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莱娜,西苏“身体写作”理论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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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的“向死而在”:试析埃莱娜·西苏的死亡观

他者的“向死而在”:试析埃莱娜·西苏的死亡观
中 图 分类 号 :10 . 16 4 文 献标 识 :A 文 章 编 号 :10 — 2 4 2 1 )8 0 3 — 6 0 7 4 4 (0 0 0 - 02 0
死 亡被称 为人类 最高 的精神课题 之一 , 能 引 最
起哲学 家们 的兴趣 , 需要 人们 以极其敏 感专 注 的态
种死 亡 。不过 死亡 并不 可怕 , 因为它 ( 消极被 动 ) 并
具 有直 面 死亡 的勇气 和 “ 习死 亡 ” 学 的决 心 , 是 , 但 对 于他们 来说 , 死亡 “ 包含 在人 的生 命 之 中 , 如果 犹 核 被包 藏在水果 的果 心 中一样 ”里 尔克语 ) ( ,是一 种 不可 避免 的结 束 。 们 对待 死亡 的这 种 态度 要求 他 他 们保 持着 明确 的生 命有 限性 意识 和 紧迫 的 “ 现在 意识 ”及 早对 自己的人生 做 出合 理 的、 , 切实 可行 的 总 体筹 划 ,J 使 自己 “ 愤 忘食 , 而 忘忧 ”在 有 【 5 迫 发 乐 ,
和阐述 体现 着性 别 差异 , 一 种 “ 是 他者 ” 向死 而 的“ 在” 。本文 拟从三个 方 面论述 西苏 与男 性哲学家们 对死 亡 的不 同理 解 : 死亡 的两 面性 、 亡 问题体 现 死 的性别 差异 、 死亡 与“ 女性 书写 ” 的关 系。

度来正 视 。 “ 从 未知生 , 知死 ”孔子 )“ 焉 ( 、出生 入死 ” ( 老子 )“ , 之始 也 ; , 之 终也 ” 苟子 这主要取决于人对死 亡的态度 。 其次 , 死亡体 现着性别差异 , 在历史中 , 女性而言 , 对 无论
是消极被动还是积极主动都意味着死亡 。 第三 , 死亡是女 性书写的第一阶梯 , 是思想 的起点 , 是对“ 的诉说。本文 真” 认为, 西苏作为女性“ 诗人思想家”其死 亡观与男性 的死亡 观不 同, , 是一种他者的“ 向死而在 ” 。 关键词: 死亡 ; 态度 ; 性别差异 ; 女性书写 ; 第一阶梯

突围的陷阱_女性写作反思

突围的陷阱_女性写作反思

文章编号: 1673 9841( 2009) 04 0154 04
与尊重。小说在由 衷感念 白大 省的怜 悯所 带给周 围 人的帮助与关心之外, 更对周围人近乎贪婪的榨 取白 大省生命汁液 的劣行 表现 出强烈 的不满。 白大省 尽 管天生 善良, 富 于怜悯 之心, 但她 首先是 一个有血 有 肉的生 命, 她有 自己的 激情与渴 望, 也有 自己对怜 悯 的需要。更有意义 的是, 小说通 过引入 生命 意识, 实 际上是在接通人类 诞生以 来就 存在的 怜悯 命题基 础 上, 对 它进行了 重大改 造, 使怜悯 这一古 老命题容 纳 了现代人对个体生命独立价值的珍重。这种改 造, 使 怜悯命题有了鲜明的时代特征, 对今天的读者具 有极 大的亲和力和 感染力。表 达了 一个作 家关 注人类 的 过去与明天、 关怀人类的痛苦与欢乐的高贵情怀。 在林白、 陈染等 人那里, 历史与 社会 已属 无奈 的 现实存 在, 她们 索性把 这些因素 略过不 计, 着意探 悉 女性生命体验自我确证、 内在情绪的自我释放与 自我 调理。她们笔下的人物每每与自我较劲不已, 带 有私 语性心理剖析的意味。林 白! 一个 人的 战争∀ 叙述 了 主人公林多米 30 年来的成长经历: 孤独幻想的 童年, 对女性的美丽和芬芳有着极端好感和由衷崇拜, 写诗 的辉煌和挫败, 单身漫游西南的往事以及她的爱 情和 失恋。整篇小说多 是以经 验和 心理为 重的 个人化 自 我叙述。在现实中找不到位置的林多米, 拒绝了 与周 围世界 的正常 交流, 幽 闭在私人 空间中, 一方面体 味 着孤独 的自由, 一方面 忍受着不 可遏制 的空虚, 这 样 的体味和忍受终将 化为 一个 人的战 争 : 一个人 的 战争意味着一个巴掌自己拍自己, 一面墙自己挡 住自 己, 一朵花自己毁灭自己。一个人的战争意味着 一个

埃莱娜_西苏的文论_美杜莎的笑声_和林白的前期小说_冯皓

埃莱娜_西苏的文论_美杜莎的笑声_和林白的前期小说_冯皓

埃莱娜#西苏的文论5美杜莎的笑声6和林白的前期小说¹*冯皓(云南大学,云南昆明650091)摘要:文章通过西苏的文论与作品对比阅读,可以看出二者在许多方面的暗合与互文。

林白实践了埃莱娜#西苏的文学理论主张,在女性主义身体写作领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关键词:5美杜莎的笑声6;林白的前期小说;女性身体写作中图分类号:I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91(2007)02-0052-0420世纪70年代的法国女权主义文论在90年代传入中国。

埃莱娜#西苏的文论尤其具有鼓舞性和号召力,她/身体写作0的口号以惊世骇俗的勇气和热情得到了先锋中国女性作家的青睐,也给她们的创作提供了思想资源和勇气。

林白是在90年代中期出现的女性作家,她作品里对女性身体大胆的关注震惊了文坛,成为当时争议最大的作家之一。

西苏的文论和林白的小说取得了跨时空的共鸣。

本文拟通过文论和小说的互文性阅读,旨在深层理解林白作品的美学特征和艺术旨归。

一、女性身体写作的文化内涵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西苏的/身体写作0的口号?她提出/身体写作0的口号有什么意义?她所说的身体是不是就是一个生理的躯体,是不是就是中国前卫诗人尹丽川等人所说的/下半身0写作呢?西苏在5美杜莎的笑声6里说:/通过写自己,妇女将返回自己的身体,这身体曾经从她身上收缴去,而且更糟的是,这身体曾经被变成供陈列的神秘怪异的病态或者死亡的陌生形象,这身体常常成了她的讨厌的同伴,成了她被压制的原因和场所。

身体被压制的同时,生活、呼吸和言论也就被压制了。

0112(P188-211)西苏看到了几千年来,女性/失语0的原因在于/失身0,即女性一直以来,没有面对自我的文化,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男人对妇女犯下了滔天罪行。

他们阴险凶暴地引导妇女憎恨自己,与自己为敌,发动她们的巨大力量与自己作对,让妇女成为他们男性需要的执行者。

0112 (P191)男权文化把妇女的自我意识遮蔽了,特别是在对妇女身体上,更是缚加了沉重的镣铐,女性身体的本然面貌一直是男权话语下扭曲的想象物或者是一个历史的缺失。

文学理论研究专题第四讲

文学理论研究专题第四讲
感受地狱的消逝,同时又不忘地狱的存在, 这是人的权利。写作行为(应该)提醒人们 此时此刻在发生什么,使人记得哪些事情从 未存在过,而哪些则可能杳然而逝,使人记 得哪些是可以宽恕的,而哪些是应该杀死、 应该轻蔑的,使人记起那些遥远的微不足道 的事物,记得乌龟、蚂蚁、老奶奶们,记得 美好的、燃烧的初次激情,记得女人们、流 浪者、那些一程一程背井离乡的人们,以及 野鸭掠过的飞影。
人必须逐渐熟悉这个自己,必须深谙这 个自己焦虑不安的秘密,深谙它内在的风暴。 人必须走完这段蜿蜒复杂的道路进入潜意识 的栖居地,以便届时从自我挣脱,走向他人。 理想境界是:愈来愈无我,而日渐有你。这 不可能是一个有意识的目的。这旅程的意义 只有在它完结之后才会清晰地显现给你。尽 管如此,旅程本身却是不可回避的。
——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
她经常通过一次咕哝、一个惊呼、一声 耳语、一句没说完的话不知不觉地岔开话题。 当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时,谈话又要从其 他有快感或痛感的地方开始。当人们听他们 说话时,不得不使用第三只耳朵,才能够听 到“另一意义”时,意义在经历这样的变化 过程:她在进行自我编造,她既能不断地拥 抱词语,同时又要抛开它们,以避免使意义 在词语中固定和凝结下来。
——露丝·依利格瑞《此性不是同一性》
妇女的身体带着一千零一个通向激 情的门槛,一旦她们通过粉碎枷锁、摆 脱监视而让它明确表达出四通八达贯穿 全身的丰富含义时,就将让陈旧的、一 成不变的母语以多种语言发出回响。
——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
二 如何“描写身体”
1.女性作为欲望主体 2.追求和传达言说的快感
——露丝·依利格瑞《此性不是同一性》
本文:我的身体——充满一连串的歌。 我指的不是那个傲慢专横、把你紧抓在手 心不放的“母亲”而是那触动你、感动你 的平等声音,它使你胸中充满语言表达的 冲动,并且激发你的力量;我指的是那以 笑声打动你的韵律;是那使一切隐喻都成 为可望可即的内在的亲密的接受者。肉体 (肉体?很多肉体?)不比上帝、灵魂和 他人更容易描写;你的那一部分在你自身 中留下一片空间,并且鼓励你用语言刻画 你的妇女风格。

中西女性“身体写作”之比较

中西女性“身体写作”之比较

中西女性“身体写作”之比较【摘要】本文意比较中西女性“身体写作”,阐明中国女性作家的“身体写作”,一方面是受到西方女性“身体写作”理论的影响,另一方面它也有其本身的产生源流。

中西方女性“身体写作”虽然有着相同的名字,但却有着各自的产生、发展源流。

中国女性“身体写作”不是西方女性“身体写作”“在中国”,而是中国本土的“女性身体写作”。

在比较两者的过程中既有着“传播”的事实,更有着“平行”的存在。

【关键词】中西比较女性“身体写作”Abstract: This article is intended to compare Chinese and Western female “body writing”, clarify the “body writing” of Chinese women writers, on the one hand, it is influenced by the Western female body writing theory, on the other hand, it has its own generated origins. Although Chinese an d Western female “body writing” have the same name, they have their own generated, developed origins. Chinese female “body writing” is not the Western female “body writing” in China, but China native “female body writing”. In the process of comparing the t wo, it has not only the fact of “spread”, but also the existence of “parallel”.Key words: Comparis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Female “Body Writing”前言所谓女性“身体写作”,就是女性对自己身体、情欲的公开欣赏、宣布和正面赞美式描写,表现女性对其性别的骄傲和认同,以及想要征服男性、战胜男性的欲望。

西苏的“女性写作”理论研究

西苏的“女性写作”理论研究

西苏的“女性写作”理论研究
栾荷莎
【期刊名称】《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8(017)005
【摘要】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在法国发生的第二次女性主义运动浪潮中,埃莱娜·西苏提出“女性写作”这一概念,拒绝在菲勒斯中心主义框架内争取女性与男性的平等.由于女性气质在男权文化甚至在女性主义运动中受到贬抑,西苏的“女性写作”理论主张重新发掘女性气质的价值,把过去被视作低等的女性特征转变成优势.从女性气质、“母亲”和身体三个角度来阐释西苏的“女性写作”理论,有助于更深刻地理解女性主义与“女性写作”的关系,以及当代女性主义发展的内在规律.
【总页数】3页(P54-56)
【作者】栾荷莎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西语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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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写作的身体之维

女性写作的身体之维

20世纪90年代以后,当女性主义批评在中国由边缘化步入公共领域之后,作为一种舶来的西方理论资源,它已经在中国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语境下发生了一种本土性的转化,在冲突和认同、吸收和改造过程中,众多相关论题与这些理论概念的西方本源发生了相当大的误读和异变,这种延续和深入却在不知不觉中背离了女性批评的原初动机,致使女性批评落入难以回避的尴尬困境。

其中最为典型的是对“身体写作”的质疑。

关于女性的“身体写作”,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埃莱娜・西苏在她的代表作《美杜沙的笑声》中提出的,她拒绝对“女性写作”作理论化的定义,认为这恰恰是反抗“菲勒斯中心”所必须的。

她强调女性写作和女性身体、女性欲望的关系,并将此推到极端,“女性必须通过她们的身体来写作”,“妇女的身体带着一千零一个通往激情的门槛,一旦她通过粉碎枷锁,摆脱监视而让它明确表达出四通八达贯穿全身的丰富含义时,就将陈旧的、一成不变的母语以多种语言发出回响”。

她认定这样的写作将“摧毁隔阂、等级、花言巧语和清规戒律”,“它横扫句法学,切断男人当作代用脐带的线(人们说这是一根极窄细的线)”,“长驱直入不可能的境地”。

[1]她这种写作口号的提出很快的得到了其他女性批评家的认可和赞誉,苏珊・格芭《“空白之页”与女性创作力问题》中回应了埃莱娜・西苏的看法,她更进一步的指出女性应该自然书写身体的原因在于“因为女性艺术家体验死(自我、身体)而后生(艺术品)的时刻也正是她们以血作墨的时刻”,女性身体隐喻的“‘空白之页’,女性的所特有的内心世界,代表了对灵感和创作的准备状态,自我对潜在于自我之中的神的奉献和接受”。

“妇女的身体带着一千零一个通往激情的门槛,一旦她通过粉碎枷锁、摆脱监视而让它明确表达出四通八达贯穿全身的丰富含义时,就将让陈旧的一成不变的母语以多种语言发出回响。

”[2]莫伊在《性与文本的政治》中高度的肯定了西苏的主张,“这种女性语言将不断地颠覆那些父权制的双重诡计———那些逻各斯中心论在其中与阳具中心论相勾结、藉以压迫妇女让她们沉默的诡计”。

从追求个性解放到自甘沉沦

从追求个性解放到自甘沉沦

摘要:“身体写作”是现代女性意识复苏的产物,是“浮出历史地表”的女性自觉地思考自身价值的性别写作,它将为在现代社会中建立起一种自由的女性话语空间而起到积极的作用。

然而,纵观20世纪20年代到90年代的女性文学中的“身体写作”,它却经历了一个从“追求个性解放到自甘沉沦”的过程,“身体写作”距离女性解放的目标却仍然路途遥遥。

关键词:女性文学;身体写作;女性解放;沉沦“身体写作”一词最初来源于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家埃莱娜•西苏的《美杜莎的笑声》,她指出了女性写作的重要性,女性写作的重要策略就是身体写作,“写吧,写作是属于你的,你是属于你的,你的身体是属于你的,接受她吧”,“妇女必须通过她们的身体来写作,她们必须创造无法攻破的语言,这语言将摧毁隔阂、等级、花言巧语和清规戒律”。

①在《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一文中,西苏再次明确提出“我以身体写作”。

20世纪90年代,女作家将“身体写作”作为一种重要的策略和立场并形成潮流。

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给“身体写作”提供了契机,西方女权主义在中国的传播给中国女性作家提供了理论武器,“身体写作”蔚然成风。

“五四”时期冰心、庐隐等女作家的创作标志着中国女性书写的开始,其作品虽然大都表现了现代女性意识的觉醒,但并没有正视女性的身体,而丁玲第一个真正摆脱男权意识的束缚,开始了女性的“身体写作”。

但随着时代话语的巨大转变,丁玲创作中的“身体写作”被社会人生的宏大叙事包容和弱化。

1980年代初的女性文学,如张洁等虽有鲜明的女性主义倾向,但依然受制于男性书写规范,直到王安忆的“三恋”和铁凝的“两垛”才开始能够和男性一样塑造一些敢于关心包括身体在内的女性自我形象。

进入1990年代,从陈染、林白到卫慧、棉棉等“新新人类”,“女性书写”浓墨重彩地进入了中国文坛,“身体写作”作为当代非主流的文学思潮,顺应和满足了一部分人的精神欲求。

纵观“身体写作”,我们发现,在近八十年的发展、流变中,“身体写作”作为“女性解放”的文学表达,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从追求个性解放到自甘沉沦”,距离现代意义上的女性解放的目标却仍然路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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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莱娜,西苏“身体写作”理论述评
[摘要]埃莱娜·西苏的“身体写作”理论,诞生于后现代文化语境中,它以反抗和颠覆男权文化秩序为目标,它的目的在于解构以男性为主体而对女性身体的绝对控制,建构一种新的女性思维方式和书写规范。

[关键词]埃莱娜·西苏;女性;身体写作;后现代文化
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出现了“身体写作”,它作为当下流行的一种以标榜妇女权益为中心的文化现象,出现在当代文坛、大众媒体的视线中,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归根溯源“身体写作”是70年代法国女权/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代表作家、诗人、文学理论家和教育家埃莱娜·西苏(Helene Cixous)的重要理论,她和露丝·伊利格瑞(Luce Lrigary),朱利亚·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ya)被誉为法国女权主义文论界三位最有影响力的代表人物,在当时的法国文学界和思想界占有重要的地位。

本文从“身体写作”的概念、提出的理论背景和西苏身体写作理论三方面进行阐释。

一、“身体写作”概念的厘清
“身体写作”,也被称为“身体书写”、“身体话语”、“身体修辞学”等等。

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体写作”,我们必须从西苏女权主义理论中关于“身体写作”的角度出发,对这一概念做出明确、清晰的概述。

经过不断的研究和反复的调查,西苏在她的代表性著作和发表过的文章里并没有给“身体写作”下过明确的定义。

西苏认为,如果给“身体写作”贯有以往理论固定的定义模式,就会使长期为争取女性主义权力的运动又重新纳入男权主义的中心论体制之内。

西苏认为,身体写作是为妇女谋求自身权益,让妇女重获自由,为了不让妇女固守在被划分的传统既定模式下,所以身体写作它本身就具有较之以往的无限开放性、广阔性和丰富性,而它的定义也就可以理解为无控制、无束缚、无限制。

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Le rire de la M duse,1975)中,对身体写作做了恢复性的介绍,她这样进行表述:“当我说‘妇女’时,是指在被唤醒并回复她们的历史意义的世界性妇女。

”“妇女必须把自己写进文本——就像通过自己的奋斗嵌入世界和历史一样。

”[1]188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西苏概念里的女性是要求自己重回女性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体系中。

女性要求的是独立、自由、自主。

是作为记载历史的一部分而参与历史的主体之一。

西苏强调妇女进行身体写作是由于女性被社会划定为从属于男性,而处于徘徊于社会、历史、政治、经济、法律和教育等等重要的社会职能部门之外,而被圈定在家庭范围之内,由于长时间地被禁锢在这个狭小的范围圈内,以至于女性只限制于和丈夫、孩子、家庭琐事纠缠在一起,使女性相较于男性而言,更容易培养成一种感性、敏锐、易于情绪化的直观感觉当中,所以女性在进行自己创作的时候,她的表述方式、叙事结构、题材取向也和那些以写作为职业的男性作家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男性的写作被认定为拥有宏大叙事结构的具有
理性写作的张力,而女性的写作却被贯以“小女人”、“女人气”等为主题被主流话语排除出去的边缘性话语的小叙事、小结构。

女性在写作时“能保持感动的力量——这成分就是歌,活在每一位妇女心中出自爱的第一鸣响的第一首乐曲。

”[1]195
此外,西苏在强调妇女身体写作时还有一个理由:她认为“在妇女身上一直保留那种产生别人同时产自别人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可以使人振奋、激动、愉悦,[1]196“在她们内心至少总有一点那善良的母亲的乳汁,她是用白色的墨汁写作的”[1]190。

这里的白色墨汁指的是母亲的乳汁,是伟大的母爱,是独属于妇女的特殊的身体经验。

这就是西苏所理解、认同的“身体写作”。

二、“身体写作”的理论背景
“身体写作”是女性创作家把身体当做写作的一个对象和一种手段。

弗吉尼亚·伍尔夫曾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最早引设出女性要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创作,她假设莎士比亚有个天才妹妹,这个妹妹拥有同莎士比亚一样的天赋和创作才华,但却囿于在当时以男权为中心的统治下,她没有进入高级学校、图书馆进行学习的权力,以至于她的天赋受到压抑而直至夭折,莎士比亚的这个妹妹仅仅因她不具备“男性”这个身份而承受被抛弃、被拒绝、被遗忘的必然命运。

从这一引例中可以看出伍尔夫开始思考女性作为一名被排斥在历史话语的
边缘,被男性中心主义的压抑、控制,以至处于一种失语、无言的状态中,女性要走出这一历史划定的既定范围圈,应该选择何种突破的方式和手段。

这一开创性的问题引发了埃莱娜·西苏的思考。

“身体写作”这一概念、词语作为西方女权主义思想家杰出的代表被引进中国,而我国的的大多数学者也认为这个表达方式起源于法国女权主义批评家埃莱娜·西苏(Helene Cixous),她认为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控制主要来源于身体,身体作为一种历史工具、武器,被男性所掌握、把控。

1992年,北京大学教授张京媛翻译并收录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英学派和法国学派的一些重要论文,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而其中的《美杜莎的笑声》(Le rire de la M duse,1975)也被看成是西苏“身体写作”理论的宣言书。

西苏在这篇文章凸显了身体在反抗男权文化中心中的作用。

文化对于女性主要是通过身体,即消灭女性身体的存在和欲望,面对女性被排斥在经典艺术之外,女性的身体被禁锢、被异化,女性主义者们试图通过写作来对抗父权制文化,甚至对抗瓦解以父权制为中心的社会体系。

她们呼吁妇女进行写作,而身体则是写作的一个最主要的工具。

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开篇中就以一个“女性”第一人称开始叙述的:“写吧!写作时属于你的,你是属于你的,你的身体是属于你的,接受它吧。

” [1]这里强调妇女必须写作,写作时妇女本应具备的一项职能,写作是专属于妇女的。

“妇女必须通过她们的身体来写作,她们必须创造无法攻破的语言,这语言将摧毁隔阂、等级、花言巧语和清规戒律。

”[1]“我要将妇女写作,谈谈
它的作用。

妇女必须参加写作,必须写自己,必须写妇女。

”[1]西苏采用这种叙述语言、叙述方式、叙述语调向读者表明,现在的女性应该以叙述的主体呈现在男性面前。

她们应该具有鲜明的话语表达权力,而不需要躲在男性的背后说话,成为被搁置,被遗忘的他者,也即第二性。

此外,西苏在《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中,再一次明确提出了“我以身体写作”的理论。

三、西苏关于“身体写作”的理论
“身体”是如今社会关注、热门的一个重要焦点,而“身体写作”尤其是以女性为主体的女性身体写作更是成为社会控制、舆论导向所热衷的话题。

埃莱娜·西苏的“身体写作”理论,作为西方文化,法国理论学派女权主义批评理论的一个重要方面,主要强调的绝非是男女二元对立,一个性别压迫另一个性别或个体存在的一种状态,西苏的身体理论的核心是建构一个平衡、和谐、平等、男女互为主体的一种存在方式。

西苏认为,作为传统观念中中心主义的男性是以占主导地位的第一人称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而作为男性的第二人称,他者身份的“她”(女性),往往被贯以“母亲”、“妻子”、“家庭主妇”等偏离中心话语的边缘地带,而悄无声息的进入历史的长廊中。

女性的历史虽有记载,但往往是以蜻蜓点水式的方式悄然浮过历史的表面,不留下一丝印迹。

所以传统历史上的女性一直处于被父权制文化体系所压抑、淹没、掐喉的状态之下,但女性本身是由以身体为外在条件的物质性和
以心理、精神为内在条件的意识形态两方面组成的一个有机复合载体。

女性的意识形态虽受制于以身体为主导的物质条件的影响和束缚,但它本身仍然起着一定的主导作用。

身体作为女性思想意识的外在表现形式,一直被男性所控制,所以埃莱娜·西苏在此基础上强调女性要想获得自由、独立、解放,必须从女性“身体”入手,寻求身体的解放,女性应该用自己的身体表示自己的思想,书写自己的想法,女性应该勇敢地走出家庭这个封闭已久的大门,从男权中心的围城中跳出来,大胆地表达自己,书写自己,去向具有传统文化的父权制提出挑战,反抗强加给女性长久以来的种种不合理的束缚与羁绊。

女性问题既然已经浮出了沉默已久的历史地表,就不应该再次轻易地屈服于外界势力的种种打压,而重返到那阡陌的历史中去。

女性要寻求自身的解放与自由,就一定要坚持在这条光明而崎岖的道路上前进,并且一定要走下去!
【参考文献】
[1]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黄晓红,译[C]//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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