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的隐喻创作研究
余华早期短篇小说的象征手法探究

余华早期短篇小说的象征手法探究余华早期短篇小说的象征手法探究摘要:余华短篇小说用最凝练的文字表达丰富的意外之味,使用寓言式象征的表现方式将小说的意义无限延伸,这种整体的象征类似象征主义中超验象征主义的手法,以此探究余华小说超验的世界和他创造象征世界的方法。
关键词:余华;早期短篇小说;寓言式象征;探究余华在博客里说:“我想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力量,无论他身在何处,他的写作永远从根部开始”余华从根部开始用意象来反映宇宙、人生的哲理,在短篇中十分明显。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成名作,“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身份的十八岁年轻人,被父亲逼迫出门看世界,一路上遇见种种荒唐事,结尾处又无心插柳般找到自己一直寻找的目的地。
在这篇小说中,叙事冷淡、情节看似无意义,连基本的逻辑都被作者故意推翻,然而在荒诞的故事结束后,读者能悟出关于人的哲理。
1 象征精神象征主义是一种表达思想和感情的艺术,但不直接去描述它们,也不通过与具体意象明显的比较去限定它们,而是暗示这些思想和感情是什么,运用未加解释的象征使读者在头脑里重新创造它们。
当暗示的感情达到最高境界时,象征主义可以为现实世界创造另外一个属于精神的世界。
如果意象用一个广大而普遍的理想世界的象征,而非诗人内心特定思想与感情的象征,那么这个独立的精神世界即是超验象征主义所缔造。
余华的短篇创造一个超验的象征主义精神世界。
《鲜血梅花》给读者呈现一个类似武侠小说的精神世界,借用武侠中的复仇主题引导人物踏上一条茫然的大道。
“软海阔在走过木桥,来到河流对岸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去的方向,从那一刻以后,方向不再指导着他”(《鲜血梅花》)。
没有方向便无所谓选择,走左边还是右边,后退还是前进都如浮云般随意。
在这个独立自足的世界中,作者不仅仅止步于描写一个古代故事和一场追逐仇人的游戏,一切皆是真实的外在表现形态,所有的事物都是象征的,整个世界也是象征的。
余华曾说,“这种(使小说这种过去的形式)接过现在的努力将具体表现在叙述方式、语言和结构、时间和人物的处理上,就是如何寻求最为真实的表现形式”。
余华隐喻创作的形式特征叙事特征及内容特征

余华隐喻创作的形式特征、叙事特征及内容特征评论界一般认为余华的先锋创作时期始于1986年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止于1991年的《在细雨中呼喊》。
其间与余华齐名的马原、格非、苏童等作家的作品被视为先锋文学。
余华针对始于《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段时期的写作和先锋文学的关系说道:“应该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是我成功的第一部作品, 在当时, 很多作家和评论家认为它代表了新的文学形式, 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先锋文学。
”当时的评论家如年轻的陈晓明曾撰写《无边的挑战》研究先锋文学, 认为中国先锋文学创作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不得不走上形式主义革命的冒险道路”的无奈之举, 而其中的具有艺术抱负的“年轻一代作家改写了小说的定义, 并且改变了人们的感觉方式和阅读方式。
”顺理成章, 陈晓明在该书的正文中用叙事革命的冒险迁徙、临界叙述、多形式话语、空缺与重复、过剩与匮乏以及象征精神救赎与逃逸的破裂与见证、超越与认同、幻想与逃亡、无望的救赎、历史的颓败来概括先锋文学的后现代性, 指出其为“挑战”当时依然严密的文学制度化体系的一次艺术革命。
但是余华本人对艺术革命的说辞却不认同, 他说“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先锋文:学其实只是一个借口, 它的先锋性很值得怀疑。
”1989年9月28日《羊城晚报》的一篇访谈中谈到余华“一再向记者表示, 在文章中千万不要说他是先锋派”[3]。
余华对先锋文学的怀疑和否定基于他对文学的认识和对自己创作的认识, 他不认为自己的创作是形式的革命, 而只是文学真实的表达而已:“就我个人而言, 我写下这一部分作品的理由是我对真实性概念的重新认识。
”余华自称其创作是真实的表达, 即真实的隐喻:“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
这种形式背离了现状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 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
”由于这种真实是一种不同于惯常的真实概念, 所以其创作的特征就必须从其表达真实的隐喻方式来认识, 而不能从单纯的形式革命论及。
但无论是余华重新认识的真实性, 还是先锋文本的隐喻, 都有激烈反对的声音。
余华作品的风格和深刻的主题探讨

余华作品的风格和深刻的主题探讨余华是一位备受赞誉的作家,他的作品因其深刻的人文关怀、对人性的深入挖掘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观察而广受推崇。
他的小说通常探讨一系列引人深思的主题,这些主题不仅揭示了人类生存的复杂性,也反映了社会的多面性。
首先,余华的作品常常围绕人的生存状态和生存意义进行探讨。
例如,在他的著名小说《活着》中,通过对主人公福贵一生的描绘,余华深刻反思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引发了读者对生存本质的深思。
其次,余华的小说常常描绘人物在极端困境中的苦难经历和对生活的顽强挣扎。
这些作品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坚韧性,如在《许三观卖血记》中,主人公许三观面对生活的艰辛,通过卖血来维持家庭生计,展现了人性在苦难中的光辉。
此外,余华的作品经常将个人的命运与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相联系,探讨历史变迁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
在《兄弟》中,通过两兄弟的命运波折,余华展现了中国从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放的巨大社会变迁,以及这些变迁对个人命运的深远影响。
死亡是余华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主题之一。
他通过人物的生死经历来探讨生命的脆弱性和死亡的不可避免性,如在《第七天》中,主人公在死后七天的游历中,见证了人间的种种悲欢离合,反映了生命的无常和死亡的普遍性。
家庭关系和亲情在余华的小说中占有重要位置。
他通过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来展现人性的温暖和冷漠,如在《在细雨中呼喊》中,主人公孙光林在家庭的冷漠和暴力中挣扎,揭示了家庭关系对个人成长的影响。
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和不平等也是余华作品中经常探讨的主题。
他批判社会不公和人性的贪婪,如在《现实一种》中,通过一个家庭内部的悲剧,揭示了社会阶层差异和人性的黑暗面。
在一些作品中,余华运用荒诞性的情节和黑色幽默的手法,以一种独特的视角来反映现实生活的荒谬和不合理。
例如,在《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中,主人公的荒诞遭遇和黑色幽默的叙述方式,揭示了社会底层人物的无奈和辛酸。
余华的小说也探讨个人在社会和历史压力下的自我选择和追求自由的可能性。
余华隐喻创作的形式特征叙事特征及内容特征

余华隐喻创作的形式特征、叙事特征及内容特征评论界一般认为余华的先锋创作时期始于1986年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止于1991年的《在细雨中呼喊》。
其间与余华齐名的马原、格非、苏童等作家的作品被视为先锋文学。
余华针对始于《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段时期的写作和先锋文学的关系说道:“应该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是我成功的第一部作品,在当时,很多作家和评论家认为它代表了新的文学形式,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先锋文学。
”当时的评论家如年轻的陈晓明曾撰写《无边的挑战》研究先锋文学,认为中国先锋文学创作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不得不走上形式主义革命的冒险道路”的无奈之举,而其中的具有艺术抱负的“年轻一代作家改写了小说的定义,并且改变了人们的感觉方式和阅读方式。
”顺理成章,陈晓明在该书的正文中用叙事革命的冒险迁徙、临界叙述、多形式话语、空缺与重复、过剩与匮乏以及象征精神救赎与逃逸的破裂与见证、超越与认同、幻想与逃亡、无望的救赎、历史的颓败来概括先锋文学的后现代性,指出其为“挑战”当时依然严密的文学制度化体系的一次艺术革命。
但是余华本人对艺术革命的说辞却不认同,他说“: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先锋文学其实只是一个借口,它的先锋性很值得怀疑。
”1989年9月28日《羊城晚报》的一篇访谈中谈到余华“一再向记者表示,在文章中千万不要说他是先锋派”[3]。
余华对先锋文学的怀疑和否定基于他对文学的认识和对自己创作的认识,他不认为自己的创作是形式的革命,而只是文学真实的表达而已:“就我个人而言,我写下这一部分作品的理由是我对真实性概念的重新认识。
”余华自称其创作是真实的表达,即真实的隐喻:“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
这种形式背离了现状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
”由于这种真实是一种不同于惯常的真实概念,所以其创作的特征就必须从其表达真实的隐喻方式来认识,而不能从单纯的形式革命论及。
但无论是余华重新认识的真实性,还是先锋文本的隐喻,都有激烈反对的声音。
余华小说的空间及其隐喻研究

余华小说的空间及其隐喻研究
余华是中国当代作家中颇具影响力的一位,对其作品进行研究和评论的学者已难以计数,评述论著极为丰富,对其研究可谓日益深入和全面。
目前,研究者对余华小说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主题内涵研究、叙事模式研究、创作观及创作转型研究、人物形象研究、比较研究等方面。
评论家们一直青睐于余华小说的时间叙事艺术研究,而在从空间视角方面来探讨余华的小说还相当薄弱。
有鉴于此,本文试从空间视角,通过分析余华小说中频繁出现的几种空间——医院、小镇、乡间、道路、广场、坟场——及其隐喻意义来探讨其背后暗含的作家对人的真实生存状态的独特关怀。
本文按照余华小说中,人从出生到死亡所处在的不同空间的顺序来行文,结合各个空间本身的意义,分析不同空间图景对人在不同时期的生存境况的隐喻。
第一章从人出生所在的空间——医院出发,将其细分为产房与太平间、供血室和解剖室这几个相对应的空间,探讨其象征性蕴含,从中窥见余华对人的生存状态与现代文明的悖论之间的思考。
第二章续接前一章,论述余华小说中展示的人类出生以后生存的第二类空间——小镇、乡间、道路、广场与人艰辛的生存状态之间的关系。
第三章论述余华小说中人死后存在的空间——坟场的隐喻涵义,探讨余华独特的死亡观。
余华在小说中,赋予不同空间以不同涵义,为我们寻找到一种非同一般的认知世界方式,向我们展示了异于社会表面现象的人生真实。
虽然他所塑造的这些空间并不是独创的,但是这些空间的象征性蕴含却是只有在他的文本中才能得到阐释的。
解读余华小说中空间的隐喻,对于理解其小说的思想蕴含、艺术技巧和欣赏
其小说的美学价值有所助益。
论余华《兄弟》的低俗描写及其隐喻

论余华《兄弟》的低俗描写及其隐喻2019-07-31摘要:余华的《兄弟》以低俗描写著称,但低俗本⾝绝不是作者追求的⽬的,在低俗描写中隐含着对社会⽣活和⼈性弱点的批判。
《兄弟》描写的⼀系列低俗事件是对不同时代社会⽣活和国民性的批判与反省,具有隐喻价值和嘲讽意义;构造这种审美效应的⽅法就是幽默。
幽默使《兄弟》成为诙谐、惨烈、传奇、浪漫的复杂⽂本。
关键词:余华;《兄弟》;低俗描写;隐喻意义;幽默效应中图分类号:I207.42 ⽂献标识码:A ⽂章编号:余华的长篇⼩说《兄弟》分上、下两部,在出版时间上错开半年之久,曾经被评论界称为商业运作的成功典范,显⽰了出版商在市场运作上的成熟与精明。
与这种市场化运作模式相匹配,《兄弟》在叙述技术上的娴熟与睿智也令⼈叹为观⽌。
⽆庸讳⾔,《兄弟》(上、下)能够吸引⼈阅读,其中的低俗描写的确产⽣了很⼤作⽤。
所谓低俗描写,是指对社会⽣活中低级庸俗内容的描写。
⽂学中的低俗描写是⼀个不太好说清楚的事情。
因为⼈性有低俗的⼀⾯,暴露和批判⼈性弱点就难以回避低俗描写,即使《红楼梦》这样的世界名著中,也有薛蟠这样的⼈物,《⾦瓶梅》中更是充斥了低俗描写。
余华的《兄弟》在市场上成功了,很容易被评论界判定为作品中的低俗描写有迎合市场不良阅读兴趣的商业化写作倾向。
然⽽,也可能存在另⼀种情况,即作家对低俗艺术场景的创造完全是出于反映或批判现实⽣活和揭⽰⼈性弱点的需要。
事实上,《兄弟》的低俗描写的确产⽣了批判现实⽣活和揭⽰⼈性弱点的作⽤。
⼩说作为⼀种艺术⽂本,“写什么”和“怎么写”的交织往往会造成耐⼈寻味的意蕴。
《兄弟》中的低俗描写只是⼩说艺术的⼿段,属于“怎么写”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写什么”的问题。
也就是说,《兄弟》的低俗描写主要是⼀种幽默的艺术⽅法,表⾯上的低俗事件实质上隐含着对⽣活的批判和反省,作家的主要动机也在于借庸俗反庸俗。
这是⼀种幽默的智慧,它成就了《兄弟》的内幕性、传奇性、惨烈及其批判性、诙谐的浪漫性。
生存的隐喻――论余华《鲜血梅花》的象征艺术-2019年文档

生存的隐喻――论余华《鲜血梅花》的象征艺术余华认为,无论是新小说还是旧小说,小说都是作为一种传统为我们继承,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使这种传统更为接近现代。
而象征手法的运用,是余华继承传统、对话现代的手段之一。
写于一九八九年的《鲜血梅花》,其叙述是在“想象的催眠里前行”的,作家精心编织了一个“奇花异草历历在目、霞光云彩转瞬即逝”1的象征世界。
一、《鲜血梅花》的象征性事物梅花剑是贯穿全文的中心意象,小说开始,它的出现就镌刻着一抹传奇色彩。
“一旦梅花剑沾满鲜血,只需轻轻一挥,鲜血便如梅花般飘离剑身。
”2毫无疑问,剑的主人阮进武虽已神秘死去,但梅花剑?s成为过去黄金时代的象征而不朽。
接着,在阮海阔的漫游路上,梅花剑成为白雨潇和青云道长往昔江湖记忆的见证:“十分轻易地从阮海阔身上找到了二十年前的阮进武”3,“二十年前阮进武手持梅花剑来到华山脚下 (4)阮海阔得知自己的杀父仇人已经死在他人之手,“在亭外辉煌阳光的衬托下,他看到剑身上有九十九朵斑斑锈迹。
”5此时,象征着祖辈遗产的梅花剑已从灿烂的英雄神话滑落到往昔记忆的见证,最终跌落到破烂不堪的铁器。
“阮海阔脸上丝毫没有阮进武的威武自信,他虚弱不堪又茫然若失地望着江水滚滚流去”6,在这里,梅花剑从辉煌到衰败的历程,与阮家父子两代体魄上从威武到虚弱不堪、意志上从自信到茫然若失的变化构成了镜像。
梅花剑的锈蚀象征着阮海阔肉体和精神的双重阉割。
此外,梅花剑这一物象昭示着主人公的悲剧命运。
传至阮海阔手中的梅花剑,盛开着九十九朵梅花。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十象征周全、完成、圆满之意”,“一百是十的自乘,意味着更众多、更充分、更高超的和谐、圆满和美妙”。
7如果把梅花剑的江湖路比作一场修行的话,百朵梅花方才算得上功德圆满。
阮进武的神秘死亡使得修行中断,最后一朵的使命交到了阮海阔的手上。
而阮海阔的杀父仇人有两个,刘天和李东。
若手刃仇人,99+2的结局仍不完美;若任仇人逍遥,99的结局仍抱有缺憾。
活着的写作手法和艺术特色

活着的写作手法和艺术特色题目:活着的写作手法和艺术特色正文:活着是余华所著的一部小说,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了主人公福贵的人生经历。
在这部小说中,余华采用了多种写作手法和艺术特色,使得读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和感受福贵的生活。
1. 叙述视角的多样性活着的叙述视角非常多样化,从福贵自身的角度,到他的妻子儿女的角度,再到他的邻居和朋友的角度,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视角和经历,使得小说具有了非常丰富的叙述视角。
这种叙述视角的多样性,使得读者能够更加全面地了解福贵的生活,以及他所经历的各种困难和挑战。
2. 细节描写和人物形象的刻画活着中的细节描写非常生动,福贵所经历的各种细节,包括日常生活、家庭矛盾、社会变迁等,都被余华生动地描绘出来。
这些细节描写不仅丰富了小说的情节,也刻画了福贵这个人物形象,使得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3. 情感描写和人性的探讨活着中的情感描写非常丰富,从福贵对家庭、亲人和朋友的深情厚爱,到对社会和人生的深刻反思,余华都通过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和语言,表达了他对人性和情感的深刻理解。
这种情感描写和人性的探讨,使得小说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更是一部关于生命和人性的哲学作品。
4. 语言的运用活着的语言运用非常独特,余华使用了非常多的比喻、隐喻和象征,使得小说具有了非常独特的语言风格。
这种语言运用的方式,不仅增加了小说的艺术感染力,也使得小说更加贴近读者的心理,让读者更加容易理解和感受小说中的情感和人生。
5. 主题的探讨活着的主题是关于生命的探讨,它通过对福贵的人生经历的描绘,表达了关于生命的感悟和思考。
小说通过福贵的经历,探讨了生命的本质、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同时也探讨了社会和人生的真相和面貌。
这种主题的探讨,使得小说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更是一部关于人类生命和意义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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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小说的隐喻创作研究
余华作为当代先锋作家的代表人物广泛地受到学者和读者的关注。
对其创作和作品的评论存在许多矛盾的现象和问题。
首先余华创作是否是从先锋转变到现实主义,这个转变是转型还是回归,先锋派究竟是形式上的还是内容上的;其次,余华及作品解读截然对立的两种声音,即肯定声音和批评声音;第三,在余华的作品和创作观念中,真实及真理都表现出明显的悖谬。
正是对余华文学创作研究的纷繁、混乱现象促成了隐喻解读的必要性、可能性和合法性。
论文首先梳理并界定隐喻概念。
隐喻分为本质不同的修辞学隐喻和诗学隐喻两种。
修辞学隐喻是语词的借用,是一种修辞方式。
诗学隐喻不是借用,而是语词、句子及篇章文本让事物浮现在眼前的摹仿。
在名义上界定诗学隐喻的概念为:语词被借去的使用。
“语词被借去使用”的含义是指语词离开字面的意义,去表达另外的意义;或者说某种意义采用间接的方式表达。
诗人通过某种相似性机制创制了隐喻词新的意义。
论文在诗学隐喻的视域下对余华小说及其创作进行研究。
其次,论文阐释余华创作观念的形成、内容、特点。
一般认为余华的小说创作分为两个阶段,即90年代前时期创作和90年代后时期创作。
余华在前一时期的创作理念表现为述说内在真实、虚伪形式以及寓居世界方式的隐喻;后一时期的隐喻创作观念表现为隐喻形式上由自由隐喻变为自身隐喻,叙事方式改为正面书写,内容上由观照现实向观照生命深化。
由此,其前一时期的
创作在形式上具有不确定的语言,叙事结构破坏常理和放弃现实事实框架、叙事时间的现在性和遵循世界结构性的特征;在叙事方式上具有主观强硬叙事,客观真实的主观表达,黑冷叙事风格的特征;在文本内容上具有否定常识真实,建构内在真实,蕴含悲情和关怀的特征。
而在后一时期的创作则表现为叙事的诚实,文本的生命长度和现实宽度的现实生活表象,内容具有书写生命、存在和存在的社会性的特点。
余华小说90年代前时期的隐喻在语句方面主要表现为对乌托邦和伦常乖舛等悖理现实的指认,对非真实世界结构的拟人化描写,文学世界结构的故事化道说,刑罚与和平两种世界图式的个案性草描,现实历史结构的典型性构造,真实世界逻辑结构的现实性呈现,荒谬世界乱象的先锋展现等。
90年代前时期小说的文意主要表现揭露常理悖谬中的乌托邦图景,对反犹主义现象的揭露和嘲讽,对暴力和疯狂的反思等。
余华小说90年代后时期的短篇小说的隐喻语句方面有关于其文学创作的隐喻;有关于对待世界中阴谋结构的不同方式和命运的隐喻;有关于致人迷失的世界虚幻之物的隐喻;有关于世界之结构的基底力量以及暴力世界的现实表现的隐喻等。
长篇小说的语句隐喻主要表现为《活着》中的活着的道说和《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生命亏全的再现,《兄弟》所呈现的文化缺失的图景和《第七天》中生命非常态状态的诚挚刻画。
长篇小说文意主要是关于生命的隐喻,其表现为《活着》中的生命本是之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生命之实是,《兄弟》所呈现的生命的文化属性和《第七天》中生命的社会属性。
余华小说在语词方面,从隐喻的相似性原则指称余华所意谓的事实,包括符号学的相似性、字义学的相似性、图式性的相似性。
符号学的相似性即用另一个
相似的语词指称和这个语词没有任何关系的对象,只有符号整体形象的某种相似性,而无实际的相似性。
字义学的相似性是指运用符号的惯常意义去指称对象,它是一种在字义偏离意义上的语词运用,因此形成了语词隐喻。
图示性的相似性认为语言有一种图像性,即阅读某一个语词,除了会意识到它的指称物和概念外,还会有一种意象图式在头脑中建立。
这个没有意指和意象的语词的图式,其区别于原初意义,是一种语词的隐喻
用法,它表述了一种不同于该语词符号学和语义学内容的新的东西。
最后余华小说隐喻研究的意义在于当排除诸种扰乱的声音,仔细聆听余华隐喻创作的道说之时,文学文本、艺术本质以及艺术家之是就会自行道说而现身在场。
余华的小说是隐喻,可知文学文本之是为事实的隐喻。
文本文意是一种形而上学的隐喻。
其根据在于文意本身的形而上学性,其是存在的道说并具有真理性。
而亚里士多德所言的悲剧的净化正是通过非真理领会真理的具体方式。
可见艺术本质之是为真理之美者。
余华的隐喻创作是因为余华的隐喻者本质。
在教化方面,有视域融合的世界视域,有命运和天命的生存视域,有功到自然成的艺术技巧;在作为艺术家的本质方面,他能倾听良知的呼唤,本真的倾听大道的语言,能够作诗而诗意地栖居。
因而艺术家之是则为诗意地栖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