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研究
汉语双音化分析
目录1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发展历史 (4)1.1复音词的萌芽 (4)1.2复音词的第一个高潮 (5)1.3复音词的高产和成熟期 (6)2汉语词汇复音化的衍生方式 (6)2.1从语音角度考查复音词的造词方式 (7)2.1.1重叠复音词 (7)2.1.2部分重叠复音词 (7)2.2从词义角度考查复音词的造词方式 (8)2.3从语法角度考查复音词的造词方式 (9)2.3.1虚词方式造词 (9)2.3.2语序方式造词 (9)3汉语词汇复音化的成因初探 (11)3.1外部影响因素 (11)3.1.1社会发展变化 (11)3.1.2外来词、借词对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影响 (12)3.1.3对称审美观念对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影响 (12)3.2内部影响因素—语言内部各要素的互相制约 (13)3.2.1语音简化说 (14)3.2.2精确表义说 (14)3.2.3组合关系与聚合关系说 (15)3.3哲学辩证法说 (16)4结论 (17)参考文献 (19)致谢 (20)浅析汉语词汇复音化的演变与成因摘要：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发展演变与成因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汉语词汇复音化（双音化为主要形式）是汉语词汇在形式发展上的主要倾向，本文通过考查词汇复音化的发展历史、衍生方式、成因等方面，进一步分析了汉语词汇复音化演变规律与成因的影响因素。
关键词：汉语词汇；复音化；音节造词；语法造词；语音简化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vocabulary and causes of polysyllabic Abstract：Polysyllabic words in Chinese and Causes of evolution is a very complex issue, Chinese polysyllabic words (two-tone as the major form) is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vocabulary in the form of the main trend, the paper examines the history of polysyllabic words, derivativemanner, causes, etc., further analysis of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law and polysyllabic words cause factor.Key words: Chinese vocabulary; polysyllabic; syllable coinage; grammar coinage; voice simplified引言汉语的词汇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通过学者们的考察与分析，上古汉语主要是单音节词为主，到魏晋六朝的时期，复音词数量大量增加，近古及现代汉语词汇复音词占主要优势。
浅析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原因
浅析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原因作者：张天来源：《东方教育》2018年第16期摘要：学术界从不同的角度对双音化进行分析，本文依照李金平的《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哲学探讨》大致从语音简化说、明确表义说、义类义象分离说、审美观念说、外语的吸收、句法结构词汇化这几个方面进行分析来探寻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原因。
关键词：双音化；原因；词汇古汉语中单音词占大多数，但是在当今社会，双音节词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所谓双音词是指：语音形式为两音节的词，但文中所讨论的双音词不包括双音词的联绵词和音译词。
在汉语发展的过程中，汉语词汇双音化的趋势呈现出了巨幅上升的趋势。
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发展过程也一直广受许多学者的关注。
本文总结分析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6中观点。
一、语音简化说汉语词汇双音化现象原因多种多样，其中语音简化说的影响最大。
王力先生的《汉语语法史》明确提出“双音词的发展是对语音简化的一种平衡力量。
由于汉语语音系统逐渐简单化，同音词逐渐增加，造成信息传达的障碍，双音词增加了，同音词就减少了，语音系统简单化造成的损失，在词汇发展中得到了补偿。
”，提出语音简化说。
汉语复音化有两个主要的原因：第一是语音的简化，第二是外语的吸收。
将来实行拼音文字的时候，拼音文字也会成为汉语复音化的第三个因素，因为复音化是减少同音词的重要手段之一。
语音简化说在理论上有一定的道理。
在现代汉语中，某些方言（如广东话）的语音比普通话复杂，其复音词的数量也少于普通话，这种现象可以用语音简化说来解释。
但是，语音简化说至少难以解释两个问题：第一是自殷周至隋唐语音未明显简化（有些阶段还繁化了），而复音词却不断增加。
第二点，诗歌、辞赋等韵文往往比同时代散文的复音词含量高。
二、明确表义说另一种流行的解释是明确表义说。
由于汉语的特性，当然表达每个概念的词儿不能永久停滞在单音节方面，而汉语中声音相同的词又非常多，如果永久停滞在单音节方面，在使用上就会发生障碍和误解，以致混乱，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尔雅》双音词浅析
【 关键词】 《 尔雅》 ； 双音词； “ 老”
【 中图分类号】 ３ ． Ｈ１ １ ２ 【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１ｏ ８ ８ １ （０ ６ ０ － ０ ７ ０ － ０ — ３ ８ ２０ ）３ ０ ７ ＝ ６ １
Ｔ ｅＡｎ ｌ ｓｓｏ ｓ ｌ ｂｆｃ ｔ ｎ Ｗ ｏ ｄ ” ” ｈ ａ ｙ ｉ ｆＤｉｙｌ ｉｉａ ｉ ａ ｏ ｒ ｓｉ ＥｒＹａ ｎ
［ 收稿 日期 ］０ ６ ４ ０ ２ ０ —０ — ５ ［ 作者简介 ］ 张艳 （９ ９ ， ， １ ７ 一）女 江苏连云港人 ， 南京大学 中文 系在读博士生 ， 研究方 向为中古汉语 。
释雅言 ， 这样就包括 了古语 、 今语 、 方言 、 雅言 、 俗语 等各种语料 ， 因而较其他专著更具有普遍性 、 广泛性 和规范性。我们借《 尔雅》 这一斑来窥上古汉语双音词的原貌 ， 是有一定的可行性依据的。 ２划分 双音 词 的基本 标 准 ． ２ 上古汉语中， ． １ 单音节词占主要地位 ， 双音词和短语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 ， 如何确定这是一个双音词而
描写的多是 中古汉语和近代汉语的语言现象。至于上古汉语双音词的面貌如何 ， 构成情况怎样 ， 目前 已 被进行研究 的专书有《 诗经》《 、论语》 《 、孟子》 等。 《 尔雅》 是我国最早一部解释词义 的专著 ， 也是第一部大致按照词义系统 和事物分类而编撰 的词典 ，
它的完成标志着先秦语言学 的成熟 。 其成书年代 ， 说法不一。 据洪诚先生的 Ｉ Ｉ 诂学》 考证 ，《 “尔雅》 产生 于公元前 ３０年一 ５ ５ ４ ０年之间 ； 卒于战国《 孟子》 之前 ， 流传到秦汉之间 ， 续有增补 。” 为一部词典 ，尔 作 《 雅》 的用例除了取材于儒家的《 诗经》 ， 泛地涉猎了各种古书或当时书籍 ， 尸子》 《 外 还广 如《 、庄子 》 《 、管 子》《 、山海经》 《 、穆天子传》 等等。 在训释上 ，尔雅》 《 以今语释古语 ， 以通语释方言 ， 以雅言释俗语 ， 以俗语
双音词词汇化研究模式的特点及思考——以“月亮”的成词为例
双音词词汇化研究模式的特点及思考——以“月亮”的成词为例谢永芳【摘要】The customary mode in disyllabic words study thinks that the ascent and deducing linear of a single word and disyllablization are rhythm factors in the lexicalization of specific words. Based on the reanalysis of the word ' yue liang' (moon) ,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the following ques- tions: the ownership of lexicalization in lexicology, the role of disyllablization in the lexicalization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hem, and the research method of Chinese vocabulary evolution. It is a must to examine whether the ascent and deducing linear of a single word is functional, for lexi- calization is a type of word formation, and only a small part of disyllabic words come from lexicaliza- tion. Disyllablization is the prerequisite and fundamental reason of lexicalization, and the research of lexicalization can not completely replace that of disyllablization. Emphasizing the research in a vari- ety of systems fits in with Chinese language , so we should connect lexicalization study with system study to reveal Chinese vocabulary history.%双音词词汇化研究中存在如下模式性的做法和认识：单个词语单线式上溯下推、双音化是具体词语词汇化中的韵律因素。
古汉语复音词研究综述
古汉语复音词研究综述复音词是汉语词汇中的一种重要形式，它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节构成的词。
古代汉语以单音词为主，现代汉语以复音词为主。
在汉语词汇发展史上，整个词汇系统由以单音节为主发展到以多音节为主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变化。
这种变化与语音、词汇、语法的发展都有密切的关系，而且这种变化对汉语内部各系统都有很大的影响。
因此，学术界很重视对复音词的研究。
自上世纪80年代初以来，不少学人对汉语复音词进行了较大规模的研究，其研究情况可概述如下:一、对于词和词组区别的研究：界定词和词组，目前比较通用的方法就是“扩展法”。
陆志韦先生在《汉语的构词法》中广泛使用了这个办法，它对后来的学者影响极大。
但是这个办法并不是万能的，比如说它对“羊肉”之类的“离合词”就完全不适用，陆先生在《汉语的构词法》中也只好把它们笼统地定为词：“偏正格名词中‘名+名’的格式普遍具有词的资格。
”冯胜利先生根据当代韵律构词法的理论，提出汉语的复合词必须首先是一个韵律词，两个单音语素组合的结果既是韵律词又是复合词，双音节形式是汉语“韵律词”最基本的形式。
沈怀兴先生则对所谓的“离合词”说法提出了怀疑，认为不能用能否进行扩展作为界定这类结构是词还是词组的依据。
他提出应当“采取历时研究方法，联系社会与人对它的产生和发展变化进行具体考察”，这样才能界定出词和词组。
程湘清先生则提出可以从语法结构、词汇意义、修辞特点、出现频率四个方面来区分上古汉语双音词和双音词组。
王宁先生提出了界定现代汉语本源双音合成词的四种方法:非自由语素鉴定法、非词源意义鉴定法、非现行语法鉴定法、非语义搭配鉴定法，注意了历史发展对汉语的影响，具有很强的解释力，非常便于操作。
在对古代汉语中词和词组进行界定的时候，由于不可能像现代汉语一样利用语音等辅助手段来进行判断，所以目前学术界主要是把意义作为主要界定手段。
马真提出了判别古汉语复音词的五条标准：“（一）两个成分结合后，构成新义，各成分的原义融合在新的整体意义之中，这样的复音组合是词，不是词组。
中古汉语词汇复音化动因探源
中古汉语词汇复音化动因探源作者：贾清妍汪淑双来源：《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上旬刊》2013年第01期摘要：中古汉语是汉语词汇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该领域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学者投入到该项研究之中。
在学者们的共同努力下，中古汉语复音词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本文拟就中古汉语复音化成因这一问题进行简单探讨。
关键词：中古汉语；词汇；复音化；动因中图分类号：H1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3）01—0110—02一、中古汉语的界定众所周知，汉语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词汇作为语言中最为敏感的因素，社会的变化无疑会在词汇中留下痕迹。
“要对从先秦直到明清的各个历史时期的词语一个一个地搞清楚，对汉语各个时期的词汇的面貌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才能清晰地了解汉语词汇系统的历史面貌。
因此“先搞好各个历史时期断代的词汇史研究，再进行整体的研究会更好”，所以对汉语词汇进行断代研究尤为必要。
但是目前，学界关于中古汉语的断代问题意见仍未统一。
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绪论》中将公元四世纪到十二世纪（南宋前半期）划为中古期，九十年代向熹在《简明汉语史》中对汉语史的分期与王力先生相同。
朱庆之在《佛典与中古汉语词汇研究》中则把东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看作是中古期，我们这里所说的“中古汉语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从东汉至隋末这一时期大约四五百年间的文献、特别是富含较多口语文献的语言。
”二、中古汉语复音词研究概况汉语复音词的研究学界很是关注。
实际上对于中古汉语复音词的关注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
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的《词汇的发展》这一章就曾对该时期的若干词语进行过开创式的探讨。
可以说直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对于中古汉语复音词的研究仅涵盖在少量的汉语史论著中，研究成果相对较少。
八十年代以后，才有大批学者对复音词进行了断代的或专书的研究。
此后，中古汉语复音词的研究论著不断涌现，研究队伍日益庞大，研究理论以及研究方法不断创新，使得中古汉语复音词的研究取得了大批新成果。
中古汉语词汇研究要籍介绍
中古汉语词汇研究要籍介绍蔡镜浩《魏晋南北朝词语例释》【运用比类归纳、因声求义等方法，利用古书旧注、异文和现代方言材料。
600余条】陈秀兰《魏晋南北朝文与汉文佛典语言比较研究》程湘清《〈论衡〉复音词研究》、《〈世说新语〉复音词研究》丁喜霞《中古常用并列双音词的成词和演变研究》董秀芳《词汇化—汉语双音词的衍生和发展》【介绍了汉语双音词的主要衍生方式，重点研究了从短语到双音词、从句法结构到双音词、从跨层结构到双音词的变化过程，以及双音词语义和功能的演变等问题。
】董志翘、蔡镜浩《中古虚词语法例释》董志翘《训诂类稿》、《中古文献语言论集》、《〈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词汇研究》、《中古近代汉语探微》【21世纪中古、近代汉语词汇研究随想、世说新语疑难词语考索、佛教文献与《世说新语》疑难词语考释、《〈高僧传〉词语通释—兼谈汉译佛典口语词向中土文献的扩散》（《汉语史研究集刊》第二辑。
巴蜀书社,2000年）。
研讨文章。
】杜翔《支谦译经动作语义场及其演变研究》樊维纲《晋南北朝乐府民歌词语释》、《晋南北朝乐府民歌词语札释》、《乐府民歌词语解释》、《晋南北朝乐府民歌词语校释》方一新、王云路《中古汉语读本》（修订本）方一新《东汉魏晋南北朝史书词语笺释》（185）、《中古近代汉语词汇学》。
《〈世说新语〉词语札记》（《杭州大学学报》1988年增刊）、《〈世说新语〉词语札记》（《古汉语研究》1990年第1期）、《〈世说新语〉语词释义》（《语言研究》1990年第2期）、《〈世说新语〉词语散记》（《中国语文》1990年第6期）、《〈世说新语〉词语拾诂》（《杭州大学学报》1994年第1期）冯利华《中古道书语言研究》郭颖《〈诸病源候论〉词语研究》郭在贻《郭在贻语言文学论稿》、《训诂学》第九章“训诂学的新领域———汉魏六朝以来的方俗语词的研究。
”【“关于汉语词汇史的研究，魏晋南北朝这一阶段向来是最薄弱的环节。
”】胡敕瑞《〈论衡〉与东汉佛经比较研究》【比较异同】华学诚《论<通俗文>的方俗语词研究》化振红《<洛阳伽蓝记>词汇研究》黄征《魏晋南北朝俗语词考释》、《魏晋南北朝语词零札》、《魏晋南北朝俗语词辑释》江蓝生《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郭在贻《读江蓝生<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蓝吉富《佛教史料学》李维琦《佛经释词》、《佛经续释词》；《佛经词语汇释》【刘晓南：中古汉语词汇研究的新拓展—评《佛经释词》、曾昭聪《佛经词汇研究的重要成果——<佛经词语汇释>评介》】梁晓虹《佛教词语的构造与汉语词汇的发展》【上编分音译词、合璧词、意译词、佛教汉词、佛教成语五个方面来分析佛教词语的构成。
中古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历史动因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Ｃ ｈ ｏ ｎ ｇ ｑ ｉ ｎ ｇ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ｏ ｆ Ｔ ｅ ｃ ｈ ｎ ｏ ｌ ｏ ｇ ｙ （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Ｖ ｏ １ ． ２ ７ Ｎ ｏ ． ３ ２ ０ １ ３
分 析和 梳理 中古历 史 背景 的各 种要 素 对词 汇 发 展 的影 响 ， 从 而 更 为 全 面 清 晰 地 分 析 和 揭 示 中 古 汉 语 词 汇 复 音 化 的历 史 动 因 。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２—１ １— ０ ５
基金项 目： 北京 市哲 学社会 科学规 划项 目“ 《 汉 语 大 词 典 》宏 观 层 面 研 究—— 以 词 条 首 见 年 代 为 视 角 ” （ １ １ ＷＹ Ｃ ０ ２ ６ ） ； 教 育 部 人 文 社 会 科 学研 究 青 年 基 金 项 目 “ 中古 汉 语 词 汇 复 音 化 的 多 视 角 研 究 ” （ ０ ９ Ｙ Ｊ Ｃ ７ ４ Ｏ Ｏ ｌ １ ） ； 北京语言大学青年 自主科研 支持 计划资 助项 目“ 中央高校基 本科 研业务 费专 项资金 资助 ” （ ０ ９ Ｊ Ｂ Ｔ １ ８ ） 的阶段性 成果 。 作者简介 ： 邱 冰（ １ ９ ７ ９ 一） ， 女， 江苏徐州人 ， 文学博士 ， 讲师 ， 研究方 向 ： 汉语词汇史 及中古汉语词汇。
“ 中古汉 语 ” 的 概 念 最 初 由瑞 典 著 名 汉 学 家 高
本 汉 …提 出 ， 为 学 界 沿 用 至 今 。 在 具 体 的 时 期 划
分上 ， 目前 学 界 主 流 的 看 法 是 以 魏 晋 南 北 朝复音化概况
中古汉语 的核心 期 ， 向前 可 上溯 东 汉 ， 向 后 则 可 至 隋代。
词汇化：汉语双音
2宾语成分的语义特点 a非具体性 指名词所代表的事物不占据确定的空间。例如 革职 够格 负 约 过冬 有些虽是具体的物质名词，但在词内改变用法，具有转喻或 隐喻性质，不再有具体性。如 改口 口表示所说的言辞。 有时宾语成分是具体物质名词，动宾式双音词表示的也是具 体动作，但这些动作多有蕴含意义。如 撇嘴 不仅仅表示一 个具体动作，同时也表示轻视、不以为然或不高兴的态度。
（2）如果并列项为动词性成分，两个成分都是及物性的比 两个成分都是不及物性的更容易成词。如果两个动词都是及 物性的，动1宾动2宾结构蒙后省略变为动1动2宾 如：颠倒 P120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诗 齐风 东方未明》） 这里“颠”、“倒”并列，它们宾语相同，都是“衣裳”， 这可以从“颠之倒之”这一分句中得到证明。动1“颠”与动 2“倒”都是单音节，二者构成韵律词，有了词化可能，而后 的宾语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其词汇化的进程。
词汇化：汉语双音 词的衍生和发展
董秀芳 著
框架结构
第一章 汉语双音词的主要衍生方式 第二章 从短语到双音词 第三章 从句法结构到双音词 第四章 从跨层结构到双音词 第五章 双音词语义和功能的演变
第一章 汉语双音词的衍生方式
第一节 汉语双音词的主要来源 第二节 双音词衍生的性质 第三节 双音词衍生的基本条件和特点 第四节 双音词衍生的机制 注：所谓双音词，是指语音形式为两音节的词， 但此处讨论的双音词不包括双法结构到双音词
句法结构是指由语法性成分与词汇性成分共 同组成的句法单位，其中的语法性成分的结 合范围很广，可以与很多词汇性成分搭配， 能产性比较高。所以由语法成分参与构成的 句法结构是一种模式，具有可类推性。而单 纯由词汇性成分组成的短语则个性比较强， 可类推性差。汉语史上，有些句法结构因为 其中的语法性成分功能衰退而变成了词。
汉语词汇双音节化问题初论
汉语词汇双音节化问题初论[摘要]汉语音节词是在殷商时期萌芽，周代大量产生，秦汉及唐宋持续发展，元明清时期渐踞汉语词汇的主导地位，“五四”及建国后双音节词更大量涌现，至今已成为汉语词汇的绝大多数。
汉语双音节词汇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增多的，并且成为汉语词汇的主流，代表着汉语词汇的发展趋势。
汉语词汇双音节化的原因有两方面：汉语词汇双音节化与社会发展和语言本身发展密不可分；汉语词汇双音节化与民族的心理素质和习惯爱好有密切关系。
[关键词]汉语词汇双音节化源流原因在浩如烟海的现代汉语词汇中，双音节词以其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成为汉语构词形态的基本形式。
正如任何事物都有其发展过程一样，汉语的双音节词也有其产生、发生和变化的过程。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受多方因素的影响，双音节词从少到多，逐渐成为汉语词汇的主流，代表着汉语词汇的发展趋势。
双音节词萌芽于距今两千多年的先秦时代，在殷商甲骨文及青铜铭文中便偶尔可见，如“上帝”、“今日”等，虽为数不多，但毕竟代表了双音节词发展的源头。
历时八百载的两周时期，社会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伴随这种变化和发展，汉语的词汇以其对客观世界反映最敏感而发生了空前的变化，突出表现在此期间产生了大量的双音节词语，这是汉语词汇发展的重要阶段，它代表了双音节词崛起的先声，奠定了汉语词汇双音节化的基础。
仅以此时期典籍中保留下来的双音节名词，便可见当时汉语上音节词之一斑。
一、西周时期1．《尚书•周书》《立政》：义民、艺人、天子、虎贲、天下、国家；《酒诰》：小民、百姓、古人、君子、股肱、朝夕；《召告》：先民、吉凶、上下；《梓材》：庶民、兄弟、子子、孙孙、中国；《大诰》：鳏寡、小子、疆土、天命、友邦。
2．《诗经》《周颂》：农夫、先祖、孝子、大王；《大雅》：人民、蟊贼、同僚、孙子、老夫、妇人、文人、私人、善人、圣人、凤凰、枝叶、喉舌、干戈、饥馑；《小雅》：男子、寡妇、宾客、爪牙、公子、鸳鸯、螟蛉、衣服、礼仪、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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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些词的使用频率。基于目前的统计方法，语料
的长短对统计结果有着明显的影响，这可能使得每
个时期不同文献之间复音词比例相差较大，不利于
我们对双音词的历时发展趋势进行宏观把握。目前
就笔者所见到的研究论著，虽然有些学者已经注意
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基本上都
没有将单音词和复音词的出现频率考虑在内。
土文献。梁晓虹 将东汉王充的《论衡》与元魏
慧觉《贤愚经》进行了比较，《论衡》共 万字，
其中双音词有
个，而《贤愚经》总字数只有
《论衡》的三分之二，即 万 千字，含有双音词
近 个，因此她明确提出从一开始汉译佛经中
的双音词就比较多，而且随着翻译事业的发展，这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
种现象更为突出。因此，为了厘清中古汉语双音化 状况，就需要对将中土文献和佛经文献区别处理和 开展针对性的研究。
俞理明 佛经文献语言
巴蜀书社
金克木 梵佛探
江西教育出版社
梁晓虹 汉魏六朝对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影响 南京师大学
报（社会科学版）
中古时期是汉语发展过程中承上启下的关键 阶段，而双音化是中古汉语词汇发展的一个重要标 志。王力指出：“上古汉语以单音词为主。” 与上 古汉语相比，中古是汉语词汇系统双音化加速的时 期。朱庆之认为：“从汉语本身发展的内在规律看， 汉语词汇终将实现双音化，但是这个进程在魏晋以 前是极其缓慢的，而进入中古以后，双音化的步伐 突然加快，在短短的二三百年中汉语词汇系统（主 要指文献语言的词汇系统）以单音词为主的面貌就 得到了根本的改观。” 周荐也指出：“众所周知， 汉语远古到上古时代的词汇，以单字为主；复字词 是中古开始为适应语言的需要才大量产生。”
第 卷第 期 年月
燕山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研究
邱冰
（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
摘 要 现有的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研究中，双音词认定标准多样并存在主观性，衡量指 标受到词频和语料长度影响，而且对中古汉语的特点、特别是佛经文献的特殊性考量不足。针 对上述状况，本文采取新的方法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研究表明自上古到中古时期，中土文 献词汇双音化呈现一种渐进性的发展趋势，符合语言发展的自身规律，而中古时期佛经文献 的双音化程度则明显高于同时期中土文献，表现了语言接触对汉语发展的一定影响。中古汉 语词汇双音化的全貌是由汉语发展的内部因素和语言接触的外部因素共同形成的。
的统计结果分别
个和
个，而韩惠言
《世说新语复音词构词方法初探》 提供的数据则
只有
个。
其次，统计中没有考虑双音词和单音词的使用
频率，故而语料篇幅的长短对最后的统计结果会有
很大的影响。因为汉字的总字数是有限的，若不考
虑词汇使用频率，随着语料长度的增加，单音词达
到一定数量之后将不可能再有明显的增加，而双音
词数仍然会有较为明显的增长。以表 中上古时期
然而，学界亦有不同的看法。许威汉认为：“以
前西方学者曾经认为上古汉语是单音节语，这用来 衡量商代汉语也许大致不差，而用来说明周代汉 语，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汉语，未免难以使人确 信。”“有人拿《韩非子》一书来统计，单音词 个，复音词 个，复音词数量接近单音词，展 示了复音词将取代单音词的优势。” 李仕春收集了
文献具有明显差异，确实需要进行针对性的研究，
以厘清中古时期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全貌。
根据上述统计结果，按照语料的大致年代极其
双音词比重，笔者给出了汉语双音词发展的大致趋
势，如图 所示。
表万 双音词比重
论语
上古文献
孟子
韩非子
论衡
中古中土文献 三国志
世说新语
根据本文的统计结果，可以观察到以下两个现
佛典文献的语言性质比较特殊。许理和认为：“早
在公元 世纪，中国佛教的‘经典系统’已经形
成，它的语言既不同于中国的世俗文学，也不同于
佛经的印度原典，它已逐渐变成了脱离于活语言的
一种定型的佛经语言。佛经语言在术语和风格上的
定型是几种力量产生作用的结果：印度原文的长期
影响、古典汉语的影响和译经者在创造或借用新形
的《韩非子》和《论语》为例，前者总字数达
万字，后者仅有 万字左右，《韩非子》总字数
是《论语》总字数的六倍多，而《韩非子》复音词
所占比例高达 左右，《论语》仅有
。再
以表 中古时期的《三国志》为例，其总字数为
万余，复音词比例为
，而同时期的《世说新
语》仅有 万字左右，复音词所占比例为
。
可见，统计单音词和双音词的过程中，还必须考虑
印度佛教文化；语言上，佛经原典语言以梵文为
主，是典型的屈折型语言（
），而
汉语是典型的孤立型语言（
），两
种语言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类型差异，在佛经翻译过
程中原典对汉译本的双音化有所影响。佛经主要采
用的四言字格文体，具有明显的节拍，也对词语的
双音化有一定的影响。
总之，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发展涵盖两个方
面，一是中古时期汉语自身规律导致的中土文献的
中古时期，自《论衡》、《三国志》到《世说新语》，
双音词比重大致保持在
之间，与上古汉语
图 汉语双音词发展趋势
综上所述，从中土文献上看，双音词大致以一 种平稳而且缓慢的速度发展。上古时期以单音词为 主，到了中古时期，双音词所占比重虽然有所增 加，但是依然没有改变以单音词为主的面貌。这种 现象与汉语自身发展的内部规律相一致。普通语言 学认为，语言系统是变化的，但是这种变化是缓慢 的，这是由语言的发展和稳定所决定的：一方面随 着社会的发展，语言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但另一 方面，语言的稳定性又使得语言的发展是渐变式 的，而不是突变的。
象：（ ）上古时期，从《论语》到《韩非子》，双
音词比重均低于半数，这表明上古汉语是以单音词
为主，双音词为辅，双音词并没有取代单音词的优
势地位；同时，上古时期不同文献的双音词比重基
本保持在
之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化，
这说明上古时期双音词一直处于一种稳定而缓慢
的发展状态，未出现阶梯状快速递增的情况。（ ）
中古时期，佛教作为一种外来文化传入中国，
第期
邱 冰 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研究
涌现出大量的佛经文献。佛经文献从一开始就表现
出较强的双音化倾向，双音词所占比重不仅高于同
时期的中土文献，而且有的已经超过了 以上，
以单音词为主的面貌在佛经文献中得到了改观。这
是佛经文献本身的异质性和文体所导致的。内容
上，佛经作为一种全新的体系传播进来，承载的是
式新方法时的个人的创造性。” 朱庆之指出：“汉
文佛典的语言从整体上来看是一种既非纯粹口语
又非一般文言的特殊语言变体。” 俞理明将佛经
语言称为“一种新的专用书面语，一种专供佛教徒
使用的新文言”， 金克木称之为“汉语中书面语
言的一种文体”。 因此一些学者已经注意到，中
古时期佛经文献的双音化程度要高于同时期的中
的《论语》的
到战国末期时《韩非子》
，
升高了
。他又收集了中古时期 部专书中
单音词和复音词的百分比，总结为下表：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基金资助《中古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多视角研究》（项目批准号
） 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邱 冰（ －），女，江苏徐州人，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博士。
第期
笔者使用这种统计方法，分别对上古时期和中古 时期的一些文献重新进行了统计，数据如表 所示。
相比，中古时期中土文献中的双音词所占比重有所 增加，但是仍然是以单音词为主。
基于本文的统计方法，笔者对中古时期一些佛 经文献也进行了统计分析，并将它们与同时期的中 土文献进行了比较，结果参看下表：
表 中古时期双音词使用情况
邱 冰 中古汉语词汇双音化研究
表 中古汉语复音词的发展趋势
五十二病方 总词数 单音词
列女传
论衡
焦氏易林 吴越春秋 三国志 撰集百缘经 大庄严论经 世说新语 洛阳伽蓝记
复音词
表格中《五十二病方》复音词比例仅有
，而
《三国志》中的复音词所占比例达到了
，与
同时期文献中复音词所占比例相差甚大，他认为这
与中古时期复音词总的发展趋势不相符，因此将这
两部文献作为例外。根据这两组数据，他把春秋战
国时期定为单音词复音化的第一加速时期，把中古
定为汉语单音词复音化的第二个加速时期。
总体而言，目前对中古时期专书中的双音词进
行定量定性研究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研究中所
得出的数据和结论，一方面为汉语词汇史的宏观研
究奠定了基础，另一方面也为探讨汉语词汇双音化
现象准备了条件。但是笔者认为这种研究方法仍然
时代 书名 总字数（万） 东汉 论衡 中土文献 西晋 三国志 刘宋 世说新语 东汉 中本起经 佛经文献 姚秦 妙法莲华经 北凉 悲华经
双音词比重
如表中数据所示，中古时期的佛经文献的双音
词比重约为 左右，明显地高于同时期的中土文
献，而且以单音词为主的面貌在佛经文献中得到了
改观。从量化的统计来看，佛经文献与同期的中土
基于上述原因，本文采用了一种新的取词标准 和统计方法来对上古汉语和中古汉语的不同文献 进行统计。由于目前对于双音词所采用的标准，每 个学者都不相同。因此本文以《汉语大词典》中所 收词条作为标准，对所考察的文献进行统一衡量。 《汉语大词典》是迄今为止最具有权威性的、收词 最全的大型工具书，全书共收单字 万，复音 词 万，其中双音词约 万，而且其词条解释 中一般会给出成词的最早文献。同时考虑到《汉语 大词典》也存在词条漏收等现象，本文以词汇方面 的已有研究成果作为辅助，进一步补充了相应的词 条。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在一些具体词条上必然存 在争议，但该方法至少提供了一种明确客观的标 准，其结果也具备良好的参考价值。在双音词的统 计方法上，本文提出一种新的衡量指标称为“双音 词比重”，它定义为双音词所覆盖的字数占总字数 的比例。该统计方法考虑了单音词和双音词的重复 出现频率，基本不受语料长度的影响。进一步的， 对于中土文献和佛经文献，笔者进行了针对性的研 究统计。总之，通过上述若干方面的努力，以尽量 避免已有研究中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