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左传》叙事的创新及其成因

子曰” 来 注明 ， 这种看起来把 丰 陛引入历史记 录
经过 ，显得详 略得当 ，有条有理。每至战前 ，作者 往往会 安排某一人物 对战事进行剖 析 ， 如城濮 之战 中楚成 千规劝 子玉的一番话 ， 邙之 战前 士会 、 Ｉ 栾书
的分析 ， 鄢陵之战前 申叔 时规 劝子反 ， 崤之 战蹇叔
一
体特征 。以上这些正是 《 左传 》 作 者文体创新意识 的体现 。 其次 ， 《 左传》 虽然大都是片段化的独立记事 ， 但若 将其中某些部分连起来看 ， 便成 了一篇 完整而 栩栩 如生的人物传记 。 如写郑 国名相子产 ， 从襄公 八年 他的出场一直 到昭公二十年他去世 ， 时间长达 ４ Ｏ余年 。 《 左传 》记录了这期 间他在政治 、外交方 面 的许多精 彩言论 和事例 。由于体例 和篇 幅 的限 制， 这些记载分散于书 中的各个章节 ， 但若将这些 散落 的文字组合起来 ， 就是一篇相当完整且人物性
《 左传 》叙事 的创新 （ 一） 变《 春秋 》档案式 的简单记事为详密记
、
事写人 ，开史传文学 之先河 首先 ， 《 左传 》虽沿用 了 《 春秋 》“ 以事系 日，
以 日系月 ， 以月系时 ，以时系年”的编年记事方式” ， 但在叙事方法上 ，创造 了多种叙事方法 ，如顺叙 、
第２ ６ 卷
第５ 期
牡丹江 大学学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１ ｏ ｆ Ｍ ｕ ｄ ａ ｎ ｊ ｉ ａ ｎ ｇ
Ｖ ｏ１ ．２ ６ Ｎ ｏ ．５ Βιβλιοθήκη ２ Ｏ １ ７ 年 ５月
Ｍ ａ ｙ． ２０ １ ７
文 章编 号 ： １ ０ ０ ８ ． ８ ７ １ ７（ ２ ０ １ ７ ）０ ５ － ０ ０ ７ １ ． ０ ３
的做法 ，反倒更接近于反映客观事实的历史著作 。
哭师、 王孙满观兵等等 。这些分 析有理有据 ，不仅 表达 了书中人物对 战事 的看法 ， 还暗含着作 者对 战
不但如此 ， 作者还借叙事 中材料 的组织编排表达其 史观 、 史识 ， 使得历史摆脱 了僵硬 的叙事 ，呈现 出
叙事 主体 的文心 。这 一点具 体体现在 以下 ｉ个方
论 《 左传 》叙 事 的创 新 及 其 成 因
武 小 元
（ 宝鸡文理学 院文学与新 闻传播学 院 ， 陕西 宝鸡 ７ ２ １ ０ １ ３）
摘 要 ：《 左传 》作 为先秦叙事文之最 ，一方面突破 了 《 春秋 》档案式简洁的记 事风格 ，代之以详 密 的叙 事和人物 的传记 式刻画，实现 了文体 的创新 ；另一 方面它进一 步发展 了 “ 春秋 笔法” ，叙史 中蕴含 文 心 ，凸显 了史家叙事的主体 意识 ，对后世 史传 文学产 生 了深远影响 。 《 左传 》 叙 事的创新 ，究其成因有三 ： 是叙 事主体 对 史官 文化理性精神的 坚守；二是叙 事过程 中贯 注 了士阶层的主体批判意识 ；三是春秋 时 期 列 国史料记载 中事件 因不断转述而增殖。
争， 它律律将战争放到整个社会与历史环境的大背 景 中， 详细地写出各诸侯 国问的关系及交战围双方
君臣的思想动态 、 精神面貌 ． 并将民心向背作为战 争能否取胜 的重要 因素 ， 再以精炼 之笔略写战争的
既能体 现所记人物之身份 和行 为语言 ， 又能通过一
些叙述手法将事义 隐藏于宁 里行 间之 中 ， 使其叙事 更加有指 向性和 目的性 。同时 ， 作者也毫不 吝啬地 表达 着 自己对于事件 的看法 ， 并用 “ 书日”或 “ 君
格丰满 的子产传 了。不仅如此 ，《 左传 》还善于用 细节描写来塑造人物形 象 ， 载录的人也并非只有单
的性格形象 ，即使 是针对 同一个人 ， 在不同时期 所表现 出的人物性格也有所不 同。如记秦穆公 ，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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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战侧重写他深谋远虑 、 富有 同情心 ， 崤之战则侧 重 写他刚愎 自用 ， 劳师袭远 ，导致秦师惨败 ， 但 战 败后他 勇于承担责任 ， 积极改进 ， 随后取得彭衙之 战、 王官之 战的胜利 ，由此称 霸西戎 。诸如此类具 体 而微 、 曲尽其妙 的描写直接启发 了司马迁史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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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 左传 》叙 事；创新 ；成 因 中图分类号 ： Ｉ ２ ０ ６ ． ２ 文献标识码 ：Ａ 《 左传 》 作为中 国古代史传文学 的巨著 ， 其叙
事成就 向来为人称 道。笔者不揣 浅陋 ， 拟在前人基 础上尝试论 《 左传 》叙事在文体学上之意义 ， 并 略 探其成因。
面 ：
争形势 的分析 ， 作者借书 中人物之 口，对形势 、 道 义 、民心等发表议论 ， 其 实正是作者 自身史观 、 史 识 的体现 。 第ｌ 三 ， 《 左传 》的 “ 文心”还体现在作者义 寸 史 实 的评论上 ，其主要表现形式有两种 ：一是 “ 书” 与 “ 不 书” ， 二是 “ 君子 日” 。这些评价不仅 明示 了 《 春秋 》中的褒贬 含义 ， 还 暗含着作者 自身对 于事 件的看法 。 例如隐公元年冬十月 ， 卫侯参加鲁惠公 葬礼 ，因未会见隐公 ， 故《 春秋 》 不书 ； 宣公 四年 ， 公子宋 、归生杀郑灵公 ， 《 春秋 》书 “ 郑公 子归生 弑其君夷 ” ， 《 左传 》解释 为 “ 凡弑君 ， 称君 ，君无 道也” ， “ 弑” 体 现出以下犯上 ， 意为不敬 ， 称君名 ， 亦责君之过也 。以 “ 君子 日”为代表的评论性语言 也是对 《 春秋 》 意义进行进一步阐发的表现 。 例如 ， “ 君子 日：‘ 颖考叔 ，纯孝也 ，爱其母 ，施及庄公 。
收稿 日期：２ ０ １ ６ － １ ２ ． ０ ６ 作者简 介：武小元 （ １ ９ ９ ３ 一） ，女 ，陕西宝鸡人，宝鸡 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研 究方向：语文教 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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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创作的典 型化方 法。 （ 二） 进一步发展 了 “ 春秋笔法 ” ，叙史 中蕴
含 文心 ，凸显了史家叙事 的主体意识 《 左传 》 所载录的事件 ， 皆经过作者精心挑选 ，
倒叙 、 插叙等多样化 的方式 ， 不仅呈现出纷繁复杂 的社会矛盾与历史事件之始末 ， 还巧妙地把 材料重 新组织编排 ， 用引人人胜的历史故事代替 了简单枯 燥的事件罗列。如 《 僖公 二十八年 》记城濮之 战 ， 把相关 诸侯纷繁 复杂 的事件组织 编排成 完整的故 事情 节 ， 预叙楚 国用人不 当 、 晋 国选 贤任能 和励精 图治 ， 正叙 插叙 各国在战前 态度 ， 补叙 各方结局和 这一 战中发生 的相关事 件 ，再现 了宏大 的历史场 面， 突破了编年体 限制 ， 表现 出事具本末 的史书文