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哲学
现象学的基本观点_现象学反思的两难——胡塞尔、舍勒、海德格尔在反思问题上的不同态度及其内在根源

现象学的基本观点_现象学反思的两难——胡塞尔、舍勒、海德格尔在反思问题上的不同态度及其内在根源要想探讨现象学方法在胡塞尔、舍勒和海德格尔哲学中的共通性,对本质直观的分析显然是一条可行的途径,因为本质直观一般被公认为现象学方法的第一共同内涵。
反之,要想把握现象学方法以及与此相关的现象学研究领域在这三位哲学家那里的差异性,那么对反思问题的关注将是一个可能的切入点。
在欧洲哲学的传统中,尤其自笛卡尔以降,反思,即哲学的反思性始终是一个受到关注的问题。
笛卡尔从外感知向内感知的回溯,康德对知识如何可能问题的追问,都是希望通过哲学的反思来把握原本的确然性。
尽管后期的英国经验主义重又强调对感觉与反省的先后次序之划分,尽管黑格尔否认反思是达到永恒或真理的唯一途径,但反思在近现代哲学中的重要位置是毋庸置疑的。
反思在康德之后基本上已经被看作是划分科学与哲学的界石。
较之于舍勒和海德格尔,胡塞尔距离传统的位置更近。
这一点也表现在:在胡塞尔的现象学哲学中,反思自始至终是现象学思维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前提。
无论是在前期的《逻辑研究》和《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中,还是在后期的《笛卡尔沉思》和《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中,胡塞尔的现象学描述分析都是在反思中进行的。
甚至可以说,反思是胡塞尔现象学的最显著特征。
现象学之所以为现象学,之所以不同于自然的、非哲学的观点,正是因为它不是直向的思维行为,而是一种反思的活动。
我们只需引用些许胡塞尔的原文便足以证明这个对大多数现象学研究者来说已是不言自明的事实:所有困难的根源都在于现象学分析所要求的那种反自然的直观方向和思维方向。
我们不是去进行那些杂多的、相互交迭的意识行为……而是要进行“反思”,即:使这些意识行为本身和其内在的意义内涵成为对象。
现象学描述是在对个体意指和种类意指之体验的反思中进行的。
只要意向性还没有通过反思而被揭示并且因此而本身成为课题,它就是隐蔽的。
现象学要求最完善的无前提性并且要求对自身具有绝对反思性的明察。
论海德格尔哲学与胡塞尔现象学的关联和差异

论海德格尔哲学与胡塞尔现象学的关联和差异【摘要】本文将探讨海德格尔哲学与胡塞尔现象学之间的关联和差异。
在将介绍两位哲学家的背景和研究目的。
接着,在正文部分将深入分析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和胡塞尔的现象学,探讨两者的相关性和区别。
结合海德格尔与胡塞尔的理论思想,对二者的共同点进行总结,并对他们的差异性进行深入分析。
通过对这两位哲学家思想的比较和对比,可以更好地理解他们各自的贡献和独特性,从而更深入地探讨和理解存在与现象的关系。
【关键词】海德格尔,胡塞尔,现象学,存在主义,关联,差异,共同点,哲学,论文1. 引言1.1 背景介绍海德格尔和胡塞尔都是20世纪德国哲学家,分别代表着存在主义哲学和现象学这两个重要的思想流派。
海德格尔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深刻影响了后世哲学界的发展。
而胡塞尔则被认为是现象学的奠基人,他对经验和现象的研究有着深刻的见解。
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强调人类存在的本质和意义,探讨人类在世界中的存在方式和存在的含义。
他深刻思考了人类存在的种种困境和难题,试图揭示人类存在的真正意义和价值。
胡塞尔的现象学则是一种独特的哲学方法论,着眼于研究现象的本质和现象背后的意义。
他强调经验的重要性,认为通过对经验的认真观察和分析,可以揭示事物的本质和意义。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探讨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和胡塞尔的现象学之间的关联和差异,分析两位哲学家在思想上的共同点和差异之处。
通过深入研究他们的思想,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存在主义和现象学这两种重要的哲学思想,以及它们在当代哲学领域的影响和意义。
1.2 研究目的研究目的是探讨海德格尔哲学与胡塞尔现象学之间的关联和差异,分析两位哲学家对存在主义和现象学的理解以及在哲学思想上的异同之处。
通过比较两者的观点和思想体系,深入挖掘它们在哲学领域中的重要性和影响,以期能更全面地理解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在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通过本研究,希望能揭示出海德格尔和胡塞尔在哲学思想上的独特贡献和思想观点,为现代哲学研究提供新的理论依据和启示。
现象学胡塞尔

布伦坦诺的价值哲学——“一件事情不是因为上帝命令它才是善的,而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善的,上帝才命令它”现象学胡塞尔胡塞尔——海德格尔吸收现象学方法创立存在主义哲学——二战后期,流行存在主义——六十年代,解释学他的思想分四阶段:对数学和逻辑的研究创立现象学把现象学发展为先验唯心主义向生活世界的转化哲学负有崇高使命,以人类的永久性目标为己任。
现象学名词背后的要求:哲学应该搁置一切过于仓促的世界,毫无偏见地分析在意识中出现的现象。
胡塞尔的目标:借由现象学的方法建立一个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
经验科学是事实科学,无法达到此程度。
而数学作为一种推理逻辑,绝对严格,绝对无时间性的。
经验自然科学是一种“事实科学”。
原因在于:经验中获得的事实是在时间上被规定的东西。
经验科学不具有绝对的无可置疑性。
只能带来暂时的功利,不能提供造福于子孙万代的、超越其特殊的经验世界的知识。
什么是严格科学?科学是代表一种绝对的、无时间性的价值的称号。
严格科学的条件——必须是绝对正确的知识。
必须是无时间性、超时间的真理。
必须为子孙后代造福。
《逻辑研究》中,胡塞尔与当时流行的心理主义决裂。
心理主义宣称逻辑法则不外是心理性法则的表现,逻辑必须还原到心理基础上。
胡塞尔确证纯粹逻辑的理想性:它的法则独立于实际的思考行动里的具体内容之外。
胡塞尔反对科学主义和心理主义哲学要成为严格科学,必须与经验自然科学的事实科学划清界限,克服将哲学混同或归于事实科学旗下的科学主义。
心理主义将绝对的、无可置疑的逻辑规律,降低为以个人心理活动为转移的经验事实,这就陷入主观主义和相对主义。
建立科学哲学的关键:回到事物本身不要像“科学主义”和“人生观哲学那样”,不关心真正的“客观真理”。
回到事物本身的方法:摆脱一切未经考察的偏见和假设,直接面对“事物”本身。
“事物”并非客观存在的具体事物,而是泛指所有可能存在的对象,物质的或者精神的,存在的或不存在的。
现象学的特点:一旦哲学通过直觉描述到了意识到的现象,那就能描述意识活动的结构以及同这种意识活动相应的意识对象的本质结构。
胡塞尔的悲剧:“最后给我最重一击的是海德格尔”

胡塞尔的悲剧:“最后给我最重一击的是海德格尔”胡塞尔1882年在维也纳大学以数学论文获得博士学位后,跟随布伦塔诺学习哲学,1887年皈依路德宗,自认为是“自由基督徒”,“非教条的新教徒”。
同年,胡塞尔被推荐到布伦塔诺的学生斯通普夫任教授的哈勒大学哲学系任教,他在教授资格论文《论数的概念》的基础上发表第一部著作《算术哲学》(1891年),但没有得到认可,弗雷格批评他犯了混淆数学与心理经验的心理主义错误。
通过对逻辑和认识论问题的深入思考,胡塞尔发表了成名作《逻辑研究》(1900-1901年)。
1901年被哥廷根大学聘为编外教授,1905了德国教育部建议学校任命胡塞尔为教授,但遭到哲学系的拒绝,理由是胡塞尔缺乏科学方面的重要性。
1906年6月,胡塞尔被教育部任命为教授。
9月25日,胡塞尔在笔记中写下未来学术发展计划,末尾充满信仰激情:我必须走自己的路, 如此有把握,如此坚定不移,以及如此严肃认,就像丢勒的骑士在与死神和魔鬼抗争。
啊,生活对我而言已然是足够严肃认真的了。
感性享受的欢快对我来说已经陌生,并且必须始终保持陌生。
我不应是被动的(而享受就是被动性),我必须生活在工作、战斗、为真理之花冠所做的角力之中。
欢快是不会缺少的:如果我勇敢而坚定地前行, 欢快的上天便在我上面保佑我,就像在丢勒的骑士上天保佑他一样! 而上帝既与我也与他同在,尽管我们统统都是罪人。
(引自倪梁康译“胡塞尔的私人札记”)丢勒:《骑士、死神与魔鬼》胡塞尔在随后二十多年里认真严肃地教学、写作,把现象学发展成为国际公认的哲学运动。
1928年胡塞尔退休,他举荐海德格尔接替了他的职务。
胡塞尔原以为海尔德格是他最合适的接班人,曾说“现象学就是海德格尔和我”。
1929年夏仔细阅读了《存在与时间》,看到海德格尔用“此在”代替了“纯粹自我”,用“人类学”代替了现象学,令他大失所望。
1931年他在康德学会的年会上发表“现象学和人类学”的讲演,与舍勒的哲学人类学和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划清界限。
从“意向性”到“超越性”海德格尔对胡塞尔意向性理论的批判与奠基

从“意向性”到“超越性”海德格尔对胡塞尔意向性理论的批判与奠基现代哲学史上海德格尔和胡塞尔是两位知名的哲学家,他们均对意向性理论进行了重要的研究。
在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中,意向性被认为是意识或思维的本质特征,意识或思维总是指向某种客体或内容,即所谓的“对象”。
这一理论一度被认为是现象学的基石,但海德格尔对这一理论提出了批判和反思,并提出了自己关于超越性的观点,同时也奠定了后来存在主义和后现代哲学的基础。
本文将探讨海德格尔对胡塞尔意向性理论的批判和超越性的贡献,同时举出具体例子证明。
首先,海德格尔认为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没有摆脱主体和客体二元对立的问题,即意识总是与某个外在的对象相对应,这使得意识和对象之间的关系显得过于僵硬和静态。
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提出了他自己的存在主义思想,主张超越人类对客体的限制,认为存在应该被理解为一个更广泛、更本质的概念,它超越了主体和客体的二元对立,是一种更为动态的存在状态。
在这种存在状态中,存在者超越了自己的主体和对象,直接与存在自身相遇。
这也可以说是海德格尔对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的一种超越。
其次,海德格尔认为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没有涉及到个体和生命的独特性,即每个人的意图和意向都是独特的,并不能被简单地视为一种普遍性。
他认为,人类存在的真正意义是将自身的意识、意向和意图投射到世界上,使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丰富、具体和独特。
海德格尔认为,这种丰富、具体和独特的存在状态可以被称为“存在的世界”,它既包括了人类对客体的认知和感知,同时也包括了对自身的认识和感知。
这种存在的世界也是超越人类对客体和自身的限制,是存在者与世界相遇的一种方式。
因此这也是海德格尔对胡塞尔意向性理论的一种超越。
第三,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中存在一个困境:意向性可以被解释为无限延伸的,这也意味着人类意识可以无限地向外扩张,不断获取新的意向和意图。
但是,这种无限扩张的过程同时隐含着一种不确定性和无穷尽的可能性,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也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和深刻。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1962年9月11—13日,海德格尔在黑森林托特瑙堡主持了关于他的“时间与存在”演讲的研讨课,在讨论记录中可以读到这样的看法:“胡塞尔本人在《逻辑研究》中——主要是在第六研究中——已经接近了本真的存在问题,但他在当时的哲学气氛中无法将它坚持到底”(注:参见:海德格尔Zur Sache des Denkens, Tübingen 1988, S. 47. 以下简称:SD。
)。
1973年9月6日,在海德格尔主持的弗莱堡采林根研讨课上,首先讨论的出发点问题是:“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说,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注:参见:海德格尔,VierSeminare, Frankfurt a. M.1977, S. 111. 以下简称:VS。
)我们试图接着这里的问题思考下去。
在海德格尔所主X的存在论的意义上,不仅胡塞尔,而且整个在他之前的西方哲学(从古希腊到黑格尔),应当说都从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存在问题。
(注:严格地说,海德格尔认为,希腊哲学并非没有接触到存在问题,而是从存在出发,逐渐偏离开存在,因此西方哲学的历史是遗忘存在的历史。
勒维纳斯在这个意义上进一步阐释说,西方哲学史试图从存在出发去达到一个完整地包容存在的存在者——上帝。
(参见:E.Levinas,LeTemps et l'Autre, Montpellier 1979,p.24)据此而论,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即没有海德格尔式的存在问题),这实际上是不成为问题的。
(注:胡塞尔本人当然具有他自己意义上的“存在问题”(参见拙著:Das Problem des Seinsglaubens in derPhanomenologie Edmund Husserls—Ein Versuch mit ihm,Dissertation, Darmstadt, 1990).概括地说,他将纯粹意识领域视作真正的存在(参见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第46节中的论述;也可参见海德格尔在《时间概念历史导引》第11节中对胡塞尔这个意义上的存在的四重定义:意识作为“内在的存在”、“绝对的存在”、“被给予的存在”和“纯粹的存在”);并且,胡塞尔在此意义上划分出他自己的“形式存在论”和“质料存在论”(对此可以参见《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的第153节,以及该书的整个第2、3两卷的论述)。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哲学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哲学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关系被称为类似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其中不同的是海德格尔所持的政治——历史观点使海德格尔对胡塞尔的态度大为不同。
与雅斯贝尔斯的与胡塞尔的彻底决裂不同,海德格尔要隐晦得多,分裂的时间也比较模糊。
1919,4,24海德格尔致胡塞尔的女儿的信中说,他反对的是“那种傲慢不矩的、从根本上说是启蒙式的说教,它把当下的生活和所有过去的生活都固定、死板、单一地砸在一块平板上,于是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可预测、可控制、可划定、可约束、可解释”。
这里已经看出海德格尔对胡塞尔的“哲学作为严格科学”的理想的抵制。
海德格尔的弟子回忆他曾经举的一个比喻:现象学的分析可以坐在写字桌前进行:例如面对一个茶杯,我观察它的映射、它的显现、它的被给予,我反思我对它的感知,等等,这并无不可,然而这是哲学理论家的做法。
这脱离了生活。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对杯子的映射感兴趣,我之所以在进教室时关注到这张椅子,是因为它挡住了我的去路。
哲学应当探讨的不多不少就是这种与日常生活中的兴趣有关的东西。
胡塞尔对这种反叛的反应较迟钝。
1928年才有所言辞。
两者的分裂在于他们的哲学观。
胡塞尔把哲学理解为科学,即基础科学、亚里士多德意义上的“第一哲学”,他致力于把现象学建立成一门本质科学(本体论)或观念科学。
胡塞尔对哲学的两个规定:1,第一哲学或先验现象学应当是一门与人类生活此在无关的、探讨先验意识的本质结构的学说。
否则它就不是现象学,而是心理学或人类学了,而这正是海氏的此在现象学所处的境地。
2。
先验现象学对所有科学来说又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提供了最根本的、奠基性的本质分析和本质结构分析,这是所有此在科学的最终依据。
因此先验现象学应当是对第一哲学原理的把握,是处在人类认识金字塔顶端的科学。
胡塞尔追求传统的延续,是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家。
海氏更多地在现代人这里找到知音。
对“哲学的丑闻”,现代人更为坦然对之,而漠视对它的克服的努力。
可见两者的分歧源于传统哲学与现代哲学的兴趣差异。
海德格尔美学思想哲学源流浅析——胡塞尔现象学继承方面

样而得到精 确和严格 的规定” 。③
二、 现象学的方法
胡塞尔在确 立了 自己的 “ 哲学作 为严格 的科 学”之 目标 后, 转而对传统 自然 主义 、 经验 主义 、 心 理主义 、 客观 主义( 我 们以实证主义为统称 )的批判 ,严 格科 学的基础应该 重新确 立, 对于一切现成 的依 据 , 我们都 弃之不用 , 即胡 塞尔所谓 的 “ 中止判断” , “ 悬隔” , 面 向事 物本 身 , 依照事情本 来的样子来 作为我们的基点 , 现象学还原就是排除一切因袭的传统观点 、
一
种可能性 。 海德格尔强调 , 他对胡塞尔现象学所形成 的传统
哲学立场的抛弃 , 是基于对“ 我 至今仍然悟守 的现象学原则 的 更加忠笃的坚持 ” 这表明 , 虽然海德格尔形成 了与胡塞尔相对
的“ 科学性” , 强调哲学作为一门严格 的科学 , 它所具有的科学
的立场 , 但他确实认 为他的立场更符合现象学 的原则 , 他才是
响。
一
、
哲 学 作 为 严 格 的 科 学
期和先验还原 时期 , 在我们不断还原 的过程 中, 事物就在这个 过程中向我们显现 , 于是先验意识 , 先验 自我便成 了胡 塞尔哲 学里最纯粹 的东西 。
从文 艺复兴到 1 9世纪 , 自然科学得 到了长足 发展 , 而哲 学却一直停滞不前 ,哲学 的发展越 累越受 到 自然实证科学的 影响, 建立科 学的哲学成为一种美好 的愿望 , 由于在方法上过 度依赖 自然主义 的实证方法 ,使哲学 也沦落成 科学的一个部 门 ,这是哲学学科要求 和 自然知识一样具 有科 学性 而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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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哲学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关系被称为类似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其中不同的是海德格尔所持的政治——历史观点使海德格尔对胡塞尔的态度大为不同。
与雅斯贝尔斯的与胡塞尔的彻底决裂不同,海德格尔要隐晦得多,分裂的时间也比较模糊。
1919,4,24海德格尔致胡塞尔的女儿的信中说,他反对的是“那种傲慢不矩的、从根本上说是启蒙式的说教,它把当下的生活和所有过去的生活都固定、死板、单一地砸在一块平板上,于是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可预测、可控制、可划定、可约束、可解释”。
这里已经看出海德格尔对胡塞尔的“哲学作为严格科学”的理想的抵制。
海德格尔的弟子回忆他曾经举的一个比喻:现象学的分析可以坐在写字桌前进行:例如面对一个茶杯,我观察它的映射、它的显现、它的被给予,我反思我对它的感知,等等,这并无不可,然而这是哲学理论家的做法。
这脱离了生活。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对杯子的映射感兴趣,我之所以在进教室时关注到这张椅子,是因为它挡住了我的去路。
哲学应当探讨的不多不少就是这种与日常生活中的兴趣有关的东西。
胡塞尔对这种反叛的反应较迟钝。
1928年才有所言辞。
两者的分裂在于他们的哲学观。
胡塞尔把哲学理解为科学,即基础科学、亚里士多德意义上的“第一哲学”,他致力于把现象学建立成一门本质科学(本体论)或观念科学。
胡塞尔对哲学的两个规定:1,第一哲学或先验现象学应当是一门与人类生活此在无关的、探讨先验意识的本质结构的学说。
否则它就不是现象学,而是心理学或人类学了,而这正是海氏的此在现象学所处的境地。
2。
先验现象学对所有科学来说又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提供了最根本的、奠基性的本质分析和本质结构分析,这是所有此在科学的最终依据。
因此先验现象学应当是对第一哲学原理的把握,是处在人类认识金字塔顶端的科学。
胡塞尔追求传统的延续,是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家。
海氏更多地在现代人这里找到知音。
对“哲学的丑闻”,现代人更为坦然对之,而漠视对它的克服的努力。
可见两者的分歧源于传统哲学与现代哲学的兴趣差异。
分歧的三个方面:1.对哲学作为绝对科学这个理想的追求与摈弃——哲学是否可以把握和表述绝对的真理,或者哲学能否把握第一性的先验层次。
2.对活的此在的排斥与关注——哲学是否应当把人的问题作为哲学的第一性问题来讨论。
3.对体系、奠基思想的信念与怀疑——“抽象秩序”能否为具体的生活提供最终的根据。
海氏对胡塞尔的改造:一是把先验意识的现象学改造为存在现象学或此在现象学。
二是把本质直观的现象学改造为现象学的解释学。
··胡塞尔与海氏各自的现象学概念海氏基本上运用的是现象学的方法,他有双重性。
他一方面在胡塞尔的意义上说话,另一方面则利用胡塞尔的话反驳胡塞尔并论证自己的合理性。
海氏对现象学理解有两层含义,一是方法论意义上的。
现象学方法从消极定义上讲是一种无立场无方向无前设的方法,从积极意义上看是:它要求回到事实本身,除此之外还有“明晰性”——反思的直观朝向事实本身,达到直观的被给予性,这就是说,在反思的直观中使事实明证地被给予。
事实本身是直观明证的。
而这是胡塞尔将称为的“所有原则中的原则”。
海氏说《存在与时间》是以现象学方式进行研究的,这种研究“既不为自己规定一个立场,也不为自己规定一个方向,因为现象学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立场和方向就是说现象学不包括任何前设和成见。
胡塞尔也有相同的说法“现象学:它标志着一门科学,一种诸科学学科的联系,但现象学同时并且首先是一种方法和态度,特殊的哲学思维态度和特殊的哲学方法。
”但是这一定义还有另一个潜在的含义,即如果现象学作为方法在内容上独立于其它哲学,那么同时也会独立于现象学;如果一个理论是无前提的,那么它自身也不以自身为前提。
第二层含义,即内容意义。
在涉及现象学的形式时,海氏与胡塞尔基本一致,但涉及内容和具体研究对象时,则是分歧。
海氏认为,现象学概念一旦接触到事实,便除去了形式,而成为有内容的现象学,这一除去的活动可在两个方向进行。
(一),朝向存在者的方向(病理现象学、心理现象学、生命现象学等具体对象)。
(二),朝向存在者的存在的方向。
故在内容方面,海氏划分了“实证科学的内容现象学”(作为存在者的现象)和“哲学内容现象学”(作为存在的现象)。
“现象”在希腊文有两个含义,1,自身展示——就其自身展示自身,2,虚现——不就其自身展示自身。
第一个是原生意义,第二个是派生意义。
在德文中有三个含义,1,自身不展示,但自身报到。
2,报到之无的自身。
3,在显现中隐蔽着的某物的“报到性发射”。
在他看来,现象和显现的关系是:“尽管显现不是并且永远不会是在现象意义上的自身展示,显现却只有根据某物的自身展示才是可能的”。
海氏的“就其自身展示自身”,存在者因而是自身展示意义上的现象,它的特征是“开启的”“无蔽的”。
前者是自身展示自身的存在者,后者是隐蔽着的存在。
问题是:现象学在什么样的意义上是关于“显现”(第三个意义上的显现,即存在)的科学。
海氏对希腊“逻各斯”的解释是“让看(让人看到)”,因此德语意义上的现象学的解释是“现象学是存在者的存在的科学”,从希腊语的解释是“让人从自身展示之物本身出发,如它从其本身所展示的那样来看它”。
严格意义上的“让看”是与“去蔽”同义。
去蔽即“面向事实本身”综述:两者都主张哲学的态度不同于自然(或自然科学)的态度,进一步说,他们都强调哲学态度相对于自然态度的深刻性和原本性;他们都强调哲学态度对于自然态度的困难性。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体论与形而上学哲学首先看胡塞尔的本体论概念和与其相对立的形而上学概念。
1)胡塞尔的本体论。
基本上同于本质科学、观念科学、先天科学,即本体论是关于纯粹可能的科学,例如纯粹数学、纯粹几何学、纯粹物理学等,而狭义本体论则被用来标志作为本质科学的先验现象学。
概括:现象学作为一种方法、一种形式,与它最初产生时所提出的要求有关,它要成为一种彻底新型的、致力于无成见的哲学方法。
而当现象学在胡塞尔那里不仅仅成为方法,而且要成为哲学时,就在胡塞尔那里接受了构造分析的形态,将“先验意识”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于是,“存在”获得了先验意识的特征,与现象学在内容上相关的就是意识活动和意识对象。
作为现象学研究内容的“存在”或“先验意识”做形式和质料的进一步划分,便产生出现象学的内部分工:形式本体论和质料本体论。
前者在《逻辑研究》和《观念》1中体现。
后者在《观念2》中。
2)在《逻辑研究》中,胡塞尔就已经将关于外部世界的存在和自然的问题标志为形而上学的问题而加以排斥。
是一个与本体论相对立的概念。
其次海德格尔,他的形而上学与本体论基本上是一致的。
1)海氏的本体是“存在”,他的本体论也翻译为“存在论”他说“存在论就是它本身,就是它是什么和怎样是。
”2)他的形而上学。
《存在与时间》在中说:“我们这个时代虽然把重新肯定《形而上学》视为一个进步,但关于存在的问题今天还是被人们遗忘了”。
他认为,存在是第一性的问题,它既是本体论又是形而上学,当存在论不是面对有形的存在者,而是朝向无形的存在时,它同时就是关于形而上学的学说。
因为一方面,海氏的存在不是一个抽象的悬在空中的臆想,而是隐蔽在存在者之中的东西。
海氏意味在于,存在者虽然不是本体论的研究对象,但也绝对不是本体论所要排斥的东西。
此为对胡塞尔的反抗之一。
另一方面,“存在不应被理解为存在者,因为存在不是一种象存在者那样的东西”,它毋宁是一种‘超越’出存在者之上的东西。
此为反抗二。
····胡塞尔的意向性与海德格尔的此在存在分析存在三意义,在此——忧虑超出——生存在先——理解胡塞尔的意向性为:所有意识行为都可以分为客体化行为和非客体化行为。
客体化行为包括直观(即感知和想象)、符号意识、判断、本质直观等等;非客体化行为是各种情感意识,如意愿、期望、爱、恨、同情、愤怒。
意向是所有客体化行为是最基本结构。
如果从胡塞尔的角度来理解海氏的“忧虑分析”,就可能把海氏的忧虑纳入非客体化行为,或者说,把它纳入胡塞尔的实践行为之中,这是海氏所不愿的,因为他理解的忧虑结构应当是一种比意向性更为根本的东西。
即忧虑不是一个实践行为,也不是一个理论行为,而是一个超越它们的元结构,和超越其它哲学的大哲学。
此在存在结构性因素有三:先于自身的存在,在之中的已经存在,和在之旁的存在。
“先于自身的存在”被海氏定义为“朝向最本己的能在的存在”,在本体论上是“此在在其存在中已经先于它本身”;,“在之中的已经存在”为此在总是已经在世界之中的存在,总是已经被抛入到一个世界之中;,而“在之旁的存在”则意味着忧烦,意味着与其他存在者的相遇。
这就是海氏忧虑的不可分割的整体性。
这里可以看出海氏用忧虑代替胡塞尔的意向性的过程。
在海氏那里,(1)忧虑作为此在的存在所具有的三重本质结构取代了意向性的单一性,(2)忧虑作为亲身在先的存在以其深刻的原本性取代了意向性的原本性。
胡塞尔现象学胡塞尔认为,迄今为止,哲学还没有能成为一门科学,更谈不上成为严密的科学。
为要达到这一目的,首先要找到一种方法,因此现象学首先是作为一种方法而出现的,但是,一旦达到了目的,作为方法论的现象学又成为了一种终极的科学,终极的哲学,方法论与世界观两者合而为一,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胡塞尔曾多次修补现象学的方法和理论,致使他的思想多变而晦涩。
一面向“事实本身”胡塞尔象笛卡儿一样,认为首先应当通过一种方法,找到哲学的出发点、“第一原理”。
他十分敬佩笛卡儿在知识领域中持一种批评、怀疑的态度,赞赏笛卡儿追求知识的明晰性和确实性。
但他不满笛卡儿的普遍怀疑的方法,认为这一方法不够彻底。
因为当一个人怀疑特殊事物的存在时,他实际上是在相信世界的存在这个框架内进行怀疑的;即令将这种怀疑贯彻到底,至多也只能得出否定世界的存在的结论。
胡塞尔也不赞同笛卡儿从普遍怀疑的方法引出“我思故我在”,把它作为第一原理,就是说,胡塞尔反对从普遍怀疑的方法中引出“我”是一个现存的思维实体,反对把我思作为哲学出发点。
因为这样一来就会产生思维实体(自我、心灵)怎样与非思维实体(物质、肉体)相关系的问题,即导致心物分裂的二元论。
他要求有一个新的方法,即“面向事实本身”,但这里的“事物”不是客观的物理存在,而是指一个人所意识到的任何东西,或者说是呈现在一个人的意识中的一切东西,诸如自然对象、数学实体、价值、情感、意志、愿望、情绪等,这些被他成为“现象”而这就是哲学研究的对象和领域。
可见面向事物本身就是返回到现象,也就是返回到意识领域。
这是胡塞尔现象学的一个基本点。
胡塞尔认为,哲学研究既不应当从物质出发去解释精神,把精神还原(归结)为物质,也不应当从精神出发去结石物质,把物质还原(归结)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