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启功先生
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

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作者:赵仁珪来源:《中国民族博览》2021年第18期“敬老崇文”是中央文史研究馆的办馆方针,体现了党和国家对文化事业和从事这一事业的资深文人的尊重。
这些人在享受这一尊重的同時,也应该身体力行地传承这一美德。
已故的第六任老馆长启功先生就是这方面的典范,他和恩师之间的感人故事就是对“敬老崇文”的最好诠释。
翻检一下启先生所写的各种简历,即使仅仅三四百字,也必定详尽地填上自己从何年、从师何人及何业。
他的解释是:如果没有他们过去的教诲,就没有我现在的启功,他们就是我的大树,就是我的井,就是我学、艺生命的源头。
而在生活中启先生也常在各种场合谈起这些老师:戴姜福、贾羲民、吴镜汀、溥心畬、溥雪斋、齐白石等人,当然还有他的大恩师陈垣先生,并饱含感情地写下很多纪念文章,如《记我的几位恩师》、《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记齐白石先生轶事》及纪念陈垣先生的长文《夫子循循然善诱人》等。
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作为学生对老师的“敬”与“崇”,首先要保有一颗由衷的、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这才称得上人性善、人性美,这才能与那种用之则敬,不用则弃,以致借标榜老师来树立自己的功利之徒、市侩小人判若云泥。
贾羲民(字尔鲁)先生,是启先生学习绘画的第一位老师,贾先生虽在绘画史上没有太高的地位,但他博通经史,尤善于书画鉴定,他的画属于典型的“文人画”。
这种画风对启先生影响至深。
而启先生从他身上受惠最深的当数书画鉴赏和鉴定。
那时故宫每月前三天的门票由一元优惠到三角,贾先生每月都趁机带启先生去看画,边看边讲,启先生自称自己的书画知识就是这样“熏”出来的,并常感慨道:“这就叫‘润物细无声’啊。
”吴镜汀(名熙曾)先生的画名就高得多了。
他的画更注重画理安排和笔墨技巧,在当时被称为“内行画”,尤擅长模仿和解析不同画家的不同笔法,并示范、传授给学生。
在吴先生的指导下,启先生临摹了很多大师的作品,不但在绘画技巧上打下更坚实的基础,而且也大大提高了鉴别能力,因为一看笔法,就知道这是谁的习惯和路数。
大师----启功的一生

大师----启功的一生人物简介启功(1912年——2005年),满族,当代中国著名书画家、国学大师、鉴定家、诗人。
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自北京汇文中学辍学后,发愤自学。
稍长,从贾羲民、吴镜汀习书法丹青,从戴姜福修古典文学。
刻苦钻研,终至学业有成。
人物生平1933年经傅增湘先生推介,受业于陈垣,涉足学术流别与考证之学。
后聘为辅仁中学国文教员1935年任辅仁大学美术系助教1938年后任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兼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从事故宫文献馆审稿及文物鉴定工作1949年任辅仁大学国文系副教授兼北京大学博物馆系副教授1952年后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教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博士研究生导师。
九三学社顾问、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世界华人书画家联合会创会主席,中国佛教协会、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顾问,西泠印社社长。
2005年6月30日2时25分病逝于北京。
主要著作其主要著作《古代字体论稿》《诗文声律论稿》《启功丛稿》《启功韵语》《启功絮语》《启功赘语》《汉语现象论丛》《论书绝句》《论书札记》《说八股》《启功书画留影册》。
《启功全集》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生前非常崇拜明末清初著名的佛门巨匠、诗人、书法家破山禅师。
启功家谱雍正帝胤禛——五子和亲王弘昼——一子永璧——二子绵循——三子奕亨——五子载崇——二子溥良——长子毓隆——独长子恒同——独长子启功启功出生于书香世家,启功之祖父毓隆(1872年-1923年)幼承家学,在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甲午恩科二甲109名进士,散馆授编修。
启功之曾祖父溥良(1854年-1922年)年轻时,请求革去封号、俸禄,参加科举,并考中光绪六年(1880年)二甲第三十七名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
启功之远祖和亲王弘昼(1712年-1765年)是历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但亦有历史学家指他其实是为免卷入弘时(雍正三子)和弘历(雍正四子乾隆皇帝)对皇位的争夺而以“荒唐”为名韬光养晦。
2022-2023学年北京市东直门中学七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

2022-2023学年北京市东直门中学七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1. 经过半个学期的语文学习,小王同学深深地爱上了阅读,下面是小王同学所写的读书体会(节选),请你阅读并完成下面小题。
ㅤㅤ学习语文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书中的内容会左右我的情绪:阅读《再塑生命的人》时,我会为海伦•凯勒将截然不同的“杯”和“水”混为一谈而着急;阅读《秋天的怀念》时,我会为史铁生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他与母亲永远的①jué 别而伤怀;阅读《散步》时,我会为作者一家人顺利解决了家庭内部的分②qí而欣喜。
书中的内容还会引发我的好奇心:读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就很想知道按住脊梁就可以喷出烟雾的斑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识破机关的老和尚是如何得到那能吸人脑髓的飞蜈蚣的,寿镜吾老先生作为渊博的宿儒到底有多大的学问。
另外我不仅在课文的学习中积累了好词好句,比如“一年之计在于春”,“吹面不寒杨柳风”等,而且我还将从书中学到的知识学以致用,提升自己的能力。
学了《春》和《济南的冬天》,我在写作时也会试着写上一两个比喻、拟人句,为自己的文章增添文采。
学了《<论语>十二章》,我会将文中提到的学习方法,运用到自己的学习中去。
学了《陈太丘与友期行》,我会试着用学到的谦辞和敬辞去表达。
学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首诗,我会用里面的诗句表达对朋友的惦念。
相信在今后的语文学习中,我一定会感受到更多的学习乐趣。
(1)对文中加点字的读音判断都正确的一项是()A.脊.梁(jí)模.样(mú)脑髓.(suǐ)B.脊.梁(jǐ)模.样(mó)脑髓.(suí)C.脊.梁(jǐ)模.样(mú)脑髓.(suǐ)D.脊.梁(jí)模.样(mú)脑髓.(suí)(2)请你根据注音为这段文字横线处填入汉字,用正楷字写在横线中。
①_____②_____(3)下面词语中“计”的意思,与“一年之计在于春”中“计”字意思相同的一项是()A.不计其数B.缓兵之计C.百年大计D.不计成败(4)下列句子均出自《论语》,其中没有涉及到学习方法的一句是()A.温故而知新B.吾十有五而志于学C.学而时习之D.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5)对下列句子中所使用的修辞方法及理解有误的一项是()A.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记启功先生与北师大

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
犹记前年深秋,我抱着书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抬头,目光落在校训碑上,“学为人师 行为世范”八个大字映入眼帘。
校训右侧落款“启功敬书”,使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位老人饱含深情和敬意提笔写下校训的场景。
对每一位北京师范大学(本文简称“北师大”)学子来说,“启功”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名字。
启功先生,字元白,1912年出生于北京,清皇室后裔,中国当代著名教育家、书画家、古典文献学家、鉴定家和诗人。
启功先生幼年丧父,家境中落,中学辍学后,发愤自学。
1933年他受业于恩师陈垣先生,被聘为辅仁中学国文教员,1952年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之后便一直耕耘于此。
漫步在北师大校园的林荫道上,处处可见启功先生的题字,从“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一校之训到“木铎金声一百年”的心手相传,无时无刻不在拨动我们的心弦,也正是他治学处世的生动实践。
记得我刚入学的时候,新生入学教育的重要一环就是参观北师大的校史馆。
校史馆位于北师大后主楼23层,分为校史厅、名师厅、特色厅和启功厅。
说来惭愧,在来到北师大之前,我并不了解启功先生,在参观启功厅时,听老师分享了很多关于启功先生与北师大的故事,其中几则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想起,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认真严谨、乐观豁达、热爱教育事业的老人。
老师说过,启功先生是一个认真的人。
从十多岁到八十多岁,他天天临帖,几乎从未间断。
当浮躁之气充斥书画界,一些人以奇为美、以怪为美、以丑为美的时候,他仍然坚守着自己的美学原则,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写着自己的字。
88《论语》中一些众说纷纭的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91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记启功先生与北师大●北京师范大学 黄子芊曾作联:“草屋八九间,三径陶潜,有酒有鸡真富庶;数百树,小园庾信,何功何德滥吹嘘。
候,启功先生将北师大的红六楼称为“浮光掠影楼”楼下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冠覆盖在二层小楼顶端,每逢夏日,婆娑的树影洒在书案上,不仅能遮阴,而且为房间平添了一番情趣,由此可见启功先生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
三十年的思念与重逢——启功《痛心篇》

启功先生与夫人章宝琛恩爱情深,早已在社会上传为佳话,为人称道,这在《启功口述历史》中也有不少叙说。
我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本科时不可能有机会去拜望师母,而1978年考研究生回系里时,师母已仙逝三年多了,无缘得见慈颜。
但我在启先生(先生自称“姓启名功”)身边,却常常能感受到他对爱妻的深情怀念。
30年来,启先生时时刻刻体现出的对夫人的真情挚爱,始终使我感觉到师母并未逝去,而是一直在关注着先生一点一滴的生活。
南开大学著名教授来新夏先生是启功先生20世纪40年代初在辅仁大学教过的老学生,他曾在2005年5月4日发表于《老年时报》的一篇短文中这样描述过师母:元白(启功字)先生和夫人数十年夫妻间感情甚笃,真称得上是相濡以沫。
启师母是位非常贤淑的女性,终日默默不语地侍奉老人,操劳家务,对元白先生的照顾尤为周到,说她无微不至,极为恰当。
她对学生也都优礼有加,从没有师母架子,有时还给我们倒杯茶水。
我们都心中不安而逊谢不遑,但启师母仅仅微微表示一丝笑意。
启师母在我们师生间交谈时从不参与和插言,即使元白先生有时对师母开个小玩笑,想把她拉进谈话圈里来,师母也只是报之以微笑。
来先生对我讲,他已记不清吃过多少顿师母亲自做的饭,虽常常是粗茶便餐,依然十分可口,也足见她的贤惠与对启先生的体贴之情。
有一次,赵朴初居士在西四广济寺请刚病愈出院的启功先生吃斋饭,我叨陪末座。
朴老谈起诗词创作,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老师了不起啊,要收集保护好他的作品,不要像我似的,不少找不着了!”他又说:“启功先生最感人的作品是他的《痛心篇》。
”《痛心篇》是启功先生1971至1975年在妻子章宝琛病重时与逝世后所作,共20首,可谓字字血泪、句句情真意切。
兹录其中几首:结婚四十年,从来无吵闹。
白头老夫妻,相爱如年少。
相依四十年,半贫半多病。
虽然两个人,只有一条命。
今日你先死,此事坏亦好。
免得我死时,把你急坏了。
枯骨八宝山,孤魂小乘巷。
你且待两年,咱们一处葬。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倏忽之间成了二十一年前的往事。
今年是启功先生逝世十周年,我要把这件深藏心灵深处、从未披露的往事讲述给读者们,借以纪念这位慈如菩萨、心似海洋的前辈。
直抒己见获得先生赞许1994年秋,启功先生八十有二。
当时,先生已誉满天下,求书者接踵,户限为穿,且已日呈难以挡驾之势。
抵京当晚,在京的几位亲近的同道为我接风,当我把想请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的心愿悄悄告诉同道时,他们都觉得这件事虽然令人神往,但是太难太难,难到几乎不可能实现。
彼时我与启功先生熟识已有十数个年头。
尽管三千里山河暌隔,但因工作之需和思念之渴,我每年总会因公或自费数度往京拜望启功先生。
“浮光掠影楼”(按:此为启功先生晚年的斋名。
其寓意一为先生居室外有多棵古树,日月光中,树影掩映;二是先生自谦为学仅能“浮光掠影”之谓)中的每一次晤对,老少促膝,??长谈,聆听他们老辈学人的轶闻趣事,受教他的解疑析难。
时常他也会询问沪上老友故交的状况,托我代他转告他的思念和问候。
席间谈到某事某书,启先生一时回忆不起,他每会“不耻下问”,委我回沪替他查找,此间偶遇校方有关人员或家人催促挡驾,先生总会笑眯眯地回话:“你们甭管,我这是请他帮我‘查资料’哇。
”相聚只觉得满室春风,时光飞逝。
深宵辞别,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这十数年中,我曾有幸得到先生馈赠的两件墨宝,一件是他亲赠,一件是我请索。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文物局、北京鲁迅博物馆和我供职的上海书画出版社等几个单位相关人员聚集北京,讨论整理出版鲁迅收藏的古代碑帖及未刊遗稿,启功先生被聘为学术顾问,我则代表上海书画出版社忝列这次活动,与启功先生、诸位编辑等聚首盘桓多日。
是时的北京,尚处于文化复兴的初春,乍暖还寒。
对于如何整理出版“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鲁迅的遗稿这一重大议题,各方意见不一,会议气氛颇为沉重。
讨论的主要分歧是,出版社一方觉得工作量巨大,资金方面不堪重负。
京沪两地的有关领导则一锤定音,坚持整理出版鲁迅遗稿务必要“一网打尽”。
父亲周汝昌与启功先生的交谊

我的回忆I鉗勰爲父亲園汲!g与店坯先生的交谊/周伦玲父亲周汝昌和启功先生有多年的交谊,他们之间有许多趣事,也有不少雅事。
我见过启先生写给父亲的信,开头的称呼大抵是“玉言我兄师表”“敏庵我哥先生”“敏庵老长兄”等,而父亲寄给启先生的信,我仅见过一纸,开头即是“元白老哥大人”。
父亲在回忆与启先生相交旧事时说:中华读书人,对人不能直呼其名,那最无礼貌了,只称表字,所以当面也好,“背后”也好,我总称“启元白”“元白先生”。
而启先生称父亲为“敏庵”“玉言”,亦不待烦言而自明。
我曾经猜想过,父亲给启先生写信,难道一直就用“元白老哥大人”这个称呼吗?他们那一辈人,无论在学识、涵养、文采、情调诸方面,都是我们这代人所望尘莫及的。
我想,以父亲的性格,肯定会使用其他不同的称谓。
说来很有趣,也很滑稽。
那是1953年的秋天,父亲的《红楼梦新证》出版了。
那时父亲还在成都四川大学外文系教书,很快京中传来了很多有关的佳话,其一就是启先生周汝昌与女儿周伦玲见了《红楼梦新证》后,表示要给父亲画一幅“周公解梦图”。
父亲得知消息后立即给先生写信,他仿效自己的老师顾随(羡季)先生在诗句中称启先生为“王孙”的佳例,满心敬意加“诗意”地也用了“王孙”这个敬称,希望能够“兑现”。
可是没过多久,京中的信息来了,父亲的好友吴小如先生致函说:“……顾羡老可呼之为王孙者,敏庵或未可呼之,况王孙其人虽于羡老亦未尝无微词(此则弟亲耳听启公所谈者),弟所以告于兄者,非望将此意传之于羡老,以为扯是非之举,实欲告兄人以不同各如其面耳……”父亲自悔鲁莽冒昧,而那“解梦图”自然没有了希望。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父亲与启功先生交往最为密切,走动也最勤。
1965年发生了影响很大的“兰亭论辩”,郭沫若先生撰文公开斥《兰亭》为伪物,说连文带字都是假的,父亲视郭文为“绝世妙文”,特用“奇文共欣赏”标题之,并由此引起驳辩之激情,经初步分析,找出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论点逐一加以考核、驳斥,全力研考它的一切史迹和版本的真相,从无数不同翻、摹、刻、拓帖中认定《三希堂法帖》中陆继善(元代人)摹本是最接近右军真迹笔法的佳本之一,遂向启功先生谈论此义。
走近大师——启功

走近大师——启功作者:来源:《作文周刊·高一版》2018年第18期1.自设“启”姓当始祖启功先生是满族人,清朝皇室后裔,雍正帝九世孙,名为爱新觉罗·启功,但他从未用过“爱新觉罗”的姓。
他诙谐地说:“本人姓启名功字元伯,不吃祖宗饭,不当八旗子弟,靠自己的本领谋生。
”有人给启功写信,上书“爱新觉罗·启功收”,启功开始只是一笑,不以为意。
后来这种写法的信件越来越多,启功索性标明“查无此人,请退回”。
启功还特意在《中华读书报》上写文昭告天下:“我叫启功,字元白,也作元伯,是满洲族人,简称满族人,属正蓝旗。
我既然叫启功,当然就是姓启名功。
”2.没有学历的大学教授在亲友的资助下,启功入学读书,但因家境窘困最终高中未能毕业即辍学回家。
辍学后,他先后师从贾羲民、吴镜汀、戴姜福等人学习书法丹青和古典文学,为维持生计边学习边做家庭教师。
辅仁大学校长陈垣认准了启功是个可造之才,1938年陈垣聘请启功担任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教授国文。
此后,启功再也没有离开过讲台和他的学生们,他先后开过中国文学、中国美术和唐宋诗词、历代文选等课程,由一名普通的讲师成长为副教授、教授,成为中国教育史上为数不多的没有学历的大学教授之一。
3.独创“五三五”字体启功曾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苦练用笔,一笔一笔地琢磨,临帖临得分毫无差,但写出来的字平看还可以,一挂起来就没神了。
经过再三揣摩,他发现问题出在字的“结构”上。
一般人学书法都是从写“九宫格”或“米字格”开始。
启功发现每个字的“重心”不一定都在“中心”,所以不能把每个字都一个模式地上下左右分为“三等分”。
于是他采用一个更為符合字形结构的划分法,即“五三五”不等分法,而不是“九宫格”那样的“九等分”。
4.天下第一等搞笑大师启功先生2005年去世,在结发妻子于1975年病逝不久,也就是他六十六岁时,自撰墓志铭:“中学生,副教授。
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
高不成,低不就。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怀念启功先生
崔自默
2005年6月30日上午,忽得中国书协办公室主任吴震启兄见示《惊闻启功大师今晨仙逝》一首,句云:“炳森去后走元白,何故悲音相继来。
应是玉皇开笔会,祥云仙乐动天台。
”乃依韵奉和一首,句曰:
红尘几丈分明白,惬意风光可复来。
有恨无平当此会,何如停棹独登台。
我与启功先生有几面之缘,也通过电话。
“启功病重,无力酬应;有事留言,君子自重。
”这是多年前在北京师范大学红六楼启功先生住所门前就有的“免战牌”。
我找先生并能见到先生一共三次,第一次仅仅半分钟,敲门开门,是先生,问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只是想看看先生,他拉灯问看清楚了么,我说是,就彼此道再见了,其幽默如此。
第二次去,他正为白洋淀的老八路干部题写“烽火诗集”,听先生聊天,很风趣,说喝凉可以多钓鱼,还提到一个画家求他题字的事,谈到沈尹默、谢无量、弘一、丰子恺,我接话都很适时、正确,可能他觉得孺子可教,竟然扯纸写字,“山川重复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说是写给我的。
我当时喜出望外。
这张字落款是“子默同志正腕”,我因为用“自默”,后来这张字就给朋友了。
第三次是与西安书法艺术博物馆的魏杰一起去,魏杰要去日本办展览,想请先生题字,我们上去,直接说明目的,先生没怎么拒绝,就写了,进去出来也就三分钟。
我在中国工人出版社时,编辑室主任是摄影家步铁力,他说去启功先生处送书,想拍一张照片,老先生把书顶在脑袋上,说拍吧,老步也就真那么拍了,有意思。
启功先生的幽默与诙谐是有名的,那是一种智慧与达观,以此来面对日常复杂而冗烦的人际关系,而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为名所累”的困饶。
老子说:“大道甚夷”,“大方无隅”。
启功先生的学问便是如此,浑沦而圆融,把文学、史学、哲学、艺术、训诂、音韵等诸多方面的学问化合在一起的。
启功先生的艺术是雅俗共赏的,那是一个不容易达到的境界,比如他的书法,很多人都喜欢。
他的黄金分割体,造型美观,用笔大气,轻重由度,节奏感强。
“启功体”风格的形成,其实也是在很多古代法帖和名人墨迹的基础上,渐渐形成了一种属于自己而又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样式的。
启功书法赝品的泛滥,无疑说明了启功书法的大众化,很多人以临摹和出售“启功体书法”为业,又有很多人以收藏“启功体书法”为乐,在一定意义上说,他的书法已经成为一个符号。
得知启功先生仙逝,颇觉遗憾,与其弟子张志和博士通话,月前我们曾在一起吃饭时谈到启先生,恐先生难以维继,不幸而言中。
志和传来一个信息,是悼其恩师的挽联,句曰:“世无灵药能驱死;学有疑难可问谁?”真情真意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