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朵金花

一、电影《五朵金花》的文本解读

《五朵金花》是长春电影制片厂1959年摄制的建国10周年献礼片。影片的主题是歌颂劳动与爱情。《五朵金花》题材普通，也没有惊险的故事情节。然而，影片一上映就以其服饰美、风景美、音乐美、民俗美而引起轰动效应，不仅在国内万人空巷，家喻户晓，而且创下了当时我国电影拷贝在国外发行的最高记录，曾先后在46个国家和地区上映，并获得了第二届亚非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女演员奖。

服饰美、风景美、音乐美、民俗美，这些影片成功的关键因素都是大理地区特有的独特的白族自然文化资源。我们说《五朵金花》是一部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如何鉴定一部电影是否属于少数民族电影，无非就是电影中的大多数元素是表现某个少数民族文化生活及时代精神，题材、主题、演员、画面、背景都是围绕某个少数民族而设置的。因此，从《五朵金花》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到那个时代大理地区的白族人民的生活状态，更可以透视白族整个的民族文化特色。影像具有使民众的日常生活仪式化的功能，它可以使身处其中的该文化成员在观看后产生距离感，借此理智地审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反省自身的文化。影像又是对民族文化的一种形象翻译，也是传统文化纳入现代传媒文化之内。①也就是说，在影片中所表现出来的服饰美、风景美、音乐美、民俗美都是一定时期大理白族地区的社会状态的影像化，特别是与今天大理白族地区的社会变迁结合起来，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大理白族地区50年来的社会生活变迁的轨迹。

该片以阿鹏找金花为线索，连接了一个个富有喜剧色彩的故事，使活跃在不同岗位的五位金花呈现出丰富多彩的生活情景与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阿鹏和金花纯真的爱情也相当感人。本片以精巧的艺术构思，构成了独特的喜剧风格，全片格调清新优雅、妙趣横生，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抒情色彩和浓烈的时代气息，片中对苍山洱海、三月街、蝴蝶泉等奇山丽水、民族风情的描绘，富有诗情和画意，是一部轻松愉快、赏心悦目的集人美、歌美、人情美，山水美为一体的生活喜剧影片。

影片描绘了一幅积极、上进的生活画卷，展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真、最质朴的情感，并通过这个曲折温馨的喜剧故事，展示了活跃在不同岗位的五位金花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片中人物情感真挚、自然流露，还穿插了悦耳的音乐和云南大理的秀丽山水，带给观众赏心悦目的精神享受，使本片成为一部经典之作。新的艺术高度

《五朵金花》拍摄之时，王家乙也正在尝试新中国喜剧电影的拍摄，这部影片自然也融进了他在这方面的探索成果。从某种程度上说，王家乙拍摄《五朵金花》也将生活喜剧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由此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喜剧艺术风格。正如我们在片中所看到的，王家乙的生活片，不追求脱离人物的噱头，而是让人物的性格构成喜剧。既讴歌忠贞、爱情、善良、创造，又笑料迭出，妙趣横生。在人物的刻画上力求真实，仿佛就是你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不搞夸张，不追求哈哈大笑，而是要人心里发甜。比如爱管闲事的老叔，是一位善良、热心肠的老人，他爱喝酒，喝罢酒变得更加兴奋，更加热情，正是因为这一点，构成阿鹏和金花之间一系列阴错阳差的情节，推动了剧情的发展。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王家乙在拍摄《五朵金花》时还非常注重发挥视听艺术的优势，将民俗、音乐风情和故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使影片具有了很高的艺术观赏性。他后来在谈及创作体会时说：“以前，一提到喜剧，往往意味着用笑声去讽刺和暴露社会。今天，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何尝不可以喜剧形式来歌颂那些新的人物、新的思想，通过那些美好的事物给人以鼓舞、力量和希望呢？”周恩来总理看了影片后也兴奋不已。１９５９年，他在庆祝新片展览月的招待会上谈到《五朵金花》时称赞说：“我们的电影已经开始创作一种能反映伟大时代的新风格……一种革命的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新风格。”

电影《五朵金花》对音乐故事片的表现形式也进行了探索，那就是写女主人公对唱在影片中的运用。虽然《五朵金花》对唱只占影片很小一部分，但由于它产生了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使作曲家雷振邦萌生了全部采用对歌形式来创作一部电影的想法，并由此引出《刘三姐》和《阿诗玛》两部音乐片的诞生。

《五朵金花》的拍摄正处在全国“大跃进”的风头浪尖，受此影响，剧组在拍摄上也来了个“大跃进”。经过全剧组人员连续作战，《五朵金花》仅用四个月的时间就封镜了。影片上映后，立即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并由此掀起了一股学金花热。金花一下子成为模范的代名词和荣誉的象征，云南大理也借此开展

了“千朵金花、”“万朵金花”的生产竞赛活动。《五朵金花》不仅花开全国，而且香飘国外。自１９５９年起，《五朵金花》先后在４６个国家公映，创下当时中国电影在国外发行的纪录。１９６０年，在埃及开罗举行的第二届亚非电影节上，《五朵金花》一举夺得最佳导演银鹰奖，最佳女主角银鹰奖，埃及总统纳塞尔还邀请杨丽坤前往埃及领奖，并亲切接见了她。

如今，虽然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五朵金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２０００年在全国“百年最佳影片”评选活动中，《五朵金花》被评为１０大影片之冠。

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历来扮演着民族与文化、政治与经济关系的角色，对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研究, 首先应该知道这些电影在当时政治文化情境中的本质属性。电影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文化构成, 其属性往往是多元的, 有艺术属性、传媒属性、政治属性、民间文化属性等,本文从影视《五朵金花》入手, 进一步探讨新中国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民间文学性，并试图分析白族文化在影视作品中的艺术表达及话语本质。白族是我国西南边境一个具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少数民族，大部分人口主要聚居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其余分布于云南各地。该民族在长期的历史长河中，与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人民有着密切的来往，并在不断发展过程中创造了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科学文化。“新中国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指的是中

国“十七年”少数民族电影, 从1949～1966 年这一时期的国产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故事。”①其中在大跃进中产生的《五朵金花》就是一部颇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电影，影片的主题歌颂了劳动与爱情。剧情讲的是在云南大理白族“三月街”的传统盛会上，某公社副社长金花和姐妹们一起去赴会，不料中途路上马车车轮坏了，她们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巧遇剑川青年小伙子阿鹏。阿鹏是个比较出色的铁匠，他帮姑娘们修好马车，便匆匆赴会参加赛马去了，虽然阿鹏迟到了几分钟，但是他仍然凭借非凡的骑马技术轻松夺得了比赛的冠军，正当他要离开时，突然看到刚才路上其中最漂亮的姑娘，就在两人互相对视过程中萌发了爱恋之情，紧接着在附近的蝴蝶泉边又互赠信物，相约次年山茶花盛开的时侯在苍山脚下相会。第二年，阿鹏虽然如期赴约了，但是他由于不知金花的住址和工作单位，只好走遍苍山、洱海，到处寻找金花。他那里知道该公社名叫金花的姑娘众多，他在寻找金花的过程中闹了许多笑话、误会和波折，最后，阿鹏和金花终于在去年定情的蝴蝶泉边相会，彼此消除了误会。其她被阿鹏误解的四个金花和她们的爱人也相继来到了泉边，为他俩真挚的爱情祝福。新中国成立以后，电影作为最具有影响力的宣传媒介，自然担负起了宣传党政策的义务和责任。但在那些充满智慧导演的精心安排下，往往会取用其它别样的艺术表达方式来诠释民族文化生活，特别是在少数民族区别于汉族的地方，比如用艳丽的服装、优美动听的歌舞、奇异美丽的异域风光等等，从而把地方民族的民俗风情，尤其是热烈而大胆的爱

情描写作为电影的有机元素，在电影《五朵金花》片中, 作者把歌项大跃进与爱情故事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但是《五朵金花》不是单纯为写爱情而写爱情, 而是将爱情作为生活的一面镜子,来反映具有重大意义的社会内容；以爱情为突破口来揭示人们高尚丰富的内心世界；以此来鼓舞人们奋发向上的革命精神。这样的爱情描写, 对观众是有积极教育意义的，在少数民族电影里其中不乏有很多以“情”与“爱”的主题来侧面突出其电影的本质内涵的；譬如电影《草原上的人们》和《敖包相会》等。我们现实生活中如果没有爱情话，当然也就没有情歌产生的土壤；电影中要是没有动人的爱情描写，当然也就产生不了那美妙动听的情歌，在本片电影中阿鹏与金花的爱情, 就是新时代里人与人之间崭新关系的一种表现。他们追求的不再单单是个人小家庭的舒适，而是把一股火热的心扑在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上。阿鹏在前去参加赛马的路上, 毅然停下来为别人修马车,在寻找金花的过程中, 又不畏艰险给老人拣药, 后又上山打熊救出遇险的女年, 就是在产生误会遇到波折时, 他也能够克制自己, 投入到大炼钢铁的战斗中去, 在劳动中找到欢乐。副社长金花是在大跃进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青年妇女的典型形象, 她热爱社会主义新生活, 热爱党的事业。她具有劳动人民纯朴真挚的秉性, 又具有农村基层干部那果敢干练的作风；她追求爱情的幸福, 但心中又有更远大的目标, 正象她爷爷所说的“又是工作, 工作, 成天工作，炼铁呀, 办厂呀, 就没见你闲一会儿”其他如畜牧场金花, 拖拉机手金花, 探矿金花，虽然她们性格各异，但在她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个特点就是共同为社会主义忘我劳动的精神，她们能正确处理劳动与爱情、革命利益与个人利益的关系，在她们纯朴的爱情里跳动着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脉搏。《五朵金花》题材虽然很普通，没有什么惊险的故事情节，但是却能以其内容的故事美、色彩美、风景美、音乐美和演员

美等引起轰动效应，片中一次次的误会及细节都设计的既巧妙而又经得起推敲，既是喜剧性夸张，又符合生活的真实。尤其片中那些优美且富有民族韵味的歌谣，无论从声色还是从内容上都给观众以深刻的心灵震撼。“白族歌谣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活、生产劳动过程中产生的, 并且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浓郁的民族气息。它作为民间文学的一种自然体式,从学术的高度看很可能赶不上所谓的纯文学, 但就情感的浓度和表现的力度上毫不逊色。民间歌谣的内容充盈着来自民

间歌手的放纵与声气，在质朴、放纵的话__语情境背后站立的同样是质朴、放纵的民间群体，这是自由选择自己的价值存在方式———在漫长的劳动岁月中滋生暗长的消解苦难，肯定自我, 追求自由, 坚定乐观的理想文化品格的表现。”②片中几段富有声色的对唱情节使白族文化生活通过影视作品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该影片在艺术特色上, 极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和民族风格，这是导演认真向民族民间文学学习的结果。白族人民历来有能歌善舞的传统, 他们在劳动实践过程中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民间文学, 形成了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 比如在

结构上, 影片采用了民间文学中常用的有头有尾, 集中紧凑和前后呼应的手法。故事文本从三月街开始, 然后一环紧扣一环, 围绕一条中心线索展开主题和人

物活动, 最后又以三月街结束，对于这种手法, 非常符合劳动人民的欣赏习惯。影片最后阿鹏跋山涉水, 几经曲折,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这类题材在民族民间传说中是很常见的。同时它表现的又是一幅积极、上进的生活画卷，展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真、最质朴的情感，并通过这个曲折温馨的喜剧故事，展示了活跃在不同岗位的五位金花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片中人物情感真挚、自然流露，同时还穿插了悦耳的音乐和云南大理的秀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