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赛珍珠对跨文化交流的几点贡献_文九

论赛珍珠对跨文化交流的几点贡献文 九(湖北教育学院中文系,武汉 430205)摘要:当文化日益走向全球化时,人类进行平等、积极的跨文化交流就显得迫切而必要。本文以历史上曾为跨文化交流作出重大贡献的赛珍珠女士为个案作些探讨,并试图为当今的跨国、跨文化的传播与交流提供借鉴意义。关键词:跨文化交流;大众;多元文化中图分类号:I10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687(2007)04-0049-02

收稿日期:2006-11-20作者简介:文九(1973-),女,讲师,文学硕士。

随着经济、政治的全球化趋势的发展,文化的全球化也成了一种必然趋势。文化的全球化并不意味着全球文化的整齐划一。相反,文化的全球化应该是各国、各民族、各地区的文化走向世界,真正呈现多元共生的状态。马克思恩格斯在5共产党宣言6中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过去那种地方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0在相互往来与相互依赖的过程中,要实现一种互补所长、兼容并包的态势,途径之一便是进行跨文化交流,或称跨文化传播。由于历史、政治等等原因,当今的跨文化传播在更多的时候处于不平衡状态,常常表现为权力关系的博奕。巿场经济体制下优胜劣汰的原则、科技霸权、文化帝国主义的思想始终是与和平发展、多元文化共存、文化的平等交流等思想存在结构性的矛盾。避开意识形态的干扰,避开经济、政治的围剿,在文化的历史长河里进行交流与沟通乃是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也是解决许多争端与问题的一条有效途径。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人们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语言风俗、政治制度可能有很大的区别,但人类的本性是相通的,人性总是有些永恒的超越语言、政治等浅层表征的深层意蕴。人类重返巴别塔的努力也正是寻求跨国别、跨民族、跨文化的沟通的努力。本文试图以美国获诺贝尔奖女作家赛珍珠为个案探讨这种沟通与交流的可能性。尚在襁褓之中便随同身为传教士的父亲飘洋过海的赛珍珠在中国长大成人,长期与中国各阶层的人生活在一起,加之她又曾旅居日本,游历印度、印尼、前苏联、瑞典等国,具有典型的跨文化经历。在多元世界里长大的她,胸怀宽广,思想观念及创作基调均是东西方文化的融合。正是由于这些,使她对东西特别是中西文化的交流作出了独特的贡献。一、对普通大众的深切关怀芝加哥学派的创始人物帕克曾斩丁截铁地说:/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是人类。人类的特殊性质,是在缓慢地、费力地和同伴卓有成效的接触、合作以及冲突中才获取的。0[1]对异域文化中普通大众而非对衣食无忧、养尊处优者的关注、交流与融合是赛珍珠的一贯特点。在中国,她长期与广大百姓生活在一块而不是固步自封在洋人奢华的小环境里。她与中国的村姑谈论闺房隐私、婚姻成败;她为农妇接生,从死神的手中夺回产妇的性命;她陪同丈夫到华北的农村传授农业生产技术;即便是旅游,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些旅游者趋之若鹜的名胜,因为在那些游览胜地很少能看到那个国家的普通人民。0对于梁启超、徐志摩等知识分子,赛珍珠每每批评他们脱离了中国的根与现实。唯独对于中国的农民阶层及底层百姓,赛珍珠总是不遗余力热情地讴歌他们。/穷人们承受着生活的重压,钱挣得最少,活干得最多。他们活得最真实,最接近土地,最接近生和死,最接近欢笑和泪水。0[2]对于中国以及全世界农民近距离的接触、一视同仁的态度,使赛珍珠不再把他们看作是不同国别、不同意识形态下的棋子,而仅仅把他们看作是有着共同美好愿望的普通的人民。也只有在这样一种思想认识的基础上,才可能产生跨文化交流的可能性与前提条件。在谈到日本与中国之间长期的宿怨的时候,她说:/那些犯了弥天大罪制造暴行的人不是日本人民,而是那些欺骗日本人民的人。0[3]对于法国的农妇,她则是以惊羡的态度来看待的:/我不是在卢浮宫,而是在一个老妇身上找到法国的。她身穿蓝布长裙,头戴白色纱巾,跪在叮咚作响的小溪旁捣衣。她是那样任劳任怨,那样贤慧。她突然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出了她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幽默和风情。一张爬满皱纹的脸上,那对永远年轻的眸子,光波流转充满活力)))我几乎看呆了。0[4]她感兴趣的是人类的心灵和行为,而不是哪个国家的人的心灵。她同时认为,只有理解和欣赏全人类的基本的人性,才能向一个民族阐释另外一个民族。只有对于一个国家底层群众给予关注,才可能抓住该民族文化真正的内核;也只有对全球普通人民进行普救式关怀与人道式的爱护,才能为跨文化传播与对多元文化的认同提供现实基础。二、对多元文化的认同与传播美国心理学家希金斯认为人有两种突出的自我导向,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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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湖北教育学院学报Apr.2007第24卷第4期JournalofHubeiInstituteofEducationVo.l24 No.4/寻根式的文化归属0自我导向和/多种文化身份0自我导向。前者是指本族文化在与异质文化的张力与对抗过程中呈拒斥态度,认为生活在本族文化中会更开心,会有更好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与不同文化的人交流。后者是指在面对异质文化的冲突与焦虑的时候呈现兼容并包、豁达开阔的胸怀和重建文化身份的努力。赛珍珠属于后者。赛珍珠在5我的中国世界6中写道:/我在一个双重世界里长大,一个是父母的美国人长老会世界,一个小而干净的白人世界;另一个是忠实可爱的中国人世界,――两者间隔着一堵墙。在中国人世界里,我说话,做事,吃饭都和中国人一样,思想感情也和他们息息相通;身处美国人世界,我就关上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0[5]这种对于文化身份的惶惑与焦虑,促使她不停地寻求对多元文化身份的认同,以求得内心的平衡与和谐。文化身份的三重因素表面特征、心理构成和文化形象在赛珍珠的几个世界里交融碰撞并努力认同。[6]在现实生活中,她身体力行,为东西方文化的双向交流作出了许多具体的实绩。如1941年,她创办了东西方交流学会,致力于/找来一些能为自己讲话的亚洲人,让他们来此向美国大众显示自己的真实面目,并亲自解释他们的历史和文明。0在这个学会中,老舍、王莹及一大批亚洲学者和民间团体都在其中发挥过作用。更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林语堂的5吾国与吾民6、5京华烟云6等著作得以在美国顺利出版。1943年,她与第二任丈夫里查德一起成立了取消排华法案公民委员会。由于他们的努力以及战争的需要,美国政府最终取消了业已存在60多年的排华法案。1949年,她又创办了/儿童之家0,专门救助收养亚裔混血孤儿。在跨文化交流方面,赛珍珠一生筚路蓝褛,不论在创作还是社会活动方面,都努力推崇异质文化的交流,寻求异质文化的互补乃至最终可能的融合。她渴盼东西方文化的相互尊重、求同存异,反对文化帝国主义。美国学者斯图亚特#霍尔曾说:/我们先不要把身份看作已经完成的,然后由新的文化实践加以再现的事实,而应该把身份视作一种-生产.,它永不完结,永远处在过程之中,而且总是在内部而非在外部构成的实现。0[7]赛珍珠就是在这种渐行渐进的过程中努力建构着多元文化身份以及进行跨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对此,美国总统尼克松高度赞扬她是/一座沟通东西方文明的人桥0。她自己也颇感欣慰:/我带给祖国的一份礼物是我对亚洲尤其是我对中国和日本的了解。0[8]詹姆逊认为,跨文化交流是一个双重过程:普遍性的特殊化,特殊性的普遍化。在普遍化过程中,某些全球标准取代国家间差异的特殊性,造成某种程度的同质化;同时,民族国家又在全球化浪潮中坚持自己的特色和民族性,并将全球化的标准融入民族性中。全球化既不是绝对的全球化标准,也不是绝对的异质性。在特殊化和普遍化、同质化和异质化之间,存在着一种两极之间的对抗和张力,全球化的过程就是在这种对抗和张力之间寻求最佳协调模式的过程。[9]这种对抗与张力在默多克那儿表现为/资本全球化,文化本土化0,在赛珍珠这儿则表现为撕心裂肺的文化割裂与西西弗斯式的文化建构。艾略特在5荒原6中曾以这样一段文字来表达灵魂的私密与独特,描述一种交流失败的场景:我听见钥匙在门里转动一次,就只一次我们想到那把钥匙,每个人都禁锢在他自己的囚室里想着那把钥匙,每个人都确认了自己的囚室。当今社会中越来越多的自杀问题、失业问题、焦虑与心理失衡等都是源于人与人、文化与文化无法交流的恐惧与无奈。对单一的、寻根式的文化身份的确认可能导致的结果便是/确认自己的囚室0。在一个压力与紧张加剧、越来越缺少安全感的社会,在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0的口号提出之后,也许是时候提出/文化就是力量0的口号了;是时候倡导回归人的整体性,回归文化生命的整体流动与交流中去了。诸多经济、政治领域的事件越来越诉诸于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共通与整合来解决。在各种力量的博奕过程中,文化越来越成为一股重要的制约力量。赛珍珠的努力告诉我们,人类必须以经验为基础、以民间文化交流活动为平台,成功地实现跨文化交流。如果缺少文化的交流与对话,全球化的努力者则有如卡夫卡的5城堡6里与看不见的影子博斗的K,也有如与风车斗争的堂#吉诃德,虽飞蛾扑火,战斗不止,最终却徒劳无功,人类通往幸福与和谐社会的道路也必将更为漫长与曲折。

参考文献:[1]ManNotBornHuman,Park,R.&Burgess,E.(Eds.).IntroductiontoTheScienceofSociology.TheUniversityofChica-go.[2][3][4][5][8]赛珍珠.我的中国世界[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1:156,251,183,9,423.[6]莱恩#T#塞格尔斯./文化身份0的重要性)))文学研究中的新视角[A].乐黛云,张辉.文化传递与文学形象[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327-347.[7]斯图亚特#霍尔.文化身份与族裔散居[A].罗纲,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208-223.[9]云德.论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传播[J].现代传播,2005,(6).责任编辑:彭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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