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文学理论中的互文与互文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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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文学理论中的互文文学作为汉语修辞格的互文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但已经不太为我们所重视,在现代生活中更缺乏有意识的普遍运用,所以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
以下就是由为您提供的简析文学理论中的互文。
西方20世纪后期兴起的一个后现代主义的、强调文本间关系的文学理论概念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在我国却几乎是被约定俗成地翻译成互文。
笔者认为,虽然两者在语言科学、思维认知、表达方式等方面可能存在某些联系或暗合之处,但互文、互文性两个概念应该只是字面上的一种巧合,没有本质的内在联系,:二者属于不同的理论范畴,涵义与运用也大不一样。
对莳者,我们要继承和发扬,对后者,我们则要敢于拿来,更要善于拿来。
互文即所谓互文见义,是基于文体限制或表达的特别需要,将两个或两个以上意义有关联或存在对应关系,能互相补充、互相渗透或互相限制、互相说明的语言结构单位按一定顺序罗列在一起,以起到言简意深、委婉错杂等特定艺术效果的修辞手法。
互文是古诗文中习见的表达方式,在中国文化中,这种表达方式在汉唐以前甚至在语言大发展的春秋时期就已经取得长足发展,臻于成熟。
所以说,互文的传统或传统的互文,都该是有所本的。
但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百年前新文化运动兴起、白话文产生发展之后,互文这一表达方式运用渐少,似乎被我们束之高阁,日渐与我们隔膜、生疏,以至于现在我们大家包括各类大中小学校语文教师们淡到互文,每每也就是古代诗词作家在进行诗歌创作时用到的一种修辞手法,最多也只不过是把互文当作一种已经死去的艺术来欣赏,这一现实应引起我们高度警觉。
这种认识既割裂了传统,又可能扼杀了互文生存、发展的生机。
实际上,在我们身边,日常生活、影视作品、书面表达诸方面,互文运用是屡见不鲜的,却每每被我们轻易地放过;或被同时体现出来的排比等常见修辞手法所掩盖,不被我们读者、听众所关注,甚至是被作者自己所轻忽。
如我们熟知的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功必赏,无过不罚、翻来覆去、左一道沟,右一道坎、风里来,雨里去、东一榔头西一棒、生儿育女等等,哪一句不是互文表达,哪一句不是现代汉语? tips:感谢大家的阅读,本文由我司收集整编。
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互文性分析

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互文性分析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互文性分析1现代文学课程教学:现状与可能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是汉语言文学本科专业的基础课程之一,也是其他专业大学生审美教育、文化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
但长期以来,在其教学方面,尤其是作品教学方面,存在着很多僵化的教学观念。
这使得文学作品的教学变得枯燥乏味,也缺乏个性,也使得学生对文学作品的阅读和接受感觉迟钝,从而导致人文精神和审美能力的贫乏。
这也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目标相悖。
究其原因,这一现状源于以“作品意义”为中心的文学教育模式,从而造成了学生对文学作品思想的单一化理解,文学作品的审美因素无法呈现,作品的意涵无法内化成学生自身的思想与情感体验,更无法创造新的审美体验。
随着教学观念的变化和技术手段的提高,教学中已广泛运用多媒体等技术手段,这为“互文本”教学的研究和改革创造了必要的和有利的硬件条件。
因此,在该课程的教学中,丰富文本的样态,营造良好的教学语境成为一种必然,而不能只拘泥于单一的文本或作品及其意义分析。
基于此,本文提出“互文本”的教学理论模式与经验模式,以改善旧有的教学手段和教学方式,使中国现当代文学真正成为思想教育、审美熏陶和文化素质教育的重要领域。
2互文本教学:一种理念所谓“互文本”教学模式,是基于“互文本”的特点来讲解和讨论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并从实践中总结出相关理论与经验模式,改进该课程教学中陈旧的模式和手段,最终使文学作品内化为学生(包括教师)的认知与体验。
但“互文本”绝非只是一种技术手段,如已广泛使用的多媒体文本。
更确切地说,它应该是一种新的教学观念、模式、方法或经验。
“互文本”是与“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相关的一个概念。
所谓互文性,是指任何文本都处于许多其他文本的交汇之处,也就是说,任何一个文本总是或多或少地与其他文本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它是这些文本的再度阐释、集中、延伸、变异、转移或深化,也就是说,各个文本之间相互指涉,构成了相互解释、相互考辩和相互碰撞、交流的意义网络或“话语场”。
什么是互文性互文性的理论优势

什么是互⽂性互⽂性的理论优势 互⽂性是近年来兴起的⼀种新的⽂本理论,强调⽂本本⾝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
那么你对互⽂性了解多少呢?以下是由店铺整理关于什么是互⽂性的内容,希望⼤家喜欢! 互⽂性的概念详解 概⽽⾔之,互⽂性概念主要有两个⽅⾯的基本含义: ⼀是“⼀个确定的⽂本与它所引⽤、改写、吸收、扩展、或在总体上加以改造的其他⽂本之间的关系”; ⼆是“任何⽂本都是⼀种互⽂,在⼀个⽂本之中,不同程度地以各种多少能辨认的形式存在着其他的⽂本;譬如,先时⽂化的⽂本和周围⽂化的⽂本,任何⽂本都是对过去的引⽂的重新组织”。
“互⽂性”概念强调的是把写作置于⼀个坐标体系中予以关照:从横向上看,它将⼀个⽂本与其他⽂本进⾏对⽐研究,让⽂本在⼀个⽂本的系统中确定其特性;从纵向上看,它注重前⽂本的影响研究,从⽽获得对⽂学和⽂化传统的系统认识。
应当说,⽤“互⽂性”来描述⽂本间涉的问题,不仅显⽰出了写作活动内部多元⽂化、多元话语相互交织的事实,⽽且也呈⽰出了写作的深⼴性及其丰富⽽⼜复杂的⽂化内蕴和社会历史内涵。
从第⼀个层次来看,“互⽂性”概念更偏重于⽂学的形式研究层⾯,这正与它脱胎于结构主义是相⼀致的。
在⽂本的层⾯,“互⽂性”强调⼀个⽂本与可以论证的存在于此⽂本中的其他⽂本之间的关系,也即“⼀个确定的⽂本与它所引⽤、改写、吸收、扩展、或在总体上加以改造的其他⽂本之间的关系,并且依据这种关系才可以理解这个⽂本。
”所以对⽂本间的踪迹,即两个具体或特殊⽂本之间关系的考察是互⽂性理论在实践操作中的第⼀步,⽂本的语词、修辞、题材、⽂体等都是⽂本间踪迹的表现,互⽂性批评也正是在⽂本的细节中获得批评可成⽴的前提条件。
对于这种⽂本间的踪迹,从狭义的范畴学上讲,它是⼀个⽂本和另⼀个它进⾏吸收、改写的⽂本,⼆者的影响与被影响的关系构成⼀种互⽂性;⽽从⼴义的⾓度看,互⽂性注重的是在⽂本的海洋中,⼀个⽂本对其他⽂本的折射关系,罗兰·巴特贯之以⽹络学的新名词,“⽂本就意味着织物……主体由于全⾝在这种织物——这种组织之中⽽获得解脱,就像蜘蛛在吐丝结⽹过程中获得解脱⼀样。
互文性在文学中的意义网络及价值

互文性在文学中的意义网络及价值摘要:在文学文本中,相似的事件、场景、人物、意象、经验和感觉重复出现,构成了文本创作和阅读体验的基础。
任何事实都不是孤立的,而是存在于巨大的事件网络和链条中;任何意义也都不能孤立存在,必须依赖共生的语境和意义。
只能用意义解释意义,而文本也只有通过参照文本才能获得意义。
在互文中,既不存在意义的中心,也不存在一个超然的观察点。
互文性理论可以避免从单一视角或纬度去孤立地对待文本,任何试图分析或解释文本的人,都必须参与文本的互动。
关键词:互文性;文学批评;意义网络;价值一、互文性的背景互文性,又称文本间性,是指其他文本或知识对当前文本意义的塑造。
在文学理论中,互文性意指通过归因发现某一文本(或意义)是从其他文本(或意义)中析取或据以建构的。
它着眼于特定文本(或意义)与其他文本(或意义)的联系。
互文性是广泛存在的,并非单指文本之间的关系而言,历史的、社会的条件同样是改变与影响文学实践的重要因素,读者先前的阅读经历、知识储备和在文化环境中所处的地位也可以形成至关紧要的互文性。
互文性作为术语是20世纪60年代后期由法国学者朱丽娅·克里斯蒂瓦提出的。
朱丽娅·克里斯蒂瓦在她的论文《巴赫金:词语、对话、小说》中试图打破关于文本由作者所规定的传统观念,认为文本是它对其他文本、对语言结构本身联系的产品。
“任何文本都是作为引文的马赛克被建构的,任何文本都是其它文本的熔铸与变形”①,任何文本都受读者已经阅读的其他文本及读者自身的文化背景影响。
这一范畴获得了后结构主义者的首肯。
巴特探讨了在文学背景中的互文性,得出了任何文本都是过去的引文的新织物的看法。
德里达则将互文性确认为文学研究的唯一方式,将文本理解为自我参照的系统。
它因此可以理解为一种不求助于传统作者观念的解释文学与非文学的材料的作用的方式。
二、互文性在文学中的意义网络克里斯蒂瓦提出互文性这个概念的初衷,是在研究语言符号如何在文本结构中派生意义时,注意到了意义的多重性和不可确定性。
互文性名词解释

互文性名词解释互文是指在一个特定的文本或者说文本之间进行互文性解读时,其他的作品或者是存在于这些作品之中的语言材料与这部作品相互穿插,而在其他的作品中这些穿插了其他语言材料的部分,就被称之为互文。
1、以不同的句式、同样的词语或相同的词语在两种语言系统里进行转换和翻译。
例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秋水》)“用心一也”(《论语·为政》)“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当然,在汉语中“乐”和“心”这两个字的功能不一样,但是都能表示喜悦之情。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里面的“子”是对你说话的人,“安”则代表的是对方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不是他(她),怎么会知道他(她)内心深处的快乐呢?“用心一也”也是如此,别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何况我们,不能用别人的想法来衡量自己,要懂得自己的内心,才能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2、以某物为主,从旁边引出跟它密切相关的事物,让它们的内涵相互渗透,彼此交融。
例如:大石化小,小石化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等。
3、文学创作中用互文手法创造出的艺术形象叫“互文性”人物形象。
在小说中互文手法表现为如下几种类型:1、同形异义,即同一个词语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就具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含义。
例如:《赤壁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两句互文见义。
苏轼这两句诗写的是一件极普通的小事,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放到具体的历史背景中,它却具有了丰富的含义,使人感到既平凡又新鲜,既简单又深刻,因此就显得特别的美。
2、异形同义,例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其中“粪土”“当年”“万户侯”均属互文,互文指把一个句子中互不相关的词语,临时凑合在一起组成新词语,这种临时的“组合”往往可以增强文章的表达效果,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上述几种“互文”类型是互文性的主要类型,在实际运用中应该灵活多变,以实现更好的表达目的。
结合中国当代文学,说明“互文性”的含义

结合中国当代文学,说明“互文性”的含义互文性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新的文本理论,其继承了结构主义的优点,并吸取了解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破坏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传统,强调文本本身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
由于其理论符合现代文本理论的发展方向,故受到了普遍重视。
(1)“互文性”的概念互文性理论作为一种诞生于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的文本理论,已经大大突破了理论研究和可操作性批评术语的范围,它以其对文学传统的包容性、对文学研究视野的可拓展性,在文学研究和文学写作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作为一种重要的文本理论,互文性理论注重将外在的影响和力量文本化,一切语境无论是政治的、历史的,或社会的、心理的都变成了互文本,这样文本性代替了文学,互文性取代了传统,自主、自足的文学观念也随之被打破。
互文性理论将解构主义的、新历史主义的,乃至后现代主义的文学批评的合理因素都纳入了其体系之内,从而也使自身在阐释上具有了多向度的可能。
(2)中国当代文学中的“互文性”:以王小波的《万寿寺》为例《万寿寺》是王小波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他篇幅最长的一部小说,更是他追求极限写作、探求小说无限可能性的一部小说。
它是一个典型的后现代文本,它所醉心的是语言文字的操练游戏和“元叙述”策略,讲究互文性,也即文体内部的情节、语言因素互相颠覆,互相拆解,叙述的过程呈发散形,故事的发展呈增殖状。
①《万寿寺》不去实现因果取向的期望,缺少一个中心的情节,不以开头、中间、结尾这样的成规创作,它强有力地破坏了读者的阅读期待,拒不提供一个秩序井然、规范的整体化世界。
通常情节之间的因果链中断,逻辑关系遭到颠覆。
在这部小说中,“时间”被悬置了,很难找到故事中时间的位置,它由通常意义上的线性时间的叙述转为立体空间化叙述。
②间断是消解情节因果链,使小说由单一线性时间的流程转化为空间化的或者碎片式的文本形态的一种有效手法。
《万寿寺》中有各种各样的开始,总“开始”不完,引而不发,作为读故事的读者的耐性承受着严峻的考验,叙事人好不容易开始缓慢地往下讲故事,又屡屡在情节发展的紧要关头停顿下来,但是这样叙事的间断手法造成的叙述结构的裂隙导致一种饱满的叙述张力。
如何赏析互文
如何赏析互文互文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一种修辞手法,指的是通过引用其他文学作品中的内容或形式来丰富和补充自己的作品。
通过互文,作品之间可以产生联系和对话,进一步拓展了文学的内涵和意义。
本文将从几个方面来赏析互文的作用和价值。
互文可以增加作品的深度和广度。
作家借用他人的作品中的一些片段或意象,可以使自己的作品更加丰富多样。
例如,莎士比亚的作品中经常引用希腊神话中的故事和人物,这不仅使得他的戏剧更加有趣,同时也为读者提供了对古代文化的了解和思考。
互文可以加强作品之间的关联和对话。
当不同作品之间存在互文关系时,读者可以通过比较和对照来深入理解作品的意义。
例如,鲁迅先生的小说《狂人日记》中引用了尼采的名言“上帝已死”,这使得小说更加深刻和具有思想性。
互文还可以为读者提供更多的阅读愉悦和满足感。
当读者在阅读一本作品时,如果能够发现其中的互文元素,会感到一种愉悦和兴奋。
这种愉悦感来自于读者对文学知识的理解和应用,同时也是对作家深厚文化素养的赞赏。
互文还可以促进文学创作的创新和发展。
作家们通过引用其他作品中的内容和形式,可以推动文学的进步和革新。
例如,现代主义文学中的“拼贴”手法就是一种互文的表现形式,通过将不同的文本材料进行拼贴和组合,创造出新的文学形式和意义。
互文也是文学作品中的一种文化传承和传统延续。
通过互文,作家们对前人的作品表示致敬和敬意,同时也将文学的火炬传递给后代。
互文可以帮助读者了解和欣赏前人的作品,从而更好地理解和阅读当代文学作品。
互文是文学作品中一种丰富和补充作品内涵的重要手法。
通过互文,作品之间可以产生联系和对话,增加作品的深度和广度。
同时,互文也可以为读者带来阅读愉悦和满足感,促进文学创作的创新和发展。
通过互文,作家们不仅可以传承和延续文学的传统,也可以为文学注入新的活力和意义。
因此,赏析互文的作用和价值对于理解和欣赏文学作品具有重要的意义。
文学史知识:文学作品的互文性和文化深度
文学史知识:文学作品的互文性和文化深度文学作品的互文性和文化深度文学作品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也是人类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文学作品的发展与传承中,互文性与文化深度是两个重要的方面。
本文将分别从这两个方面来探讨文学作品的意义和价值,并通过实例阐述互文性与文化深度对文学作品的影响。
一、文学作品的互文性互文性是指文学作品之间相互引用、相互联系的现象。
在文学创作中,著名的作家们经常会引用其他作品中的语言、情节、人物或主题,这种相互关系的呈现反映了文学作品之间的联系和互动,也促进了文学作品之间的互补和提高。
常见的互文手法有借用、仿写、模仿等。
诗人李白曾经在其《将进酒》中写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个句子后来被文学大师鲁迅引用,并在其《狂人日记》中加以转化,写道:“既已如此,何必又要求他们呢?……天生我才必有用。
”这个句子被后人称为鲁迅原创的名言,实际上是对李白原文的改编和回应。
这种互文性的表现,不仅展现了文学作品间的相互呼应,也体现了作家对于前辈文学遗产的传承与致敬。
甚至在不同国家的文学、文化中也会有互文的现象。
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中,曾经有一段描述主人公利用斧子砍杀老女人的情节,这个情节后来又被英国作家康拉德引用到自己的小说中,在《黑暗之心》中,康拉德作家描述了主人公托马斯·蒙特谋杀中西部源流公司的一位老板,而这个情节的描写细节几乎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文一致。
这种跨国、跨文化的互文性不仅扩大了文学作品间的联系与参照,同时也增强了作家之间的相互借鉴和学习,促进了文学创作的发展。
二、文学作品的文化深度文化深度是指文学作品所反映的文化内涵和意识形态。
文学作品作为人类思维和情感的表达方式,其所表现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等,反映了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文化理念。
在文学史上,经典作品和现代作品皆有涵盖广泛的文化深度,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关于人类生活和文化情感的理解和思考。
互文性解释
互文性互文性理论作为一种诞生于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的文本理论,已经大大突破了理论研究和可操作性批评术语的范围,它以其对文学传统的包容性、对文学研究视野的可拓展性,在文学研究和文学写作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作为一种重要的文本理论,互文性理论注重将外在的影响和力量文本化,一切语境无论是政治的、历史的,或社会的、心理的都变成了互文本,这样文本性代替了文学,互文性取代了传统,自主、自足的文学观念也随之被打破。
互文性理论将解构主义的、新历史主义的,乃至后现代主义的文学批评的合理因素都纳入了其体系之内,从而也使自身在阐释上具有了多向度的可能。
具体而言,互文性理论吸取了解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破坏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传统,强调由文本显示出来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而新历史主义的历史和文本具有互文性的理论也成为了互文性理论的一个重要的文本分析策略,不过它结合了自身诞生于结构主义文论的特色,将之改换了文本和文本的互文性,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拓展。
所以,互文性理论所遵循的思维模式也能清晰的窥见,它不是单纯地以文本来分析文本,否则它也将落入形式主义文论的窠臼。
互文性理论以形式分析为切入点,最终让自己的视线扩展到整个文学传统和文化影响的视域之内,即一个从文本的互文性到主体的互文性(也可称之为“互射性”或“互涉性”)再到文化的互文性的逻辑模式。
互文性理论以“影响”为其核心要素,将众多的影响文学创作的因子纳入其关注的领域,从而也使自己超越了单纯的形式研究的层面,而进入到多重对话的层面。
而互文性理论的对话主要是从三个层面进行:文本的对话、主体的对话和文化的对话,下面本文就分别从上述三个方面对互文性理论多重对话特质做进一步的分析。
文本网络“互文性”(Intertexuality,又称为“文本间性”或“互文本性”),这一概念首先由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在其《符号学》一书中提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它本文的吸收和转化。
当代西方文论中的互文性理论(一)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理论是当代西方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中产生的一种文本理论。它涉及到当代西方一些主要文化理论如结构主义、符号学、后结构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等,并且渗透到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和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批评实践中,覆盖面十分广阔。同时,互文性理论涵盖了文学艺术中不少重大问题:如文学的意义生成问题,文本的阅读与阐述问题,文本与文化表意实践之间的关系问题,文本的边界问题,文艺生产流程中的重心问题,文学的文体间关系问题,批评家地位问题以及传统与创新关系问题等等。正是由于其覆盖面广,涵盖问题复杂,所以,互文性理论不能简单看成一般意义上的一种文本理论,而应该从更为宏阔的文化研究的视野来把握和审视。本文无力展开这一浩大的工程,只能在清理、描述的基础上作粗浅的评述,意在抛砖引玉。
一
“互文性”这一概念首先由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在其《符号学》一书中提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它本文的吸收和转化”。(1)其基本内涵是,每一个文本都是其它文本的镜子,每一文本都是对其它文本的吸收与转化,它们相互参照,彼此牵连,形成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以此构成文本过去、现在、将来的巨大开放体系和文学符号学的演变过程。(2)
对互文性内涵作狭义界定的还有结构主义阵营中的热拉尔.热奈特。他称“互文性”为“跨文本性”(transtextuality),在他看来,任何文字都是跨文本的,任何文本都是产生于其它文本之上的“二度”结构。热奈的跨文本性主要有五种类型:一、互文性(包括引语、典故、原型、模仿、抄袭等);二、准文本(作品的序、跋、插图、护封文字等);三、元文本性(文本与谈论此文本的另一文本之间的评论);四、超文本性(联结前文本与在前文本基础上构成的次文本间的任何关系);五、原文本(组成文学领域各种类型的等级体系)。从这五种分类看,热奈对“互文性”内涵的分析是建立在一文本与存在于此文本中其它文本之关联的基础之上,同传统的来源——影响研究有相似之处,还未曾象后结构主义那样将互文性置于文学文本同其它非文学文本的关联域中加以阐发并引伸出广泛的互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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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文学理论中的互文与互文性(一)
论文摘要:汉语修辞格“互文”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但已经不太为我们所重视,在现代生活中更缺乏普遍运用,所以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
而西方后现代主义的强调文本间关系的文学理论概念“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在我国却几乎是被简单地认作“互文”。
虽然两者在语言科学、思维认知、表达方式等方面可能存在某些联系或暗合之处,但“互文”、“互文性”两个概念应该只是一种字面上的巧合,没有本质的内在联系,二者分属于不同的理论范畴.涵义与运用也大不一样,更不是一个概念。
论文关键词:修辞;互文;文学批评;互文性;后现代主义
作为汉语修辞格的“互文”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但已经不太为我们所重视,在现代生活中更缺乏有意识的普遍运用,所以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
而西方20世纪后期兴起的一个后现代主义的、强调文本间关系的文学理论概念“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在我国却几乎是被约定俗成地翻译成“互文”。
笔者认为,虽然两者在语言科学、思维认知、表达方式等方面可能存在某些联系或暗合之处,但“互文”、“互文性”两个概念应该只是字面上的一种巧合,没有本质的内在联系,:二者属于不同的理论范畴,涵义与运用也大不一样。
对莳者,我们要继承和发扬,对后者,我们则要敢于“拿来”,更要善于“拿来”。
一、互文
互文即所谓“互文见义”,是基于文体限制或表达的特别需要,将两个或两个以上意义有关联或存在对应关系,能互相补充、互相渗透或互相限制、互相说明的语言结构单位按一定顺序罗列在一起,以起到言简意深、委婉错杂等特定艺术效果的修辞手法。
互文是古诗文中习见的表达方式,在中国文化中,这种表达方式在汉唐以前甚至在语言大发展的春秋时期就已经取得长足发展,臻于成熟。
所以说,互文的传统或传统的互文,都该是有所本的。
但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百年前新文化运动兴起、白话文产生发展之后,互文这一表达方式运用渐少,似乎被我们束之高阁,日渐与我们隔膜、生疏,以至于现在我们大家包括各类大中小学校语文教师们淡到互文,每每也就是“古代诗词作家在进行诗歌创作时用到的一种修辞手法”,最多也只不过是把互文当作一种已经“死去的艺术”来欣赏,这一现实应引起我们高度警觉。
这种认识既割裂了传统,又可能扼杀了互文生存、发展的生机。
实际上,在我们身边,日常生活、影视作品、书面表达诸方面,互文运用是屡见不鲜的,却每每被我们轻易地放过;或被同时体现出来的排比等常见修辞手法所掩盖,不被我们读者、听众所关注,甚至是被作者自己所轻忽。
如我们熟知的“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功必赏,无过不罚”、“翻来覆去”、“左一道沟,右一道坎”、“风里来,雨里去”、“东一榔头西一棒”、“生儿育女”等等,哪一句不是互文表达,哪一句不是现代汉语?
二、互文性、互文本
“互文性”是西方20世纪后期兴起的一种强调文本间关系的文学理论的核心概念,通常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文本之间发生的“交互”关系。
作为“对历史主义和新批评的一次反拨”,所谓“互文性”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文本策略,渗透于多种后现代文学中(包括元小说、元诗歌、反叙事、纯小说、戏仿、拼贴等等)。
它是一种价值自由的批评实践,是所谓“互文性革命”——结构主义批评家在放弃历史主义和进化论模式之后,尝试应用互文性理论,来看待和定位人文、社会乃至自然科学各学科之间关系的批评实践。
这种批评实践并不隶属于某个特定的批评团体,而是与20世纪欧洲好几场重要的知识运动相关,例如结构主义语言学、精神分析学、马克思主义、俄国形式主义和解构主义。
其代表人物包括巴赫金、哈罗德·布鲁姆、罗兰-巴特与朱丽娅·克里斯蒂娃等。
真正推动互文性革命并从理论上系统建构起文本与互文性观念的,当推巴黎的两位著名批评家——巴特和克里斯蒂娃。
(一)文本,以及巴赫金的对话概念、狂欢理论
我们知道,在布鲁姆“影响的焦虑”理论中,互文性不过是两个个体诗人之间的影响关系。
而巴赫金则提倡一种文本的互动理解。
从批评理论的角度看,对于文学文本的互动理解,其实在英美文学批评乃至文学创作中并不鲜见。
18世纪初,亚历山大·蒲伯曾在维吉尔的作品中发现了荷马,蒲伯确信,一首诗在模仿自然方面的优劣,取决于它的互文性,或者说取决于它对前文本的模仿;艾略特也认为任何艺术作品都会融入过去与现在的系统,必然对过去和现在的互文本发生作用。
尤其在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乔伊斯利用荷马史诗的情节敷设他的篇章,并在两个文本问确立了一种肯定的互文关系;又通过诸多的作者自我指涉,形成了一种内文本关系;还因对荷马人物的改造不能表现出一种否定的互文关系——无论是吸收还是破坏、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无论是自我引用还是自我指涉,特定的此文本总是与某个或某些前文本纠缠在一起;同时,读者或批评家总能在作品中识别出这个特定文本与其特定先驱文本的交织关系。
巴赫金从对拉伯雷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研究、从小说中各种外文学文本存在的现象考察出发,把文本中的每一种表达,都看作是众多声音交叉、渗透与对话的结果。
巴赫金把这种共存互动称之为小说的“多声部”或“复调”现实,并用“文学狂欢化”概念来支持他的对话理论。
他倾向于把世界和人生看作一种共时结构,偏爱把文学置于文学之外的象征性语境之中,借以由此造就一个杂乱拥挤的互话语空间,创造一个众声喧哗却又是内在和谐的弹性环境,从而赋予语言或意义某种不确定性。
巴赫金提出上述理论时,并未预见到文学符号学的发展趋势。
可他的狂欢化概念至少暗示或强调了在文学批评、人类学、社会学等领域间建立一种互文性理论的可能性。
所以克里斯蒂娃说:互文性概念虽不是由巴赫金直接提出,却可以在他的著作中推导出来。
(二)巴特、克里斯蒂娃与“互文性革命”
1973年,巴特几乎在发表《文本的快感》的同时,发表了著名论文《文本的理论》,文中他试图回答“文本是什么”。
在他看来,文本不是作品,也不是客体,甚至不是一个概念,文本产生于读者与文字间的关系空间,它是一个生产场所;文本作为生产活动,它生产出来的不是产品,而是一个作者与读者相遇、上演戏剧、进行语言游戏的场所。
巴特进而又说,文本是意指,是一种意指实践,是读者参与的意指实践过程——其核心是以矛盾形式出现的多元性。
作为著名的符号学家,克里斯蒂娃在其1966年的《语言·对话·小说》一文中开创性地提出了“intertextuality”(互文性)概念。
克里斯蒂娃在进行文学批评研究时,注意到进入先后文本空间的主体。
她认为,一个文本片断、句子或段落,不单是直接或间接话语中两个声音的交叉,它是无数声音交叉、无数文本介入的结果。
而不同文本在不同层面的参与,则揭示一种特殊的精神活动。
她认为分析者应该明白,她所分析的是一个特定话语的主体;而这个主体恰恰由于互文性而超越了她自己的身份,超越了词源学意义上的个人。
一个创造性主体的分解,一个新的多元主体的产生——这便是克里斯蒂娃的互文性动力学。
它不仅适于互文性作者,也适于互文性读者。
依据这一理论,读者阅读的过程,就是把自己的身份置于意指过程之中。
他不仅将与特定文本中的不同互文本相认同,而且还必须被化简为零,被置于一种哑然失语的危机时刻。
这是审美快感到来之前的准备阶段。
然后,读者便可进入自由联想的过程、重构多元意义的过程、定义几乎无法定义的内涵的过程。
所以结论是互文性自身具有强烈反悖与戏仿特性,而对任何文本也都有一个再创造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