教育中使用这种技巧还可以让师生之间能够彼此更友好更真诚的相处,既能提高交流效率,又能体现出师生深厚的感情。

事实上,疾病隐喻在高校与高等教育中具有重要而独特的意义。

比如,病症常
常能够代表着共性,经过疾病隐喻的运用,可以让教师轻松地唤起学生共情的能力,从而能够调动学生的乐观精神,激发学习的动力与兴趣,让学习在轻松的氛围中取得更多的成绩。

此外,疾病隐喻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学校本身的功能,比如因为老师和学
生之间存在一种沟通贴近的关系,老师常常会能够及时发现学生里出现的问题,因此能够及时并有效地指导学生去解决自身的困境,其实这也正是疾病隐喻的运用——老师可以象医生一样,及时诊断学生的问题,并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案。

总之,疾病隐喻在高校与高等教育的运用具有多方面的好处,不仅能够增加文
学作品的深度与多样性,而且还能让学生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取得更多的成绩,这正是疾病隐喻与文学作品的宝贵功效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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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中的疾病隐喻探析作者:毛晨来源:《文教资料》2014年第29期摘 ; 要:文学作品中的疾病隐喻传统由来已久,疾病就其本体性而言,先验性的负载着严肃的文化内涵和深刻的审美指向。

疾病是人类的基本经验,也是人类永恒的生存困境。

在作家们眼里,隐喻不仅是修辞手段,它还具有哲学意蕴,运用隐喻,有助于表达人的深层心理与思想。

关键词:隐喻 ; ;命运 ; ;爱情疾病是文学创作中一个出现频率很高的意象资源,疾病在文学作品中,不仅仅作为单独的生理状况的表征而出现,它与文化、与政治、与道德等等意识层面的概念有着深刻的联系。

疾病就其本体性而言,先验性的负载着严肃的文化内涵和深刻的审美指向。

疾病是人类的基本经验,也是人类永恒的生存困境。

疾病作为一种媒介不仅把人们紧密地联系起来,也使人们之间的伦理关系时刻都发生着变化。

因此,疾病伦理不仅是医学界重要的研究课题,也是文学艺术永恒的主题和关怀之一。

①在《修辞哲学》中,理查兹认为,隐喻不是一种装饰,它由现实构成,同时,它也构成了现实。

现实的“对立的与不和谐的性质被隐喻的相互作用功能赋予了一个形式和整合。

一个统一的角色和秩序。

在这一意义上说,人类的现实是由隐喻过程铸成的,而这些过程的信息见之于人的语言”。

②在作家们眼里,隐喻不仅是修辞手段,它还具有哲学意蕴,运用隐喻,有助于表达人的深层心理与思想。

本文将从隐喻的视角对文学作品中的疾病做一些浅薄的研究。

一、对个体悲惨命运的隐喻疾病吞噬了病人健康的身体,也让个体渐渐偏离了原有的生活轨道,趋向于“他者”的角色,而病体的主体意识在这种边缘化的过程中渐渐觉醒,“他者”的角色与主体意识觉醒之间产生的矛盾,让患者对这种偏离的认识更加的清醒,也更加痛苦,加剧了患病个体对苍凉人生、悲剧命运的感知,肉体和灵魂受到了双重的伤害,两者交替循环式的共同驱力之下,共同呈现了个体无可奈何的悲惨命运。

(一)疾病和个体命运表层上的共时性对应在许多文学作品当中,某些长期折磨人物的疾病,尤其是必须作者安排一定故事时间来阐释的慢性病,投射出的是人物沉浮其中却难以抗争的悲惨命运,文本中出现的疾病的侵害和人物命运的转变恰巧有着千丝万缕的对应性,人物患病与人物命运往悲剧倾向发展这两件事在文本内在的故事时间的时间轴上同向延展,得病是命运开始扭转的信号,因病而死是悲惨命运的终结,疾病和个体的命运之间有着潜在的共时性对应。

“疾病本身并不足以为真正艺术家的对象,欧里庇德斯之所以采用它,正是因此它对于生病的人导致进一步的冲突。

”一方面是作者刻意安排的巧合,另一方面,从疾病的本体性意义而言,是疾病叙事本身的内驱力在推动故事的发展,扭转人物的命运。

对于有经验的阅读者来说,遇到文本中疾病的出现,总是会根据以往的阅读经验反应过来,这是叙事者给予的人物命运将要发生某些改变的信号。

金圣叹的“草蛇灰线法”有云:“骤看之,犹如无物;及至细寻,其中便有一条线索,拽之通体俱动。

”在张爱玲的短篇小说《花凋》中,川娥所患的肺病就是这样一条“拽之通体俱动”的线索。

她的墓志铭刻着这样的字:“川嫦是一个稀有的美丽的女孩子,十九岁毕业于宏济女中,二十一岁死于肺病。

爱音乐,爱静,爱父母,无限的爱,无限的依依,无限的惋惜,回忆上的一朵花。

永生的玫瑰。

安息吧在爱你的人的心底下。

知道你的人没有一个不爱你的。

”然而此故事的叙述者张爱玲发话说:“全然不是这回事,可是全然不是这回事。

”墓碑上描述的“知道你的人没有一个不爱你的”,只是川娥身患肺病之前的假象,就像泡沫一样,看似无限美好其实脆弱无比,轻轻一戳,就会破灭甚至难寻踪迹。

患病前的郑川娥,拥有健康动人的肉体、美丽的脸庞和为人称道的未婚夫,而川娥患上肺病,就是她的命运开始扭转的隐喻和信号,在巴尔特的理论中,肺病是叙事者安排的核心事件,所有的卫星事件都受肺病的影响力的驱动。

疾病是改变个体命运重要的能量元素,它强有力的内驱力,推波助澜,改变川娥命运的轨道。

从这时候开始,她生命中的一切渐渐变得丑陋残忍,“然而现在,她自己一寸一寸地死去了,这可爱的世界也一寸一寸地死去了。

凡是她目光所及,手指所触的,立即死去”。

母亲不愿意拿钱出来为他治病,父亲怕传染不愿到女儿房里来,姐姐泉娟在她一寸一寸死去的时候买了一房新家具、从前男友新交的女朋友余美增穿着妖艳的衣服在她的病床前晃来晃去、周围的人们看到她瘦弱的病体眼睛流露出的只是惊骇而没有悲悯。

疾病一步步吞噬着她原本青春美丽又健康的躯体,“她一天天瘦下去。

她的脸像骨架子上绷着白缎子,眼睛就像缎子上落了灯花,烧成两只炎炎的大洞”,也一步步的吞噬着她原本光明灿烂的人生,家人的冷淡,亲情的逐渐淡漠,使她的灵魂变得更加的娇弱,而她原本满怀期待的爱情也在生命消逝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的随风而散,说好等她痊愈就成亲的未婚夫在两年之后也另娶他人,花自飘零水自流,面对这一切,川娥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就像她也无法阻挡疾病正在一寸一寸凶猛的吞噬她的生命,“硕大无朋的自身和这腐烂而美丽的世界,两个尸首背对背拴在一起,你坠着我,我坠着你,往下沉。

”她的肺病和她的命运,就像叙述者所言“你坠着我,我坠着你,往下沉”,一起向着深不可见的黑暗蔓延。

她只能无奈地接受自己的生命正在急速朝着死亡走去的事实,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爱情在医生章云藩而不是未婚夫章云藩“科学的微凉的手指下”与自己所有美好的期待一起渐去渐远,无奈地任由自己的命运走向了彻底的悲剧,川娥的肺病和她的悲惨命运,在文本内在故事时间的时间轴上的同向延展、共时对应,为我们演奏了一曲凄凉的命运悲歌。

(二)从表层的共时对应到深层的隐喻疾病,在文本的表层含义上来说,和个体命运产生了奇妙而有趣的共时性对应,而深究其深层含义,笔者认为这是一种作者刻意安排的带有强烈的巧合意味的隐喻,即对个体无可奈何的悲惨命运的隐喻。

关于隐喻,理查兹有一个著名的“相互作用理论”,他对隐喻的定义依据的就是“互相作用”这一标准,他指出,“要判断某词是否用作隐喻可通过它是否提供了一个本体和一个喻体并共同作用产生了一种包容性意义”。

所谓“互动”是指隐喻中的两个词义互相影响,互相启示。

理查兹声称,思维过程就是隐喻的。

人们赋予意义时只简单地看到在一个语境中与过去所碰到的语境中的一个相似的方面,当人们使用一个隐喻时,对不同的事物有两种思想,这两种思想在相互作用并被一个词或短语所支持,这个词或短语的意义是这种相互作用的结果。

从表面上看,隐喻中只存在本体和喻体这两个成分。

但是,二者之所以能够互动,是因为两个成分的概念中存在“喻底”(ground),对隐喻能力的解释很大程度上在于寻找“喻底”,即隐喻内潜在的理据。

③疾病,让患病个体被迫进入了“他者”的角色,病人在边缘化过程中受到的刺激让他们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并且“他者”的角色会刺激原本蛰伏的主体意识在新的语境中迅速觉醒,让患者对外界世界的感知更加敏感,对于命运的种种变化,他们会有更加敏锐的嗅觉和更加痛苦的体验。

痛苦,是心灵的脆弱,而不论是从客观层面和主观层面,心灵的脆弱对原本就虚弱的病患身体来说,无疑会导致疾病的侵害的加剧。

这就是疾病作为本体,命运作为喻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依据理查兹的理论,我们还需要继续探究促成这种有效互动的深层原因,也就是其所谓的“喻底”,即隐喻之所以生成的内在理据。

深究其动因,一方面固然是在文本内在故事时间的时间轴上,疾病和个体命运之间呈现了巧妙的共时性对应,疾病在文本中显示了其强大的内驱力,疾病推动了情节发展,改变了人物的生命轨迹,除非个体生命消解,否则悲惨命运会随着疾病的吞噬一起没有尽头。

疾病带来了悲惨的命运,同时,疾病也包含在悲惨命运这个概念里面,它是悲剧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是疾病和悲惨命运之间,有其外在的相似性。

疾病,作为隐喻本体,自带悲剧色彩,因为其对原始生命力的消耗,常常会剥离人物原本五光十色的鲜活色彩,《花凋》中的郑川娥,张爱玲曾用那样美好的词汇去赞美她,可是后来,作者说,她变成了“一只冷而白的大蜘蛛”,苍白甚至可怖。

人们常说,生病的人有一股“病气”,这股病气笼罩在人物身上,自动形成了一个负面的消极的磁场。

这样的磁场,和光明背离,和悲剧相近,这份相近,就为隐喻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如此,疾病作为个体无可奈何的悲惨命运的隐喻也就成为了作家们喜好的一种修辞手段。

二、对爱情的隐喻爱像瘟疫蔓延。

爱情的产生不受控制、毫无理性,人们无法预知它的发生、也无法控制它的结束,爱情袭来如同龙卷风过境,有着难以估计的破坏力。

爱情侵蚀了人类的原则,把人类的带入了一个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情感世界,强烈的爱甚至可以像火把一样燃烧其所有的理智,爱情把人变得脆弱不堪,沉浸于爱中的人受到一点点伤害都可以产生灾难一般的痛苦和绝望,爱情就像一场无法治愈的疾病,让人们束手无策只能彻底投降。

有时候,爱的蔓延就如瘟疫一般,声势浩荡,难以抵抗、极易传染,杀伤力巨大,后果不堪设想,这给作家们带来了新的灵感,许多作家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显然是有意或是无意的利用了两者之间的共通性,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些文学作品当中,瘟疫被用来当做隐喻爱情的依托。

在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一书中,贯穿始终、无法治愈的霍乱就像是这部号称爱情的百科全书的小说里永不磨灭、至高无上的爱情。

小说主人公阿里萨对费尔米娜的爱拥有瘟疫一般强大的力量,浩浩荡荡,倾覆一切。

马尔克斯说过:“世界上没有比爱更艰难的事了。

”④在这座霍乱横行的城市,各种各样的肮脏和疾病肆意污染着人们的世界,然而,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爱情也在这肮脏之中发芽,不染尘埃。

马尔克斯对《霍乱时期的爱情》有着这样的深切寄予:“我想讲述一种人们可以将之珍藏在心头并保持终身的爱情。

”在小说主人公阿里萨身上,我们的确看到了这样的爱情。

大风起于清萍之末,自卑的电报员阿里萨看见费尔米娜的第一眼并没有过多强烈的心理变化,然而微妙就在于这第一次见面好似染上了霍乱的病菌一般,爱情的毒注入了他的身体,阿里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患上了相思病,不由自主的,费尔米娜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阿里萨的脑海里,在反复回忆和咀嚼中费尔米娜成了一个尤其特别的存在,他自我加工了费尔米娜的形象,姑娘在他眼里升华成了“戴王冠的仙女”,他开始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开始费尽心思地打听她的情况,制造见她的机会。

爱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运作。

从此以后,爱情就变成了他的命运。

爱情的这种时机性,不可预见性,使得爱情与霍乱的爆发有了另一种相似性。

霍乱不声不响地埋伏着,时机一到,突然爆发,发病之后迅速而猛烈。

⑤就像霍乱在人群之中穿梭相互传染一样,阿里萨的任务就是把爱情传染给费尔米娜。

马克思曾说:“如果你作为恋爱者通过你的生命表现没有使你成为被爱的人,那么你的爱就是无力的,就是不幸”。

⑥阿里萨就是这个不幸者。

阿里萨的情书攻势缓缓的打开了费尔米娜的芳心,慢慢地,姑娘也被爱之毒传染,“她从未想过在何时这种见面的兴奋变成了不安,血液也由于着急想见到他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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